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轻红坐在马车上生闷气，对故意在她眼前晃动的秦誓视若无睹。

「哟哟哟，这是哪家的小妮子啊?竟敢对本少爷要性子!」心情好得不得了的秦誓调笑道。

「你可别用骗其他女人的法子来对付我，我可是知道你所有的短处!」轻红对著他笑得太灿烂的脸，故意冷声冷语地道。她才不会被他的男性魅力哄得团团转!

不过，其实……她已经被哄了，只是还没团团转而已。

「啧，总是给我脸色看，看来我是太宠你了!」秦誓的嘴角仍噙著笑，很欣赏轻红的芙蓉冷面。

「宠?你哪里宠我了!」轻红继续嘴硬地说，但两道粉彩已偷偷爬上柔嫩的腮。

「还不宠?」秦誓装出大惊小怪的模样，「那你说吧，要少爷怎么宠你?」呵呵，最好是宠得她离不开他!可爱的荷花妖精。

「如果你把那件冰蚕丝衣给我，我就承认你宠我!」轻红趁机索物。

「不是给你了吗?是你自己说不要的!」秦誓装傻。

「不是那件!是另外一件啦!」轻红急道。

「另外一件?」秦誓用扇子顶著下巴思索，好半天才「哦」了一声，「那件啊!」

「对!」轻红坐立不安地看著秦誓的嘴，期待从他嘴中会冒出好消息。

「那件可是我们的定情物耶，怎么能还给你呢?」把荷花妖精的衣裳藏起来，才能留住荷花妖精啊。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谁都不能给的!

「那个东西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定情物了！？」轻红激动地站起身来。

「那你的意思是，要换个东西给我作定情物?」秦誓含笑地觑著轻红。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什么时候说那是定情物了!」这个男人，一会儿让她心儿怦怦跳，是欢喜甜蜜的那种；一会儿还是让她心儿怦怦跳，却是被气的。

「难道不是?哦，你一定是在怪我没给你定情物吧!那，这个给你!」从右手尾指上取下一枚猫眼戒面的指环，用红头绳串了，挂在轻红的脖子上。

「喂!这个我不能要!」收了的话，岂不真成了私定终身了?

也不是说她不喜欢他啦，其实对他的好感已经是与日俱增。只是，一旦收了这东西，这个男人一定会把她暗恋他的事，挂在嘴边说上一生一世。

所以，即使要收，她也要等他亲口说出他喜欢她的那一天!

猫眼指环被推来推去，最後挂在了车厢里一个置物的挂勾上。至於衣服的纷争，已经被二人给遗忘了。

新衣事件暂告一段落，不过，轻红最终还是穿上了那些衣裳，因为秦誓把她所有的衣物都给扔了。如果不想光著身子到处跑，她只有穿新衣。

而穿上新衣後，轻红才发现自己又被拐了!凝儿说出最新得来的小道消息，秦家二少爷字「凤水」，换言之，她被那个男人打上了记号!

虽然她嘴上又是一阵别扭，但心里，却觉得有点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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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秦誓看看眼睛都快闭起来的轻红。

「不是很累，但就是想睡。大概是午睡时间到了吧!」轻红想把眼皮撑开来说话，却有心无力。她已经很久没有午睡了，她其实是看到秦誓偶尔无聊时打的呵欠而想睡。

这几天来，虽然有的时候，她会被秦誓的无理取闹气得蹦蹦跳，但更多的时候，她跟著他见识到不一样的天地——

他带她品尝了无数精致的美食，恣意地随处玩乐。

而且他会因为她的一句好久没听戏了，而叫来整个戏班，就在栖凤楼前搭起戏棚，随她爱听什么、想听什么都一次听个够!

兴致一来，他少爷也会去逛逛书坊，结果却是把整个书坊的人整了个人仰马翻!因为少爷他可是不会要被旁人曾乱翻过的东西的，几个夥计不得不把所有的库存搬出来，只给他一人慢挑细拣。

不过，千万不要误会秦誓只会吃喝玩乐哦!他也是有工作的。

只不过奇怪的是，他骄傲得像只孔雀的时候，生意总是谈不拢，一旦拿出正经的模样，再附上两个礼貌的微笑，对方就会立即答应，而相关的内容，从头到尾都没变!

最神奇的是他查帐簿，坐在车里随便翻翻就结了，有一次她拿来一旁从未使用的算盘，劈劈啪啪地打了不少时间，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看来他很会挑人，挑出的手下部是一等一的好。怪不得他整天能够游手好闲、四处玩乐。

「困了就睡吧!」

「哦!」反正她跟秦誓本就没有什么主仆意识，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吵架时也不愁找不到对手。至於所谓的「服侍」，抱歉!至今她大小姐还是大小姐，倒是秦誓，快变成了她的专人主厨。

见秦誓走下车，听著外面一成不变的喧闹声，轻红就这么坐在马车上打起盹来。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马车里，自己却被从凳子栘到了软榻上，秦誓则坐在条凳上看著一本书册。

「醒了?」翻阅著书册的男人头都没抬。

「嗯。」轻红软软地应了一声，盯著在头顶上摇晃著的那枚指环。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怎么会从对面睡到这儿来的。

哎!出来之前母亲一直告诫，对陌生人要有戒心，如果母亲看到此刻的她，不但在一个没有关系的男人眼前熟睡，醒来後还赖著不动，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理、什么都不想在乎地懒懒地躺在这里，一定会一日照三餐地训诫她吧!

「你没看怎么知道我醒了?」

「因为你睡觉的时候，都会像小猪一样打呼!」

「哪有!」轻红一双水眸睁得老大，粉嫩的颊渐渐地爬上了红晕。

「会打呼的小猪，通常不会承认自己是会打呼的小猪，因为她自己都听不到!」

「乱说!」轻红脸上的颜色深了几分，但认真地盯著一个男人看的眼，却没有稍移半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乱说?」秦誓合上手里的书册，抬起眼，在那一刹那问看到轻红移开了眼光。

她方才是在看著他吗?

「睡饱了就起来，那是我的位置!」

小气鬼、喝凉水!轻红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偷瞪了那个男人一眼，秦誓倒是毫不客气地躺上她方才还躺著的地方。

呀——轻红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看著还留著自己体温的地方被一个男人霸占，火热、暧昧的某种情绪渐渐升起。

「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不想自己的反常被那个男人所窥视，轻红把头扭向一边，装作在看窗外风景的样子。

「回家。」

「回家?」轻红转头，吃惊地道，「你平常不是要到酉时才回家的吗?」现在才寅时吧!看到那男人兴味的表情，轻红倏然闭嘴，把脸又转向一边去。

真是笨，简直是不打自招嘛!那个男人肯定又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了!

「看来你还是很注意我的嘛!」很平淡的语气，却让轻红恼怒得想尖叫。

「才没有!」自从遇上这个男人，自己的淑女风范就全没了。如果现在回到家，不知家人还认不认得她这个野丫头啊!

「不用害羞!」仿佛暗恋他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暗恋本少爷的女子多如天上的星辰，而她们期待本少爷垂青的手法也是五花八门。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一种!」

「我说没有就没有——」

「不要狡辩!说出来我又不会笑你!」

「……」哼，真要说出来，他才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个吧!

一想到他那个自大自恋的个性，在知道自己真如他所说的暗……嗯，有点喜欢他，怕不闹得全天下皆知了?

嗯，她一定不能上他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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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到秦府大门，凝儿就急急地迎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神色怪异的凝儿，轻红突然心生不好的预感。

「小姐，那个真正的林姑娘来了!」凝儿苍白著脸跟轻红报告。

「哦!」轻红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不是很烦恼的样子。

当秦誓知道自己接错了人时，并没有责怪她们，只是派了管家去找人，没想到这人还真找了回来。

「还有——」在看向与轻红并列而站的秦誓时，凝儿的眼神微微闪烁，「那个——甘公子也找来了!」

「他?」轻红的眉蹙了蹙，「他来干嘛?」

当天，秦家来的不只是两个客人，秦家的主人也全部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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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当晚为客人举行了接风的酒宴。

在轻红跟著秦誓走进饭厅的时候，秦家人的反应也很奇怪。

秦家三少爷当场连人带椅地摔倒在地，而且秦家老小立刻空出了一个四个人坐都绰绰有余的位子给秦誓和轻红。

等秦誓和轻红人坐，主客双方立刻做了正式的介绍。

秦家的大家长秦贵中，是一个蓄著长髯的中年男子，相貌朴实平凡，只是一双微眯的眼中有著几许精光。

秦夫人简直就是秦誓的女性版，只是没那么自恋，体态有些发福。

秦家长子秦澜长相似父，朴实中自有其过人之处；其妻安氏长相甜美，看不出为人如何。

最後是秦家么子秦涛，既不像大哥的平凡，也不似二哥的张扬，有著一张适中的年轻男性脸庞，刚行过冠礼的他非常爱笑，露出小小的虎牙，很容易博得大家的好感。

至於客人，轻红是以秦誓友人的妹妹的身分被介绍给了秦家人，大概是因为她跟著秦誓出现，很快便被秦家上下接受，自然也接收到很多好奇的视线。

然後是林紫苏。

轻红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著对方，她肤色微黑，颜骨很突出，下巴也是尖尖的，瘦削的脸型很不协调，但那神态是怯怯的，有著女性特有的柔弱感。

她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双手不断地扭绞著衣服的下摆，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不断地以惊惧的神色东张西望，一点小小的声响都能把她吓得跳起来。

她的身後站著一个满脸风霜却一脸精明的老妇人。

最後是甘正华。

追著朋友来朋友家的他，倒是很恰然自得地介绍著自己，并且也不理会他人的感受，开始炫耀他的新身分——尚书大人唯一的乘龙快婿，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

等他聊到时下最时兴的话题——皇上禅让之时，性格最不安定的秦涛终於插话了。

「那不是谣言吗?」

「谣言?什么谣言?」看到有人终於对他的话感到好奇，他大惊小怪地尖著嗓子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皇上在朝堂上感叹年事已高，阿哥们又资质平平，想在後辈新秀中挑一个人品和才智出众的培养成接位人!这些话在下的岳父大人跟其他的王公大臣们，可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朝野上下都惊动了!」

嗯?这个说词怎么有点熟悉的样子?本来就很看不起对方小人物个性的秦誓，突然把头往右转，见轻红把头埋在碗中没抬一下，一副很忙的样子，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她只是一粒粒地挑著白饭往嘴里塞。

「大清朝有多少人啊，要真挑个人出来，要等到何年何月?」秦涛仍在跟甘正华争论。

「皇上不是提了後辈新秀几个字吗?难道你还以为真会从民间挑一个太子?」甘正华讽刺地道，有点得意洋洋地坐正了瘦弱的身子。

「虽然继承人不一定是皇亲国戚，也还要是名门之後。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阿狗阿猫就行的吗?起码要像是我们这种，能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宫家之後才行!士、农、工、商，如果是商的话，那就直接把这件事当谣言听没关系了!」

一瞬间，周遭异样地静默下来。

「即使如此，甘公子想要脱颖而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吧!」年轻气盛的秦涛又忍不住开口。

「所以这次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让轻红为我出个出奇制胜的点子——」

「要帮，红姑娘自是帮我二哥，怎么会帮个外人呐!」看那个男人总是不顺眼的秦涛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一瞬间，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食不知味的轻红身上。

「那个——我——」轻红哑然。这种情况该说些什么啊?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承认，自己跟一个男人不清不白吧?「我跟二公子不是那种关系——」

正用著自己专用的一整套古意盎然的紫砂碗盘进食的秦誓，突然抬头，瞪了对面眼神战战兢兢地东瞟西瞟，正好瞟到他身上的林紫苏一眼。

「看什么看?丑八怪!」

一句话，让宴会诡异的气氛立即被另一种热闹的气氛所取代。

站在轻红身後的凝儿只觉得万分庆幸，她既不是唯二个被秦誓说「丑」的女人，也不是最惨的那个。因为，在三个人面前丢脸，怎么看都比在二十来个人面前丢脸的好!

那个林紫苏的眼泪当场就飙了出来。说实话，她人真的是不怎么好看，这一哭，可就更难看了。

秦家的人看著一个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怀歉意地围了上去，只有秦誓安然地坐在原处。

跟著林紫苏的那个奶娘，则是一脸的责怪。

秦夫人心里过意不去，意思意思地责骂了自己口无遮拦的儿子两句。

秦誓嘴里嗯嗯地答著，很是受教的模样，最後还亲手端了杯茶，给哭得差点昏了过去的林紫苏赔罪。

林紫苏呜呜咽咽地喝了口茶，却当场喷了出来。

温热的液体直接喷到了坐在她对面的甘正华的脸上，满满一桌的菜也全都沾上她喷出来的「甘霖」，就连桌边的其他人都不能幸免，纷纷用手擦拭著哚心的液体。

唯一逃过一劫的是秦誓和轻红，他及时地拉著轻红跳起来退了两步。因为那杯茶中有他少爷下的料!

「哎呀呀，看来这一餐是不用吃了!爹、娘，恕孩儿先告退!」把沾了污渍的扇子往桌上一丢，秦誓拉了不断回头观望的轻红就往外走，「安太，那些东西都不用收了!」

「哇啊——好辣——」後面传来的是秦家娇客的嚎哭声和某个男人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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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你等等!」一走出大厅，秦誓就甩开轻红的手，大步地走在前面，在女人中算是高挑的轻红，根本跟不上秦誓的步伐。

前面没有回应，轻红再接再厉地道：「我们不回去看看林小姐怎么样了吗?」对方好像跟他没什么过节，没必要这么整人家吧?而且，那个林姑娘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痛苦。

还是无声无息。

轻红费力地跟上秦誓的步伐，他是在生气吧!但，她是无辜的啊!心底有点委屈，在那种情况下，要她怎么办呢?

「你自己走吧!我不走了!」跺跺脚，轻红站在原处，瞪著秦誓亮蓝色的身影。

这段时间他是常常对她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可却从没有这样甩开她独自走掉过。

前面还是没有回应，两个人之问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本来以为那个男人会有反应，没想到一眨眼，他的身影就脱离了她的视线，书得她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凝儿，他、他真的生气啦?」轻红语带哭音地问道。

凝儿不敢搭话，怕再刺激她。

她看得出那个秦誓是真的很在意小姐，小姐却当众说出那种话，又有个搞不清状况的甘正华在插花——

看著空荡荡的小道尽头，轻红僵在原处，一股泪意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哭了多久，幸而这边已经靠近誓水园，平常很少有人会靠近，她只知专心地哭，也没人来打扰，只有凝儿待在她的身边，只是凝儿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凝儿什么时候走了，她也没发现。

「你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轻红匆促抬眼，模糊的泪眼映出一张扭曲变形的男性脸庞。

「你哭什么?」熟悉的俊脸更加扭曲了，轻红知道他是在皱眉。

「我以为、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轻红可怜兮兮地吸著鼻子。

「那么大的人还哭成这样，你羞不羞啊!」秦誓拿出帕子，用力擦拭著她那已经哭花的脸，「我没有不理你，是你没有跟上来。」

是他做得不够，还是表达感情的方式错了?原本他以为只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一直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她就会变成自己的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照著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你不生我的气了?」轻红继续吸著鼻子，其实眼泪早已流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是抽泣而已。

「我没有生你的气。」秦誓好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然後把红鼻子红眼睛的丑娃娃拥入怀中，任大把的鼻涕和眼泪黏在他的新衣上。

他不是在生她的气，他只是有一点点地气她。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回应，竟然只是她的当众撇清。

哎，不知道跟她挑明了讲有没有用?

「不过，你伤了我的心，知道吗?」

「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呜——」他有自己男人的面子要守，她也有自己的女性矜持要顾啊，「而且，你才是真的恶劣呢!」

失去往日的甜美，轻红用著哽咽的声音数落道：「把人家的衣服藏起来!」

「因为我喜欢你!」深情的告白喃喃吐出。因为有个荷花妖精闯进他的心，让他失了神!所以想不顾一切地把她留在身边!

看她明明一副冰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只是虚有其表，实则迟钝得要死。现在把话讲开了也好，省得她还总以为自己是自由之身，可以胡乱地对别的男人示好。

「威胁我当你的丫鬟!」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想靠近。

「还说要把我的衣服做个几百件流通全国!」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不想放手。

「总是诬陷我暗恋你!」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她有一样的心情。

「还要我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在衣服上做记号!」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在意。

「总是偷亲人家!」

「因为我喜欢你!」还是因为喜欢，才会有如此举动。

「爱慕者一大把!」这点很要不得。

「你在乎吗?」秦誓微笑。

「当然在乎!」

「那你也是喜欢我的了?」秦誓微笑。

「是啊!虽然你很爱美、很自大、很自恋，又很无赖，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一个比姑娘家还要爱美、爱使小孩子脾气的温柔男人。

「那还真是多谢你哦!」居然数出他那么多的缺点!

「那倒不用!」轻红得了便宜又卖乖地继续赖在秦誓怀中，「不过，刚才你真的吓到我了!」

他决绝的背影让她以为一切已经不可挽回，当时她被吓住了，真的被吓住了，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害怕这个男人会就这么扔下她。现在，他回到她的身边，她已经不想再傻傻地放走到手的机会。

「不会的，我不会抛下你，永远不会!」

「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问吧!」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首先，公子贵姓芳名?」

「秦誓，字凤水!」

埋在秦誓怀中的小脑袋轻笑，「芳龄几何?」

「二十七!」虚岁二十七，其实实岁还未满二十六。

「可曾婚配?这个问题，我可不接受肯定的答案哦!」

这个小妮子!「没有!」他若有别的女人，那还抓著一个荷花妖精干嘛?

「你的家人会接受我吗?」有点担心，怎么说她都是一个老姑娘了。

「我会娶，他们就要偷笑了!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等著做车福的新娘子吧!」

好，她什么都不担心，等著做幸福的新娘子。娘，真的很感激您让女儿出来。

「再一个问题——」轻红的声音微微颤抖。

「怎么了?」察觉到轻红不对劲的秦誓，顺著她微瞠的眼看过去。

「那个——」轻红指著由远及近的某只动物。

「老鼠!怎么了?」老鼠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鼠?」吞咽著唾沫，轻红困难地道。

「对，老鼠!」秦誓疑惑的看著她，「你以前都没见过吗?」

「呀!它跑过来了!」轻红尖声叫道，整个人跳到秦誓身上，紧抱著不放。

其实老鼠更怕人，所以肥嘟嘟的身子飞快地越过秦誓的脚边，钻进草丛里。

「一只老鼠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秦誓发出闷闷的声音，「快下来!」

「不要!」轻红攀在秦誓身上，紧闭著眼，颤声拒绝。

她还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恶心的动物，怪不得秦誓当年会上吐下泻一个月!

「下来!你这样我吸不了气!」她丰满的胸部直接压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这个女人是怕他变不成色狼吗?

「不要!不要!」轻红死命地揣住秦誓的头，双脚用力缠勾住他，硬是不下来。

「老鼠早被你吓跑了!你快下来!」呼!真的好辛苦!当男人，命苦啊!

「真的吗?」轻红先是迟疑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四周没什么异样後，再睁开另一只眼。那个丑恶的动物好像真的不见厂。

「没看见老鼠就下来吧，你是想还没过门就当寡妇啊?」新郎被新娘的胸部闷死这个死法，怎么看都不太名誉。

「哦!」轻红讪讪地爬了下来，脸跟初升的太阳有得比。

「先别走!」秦誓拉住那个急欲逃窜的人儿。

「还有什么事吗?」轻红浑身不自在地低垂著头，为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做出

一些不得体的事呢?

「花好月圆，我们两个又互诉了衷情，所以——」

「所以什么?」她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这个男人还想做什么?

「所以——」秦誓突然用微刺的下巴，轻轻擦过她红润的脸颊，感觉到她的轻颤，微笑道，「给我一个定情之吻不为过吧?」

话落，整个娇嫩的柔唇被含进口中，也吞噬掉所有慌乱的惊呼。

好、好、好刺激!跟以前蜻蜓点水的碰触，完全是不同的感觉。轻红几乎是浑身无力地挂在秦誓的身上，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纠缠的口舌上。

她感觉到自己的唇，先是被轻轻地吸了一下，然後她只能毫无反抗能力地承受著他炽热的翻搅和吸吮，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承受不了了、快昏过去的时候，那个人侵者又撤离了出去，改用火热的唇，一遍又一遍地描绘著她早已殷红的唇。

「你还好吧?」秦誓不怎么担心地问著被他搂在怀中，一脸出神状态的轻红。

她小嘴微张、双眼迷茫地望著他，脸颊上有一抹不可错认的绯红——真可爱!秦誓在心中发出如此的赞叹，忍不住在红彤彤的脸颊上又咬了一口。

「啊?我、我还好啦!」蓦然回神的轻红，还没想到要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又被偷袭了一下，只能反射性地抬手遮住被他亲过的地方。

「呵呵呵——」秦誓好心情地笑，在她雪白的额上再亲一口。

他想，他是爱上这种感觉了!这种亲密的、甜蜜的，让人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他现在有点了解为什么男人总是好色的了，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当一个色狼，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别再来了!」看见秦誓不知餍足地又俯下来的唇，轻红急得大叫。两只手都用光了，他再亲，她可没有第三只手了啊!

可她的话还没落音，红唇又再一次地被攻城掠地，她也再一次地尝到双脚发软、天地色变的感觉……

咕咕，咕咕咕咕——

「那是什么声音?」两个人终於停止了在月光下玩亲亲的游戏，秦誓问。

「我肚子饿!」轻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可是任谁呆站了一个半时辰，都会消耗很大的体力嘛，而且晚膳的时候她根本没吃到什么。

「哦?」

咕咕咕咕——

「你怎么也肚子叫?」轻红好奇地睁著杏眸。他晚膳好像也没吃多少，但本来她还以为他是吃饱了喝足了，才再跑出来找她的呢!

「你傻傻地站在这里哭，你以为我还吃得下东西吗?」秦誓拧了一下轻红秀气的鼻子。

「以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伤害你自己，知道吗?」再拧一下那完美的鼻尖，让它变成好看的粉红色。

「知道!」轻红学乖地捣著鼻子回答。不会了，有了他的真心守护，她也会好好对待自己的。

「那，我们今天来点特别的菜吧!」

「什么特别的菜?」想到他的顶尖手艺，她的唾液就开始迅速分泌。

「跟我来就知道了，我们先去找些新鲜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