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变化

第十章 变化

第十章变化

注入的水高一直保持在离玻璃缸子一拳的距离没有再加高,所以我还可以继续呼吸空气,缸子里的鱼不定时的会互相撕杀,我的那半条鱼放到了第二天已经不能再吃,不管是味道或是口感都叫人很想吃完马上自杀,为什么会这样?我又弄了两条活着的鱼试了试,发觉味道还是那样的好,可是这鱼变质的速度也太快了些,现在我已经一次开始吃掉一条半的鱼,但被我放进出水孔里的鱼还是到了第二天就完全不可以再吃,我很奇怪这个事。因为吃了鱼,现在我已经恢复了些体力,经常会潜进水里去活动,这样远比只是攀住出水孔来的好,那样呆久了身体会僵硬的不行,甚至酸痛的难以动弹,很快我在水里的时间长过了站立。但不好的是,我腿上的硬块更大了更多了!我只有经常的将腿抬出水面,尽管露出的部分很少,但我希望可以靠脱离感染缘来缓解一些病变的速度,奇怪的是,每当我把腿露出水面,腿就痛的厉害,索性我也不再那么做,任其发展!

我现在可以象鱼一样游来游去,也开始慢慢适应了水的味道,腿在水里不会觉得疼痛,我越来越觉得在水里其实感觉也没那么差。我甚至还可以躺在水里短短的睡上一会!只是觉得脑子经常处于空白状态,为此我很恐慌。

不知道我在水里呆了多少天,但有几条最先投放下来的鱼已经长到夸张的程度,我将脸贴在玻璃上,这是我经常喜欢做的事,虽然外面很黑,但那是我所渴望的世界,正当想转个身抓一条鱼来填肚子时,一条有些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已经很多天没有开启的门,开了,我不想去理会魔法师,就自顾自的去寻找自己的美餐,但我错了,因为这一次响起的并不是那个魔法师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声,她走到玻璃缸子前敲打着玻璃,接着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的反映真的已经变的相当慢,她叫了很多声,我才去理会,我又将脸贴在玻璃缸上,我的头发在绿色液体里四散飘着,遮挡住我一部分的视线,但我还是认出,那是法西玛,她边上还站着一个男人,是,是武官,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忘记了自己在水里,竟然张开嘴想要求救,可嘴一张开就被汹涌而来的液体鱼贯而入,我被呛的够戗。

“雷璨,你说话啊,说话。”武官的声音都变了调,可是我却不能走到他身边安慰他,轻声的告诉他,我没事。我实在太高兴,只傻兮兮的看着他微笑,相信当时给武官的感觉一定极其诡异,一只盛满绿色液体的玻璃缸,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女子,努力拨散开散乱的头发,极其僵硬的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滴东西从我眼中滑了出来,说是滑并不恰当,它还没在我脸上有所停留就已经融进绿色的水里。

“别叫了,她说不了话,你没见她在水里吗?”法西玛很理智,四周寻找着东西,高根鞋踩的地面噔噔响,当然我是听不见的,水可以隔音。我只能依稀听见他们讲话的声音。

她终于拎着一只椅子走回来,塞在正在扒玻璃的武官手里,武官想都没想就操起了椅子,在挥动之前还不忘记比画着叫我后退,我很听话的向后退了退,玻璃缸比想象的坚硬的多,武官连挥了数下有没有出现裂缝,急的在地上转个不停,想寻找破缸的办法。法西玛平静的站在原地,双手揉搓着。我绝望的看着这两个想解救我的人,心里终于破灭了最后的一丝幻想,既然他可以关我进来,就一定不会轻易叫我逃脱,这在我看见他们时已经想到,只是自由就在玻璃缸的对面,看起来也只不过薄薄的一层,怎么能不叫我期盼。我能做的只有抓紧时间看看这个我为他甘愿被囚禁的男人,我飘在水里,动也不动的看着武官,武官愤怒着骂着,然后也看向我,看的出他更想多想想把我弄出去的办法,突然间我觉得很幸福,毕竟看着喜欢的人为自己着急是幸福的,我闭了闭眼睛,想再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最好他们就赶快离开,离开后再也不要回来,我不想如此痛苦,但那个简单的笑容在这时却如此的艰难,我根本笑不出来,不知道是脸上的神经已经僵掉还是心里实在难受的不行。

武官急的似乎要哭出来,法西玛不断的看着手表,魔法师可能不在家,不过就算等到一天一夜也应该破不了缸,法西玛指了指手表象是催促武官要赶快离开,武官甩开她的手,疯了一样扑在玻璃缸上用拳头狠命的砸着,椅子都砸不破的缸,手又怎么会弄破,我向前游动着,扶在玻璃上,心酸的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他的手已经由青紫变的脱了皮,再几下玻璃上已经斑斑点点的落下了血迹,我的眼泪真的无法再忍耐,夺框而出,虽然仍然被吞嚼在绿水中,但也流进了我的心里,武官还是没有放弃,仍然一拳拳砸在玻璃缸上,法西玛摇着头,却没有走上来阻止。神,神啊,如果我就此死在这个男人面前可以阻止他再这样伤害自己,那我宁愿死掉,自私的死去,留给活着的人独自想念。突然玻璃缸因为武官的撞击而触动了某个设置,原本没有再注入水的孔管现在正在大量的加水进来,我浮上水面大口的呼吸一下这并不清爽的空气,然后并没有挣扎,我不是想死吗?那现在我可以达到我的目的了,我扬头看看天的方向,仿佛看见了片片的白云,仿佛看见了灼热的太阳,也似乎看见了满天的星星,我从不知道原来人将死的时候是会如此的平静……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叫我留恋的,那是父母家人,但他们有丰足的家业,足可以富足的生活,可以放心,可,眼前的人,为什么叫我如此的不舍?叫我禁不住一阵阵的心疼,再看武官时他已经开始用头去撞玻璃了,他要干什么?想和我一起死去!我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心底的微笑,这个男人好傻!笑过之后,心猛烈的抽痛着,不知道是因为水已经高到另我无法呼吸还是我的心脏已经开始无法负荷这样的心疼!突然一股甜腥的液体从喉咙涌出来,在绿水里一圈圈的晕开,我很想唱歌!我张开了嘴,不再去顾及绿水的肆虐涌入,我真的开始唱歌,一种奇怪的歌声,象海豚的绝唱。

我的歌声穿过了想夺走我生命的绿水,也穿过了囚禁我的玻璃,穿过了一切阻碍到达我爱的人身边,武官停了下来,他已经注意到绿水淹没我的头顶,并且还在继续涨着,他在哭泣,眼泪无声的落下,一个男人的哭泣,足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如此绝望又凄美的眼泪,不是属于女人的,而应该属于从不轻易哭泣的男人,我相信,这是我一辈子见过最叫人心动心碎的眼泪,来自爱人的眼泪。

我还在继续唱着,用最后的力气,唱到窒息死亡的瞬间,可是我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我身边的水正在流出玻璃,不,不是幻觉,玻璃上正出现许多细小的裂痕,水就是从那些裂痕中流出来的,法西玛最先发现了异象,拿起椅子向那些裂痕击打,几下之后裂痕更大了,绿水大量的泄出去,我又可以呼吸到空气,顿时感觉世界又回来了,我已经停止了歌唱,看着武官在法西玛手里抢过椅子,猛烈的砸着玻璃,“砰”一下,玻璃发出闷闷的响声,水带着我瘫向地面。

武官甩下椅子奔到我旁边,一把把我抱在怀里,紧到叫我差点二次窒息,向外挣着,但很快就放弃了挣扎,任凭自己被他抱的紧紧,抽动了一下鼻子,贪婪的去索取他身上的气息,武官,我又见到你了!

法西玛走上来一拳打在武官头上凶凶的看着他。

“要感动回去再说,麻烦!”说完抬屁股先走了出去。

“还好吗?可以走吗?”武官哑声问,我轻点了点头。

他先站起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拉我起来,我的腿此时痛的厉害,一点力气也没有,几乎立刻就又跌回到地上,屁股结实的亲吻到坚硬的地面,武官索性一把横抱起我来就往外走,另一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一条鱼,本想扔掉,却迟迟没有那么做。

全身湿哒哒的依偎在武官怀里,看着他的侧脸,许久都挪不开视线,我真的在他怀里吗?真不敢相信,很累,很想闭上眼睛,但害怕再次张开眼时,一切都是只是自己虚妄的想象,向武官身上靠了靠,头依在他稍显单薄的胸前,一股奇怪的感觉立刻驱散我全身的湿意,武官抱我的手很紧,呼吸因为重量变的急促,不时的低下头匆忙的看我一样,什么话都顾不上说,但我读的懂他的眼神,他是在说,再等一会就一会,就可以带我回家。

法西玛在狭长的走廊上快步的行走,频繁回头用眼神催促我们的速度,她很紧张,这样的她看起来很怪异,毕竟法西玛在我眼里是极其不简单的女子,现在的她如此紧张,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想到他,我在武官怀里不由的颤抖了一下,虽很轻微可还是被武官感觉到,他在我身上的手紧了紧,象是轻轻的安慰。

走廊出奇的狭长,连续转了三道弯可前面出现的还是见不到尽头的走廊,法西玛站在一盏昏黄的射灯底下,双手又交错在一起,肩膀微微耸起,姿势看起来十分滑稽。

“怎么了?”武官有些气喘的问。

“你数过我们转了几个弯吗?”法西玛停下那奇怪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武官。

“我没数啊,你在前面走那么着急,哪顾的上数。”武官还是坚持抱着我,手臂都微微的颤抖,但却硬撑着,好象生怕一放下我,我会又消失不见一样。

我拨了拨武官,然后向下努努嘴示意他把我放下来,武官固执的摇摇头。

“放她下来吧,事情好象不对。”法西玛看了武官一眼。他这才把我放了下来。

“有什么不对的?为什么停下来?”

“我们进来时绝对没有转这么多的弯。”

“你确定?”武官充满警戒的看了看四周。

“恐怕这是事实。”她露一个难看的脸色。

突然走廊里昏黄的灯光频繁的闪烁起来,一种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而尖锐时而舒缓,时而疯狂,声音一传来武官猛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脸上呈现出极度痛苦的神情,用手抱着手的头左右摇晃,身体越来越矮,没一会已经蜷缩到地上,那痛苦的样子难以明状。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腿却完全使不出一点力气,我只有一点点在地上爬,爬过之处留下一条浅浅的绿色水痕,那水痕就象蜗牛的爬痕,我艰难的爬着,已经够到了武官的衣角,但一只手却抢在我前面伸了上去,抓起武官就是几耳光,我反射的闭了几下眼睛。法西玛的手在武官脸上印上了红红的指印,武官被打的一时忘记把手捂在耳朵上,只见法西玛迅速将一头上的羽毛拽下来揉成团塞进武官的耳朵,武官的表情一下缓和不少。然后她回头看着我。

“你没事吧?感觉难受吗?”

我摇摇头。

法西玛拉起木呆呆的武官,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武官的神情才又有了变化,他一清醒过来马上冲到我跟前,用身体挡在我面前,法西玛冷冷的看着武官,没有说话。

法西玛的手在墙壁上敲来敲去,象是在寻找什么。武官扶了扶我湿粘的头发象是很吃惊一样看着我身后,可马上就恢复常态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到法西玛跟前。

“我们要找什么?”

“不找什么,我只是想确定我的猜测。”

“猜测?”

“是的,猜测!”

“你猜到什么。”武官紧张的注视着她。

“我怀疑我们产生了幻觉。”

“你的意思是?”

“对,你让开,什么都不会做。”法西玛好象对武官的情感很微妙,这种细微的感觉只有女孩能够发觉。

“我什么都不会做,你还叫我过来干什么。”武官没趣的嘟哝。

法西玛在墙壁上敲打的时间很长,也很细致,甚至不时还将鼻子凑上去闻一闻,武官虽然想帮忙无奈法西玛却并不领情,只好呆在我跟前,用眼睛四处看着做警戒状,他的手一直拽住我的手,仿佛怕一个不注意我就会消失在黑暗里,我弯起了嘴角。

我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竟然象海藻一样滑腻,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想到这将头刻意低了低,突然法西玛的一声轻微的惊叫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我们都齐齐看向她,这一看顿时明白了引得她惊叫的原因,只见法西玛的姿势仍然是敲打墙壁的样子,但那只原本做敲打的手却没入墙壁,那画面十分诡异,她的手此时就象被利器整齐的切断。

“你的手怎么拉?”武官猛然从地上起身向她跑去,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险些跌到法西玛的身上,两个人的脸几乎碰在一起,法西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扭了扭头缓和这尴尬的距离。

“你手怎么了,说话啊?”武官矮了矮身,死呆呆的看着她的手,动作停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没事,手还在。”法西玛往后抽回了说,整只手完好的拉了出来,象变魔术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武官松口气,转惊为喜,用力拍了下法西玛的肩膀,拍的她一晃悠。

“猪脑袋,我说了这走廊有问题,它使我们产生了幻觉,也就类似你们中国的鬼打墙。”法西玛再一次将手伸了进去,这次伸的更深了些,整条胳膊都没进墙里。

武官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可是鬼打墙可不容易对付。”他也学这样将一只手指头试探的伸进墙,然后又抽了回来。

“当然不容易对付,所以我们更要小心,想找麻烦的这个男人更难应付,但看来他并不在这,我进去看看,你机灵点。”她说着复杂的挑了一眼武官,就一使劲融入了墙里。武官想阻止已经来不急。

走廊里一下静下来,只剩下我跟发呆的武官,法西玛消失的很干净就象从来没来过一样,灯光幽幽的照射在我的腿上,那裸露的地方泛着层青色的光晕,一大快一大块的硬块布满了整个小腿,给人很恶心的感觉,轻轻触摸上去,中间部分已经硬到一定程度,而硬块的边缘微微上翘,起了薄薄一层软皮。

“她会不会有什么事?”担心的嘟哝,象是询问又象是自言自语,我赶快把手收回来。

“为什么不说话?”他在我跟前蹲下。

我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见我不说话,他也没有再问,又转过脸看着吞噬掉法西玛的墙壁出神。

猛的,一只脚从墙壁上伸了出来,接着是一只胳膊,然后是另一只脚、胳膊、身体、头,法西玛终于又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在她的另一只胳膊还没有完全抽出来时,她猛的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

“跑,快跑。”武官顿了顿,没反映过来,但很快就抱起我,向走廊的一端奔去。还没等跑出几步就感觉身后有股强大的力量拖着我们向后倒去,武官想跟这力量抗衡,本就已经疲惫的他再加上又抱着我,很难有胜算,果然没一会就那神秘力量吸了回去,我们就象被吸尘器吸进肚子的小虫一样,毫无还手余地的被吞进了黑暗。

再醒来是被一只手拍醒的,四周很空旷,一阵清晰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水很凉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夹杂着凛冽的气味的凉气从声音处一同传来。

法西玛的棕色头发很乱,身上的衣服褶皱着,一边拍打我的脸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正开眼想说话可发不出任何声音,着急的唧唧哑哑比画着武官。

“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法西玛面无表情的说。

这才放下心来看向自己的身上,当视线刚落到我的身上,不由的一阵脸红,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再加上已经泡在水里许多天,已经开始腐烂,我几乎整个胸部此时正差不多完全暴露出来,赶快用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想掩盖一下,可不拉还好,一拉之下竟然全部烂掉,我哀求似的看着法西玛,她却笑了。

“为什么不好意思,身材还不错。”我拼命的摇摇头,用牙齿咬着嘴唇。

“逗你拉,他一时还醒不过来,再说人鱼不是也这样不穿衣服,游来游去?”我急的快哭出来了,一脸的痛苦,双手环住胸前。

“哎!麻烦,那你要我做什么?我也没带衣服来,难道叫我脱了,给你?”我低下头,不再有所表示,她说的很对,她总不能真的脱光衣服,然后再光着身体帮助我们逃命。

我正低头不知所措,却猛的被腰间的一块东西吓了一跳,那是什么?仿佛是一片超大的鱼鳞,放下一只手向那东西摸去,手感也几乎完全相同,但却很硬,在这原本并不明亮的黑暗空间里,看见自己身上长出了鱼鳞,真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那鱼鳞正发出青色的光,幽幽的向我宣战,仿佛告诉我它的存在是不可忽视的事实。

“你也发现了。”法西玛很平静的说,双手垂在身体两边俯视着我。

我抬起头,投去询问的目光。她叹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显得很疲惫。

“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事很多,对吗?”她说。

我点点头。

“那从我母亲讲起吧。”她的目光看向了远处。

“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吉普赛占卜师,而我的父亲是一个地道的中国人,他们结婚后就一直环游世界,直到30年前,他们到过一个墨西哥的小镇,见到了当地人口中的传说新娘。”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估计你也已经见过它,一具干尸,一具几十年不腐烂的干尸,帕斯卡拉,我母亲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发现她竟然冲她眨眼,接着就出现了幻觉,我的父亲也在这次旅行中失踪了,母亲很悲痛,决定为自己做一次占卜,吉普赛占卜师是有规矩的,从不为自己占卜,但母亲太想念父亲,所以决定冒险为自己做一次占卜,占卜的结果很怪异,但却使她找到了父亲。”讲到这法西玛停住不再讲话,我有些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猛然一个想法进入我的脑子,我用一只手粘了点身上的水,写在地上。

“后来呢?”我写道。

“后来母亲自杀了。”她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为什么?找到了,还要自杀。”手上的水已经写到干了,我生怕她看不清楚,或者不认识。但她很快就开口又说。

“母亲找到的只是父亲的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我又重新蘸了些水写。

“我的父亲其实是当时国内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他们的一次考古挖掘中发现一只奇怪的鱼形容器,那是一只并不存在于任何记载的奇怪容器,淡绿色,上面雕刻着海藻和人型鱼尾人的图案和一些柔美的符号,通体透明,里面竟然还有流动的液体,当时的考古人员没了办法,因为按长理推断这只容器的年头相当久远,更奇怪的是,容器的液体中有一只小小的鱼在水底,大家都以为虽然奇怪但终可以用科学的办法揭开秘密,可,所有的人都错了,父亲当年与同事都一致认为不可以轻易的打开容器,以防止里面的液体接触空气产生变化,这样所有的研究都可能陷入徒劳的局面,结果就只有使用X光,他们想弄清楚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生物,可叫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是,X光线完全感知不到里面有任何东西。研究工作最终搁浅。”

“这跟我们遇到的事,有什么关系?”我刚写完,武官就醒了过来,看来他伤的不轻,一时都弄不清楚我们身在哪里。

“这是哪?”武官费劲的眨着眼,四周环顾。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法西玛耸耸肩膀。

“他妈的,我们不会呆在这一辈子吧?”

我看见武官看向我,忙下意识的把手环回胸前。

“我并不确定我们是不是一定可以出去,但我们可以试试。”法西玛看向我。

“你为什么看雷璨,你不会因为她不能走,想把她仍下不管吧?”武官情急的一下窜了起来,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不,当然不,刚好相反,如果要出去,她或许是最有可能的。”

我们都被法西玛的话弄糊涂了,我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出的去,这似乎是个冷笑话。

“我没开玩笑,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解释那么多。”然后她又说。

“帕斯卡拉死在她自己的婚礼上,可是她并没有真的消失,她被爱人做成了干尸,她死亡的方式相信你们也知道,是被蜘蛛咬死的,这本身就是极度恶毒的死亡方式,这个女子同她的爱人一样疯狂和可怕,传说在婚礼上死于蜘蛛嘴下的新娘会获得蜘蛛神的恩赐,他们的灵魂将得到永恒的延续,寻找到适当的机会她便可以得到永生。”

“你在讲故事?”武官不以为然的说。

“你们可以不相信,你们将很快就会相信。”

我和武官面面相觑,都被法西玛异常严肃的语气弄的不知所措。

“那么我们作为破坏者,是一定会被除掉?”武官的脑子看来已经恢复正常。

“不仅仅是这样。”法西玛的表情变的十分的忧伤。

“那么还会有什么?”我跟武官有同样疑问。

“算了,不讲了,先找机会出去,再说。”

“你们相信我吗?”我和武官被她突然的问题弄的不知怎么回答,略微迟疑了一下,双双点头。

“那,照我说的做,雷璨,你拿的那条鱼还在吗?”鱼,她怎么会知道我藏了条鱼。

我犹豫的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那条死鱼,然后掏了出来,因为是坐着,一个不小心倒在了地上,那条鱼掉了出来,武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象我是头怪物,我的心被猛的扎了一下,真想立刻死去。

“现在我们吃掉它,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只有这样了。”武官的表情又是一阵茫然,象是我们这两个女子都疯了一样。

“快点,不吃,你就一定会死,吃了或许还有希望。”法西玛把鱼从中间分成两半,一半交给了武官,一般拿在自己手里,也是看了又看才强装镇定的咬了一口,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我,她并不同我一样觉得那鱼十分美味,武官更是很抗拒的看着生鱼不知道从那下嘴,最后还是先吃完的法西玛,拍了他一下他才吃进嘴里。法西玛的手放从武官的肩膀上拿开,就见他一阵的干呕,险些把好不容易吃下的鱼又吐了出来,法西玛手快的又是几巴掌,才把鱼又打回他肚子里。

“武官,来帮忙把她放进水里。”武官一听要将我仍进水里,很是犹豫。

“你干什么?你不说你相信我吗?”法西玛的脸微微的红着,胸脯急剧的起伏。

“是啊,我是相信你,但那样她会死的。”

“我不是要杀她,是叫她带我们出去。”

“他能带我们出去,她路都走不了,怎么带我们出去。”武官提高了声音。

“我信她。”我拽了拽武官的裤子,在地上写。

“不行,我也不会叫你去送死。”武官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狠狠拉着武官的裤腿,做出生气的表情。

“别任性,我不能再叫你消失。”武官颓废的脸夹深陷,看的出他说的是真话,这段时间我受到的是身体折磨,而他被折磨的是心。

“我的心和你一样,叫我试试吧。”我简单的写到。武官看到我悲伤的表情有点动摇,但似乎还是没打算让我下水。

法西玛突然冲上去用一贯的手法啪啪,两个耳光扇过去。

“你们想死,不要拉上我,我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清楚,不是你来求我,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你们的事我不管,起码要送我出去。”

“武官,听话,我们不能连累她。”我的手指都已经磨出了血,一股浓稠腥味弥散在我四周的空气里,他一把将我的手抓起,僵硬的看着手指。

“别写了……我答应你?”

两个人抬着我向水的方向移动,武官走的十分缓慢,神情难看到极点,法西玛的脸色也很差,气氛叫人难受的不得了,我这人可以承受死亡但不愿意活的痛苦,我故意轻松的微笑起来。

在水边他们再次将我放下,武官犹豫的样子好象随时都可能反悔,而法西玛也并不轻松的看着我。

“如果觉得不行,就回来,我们会一直呆在水边,等你,我们会立刻拉你上来。”

“还是我下去吧,我体力比她要好。”武官反悔的说。

“你?你以为你真的很行吗?什么都不懂少发言。”

“我为什么不行。”眼看两个人就要引发一场血腥的战争,我猛的一歪身体自己栽到水里,然后露出头笑笑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全都不吵了,一个鼓励的看着我,一个就要跳下水,法西玛拉住武官又是一阵拳头,我将头躲进了水里。

水很凉,我觉得很冷,但却又有种舒服的感觉遍部全身,这感觉是刚刚绝对感觉不到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已经适应了水,那以后启不是要生活在水里。胡思乱想中使劲向水里潜入,法西玛告诉我,水下可能会有出去的通道,水里很黑,我完全看不清楚方向个任何东西,只能摸索,尽管我已经很小心,但还是撞了几次石头,身上被撞的很痛,每遇到一个障碍我就用身体向里面探去看看里面是不是通道,但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我有点失望,把头从水里探上来向那两个表情僵硬的人挥挥手,没出来一次武官就仿佛松一口气,就在我又一次返回水下时,突然觉得这很冷又增加了一分,冷的十分诡异,突然水面上传来法西玛的惊叫,离的太远又因为水的隔音我听不太真切,正想伸头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有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拽住我的脚踝,我的氧气已经吐的差不多,连冷再惊的把最后一口气也吐了出去,手脚在水里胡乱的哗啦,想摆脱抓住我的东西,可是那东西似乎拥有意识就是拉住我不放,我急的想喊,但常识告诉这时候不能张嘴,不然我会死的更快,我在水里扑腾着,眼看已经将手露出水面,头也快出来时,就又被拉了回去,他们也一定发现了我的异常,随着两声落水声,两个人向我游了过来,我想阻止他们靠近已经来不急了,武官先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拉着,想把我拉出水来,但那东西力气很大,武官都被带着潜入水底。

就在我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法西玛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声音很清晰这证明她就在我附近。

“水下换气,试着象鱼那样换气。”我实在不懂她的意思,要知道,在水下换气,我根本不会,叫我怎么换,可关键时候也想不了那么多,要命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武官还死命的抓着我,我只有拼了,试了再说。

换气,鱼一样的换气,那不是要张嘴,算了,张吧,我真的放开了嘴,一口冷冷的水灌了进来,被我喝进了肚子,不对,喝水不对,好象要吐出去,可一张嘴就只有进水拿能吐出去呢,我没命的喝了好几口水,奇怪的事发生了,我不再觉得窒息,我仿佛变成了另一种生物,虽然还是有点不适应但起码不会觉得快要死掉,我又喝了两口水,觉得氧气充满了身体,想也不想把武官拉到身边,将嘴映到武官的嘴上,将氧气吐给他,有了氧气心里也不在那么害怕,我挣开武官的手,猛的一推,将他推出很远,然后自己潜入水底寻找那抓住我的怪物,我下的太猛一下子贴了上去,黑暗里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瞪的看着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也回瞪他,这一瞪突然脚下一松,整个人浮出了水面,那东西好象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只是脚上冰冷的感觉告诉我,那东西绝对不象拥有生命。

再次浮出水面,武官已经狼狈的被法西玛拉上了岸,正在一口口吐着水。

“你没事吧?”法西玛一手按着武官的肚子问我。

我摇了摇头,用手指着躺着的武官。

“他没事,喝了几口水而已,你还行吗?看来水下很危险,要不要上来休息?”

我又摇摇头,表示不用,其实除了有些害怕,倒是一点不觉得累,看着武官已经能坐起来,我又潜回水里,这次我向更深的地方游去,游了很久,因为不用露出头来换气,所以速度很快,慢慢也适应了水的温度,竟然越来越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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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尸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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