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他拿自己救她、滋养她,她知道他很能忍,藏得很深,每每想将事情挑明,想问他究竟怎么想,话到嘴边,鼓勇的心立时怯了。

她这完全是过一天、是一天的心态,能跟师父这么走下去,什么都好……哪天师父把她留下,她肯定还是会很难过,但会有很多回忆足可品味。

回程的步伐变快,男人突然以离火灵气施展轻身功夫,原需一个多时辰的上坡路程不出一刻钟便到了。

回到深谷老泉的洞窟中,丝雪霖被「卸货」下来,直接「丢」到厚毯上。

说「丢」或者过了些,但跟以往仔细安置的方式实在差太多,他抱她过去搁着便没再理会,径自去处理拎回来的其他物货。

丝雪霖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努力想着为什么,但脑子转了会儿便觉累极,便放弃思考,抱着枕子软软倒下,像一下子已睡沉。

等她被摆弄到不得不掀睫,神识召回,她才觉身上略沉,男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抽掉她怀里的抱枕,松卸她的衣带和裤带。

正值西泽大地的盛夏时分,蝉鸣阵阵,深谷之内和风清徐。

她上衣被扯开,里裤被脱去,清风一拂不觉凉,因男人伏在她身上点火。

「师父……」她的气息瞬间热烫。

其实她也没有太惊讶,毕竟这三个月来,他时不时就凑上来跟她好在一块儿,只是他心绪明明不佳,为什么……

她细细哀叫了声,因他揉着她的腿心便一举挺进,入得甚深。

她没有不要,她清楚自己本性其实也挺肉欲的,尤其对上她家师父,那是恨不得亲近再亲近,如此这般亲密的事,师父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做出,她喜欢到不行,不可能不要。

但他的凤瞳在冒火,直勾勾锁住她。

她张口欲问,声音全都破碎了,腿心被捣出一片湿热泞腻,高热晕眩间听到他低嗄质问,语气甚狠——

「你想将本王让给谁?嗯?还想把谁管得服服贴贴?说啊!」

她突然明白过来,师父气的是哪档子事。

她跟婆婆那是开玩笑的话,彼此都知道,他却当真了吗?

也许并非当真,而是听着不舒服,他曾有过那些不好的事,「将他让给谁」这样的话听进耳里,像似他仅是个玩意儿,可以随意转让。

她想解释,可他不给她机会。

狂风暴雨扫过一阵,她只能迷迷糊糊地摇头,轻泣胡喃。

她又「被迫」采食他,金红火流形成一个大茧将他们俩裹在其中,他的唇压在她耳畔,吐出的气息比火还烫——

「那些人,本王弄死他们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想将我让出,拿我跟谁交换,确定不后悔?」

意思是,他要不痛快,轻易能拿那一整个山村集市的山民们出气,人命在他眼里已算不上个东西,她敢跟他赌吗?

自他历劫归来,与其说性情大变,还不如说本性中阴狠与张狂的部分整个显露。寻常时候还能装装斯文样儿,稍一触到他的逆麟,暴虐姿态立现。

身子犹在与他交欢的余韵里,一听他威胁人的话,她心头酸软,怒气亦生,在他强悍的禁锢下费力扭动。

「你……你……」她推打。「我记起了……翼队的大伙儿、黛月和绯音,还、还有老匠人师傅们和……和渔夫大叔们……你连他们也要弄死……」用力再推,气到脸蛋红透,不住喘气。「还有黑子,你还要猎杀它,我全都想起了……」

南明烈扬起薄唇,偏邪气的俊庞稍稍一抬,仿佛欣赏着她不自量力的挣扎。

「记起了,那很好啊。本王就是想把他们全杀了,想得心都发痒,你要令我不痛快,我就动你身边所有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别人打他主意,她没心没肺笑得畅怀,即便是玩笑话他都听不得。

他不想让谁碰他,在他眼中,唯有她是干净的,她莫非不懂?

丝雪霖真觉这具身躯着实太弱,体力完全不行,对着他没几下推打,气力几乎耗尽,只能伏在毯子上喘气,微张小口的模样跟离了水的鱼儿似,有够狼狈。

「你、你走开……」她反手给了他一记,无奈拳头太软,被他轻易抓住。

「要本王走去哪里?」他将她的长发一圈圈卷在掌间,令她无法随意转头。

「滚蛋!你……可恶……可恶……」

这丫头只要发脾气与他对杠,就绝口不喊他「师父」。

虽养她教她,她未曾正式拜他为师,「师父」二字从她口中吐出,就是一种亲昵的称谓,她不肯喊,让他火气更盛。

「本王若走,倒霉的是整个山村村民,你要赌吗?」

……她不敢。

如今的师父喜怒无常,对她尤其如此,他可以待她很好很好,照顾她、滋养她,甚至像个下人那样服侍她,但他也是有大脾气的,她若赌,一定输,因为光是「竟敢跟他赌」这件事,就足够让他火大,结果必惨不忍睹。

她气到掉泪,抿唇不说话。

倔强的小嘴遭袭击,齿关守不住,口中尽是他清冽的气息,让她身子发软。

他扣住她的手,压着她的臀,从背后进到她体内。

「师父……师父……」终究还是可怜兮兮喊出了,在他身下化成一团软泥。

她服软般不住吟哦,南明烈心也跟着软了,情与欲交织,火能再次奔流。

他包裹她,也被她所包裹。

他一遍遍滋养她的血气,她则一次次绞紧他的命脉,深入到彼此血肉,究竟谁采食谁,像也说不清、辨不明……

结果隔天天未亮,丝雪霖犹在睡梦中,人已被搬上马车安置。

待她清醒过来往外张望,马车已离那座老泉深谷有大半天路程,再往车内环看,男人把家当都收拾上车,粮食和清水亦备上不少。

他竟半声都没知会,将她带上车就走!

要走可以,好歹也留些时候让她跟那些山民长辈们话别一番啊!

……等等!

莫非走得这样令她措手不及,就为了昨儿个她在村里集市上与婆婆笑谈的那些话?

他昨日都发过大脾气了,她最后都没想跟他计较,他还……还得寸进尺?!

「师父——」攀到前头马车车门,她瞪着他神态闲淡的侧颜,气不打一处来,想也未想冲口便问:「师父带着我就跑,不让我去道别,难不成真以为阿霖会拿师父去换婆婆家的十六岁壮小子?」

她口无遮拦全是被他激出来的,没想到……一息、两息、三息过去,她家师父神态末变,白晰肤色却慢慢、慢慢渗出红泽。

……不会吧?

「师……师父……脸红了?」她看傻眼。

南明烈看也没看她一眼,突然轻甩马鞭,口中发出催促短音。

两匹大马得令,嘶鸣了声,随即快蹄跑起。

攀在前头车门的丝雪霖毫无防范,马车陡快,她倒滚了进去,滚进厚毯、胖枕和软被子筑成的小窝里。

眼角余光往后迅速瞥了眼,觑见她四脚朝天跌进软窝里哀哀叫着,南明烈不禁坏心地翘高嘴角,面上淡红犹在。

十六岁的壮小子……光想就不痛快,他都三十二了,是那壮小子两倍大的岁数。

他见过那小子,黝黑高壮,笑起来满口白牙,颊面还刻着深深的酒涡。

那小子是喜欢她的,去到她面前就腼眺脸红又口拙,眼睛却灿亮如星。

既然不能动那些山民分毫,把她拎走总能够吧?

再有,他们尚能在深谷洞窟中住到夏季,但接下来就进入秋冬时节了,是该找个温暖地方避寒,离开正是时候。

他想带她回去熟悉的地方。

有些事是该办一办,省得夜长梦多,不相干的都来觊觎。

马车往东边缓缓归。

每过一日,体力像也渐渐养回一些。

丝雪霖本以为师父要带她回京畿帝都,结果料错,她住进这处离天南朝帝都快马轻蹄仅需半天路程的水乡小城,她才明白过来,这个清幽可喜的两进小宅是师父之前打算远行时为她所准备的。

他不允她同行,又不想她独留京城成为昭翊帝锁定的目标,所以想了这样一个法子,但她那时不愿意,又气又伤心。

一时间,他当初不欲她相随时所说的话,全都浮现。

她依旧很笨,什么都没搞懂,再加上胆子变小了,就更加搞不清楚。

窝进小宅之后,除了食衣住行皆方便外,能令她欢喜的应是跟朋友的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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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为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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