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医生赚得多,一万二算什么?」安玖熯捏捏鼻尖,强忍发笑的冲动。「顶多生了孩子认你做干爹。」

「然后再来挖我的钱?」何佑纬嗤笑一声。「算盘打得真好啊你!」果然是生意人的嘴脸,精打细算,怎么都不吃亏!

「好说。」黑眸盯着不远处穿梭在亲友间白色的娉婷身影,瞳底漾满柔情。

「你到底在看什么?那么专心?」发觉他心不在焉,何佑纬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身着白纱、巧笑倩兮的蔚甘琳。「少那么恶心行不行?以前弃人家如敞屣,现在倒恋恋不舍了起来,真搞不懂你。」他搓搓手臂,抚平皮肤上爬满的疙瘩。

安玖熯转头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惊疑不定,寒毛直竖。

「干么这样看我?」让女人这么看还可以,让男人这么看……还是算了吧!

他该考虑多穿一条内裤。

「你有没有尝过「失而复得」的滋味?」重新将视线移回蔚甘琳身上,他淡淡地笑了。「很难得的经验,但一辈子一次够多了,绝对不会想再尝试一次。」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很难用言语表达。

一阵风吹动两人挺直的西裤,带来甜蜜幸福的味道。

「这种形容太过抽象,目前我没这体验,也不想体验。」耸耸肩,何佑纬抹去心里所有对他「再观察」的戳记。「学理理论我倒懂得下少,或许有空可以切磋切磋。」

「祝你早日找到美娇娘。」安玖熯不忘致上诚挚的祝福。

「谢了,我还想多混几年。」黄金单身汉耶!谁想那么早被订下来?

「玖熯、纬纬。」拎着白纱裙摆,蔚甘琳像个白色精灵似地含笑跑了过来,老远就放声大喊。「快过来跟大家聊聊天,奸热闹……哇!」

「小心!」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慢动作播放的动画影片,蔚甘琳足下的高跟鞋「适时」地踩住拖曳的白纱下摆,一个踉跄,眼见妆扮完美的新嫁娘就要亲吻大地——以五体投地的虔诚姿势,跌个狗吃屎。

说时迟那时快,咱们勇士般的新郎倌跨出大步,在无比精准的方寸间「接」到他的新娘——在她的膝盖仅离地五公分之际。

「你干么?」黑眸犀利地扫向健臂旁另一只碍眼的手臂,安玖熯的语气很是紧绷。

「呃……」讪讪地收回长臂,何佑纬面有尬色。「没,我手抽筋。」

「抽筋?好点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蔚甘琳没发觉情况有异,一派天真地瞅着何佑纬。

「不、不用了。」尴尬地干笑着,何佑纬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死不了人的,别理他。」安玖熯紧搂着她的腰,没风度地消遣一句。

「别在这种日子说那个字!」蔚甘琳几乎尖叫了起来。「人家提醒你多少次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安玖熯听见她的形容,一张俊容无可避免地垮了下来,惹来何佑纬毫不留情的讪笑。「说得啊!甘琳。」真是一针见血!

「麻烦称她为「安太太」。」凶狠地瞪了何佑纬一眼,他释出淡淡的警告。

「不用啦!这样多生疏?」蔚甘琳赧红了脸,一迳儿摇头摆脑。「我还是我呀,干么叫什么「安太太」,一切从简、一切从简。」她羞得不知所措,也管不了用词适不适当。

「「一切从简」四个字是这么用的吗?」摆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些,安玖熯微愠地指正她用辞不当。

「人家不习惯嘛!」噘起嘴,她小声嘟喽。

「甘琳都这么说了,你计较那么多干么?」何佑纬不怕死地挑衅安玖熯的脾气。

没办法,谁教他们就是看彼此不顺眼?「宿敌」两字得来不易啊!

「等你被套牢了,我再看你计不计较?」忿忿地撂下话,他搂着蔚甘琳往亲友堆走去。「下回离他远一点!」

「干么这样?大家都是朋友……」睨了眼他铁青的侧面,她没敢太过声张。

朋友?这种损友还是少交为妙!

「欸欸欸,世上再找不到比安玖熯更为小器的男人喽!」何佑纬吹了声口啃,百无聊赖地举步走开。

看人家多幸福啊?改明儿个真得找个女朋友来玩玩喽!

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料想不到竞成了一场灾难。

原本最该感到高兴的是那对新人,没想到两家长辈因为太过激动,失控地多喝了几杯,反倒成了全喜宴里「唯四」的酒醉之人。

「玖熯……妈要抱孙……」安蔡兰醉得东倒西歪,酒气逼人还满嘴醉话。

「好,我知道。」你在这边消耗我的体力,教我怎么让你抱孙?安玖熯无奈地拖着母亲回房,旋身再去处理另一个麻烦。

「哇哈哈!我实在太高兴了!」安培的情况只比安蔡兰好那么点,喝醉的他嗓门大得惊人。「「安蔚联姻」,安得好哇,我的确是够安慰的了!」猛拍刚出炉亲家翁的肩,他笑得花枝乱颤。

「这好……你姓安、咱们姓蔚,不然前后颠倒,不就成了「蔚安联姻」?」蔚篑扬两颊双红,肥肥的脸颊看起来像肯德基爷爷。「那就难听了……」

「哇咧「慰安」……真正有够歹听!嗝!」安培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连不常讲的台语都搬出来说,未了还打个酒嗝。「安捺可不可以申请那个……「抚慰金」嗄?」

「惦惦啦!没个正经,满脑子……黑白乱乱想!」郝淑憩是四个人里「症头」最轻的一个,她轻斥了声,「扛」起老公就准备往门外走。

「妈,我送你们回去。」一走进客厅,安玖熯就发现了另一个「神力女超人」——他的丈母娘。

原来蔚甘琳的「神力」其来有自,他终于找到「罪魁祸首」。

「免啦免啦!」率性地挥挥手,郝淑憩一副江湖大姊大的豪气。「哪一回他喝醉不速偶在扛?惯系就好。」她口齿不清、脚步微晃,看得安玖熯冒出冶汗。

「妈,你也喝了不少,我还是送一下比较安心。」踱到另一边帮忙搀扶着蔚篑扬,他忙打开大门,免得郝淑憩一头撞上去。

「偶跟你讲喔……偶、郝淑憩这系人喉,就甘琳这咧宝贝拟儿,你要速给她哭喉,偶着给你电得「金细细」,换你靠……靠就大声喔!」

「茫酥酥」是一回事,该有的规矩可不能少;郝淑憩端起丈母娘的架子,硬是给安玖熯上了课「学前教育」。「不会啦。」掏出钥匙打开蔚家的大门,安玖熯已是满身大汗。「我会疼她,你不要担心。」「叉」着两个神智不清的人,还得分心安抚丈母娘,说实在话,他有点力不从心。

「讲ㄟ到……要做ㄟ到,ㄟ记ㄟ喉。」ㄟ了一堆,她都醉糊涂了,推开主卧室的门,「叠」着蔚篑扬倒进大床。

「是,我会记得的,一定。」大费周章地将纠缠交叠的两人分开,没忘褪去两人的鞋袜,最后还帮他们盖上薄被。

「爸、妈,好好睡,我回去了。」像个晨昏定省的乖女婿,他「多此一举」的交代,才举步离开他们的房间。

「要ㄟ记ㄟㄋㄟ!」就在他临关上大门之前,还听到郝淑憩的高声提醒由房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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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夫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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