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行了,还不嫌丢人啊。」感觉到周围人的鄙夷,李老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头发尖儿都要冒烟了。他阴沉着脸,一双浑浊的眼狠狠地瞪着王氏,「你个死婆娘,没事儿少作点妖,老李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要是皮肉松快了,赶明儿就给我去刨地去。」

见李老汉脸色不善,王氏也不敢再闹腾了。

「让一让,大夫来了。」李巧凤也是李家难得的一个明白人儿,在通知了她爹以後,一溜烟儿地去村东请了赤脚大夫。

「哎,看来回不去了。」

林月娘靠在炕柜上,很淡定地把剥好的鸡蛋塞进嘴里,然後……成功噎住了。因为她听到了王氏心啊肝啊地喊着她那便宜丈夫李德旺回来了。

她穿过来也有些日子了,凭着记忆里对李德旺的那麽点印象,还真说不出那是个什麽德行的人。不是说失忆了,而是原身有些忒胆小懦弱,对李德旺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就算挨了打还得担心人家会不会休了她。

不是她说,原身这样不被丈夫家暴致死,也得被婆婆、弟妹磋磨死。这不,还没过一个月,就让自己鸠占鹊巢了。

眯了眯眼,林月娘缓口气儿,她可不是原身那种只会嘤嘤嘤偷哭的人,想欺负她,先看看自己斤两够不够吧。至於会不会被人说性格大变,林月娘表示,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儿吗,谁家闺女死过那麽一遭,到了回鬼门关,还不得变变性子啊。至於悍妇的名声,要是能保她一辈子不被人欺负,那她倒是不在意的。

「娘,那个小贱人哪有那脾性,要我说,是您癔症了吧。」窗户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个不耐烦的声音,「我爹那人就是好面子,没见我那麽折腾,我爹都没说过一句重话吗。您要真想收拾谁,背地儿里动手不就得了,难不成她还敢放个屁出来,给她胆她也不敢去告状啊。」

「儿啊,还是你跟娘亲,你那没出息的弟弟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还没让他媳妇干啥呢,他就跟我招呼起来了。」王氏假意抹了把眼泪,圆滚滚的身子颤了几下,连带着那腮上的横肉都抖了抖。

「那也是因为娘疼我啊。」李德旺小豆眼一眯,龇着一口黄牙凑到王氏跟前,「娘,您再给儿子点钱呗,前几天栓子热着了,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您也知道,儿子的活计可是栓子帮着说成的,现在人有病了,咱们咋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李德旺嘴里的栓子,王氏是知道的,那也是小倌馆里出来的人,可架不住人家有本事啊,能给她儿子说成衙门里的事儿。所以她对儿子跟那没屁眼的阉人交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甚至还帮忙瞒着自家老头子。

王氏也是心偏到胳肢窝里了,把大儿子让进屋里,就抠摸出半两银子塞过去。其实也好理解,两个成了亲的儿子,老大处处向着自己,不管自个怎麽折腾、算计他媳妇,他都跟自己亲着;老二就不行了,护媳妇护得不行,而且老二媳妇也是个会装的,成天跟自己呛了声就去找老二哭丧告状,直挑拨得自家母子关系绷得很紧,她这当娘的能喜欢才奇怪呢。

得了钱,李德旺也不卖乖痴缠了,招呼了声就回了自己院儿里。

一进屋,也不管林月娘身子怎麽样,直接呸了一口,粗声粗气地让人给他让地儿。

林月娘眼皮儿也不抬一下,更别说让地儿了。

「你个死婆娘,耳朵聋了啊,是不是皮有点痒了!」想到栓子看这个女人时候那副愣了眼的垂涎模样,李德旺心里就又气又恼的。这个狐狸精不就是凭着一张好面皮吸引了栓子的目光呗,想到这,原本还又妒又恨的李德旺扭曲诡异的心里突然浮出一个骇人的想法,毁了这张脸,看她还怎麽勾引自己的心上人。

阴暗地笑了两声,他往前一扑就要去自己藏工具的墙角小奁篓里找鞭子、绳子跟烛台了。可还没等他爬上炕头,裤裆处就传来一阵痛楚。

林月娘拄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气哼哼地捂着裤裆的男人。

而不防备被打了重点的李德旺现在更是火冒三丈,这该死的小娘们是要造反啊。夹着下身缓了半天气儿才堪堪站稳了,这次不光是心里恼火了,眼看着那一双黑豆眼都像刀子一样割向林月娘了。

李德旺身材虽然不高,没法一步跃上炕头,但男人犯了狠,那力气可不是女人比得上的。好在林月娘手疾眼快,趁着李德旺第二次往炕上跳的工夫直接掀了炕桌,连带着桌上的一碗开水泼到了对方身上。疼得那二流子龇牙咧嘴地哼哼着,嘴里也跟他娘一样不三不四地骂着不入耳的脏话。

原本还觉得好笑的林月娘,一听见对方骂爹咒娘的也来了气。前世的时候,林月娘父母缘薄,可记忆里父母对她是很好、很宠的,为了身上有病的她开心,甚至没再要个二胎。後来她懂事儿了,劝说父母要个小弟弟,可就在那个关口,实验室爆炸,父母遇难,从此以後,父母就成了她心上的一道伤,谁都不能碰。

心里气恼,林月娘手上甩着的鞭子就越发地凌厉,专挑不好给人看的地方抽,还拿捏着力道,会让肉疼但顶多会留下条红印儿,等他真叫了人来验伤,估计那印记也早消散得差不多了。

这回儿李德旺是真吓得不轻,他抱着头不停地打滚,鼻涕、眼泪都飙出来了。可还没等他哭号出声,林月娘就一撇嘴露了哭腔,哭天喊地地求饶,要是看不到屋里情形的人听见了,铁定得不赞同地摇着头说一句李家儿子又造孽了。

王氏在正屋门前,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响动,见老大又折腾他媳妇呢,心里诡异地满足了,还是大儿子贴心,知道给自己出气。

老二家的钱氏站在自家屋门口,满眼看笑话地瞅了一眼大房那边,然後扭身进了屋子去哄孩子了。

倒是李巧凤咬了咬下唇,扶着小屋的门框有点不忍心。可想到自家爹娘的态度,她也只能装作啥也没听见。

李德旺黑红着脸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哭爹喊娘了,生怕眼前这个嘴里哭嚷着可脸上还带了威胁笑意的残暴女人再发疯。他可禁不住了,这会儿浑身上下逮哪哪疼呢,尤其是两腿之间,简直是要命地疼。

「你、你这没个本分的贱……妇人……」原来想继续开骂的李德旺见林月娘又举起了鞭子,赶紧改口把贱人换作了妇人,「这种凶悍的婆娘哪家能容得下,本来瞧着你也是个好的,老子才好言好语地娶回来,你要再不识抬举,赶明儿我就休了你。」往日里,他每次在栓子那受了气,总要回来折磨一番林月娘,而且次次都拿休弃的事儿作由头,让她不敢吭声。

可现在的林月娘可不是过去那个受气包了,「休了我,七出之条我是犯了哪个了。别说我伺候着你一家老小、侍奉姑婆,从不犯口舌之争,家里家外谁不说我个能干。更何况你可别忘了,咱到现在还没圆房呢,你要是没名没由地休了我,就算你在衙门当差,也少不了吃挂落,要是我再告你个与人通奸,且看你是被乱棍打死,还是我没了名声被赶出李家村。」

她说这番话是极为嚣张的,也很漂亮,丝毫没有露怯。哼,她想要的可不是休书,就算要离开她也得拿回嫁妆、握住钱财、拿了和离书走,她可没想过以後绞了头发当姑子,等风声过去了,她还要找个汉子过自家的日子呢。

至於为啥她那麽笃定李德旺有问题,自然是因为打成亲起,这两人就没有圆房。林月娘也瞧过自己的模样,虽然算不上是啥顶了天的美人儿,可也算是清秀可人,加上在家时候常上山爬树的,身高也不算低,身材更是凹凸有致。要是这样,新婚之夜都没让这男人碰一下,要嘛就是对方不行,要嘛就是对方跟别人有奸情,不管是哪种情形,对方铁定不敢宣扬出去。

关於说要去找李家村的长辈主持公道啥的,她想都没想过,所谓人在屋檐下,现在她姓林的到了姓李的地盘,人家难道会为了个外人得罪李老汉一家吗。就是因为想得透澈,林月娘心里才会有了计较,既然李家人不把她当人看,她就闹个天翻地覆,然後拿了和离书走!

一听林月娘说要闹到衙门去,李德旺不由缩了缩身子,脸色更是差得不行,现在他是内心、身体双重被碾压啊。

啪!林月娘的鞭子狠狠甩在李德旺两腿之间的空档上,「识相的,把吞了的嫁妆给我补上,一分一厘都不能缺,到时候,我还能考虑一下和离的事儿。要不然……」声音微微一顿,林月娘眯眼冷笑,目光不善地瞟了一眼李德旺的那处子孙根,「但凡有我在的地方,你可就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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