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调查司昼?小遥，你怎么会突然……”
龙家人专用的研究室内，龙皇轩正窝在电脑面前敲键盘，连回来的密集调查毫无成果，除了侯得舆和侯得新可能就是聘请流浪者的人这件事外，其他的完全一无所获，而且侯家兄弟又不知道消失到哪儿，遍寻不着，想来是担心龙家查出他们暗中动手脚，抢先躲起来了。
先前虽然有那张流浪者的合成照片，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人，即使有一、两个相似，调查结果也都显示他们并非流浪者，这种结果更令他感到头疼不已。
“我想知道姐姐的事嘛！”龙音遥死缠着龙皇轩不放。
“小遥，随便调查别人是不礼貌的，也许司昼有什么不想告诉别人的过去，你这么做是很不好的行为。”龙皇轩真是拿这个任性小弟没辙。
“四哥，亏你是开侦探社的，你们还不是一天到晚调查别人的私事。”
“那个是工作，而且我们也不会没有接受委托就乱调查。”
“那你就把这件事当成我的委托不就得了？”
“原因呢？”龙皇轩无奈地叹气，“我们四方侦探社接案子是看委托人的原因来决定，如果你的原因无法说服我，那么这件案子我就不能接。”
“原因……原因是……”龙音遥支吾半天，想不到足可说服他的理由。
“既然你只是纯粹想知道司昼的事，那么很抱歉，这个案子我不接。当然，你也别想打电话去烦东方、南宫和北原，更别缠着西西，没经过我允许的案子他们是不会受理的。”
“四哥！”
“别再来吵我了，我忙着调查流浪者的资料，龙皇轩挥挥手，像在赶着烦人的苍蝇。
“四哥，你就当是帮西西的忙嘛！”
龙皇轩停下手上的动作，“西西？这件事跟西西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我想撮合西西和司昼姐姐嘛！”龙音遥得意扬扬地应道。
这句话听得龙皇轩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怎么样？他们挺相配的吧？”龙音遥兀自发表着高论，而且在我的精心策划之下，他们已经对彼此产生好感，所以我想知道司昼姐姐的身家背景和过去，好增进他们之间的理解。”
“小遥……”龙皇轩此刻真希望自己大哥在场，就可以好好管教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顽皮小弟。
“我的好四哥，帮个忙吧？”龙音遥露出他用来催眠人心的无敌笑脸，“反正西西也老大不小，该是成家的时候，你身为社长应该要多关心社员才对嘛!”
龙皇轩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要是他不答应，依小遥的个性，一定会缠得他无法工作，于是他只好无奈的点头。
“好吧，你说说想知道她”什么事？只要不是太过私人的资料，我应该都调查得到。”
“哇！四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龙音遥高声欢呼。
“少灌米汤，快点说。”龙皇轩敲打着键盘，开始搜索个人资料档案。
“那好吧，我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变成孤儿。”也许这就是他几乎没见过她笑的原因。
龙皇轩好不容易从找来的资料中叫出司昼的个人档案，他敲点滑鼠想进入观看却遭到拒绝，电脑萤幕上出现一个对话框，要求他输入密码。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司昼的档案会有特殊程式保护？莫非她身上有什么不可公开的资料？”照理来说，一般市民的档案资料不该有这层保护措施的，会加上这道关卡，表示她并非一般市民，再不然就是有什么人不想她的资料外泄。
“四哥你解得开吗？”龙音遥看着龙皇轩，只关心龙皇轩有没有办法弄到司昼的资料，没有任何危险意识。
“不一定，要看对方的手腕高明到什么样的程度。”龙皇轩转头对龙音遥说：“你先回房去吧，这件事暂时别对任何人提起，等我解开这道程式再告诉你。”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说罢，龙音遥跳下电脑桌，径自离去。
既然没办法马上知道司昼的事，龙音遥决定先去看看送别会准备得如何，一思及此，他蹦蹦跳跳地朝厨房走去。
才刚走近厨房，一股甜腻香味飘了出来，向来爱吃甜食的他一闻到这股味道，立时没了理智，冲进厨房大叫，“西西！你在做什么点心是不是？”
然而站在厨房里的，不是一头长发的西九条深雪，而是司昼。
听见龙音遥的声音，她转过身，“小遥吗？我替你做了点心，要不要吃一点？”
“哇！我要吃、我要吃！”他欢呼着，拿了盘子、刀叉在餐桌旁坐下。
她把一大盘热呼呼的蜂蜜松饼端上桌，又替他拿来奶油和巧克力酱。
“好吃吗？”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她微笑的问道。
龙音遥塞得满嘴松饼，没半点形象地点头应道：“好吃得没话说，我最爱吃这个了，以前都是西西做给我吃的。”
“我没有深雪那么厉害，我只会做这个而已，因为史汀从不开伙，而小时候她又无法跟着史汀到处跑，只好学个最简单的点心，好让自己不会饿死。
“会做已经很厉害了，像我看西西做菜做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盘菜都不会炒。”龙音遥说着，转眼间已经吞掉一半。
“你喜欢就好。”想想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这儿，还真有点舍不得，而等到她再回来时，大概就是小遥将死之日，所以她只能现在尽其所能地对他好一点，以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罪恶感？她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意识了？过去的她……看着史汀杀掉许多人的她……会有罪恶感？这种感觉，早在她决定一生跟着史汀时，就应该抛弃了啊！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哦！要不要叫医师来？最近天气比较冷，说不定是感冒了。”虽然这么想有点不道德，不过他还真希望司昼生病，那样子他就有借口挽留她。
“我没事的，你多吃点吧。”她站起身，“我回房休息了。”
“啊，姐姐，等一下，你可不可以拿一点这个给西西吃？”龙音遥笑咪咪地端起松饼递过去。
“给深雪？”司昼眨眨眼，她没听错吧？“小遥，这种点心深雪也会做，不用特地送去给他吧？”而且他一定做得比她好。
“这个不一样！这是你亲手做的，所以有爱心在里面，一定得送去给他吃。”龙音遥拚命地怂恿。
“小遥，你不会真的是……”她一直以为过去要她嫁给西九条深雪这件事，是小遥在开玩笑，而他一切的举动都是她多虑了，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真有那么点嫌疑。
“我什么？”龙音遥咬着叉子，故作无辜地抬眼看她。
“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跟深雪……”司昼没敢说得太白，衷心希望是自己猜测错误。
龙音遥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不好吗？西西人很好，又会做菜，而且长得又漂亮……”
司昼忍不住噗哧一笑。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的语气好像是媒婆在介绍新娘子，不像在介绍新郎。”
龙音遥歪着头想，自己的话还真有点怪，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怎么了？两个人笑得那么开心，在谈什么？”西九条深雪路经厨房，听见难得的笑声，忍不住走进来探问。
一看见刚才话题中的主角进来，龙音遥笑得更大声，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回事？”西九条深雪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司昼寻求答案，“你跟小遥在谈什么？”
“没什么。”她一看见他反而笑不出来了，因为她会联想到小遥妄想充当月老的计划。
过去她从没想过男欢女爱之事，也没想过要谈恋爱，对她来说，那并不是生活中的冀望之一，可是今天小遥的一句话却唤醒她。
她想起自己被西九条深雪抱住时，那种暖烘烘的亲昵感，还有她背叛他后，他可能会出现的憎恨眼神给她带来的痛苦，她开始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心。
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呢？
“司昼？”见她又在发呆，西九条深雪低头问她，“你还好吗？”他老觉得她心不在焉的，但要说她生病嘛，又看不出个所以然。
“嗯，刚才我做了点松饼，小遥还想送点给你尝尝，你来得正好。”司昼指指盘里所剩不多的松饼道。
“谢谢你，不过我是来找你的。”西九条深雪看了兀自笑到肚子发疼的龙音遥一眼，拉着司昼往外走。
“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位自称是你监护人的先生来找你。”
“我的监护人？”司昼一惊。难道是史汀吗？他怎么会冒这种险，就这么大咧咧地闯入敌人阵地？
“他有说名字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她希望那个人只是史汀派来当内应，好将她接离开龙家。
西九条深雪点点头，“他的名字叫碧野·W·史汀。”
???
“先生！”当金色人影落入司昼眼帘，她确信那是史汀没错，因为还有谁会像他那般抢眼？
“小昼，好久不见了。”史汀站起身走近，迎面给了她一个拥抱。
西九条深雪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他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瞧他走进龙家时那般泰然自若的优闲神情，就可以看得出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他的长相好像在哪儿见过？再说，为什么身为东方人的司昼会有个外国监护人？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先生？”司昼傻了，她不懂史汀为什么会冒着危险跑来找她？万一被人认了出来……
史汀附耳轻声道：“嘘，等会儿我说什么你就答什么。”
等司昼点头示意，他才放开她，越过她肩头往后瞧，他看见西九条深雪正站在不远处以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好，西九条先生，我们家小昼受你照顾了。”史汀露出优雅的笑容，“她来到日本就和我失去联络，我还真怕她出了什么事，”他轻接了司昼一下，“幸好小昼没事，真的非常感激你们。”
“不必客气，她会受伤有一半是我们的责任，所以照顾她也是应该的。”西九条深雪也很客气地回礼，但双眼却是不停地往他搭在司昼肩上的手掌瞧。
他们真的只是监护人与被监护者的关系吗？看他对待司昼的那种态度、叫她名字时的那份亲昵，说是情人或夫妻还比较恰当些。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小昼是事实。”史汀宠溺地摸摸司昼的头发，“要不是小昼打电话来，我还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找她，日本这个地方，说大不大，可也不小。”
“电话？”西九条深雪看向司昼，她什么时候打过电话，怎么他都不知道呢？他还以为她一直没跟家里联络过，所以才会因为担心而想回去，而且之前她又说自己没有家人……
“小昼前两天拨过电话给我，怎么，她没有告诉你们吗？”史汀看向司昼，悄悄对她眨眨眼。
“没有。”西九条深雪摇头，心底有那么点失落，怎么司昼与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如此生疏？想回家的话可以直说呀！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还说自己没有家人……
一思及此，他回想起当初遇见司昼时，她曾神情落寞地说自己是来日本散心的，现在又见到史汀与她之间的那种暧昧关系！
难道说，她是因为爱上史汀却得不到回应，所以才独自离开台湾到日本来旅行？也因此她老是一脸寂寞的表情，甚至笑都不笑。
“对不起，我是临时起意，所以没有告诉你们。”为了不被拆穿，司昼只得顺着史汀的话说下去。
“你和史汀先生联络是应该的，不用道歉。”一旦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所怀疑，西九条深雪发现自己竟无法心平气和地看待他们两个相偎依的情况，口气也不自觉地变冲了起来。
“什么道不道歉的呀？”龙音遥自门旁冒出来，唇上还沾着巧克力酱与松饼屑。
“小遥，这位是碧野·W·史汀先生，他是来接司昼回家的。”西九条深雪简单地替两人介绍。
“回家？姐姐，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吗？而且你也答应我要留到送别会那一天。”龙音遥慌了，怎么他才吃个小点心，就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想把司昼带走？不成，这绝对不行!好不容易才和司昼混熟，她也偶尔会笑了，怎么可以在这种气氛正好的状况下让她离开呢？
“对不起，小遥，我真的打扰太久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好不好？”司昼见他一双漂亮细眉几乎垮成八字型，连忙出声安慰他。
龙音遥嘟起嘴，“不好。”他拒绝计划以外的插曲。
“小遥，别这么任性。”西九条深雪拉着他，低声道：“你都几岁的人了，别跟五岁小孩一样闹脾气。”
“反正我就是这个脾气。”龙音遥对他扮了个鬼脸，“你又不是头一天照顾我，还搞不清楚呀？”
史汀在一旁看着他们争论，脸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眼前这个少年真是令侯家兄弟担心、让黑白两道为之畏惧的“影龙”吗?他怎么看都不像单挑国际杀手，还让对方倒大霉的危险人物，而且他的言行举止甚至比同年龄的少年还要孩子气一些，这样的人真能够在龙驭天退位后，接掌全球性的跨国集团徘龙集团吗？
司昼见史汀沉默不语只是微笑，忍不住低声问：“先生，现在怎么办？”
“主人不让我们离开，我们也不好就此离去吧？”史汀的唇角勾起玩味十足的笑容，“怎么了，这么急着回去？我看他们对你挺好的。”
“我不想……”司昼轻蹙细眉，“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为什么？”史汀抚平她纠结的眉心，看着她略显着急的神情，“你好像变了，小昼。”
她变得比从前有人味，表情也丰富不少，是龙家人的关系吗?还是那个叫西九条深雪的男人的关系？短短一个多月内，竟把他精心调教的人形娃娃给变成普通少女，他还以为这事只有维纳斯女神才做得到。
不过呢，依西九条深雪那张如同古典艺术品的精致脸庞来说，恐怕和女神也相去不远，如果说是因为他的关系，那他绝不会有半句反驳。史汀边想，还边在心里为自己的绝妙譬喻打了个满分。
司昼轻摇着头，“先生，求求你，我们早点走吧。”再多待一秒她都觉得呼吸困难。深雪的眼神仿佛在诉说些什么，刚才那混入淡淡怒气的声音更让她有如做恶梦的感觉。
她不想被讨厌，真的不想，说她懦弱也好、胆小也罢，她现在只想逃离这儿，躲避即将开始的恶梦。
“我知道了。”聪明如史汀哪会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光是龙家人对待她的那份和善，就可以知道他们有多么喜欢她，但讽刺的是，将来他们会极度地憎恨她，所以她才会感到痛苦，因为她也在不知不觉间对他们产生感情。
“那么我去收拾行李。”其实她也没什么东西，使用的物品都是小遥和深雪买给她的，她唯一必须带走的，只有关于龙家保全系统的资料罢了。
“等一下，姐姐！”龙音遥拉住司昼，硬是不肯放手，“等等嘛！我把送别会的点心都预订好了，日子也决定了，你再怎么急，也留到那一天过后再走好吗？”
“可是小遥……”她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想点头，但是她不能。
“好啦！如果没有急事要办，就和史汀先生一起留下来。”龙音遥放开她，跳到史汀面前，“可以吗？史汀先生？”他知道与其求司昼不如直接和史汀说。
司昼觉得快昏倒，怎么会有被暗杀的对象要求欲暗杀者住在家里的？
史汀从头到尾始终保持一贯的笑脸，他看向司昼，“小昼，你说呢？”真是有意思的少年，他对他有点兴趣了。
“先生……”她不懂，史汀在犹豫什么？难道他真的要留在龙家？万一龙家查出他的身份怎么办？
“好，就这么决定了！”龙音遥聪明地打断他们之间的眼波流转，“西西，去叫人整理客房，咱们家又多一位客人了。”
“知道了。”西九条深雪还能说什么，只能感叹龙音遥的说服技巧是愈来愈高超。
“什么客人？”龙皇轩刚解开那道防护程式，想来找龙音遥去看资料，一进大厅就听见他的欢呼声。
龙音遥跑到龙皇轩身旁，“四哥，我告诉你……”他正要开口解释刚才的事情，龙皇轩却在看见史汀的瞬间定住不动。
“小遥，那位是……”
“他是姐姐的监护人叫碧野·W·史汀，从今天开始暂时住在我们家。”
“什么？”龙皇轩不自觉地大喊出声。
大厅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全数集中到龙皇轩身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点头道歉，接着伸手拉走西九条深雪，打算好好问清楚事情过程。
被留下的司昼与史汀不约而同地交换眼神，觉得龙皇轩似乎知道些什么。而龙音遥则是在三秒钟的停顿之后，一派乐天地拉着他们聊天，看起来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
龙皇轩匆匆把西九条深雪拉到研究室，开启安全系统后才瘫在沙发上，他慌乱的模样令西九条深雪觉得好奇。
“怎么回事？皇轩，瞧你紧张成这样子，难道那位史汀先生有什么问题吗？”他记得皇轩是因为见到史汀才开始变得奇怪的。
龙皇轩重重叹了口气，指着桌上刚列印出来的资料，“你自己看看吧。”
西九条深雪依言拿起资料，发现那是司昼的个人档案，他皱眉道：“怎么会想到要调查司昼？”就算现在的情况再怎么特殊，随便怀疑人总是不好。
“那是小遥拜托我的，详情以后再跟你解释，我要你看的是下一页，关于她的监护人史汀那部份。”
西九条深雪翻到下一页，大略浏览后他抬头问：“有什么不对吗？上头写得很清楚，日英混血儿，今年四十岁，目前被台湾的某家公司聘为电脑工程师。怎么回事，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吧？”龙皇轩早有准备地从口袋里掏出流浪者的合成照片递过去。
一样的齐肩金发、相同的翠绿瞳眸，似笑非笑的微笑一如本人般带点神秘。
看见这张照片，西九条深雪立刻明白龙皇轩在担心什么了，而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对史汀那张脸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你怀疑他就是流浪者？”西九条深雪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当初我也调查过他，但是他的身家背景实在太过简单，没有一丁点值得怀疑的地方。”龙皇轩叹道：“可是我还是担心，毕竟这件事实在太巧了。”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史汀预设好的陷阱，为的是让司昼进龙家做内应，龙皇轩看了西九条深雪一眼，他知道西西对司昼很在意，但不清楚西西对她的感情深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句话像一记响雷打在西九条深雪的心上，他秀丽的脸庞在瞬间染上一层苍白。
“你是说，司昼她……”她利用了他们对她的信任吗？东京铁塔上的爆炸不过是场人为意外，为的是诱他们入陷阱？那么她在听见他的过去时所落下的眼泪呢？也是假的吗？她对小遥的好……全都是假的？
“可是若史汀是流浪者，他又怎么会自投罗网，这太不合常理了。”西九条深雪喃喃自语道。
“光是从他杀人还给预告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身手有多么自负，你觉得这种人会在乎让自己在人前曝光吗?”
龙皇轩再度叹气，他听得出西西极力想说服自己别去想司昼可能是帮凶的事。
“总之，在他们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之前千万别把事情传出去，反正她和史汀待在龙家时你多防着点就是了，龙家的影龙绝对不能出事。”龙皇轩语重心长地叮咛。
一旦龙音遥出了事，受到动摇的将不只是整个绯龙集团，还包括各国的经济与军事政权的变动，所有与龙家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人们都会受到影响，更别提一直被龙家压得死死的恐怖份子会有什么样的举动，那根本是世界大乱了。
“我知道。”他明白这事的严重性，所以只能先将对司昼的疑惑锁在心中。但那种被欺骗的感觉久久不去，占领着他的心神，将他的心封闭，让他不得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