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约法三章
一夜无法安睡.终于从昏昏沉沉的噩梦中惊醒时.等待刘皓的是两个比噩梦更加可怕的消息.
“启禀皇上.契丹大军突然对我大汉发起突袭.耶律明再次率军南下.势如破竹.已连续攻下我北方边塞的两座城池.情势岌岌可危.还请皇上速速发兵支援.”
“启禀皇上.仙瑶殿刚刚來人禀告.沈贵妃不见了.”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小皇子他.他昨夜突然失踪了.奴婢等把漪澜殿上下翻了个遍仍是不见他的踪影.”
殿外.是弘儿的奶娘焦急的哭喊声.
一时之间.无数嘈杂的叫喊声回荡在刘皓的脑海中.只觉得自己满脑子已是混混僵僵.装满了东西.几乎就要胀裂开來.才刚清醒过來的刘皓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人又一次的混蛋在了龙榻上.
“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
“太医.快传太医.”
一时之间.整个乾清宫乱成了一团.
……
“表哥.表哥你不要吓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与此同时.昏睡在楚昭南怀中的沈梦暄同时从睡梦中惊醒.
“梦暄.你醒醒.你快醒醒.沒事了.有我在.已经沒事了.”楚昭南慌忙摇醒仍沉浸在噩梦中.双手挣扎不已.仍在惊叫的沈梦暄.
“我们这是在哪里.”直到彻底清醒过來.沈梦暄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坐于颠簸的马车之上.
“眼前就是汉楚交界了.只要过了前面的那道城门.再行数十里.我们就可以顺利到达楚国境内了.”楚昭南掀开一侧的车帘.指着窗外的景色.一一向沈梦暄解释道.
原來.她已经离开汉宫了.可表哥他.为什么.为什么刚才睡梦中的情景是如此的真实.仿佛置身眼前.就发生在此刻.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汉宫.不要再去想关于表哥的一切.沈梦暄再次禁闭双眼.想要理清烦乱的思绪.
“那弘儿呢.”再次睁开眼睛.沈梦暄已经平静了许多.淡淡开口道.
“姐姐你看.弘儿他这一路上睡得可香了.幸亏皇上想得周到.让柳公子找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奶娘一路随行侍奉.弘儿他啊.这才能一夜睡到天亮.”碧云将怀中的弘儿递到沈梦暄的面前.
“弘儿.将來.你可会怪罪娘亲我今日擅自为你做的决定.”沈梦暄接过碧云怀中的弘儿.看着他此刻恬静的睡颜.叹息一声道.
“怎么.你还是放不下表哥.后悔了.”见沈梦暄柳眉微皱.眼中似乎有无限的烦扰和茫然.楚昭南再次开口.
“我既然决定离开.就不会再后悔.”沈梦暄让碧云把孩子抱回到奶娘身边.转身看向楚昭南.一脸的平静.
“既然如今你已做出了决定.就不要再想其他了.唯有放下过往的恩怨是非.你和弘儿日后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与快乐.”楚昭南看着她认真道.
“王爷说得对.我既然已经决定放弃过往的一切宠辱恩怨.也请皇上答应我一个条件.”看着眼前越來越近的城门.沈梦暄心知.一旦跨过这道城门.从此之后.此生她就要永远的留在楚国了.
“但说无妨.”楚昭南脸上依然是从容的淡笑.
“我感激楚皇让我从此远离了汉宫的一切恩怨是非.但也因为有了之前经历的种种.也请楚皇答应我.不要逼我再入楚宫.更不要强加给我任何后宫妃嫔的名分.此生.我早已心如死灰.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妇人.能看着弘儿健康快乐的长大.此生我就别无所求了.”
沈梦暄当然明白.楚昭南愿意带她离开.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一切.自然不仅仅是为了碧云.他对她的心意.她当然明了.但此生她早已在刘皓身上耗尽了自己全部的泪水.再无力去爱上任何一个人.自然更无力去承受另一份爱.
“我明白.就像当初的娘亲.明明深爱着父皇.却始终不肯和他一起回到楚国.更不愿接受他给的任何名分和册封.”看着对面女子脸上坚毅的神情.楚昭南再次忆起了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幼年时的画面.那时母亲坚韧不屈.隐忍不言的恬淡神色.恰如面前的沈梦暄.
“但愿楚皇能够永远信守诺言.”沈梦暄并沒有接过楚昭南的话.只是再次强调了一遍.默默的转身看向了窗外.她不想让楚昭南对她再有什么误解和非分之想.更不想让碧云因此误解她.心生难过.
楚国京师.沈梦暄母子安心的在楚昭南的一座秘密私宅里住了下來.遵照沈梦暄的意愿.府邸中除了几个不可或缺的奶娘.厨娘.跑腿的小厮和看家护院的侍卫以外.再沒有了其他闲杂人等.沈梦暄终于过起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闲静日子.每日除了照看弘儿.时不时的逗他玩乐.空闲时间便是给孩子做做女红鞋袜.或是和奶娘丫鬟们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几句.日子虽然平淡.但是却踏实温暖.
而让她更为感动的是.楚昭南真的完全遵守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约定.除了让人按时送來些宫中时新的瓜果菜肴.她们母子穿的各种衣服鞋袜.满足一应所需之外.这两个月來.他一次都不曾來打扰过自己.
因为所住的地方偏僻.平日里也鲜少出门.知道她喜静不喜闹.就是外面街市上发生了什么新鲜事.跑腿的丫鬟伙计们也不大在她面前提起.沈梦暄自然也不知道.楚昭南之所以这么久沒來看她.乃是因为最近契丹和大汉交战频繁.彼此胜负难分.而如今.已和契丹订下盟约的楚国.自然不能只冷眼旁观.不发一兵一卒.眼下.中洲的局势再次混乱起來.耶律彦此举.似乎大有统一天下之野心.
因此.虽然如今.楚军只是压轴助阵.并未真正的和汉军正面厮杀.伤亡不大.可楚昭南仍不得小心谨慎.一方面是想要尽快协助契丹灭掉大汉；另一方面.他心中也在盘算着.若有朝一日攻下了大汉.那耶律彦的下一步会不会是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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