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回痛殁夫君再失娇儿刚任馆长又接新差

第一百四十六回痛殁夫君再失娇儿刚任馆长又接新差

剑崴的心肝宝贝儿子何以突然失踪?

剑崴已经把儿子交给梅梅,梅梅一家也退掉出租屋,住到剑崴家,毋士禾的住宅是三层楼的别墅,有的是房间。

那天,梅梅在一楼厨房忙着吃早饭,因为有两个奶孩,梅梅吃饭很认真,本来她食欲就不错。吃饭花了半个多小时,上二楼的时候,正想给剑崴的孩子喂奶,这男孩能吃,比不得自己的女儿,吃得比较少。

梅梅出完早饭上楼,发现原本是并排睡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少了一个,以为滚到地上,可是遍寻床下四周都不见,便下楼问家政,家政说,她没有上二楼。“胖阿姨不会抱走吧?”

毋士禾家中原本有两个家政,一胖一瘦,是毋士禾老家来的,胖阿姨原来是照应家中两位病人,瘦阿姨专门负责买菜做饭。毋士禾的妻子和儿子先后离世,毋士禾仍要胖阿姨留下,帮着料理家务,实际上是不让她回到老家农村受苦,她丈夫已经不在,无儿无女。毋士禾这一走,剑崴一定挽留从毋士禾老家来的两位阿姨,而且给涨了工资。两位阿姨见新来的女主人,人很和善,知冷知热,也就安心留下来。但终因为老主人不在了,心有某种缺失。麻将也久已冷落。

胖阿姨一会就从菜市场会来,提了一大框子菜。眼见她没有抱孩子走。

梅梅立即打电话给剑崴,剑崴很快就从公司赶回来,一见少的是儿子,一下傻眼了。剑崴心如刀割,已失夫君,再失娇儿,她一下跌坐地板上。

这事很快惊动警方。

毋士禾家的别墅外原有监控,调来监控一看,黑糊糊的,监控器看来有毛病。警方于是很快布控全城四处交通要道,并且通过电台电视台不时播送婴儿失踪的消息。

瘦阿姨是个比较沉稳的人,她从床上抱起正在吃手指的剩下的孩子,娃一定是饿了,便抱起娃娃,可是一下觉得胸部一热,孩子尿尿了。奇怪,女孩怎么能尿到她的胸口?细看,原来是男孩子的小鸡鸡彪出的水水。

“阿哥在,阿哥在!”瘦阿姨大呼。楼下的剑崴听到声音,立即上楼,一看那犹如千载难逢的小鸡鸡,果然是儿子在。喜极!一下亲的儿子脸几乎发紫,瘦阿姨赶快夺过阿哥。剑崴忙着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

这怎么回事?阿哥身上穿的是小阿妹的花褂子。原来起床的时候,梅梅一看睡过时了,见身边两个孩子都醒了,便匆匆忙忙给孩子穿衣服,不想穿错了外面的罩褂。把女儿的花罩褂穿在剑崴儿子身上。

剑崴感到很内疚,她想如果梅梅不是来给家奶孩子,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剑崴怀疑可能丈夫在世同什么人结下了梁子,窃走孩子是报复。人在世上没一点冤仇或怨恨的人怕极少,往往无意间得罪某些人,这叫人心叵测。

这茫茫近二百万人口的中州市,要找一个小不丁的女孩,这是大海捞针。

市台和电视电台的滚动式的寻找失踪女婴的声音响遍全市每个角落。这声音传到了殡仪馆办公室,这时,馆长杨兵接到巡查墓园人员的报告,一位中年女人抱着个小小孩,恸哭在墓园。

杨兵立即出办公室,赶往墓园,见这女人还在墓地,这是一方高级墓地,是新入墓园的民营企业家毋士禾的下葬处。因为失踪女婴的消息讲明这事情发生在毋士禾的家里,杨兵同毋士禾虽然往来不多,但因为毋总是恩师艾教授的挚友,加上毋总有许多善举,所以对毋士禾印象深刻。

杨兵迎上抱着小小孩的女子,见她两眼红肿,便说:“大姐,这外面风大,到我们办公室喝口热茶吧。”女子没说行还是不行,这时杨兵妻子栀子的表妹来了,她接过女子手中孩子,同女子一起到了她的办公室。

杨兵本想立即向公安局报告,但一想,等等。一惊动公安,就可能让这女人上了套子。眼前是位弱女子,非盗非强人。如此伤心,抱孩子来墓园痛哭,一定有隐情。

经过杨兵的耐心开导,女子道出内心的苦衷,原来她就是毋士禾老板的女儿洗婴。

洗婴低声缓慢的说:“我同父异母的有病的弟弟出事后,本来要赶回来的,因为德国婆婆病重,难以脱身。不想父亲又突然往生,先后两个亲人都走了。上午回家,想看看小弟,鬼使神差,我就抱起小弟回我住的地方,抱着小弟痛哭一场。这以后,我们姐弟就一起来到这里,同父亲在一起。后天我就要回德国,以后再回来不知何时?”说完,从怀里掏出奶瓶,“有没有热水?热一热奶。”

栀子表妹赶紧找来热水瓶和杯子,拿过奶瓶烫奶。一会奶瓶里的奶热了,洗婴放在嘴里试了试,然后放进婴儿的嘴里,一会半瓶奶吸完了。

杨兵想,不对啊!老毋家失踪的是女孩,非男孩,这是怎么回事?

杨兵走到室外,拨通了艾教授的手机,说在殡仪馆墓场发现一个女子,自称是毋士禾女儿,可是抱的不是女婴,怎么回事?艾教授说,他马上来殡仪馆。

不一会,坐出租车的艾教授两两口赶到了殡仪馆。

艾椿一见果然是洗婴,虎子妈从洗婴怀里抱起宝宝。栀子表妹給艾教授递上一杯热水。

“听说你快要回德国,我想今天中午请你吃顿便饭,可是你的电话就是打不通。”艾椿说。细心的虎子妈,把手伸向孩子的腿间,一愣一喜,并不是男孩,她对丈夫说:“没错,是女宝宝。”

“艾伯伯,我给大家惹麻烦了。”

“别说这些,我们回去吧,这里不是娃娃呆的地方。”

杨兵便亲自驾车送老小一行回市里,直接到了艾教授家。杨兵回殡仪馆时,艾椿拉着杨兵的手说:“杨兵,这事的处理可见你的细心,没有报公安是对的。”

“虽然公安不会对洗婴怎样,但是公安为这事好一阵折腾,没有想到派人到殡仪馆搜查,能没有怨气?然后他们又会吹嘘,大案当天破获。这对洗婴多被动?”

艾教授很快同沈园沟通,沈园又同剑崴、梅梅沟通,大家虽有些抱怨,但事已至此,总算无事,还是比较平静的对待洗婴。

后来洗婴又专门去拜见艾椿,他也没有批评她,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吧。

想想她也可怜,以为抱着的是同父的幼弟,向父亲一诉衷曲。

“那天本来是阴天,可是我们到了墓园,天放晴了。因为累,孩子还哭闹,就靠在父亲碑前的石墩边上休息,一会孩子不闹了,我也迷糊过去。忽见父亲从远处来了,坐在看上去比较豪华的马车上,有个一脸凶相的大汉驾着马车,到了我跟前,马车停了,父亲温情的望着我,可是驾车大汉马鞭一挥,马车从我跟前疾驰而去,我起身追父亲跌倒,一下惊醒。”

艾教授并没有把洗婴所说当天方夜谈,他信洗婴的梦遇,相信毋士禾到了那边不会下地狱,上刀山,下油锅。能坐豪华马车,待遇可以。

剑崴对洗婴胸襟很大度,她理解丈夫女儿的行为,想想洗婴抱着自以为是她的同父幼弟,在父亲墓地痛哭,也够伤心,而且怀揣特意买来的上等奶粉和奶瓶,这不是姐弟情深么?联系到不久前网上报道,为了老父亲的遗产,当哥的把弟弟杀害,这同洗婴之举可是地上天上之别。

在洗婴回国前,剑崴特意带上洗婴和儿子,一起到丈夫墓地烧纸上香。而且按照丈夫生前的意向,转给洗婴二百万。而且告诉洗婴,她爸在德国购下的一处房产归她名下。

作为一个后母,剑崴已经很称职了。毕竟在佛门跟了不一般的师父多年,对所谓名利看得很淡很淡。

送走洗婴后,艾椿夫妇去美国的护照申请下来了。

因为虎子的女儿出生后,需要一个人带,在美国请家政花费很大。虎子妈决定给儿子搭一把手。艾椿也很想到美国这个“敌国”看看,国内媒体一天到晚就是美国对中国的计算,可是为何又有那么多的中国人涌向美国?为何没有中国人涌向索马里?

临去美国之前,艾椿考虑一直在筹备的“中华老少婚恋者联谊会”事宜,暂时得移交给谁呢?此人必须能理解老少婚恋者,同时有那股热情对待这项特殊的工作。本来毋士禾很支持联谊会,并说,正式运转起来,他从公司中抽出一人,拨出一间办公室作为老少联谊会的长久办公地点。

但是斯人安在!

这事让剑崴得知,便向艾教授推荐,眼前有个人堪用,公司艺术馆馆长黑白如何?艾教授说,只是不知黑白本人有无兴趣?干任何一件事,兴趣特重要。另外,黑白刚莅任公司艺术馆长,新官上任百事忙,还有没有时间再打理外活?

黑白听公司董事长剑崴这一说,满口同意为艾教授帮忙。为郑重起见,艾教授行前携夫人登门拜访黑白。见黑白的办公室有位二三十岁的女性,因为气质不俗,令人印象深刻。艾教授向黑白表达了他对联谊会支持的感谢。

“艾老,这事您老委托我来办,对我来说是种荣幸,而且我很乐意从事这个特殊联谊会的工作。董事长考虑让公司后勤提供一间房子,作老少婚恋联谊会的办公室。但我想,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暂时作为联谊会的办公地点。”

“这也好,还不影响你的工作。我们眼下的工作安排我已经写好,请你过目。”艾椿从口袋里掏出一页纸,交给黑白。

“我父亲的一位朋友,他说他有资格参加老少婚恋联谊会。他说是在网上看到这个联谊会的。”一旁的女客温和的说。

“请问您是从何方来中州?你父亲的朋友是老少婚姻?年龄差距在二十五岁吗?”艾教授略微欠身问。

女客说了她住的城市,笑说:“他们的年龄差距是十三岁。”

“那不行。”

“是妻子比丈夫大十三岁。我父亲的朋友说,老少婚恋联谊会章程上规定,丈夫比妻子小十二岁,可以入会。”

虎子妈笑对来教授说:“你还是章程起草人呢。”

女客说:“我父亲的朋友,夫妻感情一直不错,他的妻子非常体贴他,不是一般的体贴。”

“俗话说,妻大三,赛金砖。大老婆疼小丈夫吧!”虎子妈说。

告别黑白时,艾教授再次表示:“真是给你添麻烦,刚担上馆长,我又给你加挑子。”

虎子妈说:“能者多劳吧。”

“师母,您夸奖了。”

“对了,我得给你加个官衔,请你当我们中华老少婚恋联谊会办公室主任吧。”艾老说得很认真。

“谢谢艾老提拔。”笑声中艾老夫妻告别黑白馆长。

从黑白那里里回来,虎子妈说:“黑馆长那里的女客,我好像见过。”

“面相有点像林飞。”艾椿说。

“对了,她可能是被黑馆长先前强制带到家里的那位女孩。她的照片登在晚报上的,不过那时还年轻些。”

“现在她也不见老呀!”艾椿相信妻子的记忆力,“不过这已经过了多年,听黑白说,他同她没有关系么。”

“有没有关系他俩知道,黑馆长在牢里给胡好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这一封封书信把人家姑娘写老了,难道出牢后就没点事吗?我看这女客就是胡好。”

果然,第三天,黑白到艾教授家回访。

“艾老,我的办公室门口,已经挂起了《中华老少婚恋者联谊会》的牌子,这下我的另一块牌子《东方艺术馆》就大为增色。”毋士禾的公司名称是《东方有限公司》,“东方”是毋士禾祖父的名字。

“艾老,我觉得这婚恋,不管是青春恋还是老少恋,只要本身是诗意的,也是一种艺术。所以有我们艺术馆来承担老少婚恋者联谊会,是合适的。”黑白说。

艾椿对这句话大为赞赏,连连点头,并问:“你那女客呢?”

黑白叹口气说:“走了,不瞒艾老,她就是胡好。”

“这么说,你们还来往?”

“出狱后,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不来往了。因为我从牢中给她的一封封信,基本上如石沉大海。第二,她是体制内的,而且是党员。三是我本身在牢中这几年,已经明白那句诗:春心莫共花争发。世事如川,心已止水。想把余生给艺术事业。”

“那我要问,胡好的态度如何?”

“我出狱不久,母亲问起胡好知不知道我出狱的事,我如实说,没有告诉她。母亲说,应该告诉她的。只有我们对不起人家,人家没有哪一点对不起我们。母亲要我备份礼,去看下胡好的父母。可是胡好自己来到我家,她说是来看望我妈的。其实她不知从哪来的地方得知我出狱了。而我来毋总公司履职不久,胡好又来了公司。这回你们看到的,是她第三次来我这里。”

“胡好同你说了什么?”

“啥也没说,但这比说了什么更厉害。艾老,你看我应该怎么办?”

一旁的虎子妈说:“黑馆长,我想问你,你对胡好爱过吗”

“仔细想想,当初在狱中给她写的一封封书信,当然有表示爱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一种愧意。”

“假如你真的不想同她结婚,你应该同她明讲。”艾教授说,“朋友之间透明为好。”“她已经明白我的心,好在胡好能懂我。”

“胡好大概是在中国温良恭谦让的文化中成长的,不强求于人。你们画界中,西方有两个名人,一个是高更,一位是梵-高。两人都是艺术怪胎。相容又排斥,乃至梵-高举起剃刀要割高更,反倒割掉自己一只耳朵。”

“艾老,请放心,我不会割自己的耳朵,相信胡好也不会割掉我的耳朵。”黑白笑说,“艾老,忘了向你请示,老少婚恋者联谊会的申请入会者,除填张表外,还要不要缴入会费?要不要交上两人的合影?”

“关于入会费,毋总在世时表示,他会给联谊会捐赠一笔费用。这样就不打算收费。至于两人的合影,关于到隐私权的问题,还可以再考虑。”

“如果联谊会作为长久存在,我以为应该由会员缴纳一定的会费,这是合理的,只靠别人捐赠不是长久之计。”

“你提的这些问题很好,这在召开第一次会议上,可以讨论决定。另外,你们东方艺术馆事儿也多,联谊会的事也会逐渐多起来,你忙不过来怎么办?”

黑白笑答:“艾老,你安心出国,我以为这特殊的联谊会肯定会得到社会支持,只要在网上征求志愿者来这里帮忙,我想会从中找到合适的志愿者来帮助的。”

艾椿夫妇终于登上去美国的民航。一位一向宣传西方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老干部,退休以后到美国生活的女儿家客居,住了一年以后回国,感慨说:“中国要赶上美国还得五十年。”他说得很笼统。到底如何,百闻不如一见。

两人先到艾椿的女儿女婿家,因为这里房子宽敞些。这里离虎子夫妻住的地方并不很远。

“爸,你们来的正好,劝劝虎子放弃比武吧。”

原来,最近这里的比较有名的中国武术馆馆长被美国一位散打教练挑战中放倒。

这家武术馆在美国扎根已有多年,馆长也已年过四十,年岁的增长对文人来说是学识的长进,对武人来说是体力的递减。

馆长在美国遇到过几次挑战,几乎都是胜家。他的武功有根源,师父的师傅是大名家韩慕侠,在晚清民初非常有名,在当时京津一带的武林界,声闻如雷。击败过许多外籍高手的挑战,制服有十一块武林金牌的俄国大力士康泰尔。韩慕侠的师傅董海川,有名的武林高手。后来被黄埔军校聘为武术教练。

韩慕侠在天津时,在南开中学上学的周恩来曾经怀着强身报国的愿望拜访过韩慕侠,并被老韩收为弟子。所以韩慕侠来到黄埔军校,同军校政治部主任周恩来是师生重逢。韩公感慨说,翔宇,昔年我教你武术,现在你叫我做人,我们师生真是有缘。

所以,师出有名,馆长的武术渊源大有来头,绝非花拳绣腿的银枪蜡烛头。正是他,从国内反复挑选,聘虎子为武术馆首席教练,慧眼识珠。

本来美国赫里尔散打高手挑战时,虎子不让馆长出战的。因为赫里尔指明挑战馆长,馆长说,没有不迎战的道理。

赫里尔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接近二百磅,不到三十岁。馆长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一百四十磅,四十二岁。这身高体重同力量一般成正比,不像身高体重同人的智力不成正比。但是在搏斗中是另一回事,搏斗涉及力量、技巧、勇气、智力等多方面因素。

比武的时候,前段不分高下,后段眼见馆长体力不支,赫里尔逐渐占优势,而且馆长受了内伤。这可能同馆长那时正患重感冒刚好了不久,国内的妻子最近又同他闹矛盾,心情不愉快,吃的很少,这些影响着馆长的综合体能。按说,四五十岁,对于武术高手体能和技艺不再下坡路。

赫里尔扬言,打遍在美中国武术馆。就在这种情况下,虎子向赫尔利下战书,赫里尔应战。

一般情况下,虎子决定一件大事,都跟妻子和米米大姐商量,米米大姐虽然不是同胞亲姐,但彼此十分亲近。当初没有米米大姐两口子的热心帮组,虎子小两口不可能到美国发展。到了临近比武时,虎子还是告诉了米米大姐。

米米大姐很有些担心,因为馆长被打伤了。她同丈夫乔律师商量,乔律师倒很是很乐观:“虎子敢下战书,我以为不是为馆长报一箭之仇,而是为了武术馆在美国的市场,武术馆的市场缩小了,很难振兴。我仔细观察虎子,非常稳重,不轻易说大话。”

现在妈妈来了,不能瞒着老人家。妈妈是武术界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媳妇知道吗?”

“还没告诉她。”

“必须事前告诉的,你爸在世时,每当有大事都会事先对我说的。”

虎子妈心里有没有担心?应该说是有的,她的担心是,儿子到了美国,为了站住脚,事情会很多,加上生了女儿,这些是否对他练功分心?武术同书法有相同的地方,得经常操练。当然儿子的基本功力,她是心中有数,儿子的童子功是温县正宗杨氏太极。

正宗的杨氏太极应追溯到杨露禅,生于十八世纪末年,公认他是杨氏太极宗师。

杨露禅生有三子,子又生子,一代代继承杨氏拳法。虎子的师父,算起来当是杨露禅二子杨健侯的传人。这杨健侯四岁学武,十七岁随父进京,首败京城武林名师“雄县刘”,再败七省擂台站台人未遇敌手的“万斤力”,威震京城,名动清廷。

杨健侯生有三子,三子杨振甫对杨氏太极的传播功不可没,武功均可,解放后杨振甫整理出杨氏数代武术继承和发展的经验,写出《太极拳体用全书》,功不可没。

虎子的太极师父是杨振甫的嫡系弟子,四岁即拜师练功。

转学多师,使虎子的功夫招数变化多,十五岁,在她妈妈的安排下,拜少林师傅为师,师傅是少林三十二代真传人的嫡系弟子,同名满天下的释延龙是师兄弟。无论杨氏还是陈氏太极,讲究功夫尚意不尚力,以心使身,意到力到,以柔克刚。少林功夫则注重刚中有柔,一招一式都要刚劲有力,不像太极功看上去软绵绵的。

所以虎子妈对儿子的功夫很自信。但是山外有山,天下高手有的是。如果在国内,输赢不太在乎,在国外,输赢则不一样,虎子妈那一代人是受了很深的爱国主义教育的。

可是妻子蓝妹得知后,却是坚决反对:“人家并没有向你挑战,不必意气用事挑战人家,再说胜败输赢在武术界是常事,不涉及到什么国家荣誉。我们来美国开武术馆的目的是为了传播中国武术的健身,不是为了用武术打斗。再说美国人也是我们的同胞,打伤人家也是打伤同胞。自己受伤,影响的还有你女儿,你妈。”蓝妹语调有些伤感,“真有意外,我怎么办?”

一时,虎子竟找不到语词以对。

蓝妹一般很少驳回丈夫的主张,但这一回反对的比较激烈,婆婆听到后,没有表态,但她觉得儿媳看问题似乎不同常人。

虎子每晚都是要进两位老人的卧室请安的,这晚她照例去了,得知母亲被米米大姐接走后还没回来。虎子便把蓝妹的话说给义父艾教授听。

“既然战局已定,退战是不可以的。但是你媳妇的看法有道理,这可能有利于你战前能调整你的战术。你妈说,她给你熬好的半碗汤,让你睡前服下。”原来,虎子妈去中药市场买了几副中药,说是既能补力又能补气。

不管什么日子,好日子凶日子恶日子甚至末日,都是要来的。

比武这天终于来了。

这天,赫里尔和虎子都按时到达地点。因为张贴了广告,还有几家报纸都登了中美两国武士比武的消息。生活在美利坚这块土地上的人,似乎一向对任何赛事都很热心,加上这天是星期。场地坐满了人。

裁判席上坐了几位裁判,台面上的主裁判是位职业裁判,华裔美籍人。

赫里尔先进场,身高马大,两条胳膊上都刺了一条中国龙,他是中国文化的爱好者,两龙呈上下翻动气势,更增加了赫里尔的威严。虎子穿的宽大的蓝色近膝盖的短裤,裤腿两侧则是绣的威严的吊睛白额虎,甚是杀气。这真是一场龙虎斗。

虎子是后入场,相形之下,虎子的身材上被比下去了,但是内行人看出虎子身上透出一身威力。比赛采用三局制,每局十分钟。

前两局似乎不分胜负。但是观众倾向动作猛烈的赫里尔,不看好看起来身段绵软动作幅度不大的中国人,岂不知这是太极功底,“微乎微乎,至于无形”。进入第三局,眼看也是同前两局一样无波澜。行将结束时,赫里尔放手一记重拳,虎子如山倒倾倒。

裁判正要在虎子面前点数时,只听虎子,一声近似虎啸的吼声,挺身而起,一个翻身旋转,后脚横扫赫里尔,宛如铁臂摇动,只听得赫里尔一身惊叫,扑倒在地。虎子这时以少林少林功为主,风起云涌浩荡如神,“神乎神乎,至于天神”。连裁判也傻了半秒,立即在赫里尔面竖起手前点数。1-2-3-4-5-6…。。,赫里尔仍站不起来。虎子举起两手,向观众致意,但并没有爬到高处疯狂呼唤,十分冷静。然后把赫里尔扶起来,并拥抱他,不嬴输家的尊严,是虎子在不得交手时的准则。场下一片呼声,为胜利者的风度。

看官有所不知,虎子实际上是故意露出一点破绽,诱敌深入,赫里尔不知是计,贸然直拳冲击,重拳将到未到之际,虎子仰身“蹦”的一声倒下,少林武功中称为“跌如山倒”。因为有柔性太极内功。看似极重的倒地,毫不伤身。紧跟着突然挺起,这叫“起若惊鸿”,这是练就的扑跌翻滚的少林基本功。

武术馆长也带伤观战,他是能知道虎子的能耐,但是还是估计不足,因为虎子一向为人低调,没想到在战场竟是如此威武,刚柔结合的如此严密。他当时就决定,馆长一职,终于能移交给放心人了。

虎子妈可能是全场唯一能懂儿子的战术,心中有底,很平静,见儿子一招一式,转换有序,攻防有度。知道那如鉄臂似得旋转中的横扫是留有余地的,否则赫里尔可能会重伤。她当时就知道媳妇蓝妹的话起了作用,中美人民也是同胞,应有同胞之宜,应手下留情。

蓝妹抱着小女儿观战,一直是神经紧绷,她毕竟是武术外行。待到丈夫跌倒震动台面,不免惊呼。而突然间局面改变,又是惊呼,担心赫里尔受重伤。

艾教授本来没有随妻子前往,后来女儿女婿以及外孙蛋蛋又动员一起去观战。蛋蛋留学美国,已在那里找到工作。艾椿之所以不想去比武现场,是他不习惯美国赛场的热烈疯狂。另外,也担心义子有个差错,虎子虽非嫡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义子,而且关系亲密。

待到比赛结束,艾椿看见了妻子,便向妻子走去,这时听见米米给一个人打招呼:“柳校长,您好!”艾椿以为女儿和熟人带招呼。

女儿米米向柳校长靠近,这柳校长不是别人,正是艾椿的的特殊女弟子刘柳梅。她何故也在这里?刘柳梅同米米的丈夫乔律师本是熟悉的,昔年乔律师去吴门办案遇险,他就在柳柳梅的教师宿舍里避了一夜,乃至打手在吴门几个宾馆没有找到乔律师。

“柳校长,你好!”乔律师主动伸手同刘柳梅握手。

柳留梅望着乔律师,多年不见,鬓边也有些银丝,但因为乔律师本是帅哥,拉着中年尾巴的男人仍然不减风度。刘柳梅微笑的说:“你还是那个样。”她侧眼望着乔律师身边的英俊青年。

米米主动地介绍:“柳校长,这是我儿子。”

“柳阿姨,您好!”

“蛋蛋,你是乔聃吧,您好!”柳留梅跟着问候。

“是的。阿姨,您的普通话真好。”蛋蛋说,他很奇怪,这位陌生的阿姨怎么知道她的小名和大名?

柳留梅这回见不见多年睽违的特殊恩师艾椿?而她又何故也在美国?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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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不应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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