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途梦
◇府谷客运午站，上午
为了归衣甲兵的事情，今天初七和料子将要去内蒙的乌兰淖尔走一遭。为了赶时间，两人在天色还没亮时就起床。由于那个时候农村的交通不是便利，再加上时间又早，更没车辆经过。所以为了赶客车，秦义山亲自开车将两人送到五十里地外的县城客运站。
到了客运站一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半。料子去售票点询问后，得知最快有一班客车在八点钟发往包头，于是就买了这一班的两张车票。初七和料子此行的目的地是在乌兰淖尔，乌兰淖尔地处内蒙伊克昭盟的杭锦旗地区，归独贵特拉镇辖制，于乌拉特前旗相隔一条黄河。所以初七和料子此行的路线是先到包头，然后在由包头转乌拉特前旗，最后由乌拉特前旗渡黄河就到了独贵特拉镇。
车票买好后，由于时间还早，于是三人就来到车站前门口。车站的门口，在早上到处都是卖早餐的小贩，三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料子向卖早餐的叫了三碗粉汤。等三碗粉汤就端了上来后，三人也不用筷子和勺子，拿出了陕北人固有的山汉本色，直接端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不大功夫三人就丢下了三个空碗。
接完帐后，秦义山先开车回村里去了。初七和料子回到车站，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要开车了，于是提着行李上了去包头的客车。等到了开车时间，客车还没发出。料子冲着开车的司机问道：“师傅，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在8点启程吗？”
司机头都没回，传来了一声：“现在客人还没拉满，再等会儿哇。”
听了司机的话后，初七和料子也知道，车站为了多拉两个客人，这拖拖拉拉的毛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于是两人开始等，结果等了许久后，还没看到汽车要开始走的意思。初七心想他娘的，亏老子起的这么早，到头来还是要陪着你们在车上等客人，随后心想，今天总该会将车开到包头吧。于是初七干脆把身子放松，往后一kao，蒙上了眼，不久就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汽车开始走动了。初七由于今天起的早，精神不是很好，所以也就懒的再将眼皮子睁开，很快进入了梦乡。
◇途中
汽车离开县城后，犹如拖缰的野马，开始公路上撒欢般奔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初七被旁边的料子推醒，初七一睁开眼就问道：“是到了吗？”
料子笑道：“哪有那么快？刚刚离开县城，现在路过家门”。
初七一惊，急忙从窗口看去，发现果然是回到了沙河口村，初七疑惑的问：“去包头怎么会路过我们的家门口呢？这不是走包头绕石拐？”
料子：“你管他绕不绕呢，只要能到包头不就的了”。
这时汽车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现在汽车所处的位置，就在村口外的山脚下的路边。初七正要问料子车为什么要停下时，突然发现前面的路上，有一群人抬着一口石棺，从大路的中间正走了过来，其中秦义山也在抬石棺的人群里面。
车厢里的人都从窗口上向外看去。很快外面的人群抬着棺材走近了车前，秦义山看到了车上的初七和料子，马上招手要两人下来。
初七和料子下车后，秦义山马上告诉两人，“先不要去包头了，今天三叔出殡......”
还没等秦义山说完，初七就马上疑惑的说：“不是在四天后吗？怎么将日子改了？”
秦义山：“听四叔说，今天是出殡的吉日，所以初三哥一早决定改今天出殡了”。
初七指了一下众人抬的那口石棺，疑惑的问：“这个怎么从山头上抬下来了？干什么用啊？”
秦义山笑了笑：“这口石棺是给三叔入殓用的，然后要将三叔埋葬到山头上那个墓*内”。
初七一听，百思不得其解：“四叔不是说过，山头上墓*是五凶连冲，怎么要将三叔葬到那里去呢？”
秦义山笑着说：“四叔今早又说了，这个墓地虽是五凶连冲，但墓*的左面青龙蜿蜒，右面白虎驯俯，前面朱雀翔舞，后面玄武垂头，墓*正好处在中央，居于**，聚集四方之气，所以这个墓*并非是凶*，而是吉*”。
秦义山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初七也没听明白为什么凶*突然就变成吉*了。秦义山看到初七一脸的迷茫，马上又说：“哎，先不用管那么多了，回去再说吧，等三叔的丧事办完后，再去包头也不晚”。
这时抬石棺的队伍已经走到前面，和他们三人之间拉下了一段距离，在秦义山的催促下，初七和料子也急忙赶上，跟在人群后面开始往后川走。
初七不知不觉的跟着抬石棺的人群回到了后院，这时初三正在院子里，看到初七回来后，马上走过来，惊奇的说：“通冥幽书拿回了，就放到灵前的吧”。
初七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在这时候双手里正捧着那块龙王令。初七开始时一惊，随后就是一阵疑惑，这块龙王令不知什么时候变成通冥幽书。初七转回头去，这时灵堂上摆放的正是那口刚刚抬回来的石棺，木棺早已不见了。看到这突变的情况，初七一下子愣住了。
初三看到初七神色后，马上说道：“别愣了，赶快把通冥幽书放灵位前”。
在初三的提醒下，初七才回过神来，疑惑的捧着青铜券走到灵位前，将它立到灵位的一侧。初七将青铜券放好后正要转身退回时，突然发现在青铜券的那些符号上，渗透出了许多鲜血，慢慢的开始向下流动。
初七一惊不由的后退两步，这时那块通冥幽书上不断有鲜血冒出来，随后渐渐的流到了地面上，不大一会，地面上就汇聚了一大滩鲜血。初七看着那一摊鲜血，两腿不由的发软。就在这时只听“砰”一声响，石棺的棺盖突然xian开，重重的掉到了地上。初七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石棺内就有一人坐了起来，初七定眼一看，正是自己的三叔。初七吓的长大了一张嘴，却是叫不出来，这时初七的喉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
石棺里的人突然从里跳了出来，接着就一跳一跳的向院子外的方向跳去，很快就跳出了院子。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追——”随后就有一群人向院子的外面追了出去，初七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随着人群追了出去。
初七跑在人群的后面，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不断的跳着，而且速度非常的快。初七奋力向前追去，但是始终不能拉近距离。就在这时初七又发现了奇怪的一幕，这时在后面追赶的人群，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是不停跳着。看到这样情形，初七隐隐的感觉后背开始发凉，不知道是该停下来，还是继续的追下去。
就在初七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前面的人影开始向山上跳去。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追到了村口的山头下面，后面的人群开始一跳一跳的向山上追去，人群里还听到有人在叫喊：“赶快追，不要让那个女人跑到山头上墓*里，如果进了墓*以后会返阳的”。
就在这时，山坡上传来了一阵女人的笑声，那笑声冷的让初七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初七开始硬着头皮向山上追去。还没追几步时，突然一个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对着初七惊慌的喊道：“不要去追那个鬼了，赶快去岳家寨救降雪，贼兵有三百多人把降雪困在了那里，现在降雪万分的危险，手下只带着十几个人”。
初七听到“降雪”两个字非常的熟悉，马上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感觉喊他的那个男子隐隐的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时只见那男子一脸的焦急，不断的催着初七。
初七马上问：“岳家寨在哪啊？”
那个男子说了一声：“跟我走”，随后转身就在前面开始带路。初七急忙跟在那人的后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初七跟着那人奔进了一条大山沟里。这时初七自己也不道是怎么回事，好像降雪和自己有着什么关系，听到降雪被困住后，自己的心里就开始暗暗的着急，到了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忍不住问那人：“快到了吗？降雪在哪？”
那人回道：“快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初七不知不觉的跟着那人穿过了山谷，这时那人指着前面的一座山梁说：“降雪就被困在山梁的后面。”初七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山梁就在前的不远处，大概有一里多的距离，并不是很高。
这时那人告诉初七，在山梁的右面有条断沟，无法过去，左面有贼兵把守，也绕不过去，要想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山梁上翻过去。初七和那人走近后，发现山梁虽然不是很高，但十分的陡峭，要想翻过去绝非易事。初七正在犯难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人手里多了一个带着绳索的钩抓，只见那人随手一扬，钩抓立刻就冲到山梁上，牢牢的抓住一块石头。
那人拉着绳索沿着山梁攀了上去，随后初七也学着那人的样子，攀上山梁。不久初七就和那人攀到山梁的顶部，这时山梁后的情景初七看的清清楚楚。山梁的后面有一座村庄，住着几十户人家，在村庄的左边的路口处，有一处非常的高的地势，后面kao着一块山梁的绝壁。
现在有十多个人正被困在这块高地上，在高地的下面，有百十多人向这块高地反复的猛扑着。上面的十几个人虽然借用地势的有利条件，用石头，木棍等将贼兵阻挡了回去。但是目前的形势非常的严峻，下面的贼兵不断的反复猛扑，高地上的石头和木棍几乎用尽。
这时那人指着那块高地对初七说道：“降雪就在那里，现在情势很危险了，我们快去援救他们”。
这时初七也不知为什么，看到降雪那里情况危急，自己的内心里也是十分的着急。急忙和那人商量的一下，让那人到山梁的前端去，吸引贼兵的注意力，自己从左边的一条沟里悄悄接近贼兵，然后趁其不备冲进去，将降雪她们救出来。
商量好后，那人马上跑到山梁的前端，大喊了几声，山下的贼兵都注意着对面的那个高地，结果都没人理他。为了引起贼兵的注意，那人突然撕开嗓门大声唱道：“嘿.......一苗树上两个叉，嘿啰啰嘿，一个叉上有五个芽，嘿啰啰嘿，摇上一摇开金花，要吃要穿全kao它......嘿......”
这时高地下面的许多贼兵都回过头来，看着这山梁上的那人。显然不明白，怎么突然在山梁出现了神经病。对面高地上被围困的那十多人，发现了这面的情况后，其中一个身穿战甲，背披红袍的女子喊道：“敖都，嗣伦来了没啊？”
那人突然停止了唱歌，马上回应：“降雪别慌，嗣伦已经带着一千人已经到了岳家寨的外面了，今天的贼兵一个都跑不了”
从两人的对话里，可以听出，那个红袍女子就是降雪，带初七来的那个男子叫敖都。再说初七，趁着敖都将贼兵的视线引开，急忙向左边的小沟里悄悄掩近，谁知在前面，正有几个贼兵在守候着，初七来不及躲避，被他们发现了。
几个贼兵发现初七后，马上拿着兵器向初七围了过来，初七正想怎么样对付这几个贼兵时，突然发现自己身披铠甲，手里竟然握着一支长矛，随后初七就发现自己的后背上还背着一张大弓，和一个装满了羽箭的箭筒。
就在初七还惊疑的时候，几个贼兵已经kao上前来，拿着兵器向初七招呼了过来，初七急忙挺矛向最前面的一个胸口刺去，只听“噗哧”一声，贼兵的胸口被刺了个窟窿，倒了下去。这时又有一个贼兵冲向初七，挥剑砍来，初七已经来不及收回长矛抵挡，马上向左窜出一步，这时那个贼兵一剑没砍中，正好后背对着初七，初七立刻从背上的箭筒里，拔出一支箭，快速的向那个贼兵的后颈上刺了进去，贼兵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这时，又有一个贼兵冲到跟前，看到同伴的惨死，立刻吓的停住身形。初七快速的一矛刺了过去，贼兵立刻毙命。这时初七面前还有两个贼兵，一看形势不妙，眨眼工夫，三个同伴就被初七刺死，于是吓的马上转身就往回跑。初七哪能容他们跑掉，追上去，手起一矛又结果了一个贼兵的*命，剩下最后一个没命的往回跑，初七抬手将手中矛郑了过去，长矛正中那个贼兵的后心，贼兵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初七马上赶了过去，将长矛从那贼兵身上拔了出来。好在这里距围攻高地那群贼兵还有段距离，没人注意到这面。初七悄悄的向贼兵掩近，最后借着一堵断壁将身子隐藏起来。
这时贼兵的队伍突然乱了起来，原来贼兵刚才听到敖都对降雪的喊话后，以为救兵马上会到，立刻惊慌了起来，正在猛攻高地的那队贼兵也停了下来。其实这个正好是刚才初七和敖都分开时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惊吓商兵。
就在这时距离初七不远处的一个土丘上，有个贼兵大声的喊：“别信那个鬼方人的话，鬼方人都全军覆没了，哪里还有救兵，”说到这里，那个贼兵冲着跟前的几人喊道：“先把这小子给我射死”。
跟前的几人一听马上粘箭搭弓，对着敖都射去。敖都一看，急忙缩身躲到山梁后面
那个贼兵冷笑了一声，随后回过头来，拿着手中宝剑的冲着高地上一指，大声的喊道：“给我冲上去，把上面的几个鬼方人全部给我杀了”。
听了那位贼兵的喊话后，前面那一队贼兵又开始向上扑去，后面的几队贼兵又开始不断的向上放箭，为前面的贼兵做掩护，这次攻击更为猛烈。降雪等十多人在乱箭攒射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初七看的出，在那个土丘上的贼兵是这两百多人的首领，初七马上想到了擒贼先擒王，于是立刻取下了身上的弓，随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快速的扣到铉上，对准那个贼兵的头颅，用力射了过去。铉声响处，箭应声而出，正中那个贼兵的头颅上的太阳*，贼兵一声闷叫后，就从土丘上摔了下去。
初七马上将弓背到身上，大喝一声，就从断壁后跳了出来，“你们的头领已经被我杀了，你们是不是都想和他一样？”
初七说完就快速的冲进贼兵群里，连续挑反几人，随后马上对着高地上喊道：“降雪你们快下来，救兵已经从外面杀来了，贼兵一个都不让跑了”。
这时商兵发现头领被杀，马上乱了起来，高地上的降雪看到初七后，立刻招呼十几人从高地上冲杀了下来，攻在前面的商兵，突然看到十几个人冲了下来，马上溃散回来。
这时敖都也从山梁上下来，和初七马上向前冲去，接应从高地上从下来的十几个人，初七在接连刺死几名商兵后和降雪带领的人会合在一起，还没来及的叙话，马上带着众人向乱成一窝蜂的贼兵杀去。贼兵在头领死后，已经就丧失斗志，立刻四散而逃。
看到贼兵溃逃后，初七急忙走到一位身穿战甲的女子面前，关切说道：“没受伤吧？”
那女子看到初七后叫了一声：“嗣伦”。随后就扑到初七怀了哭了起来，神色非常的悲痛。初七紧紧的搂住怀中女子，不断的安慰着。
不知多了多长时间后，降雪终于停止了哭泣，这时敖都走了过来，拍了下降雪的肩膀，说道：“公主，我们赶快先离开这里，如果商兵再追来，我们就很难再回到进山了”。
降雪点了点头，随后将眼泪擦干，一行人要开始离开岳家寨，降雪刚走两步，突然就摔倒了，初七急忙将降雪扶了起来，原来降雪腿部中了两箭，这会儿痛的不能走路。敖都看着初七笑道：“我看是我们公主在接下来的路上，就只能爬到你的后背上了”。说到这里那人突然放低声音说道：“嗣伦啊，我看公主是故意的”。那人说完后做了个鬼脸，随即就在出初七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初七被敖都在肩膀上一拍，一下子醒了过来，转头一看原来是料子在拍自己的肩膀，自己这时还在车上坐着，初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是在做梦。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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