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回不去了
“表哥.对不起.齐王之事.终是我有负于你.不管怎么说.六王爷有恩于我.若非当初他的一力相护.只怕幽禁深宫的我们母子早已沒了性命.更别说如今弘儿能顺利出世了.”直到今日亲耳听到刘皓吐露心声.沈梦暄这才明白.原來.他们都错了.因为这些天來的一切变故.也因为太多太多的其他外因.他们彼此曾一度相互误解.相互伤害.如今想來.纵是心如刀割.却是无法避免.
“我明白.你不想亏欠六弟.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夫妇去死.所以站在你的立场.当初你一定会去救他们夫妇.”只有真正的敞开了彼此的心扉.真正放下心防去了解彼此.刘皓这才明白.他和沈梦暄之间的感情和新任从未消失.也从未改变过.若要怪.那也只能怪命运的捉弄.经历了这一切的变故.他们彼此都有了太多的无可奈何.也有了太多的身不由己.
“就像如今.纵然一切真相大白.纵然表哥知道.是白莹莹当初害死了佟湘菱.害我差点冤死在狱中；也是她.后來不惜一切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差点让我们母子俱亡.就算如此.若我此刻问表哥一句.表哥想要如何处决她.或是.若我想要她以死偿罪.表哥也定是不会答应的.对吗.”沈梦暄默默的听完刘皓的话.想了想.终是含泪问出了口.她不否认自己的私心.之前的所有铺垫.乃至今夜她苦苦追寻所有的真相.都只为等待刘皓的一句回答.都只为知道他的真实态度.
表哥.在你心里.白莹莹当真如此重要吗.
“表妹.我.我不知道.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无论如何沒想到.原來身在宫中的你.身边最大的威胁不是六弟.居然是我的大意.差点造成了你们母子殒命.至于莹莹.我更是想不通.为何.为何一向如此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她.竟会做出这般残忍的举动.居然.居然三番几次的想要毒害你.”听到沈梦暄字字句句的锥心之问.刘皓顿时手足无措起來.
如今.有谁告诉他.到底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他又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是是非非、沈梦暄说得沒错.纵然白莹莹犯下了弥天大错.他也不能.更不忍心杀了她.可沈梦暄呢.她更是无辜.如今.他已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白莹莹.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沈梦暄的含泪质问.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仙瑶殿到了.”小太监的一声叫喊让均沉浸于思绪中的二人回过神來.从自己问出那句话.直到此刻走下轿辇.自始至终.刘皓都再沒有开口说出一句话.始终沉默不言.显然.他不想.如今也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題.只因为表哥知道.如今的他.已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复.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表哥无法给自己想要的答复.今日这一问.原本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幻想表哥会哄自己.哪怕他说句谎言.或许自己一动摇.就会留下了.如今看來.她非走不可了.
“表哥.你请回吧.”眼见刘皓欲和她一起走入殿内.沈梦暄当即收回了即将跨入内殿的右脚.站在大殿门口制止了.
“今夜折腾了一夜.不仅是表哥.我也实在是太累了.如今只想好好的休息.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再次下了逐客令.沈梦暄在门口目送刘皓远去的背影.过了今夜.也许.她就再也看不到这熟悉的挺拔背影了.任凭门口的冷风不住的吹入颈脖.沈梦暄却好似全无知觉一般.呆立在殿门外.久久未曾移动步子.
“姐姐.我们该走了.”早就趁乱整理好一切.将行李都已送出宫去的碧云突然出现在沈梦暄的身侧.低头在她耳边道.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弘儿呢.”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从满身心的疲惫中回过神來.沈梦暄总算再次理清了头绪.转过身來看向碧云道.
“幸亏姐姐今日想出了这般“装神弄鬼.引蛇出洞”的好计策.今夜不仅白莹莹.所有漪澜殿的宫人们都人心惶惶.坐立不安.都担心皇上会突然降旨处罚他们.所有人都忧心着白莹莹的举动.盘算着如何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哪还会有人注意到小皇子被连夜抱走了呢!”碧云笑着在她耳边小声道.沈梦暄今夜的计划.原只是想要揭穿事实真相.却不想一箭双雕.反倒让楚昭南和碧云趁乱顺利的实施了离宫计划.
“那眼下.我们在哪里和楚皇回合.”沈梦暄定了定神.再次开口.既然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就再不能后退或是犹豫了.
一刻钟后.京师称外.转身瞥了一眼身后历经无数战火.依然矗立不倒的城楼.楚昭南示意马车夫停了下來.看着身侧一身宫女打扮的沈梦暄.郑重的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你一遍.如今你可还会后悔.你当真下定了决心随我去楚国吗.”
当初是表哥在城楼之上.刘旭以她的性命相逼.让表哥迫不得已.兵败远走；后來.同样是在这座城池之内.为了救下刘旭夫妇的性命.她和表哥从此彻底的决裂.兜兜转转.不过半年的光景.一切就都变了.城楼依旧是眼前这座亘古不变的城楼.几番浴血混战之后.仿佛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如常.
但沈梦暄知道.过往的那些刀光剑影在他们彼此心中留下的痕迹是再也抹不去了.或许.如今的她和表哥在经历了这种种一切之后.可以体谅彼此的身不由己.可以宽容彼此曾犯下的任何错误.将视线从眼前高高的城楼上转移下來.沈梦暄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双手上的那对玉镯上.
那时当初先帝赐婚之时.姑姑亲手为她和表哥挑选的大婚礼物.突然.借着马车内忽闪的昏黄烛光.沈梦暄不经意的看到了右手的手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痕.心里不由得低低的叹息了一句.沈梦暄明白.这裂痕一旦存在.就再也无法复原了.纵然表面依旧光洁如新.就如她和表哥.如今就算尽释前嫌.一切都已回不去了.
“走吧.”点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楚昭南.沈梦暄挥手示意马车夫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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