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就在缺水向当地人打探赵陵在何处时,柳如飞他们也赶到了昆山。

得知白杜鹃有可能被掠到赵陵,当夜柳如飞就急着想夜探赵陵。

缺水担心彼此没有准备有所闪失,连忙劝阻道:「那掳走白小姐的鬼面人知道我们在找她,很有可能已有准备。柳少侠,我们还不知道白小姐是否就在赵陵,就算在,也不知道她的确切所在,一切还是谨慎为好。待在下仔细打探后……」

柳如飞焦躁地在厅中走来走去。

「如果来不及呢?袁少侠,你知道鬼面人为何要掳走白小姐?还有鬼面人和留燕谷是否有关?他的身手如何?」

「据白小姐说鬼面人曾在白府出现过一次,当时因为有在下和陈默在,鬼面人未能得手。照他的行动来说,他很有可能是留燕谷的人。在下曾和此人照面过一次,汗颜的是,此人身手高超,在下惭愧未能拦下他。」

缺水避开了鬼面人为何要掳走白杜鹃的原因,这涉及到白杜鹃今后的闺誉,他不得不保留两分。

而且说出来,柳如飞说不定会更着急。

「如果他是留燕谷的人……闻说留燕谷至今为止,凡是他们决定要杀的人从没人能逃过,当初白府满门被灭,他们不可能只留白小姐一人。袁少侠,你说……白小姐她会不会已经凶多吉少?」

「这个……依在下想来,白小姐应该暂时没有生死之虑,如果鬼面人想要杀她,应该在碰到她时就已下手,至今没有下手,想必是有什么打算。」缺水考虑措词说道。

「柳师弟,我看你也不要那么急,既然袁少侠说白小姐暂且无事,想来他一定有所把握,我们且听听袁少侠有何打算吧。」

一旁,华山派掌门亲子齐秀峰开口道。

「师兄,你知道我……」柳如飞望了一眼缺水,咽下到口的话语。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救白小姐一事不可轻率……」齐秀峰话还未说完,那边他们的小师弟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柳师兄大概是怕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如果被袁少侠捷足先登救出白小姐,柳师兄就只能望美兴叹了。」

「松雨!你胡说什么!」齐、柳二人齐声喝止。

齐松雨一吐舌头,不敢再多言。

柳如飞犹如被针刺到一般。

如果齐松雨不说,他刚才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可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却不禁心中泛起波澜。

是啊,白杜鹃看来对袁缺水相当有好感,而且袁缺水又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如再被他先救出白杜鹃,那他对白杜鹃的一番心思,也就只能永埋心底了。

「袁少侠,请说说你的打算。」

柳如飞在心中做下决定,镇静一下神情。

很想大声告诉柳如飞,他袁缺水对白杜鹃并无染指之心,请他不必担心他会捷足先登什么的,但想到白杜鹃对他有意,缺水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缺水咳嗽一声,「救白小姐一事确实刻不容缓,但贸然前去也恐打草惊蛇,到时得不偿失反而不好。所以在下准备先去赵陵实地打探一番,待探得虚实后,再请诸位一起想法援救白小姐。不知这样可否?」

华山派众人考虑一番,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俱点头同意。

当夜,袁缺水换上夜行衣奔往昆山赵陵。

其后,柳如飞暗随而至。

柳如飞打的算盘很简单。

他跟在袁缺水后面,如果发现白杜鹃所在,他就想法让袁缺水吸引住敌人目光,由他暗中救出白杜鹃。

这种想法虽然自私,但为了白杜鹃他什么也顾不得,这说不定就是他唯一得到白杜鹃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缺水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尾随在后,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赵陵山周围的地形和动静上。

赵陵山是一座呈立体三角形的土丘,那匀称规律的外形看起来相当不可思议。

除了赵陵以外,在这片水乡沃野上,静悄悄地耸立着一座座形状类似的土丘。

缺水跟当地人打听到,这里的土丘好像是几千年以前的老古人堆筑的,据闻是用来保存死人的身体,为了日后复活而建。

缺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形状及庞大体积的陵墓,心中一边猜测古人的心思,一边在赵陵山周围悄悄巡视。

一座土丘,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没有可以掩藏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添置的建筑物。

忽地,袁缺水站住了脚步。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到有人在看他,就在这附近,可是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不对!有人!就在自己身后侧方约五十步左右。

当机立断,缺水立刻飞身向当地扑去。

可就在此时,赵陵山有了动静。

缺水一个旋身,在附近的地面上趴伏下来。

赵陵山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忽忽的洞口,有人举着火把从里面走出。

缺水瞬间心思数转,决定暂时不进洞打草惊蛇,他要拿下那个活口询问口供。

见举火把的人渐渐离开赵陵,缺水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在缺水离开不久,一道人影出现在赵陵山脚下,蹑手蹑脚地向那敞开的黑洞走去。

***

离开赵陵山已有一段距离,从那人走路的轻重上,缺水看出他功力并不强,顶多算得上三流,当下不再犹豫,悄悄从后掩上了那人。

一掌把那人拍昏,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仍旧举着那个火把,保持着那人的步伐,把那人一点点拖到一座丘陵后。

轻轻弹醒这个倒霉鬼,一手卡住他的喉咙,缺水带笑询问道:「晚安,在下有些事想询问朋友,还请不吝指教。不要大声喊,你应该知道在下要杀你很容易。」

像是哨兵的人连连点头。

缺水挪开卡住他喉咙的手,问:「你在留燕谷是什么身分?」这是缺水聪明的地方,一上来他就没有给此人否认自己身分的机会,让他误以为他已经知道很多。

如果他确实不是自然会跟他解释,如果他是,自然而然就会顺着他的套路往下走。

果然,哨兵上当了,「我只负责看守昆门,请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小看守而已。」

看守哭丧着脸哀求。

昆门?「这里只是留燕谷的一处据点?你们的大本营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昆门,其它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不骗你!」

「那你可知道鬼面人,一个面容特别丑陋的人。」

看守明显犹豫了,诺诺地不肯开口。

缺水把手移到他肩关节处微微使劲。

看守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巴张了开来,缺水手掌一张捂住他的嘴。

「唔唔!」

「说!」说到底,缺水还是第一次下手逼人口供,见人家疼他也难受。

威胁一下立刻收了力气。

看守连忙开口:「他……他就是我们……谷主。」

「你说鬼面人就是留燕谷谷主?」怪不得他功力那么高超!

看守点头。

「你可知道有一个叫白杜鹃的女子,她可就在赵陵山中?」

看守眼珠数转。

「说!我不想别人骗我。如果你骗我,你会知道后果!」缺水狠下声威胁。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欺瞒大侠,山中确实有一个姓白的女子,她在两天前被人送来,现就在赵陵中。」

「她可安好?」

「好,好,谷主派人传话让我们好生款待她,说等他过来……」

「过来什么!」

「谷主说等他过来……享受过后再行处理。」看守大着胆子说完。

「你们谷主什么时候过来?」

「明晚。」

还好。

一听百杜鹃贞操无碍,缺水暂时放下心来。

「现在赵陵中有多少人手?高手多少?」

看守摇头,「除了我和六个看门人外,其它高手并不在此处。这里只是个联络点,如果不是有人关押在这里,平时这里只有我和贾老头。」

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然他现在就可以冲进去救出白杜鹃,但想到要把此功让给柳如飞给他创造机会,缺水决定回去找华山派众人一起。

至于那鬼面人,他准备明晚过来会会他。

「不好意思,要麻烦你在这里睡到天亮了。多谢!」缺水对非常合作的看守人笑笑,伸手一指点了他的睡。

当袁缺水回到客栈,告诉华山派众人赵陵虚实时,发现柳如飞不在,猜想跟在他后面的人大概就是柳如飞,想到就算他进入赵陵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不再多话询问柳的去处。

众人商量后,一致决定在天亮前把此事解决掉,当下不再犹豫立刻整装出发。

队中缺少柳如飞一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人在何处,闻说赵陵没有高手在,为了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众人出发时还故意推迟了一点时间。

赵陵山仍旧如刚才一样安静,月亮已经偏西,天就快要亮了。

周围没有柳如飞他们的踪影,那个洞口还是那样地敞开着。

是谁把它特意打开了?还是谁忘记关上了?无人知晓。

齐秀峰看了一眼缺水。

缺水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我的消息。」

刚走到那个洞口,那种好像谁在看着他的感觉又来了。

心跳一点点加快,这不是个好兆头,周围安静得过分。

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洞里,里面的回声告诉他这个洞不是垂直的。

缺水艺高人胆大,晃身一跃跳入洞内,仗着夜眼摸黑就往里面闯。

长长的隧道弯弯绕绕,越往里走能见度越低,无奈下只好拿出火折子点亮照路。

赵陵外,就在缺水跳进洞内不到一盏茶工夫,一群黑衣人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团团围住了齐秀峰等人。

走了约莫有半刻工夫,缺水心想以自己的脚力大概已经走了不下五十里路,按理说,这个赵陵山根本就没有那么长的距离,难不成他真的在地底下?眼看火折子也快用完,也不管会不会惊动机关,大大方方地拿起土墙上镶嵌的松明火把点燃。

就在他点燃火把的同时,一面土墙忽然动了起来,慢慢地在他面前一点点向后退开,一条灯火通明的道路出现在缺水面前。

缺水又是惊讶又有点兴奋。

他想起小时候陈默曾瞒着父亲,带他钻过一座山洞探险,现在的心情就跟那时有点相像。

如果陈默在就好了,突然有点后悔,不该让陈默一个人先回袁家庄报信。

扔掉手中火把,大着胆子走进像是特意为他打开的隧道中。

没有人,一个也没有。

这里难道连巡逻的人也没有?还是柳如飞把他们都解决了?柳如飞呢?这么久怎么还么有看见他人?缺水越走心中的不安越大。

这次的路不算长,拐了两次,一座辉煌的大厅赫然出现在眼前。

大厅中空荡荡的,除了正中两侧摆放的十六把石椅,就只有大量的火把、巨烛和四根三人合抱粗的柱子。

感觉到凝视自己的视线,抬眼向上看去。

偌大的厅堂阶梯最上方摆放了一只厚重的石椅,椅中坐了一名身穿大红衣着的人。

……中了圈套!

「你来了,本尊还在想,你要何时来参加本尊和白杜鹃的合鸳之礼呢。桀桀桀!」

「你在?」缺水的眼瞳收缩起来。

「袁老匹夫怎有胆子敢让你这雏儿行走江湖!你竟也不怀疑那些口供真假,真正黄口小儿也!」鬼面人笑声极度难听。

隐约地,缺水从那破锣声音中听出一丝不同。

「你受伤了?」

「应付你这小儿还没有什么问题。」鬼面人并没有否认。

「噢,你要不要试试?」口中应战,耳听八方,不远处似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好像不止一个人。

「你认为本尊现在有必要和你动手吗?」鬼面人狡猾地笑。

「什么意思?华山派的人是不是也落到你手上了?」缺水并不笨,一听鬼面人言语,观其表情,立刻猜出一些端倪。

一时心中后悔万分!他实在不应该过于轻信那个看守的口供,想想看,杀手出身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招出口供?一个秘密的杀手组织,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暴露出他们的据点?白杜鹃的失踪,鬼面人突然的挑衅,燕无过的出现,以及赵陵的安排。

这一切代表了什么?鬼面人怎么会知道他肯定会找来赵陵,并早早就设好圈套在此等候?留燕谷的势力,真的已经到了可以查知他行踪的地步?还是……燕无过……你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天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山林中?你是原本就认识鬼面人,还是……缺水越想越心寒,也越想越不对劲。

鬼面人只是看着他,阴险地笑。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忽然,空荡的大厅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喜乐声。

愕然的缺水转首回望,只见大厅两侧鱼贯走出两列人马,从喜娘到吹打手无一不缺。

被强行押出的华山派众人被换上了滑稽的喜装,最后被人群簇拥着,走上大厅来的是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

这是演的哪出戏?

「桀桀,本尊今夜的新妇到了。袁小儿,你就好好观礼吧。」

鬼面人一挥手,新娘被强压着走上台阶。

缺水的心中不要提有多难受了!尤其是在他看到华山派众人看他的眼光。

他算什么武林盟主的儿子?他算什么袁少侠?自以为了不起,自以为能挽救一切,这下好了,不但白杜鹃落到鬼面人手中,就连柳如飞等人也……陈默,我该怎么办?一边在心中呼叫陈默,一边又在痛骂自己不该离了陈默就成了什么都不行的废物!

「啊——」大厅中响起白杜鹃的尖叫,被鬼面人掀起盖头的她,待看清鬼面人那张脸后吓得花容失色。

「鬼啊!鬼啊!缺水!救救我!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白杜鹃转首四处求救,待看到袁缺水后立刻拼命哭叫挣扎。

鬼面人似乎嫌她吵,一指点了她哑,不耐烦地说道:「本尊什么时候要娶妳了,只不过要妳一个晚上尝尝鲜而已!吵什么吵!」

白杜鹃惨白的脸色连胭脂都无法盖住,那边柳如飞已经破口大骂。

「你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丑魔!你有什么资格娶白小姐!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敢碰白小姐一根汗毛试试看!我柳如飞死都不会放过你!唔!」柳如飞被留燕谷帮众打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弯下腰去。

有人捏住华山派齐松雨的脖颈怪笑,「这小子看来细皮嫩肉的,用来红烧正好!」

齐松雨挣扎起来。

「听说这个还是华山掌门的亲儿子,不知道可以换几钱银子?」

齐秀峰羞怒交加,怒喝不止。

帮众哄然大笑。

鬼面人像是看得愉快,不住拍掌大笑。

缺水在心中盘算,他有几分机会靠近鬼面人拿下他做人质。

鬼面人斜眼看着那个埋头不语、半大不小少的少年郎。

明知他在打小算盘,也没有特意阻止。

以他对他的了解,只要有白家那个女儿在,今晚这个少年就绝对逃不出自己手掌心!想到自己比那个人快了一步,鬼面人心中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优越感。

这份优越感也给他带来了一个愉快的心情。

故意把头偏过去扫视厅下等人,故意给那个「小孩子」创造了一个偷袭他的机会。

经验尚浅的缺水果然上当,以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向鬼面人扑来。

他快,鬼面人更快!也不见鬼面人怎么动作,就见鬼面人座下突然裂开一道大口,整个石椅连同坐在上面的鬼面人一起沉了下去。

缺水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只好将计就计,随之一起栽进裂开的机关中。

刚站稳脚步,还没有来得及观察周围情景,意识到鬼面人就在不远处,袁缺水立刻朝鬼面人发起了进攻。

鬼面人似乎不敢硬接,连闪数次躲过攻击。

「本尊知道你心中的打算。但你有几分把握?如果你一旦失败,本尊愤怒下自然要拿人开刀泄气。你说,先找哪个好?那个姓柳的如何?」鬼面人如游鱼般滑出缺水的攻击范围,贴近石墙看似随手一拉,石室墙壁上一面山水画卷起,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扇木窗。

他想干什么?缺水缓下攻势,眼光不由自主向木窗外望去。

木窗外,大厅中人清晰可见。

「放开他们!」缺水沉声怒喝。

鬼面人说的不错,他就算有把握能拿下似已受伤的鬼面人,但鬼面人一声令下,白杜鹃等人的安全也将得不到保障,而他能否拿下鬼面人也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留燕谷众人并没有因为谷主消失而有所混乱,押着白杜鹃等人,似在随时等候鬼面人命令。

「放开他们?把本尊的新娘子放跑了,本尊今夜要找谁来尝鲜?」鬼面人怪笑。

「你想怎样?」缺水尽量让自己冷静。

「你问本尊想怎样?嗯……」鬼面人上下打量着缺水,笑容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好色的男人正在看一个脱光衣服的美女般……淫猥!

「听说男人的味道也不错,你长得也还凑合。怎样,武林盟主的大公子,如果你让本尊尝尝你的鲜味,本尊也不介意放了那个黄毛丫头还有华山一众。」

什么?!缺水像是当头被人打了一记闷棍。

这人在胡言乱语什么?!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鬼面人会把荒淫心思打到他头上!这鬼面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还是单纯地想羞辱他这个武林盟主的儿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缺水虎脸冷喝。

他不喜欢这类玩笑话,连听到也觉得刺耳。

鬼面人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靠在木窗边拉住一根绳子微微晃了晃。

「你要做什么?!」缺水大惊,连忙扑向窗前。

外面人好像接到了命令。

原来只是看守白杜鹃及华山一派的人,突然有了不轨的动作。

有人开始动手撕扯白杜鹃的衣服,白杜鹃的眼中滚出了泪珠。

柳如飞似在嘶声厉叫,形象凄厉。

厅中肯定充满了尖叫和怒骂,但他什么都听不见!

「住手!叫他们住手!」缺水怒急交加,完全失了算计。

白杜鹃的红肚兜已经隐约可见,留燕谷众人笑着,张口似在说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惹得柳如飞双目赤红。

鬼面人见差不多了,再次伸手拉扯木窗旁的绳索,撕扯白杜鹃衣衫的谷众立时住手。

「你想怎样?」缺水怒喝。

「让本尊点上你四处大穴,只要本尊在你身上发泄完,立刻就让你们一起离开。」

鬼面人似乎也不想再拖延,说话的语气也略微急切起来。

如果缺水此时细心,他就能看出鬼面人气息不稳,似在强行克制什么痛苦。

可惜他一心只想着外面的白杜鹃,已经没有心思再考虑其它。

「我怎么能相信你?」缺水面对鬼面人。

「桀桀桀!你现在除了相信本尊也无他法!同意还是不同意随你!」鬼面人要强行压制体内一阵阵涌上的阴气,说话声已不如刚才清晰。

缺水握拳再松开,转首望望外面大厅里的白杜鹃,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再看那对白杜鹃一腔真心的柳如飞……深吸一口气。

不去多想,就当受刑好了!十七岁还不知情欲滋味的少年,昂首毅然迈步走到鬼面人跟前。

这是个巨大的侮辱!但绝对比不上一个无辜女孩的终身幸福!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缺水,在心中作出了会让他后悔一生的判断!

「把身子转过去!」鬼面人命令道。

缺水忍怒转过身去。

「你也是一方霸主,希望你知道守信二字!」四道冰凉的阴气穿透他四处要穴,现在他想动也动不了。

「你是!」缺水大惊。

「本尊是谁,你日后自知。」

鬼面人贴到他耳朵上诡笑道。

一边心中暗道这小鬼江湖经验太浅,就这么轻信他人。

是那个陈默教得太好么?

「我知道你是谁!」

「噢,是吗,你说说看。说对了,本尊等会儿就不让你太难受。」

有人撩起他的衣衫。

缺水猜想,他到底要对身为男人的自己做什么。

「燕无过!」一边想,缺水一边从口中吐出三字。

「桀桀桀。」

鬼面人笑了,笑声逐渐改变,变得不再刺耳难听。

「小缺水,你还不笨嘛,那你知不知道燕哥哥等下要对你做什么?」

「你真恶心!」

「哼哼,不乖的孩子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小缺水,等下不要哭鼻子哦。你的陈默哥哥可不会在这时来救你。」

陈默……缺水心中一惨。

心想如果陈默在,他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任人羞辱的地步。

腰带被拉开,裤子被扯了下来。

缺水除了紧张也有一点害怕,对未知对看不见的害怕。

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世人大概没几个人知道北方称雄的燕无过,竟然同时是臭名远扬的留燕谷谷主吧。」

缺水冷笑,心中怀疑燕无过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放他回去,他可是知道了他一个大秘密。

那人……好像在抚摸他?少年的皮肤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这人的手真冷!被冰块抚摸的滋味可真难受。

「练阴绝功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跟冰块似的。你的伤该不会就是那天和我对打负上的吧?」少年心中有了点得意。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罢了!如果不是今日白杜鹃等人落入你手,我才不会这样不加丝毫抵抗受制于你呢!

「是啊,托你的福,让我差点破功!你要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等下我会记得好好谢你!」似从牙缝中迸出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喂!你在……在摸哪里?!把你的手拿开!」缺水惊呆。

「嘘,缺水,轻声点。不过如果你想被外面听见,我也不会介意。」

燕无过继续用手指玩弄他的入口,不愧是练九阳真功的人,体内像火一般热。

燕无过知道自己占便宜,在于缺水对怎样克制阴绝功只是一知半解。

不像他从小研究,他知道九阳真功除了是阴绝功的克星外,同时也是它的救星。

一直以来,他练阴绝功完全靠药物在控制该功的阴毒性,但这终归治标不治本,要想化去阴绝功的阴毒不受那破功之苦,还得修炼九阳真功,把阴阳融会贯通才行。

但他已经来不及了,这几年他贪于求成,虽然功力有突飞猛进,但同时离他破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他已经等不及弄到九阳真功心法。

现在只有靠修有九阳真功的缺水帮他调和身体中的阴毒,但袁缺水绝对不会主动在与他交合时用内功帮他调和内息,而且这孩子的功力还没达到十二重,就算他愿意用内功帮他调和也无足够能力。

所以他只能通过占有他身体最直接的方式,来做阴阳调和。

简单地说,就是采阳!只知道九阳真功心法绝对不能传给他人的缺水,又怎知道他的身体对练阴绝功的人来说也是绝对魅惑!─不关情欲,不关喜爱,只是单纯的最佳练功鼎炉。

缺水紧紧闭上嘴巴。

他不想把这么羞耻的事情让任何人知道。

像是被冰凌插入的感觉很糟糕,但还好不是那么痛苦,这点痛他还能忍受。

他不明白燕无过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他,确实,他承认这要比小时候父亲打他屁股还要让他难以忍耐。

可惜这只是不懂事的孩子刚开始的乐天想法,等他的上半身被燕无过强行押下,整个人跪趴在地上,臀部撅起,下半身不着寸缕,两腿被人用脚强迫分开时,少年的身心紧张到最高点。

因为紧张过头么,缺水的身体也逐渐颤抖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燕无过故意用惊奇的口吻大惊小怪道:「你和你的陈默哥哥没玩过吗?我见你和他同床共枕,还以为你早就被他享受过了。」燕无过缺德的一掌拍向缺水的臀部。

「你胡说什么!」缺水不喜欢他用这种口吻说他和陈默,说得好像他和陈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

「好了,小鬼,晚宴现在正式开始,你就好好享受吧!」燕无过缺德的一掌拍向缺水的臀部,发出清脆的肉击声。

拍了一下后,他似乎对这个声音很满意,又接二连三拍打了好几下。

缺水又羞又怒,咬紧牙关等待羞辱过去。

可羞辱并没有就这样过去,接着而来的是他打破头也没有想到过的痛苦和耻辱!火热狭窄的体内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根儿臂粗的冰柱,他想反抗、想排挤,但被制住的要穴控制了他浑身的肌肉血脉,狭窄的通道被毫不留情的地一点点打开,那个几乎冰镇住他心魂的利器就这样深深埋入他体内。

禁不住泻出轻微的呻吟,禁不住想要挣脱后面的禁锢。

这种痛苦不是人能忍受的!除了外在的撕裂痛苦,腹腔内冰火交加互相争斗的激痛,让他感觉像在冰火之炉,一会儿极寒一会儿如火烧火燎,胃中涌出一阵阵苦水,舌根下咽,他快要受不了了!

「唔……」燕无过在他的上方发出一声似极度满足般的叹息。

骑在他臀上的腰身又稍微加快了速度,渐渐地,越来越快。

「小缺水,我真后悔……没有早点要你。我原来有很多机会,可一想到你是男人我就失了兴趣,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这么好……唔。」

缺水快要痛昏过去。

为了避免漏出更悲惨的声音,他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你里面好热……好舒服……你的陈默哥哥他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后悔死……嘿嘿。小缺水,来,让我们更贴紧一点。」

燕无过拦腰抱起他的身子,埋在他体内的冰柱又向内插进几分,疼得他呜咽一声,死死忍住的泪水也被顶了出来。

燕无过紧紧抱着缺水的身体,不让他和自己分开,把缺水的两条腿盘起用双手抱住,自己也缓缓盘膝坐下,再把缺水的身体放到腿上。

缺水痛喊了一声,他快要痛疯了!这种盘腿坐下的倒插式极大限度地扩张了他的狭窄入口,那根埋在体内的粗大冰柱似乎穿透他全身。

阵阵寒气上涌,他又不能运功抵抗,体内的热气在流失,像是被冰柱吸走一样,换之而来的是地狱似的冰寒。

陈默……救我……缺水尝到了后悔的滋味,但同时他又觉得很庆幸,庆幸白杜鹃一个娇柔的女孩子不用经历这种地狱似的折磨。

不能让陈默知道,不能……

当觉得自己的血液也似被冻僵后,缺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缓缓地,朗朗英气中又含了儒雅气质的少年睁开了双眸。

这是一双与世无争,尚没有被尘世沾污的无垢清澈眼眸。

只看他的眼睛,你会觉得这人肯定是一个刚从深山里来不懂世事的孩子。

满天星际毫不吝啬地在少年眼前展现出自己的清越辉煌,黑得泛蓝的天空是那么遥远,却又好像伸手可及。

少年的思绪渐渐清晰。

空旷的视野,清新的草香,地上柔软却略显潮湿的感觉告诉他,他现在正躺在某处荒郊野外中。

远远地,一座座呈三角形的丘陵矗立在广阔的大地上,静静地向黑夜述说着千年来的寂寞。

一场荒唐梦?缺水在心中希望。

继续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草丛里,直到他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无所谓,你就当被野狗咬了一口,你就当受了酷刑。

救人总是要付出代价,谁叫你被人叫做少侠呢?谁叫你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呢?谁叫你无法忍受比自己弱小的人受欺负呢?男孩在嘲笑自己。

至于屈辱……就在以后讨回来好了!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燕无过!我记住你了!

用肩肘撑起上半身,拖着下半身想要坐起,又跌倒下去。

这身子怎么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不信邪的又挣扎着想要坐起,这下连姿势都没立好就瘫倒在地。

不管了!就在这儿躺到第二天早上好了!缺水闭上眼睛,与自己赌气一般闭上双眼,不久他就落入了昏睡中。

在一旁偷看许久的人心中惊讶异常,他以为这个「武林盟主的儿子」就算不会寻死觅活也会失魂落魄,或者痛哭、或者哀伤、或者自残,但这个人竟然只是睡着了?而且就在敌人的阵营前?是他不懂这种侮辱代表了什么,还是只把那场行为当成某种刑罚?偷看的人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理解这个比他小了四岁的大男孩。

本来很期待看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孬种样,然后也好大大嘲笑他一番。

最好他越怕他越好,这样只要他威胁他一下,说不定他就会乖乖把九阳真功奉上,顺便用他的身体帮自己解除练功时带来的痛苦。

可没想到……摸摸下巴,这孩子带给他惊奇还真不少!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这样应该会更好玩一点,凡事总要有点挑战性才有意思嘛。

男人俊美的脸上浮现出诡异乖戾的笑容,眼神也明显带了一丝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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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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