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她的嗓音不是娇细的嗓子,而是中低音,有种成熟的味道,脸庞看起来是三十岁轻熟女的韵味,眉宇间有着睿智的气质,五官端正。

“没事。”曾郁乔抹掉眼泪。

“没事不会掉眼泪。”女郎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面纸塞给她,“你我互不相识,你可以说说心事,反正转过身就是陌生人了。”

曾郁乔眠了根唇,心想也是,有些事对熟人难以出口,毕竟将来还要见面的,但若是诉说的是陌生人,就不用担心自己的故事会传入其他熟人耳里,成了八卦的物件,或者要面临接踵而来,令人尴尬的关心。

“我……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那人对你不好吗?”女郎一语直破核心。

“我……我不晓得该怎么界定……我、我因为他的关系而拿到一份我非常喜欢的工作,但拿到这工作没多久,我们就上床了。但是……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上床的,而是……而是我为这工作所付出的代价。”

“他要你卖身,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

“卖身为”她愕然。

“对啊,为了工作而上床不是卖身吗?”

女郎的直言不讳让她感觉心脏被刺了一刀。

“我不知道……”

“你跟他上床之前没有先问清楚?”

她摇头。

“那你们在上床前,他是不是有用甜言蜜语欺骗你,说他很喜欢你啊之类的,等拿到你的身体之后,才又说这是代价?”

“他什么都没说。”

“所以他也没说他喜欢你,你就自愿跟他上床了。”

曾郁乔咬着唇,尴尬的点头。

“那这样的话,你不能全怪他,你自己也该负责任。”

她垂头沉默不语。

“下次如果有男人要跟你上床,记得先厘清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要不明不白就把身体给了出去。男人很贱的,有肉可吃干嘛不吃,但吃干抹净后却又翻脸不认人的可多得是。”

“他没有翻脸不认人!”她下意识就想为葛重九辩白。

“那就是他把你吃干抹净之后,才告诉你说,你这是为工作该付出的代价,乖乖接受吧,这样?”

“也没有。”

“那不然呢?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为了收取代价才跟你上床的?”

“因为我有问过他,我们这样算交往吗?但他回答……”

“不要问这无聊的问题?”

曾郁乔讶然膛眼,“你怎么知道?”

“男人想逃避问题时的常用藉口,听多了!”她摆摆手,“对了,你怀孕了吗?”

曾郁乔慌忙摇头。

“没有就好。既然知道这男人的真正目的,那就赶快离开他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我知道。”

“被一个男人骗,并不是地狱,知道吗?”女郎拍拍她的肩,“人生还很长,找个朋友,去吃点好吃的,点客甜品,心情会好点。”

“嗯。”

“可千万别从这边跳下去啊,成为凶楼的话,物业会很难卖。”女郎再次提醒。

“你是这栋办公大楼的主人吗?”

“我是仲介。”她笑了笑,“下次路上遇到我,可以当不认识,无所谓的。”

“谢谢。”

“我要下去了,一起走吧。”

“好。”

电梯在十五楼停下,曾郁乔忽尔想起她的面纸还在她手上。

“还你,谢谢。”

“留着吧,我那边还很多。”女郎跨出电梯,“Bye!”

“Bye!”梯门在她挥手的时候徐缓关上。

曾郁乔来到一楼,即将出大门时,忍不住往旁边墙上的公司名称望去。

她第一个就先看到10A的出版社。

仅是看到出版社名称,她就觉得心口一阵痛。

于是她速速视线往上,望向十五楼。

“宇舍仲介。”她默默复念,心想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位女郎上班的公司。

她那身为都会女性所有的干练与自信,让她好欣羡。

她知道她最缺乏的就是这点……自信。

如果她更有成就、更有才华,她想她也可以拥有如女郎般的光华自信吧,可是,偏偏她什么都很不顺利,连好不容易拿到的大case也是用身体换来的……

她用力抿紧唇,不让叹息声泄漏。

她决定不要再叹气了。

就像女郎说的,两人之间,她也有责任要负。

她不该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半推半就跟葛重九上了床。

若他因此看不起她,她实在无法将罪责完全推给他。

她若是更自重一点、更珍惜自己一点、更爱护自己一点,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那么,就不会有今日的后悔……

第一天,葛重九成竹在胸认为曾郁乔很快的就会过来“认错”。

第二天,虽然他的信心有点受挫,但他想她可能是不好意思,毕竟那女人很胆小懦弱,这点他还挺清楚的。

第三天,他开始有点不爽了。拿乔归拿乔,但拿乔三天就不应该了!

第四天,他的脾气处于暴走边缘。

第五天,当他因为公事不顺,而差点摔了电话,叶桥旦眼明手快将话筒抢走,安抚厂商,言明晚一点再回电后,望着已经变成一头暴怒雄狮的老板,低声道,“京颖说,郁乔除了吃饭洗澡,四天来都足不出户,应该是忙着赶画稿。”

“最好是!”葛重九抬眼怒视,“那女人说她不要这份工作了。”

“你们吵架了?”

“我怎么可能跟她吵架!”

叶桥旦心想也对,曾郁乔没那个胆子跟葛重九吵架的。

“那就是她对你不满。”他一针见血道。

“什么?”葛重九像是看到外星人似的双眼膛大,“她对我不满为她敢对我不满?”

“为什么郁乔不敢对你不满呢?”叶桥旦认为该是给予葛重九当头棒喝的时候了。

他在旁边其实看得很清楚,从头到尾,都是葛重九在自high,自己演爱情片演得很爽而己,女主角可是常处于状况外,根本不晓得演到第几场第几景了。

说不定,她连身陷爱情也无感呢。

“我什么都给她了,有什么好不满的?”

“什么都给了?”

“当然!她缺什么我给什么,要房客给房客,要工作给工作,要人给人,不是什么都给了?”

“这样说也没错。”

葛重九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自傲。

“但是……”

“还有什么但是?”葛重九未等他“但是”完就擅自打断。

“你有告诉她,你什么都给了?”

“大恩都不言谢了,我去告诉她,我什么都给你了,不是在讨恩惠吗刹那她会怎么想?觉得我在施舍刹那怎么可以!”

叶桥旦有些讶异的望着葛重九。

他自以为非常了解葛重九,却没想到粗枝大叶、感情手段生涩的他还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不过,心思细腻归细腻,怎么觉得……似乎有点弄错重点了?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不然干嘛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

“我打个电话给郁乔……”

“不准!”葛重九想都不想的拍掉叶桥旦准备拿起话筒的手。

“你又不知道我打电话给她干嘛。”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一定是要她乖乖的主动过来认错!”

“不是。”

“不然呢?”

“我想弄清楚,她知不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

“不要逼她,等她想画才画,我时间很充裕,她那种个性,逼她画不出好东西的。”说什么时间迫在眉睫,只是要逼迫她待在他身边的藉口而已。

“我不是指公事方面。”叶桥旦耐心解释道。

“不然呢?”

“我想问她,晓不晓得你有多喜欢她。”

闻言,葛重九的脸立刻红透如番茄。

他迅速脸别过右边,左手抓脸,以作掩饰。

“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还不够清楚吗?”这还需要问?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你都看出来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叶桥旦很确定,他看得出来,可不代表曾郁乔有那个“慧根”能领悟,更别说曾郁乔几乎不曾好好的、仔细的看着葛重九的眼过,又怎么会知道他拟视着她的眼神,诉说了多少深情呢!

“不然我们再等等看吧。”

“她最晚明后天就会出现!”葛重九非常非常有自信,“我是不可能先低头的,因为是她错在先!”

“嗯。”叶桥旦意义不明,暧昧的低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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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嗨系社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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