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报业天下事

网友：我经常看《北京娱乐信报》，《北京娱乐信报》的广告比较多，什么时候扩展，有做纯北京报纸的想法吗？

崔恩卿：总的思想是要做纯北京的报纸，叫立足北京。《北京娱乐信报》里面有一个字就是北京，就是要锁定北京的市场，广告业是为北京服务。这张报纸广告量的增加，实际上是一个好事，也是一个压力。这两年广告部和编辑部几乎一直在为版面打架。有时打得比较紧张，打到我那儿去，甚至头版也要争。头版一般有限制，有的时候头版三分之二登广告，长此下去不行，所以几次调整增加版面，都是因为广告惹的祸。最近还要调整，下了一些力量，多投资。准备2003年为这个版面投资1000多万，而且在报纸形态上做一个变化，要比现在的报纸高出六公分，由传统的报纸变成瘦报。《北京青年报》变成瘦报是减了一条，成本降低。我们的报纸要在原来的报纸上加高。这为了广告值得，更重要的是为了读者，读者需要一定的信息量，所以要确保信息量。这次调整、改版以后，从形式上也会比较好看。这是北京第一家瘦型的高出一块的报纸，报社同志自己想了一个口号：“高度决定好。”今天晚上报社就开会，编辑部、广告部、发行部一起集中，研讨明年版面的改革，尽量使版面的广告和文字信息协调。

网友：《晨报》的总编何宁说《晨报》要实行新的首席记者、首席编辑制了，《信报》会不会也这样做？什么样的资历符合首席记者、编辑？

崔恩卿：我们有首席记者和首席责编制，《北京青年报》实行了首席主编制。我们要加强责任感。既然对版块负责，就是这个版块的主编。首席记者和首席责编制度，突出责任感，也给自己的报纸打造名牌记者。我们讲团队办报，但不反对出大腕。大腕要具备一定条件，新闻的敏感性、策划能力，是首当其冲的条件。除此之外，就是为读者服务，真正的是关心社会、关心读者的思想基础，这是很重要的一条。因为这是社会责任感，没有这种社会责任感，你的笔竿子再好，也很难完成好任务。还有一条，要考虑人品，就是大家要协作。你是首席记者，你不能个人突出，你还要考虑和大家的协作，所以基本上是这样三个方面。

网友：首席记者、首席责编他们的工资要比普通记者、责编高出多少呢？

崔恩卿：具体高出多少我还说不清楚。很多人也问过《北京娱乐信报》的收入情况，我的回答是这样的：《北京娱乐信报》从创刊开始，基本上和北京几个主要媒体、同行业的收入水平是相当的。因为大家做事那么艰苦，如果收入很低，对不起编辑记者，当然也很难留住人才。2003年以来，由于《北京娱乐信报》整个状况越来越好，资金的问题已经全部解决，自身造血能力基本具备，走上良性循环，所以收入水平又高出一节。我们还有一个特殊的分配方法，叫广告达标奖。广告完成任务，就从中拿出一块来给编辑记者分配，因为广告收入是报纸的影响力带来的，报纸的影响力是编辑记者劳动的结果。如果把这些都加起来，编辑记者的工资是不低的，应该浮动在4000、5000、6000、7000、8000块之间。

网友：听说《北京娱乐信报》内部人员的竞争和淘汰非常激烈，是否是这样？

崔恩卿：前期竞争和淘汰更多一点。2002年以来，还相对稳定。2002年的变化就是按照聘任制，该上岗的上岗，该调整岗位的调整岗位。自己觉得不合适，离开报社的人已经很少，这是正常情况下的变动。最近我们又实行版块主编制，大家要竞聘上岗，自己提出版块，如果不被聘用，就下岗，到别的部门工作。

网友：您一直强调大报业经营观，请问什么是大报业经营观呢？

崔恩卿：现在说起来就很平常了。我的考虑是这样的，我们做报纸的，一定要寻找报业能发展的规律。所以1991年，我把个人的体会归结到要把报纸作为一个产品去做。报纸是一个产品，报纸一定要通过市场交换，其实质就是把报纸变成商品，通过市场交换产生价值。这个价值包括交换价值和充分交换价值。充分的交换价值指的是广告。在这个过程当中，报社是经营实体，是一个企业。如果再扩大到报业，报业这个行业是一个产业，所以这是一个链条。报纸通过市场交换形成影响力，再通过影响力扩大成为广告载体，赢得广告，就形成比较完整的经营系列。报纸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以成为广告载体作为一个目标。而且广告又会引导报纸面向市场发展，所以报业市场的优胜劣汰在很大意义上是受广告市场的制约，广告的经营会使报纸更加成熟、更加符合大众的需求。那时候我们讨论报纸的组成部分，很传统的观念，报纸就是新闻纸，我提出报业大经营观念，就是要指出，报纸不仅是新闻纸。而且是一个信息纸，报纸的组成应该是传统的新闻加上广告信息。这两个加起来才是一张完整的报纸。只有新闻没有广告，就不是完整的大众化的市场报纸。

网友：作为资深媒体人，您怎么看待北京、广东、成都、上海四地报业不同的发展情况？

崔恩卿：这一期《中国报业》杂志，介绍了报业竞争六大战区。希望大家细细地看一下，我没有看完。我个人的感觉，广东的市场相对比较成熟，市场化程度比较高。全部报纸是市场化运作，基本上都是自办发行。因此广州报业门槛较高，再办一张报纸，可能难度会很大，投资会很高。上海也是最早形成报业经济的地方，是最大的城市。由于上海特殊的文化现象，上海报纸的开放程度不是太高。所以其他报纸要想进入上海市场，相对难度比较大一点。成都比较激烈，但属于春秋战国时期。北京属于处在相对稳定的提高阶段。去年有人问我北京的形势怎样，我说是蓄势待发，所以北京的市场是很大的，因为北京是开放的城市。北京仅有五张报，不足以构成北京报业的繁荣，所以北京的市场还不是很成熟。北京报业市场下一步会怎么样？我自己考虑，今后的几年，中央报纸、中央军团、外埠军团都可能要争夺报业市场，都想在报业市场插一只脚。这样北京报业市场还有新一轮的报业大战，现在还相对稳定，竞争还不是白热化的状态。我刚才说广东在整个中国报业市场属于最成熟的一个地区，开放度很高，不仅仅是指它的都市报发展很快，而且也是指它的党报系列基本上转为大众化的报纸，以大众化的报纸形态出现。《广州日报》，中国广告额第一大报，已经属于城市报、大众化的报纸。报纸的改革方向在哪里？我觉得就应该像广州的报纸一样。北京还不太成熟，有发展的空间，发展的空间不是北京自己生产报纸，而是中央的军团和外埠军团进入北京。网友：崔老师，听说您也很关心网络媒体发展的趋势，你是怎么看待平面媒体和网络媒体的相互关系呢？

崔恩卿：谈网络媒体我是外行，说不上来。但是这个话题讨论很多，说法不一样。有的人说网络媒体一出现，就可能对平面媒体挤压得比较厉害，认为我们做平面媒体的，不希望网络媒体介入。因为网络媒体把我们的信息拿走了，会影响我们的发行量。我个人的看法比较模糊。我感觉是平面媒体应该算最现代的，是一个信息传递较好的工具。网络媒体的出现意义非常重大。它更公开，把时间、地域都打破了，一个信息全球都知道，它的信息传递功能是平面媒体不能代替的。平面媒体一般局限于本地。《纽约时报》是发给全球的，但我们多少人能看到《纽约时报》？它的市场基本在纽约。北京的报纸基本发在北京，所以有地域性区别。但网络媒体却不是这样，它是最现代的报纸。平面媒体和网络媒体会不会相互替代，我可能看不到，但我觉得它们可能只是会相互补充。过去我在《北京青年报》的时候，出一张报要在上海印发，运到上海还要二三天。后来有了卫星传版，传到那儿去，印出来上街，就快多了。但如果运到纽约、香港仍很困难。而网络媒体可以把信息的传递速度加快。但是，平面媒体有特殊的信息收集渠道，为网络媒体做重要的信息源。比如现在在新浪网上就可以看到《北京娱乐信报》的信息、《广州日报》的信息。平面媒体的存在价值是不可替代的，网络存在的价值更是不可替代的。这两个可以互相存在，这是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