第240-244章

第240-244章

240

月明如水,倾泻在寂静的大地上,就连白日里澎湃的河流好似也正享受这夜晚的安宁,就算依旧流淌,但是却没有了白日的急湍。可就在这本该万物寂静的时刻,两个小身影却在院落背后的山林中穿梭。

“君悦,这里会不会有野兽?”虽然相较于君悦来说,这里应该算是她毕竟熟悉,但是她却从未深夜进过山林啊,虽然这林子是周困最小的,但是静雅这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不会,这么小的林子,哪儿来的野兽,最多也就有野免之类的。”正在四处拨索着的君悦顺嘴就答道,要不是想到带着静雅,他怎么会进入这小小的林子,他还不早窜到其他林子里了。

“你确定能找到吃的?”静雅闻言,对于君悦之前的保证有些质疑了,既然这里没有所谓的野兽,那他们出来找什么。

她可没忘记,是君忧三更半夜把她叫出来的。

“那是自然。”君悦闻言,转头看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已的姐姐,心中很是不爽啊。

什么时候,他就让静雅不信任了。

“那赶紧吧,要不我们不但吃不到东西,天亮了,麦穗也该知道我们不在家里了。”静雅一听,摁住咕噜噜直响的肚子,催促到。

她都多久,或者是说,她可还从未体会过啥叫饥饿的滋味,这次可是深刻体会到了。

还算她使劲的把米饭咽了下去,要不,她真的是一刻钟都睡不着啊。“静静的蹲着,不许出声。”闻言,君悦可不客气了,他也饿啊,但是在怎么讲话,就算有猎物也早跑了。

静雅依言蹲下了身子,静静的看着君悦机警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侧耳,努力倾听,静雅无声叹息,她可是啥都听不到啊。

能看到的就是君悦半弯着腰,蓄势待发的样子。

就在这瞬间,只见君忧的手臂往后,一个石子有力的向一个方向扔去,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两人喜忧的朝猎物奔去。

却不想,当他们看到被君悦击中的猎物的时候,惊喜的双眸却变成了凝重。

虽然看不清轮廓,但是却无疑是一个人。

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人影?难道是追踪娘亲的人?

不约而同,姐弟两的眸子中都闪过了一丝狠绝。

对视之间,心有灵犀,姐弟两一同解开了自已的衣带,君忧出手,牢牢的捆住了来者的手脚。

确定即使对方醒来却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以后,两人开始对来者进行了搜查。

全身上下,可以说每一角落都被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一封密封的信件,一把锋利防身的短刃,再无其他。

来者是个年轻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估计是受伤之后误入此地的。“找个地方,再说。”略微思索,君悦做出的决定。这一刻,两人似乎忘记了之前困扰他们,让他们无法入睡的饥饿感,只是在林子中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狭小的,也就容得一两人的山洞的时候,天色已经快破晓了。

两人偕同用力把昏迷中的男子,使劲的拖到了山洞里,再用一些树枝把洞口掩盖住,这才匆匆往回赶,只希望能在青穗鱼醒来之前,悄无声息的回到家里。

只可惜,当他们才到家门口,却只见青穗鱼已经抱胸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们姐弟两。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麦穗,你怎么也起来了?”稳住脚步,君悦一步一伸腰,好似正在进行身体锻炼。“好累,君悦,以后叫上麦穗陪你晨练吧,我再回去睡个回笼觉。”静雅的脸色也没有变化啊,伸个懒腰,揉了抹困倦的双眸,径自越过青穗鱼,进去了。

青穗鱼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神情自若的姐弟两,他早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坦诚的承认,要不是想到他们可能没吃饱,一大早就爬起来,学着为他们准备早膳,他还真不知道,他的好弟兄和好姐姐早就起来了,不,该说是根本没睡。

“我煮好粥了。”看着静雅不似装出来的疲倦,青穗鱼还没意识过来,他的口中却已经吐出了这句话。

“真的,麦穗,你真好。”止步,转身,静雅已经冲进了厨房,她快饿死了,没想到辛苦了一个晚上,不但没有吃到野味,还干了一晚的体力活。“麦穗,你真是太体贴了。”看着静雅奔去的身影,耳边已经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君悦也嗖的跑了进去。

双眼眯了眯,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君悦,脑海中记得的却是君悦那沾有松土的鞋底。

这土……

青穗鱼不由向远处放眼望去。

“真好吃!”还没走到厨房,就听到了君悦满足的赞叹声。“不许吃了,还有娘的呢。”还想在盛一碗的君悦却在啪的一声脆响之后,收回了手。

“我给娘送去。”君悦虽然看着那弥漫着热气的粥,口水四溢,但是听到给娘的,却还是勤快孝顺的盛好了往青青屋里送去。“麦穗,你手艺越来越不错了,这是给你的,快来吃吧。”把锅里仅利的粥盛进碗里,恰好看到来到的青穗鱼。

“姐姐,今天想吃什么?”看着算来已经不少的稀粥被瓦解一空,青穗鱼本还有些不满的情绪在这一刻自然消失,关心的反而是静雅想吃什么。

“麦穗,今天能不能吃点荤菜,要不晚上好饿。”闻言,静雅双眸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

“嗯。”坐到位子上,喝着自已煮的粥,青穗鱼淡淡的给出了答复。“乖!”在青穗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被一双手捧起,一个暖暖的吻已经烙在了脸颊上。

绯红瞬间蔓延,青穗鱼整张小脸蛋瞬间充血。

摸着被亲到的地方,青穗鱼怔怔发愣,这感觉不像记忆中娘亲亲到的那种感觉。

就算娘打从他记事以来,也没有亲过他了,只因为他不喜欢被碰。可是,今天,他不但被碰了,还被亲了,未经许可的被亲了。“麦穗……麦穗……”直到身体被摇晃,青穗鱼这才从梦幻一般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君悦那疑惑的眼神,转眼看去,静雅的身影早就不在了。

“君悦,你亲我一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青穗鱼说出了然君悦瞬间退了三尺的话语,仿佛此刻的青穗鱼就是什么猛鬼妖兽一般,让人惊悚。

“麦穗,你……”

想说什么,君忧只是惊惧的看着青穗鱼,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的冲出了厨房。

不一会,青青就被拉着来到了青穗鱼的面前,只听得君悦的口中说出了让青穗鱼小脸发黑的话语。

“娘,你快看看,麦穗是不是中邪了?”君忧一边说话的同时,还直往青青的身后退缩。

“不许胡说,鱼儿怎么了?”青青微微提高了语调的向着使劲拽着自己的君悦斥责到,随即问向没有出声的青穗鱼。

她还没搞明白怎么一回事,刚放下碗,就被君忧拉着出来了。“娘,麦穗居然让我亲他,你看看,他是不是被女色鬼上身了?”让青穗鱼脸色变得更黑的话语冲口而出,青青却瞬间石化。君悦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有些时候,却又显得那么的不通人情世故。“娘,君悦,你们在干嘛?”吃饱之后,洗去一身疲惫的静雅,诧异的看着愣在厨房了的母子,再看向脸黑黑的青穗鱼,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静雅……”看到静雅,君忧正想再次把心中的惊惧和疑惑说出来,却被青穗鱼狠狠的打断了。

“墨君悦”连名带姓,青穗鱼压抑的愤怒不言而喻。

“悦儿,不许胡闹,陪着娘出去走走吧,早上的空气很舒服口”手一拉,青青阻止了君悦这一旦出口就会让青穗鱼更加尴尬的话语,不等君悦答复,就已经转身出了厨房。

“麦穗,怎么了?”看着被娘强行拉走的君悦,静雅更奇怪了。

“出去吧,这里不用你帮忙。”看着静雅那一脸无辜疑惑的模样,青穗鱼板着脸赶人了。

这事还不是她引起来的,现在可好,她是一脸无辜,他可就成了鬼上身了。

“哦。”没有追问,静雅还是打算去问君悦好些,难道是他们又闹什么别扭了?

却不知,当她离开厨房后,青穗鱼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君悦,你刚才做什么了?”静雅追上漫步于院外的母子,张口就问,而这让青青再一次感到无力。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精灵通透的一对儿女,会如此的迟钝,迟钝的让她有些汗颜。

“静雅,你之前对鱼儿做什么?”无奈中,为了不让君悦在胡乱开口,青青问道。

“没做什么啊,给他盛了粥,然后就回房沐浴更衣了啊。”静雅疑惑的答道,怎么娘反过来问她来了。

“在想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顿时席卷青青,在心中极力的告诉自已,他们还是孩子,他们还不懂。

“麦穗问我早饭想吃什么,我就告诉他我想吃荤菜,要不晚上会很饿,就像昨晚,我都没睡好。”静雅想破了脑袋也只记得这个,难道这也让君悦和麦穗有了争端?

“麦穗那小子,厚此薄彼,真是中邪了。”却不想,还未等青青开口,一直被青青牵在身边的君悦却开口了。

这下,青青很无奈的笑了,她明明该为青穗鱼感到抱歉的,可是,她却忍俊不禁的笑了。

“君悦,别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中邪一说,一会要是不想饿肚子,还是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吧。”此话题就此打住,青青转移了话题,有些事情是可以教导,可是有些事情却只能让他们去体会去领悟。

“娘,我们有事想跟你说”君悦和静雅相视一眼之后,君悦决定把昨儿个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青青。

“什么事?”青青对比好似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唇角的笑容鼓励着君悦和静雅,让他们大胆的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娘,我们昨晚上……”君悦开口了。

“娘,我们昨晚上偷偷跑后山去抓野味了,我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我们才去的,不过我们什么都没有抓到。”君忧还在想着怎么措词把事件的始末告诉青青,却被静雅接过了话题。对着君忧不了的眼神,静雅摇了摇头,示意君忧不要说出。“你们违规了。”青青莞尔,半夜里,听到那门扉响起的声音,青青就知道他们是有事,不过想到这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娘,我们也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君悦委屈的说道,看青青的表情好似知道他们外出的事情,就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他们在林子中发生的事情?

心中有疑虑,也有忐忑,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比他更为了解娘的静雅身上。

“娘,我们知道错了,一会我们会主动找麦穗认错的。”静雅牵起青青的另一只手,和君悦各站在青青一侧,真诚的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更何况,昨晚的事情,他们也不想隐瞒青穗鱼。

“嗯,不管你们之间闹什么情绪,但是却不能忘了,你们是最好的亲人和朋友。”青青对于静雅的答复很满意,不过想到这些小家伙时不时搞出的闹剧,她就忍不住的心情舒畅。

“娘,放心吧,我们不会的。”君忧和静雅异口同声的保证到,那是因为这里的生活太过安逸,显得有那么点点的枯燥,他们才会这么想着方的增加乐趣。

而这里也可说是他们最能享受无忧无虑童年生活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他们所表现的一切是真实的他们。

不在压抑他们孩童特有的天真和无知,尽情怨意的享受属于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童趣。

“娘,舅舅去哪里了?”母子三人闲逸的在绿草盈盈的地皮上漫步,君悦这才想到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的司马如冰。

“舅舅有点事出去了,怎么想他了?”对于君悦的疑惑,青青自然的答道,至于没有说出去的原因,是不想给他们姐弟希望,只因为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那娘不是就没人保护了,不行,我太大意了,今晚娘的安全就交给孩儿吧,孩儿绝对会保证娘亲能一夜无梦,安然到天明。”君悦神情诚恳的说道,这有板有眼的模样,就算青青看不到,却也能想到。“赖皮鬼。”静雅一听就面带鄙夷。

青青但笑不语,只是听着小儿女们的童言童语,虽然眼前看不到斑斓的色彩,但是她的心里早就是绚丽一片。

什么是幸福?

这就是幸福,无比珍贵的幸福。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享受了青穗鱼有别于第一次的出色表现后,青青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先行回到了屋里。

原本要给青穗鱼道歉的姐弟两,对于道歉一事只字未提,但是手中的信却直接递给了青穗鱼。

“麦穗,这是我们搜到的,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信封打开,却又看不出被拆过。”君悦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要求。

“我想想。”青穗鱼接过信封,认真的思考着。“希望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君悦沉重的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虽然呆在这里,有娘亲,有姐姐,可是他的心中还是在牵挂着远方的墨良,忧虑着这方外的世界。

“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告诉娘,我不想娘担心。”静雅却也提前给出了叮咛,娘隐居于此,就是不想再沾染世俗尘世,既然如此,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和她们无关。

“如果是关于爹的呢?”闻言君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他不明白,娘和姐姐为何要死守在这个地方,难道爹爹不能保护她们吗?难道爹爹给不了她们想要的生活吗?

只要她们回去,那么必然会是大同最为尊贵的皇后和公主,她们还有何畏惧,有何顾虑?

可是,娘和姐姐身上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淡漠和无情,让君悦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

不知是为自已还是为那个深深想着娘和姐姐的父亲。“那又如何?”看着君悦那涌动着愤怒的眸光,静雅的神情瞬间恢复到了和君悦相遇时的那种淡然疏离,不温不火的话语,不带半点感情的吐出,君悦一口气哽在胸口,脸色瞬间苍白。

反观静雅,只是淡淡的看了君悦一眼,随即走出了青穗鱼的房间,这是他们姐弟之间第一次发生了分歧,也是第一次伤害了彼此。“唉!”看着神情阴暗的君悦,青穗鱼只能轻声叹息,爱之深责之切,他也离开了自已的房间,把空间留给了君悦。

此时此刻,他们需要的不是安慰,更不是劝解,他们需要的只是空间。“娘。”走进了青青的房间,静雅把头依偎在青青的怀里,紧紧的抱着青青,委屈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没有询问,青青只是任由静雅环抱着,让静雅在怀中尽情的宣泄。“娘……”这里静雅的哭泣声未歇,那边,君悦已经推门而入,当他看到偎在青青怀里哭泣的静雅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他没有想到静雅哭了。

静雅可是从来不哭的,可是她却哭了,被自已惹哭了。“进来吧。”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却能感受到。

“娘,孩儿想爹了;孩儿想问问娘,娘想爹爹吗?”君悦走到青青的面前,不去看静雅拭去泪水的动作,他现在迫切想要听到的是青青的答复。大人的事情,或许他真不能理解,可是他却知道,他喜欢爹,也喜欢娘还有姐姐:可是,他明明知道爹很想很想娘和姐姐,可是为何,他却感受不到娘和姐姐对爹爹的思念以及挂牵。

“想。”青青扬起唇角,给出了让君悦瞬间舒坦的答案。“那娘和姐姐和孩儿一起回去,好不好?”君悦走到青青身侧,抱住了青青的胳膊,撤娇的要求到。

“静雅就是因为这个哭吗?”闻言,青青似乎了解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了,对还在怀中一直不肯抬头的静雅问道。

“娘……”君悦祈求的唤到,只要青青一说好,他心里的石头就可以卸下了。

“静雅想爹吗?”青青没有等到静雅的答复,就已经明白了静雅的想法,做儿女的想念自已的父亲,这是人之常情。

“想不想去见见他?”摸索着抬起静雅的脸庞,拭去眼角的泪水,青青的问话不止让静雅意外,就是君悦也很意外。

虽说君悦很希望得到青青的答复,但是当这个希望有可能实现的时候,他却又感觉有点不真实。

“娘?”静雅难以置信的出声,难道娘真愿意走出这里,去找爹吗?

“娘相信,当爹爹看到静雅的时候,一定会喜欢静雅的。”青青抚顺着静雅的一头黑发,言语间听不出别样的情绪,神情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嗯,爹爹一定会非常喜欢姐姐的,就算见到姐姐,把我给忘了,我也绝对不会怨恨姐姐的。”君悦这话说的让人是又气又好笑,不过却也从孩童的心里说出了他的感受。

“如果我去了之后,要住你的房子,穿你的衣服,吃你的粮食,用你的银子,你还会喜欢我吗?”静雅抬起头看着君悦,如是说道。

“那本来就是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君悦想都没想就说道,他可从未想过会独亭那一切。

特别是当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姐姐的时候,他就幻想过千万次,如果姐姐回来了,他会怎样?

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那可一言为定,要是敢反悔,我可不饶你。”静雅总算是破涕而笑了,她的这没有威胁性的威胁却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小弟绝对不敢。”君悦也是喜笑颜开,只是忙着高兴的两人却忘了征求青青的意见,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青青也答应了同他们一道回去。

之前的争论和委屈在这一刻也随云烟散去,剩下的只是加倍的快乐和满足。

本该只有青穗鱼的厨房却多了两个身影,本该已经渐渐有了秩序的厨房,再一次引来了灾难。

“你们出去,这里有我就足够。”看着越帮越忙的厨房,青穗鱼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

“你吼我?”静雅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和愤怒一同出现在了她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麦穗哪敢吼姐姐,他只是一不小心说话声音大了点。”君悦可会做和事老了,根本不去关青穗鱼那越来越黑的表情,自顾自的倒弄着手里的蔬菜。

他就想不明白,明明一根根新鲜的蔬菜怎么到了他的手里,最后出来的都是蔫不拉几的。

“君悦,你干嘛,快让开,我的菜可以下锅了。”看着根本不把他放眼里的姐弟两,青穗鱼深呼吸,退到角落里,看着那他本可以弄出一份满意的菜肴的食料都被糟蹋了,只是紧紧握着拳头,克制住自已不要去从他们手中抢过来的冲动。

特别是看着那本该新鲜翠绿的蔬菜在洗刷过后,就成了那七月里暴晒过的菜干,他真的很想揍君悦。

从小到大,不管是君悦的还是自己的物品,他们可从未分过彼此,更别提说会因此而产生仇隙,可是,这一刻,青穗鱼真的感觉到自已快要无法忍受了。

“静雅,这要咋弄?”当一条鲜活肥美的大鱼进入了玩得不亦乐乎的姐弟两眼里的时候,青穗鱼几乎能听到理智的玄在崩裂的声音。“不知道。”看着面前的鱼,似乎已经成了一碗鲜美的鱼汤。

“煮吧。”想到鱼汤,必不可少的自然就是水,静雅指出了一条明路。“就这么定了。”君悦直接往锅里放了半锅水,然后直接把鱼就放进了水里,一切就绪,只要等着就能吃到美味的鱼汤了。

看到这里,青穗鱼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听得啪的一声,理智完全崩塌,直接从水里捞起了鱼扔到了砧板上。

“想要吃饭的话,出去。”板着脸,几乎是竭斯底里的狂吼,原本惹人怜爱的双眸像要吃人一般,手指直直指着厨房门口。姐弟两被这突来的一幕惊呆了,不知不觉的就乖乖的退出了厨房,走到小小的院子中,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居然被轰出来了。不过,想想也怪恐怖的,青穗鱼虽然老是被他们惹得发怒,但是这么火爆的场面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两颗头颅,凑到一块,看着厨房里的青穗鱼手脚利索的把之前经由他们弄出来的一切清理出了厨房,首先料理那最终成为导火索的大鱼。看着青穗鱼利索的举动,看着从鱼肚子里清理出来的很多脏物,姐弟两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他们一同喝着由他们做出的鱼汤,肠胃蠕动,酸水暗涌,他们好想吐。

毅然转身,直奔院外。

这一次经历,也成了他们毕生的唯一。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了某方面的天赋,而有些人,天生就对某方面极为迟钝。

由此看来,青穗鱼就是天生能驾职厨房的天才,而他们姐弟两自愧弗如了。

即便静雅还曾经为青穗鱼帮过忙。

我们不愧是同胞姐弟,这是他们看向彼此时传递的自我安慰,也可以说是相互勉励。

“我还说等回去后,亲手给爹爹做一顿饭菜尝尝呢,看来……计划有变。”君悦如是说道。

“我还想和你一起做饭给娘吃呢,看来……计划也有些问题。”静雅和君悦的脸上涌出了失落,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

“舅舅究竟什么时候回来?”讲到爹,君悦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墨良的冲动。

他们出来已经很久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得到爹爹的消息了,不知道此刻,他在干什么?

坐在朝堂之上,还是正在率兵浴血奋战。

“不知道,也不知道舅舅这次出去是为了什么事?”静雅担心的却是司马如冰之所以外出的原因,以及司马如冰的安全。毕竟,对司马山庄有恨的人不在少数,想要司马如冰性命的人也是多如牛毛。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离开娘的身边,冒险出去的。毕竟,出去的代价不小,有可能会暴露他们所在位置的踪迹,也可能以身涉险,更大的危险是一旦行踪暴露,她们母女就有命悬一线的危机。

“静雅,娘的眼睛是怎么瞎的?”踌躇再三,君悦还是问出了在心中排徊了千百回的问题。

“不知道,听舅舅说,当娘抱着我找到他的时候,双眼已经是瞎的了。”静雅也想知道啊,但是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问题,她曾经问过司马如冰,但是好像除了娘亲本人,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娘的眼睛是不是轩辕皇弄瞎的?”根据时间推算,君悦试探的问道,如果真是那样……

“不知道,娘从未在我的面前提过轩辕皇。”静雅不想随意诋毁别人,就算是猜测,她也不想。

“那娘有提过爹吗?”君悦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没有。”虽然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君悦失望,但是静雅不想对君悦撒谎,要不是他找来了,要不是他告诉她,他们的爹叫墨良,她还会一直以为自已就是轩辕皇的女儿,还沉寂在为何轩辕皇要追查她们母女的怨愤中呢。可是,后来知道,他们并不是轩辕皇的儿女,他们的父亲另有其人,这分没有凭证的怨愤也就随之拭去。

“娘是不是恨爹?”君悦再次问道,他不想不明白,娘明明说想爹的,可是为何,静雅姐姐都这么大了,娘却从未提及过爹,不愿提及一个人,除了恨,好像就是陌路。

“应该不恨。”静雅再度思索,印象中,娘就从未恨过谁。“不要胡思乱想了,娘说过,大人的世界不像孩子的世界那么的单纯美好,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那个人吧。”静雅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嗯,等晚上娘睡了,我们再去看看。”君悦的注意力也回到了那封信上。

“吃饭。”随着轻飘飘丢出的两个字,姐弟两转身就往院里跑去,就看到青青早已端坐在饭桌前,而青穗鱼正在为青青盛汤。“舅母,今晚的鱼汤很鲜。”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姐弟两有些难以置信,这才两天的功夫,青穗鱼就已经从一个初学者成了一个大厨了。“麦穗,你太厉害了。”君悦这话绝对是真心的,只因为那看起来就有胃口,闻起来就想吃的香味,看起来和之前吃过的没啥两样。“麦穗你太厉害了。”静雅有些不雅的坐到了青青的身边,双眼还瞪大了看着桌上的佳肴。

“麦穗,你不会是请人帮忙了吧?”赞叹过后,君悦欠揍的质疑到。“你怀疑我?”冷森森的视线看向君悦,让君悦和静雅一同想到了之前在厨房里的青穗鱼。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君悦连忙说道,心中却在想,难道厨房就是青穗鱼的死穴?

“哇!好吃!”一顿饭下来,除了这两声赞叹就再无其他,被饥饿折腾过的两人是放开了肚皮,使劲的吃。

“鱼儿,舅母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一个对外能赚钱,回家能做饭的男人,就不知以后谁会有那福气嫁给鱼儿。”青青放下碗筷之后,感叹道。而这却也让同样饱足之后,正在打着嗝,背往后仰的姐弟两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了青穗鱼脸上。

“你别看我。”当青穗鱼的目光顺着视线看去的时候,却只见君悦如被刺扎到屁股一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还诚惶诚恐的说道。

“君悦,你干嘛呢?被虫咬了?”静雅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君悦,不解的问道。

“麦穗,你干嘛这么看着君悦?”静雅看着怪异的两个人,真有些想不明白了。

“麦穗,你不会是想要君悦嫁给你吧?”脑筋有鲁钝的时候,就会有开窍的时候,静雅的灵光乍现,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两道视线。君悦是有些尴尬,但是却又不好否认。

青穗鱼几乎是狠狠的瞪着静雅,小脸蛋瞬间充血发红发黑。

“娘,饭后走动走动,有助消化,孩儿陪你出去走走吧。”不敢去看青穗鱼那愤怒的眼神,静雅动作利落的跳了起来,双手已经扶着青青的胳膊,借此遮挡了那让她毛骨悚然的视线。

“嗯,我们走吧。”青青当做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顺着静雅的力道,起身走人。

“娘……”看着就要离开的母女,君悦起步就要跟上。

“墨君悦,刺下的就交给你了。”青穗鱼冷冷的话语就阻止了君悦的脚步,也成功的让君悦又惊又惧的赶紧收拾着桌上的残局。听着脚步声远去,君悦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难道麦穗真的看上他了?

想到这里,浑身一寒,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该想想办法,要不,以后他们兄弟两多别扭啊。

幸好这只是君悦在心中想的,没有说出口来,要是被青穗鱼知道君悦这么想他的,估计就不仅只是发火那么简单了。

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延续多久,静雅一回来,姐弟两就直接奔进了青穗鱼的房里,桌上摆放着一张写着了了几个字的纸张。“你们麻烦大了。”一句话,姐弟两一同凑到了纸张面前。“奸贼。”当君悦看清之后,口中只是冷冷吐出了两个字。“既然这里有人知道,那么轩辕皇也该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君悦,你们该回去了。”静雅想到的却是这个,这信明显是从墨良的麾下出去的。

“麦穗,我们得告诉你爹,他的手里有内鬼。”君悦想到的却不是自已的安危而是大同的命运。

“他知不知道,问一问那个送信人不就知道了。”青穗鱼挑眉说道,他相信他爹青峰应该有所察觉。

毕竟知道大同皇子在奉天境内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走。”等青青屋里的烛光熄灭之后,三个小家伙蹑手蹑脚的往后山而去。

当他们凭着记忆来到藏人的地方的时候,扯开掩盖的树枝,就看见一双谨慎的眸子正看向他们。

而本该休息了的青青,却在听到暗卫向她禀报三个孩子的行踪之后,示意其只要暗中保护即刻,其他的一律不要插手。

成长都是必须付出代价的,不管大小。

只是手中的茶慢慢的失去温度,青青淡然的神情里有着挣扎。这里看来已经不够安全了,这因为孩子们的存在,而变得乐趣无穷的地方也将要迎来本不该属于这片土地的狂风暴雨。

正文241

就在青青母子享受这天伦之乐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大同天子墨良就是当初离奇失踪的奉天太子独孤绝殇的消息已经天下皆知,更有甚者已经有当朝大臣确认了其身份。

顿时间,轩辕皇独孤韵的皇位就有着篡权夺位的嫌疑,整个天下的舆论顿时成了最为锋利的武器直指轩辕皇。

如果大同天子墨良确为曾经的奉天太子,奉天最为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那么现在的轩辕皇那就应该禅让皇位,让一切归位。但是集权力于一身的龙庭之位,轩辕皇或者是一个已经习惯了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愿意拱手相让的吗?

可是,就算朝堂中已经传出了肃清谣言,否认大同天子就是独孤绝殇的呼声;就算奉天和大同之间的战火还处于胶着状态,可是奉天境内,明显的让人感觉到一种风雨即将爆发的阴霾。

支持太子复辟也就是支持大同天子重夺天下的势力越来越集中,曾经的绿林势力,不知何时,居然也被太子党招安归顺,从地方武林势力瞬间转化为了太子党不可小觑的另一股势力。

奉天上下,也就相当于朝堂内外,太子的人已经渗透蔓延,轩辕皇即使依旧稳坐皇位之上,可是,能忠于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他能信任的人也越来越少。

权力颠覆间,外戚势力也就成了轩辕皇独孤韵最后的一个依靠,而其中贤妃娘娘邱雪姬一族势力算是最为有力也是最为坚固的。

只因为其父邱清泉本身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名臣,更何况他还有一干同样出色的门生。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虽然贤妃知道,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是后宫大忌,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轩辕皇独孤韵没有对她要求过什么,但是她却能体会到独孤韵此时的无助和隐忍。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夫妻多年,就算独孤韵后宫充盈,但是却也未亏待过她,如今夫君有难,她这作为妻子的理当辅佐独孤韵,共度难关。

虽然她不是皇后,但是后宫事务自从皇后走后,就完全由她掌控,其实除了这后位,她已经和皇后无所差别。

“娘娘,可知皇上有何打算?”邱清泉看着忧心忡忡的女儿,这一天,他早就应该想到了,皇子联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立场。可是,让他主动站出来,帮助轩辕皇对抗墨良,他的内心还是万般纠结。

他邱清泉身为贤妃娘娘的父亲,即使他还不是堂堂正正的国丈,却享受着多年来国丈的尊贵,他是一个臣子,他要忠于国家,忠于皇上。如果奉天和大同只属于国与国之间的国仇,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独孤韵的身后,作为独孤韵最为坚实的后盾,或者站在独孤韵的前面,为他挡去所有的危险。

可是,现在不同的是,大同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吞并奉天,实现一统天下的宏伟蓝图,可是,这却不是外侵,而是复辟。大同天子是不是奉天当初的太子,或许他也有资格去确认,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承认与否,这对于轩辕皇和大同帝来说都会是最为有力的一个佐证。

当然,这也绝不会成为最终的界定,只是在奉天,轩辕皇的势力将会收缩,而大同帝的势力将会更加的扩展。

对于轩辕皇和大同帝的能力来判定,在邱清泉的心目中,那是很明显的。

轩辕皇固然算得上是一个仁君,统治奉天将近十年来,奉天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是大同帝不同,接连的以小吃大的战争,从一无所有成为了如今掌管两分天下的一代霸王,他的霸气和胆略显而易见的比轩辕皇卓绝。接连不断的战争,可是在大同帝的统治下,却也甚少发生动乱,那么辽阔的疆域,那么多的种族共存,却能共存共荣,这如果没有博大宏伟却又切实可行的政治谋略和执政手段,那是万万达不到的。正所谓,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可是大同帝不止打下了天下,还守住了江山,这说明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大同帝的身边不缺的是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帝王都奢望的,足以信任的,能力俱佳的臣子。

知人善用,用人不疑,大同帝给了当代百姓一个最佳的展现自已能力,实现自已抱负的一个环境,可以想见大同上下,哪儿不是人才济济。可是反观奉天,受遗留问题的限制,很难大刀阔斧的选用人才,就算是轩辕皇想要纳贤举才,却也受到固有的标准所束傅。相比之下,奉天的发展,大同的发展,优胜劣汰显而易见。只可惜,当今朝堂之中,有多少人会真正的看到这一切,更多的是看到自已的手中利益,看到的是眼前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轩辕皇,统治奉天的这些年间,他兢兢业业,做到的就是尽力的守住祖宗的基业,稳住自己的皇位,可是却没有想到,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定律,那就是不进则退。

不思进取,不懂革新,更多的心思却是用在了巩固政权上,固然,这是每一个皇帝都不可获取的能力以及最忽视不得的付出,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帝王的一个部分,而这理应占不到三分之一的份额却花去了轩辕皇将近一半的精力。

轩辕皇在拉拢势力的时候,却也在流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机会,更多的人才。

而这些流失的东西,却慢慢的成为了奉天最为需求却又难寻的。面对大同,这一场战役的胜负其实已经可以断定,只不过时间的早晚。但是,轩辕皇究竟会作何应对?

他的决定将会决定着奉天三军将士乃至更多奉天百姓的命运。

“父亲何意?”邱雪姬不明白邱清泉怎么会这么问道,此时此刻,邱清泉该做的不就是为皇上出谋献策,共保奉天吗?

“娘娘可曾想过,这奉天和大同一战,结果如何?”邱清泉看着自己真心疼惜的女儿,进宫多年,看着她一路成长,不论如何,她的本质没有变,她依旧是那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聪慧、大方、正直。而这也是当今的皇后看重她的原因吧,也是她能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的最大因素。

“恕女儿愚昧,女儿只知道,女儿的夫君是皇上,女儿能做的就是为夫分忧,至于结果如何,女儿并不在意。”邱雪姬婉转的从一个女儿家的角度避开了这个话题,却也告诉了邱清泉她的决心。

“臣已经明白,不管如何,还请娘娘自已保重。”邱清泉无奈的看着自已一脸乞求愁绪的贤妃,他是个臣子,却同时也是一个父亲。“父亲也请多多保重。”邱雪姬强忍着眼中酸楚,起身相送。

当邱清泉走后不久,轩辕皇就出现在了邱雪姬面前。“爱妃,国丈大人意下如何?”轩辕皇独孤韵极力的控制自已的急切,但是却还是掩饰不住双眸中的一抹仓皇。

“父亲自当效忠于皇上,忠于朝廷。”邱雪姬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一片荒凉。

这就是她的夫君,是她托付终生的夫君。

“如此,朕就放心了。”眼含喜悦,双臂一揽,贤妃被拥入了怀里,只要邱清泉站在他这边,那么他的心也就安定多了。可是,他却无法体会被他抱在怀中的贤妃邱雪姬此时此刻的感受,正直清廉如邱清泉,都无法获得君王的信任,此信任还得靠她来试探,她不知道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

他可知道,他的这个试探,不止寒了一个忠臣的心,同样也冷了一个女人的情。

胜负为何?

邱雪姬的唇角勾起了冷冷的笑颜,天下安定的时候,轩辕皇是一个威慑天下的君王,可是当危机到来的时候,他却瞬间成了一个穷途末路的困兽,只会胡乱的冲撞,那还有一国之君的威仪和风范,最终伤到的却总是离他最近的人。

就算她邱雪姬不懂国事,单凭对轩辕皇的了解,却也知道,此次的胜负是何种结果?如果奉天有胜的把握,那么轩辕皇又怎会如此的诚惶诚恐,草木皆兵。

更何况她邱雪姬并不是一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女子,从小接受了邱清泉的教育和熏陶,她不敢说能煮酒论天下,却也算是略知一二。可是,就是在这种明知胜算为无的情况下,自已却心甘情愿的成为了轩辕皇控制父亲的棋子,她何其可悲。

“爱妃,相信朕,朕这次绝对能让墨良束手就擒,让大同天下归依朕足下。”怀抱已经不能温暖彼此,可是耳边却传来了独孤韵这过于笃定的话语。

“臣妾预祝皇上心想事成。”邱雪姬微微退离了轩辕皇的怀抱,恭敬的屈膝预祝。

“爱妃免礼,这后宫之中,还得爱妃费神打理,朕相信只要有爱妃在,这后宫就不会成为朕的包袱。”独孤韵的褒奖和暗示让邱雪姬再度浮上了一贯的笑容。

“臣妾定当不负皇上所望。”邱雪姬给出了从未变过的答案,心却越发的凉了。

“皇后不日就该回来了,这栖凤宫就有劳爱妃费心打理了,这次回来的不止皇后,还有朕的公主,朕希望她们回来后能满意看到的一切。”话题一转,邱雪姬几乎是震惊的看着轩辕皇。

找到皇后和公主了?

她们就要回来了?

为何这消息,她却从未听说过。

这么重大的秘密,轩辕皇又为何会首先对她说?

想到这里,邱雪姬脸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只觉得一股股寒意从脚尖直至发顶。

“爱妃,怎么了?”看着失神的邱雪姬,独孤韵双眸中闪过阴霾,柔声问道,神情自然关切。

“妾身突闻皇后和公主喜讯,一时失态,还请皇上责罚,承蒙皇上信赖,臣妾定当为皇后和公主准备好寝宫。”邱雪姬回过神后,马上跪倒了轩辕皇独孤韵的跟前请罪。

“爱妃办事,朕放心。”独孤韵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邱雪姬,信任的说道,可是却在碰触到邱雪姬的双手时,却是眉头微皱。

“爱妃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受寒了?爱妃可不能罔顾了自已的身体啊,来人,快传太医。”独孤韵的关切让邱雪姬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

“多谢皇上关切,妾身身体无碍。”邱雪姬尽力的挤出笑容,面对轩辕皇。

可是心中却不自觉的滋生了关于独孤韵所说的让墨良束手就擒以及皇后公主猝然回宫的消息,这之间是否有关联?

难道这不过是皇上所设下的一个圈套,可是,皇后和小公主和那墨良有何关联?

还是她想的错了?

这本就没有什么关联,只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可是,为何她的心中却总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皇后和公主的回归并非所想的那样美好。

正文242

“姐姐,这轩辕皇太卑鄙了。”从外听到皇后和公主回宫的消息的司马如冰难以置信的赶回了院落,当看到青青和静雅之后,怒不可遏的痛骂到。最主要的是,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想要立刻找到名医为青青诊治,好似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兵不厌诈,这只不过是诱兵之计罢了。”青青的表情就平静了很多,对于轩辕皇的阴谋给出了很客官的评断。

就好似这涉及的人不是她自已一般,这让司马如冰满腔的怒火也在瞬间湮灭了。

看着淡然的青青,司马如冰不由感叹,或许就是这份冷静,这份淡然和清醒总能让她在困境中立足于不败之地。

即使被利用,即使被伤害,她留给世人的永远是那一份难以磨灭的从容和恬静。

“姐姐不担心,会有人因为此而中计吗?”司马如冰就算得不到青青的认可,但是却也知道,青青和大同皇帝墨良之间的不寻常关系,在外面走了一趟,关于墨良是奉天前太子独孤绝殇的事情已经穿得沸沸扬扬了。“这是政客之间的较量,你我何需担忧。”青青知道自已的想法和做法会让司马如冰乃至于那对吐姐弟难以接受,但是这却是她最真实的想法。既然选择了消失,那么外界的一切就已经和她没有关系,谁胜谁负?天下归谁?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想要的只是平淡的生活,无人打扰,更没有阴谋相伴,让心灵完全的放松。

“姐姐真能放下吗?毕竟有可能受伤的是静雅宝贝的亲人。”司马如冰看着青青那没有半点波澜的神情,疑惑的问道。

虽然他知道,青青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但是当他听到青青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些的接受不了。

如果说青青不在乎那个人,或者是说讨厌痛恨那个人,她的态度或许更能让他信服,可是偏偏,那个人却是青青此生中仅有的也是所有的寄托。

“于我无关,只不过这些还是该告诉君悦,毕竟他有知道的权利。”青青的决定又再一次的出乎了司马如冰的预料,这事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知道。就算君悦这小子精的让人头疼,鬼的让人害怕,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对于权力争斗,他却是最为无辜的。

“他还是个孩子,即使他知道了,他又能如何?”司马如冰第一次对青青提出了质疑,他觉得不应该如此。

“真实的事态发展告诉他,怎么做由他自已决定,虽然他还小,但是他也有他自已的思维和决定,我们无权录夺他知道的权利。”青青知道自已的思维暂时无法让司马如冰接受,但是她决定的事情,她不会更改的。更何况,在她的心中,清醒的知道,墨良和君悦,他们是父子,也是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之重,就像静雅和自已,所以,她必须得把这事告知君悦。

“姐姐该知道那小子的性格,一旦他知道了,他还会留在这里吗?姐姐就愿意看着他涉身于危难之中吗?就算姐姐知道他有过人之处,可是别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寻常人家还被庇护在父母双翼之下的孩子。”

司马如冰有些气急,真不明白,青青为何会如此,如此的冷血。虽然不想把这个词用在青青的身上,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感受到了她的冷血。

不止对别人冷血,对自已亦然。

“你说这消息能瞒他多久呢?”青青对于司马如冰的愤慨感到莞尔之余也有些感动,要不是他真把君悦当成了家人,司马如冰又怎会如此的激动呢。

“更何况,这地方,我们也不能再待了。”想到后山上的人,青青吐出了让司马如冰没有拒绝理由的话语。

“这颠沛流离的生活,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司马如冰并不害怕迁徙,只是想到静雅小小年纪就要随着他们一起过着这逃亡的生活,他于心不忍。青青笑了笑,没有在出声,不过却也没有说出质疑司马如冰的话来。“舅舅,舅舅。”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君悦和静雅兴奋的呼叫声。“舅舅,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出去干嘛了?”

“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

“外面怎么样了?”

兴奋的两个小家伙,从最初的看向司马如冰,直接环视整个房间,想要找到让他们愉悦的礼物。

“见到我,这么高兴?”看着两个小家伙在看不到礼物之后,有些失落的眼神,司马如冰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神情有些怀疑的问道。“静雅可想舅舅了,舅舅就不想静雅吗?”静雅撒娇的抱住了司马如冰的手臂,委屈的说道。

看着那泫然欲泣的双眸,即使明知道是这小家伙做戏的成分要多,可是司马如冰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舅舅从小到大看着宝贝长大,静雅宝贝以为呢,舅舅会不想静雅宝贝吗?”司马如冰语气冷峻,可是宠溺的神情却是一览无余。“舅舅,虽然舅舅没有看着君悦长大,可是看着静雅不就相当于看着君悦了吗?舅舅应该也会惦记君悦的吧?”腆着脸,君悦也抱住了司马如冰的另外一只手臂,那娇俏样可是比静雅过之而无不及。

“娘,您说是不是?”讨巧之余,还不忘拉帮衬。“这么说来,你们是有了舅舅就可以没了娘,是吗?”青青偏头面对君悦,淡淡的问道。

“娘,那怎么可能,舅舅是舅舅,舅舅再好那也是舅舅啊;娘在孩儿心目中可是最最珍贵的,孩儿可以没有钱财,没有美女,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娘。”君悦这不假思索的话语,随着他熟捻撤娇的蹭到青青怀中的动作,一股脑脱口而出。

可是换来的却是青青会心的微笑,司马如冰微皱的眉头,静雅略带鄙夷的眼神。

“马屁精。”张开口,有形无声,静雅有些不是滋味,娘的怀抱本来只是她的,可是这小子一来就老被他占据了。

“君悦,静雅,你们坐好,舅舅有事告诉你们。”青青摸了摸君悦的脑袋,自然的说道。

姐弟两对视了一眼,没有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然,有的是同样的茫然,乖乖的坐下了,看着神情有些怪异的司马如冰。

“我这次出去,本来是为了你们的娘找名医的,可是途中却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到这里,司马如冰没有错过两个孩子眼中闪现的惊喜,后面的话他却隐在了喉咙深处,看向了青青。

“说吧。”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能感受到司马如冰的注视以及眼神中的含义,但是她心意已决,这本就没有商量选择的余地。

“我在回来的途中,听闻奉天的皇后和公主近日内将重回奉天皇宫,整个后宫都在为此忙乱。”司马如冰说话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洗耳恭听的姐弟两,话音落下,他虽然没有设想会是怎么一个场景,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两人都是静静的坐着,好似听进了刚才的话,却也更似还没理解开来。“娘,舅舅,我们出去一会。”一刻钟之后,静雅开口了,而君悦则一同站起了身子。

“嗯。”青青面色如常的答道,对于姐弟两的反映,她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也好似根本就不担心。

“姐姐……”司马如冰可就有些担心了。

“一路辛苦了,你也先回去梳洗休息一下,一会好好尝尝鱼儿的手艺,你绝对不会想到,鱼儿居然能做出一桌子的美味来。”青青的话语明显的想要转移司马如冰的注意力,可是,司马如冰看着淡然的青青,想说什么,也无从开口。

而一同离开了青青面前的姐弟两,在灵犀想通间,直接奔进了厨房。“什么?”不一会,厨房里就传来了惊呼声。

“你们打算怎么办?”青穗鱼此刻完全打消了把这对姐弟赶出厨房的念头,放下了手中的厨具,沉声问道。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如果静雅母女,这对真正的皇后和公主不现身,那么有谁能揭穿轩辕皇的诡计,而这无疑就钳制住了大同皇帝的命脉。

这分明就是针对墨良的,青穗鱼不信他们姐弟两会看不出来。可是,这一招也太狠了。

“我们得马上出去,告诉父皇,母后和姐姐根本就不可能回奉天皇宫。”君悦毫不迟疑的说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她们明明在这里,只不过,娘告诉他这些的缘由是什么?

害怕父皇因为这个圈套而中计吗?

是否表明,娘的心中还是有父皇的?

“姐姐,娘会不会去找父皇,告诉父皇真相?”君悦双眼充满了希望的看着静雅,他可记得那天娘可是提及过这个问题。静雅看着君悦充满希冀的眼神,她也同样为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担心,可是,想到娘,静雅的心情就很复杂。

奇异的,她就是知道,娘不会出去的。

可是,这种猜测,她却无法在君悦的希望中吐出。“君悦,我估计舅母不会出去的。”看着静雅那黯然为难的模样,青穗鱼替静雅吐出了这难以出口的推断。

“为什么?娘难道就不怕父皇出事吗?”君悦有些气促的问道,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娘何必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她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的。

看着君悦烦躁的神情,青穗鱼也只能用沉默给予回答,转身专注于厨房。

早就完成了三天的任务,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青穗鱼却自动自发的继续做着,而母子三人也越来越期待他的成就。

“姐姐,走,我们去找娘,亲自问问娘,我们就能知道了。”君悦一把拉起静雅,如果不得到个答复,他是心神不宁啊。

一想到轩辕皇居然用母后和姐姐为饵,想要父皇中计,他就恨不得飞到父皇身边,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让他不要冲动行事。“君悦,如果娘不答应,不要勉强娘,好不好?”出了厨房,静雅拉住了君悦,黯然的语气中有着祈求。

“姐姐?”君悦征愣的看着静雅,眼中有着难以置信,难道到了现在,她们都不担心父皇吗?

就算静雅从未见过父皇,就算父皇之前做过什么让娘失望的事情,但是那也是娘和父皇之间的事情,难道姐姐并不担心父皇吗?

难道她曾经说过的想念父皇,都是假的吗?

“君悦,我知道你担心爹,我也担心,可是说实话,我更担心的是娘,娘不想接触外面的世界,就算娘出了这一方天地,爹又能为娘做什么?”静雅看着君悦眼中的质疑和怒意,毫不退缩的表达了自已的心意。父母本该没有厚薄之分的,但是,这么些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们不可避免的对其中一人有了不可分害的骨肉相连,血脉相溶的情感。面临抉择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分歧。

他们都爱自已的父母,可是,他们却也更爱和自已相濡以沫的那个人。“难道姐姐觉得现在的父皇还不足以保护娘和姐姐吗?”君悦不答反问,想墨良堂堂的一代霸主,一国之君,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已的女人和女儿吗?

“爹当皇上的时间也该不短了吧。”默默的看着君悦,静雅的一句话,却把君悦心中的所有愤慨,所有自信全都击垮了。之前的父皇要是能够给娘以保护,那么娘又怎么会选择远离尘世纷扰呢?

“强者也有无助时,君悦,这是娘教给我的,今天,我也教给你,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强大,总有他的弱点,爹也如此。”静雅沉稳中有点清冷的话语,让君悦不由的重新审视这个姐姐。

“姐姐,我只是想要爹和娘,姐姐和我,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看着如此的静雅,君悦收敛了一贯的嬉皮和不解的愤慨,委屈的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我也想,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们所想去实现的。”静雅走近君悦,牵起君悦的手,真诚的说道。或许她的经历不多,或许她的眼界不够,但是,自小跟在娘的身边,自小看着娘和舅舅的处事方式,耳濡目染之下,静雅的思维已经大部分有了青青的模式。

“姐姐,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全家团聚,才能永永远远的在一块?”君悦看着眼前这个瞬间仿佛长大不少的静雅,有些酸涩的问道。他们一家人总有能全家团聚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爹会找到娘,娘会见到爹,他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哈哈,傻君悦,哪有人能一辈子在一起的,爹娘会老,我们会长大,我们会有各自的家,各自的责任,怎么可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牵挂,永远惦念的一家人,这样就够了。”静雅这次却笑了,只不过这笑容当中却有着君悦无法理解和体会的晦涩和凄迷。此刻的静雅,虽然有着和君悦相似的容颜,但是神态上却完全褪去了孩童的青涩和懵懂。

“静雅,怎么感觉你比娘还像娘。”却不想,君悦吸了吸鼻子,说出了一句让静雅啼笑皆非的话来。

“知道就好,那么就该好好听姐姐的话,这才是孝顺的孩子。”静雅闻言,故意压低了声音,露出慈爱神态,说道。

“耶……受不了了,走吧,我们找娘去。”君悦拉起静雅的手,就往青青的房里奔去。

“慢点,我不能跑得太快。”虽然君悦的情绪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静雅却知道,君悦之所以这么急,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已再多的思绪空间,他要趁着自已还能笑的时候,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但是静雅却也在此淡淡的提醒了君悦一句,她虽然能笑能玩了,可是她的身体本质还是有着太多的不稳定性。

而这或许也是一个让娘坚决不出的原因吧,毕竟从她那一次随着舅舅出去回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人提过要带她出去了。虽然条件不允许,但是对她,却多了几分小心呵护,这些她不是感觉不到,只不过,他们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

就像娘夜晚时分拉着她的手,无声流泪一样,她知道娘心疼她,虽然娘从未说过什么疼爱的话语,但是她就是知道。

对于她的病,娘或许比任何人都痛,但是她在面对自已的时候,却从未流露出不同来,她依旧是那样,要不是那个夜晚,当泪水滴落她额头,从朦胧中醒过来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娘也会哭泣。

这一句看似无意却是有心的提醒,让君悦知道,娘不出去,并非完全是不挂念爹爹的安危,更多的该是顾虑到她的身体,静雅不想让君悦对娘有偏见。

“姐姐的身体怎么了?姐姐不说,我都给忘了,上次姐姐是怎么了?”

君悦顿住脚步,认真的问道,心中却也在自责自已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可没有忘记当时静雅那苍白的脸色。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不能太过跑动而已,情绪也不能太过激动,所以君悦不用担心。”静雅微笑着解释,没有隐瞒却也没有夸大,这样的答复反而往往会让人信服。

“究竟是什么问题?”君悦听着这似是而非的答案,并不满意,他不相信,娘和舅舅没有请大夫给静雅看过。

“心悸。”静雅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却让君悦的脸色瞬间刷白了。“姐姐……”君悦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和他有说有笑,一同嬉戏,一同玩耍,一同冒险的姐姐居然会有这么让人胆寒的病症。

“傻了,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不惹我伤心,不要长途跋涉,生活不要太过动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轻轻的捏了捏君悦的鼻子,静雅娇俏的说道,这个样子和之前那个静雅判若两人。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闻言,君悦双眸中顿时出现了自责和愧疚,想到之前不明就里的质问和怀疑,他就觉得自已太过武断了。娘和姐姐都是那么好的人,她们又怎么会是冷血无情的人呢。“所以现在知道了,以后做什么都要让姐姐我开心,做什么都不能让姐姐我累着了,知道了吗?”面对君悦的愧疚,静雅可是有机可趁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在惹姐姐生气,不会让姐姐累着,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一切以姐姐为主。”这是个孩子的保证,却也是一个未来储君的承诺,这个承诺成全了静雅,却也在成全的时候,差点成为了静雅的催命符。

“这才是姐姐的乖弟弟,走吧,我们去见娘。”这下,静雅算是放心的牵着君悦往青青的房间走去。

她相信,此刻的君悦再也不会说出任何让娘亲伤心的话来了。

果不其然,当君悦面对青青的时候,活泼不减,但是话语间却懂事了很多。

“娘,晚饭后,我和麦穗就该走了,我们出来的时日也不短了,估计青峰也在找我们了,如果还找不到我们的话,他和父皇会担心的。”君悦闭口不提关于轩辕皇设计一事,也没有提墨良会对此作出的任何一种可能。“嗯,静雅给弟弟准备行李吧。”青青好似早就料到了君悦的反应,自然的吩咐静雅。

“娘放心吧,我会给弟弟准备好行李的。”静雅自然的应答到,母女两的反应都是那么自然到让人晃神,要不是之前有过那么一段,君悦几乎就要别眼前的这对母女给骗过了,又要觉得她们是不是天生冷血或者是冷心冷情。

简单的辞别之后,静雅就着手为君悦准备出行的包袱,青青早就走出了屋子,摸索着用收集来的麦草编织着物件。

一个托盘之类的物件就在一根根的麦草穿梭间逐渐成形,这也算是青青打磨时间的另一种方式。

“舅母,君悦,静雅,吃饭了。”一切准备妥当的青穗鱼也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不用问,不用说,他和君悦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的让人感叹。

“今晚一定很丰盛吧。”青青也在这时扎上了最后的麦草,一个可爱的托盘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娘,这是什么?”君悦新奇的拿到手里,问道。“也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这个可以用来盛放一些瓜果。”青青接过静雅递过的湿布擦拭着双手,答道。

“娘,这个给孩儿吧,路上如果采了些野果,也好有个装的地方。”君悦拿着就没有打算放开,眼看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东西是娘亲手编织而成的,他怎么也得留在身上,就当是娘给他的礼物,以后要是想娘了,也有个念想。

“拿着吧,这个也不重。”微微一笑,青青在已经来到了身边的司马如冰的引导下,往外走去。

“谢谢娘。”君悦喜滋滋的收起托盘,和包袱放到一起,这才和青穗鱼一同走向了前厅。

“哇!娘,今晚的菜好丰盛啊,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岸上走的,山上长的可都有了。”静雅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惊叹到。

“麦穗,你真的是个天才。”不是阿谀,更不是调侃,实实在在的夸赞。

从来到这里,也就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吧,青穗鱼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哥变成了一个厨房之神,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更何况,在这相对来说,条件并不是那么完善的厨房里。“大家可要放开肚子好好品尝啊,鱼儿这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该想了。”青青玩笑的说道,明明是有些惆怅的离别,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开怀的嬉笑。

“是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静雅也符合到,同时还作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

“吃饭吧。”简单三个字,马上开动,筷子齐齐出发,中间免不了争斗一番。

青青的碗里不用看,也有着不少的东西,只要有司马如冰在,他们也就不用操心了。

“住手,那是我的。”

“你的?哼。”

“真舒服,吃得好,还有好戏看。”

同样的一番热闹景象,那有半点离别的惆怅和哀思。

不过欢宴总有散席时,当夜色笼罩天空的时候,青青放下了筷子。“天色该不早了,君悦,鱼儿,你们也该出发了,一路小心。”青青的一句话,让愉悦的气氛顿时凝滞。

“娘,孩儿就此告辞,等时局稳定了,孩儿一定来探望娘亲。”君悦起身,几步来到青青的跟前,扑通跪地,硬生生的叩了三个响头。“舅舅,娘就有劳舅舅照顾了,君悦在此给舅舅叩头,谢舅舅照顾娘和姐姐的恩德。”君悦再转身面对司马如冰,他已经有了生为人子的责任了。“照顾家姐本是我的责任,用不着你小子委托。”司马如冰冷冷的说道,不过眼中却有着满意和赞赏。

“鱼儿在这里拜别舅母和舅老爷,还请舅母和舅老爷多多保重身体,鱼儿会回来看望舅母和舅老爷的。”青穗鱼也跪拜辞别。虽说辈分上来说,青穗鱼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礼,但是怎么说,青青也是君悦的娘亲,虽说不是大同名誉上的皇后,但是却也是君悦的娘,当今大同皇帝心中的皇后,这礼并不为过。

“一路小心。”没有多余的话语,青青在司马如冰的引导下,起身相送。

“君悦,麦穗,一路小心。”静雅站在青青的一侧,对即将离去的两人告别。

“静雅,要是想我们了,就来找我们吧,你该知道的,到哪里能找到我们。”君悦看着又要与之分离的同胞姐姐,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但是却还是用力忍住了。

他不能哭,大家都在笑,他不能哭。

“好。”一个字,却让君悦的泪瞬间澎湃,为了不失态,君悦转身走进了后院。

不一会,两个小乞丐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原本整洁的仪态也被弄得头发凌乱,面孔脏污。

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起,为他们送别的三人,两人没有说话,毅然决然的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院落,往着曾经来的地方返回。“暗中保护他们,直到他们到了青峰那里或者是他父皇那里。”半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青青突然开口了。

“静雅,不想去见见父皇吗?”虽然静雅是笑着看着君悦他们离开的,但是知女莫若母,静雅那潮湿冰凉的手心,让她心疼。“娘?”静雅有些疑惑的看向青青,不明白青青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

“帮娘去看看爹爹,可以吗?”青青这话一出,一旁的司马如冰神情一凝,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但是他却选择了沉默。“可是,如果女儿走了,就没人陪娘了。”静雅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而就是因为她的第一反应,也让青青知道,自已的决定没有错。“要是想你们了,娘就去找你们。”一句话在打消静雅顾虑的同时,也给了静雅没有想到的惊喜。

“真的吗?娘。”静雅难以抑制的问道,想到她就能见到爹,能跟君悦他们在一块,娘在不久之后就会去和他们团聚,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去吧,带上静雅,我也累了。”青青把静雅的手递给了一旁的司马如冰,吩咐道。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把他们安全的送到青峰手里。”司马如冰沉声应诺,拉起静雅就走了。

“娘,一定要来找我们啊。”出了门静雅还不忘交代,可是言语中的雀跃却是掩饰不住的。

本该回房休息的青青,却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

正文243

奉天皇后和公主回宫的消息一夕之间不胫而走,战线上的敌对双方也一同得到了这个消息。

“皇上,这?”已经顶替了青峰陪在墨良身边的张武,憋了一天终于忍不住了。

“可有人见过皇后本人?”要说没有受到冲击那是假的,但是冷静一想,却发现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

更何况,消失了将近六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回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轩辕皇找到了,可是,这似乎有点违背常理。

即使找到了,轩辕皇也该知道,皇后在未进宫之前,都有可能再度消失,他又怎么能冒这天下之大忌呢?

“听说皇后因为双眼失明,被重兵守护,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张武虽然也觉得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兀,但是毕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皇上来说,却是至关紧要的。

“敌军可有何动静?”墨良冷峻的容颜已经有了阳光的痕迹,少了白哲的肌肤,却也多了几分男儿的硬朗。

“暂时还没。”敌我双方遥遥相望,彼此的举动都成为了彼此最为关心的事情,不管哪一方出现异常,都会因此对方高度的关注和戒备。“联系青峰,调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墨良最终还是决定等青峰传来更为确切的信息的时候,他才做出决定。两军交战,他作为大同的亲征将领,他不会擅自离开阵营的。

“是,皇上,这敌我双方已经僵持了数月,依臣之见,不宜再拖。”张武看着日益疲劳的将士,心有忧虑。

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一旦士气没了,这仗也就没法打了。“这也是战争,谁先示弱,那么谁就输了。”墨良明白张武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却也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就因为知道将士的疲惫,知道战士的心理,更不能主动出击。“奉天境内境况如何?”墨良话题一转,转到了奉天的局势上。“看似平静,但是朝中已经有不少大臣倒向了皇上,现在轩辕皇最有力的支持者就是贤妃一族。”张武对于奉天的时事并不陌生,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有出兵奉天的计划,那么了解奉天的一切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准备。

“贤妃。”墨良微微一愣,不由想到了那个耿直的,在众臣背离他和母后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的男子。

“或许我们该动手了?”沉思片刻之后,墨良吐出了让张武意外,却又惊喜的话语。

“皇上,臣请战先锋,绝不让皇上失望。”张武第一刻就已经发出了请战书,作为军人,浴血疆场就是他们一生的骄傲和成就。“朕相信爱卿断然不会让朕失望,只不过,我们还得等一等。”既然已经乱了阵脚,那么何不让这局势更乱一点,乱中求胜,不也是一条战线。

“皇上是指?”张武浓眉一挑,虽然有些失望于不能马上杀敌立功,但是却在想到即将要到来的场景,却也忍不住的雀跃。“点燃狼烟吧。”墨良相信,大同这把已经开弓的箭,会一举射进奉天的心脏。

“臣遵旨。”张武欣然领命而去,这一久以来的僵持已经让他压抑到无法,现在总算有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机会了。

他并非嗜血之辈,可是作为军人,他的身上却有着军人对战争的狂热和血性。

就在星空熠熠的晚上,如同往常一般,桂安成内,城门大开,旌旗迎风飞扬。

然而,一缕青黄绿色的烟雾却在桂安城内冉冉升起,随着徐徐的微风妖冶生姿。

“敲击战鼓,准备迎战。”巡视营房的独孤云峥在第一时刻看到了烽烟,当机立断的做出了迎战部署。

随着战鼓响起,奉天军营顿时全军戒备,军纪整齐的严正以待。然而,前往桂安城探望的兵士却并没有看到大同军士的异样,城门大开,城墙上有的还是那几个守城的将士。

“不好,快马回京,禀请皇上,谨防大同突袭。”虽然知道自已现在派出人去禀报可能已经为时已晚,但是如果不报信,那奉天可就真的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了。

“王爷,大同这是搞什么鬼?”战鼓响,却不见兵器作响,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我将令,扬我战旗,誓与敌军血战到底。”压抑着心中的悲凉,承受着预知的绝望,独孤云峥选择了孤军一战,死,他也要死在战场之上,绝不做那亡国之臣。

即便他知道,这将来的国主同样是自已的弟兄,但是这天下却不会再是奉天的天下。

他身为奉天的王爷,效忠于轩辕皇,奉旨出兵的那一刻,否认墨良身份的那一刻,彼此之间的兄弟情就已一刀两断。

战鼓声声,战旗猎猎,战马奔腾,喊声震天。

消停了多月的战事再次拉开帷幕,披着战袍的主帅,指挥着千万大军,彼此的眼中都有着胜负在此一举的决心。

“我军儿郎听好了,青峰丞相已经率部攻入奉天皇宫,吾皇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众将士听令,奋勇杀敌,保我大同,卫我河山,佑我君主,重回奉天。”随着张武的一番战前鼓动,大同将士犹如那初生的牛犊一般,勇往直前的冲出了桂安城,直接迎向了奉天将士。

喊杀声,短兵相接的声音,战鼓声,声声震人心,声声催人命,这是史无前例的最为惨烈的战场,这也是两支同样优秀的队伍,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报,皇上急诏,请卫国王班师回朝,护我京都。”就在这忘我杀敌的同时,一骑快马,却闯进了搏杀场,本不算洪亮的声音,此刻却奇异的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独孤云峥,朕敬你和你的弟兄们,如今独孤韵已是笼中之鸟,朕攻入皇宫只不过是弹指之间,你和你的弟兄们难道还要为一个无能的君王拼命效忠吗?如果你们放下兵器投降归顺于朕,那么朕担保汝等必将会是我大同军中一员,是我大同的栋梁之臣。”就在这个当口,墨良开口了,矛头直指独孤云峥。

“你不要和我说什么誓死报国,尔等可别忘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桂安城的?两军交战,轩辕皇又怎么会发兵支援,下旨换将,独孤云峥,你骗得过你的士兵,可是你却骗不过朕,轩辕皇并不信任你;庆幸的是,他能用的人却是最信任于你的,陆暮云的到来,并么有引起轰动,只因为他相信你能带好军队,他更相信你不会背叛于轩辕皇?只可惜,谁都知道你不会背叛他,可惟独该相信你的人独孤韵却不信任你;贤王被禁足于都城,淮南王被内乱牵制,落凌王早就无心于国事,四处云游,你们中有谁能够得到独孤韵的信任?一个都没有,就算你们誓死效忠,那又如何,在他看来,你们都是他皇位的争夺者,都是这场战争的背叛者,只因为他以为,你们都会支持朕;只因为就算你们掩耳盗铃的否定了朕的身份,但是他却知道,事实就是事实,事实不是说否定就能否定的,他害怕,害怕朕会夺走他的一切,害怕你们会支持朕,一同与他作对,他用尽手段,削弱你们各自的权力,分散你手中的兵权,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怕你临阵倒戈,独孤云峥,你们从一开始就站错了立场,注定了你们此生遗憾。”墨良的话一出,独孤云峥知道一切都完了,只因为原本奋勇杀敌的将士们开始动摇了,他们不怕死亡,不怕流血,但是他们却怕失去信心,失去奋力向前的目标。“独孤云峥有一事相求,这些都是独孤云峥生死与共的弟兄,他们都是热血男儿,愿皇上能格外开嗯,免他们死罪,让他们卸甲归田,重回故里。”独孤云峥看了眼所刺无几的将士们,看着他们那血迹斑驳的盔甲,看着那一双双伦然的眸子,单膝跪在了墨良的跟前。

“卫国王带兵之道朕深感敬佩,军中将士无不是血性男儿,只要尔等缴械归顺,朕自当既往不咎。”墨良没有想到坚毅如独孤云峥,也会有屈膝下跪的一刻。

虽然他的举止已经承认了奉天的失败,但是为何却让人感到一种气震山河的悲壮。

“王爷,我等誓死追随王爷。”见状,伤痕累累的士兵们速速向独孤云峥身边靠拢。

“如果真的听命于我的话,那么退下,我命令你们退下。”独孤云峥保

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扭头怒呵。

“王爷……”至此,就算是流血不流泪的七尺男儿们,也忍不住的泪涌眼眶。

“独孤云峥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答应。”抬头看着一脸冷肃的墨良,独孤云峥朗声说道。

“何事?”墨良看着如此的独孤云峥,也不觉有些心痛,独孤云峥不愧是他欣赏的男儿,他是个汉子。

“你我一对一。”独孤云峥没等墨良应诺,已然起身,手中长枪已经摆出了迎战姿势。

“正和我意。”墨良朗声长笑,手一抬,大同军士已经退出三百丈之外,一把长枪握于手中。

“啊……”独孤云峥手持长枪,疾步向墨良扑去,墨良手中长枪指向地面,眼看长枪就要刺到墨良的心脏。

“皇上……”张武等大同将士难以自制的惊呼出声。却只见墨良身躯侧转,险险的避过了独孤云峥的长枪,手中长枪反刺独孤云峥。

一来一往间,骤然相聚的两人又迅速分开。

“接招。”随着一声警告,这次是墨良发动了进攻,长枪直刺独孤云峥,虽然来势汹汹,杀气凌人,但是谁都相信独孤云峥能够避开,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连墨良也没有想到,独孤云峥在抬起手中长枪回挡的时候,居然松开了手中的长枪,墨良的长枪长驱直入的刺进独孤云峥的心脏,墨良想要回收,可是已然来不及,长枪已经穿胸而过。

“王爷……”

奉天的一干将士想要冲上前,却被张武等先发制人,控制住了他们。墨良只是呆呆的看着依旧站着,嘴角慢慢溢出血红,唇角居然微微翘起的独孤云峥,甚至忘了松开还执着长枪的手。

“代我跟母后说一声……谢谢。”独孤云峥说出了此生唯一的遗憾,那就是没有能够自已亲口对母后说一声谢谢,谢谢她让他达成了自已的心愿,策马四方,不愿固守朝堂。

“你要是男人,你就自已跟母后去说,自已去跟母后说。”看着缓缓闭上双眼,慢慢往后倒下的独孤云峥,墨良终于开口了。原来,真正的兄弟相残的感觉是这样的,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松开了执抢的手,及时的扶住了后倒的身躯。

“这个……”缓缓闭上的双眼,吃力的睁开,长满了厚茧的大手努力的朝着怀中探取。

“什么?”墨良在独孤云峥的示意下,取出了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纸张,慢慢打开,一个淡然出尘的小女孩,赫然出现在墨良的眼前。这不是?

“好好侍……”看着纸张上的女孩,独孤云峥逐渐扩散的眼神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缕柔情,笑容凝固在了唇角,指向纸张的手无力放下。僵持多月的战局终于落下了帷幕,谁也无法想象,两军将领最后会是如此一个结局。

墨良坐在地上,抱着已然没有了呼吸的独孤云峥,手中拿着一张画有他并不陌生的脸庞的画像,狭长的双眸眼帘低垂,让人看不出心绪。本该闷热的战场,无声的悲哀笼罩了整个空间。

正文244

卫国王为国捐躯的消息瞬间蔓延了整个奉天,震惊了整个朝野,轩辕皇当场晕眩跌坐于龙椅之上。

“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节哀……”

“皇上,卫国王为国捐躯,实乃我奉天之幸,黎民之福啊。”一下子,朝堂之上对卫国王的褒奖层出不穷,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提出至关紧要的解决当前紧张形势的建议,更无人会主动请缨报国。国难当头的时候,独孤韵才发现自已是如此的失败,放眼朝堂之上,他苦心经营的满朝文武,国泰民安的时候,他们都是人才,可是一旦到了国家危机关头,他们的缺点和弱点也残酷的暴露了出来。卫国王,奉天最为出色的将领,虽然对他的存在,对他的卓绝,对他的权力有所忌惮,但是当他存在的时候,独孤韵却是心安的,现在,卫国王殉国了,还能有谁扛起这保家卫国的重任?还能有谁?

这带兵打仗不是谁都能行的,就算是平日里头头是道的人,也不一定能上战场,只因为那都是纸上谈兵,真正的战争是惨烈的,真正的将领是在战争中靠血和汗打磨出来的。

“皇上,恕臣斗胆,请旨出兵,卫我山河。”就在轩辕皇满腔无奈的时候,才代轩辕皇安抚难民的提督大人朱云开口了。此刻的朱云一扫平日里的散漫随意,脸上浮现的是国失栋梁的悲痛,以及以身报国的决心。

“爱卿有此心意,朕深感欣慰,但是这带兵作战并非儿戏,爱卿可懂得带兵之道,作战之术?”轩辕皇看着立于朝堂之上的朱云,他的出现,也算是一种安慰。

“不瞒皇上,臣入朝为官之前,最为敬重的人就数卫国王,为此,臣曾经对奉天的军事多有涉猎,不敢说掌握百分之分,但也敢说,奉天此刻的状况已经容不得朝廷在做拖延。”随着卫国王的战败,奉天算是对大同军队敞开了大门,大同军队长驱直入,一路上虽有各地方官吏奋力抵抗,但是却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大同军队直攻奉天皇宫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爱卿可有何良计,击退敌军?”虽然知道,想要击退大同军队已经形同妄想,但是他还是奢望能有人能够在此替他扫除一切的危难,让他摆脱困境,就算不能完保奉天疆城,但是只要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那么他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臣无计可施,臣有的只是一腔热血,臣愿与吾皇共存亡。”朱云的话顿时引来了朝堂之上一片唏嘘,轩辕皇也难掩失望之情,但是正因此,轩辕皇反而对他又多了几分信任。

“当然,臣也相信,这朝堂之上,必然有更比臣忠诚热血的臣工。”朱云说这话的时候,已有所指的环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之前流露出鄙夷目光的臣子,此刻却不敢看向朱云,把头不留痕迹的低垂,不知是怕被朱云看到眼中的鄙夷,还是怕被当今皇上看到,指明任命,带兵抗敌。

“朱云听旨,朕命你为征西大将军,外抗敌军,保我奉天社稷。”原本并不打算马上任命朱云的轩辕皇在这一刻,突然意念坚定了。

“臣遵旨。”朱云叩首谢恩的同时,却也接下了轩辕皇手中还捏有的三万军令。

随着大同军队的越来越近,京城里也涌出大批的身着铠甲的士兵,朱云作为护国主帅,却也经常出没于京都的各个角落。而之前最常出现在京城的贤王独孤鑫源却在京都里失去了踪影,让人弄不清楚这皇室兄弟间是否真如传闻那样出现了不和乃至叛乱。

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地方,一口上好的檀木棺椁,齐头并进的八头马车,列队相随的士兵,虽然为数不多,脸上无不沉痛悲哀,所到之处无人阻挠。

当贤王独孤鑫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参见贤王殿下。”看着一脸肃穆的独孤鑫源,随行的将士们恭敬的行礼。

“各位弟兄,有劳了。”独孤鑫源抱拳还礼,人已经主动的接过了拉着棺椁的缰绳,回程的路,理当他来完成。

“贤王殿下,王爷不想回京都,他想去的地方只有边关。”将士中的一人黯然上前,说道。

“陆将军呢?”环视了所剩无几,即使他们个个都有伤在身,虽然他们战败了,可是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们虽败犹荣。“陆将军战死了,遗体都找不到。”听到问话的士兵双拳紧握,声音中已经有些哽咽。

“死了……”几不可闻的两个字,再无声响,抖动缰绳,独孤鑫源踏上了护送独孤云峥遗体的行程。

死了……也好,毕竟陆暮云奉旨前去,是为了接替卫国王的帅印的,可是他非但没有取代卫国王,反而一直在支持着卫国王,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这也是抗旨不尊的事实,虽然目前奉天最缺的就是有能力的将领,但是又有谁能保证,他回来不会被扣上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憋屈的死去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更死得其所。

“你们走吧。”马车走动的同时,独孤鑫源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他们是战士,是让他敬重的战士,但是他们毕竟是败兵,更是从墨良手里被释放的士兵,他们的归来,迎接他们的不会是加官进爵,更不可能是犒赏褒奖,有的只是无情的怀疑和让人心寒的禁锢,甚至于怀柔的自绝。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几个人相互道声珍重,脱去了身上的铠甲,各自踏上了不知的道路。

回家,那是他们最大的奢望,可是现在,即便他们活着回来了,可是他们却无颜回乡,更不敢牵连家人。

只希望这普天之下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让他们平平静静的度过余生。“王兄,这是我们两第二次同行,却不想已是阴阳相隔,不过,这也好,王兄总算能好好的休息了,再也不用为那些俗尘凡事烦扰了。”独孤鑫源一边驱赶着车子,一边说道。

淡然的神情,没有生离死别的悲痛,可是反而让人感到一种压抑的,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哀思。

没有身份的象征,没有气派的仪仗,可是一路上,但凡有百姓见到,总会跪送车子的离开,脸上有着由心而外的敬重和叹息。“王兄,看到了吗?奉天的百姓不会忘记王兄的。”独孤鑫源的脸上居然浮现了淡淡的笑容,百姓的这份心意,他替独孤云峥感到欣慰,也为独孤云峥感到自氛

“奉天算是完了。”一路走着,独孤鑫源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就算他出了京都,但是关于轩辕皇释放兵权一事,他又怎会错过。但是,这些好像从他走出了京都的那一刻,就已经和他无关了。国破家亡的时刻,又有谁能记得谁?

就算遗臭万年,他也不会再踏入奉天京都了,哪里,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只是可惜,独孤云峥到死都没有见过丫头,他和独孤行风都没能找到丫头。

至此,他们相见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王兄,我们是不是太傻,本以为什么都放不下,其实当真正放下的时候,一切都能放下了。”什么身份地位,什么责任义务,这天下有他们还是那样,没了他们,同样那样。

他们只不过是太过高估了自已,自以为自已的存在会改变很多东西,会以为自已的存在,对于这个天下是多么的重要,可是到头来,回头看看,一切只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的臆想。

忙忙碌碌的活着,庸庸碌碌的忙着,瞻前顾后的顾虑着,到头来还不是一把黄土,再无其他。

本是阳光明媚的睛天,可为何却让人感到一种心底的凉意。大同军队如穿过无人之境一般,接连夺下数座城池,一路向前。原本的地方官吏早被伪装成难民的一股力量在大同军队攻城之前就被制服了。

就在大同军队即将抵达都城,奉天急报传回大殿之上的时候,朱云已经早先一步部署好了兵士把整个皇宫严密包围了,看似是保护皇上的安全,但是有眼见的人都看出了让人心惊的端倪。

看似保护,实则更像是防止皇室成员逃脱。

朝中众臣早朝之后,全都聚集于朝堂之上,出入不得,家中眷属也只听得朱云说他会派人代为照顾的。

轩辕皇下朝之后,就独自坐在寝宫里,兵败如山倒,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败了。

败得那么的快捷,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他一直以为固若金汤的城池在真正的战争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败了,一败涂地。

浑浑噩噩的走进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栖凤宫里,看着主人空无的寝宫,墨良还没有打进来,即使打进来了,他也不会让墨良完好无缺的走出去。

这里可是住着他的皇后和公主,而她们可是已经回到了这栖凤宫里。就在青峰带着铁甲铮铮的士兵攻入都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然恭候待命的朱云,在见到青峰的那一刻,脱去了身上属于奉天的铠甲,身上穿着的赫然是大同将士才会有的盔甲。

“下官参见丞相大人,皇宫内,无一人离开。”随着朱云的变节参拜,奉天的百姓们已经清醒的意识到,奉天完了。

“朱大人,皇上有旨,有请大同皇帝面见。”就在青峰打算带兵进入皇宫的时候,轩辕皇的贴身太监却在这时出现在了宫门口带来了轩辕皇的旨意。

“皇上让奴才转告朱大人,皇上和皇后还有公主在栖凤宫恭候大同皇帝的大驾。”看着朱云那一扫往日慵懒的冷冽眼神,太监赶紧补充说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朱云这个看似不务正业的男子,会是这么一个光用眼神就能让人胆战心惊的战将。

虽说朱云从未在奉天展露过武学将才,可是就凭此刻那一身的戎装,那犀利冷酷的眼神,笔挺刚毅的身躯,就感觉到此刻的朱云完全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公公此言差矣,皇后娘娘何时回宫,本将军怎么从未见过?”看到青峰眼中闪过的沉重,朱云心神一凝,他怎么会忽视了,当今的皇后可是大同天子的母后。

当今大同天子能有今日之功,可少不了当今奉天皇后的一番苦心辅育。“皇上不想惊扰了皇后和公主,故而数日之前就已经悄然回宫。”公公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惧怕于面对大同的青峰丞相和突然变节的朱云,一直保

持着弯腰姿势,让人看不到神情。

“皇后和公主不是已经失踪数年了吗?怎么会突然回宫?轩辕皇宠爱皇后可是天下皆知的事实,皇后回归,本是举国欢庆之事,为何如此的低调,乃至于连身为都城提督的朱大人都无从得知。”青峰的一句话就让前来传话的公公胆战心惊,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奴才不知。”可是一想到在栖凤宫的轩辕皇,公公努力的控制自已的恐惧情绪,尽量保持平稳的回答,只是双眸却一直不敢看向距离不远的两位大人,一位策马矗立的大同丞相,一位持剑而立的将军朱云。“转告轩辕皇,吾皇定当亲自拜会。”青峰冷然的看着公公那僵硬的身躯,沉思半晌之后给出了答复。

“奴才定当回禀吾皇,奴才告退。”得到了回复,公公疾步离开。“丞相大人,这万万不可,末将从未见过皇后和公主回宫,更没有见过什么皇后和公主,这想必是轩辕皇穷途末路的最后伎俩,吾皇可不能上当。”虽然知道当今的奉天皇后对于大同皇帝来说,意义非凡,但是眼看统一天下就在此一举,他们可不能因为妇人之仁而功亏一篑。

“包围整个皇宫,擅自出入者杀无赦。”青峰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是此事涉及到的是皇后,也是大同统一天下之后将要母仪天下的唯一国母,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虽说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圈套,但是没有亲眼见到皇后母女,没有亲自证实到她们母女是否真正的在这后宫之中,就算不能一鼓作气的拿下奉天皇宫,活捉轩辕皇,他也得慎之又慎。

皇上应该也快赶到了,一切就由皇上亲自做决定的要好。“丞相大人……”朱云没有想到青峰就因为这太监的几句话就停止了脚步。

“皇上快到了,朱大人,一切吾皇自有定夺,切不可鲁莽行事,擅作主张。”看出了朱云的不解和不甘,青峰沉声警告到。

如果这皇后里没有皇后母女的话,那也还好;如果皇后母女真被轩辕皇挟持作为人质,如果朱云擅自行动,让她们有个万一,那后果不是朱云一人就能承受的。

“末将遵命。”看着青峰那冷凝的神情,听着那明显的警告意味,朱云就算在不解,却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铿锵领命。“就地扎营,我军将士不得惊扰百姓,违令者军法处置。”一声令下,齐刷刷的大同军队训练有素的开始了动作,在这繁华的都城里,在这并不缺乏住宿的地方,在皇宫口宽敞的场地上,一个个营帐很快搭建,数万的将士,却没有一人散漫于街道之上,有的也不过是结对巡逻的队伍。原本繁华的都城因为这变故,显得格外的冷清,百姓们闭户观望,就怕外出时被大同军队屠杀。

虽然隐约听说这大同的皇帝本就是奉天的太子,可是那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一个朝代的更替不是血流成河,故而就算是青峰丞相下了军令,就算是大同军队的将士们军纪严明,但是却也不能让都城的百姓们放下戒心。

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一对人马踏月而来,就算是百姓关门闭户,却也能感受到大同军队的肃穆和庄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大同军士嘹亮的呼声响起,大同的天子墨良正式的踏上了这片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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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良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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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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