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起了坐台小姐

我当起了坐台小姐

看完后,我大哭起来。那几天,我的脑子全是我的偷油婆。我的偷油婆不要我了,我的偷油婆走了。我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那时候,我真的是一个好单纯的姑娘,我想不明白,创作怎么会把我和偷油婆的十年爱情给毁了,我想不明白,我错在哪儿?那时我还真羡慕有的书里面写的女人,那么多男人爱死了她们,每天还穿得花枝招展得像一只只漂亮的小蝴蝶穿梭在城里的各大名店名门,偶尔认识个男人不仅叫座,还能赚点钱。我问我自己,怎么这样美的生活总与我无缘呢?我怎么连一个男人都守不住呢?我想了整整三天三夜,我想我该怎么办?是回老家?还是坚守阵地等待偷油婆回心转意?或者还是留在金都彻底改变我自己?我选择了留在金都,但是我要改变我自己。最主要原因是这房子还没有住完,我心痛那半年的房租,那可是我用汗水和忍受换来的。我把平时都舍不得花的钱都拿了出来,到三里屯服装街溜了整整一天。首先花了160元给自己买了一双棕色的小皮靴,然后再买了一条织锦缎的黑色小喇叭裤,80元,一条玫瑰红的长丝巾,50元,然后再买了一件加厚带毛的长棉外套,280元,去理发店把头发前面染了一小绺黄色,几个月的酒吧生活让烟把我的脸都熏得蜡黄。又花了80元去做了一次“自然美”的美容,最后破例给自己买了一支“兰蔻”的唇膏,所有的东西都齐了以后,我换了一酒吧,我当起了坐台小姐。

我学过文学,又略懂一点音乐,我自以为比有些女人更能招引男人,我陪酒不陪夜,我要对我自己好一点。但后来发现男人对不陪夜的小姐根本不感兴趣,于是我铤而走险。第一个上钩的男人,是一个在国外会计事务所工作的会计。脸白白的,戴一幅金丝边眼镜,头微微有些秃,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特大的翡翠玉戒,大约三十岁左右,他让我叫他白哥,他没问我叫什么。上床以后,我闭上眼睛努力地像书里写的那样去做,想着满天的钞票会像蝴蝶一样在我身边翩翩起舞,但我最后还是露馅了。白哥发现我是如此的笨拙,居然都不敢摸他的**。再看我又不是处女,就问我是不是背着丈夫出来玩来了,我当然骗他不是,我告诉他我有点不舒服。那天,我真想钻个地洞躲起来。心想,怎么别的女人一出手就像个工程师级别的,至少也算得上是个技术员之类的。我怎么一干就像个二级车工一样,出一废品还不小心让头儿给逮住了。我埋怨自己太笨,我想,我怎么会那么笨呢!白哥还行,那天他给了我五百元。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一天赚了这么多的钱。由于在bar里工作过,从红葡萄酒到whisky再到鸡尾酒,不到一个月,我全学会喝了。也认识了好多乱七八糟上到所谓经济学家下到小流氓无赖的各种各样的男人。

我也越来越恬不知耻了,我慢慢体会到了什么叫“疯狂”,什么又叫“High”了。我要给偷油婆看也给我自己看,我到底可不可以在金都活着,甚至再做一次作家的梦。以后的半年内,我只见到了偷油婆两次。一次是他在一个酒吧里唱歌,我还记得是那支周华健的《花心》。我听了心里直发酸,直想哭。旁边搂着我的男人却在色眯眯地盯着我,不断地给我喂薯条,嘴里喷着蒜臭和酒气。我远远地坐在吧台看着我亲爱的偷油婆,他明显地瘦了,他也看见了我,但没过来。下面一个胖女老外一个劲地在给他鼓掌,那女人的屁股就像一匹马,鼻子长得像一老鹰。上半场完了的时候,偷油婆走到胖女人身边,顺势把头靠在了女胖子宽宽的大奶奶前,我猛一闭眼,泪水已在眼里打转,我没法看下去。那天我只挣了20元小费便匆匆一个人回家了。还有一次就是在我楼下那个超市,我正在买卫生纸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男中音传进我的耳朵,我顺声望去,只见偷油婆正搂着另一个女老外的腰,指着一排金枪鱼罐头柔情蜜意地在和她说话。这女老外长得还差不多是个人样,栗黄色的长发垂落在肩上,比偷油婆还高出一个头,棕色夹克外套上别了一朵胸花,一看就是那种地道作秘书之类工作的Office小姐。那次,偷油婆没看见我。我也没叫他,我是一个死心眼,那时我就想和他干到底。

我变本加厉地像个猎人寻找我的猎物,就如同别人找我一样。有了一点钱以后,我也搬家了,我也不再坐台了,我也成了酒吧消费的客人。心情好的时候,如果遇到让我舒服的人,我就会带他们去我那儿坐坐,或者去他们家坐坐,然后再干那事,但再也不会因为钱而去了。相反,我和他们建立起各种各样的关系,名片册里有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名片。我让他们给我钱花,比当鸡挣更多的钱,更体面地挣钱。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没有会因为这件事而提到谈恋爱甚至结婚一说,干那事就像穿衣换衣脱衣一样简单明了。我还给我自己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小英子。仗着小时候练过的童子功,从《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到当今最新人类小说家棉棉的《糖》,从《离骚》到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我在客人或者由客人变成朋友的面前侃侃而谈,俨然一付大家闺秀的模样,而我的手却一个劲地伸向了坐在我旁边的、当代金都最有名的音乐制作人王东风的裤裆中。我突然觉得原来生活也可以这样过,如果你觉得是舒服的话。有人也开始叫我美女作家了。因为在王东风的帮助下,我的一本诗集《一个穿粉红色连衣裙的365日无交通事故的卡车女司机》快要由四合院出版社出版了。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和着文字、眼泪和自恋包围的爱情和**,我从他们身上骗来了一套又一套的现在京城最流行的缎面旗袍和一枚又一枚的大白金钻戒。我自以为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言乱语居然被大家当作了救命稻草,那些男人们都为我晕了,他们居然树我为当今最先锋的青年女艺术作家。我也晕了,乐晕了。大家不但不说我是只鸡,反而对我关爱有加。但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心里也在发虚,因为我知道,我分明就是在干当鸡的勾当,我比翠更高明,我是一只会演戏的小母鸡,不过,我担心有一天真正的黄鼠狼来了,不仅会把我的皮给扒了,并且连骨带肉都会把我给吃了,但那黄鼠狼是谁,我不知道,反正不是“110”。

东风私下告诉过我,自从伟哥问世以后,他吃了快5万块钱了,但阳萎的毛病却一刻也未见好转。好多想成歌星的女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了他的床前,摆尽了各种各样的姿式,他依然如故。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当着众人的面,女人在他裤裆摸来摸去那东西竟然会直直地立起来了,他要享受这片刻雄起的快乐。是东风主动来找我的,东风只知道我叫小英子。而我搭理东风是有私心的。一来东风现在是金都最来劲的文化名人,做文化名人的女人比做倒汽车的大款的女人更光彩,二来我想通过东风了解到偷油婆的情况,因为没有一天我心里不想到他,可东风说他不认识一个叫偷油婆的人。我描述了一番偷油婆的样子,并且还强调了他的那个男中音和他曾经在什么什么酒吧里唱过歌之类的事,东风问我是不是小林觉二?我说不清楚。东风又问是不是他额头上有一颗红痣,我说对,偷油婆额头上是有这么一颗红痣。东风说那个人叫小林觉二,不叫偷油婆。还问我怎么会认识他,我说以前在酒吧听歌的时候,他是我喜欢的歌手之一。东风说我找的这个人的父亲是个日本人,他母亲是中国人,一年前刚从香港回来,现在还在研究中西音乐方面的交流,最近他的个人专辑快要出来了,东风做他的制作人。东风还说我那么喜欢他,哪天带我去见见他。我听了以后,心里直发怵,如果真是偷油婆,他的爸爸什么时候变成了日本人,他什么时候又去过香港。不过,我也暗想或许小林觉二是另外一个人?也许世上真有很巧的事,他们俩额头上都长着颗红痣。

东风答应我第二天去录音棚见那个叫小林觉二的人。东风还告诉我,小林觉二那时在酒吧唱歌是为了体验生活,以后是不会再去了,还说富人的孩子就是这样,喜欢过过穷人的生活,穷人作梦都想过富人的生活。第二天从东风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了。东风说去录音棚太晚了,小林觉二可能已经走了,我说听听小样也行呀!东风见我那么心切,再加上在他认识的女人当中我还算是一个比较有墨水的女人,有时候东风的一些音乐策划书还是我起草的,所以他也就依了我,带我去了录音棚取了小样回来。

“咚、咚、咚”一阵锣鼓声!

“咣……”一阵铜锣声!

“呜、呜、呜、呜……”一段刺耳的二胡声!

多么熟悉的配器,这就是偷油婆每天在家让我听的,直让人恶心的所谓的他妈的先锋音乐的前奏曲,没错,小林觉二就是偷油婆,偷油婆就是小林觉二!世上的事啊!当时我突然想起我的翠姐来了,前段时间她被公安局抓走后,就再也没回我们那条街了。听说被遣送回老家了,麻哥也回去了。有段时间我在坐台的时候,我担心一来天冷,二来太暴露自己,曾劝过翠姐和我一起坐台。翠姐笑我想得太傻,她说她不像我们20多岁的年轻人有青春本钱,男人见嫩草谁不喜笑颜开的,她说她都快奔4张的人了,路灯下远看还行,到那种地方特别是女人堆一坐,自己不是给自己给卖了吗?还说她又没文化,谈什么什么不会,受点委屈就委受屈吧!她认命了。翠姐比我身边好多的人都干净,都清白,但是她被抓走了,因为她卖淫,是只鸡。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中国第一部BOBO小说――越挠越痒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网游竞技 中国第一部BOBO小说――越挠越痒
上一章下一章

我当起了坐台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