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对宗教活动的渗透(1)

流氓对宗教活动的渗透(1)

流氓是游民队伍中闯荡于乡镇,无所事事的职业游手,他们的大量出现,并长期游荡于城乡社会,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流氓的活动具有很大的盲目性,并且常常是无所顾忌。对流氓来说,传统社会的法律、道德规范都不具有任何约束力,流氓的频繁活动,最终导致社会局势变得极不稳定,不仅有产阶级的社会利益受到很大威胁,而且一般平民的日常生活也受到干扰与破坏,最值得指出的是,流氓通过掠夺性的手段迫使社会向他们提供维持生活乃至享乐挥霍的费用,而这些费用最终还是由从事生产劳动的平民百姓来负担。这样,流氓阶层的存在,事实上加重了平民百姓的额外负担,更加导致了平民百姓的贫困化。而这些平民百姓,他们安分守己,向朝廷纳税服役,是传统封建统治的社会基础。他们的贫困化,最终也会动摇统治秩序。显然,流氓活动具有很大的消极作用。

流氓参与宗教活动,与宗教发生关系,其在古代具体表现为:流氓流入寺院,使佛门门风遭到严重的败坏。如南北朝时,北朝的流氓动向,是往佛门中隐匿。大批无赖流氓窜入山林寺院,给佛家圣地带来了市井间“欣欣向荣”的奇怪景象。每天一块吃晚饭以后,接下来就“同列戏殴”,骂人、喊绰号取代了念经诵佛,对老实本分些的和尚,则“以劣弱风凌,给侮殴击者相继。”乃至“唱屠音,连檐接响;像塔缠于腥臊、性灵没于嗜欲”。耐不住寺院禅房一方天地者,还主动向社会出击,“游业民间,乱道生过,皆由此等”。(参见完颜绍元:《流氓的变迁:中国历代流氓史话》)

寺内僧众的流氓化,严重影响了佛家救人救世的良好声誉,北朝的灭佛运动在某种程度上即为对此的反映,此不多述。

至清代则有“神棍”之谓,又称“善棍”,即指那些披着宗教外衣,打着行善旗号,实则与流氓无异的无赖棍徒。

按照佛理,释门之徒,应清心、寡欲、戒恶、行善,以律、讲、持、诵四端为本。但雍正以后,一些无赖棍徒开始混迹佛门,他们饮酒食肉,无所不至,专干不法之事,与僧行大相乖违,乾隆年间上海有一僧名文照,与其徒弟得见之母通奸。文照将张氏留住在屋里胡搞,得见发现后,就将其母劝回家里,文照大怒,对得见肆行辱骂,得见一时激怒,就用柴斧将文照砍死。

道士的流氓化,流氓对老子道家之渗透,大致亦如此。清末时,连大名鼎鼎的北京白云观的道士也部分流氓化,成了神棍。

按照惯例,每年元霄节后,白云观开庙十多天,倾城士女全去游玩,称这为“会神仙”,住持道士获取资财无数。当然,这不过是其小者,观中道士的主要目的在于借此交通官府贵人。卖官鬻爵。清末时,总管太监与道士高峒元结拜为盟兄弟,而慈禧又封峒元为总道教司,与江西龙虎山的正乙真人并行。其实,正乙真人的势力,远不如高峒元。因此,凡是达官贵人妻妾子女有姿色者,都寄于高峒元名下,称为“义女”,若为高所幸,就算是大大的荣耀。时有一侍郎,杭州人,其妻绝美无比,也拜在峒元门下,称其为“假父”。峒元替这位侍郎在慈禧面前美言了几句,即得了一个肥差。观中有几十间卧房,屋内豪奢无比,床头被褥都精美绝伦。所有这些,都是“备朝贵妻女之来宿庙会神仙者,等闲且不得望见之也。”

在民国时期,也有些无赖流氓恶根混迹某些寺院,故某些寺院也是黑幕重重。有些僧道徒承设赌台,渐成淫窟,也有利用信徒愚昧诈骗钱财,此仅以僧道流氓进行骗举为例。

僧道行骗有一个特殊的条件,就是装神弄鬼,假托神意。比如,一贯道流氓分子举办“仙佛班”有一出压台戏,叫“考财”。或者是由“天才”“借窍”,假言某某神仙附体,向道徒宣讲多出钱财是为了“结善缘”,“修来世”、“行动立德”之类的谎话,然后由混在道徒中的所谓“炉胆”带头假报施财的数目,以带动众道徒出钱,有时假借神意罚某人巨额财施,某人拿不出,点传师就劝诱众道徒说:“同道要互相互济,舍己为人,”“炉胆”就自告奋勇,甘愿替某人代出财施若干,这样,其他道徒就眼里看出钱。更可笑的是,劝诱道徒拿钱替所谓犯了罪过的神仙赎罪。1943年秋,在日伪时期的北平,一贯道举办的一次“仙佛学习班”,就使用这个诡计骗取了大批钱财。

那次仙佛班快结束的一天下午,由三个“天才”主班,先由两个“天才”“借窃”,诡称“南极仙翁”和“田院长”临坛,在佛坛故意胡闹取笑,待佛坛闹得不像话的时候,第三个“天才”突然倒地”“借窃”,诡称“法律主张飞”临坛,跑上坛去,把桌子一拍,喊一声“跪下”,顿时,两百多名道徒骇然无声,都跪下了!对“院长”厉声斥责道:“身为‘三天’主考,职任重大,在这天、地瞩目的仙佛班里胡作非为,轻视佛法,该当何罪?我奉老母之命,将你免职,速回‘理天’请罪!”于是,伪装“院长”的“天才”向“法律主”叩了一个头,倒在地上,不几分钟苏醒过来,装着莫名其妙的样子。

这时,点传师跪在地上,如丧考妣地痛哭起来,混杂在道徒之中的“炉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一时,两百多名道徒都哭了。点传师眼看时机成熟,站了起来,擦着眼泪,抽咽着说:“大家别哭了,‘院长’为了成全我们,犯了一点小错,被免了职,饮水思源,知恩当报,大家快想办法恳求‘老母’慈悲吧。”在场道徒收住哭声,面面相觑。“炉胆”高四海,蓦地站了起来,高声说:“报告‘法律主’,我不忘恩负义,我要求给‘院长’复职,情愿出财施5千元,设立佛堂5座,请法律主慈悲!”跟着,另一位“炉胆”孙万庆也报:“我愿出玉10担。”女“炉胆”邢玉芳随后也报:“我出现款2千元,白米2担。”众道徒在“炉胆”的诱导下,纷纷写了财施数目。当下收得的现款就惊达数万元(伪币),自愿设立佛堂400多处,有的还把房产、地契、古董等捐了出来。最后,那位伪装“院长”又突然倒地,借了“窍”,又爬起来说:“我已复职,出班以后,要照愿实行,勿忘今日!”这便是一贯道的窃财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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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史:流氓的历史(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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