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三月

三月

“萧苒桦,你又走神了。”魏如流看着萧苒桦再次扎错穴位的银针,摇了摇头叹息道。

“啊!”萧苒桦将银针收回,歉然地看向已能站着的魏如流。

“这段时间你帮我医治腿疾,如今我的双腿已大碍,你不必再耿耿于怀,不过看你这般失神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担心我的腿疾。”魏如流调侃道。

萧苒桦讪讪地笑了笑:“少主的腿再过半年便可行走自如,与常人异,这段时间内,我会再来。”说罢,萧苒桦匆匆忙忙整理医箱便要离开。

魏如流抓住萧苒桦的手腕,道:“虽与我关,但我想知道你近日都在忧愁些什么。”

萧苒桦张了张嘴,本欲开口说事,但见魏如流渐显不悦的模样,只好道:“近日我在等一个人回来,有些担忧罢了。”

“能让你心系多日愁眉不展的人除了那方家二少爷之外不会有别人了。”魏如流放开萧苒桦的手,缓缓地向萧苒桦挪动几步,语带担忧:“而今的情势,你应该好好担忧你自己的处境才是,其余的你再担忧也用。”

萧苒桦愣了愣,浅笑道:“多谢少主关心。”

说罢,萧苒桦飞离开。

魏如流看向萧苒桦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萧苒桦,如今能帮你的是否是你心中想着念着的方永呢?

萧苒桦回到小苑时已是黄昏西下,近日,在小苑中服侍萧苒桦的丫鬟愈发地散漫起来。

原因他,只因自萧苒桦被李诗鸾下药那日见过萧云凌之后,萧云凌便再也没有来小苑看萧苒桦,即使萧苒桦偶在御花园中与萧云凌相遇,萧云凌也只是淡淡地看萧苒桦一眼,形同陌路。

三月时日指一挥间即过,萧苒桦那皇后的头衔只是空空摆着,有好事者私下说萧苒桦失宠了,再也法嚣张,法兴风作浪。

一些朝中原本反萧苒桦的那一派大臣心中自是欢喜,认为萧苒桦已然对江山社稷没有威胁,对萧苒桦的恶意中伤也就少了许多。

任凭宫里宫外如何议论,只有萧苒桦自己知道,萧云凌这是在做什么。

萧云凌已然受不了萧苒桦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于是企图忘记她。

萧苒桦看向被霞光染红的天空,轻轻摇头,既然想要忘了她,又何须继续将她留在宫中?萧苒桦正坐在石桌前冥想之际,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桦儿。”萧苒桦抬头,竟是许久不见的九娘。

“你们都下去。”身着花纹长裙的九娘遣退了侍人。

萧苒桦看了看只剩下自己与九娘的小苑,又转眼看回九娘那张风云莫测的脸上,微微笑了笑道:“见过长公主。”

“你!”九娘气急地瞪着萧苒桦:“现下只剩下我们二人,你还要如此唤我吗?”

萧苒桦收了笑,淡淡道:“九娘。”

九娘听罢脸色才缓和了些,她伸手从广袖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石桌上,对萧苒桦说:“桦儿,权当我求你,你走,离开皇宫,永远不要回来。”

“九娘何意,桦儿不知。”萧苒桦兴趣缺缺地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银票。

“你进宫以来的所作所为,我已看清你不再爱云凌了。既然如此,你就离宫,呆在这个皇宫里,不仅误了你的一生,还会伤云凌一生,你若不要云凌,我还要我这个弟弟。”九娘有些气愤地将银票近。

“九娘以为桦儿是真的走不出这个皇宫吗?”

“是,你本事是大,本事大就可以没心没肺,本事大就可以玩弄云凌吗?你若能走得出皇宫,为何还要继续呆在皇宫里?你可知这三月云凌是如何过的吗?”九娘素手一挥,将石桌上的银票狠狠挥开,飞扬的银票散落在风中,助地颤抖。

萧苒桦抬眼看了看慢慢落下的银票,回眼看向九娘的怒容:“如何过的?”

“你在意吗?”九娘的身子瑟瑟地颤抖,看向萧苒桦的双眼变的朦胧婆娑,泪光轻闪。

萧苒桦淡然道:“在意。”在意萧云凌是否已有了放手的觉悟,在意萧云凌是否能够明白了断的情缘不可重接。

“呵,如今我都觉得云凌可怜。云凌强迫着自己不来看你,以为如此便可以不牵挂于心,不纠缠于情。他日日都在案牍前度过的,昼夜不分,短短三月,竟消瘦了一圈。”九娘握紧在广袖下的玉手,看着萧苒桦那张不变的淡漠脸色,嗤笑一下:“你若在意,会不顾云凌至斯吗?”

萧苒桦道:“皇上他并不可怜,只是太过执着罢了。”

九娘双眼一瞪,怒极地走向萧苒桦,边着萧苒桦边说:“你走,你走,我权当不认识你这个人,你给我走,不要再折磨云凌了,你给我走!”

萧苒桦反手将九娘发冷的手握住,摸了摸九娘脸上的泪:“九娘,师傅他在自欺欺人,而你,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敢让自己知道?纵使如今我还爱着师傅,我与师傅也是断不能回到从前了,而且,不管是四年前的萧苒桦亦或是如今的萧苒桦,都不想生存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师傅又岂能弃天下而不顾?”

“我不听,你闭嘴!”九娘捂住萧苒桦的嘴,面上的怒色转为了凄楚。

“九娘,如今我离开皇宫之后又会如何?师傅还是会来找我,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伤他。既然如此,一辈子的痛苦不如一夕间的崩溃来得舒坦。”萧苒桦慢慢拿下九娘捂着的手,轻声说道。

“你,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九娘语气里带着埋怨,却不再是愤怒,她抓着萧苒桦的前襟,嘤嘤哭出声来:“你和云凌两人,都是折腾人的东西······”

“是是是,九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呗。”萧苒桦笑着为九娘顺气,九娘微微一愣,抓着萧苒桦哭得更加大声。

“好一个一辈子的痛苦不如一夕间的崩溃来得舒坦,萧苒桦,你不得不让本王另眼相看。”耶律琪走进小苑,邪气地对萧苒桦一笑。

萧苒桦只对耶律琪微微颔首,便继续安抚还在哭泣的九娘。

“萧苒桦,即使你想离开这个皇宫,本王也不会让你离开的,你让本王的挚友伤痛至斯,你总该付出些什么代价。譬如说,一辈子待在冷宫中。”耶律琪走近萧苒桦,紧紧扼住萧苒桦的手腕。

九娘一惊,伸手将耶律琪的手往外拉:“放开桦儿!”

耶律琪低头俯视满面清泪的九娘,脸上的笑容愈放愈大:“长公主莫不是忘了云凌近年来都是如何颓丧过日的?长公主莫忘了,云凌是你的亲弟弟,而萧苒桦与长公主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九娘迎着耶律琪那带有责问的眼光一怔,回过神来却被萧苒桦护在身后。

萧苒桦带了内力震开耶律琪的束缚,耶律琪双眼半眯着危险的光盯着萧苒桦。

萧苒桦对着耶律琪一笑:“照千辽国国主这么说,皇上只是长公主的亲弟弟,与千辽国国主又有何干系?”

耶律琪驳道:“本王与云凌乃从小到大的兄弟之情。”

“恕我直言,在我看来,千辽国国主的种种言行皆让我觉得荒谬可笑。四年前千辽国国主以富贵荣华来试探我是否配得上皇上,四年后,又故技重施。而今皇上因我而颓丧,千辽国国主又要来为皇上讨要公道,要将我一辈子囚禁于皇宫中······”

萧苒桦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莫说千辽国国主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是有,皇上的妻子需要千辽国国主来帮着试探,皇上的公道需要千辽国国主来帮着讨还,莫不是皇上的新婚之夜还需要千辽国国主来帮着洞房么?”

萧苒桦说完,躲在萧苒桦身后的九娘先是“扑哧”一声破涕而笑,而后狠狠地在萧苒桦的腰上拧了一把嗔骂道:“没个正经!”

耶律琪面上一黑,目光深沉地盯着萧苒桦,极快地出手抓住萧苒桦的手腕,眸色幽深地说:“本王不与你呈口舌之能,本王也不管你究竟会否原谅云凌,本王说不让你出皇宫就是不让你出皇宫,你插翅也难飞。”

九娘见萧苒桦被耶律琪非难,正要出口,却听小苑外有太监叫道:“皇上宣皇后娘娘入殿。”

耶律琪冷哼一声放开萧苒桦。

九娘小心地上前为萧苒桦揉搓手腕,担忧地看着萧苒桦,萧苒桦带着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九娘的肩头:“我会去的。”去看看三月以来,萧云凌得出的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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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嫁妃是偷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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