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原本一向不睡到九点就很难醒过来的齐邀月,现在因为担任导师一职,不得不开始训练自已早点起床。他原本也想起得那么早,只是他发现手臂酸得很,让他无法好好继续睡,只好放弃和周公周旋。

他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瞄,没想到竟发现一张绝美的脸蛋近在咫尺。

范雅薰枕着他的手臂,右手从他的颈后绕过,左手则搁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均匀,睡得颇为香甜。

齐邀月考虑着自已该如何处理,因为范雅薰一定不希望自已的样子被他瞧见,那么他现在要继续装睡?

他的肩膀稍微放松的垮了下来之后,才要闭上眼睛,却发现范雅薰长长的睫毛似乎煽动了几下。

其实已醒来的范雅薰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似的,他怎么会黏齐邀月黏得这么紧?怎么办?齐邀月好像已经醒了,他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他会不会嘲笑他呢?越想越害怕,或许他就继续装睡好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微微打起颤来。

"懒虫,现在已经几点了?还不快点起床,你可不能因为搬进我家而上学迟到,那很丢脸的,丢我这个代理导师的脸。"齐邀月故作轻松的和范雅薰嘻嘻哈哈。

范雅薰一脸讶异的睁开眼睛,他没想到齐邀月的反应会是这样,不免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怎么?还想睡啊?否则干嘛这样一直看着我?我先说好,以后住进我家,我们要分摊家事,今天早上的早餐由我先做,晚餐就看你的。万能班长,我记得你是无所不会的,做一顿晚餐应该是难不倒你吧?quot;齐邀月像是没注意到两人亲密的拥睡姿势,自自然然的坐起身来。

范雅薰顺势离开他的身体,两手撑在床上略仰望着他。

"是难不倒我。"

"那么就看你的了。"齐邀月淡淡一笑,他的用心让范雅薰不在一大清早便亮出棘刺来。

"没问题。"

没有表情的脸就像往常一样,但齐邀月这时却很想看见他的笑容,也不知是为什么。

范雅薰起身想离开,没想到手压住了被单,重心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往齐邀月身上撞去,齐邀月眼明手快的两手扶住他的腰。

"没事吧?"齐邀月也被他吓了一跳。

"没事。"心跳得很快,可是连范雅薰自已也分不清楚现在的心跳是因为差点撞上齐邀月,还是因为和他的距离太近。

"没事就好。"一平静下来,齐邀月的坏习惯又犯了,"奇怪,你是不是都没好有好好吃饭,为什么你的腰比女人还细?"

"你、你不要胡说"双颊泛红,此时的范雅薰才像上回和父母一起来时的范雅薰,害羞又楚楚可怜得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照顾他。

齐邀月叹了口气,"我在想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现看起来会是那么的和以前不同?"

范雅薰轻轻别过了头,"或许是因为现在寄人篱下,想大声说话都有顾忌吧?quot;

如果是别人,他会相信这个理由,但是他却不相信范雅薰的说辞,只不过他不想揭穿他。

"你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范雅薰极不耐烦的盯着齐邀月那仍摆在他腰上的手。

齐邀月立刻把手拿开,并摊在范雅薰的面前,表示清白。

范雅薰只是抬高下巴,不再理会他!径自下床进浴室梳洗。

齐邀月一手撑在下巴,看着范雅薰的动作,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撕开范雅薰穿在身上偽装的外衣。他不明白自已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自已想彻底弄清楚范雅薰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看着范雅薰纤细的背影,齐邀月不知不觉看得痴了――

无奈的看着班长送来的周记,说也奇怪,一个老师竟会弄到看着自个儿班上的班长送周记来却觉得无奈,也真够可悲的。

只不过,谁教那位班长是范雅薰呢?

"很难缠吧?"

一道清脆的嗓音自身后响起,还没看见她的人,已经先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齐邀月淡淡一笑,"你是在说你吗?"

"也许我也很难缠,但是我以为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班上那位美得不像话的班长。"淡烟轻轻咬在唇上,叶凉清一副对世事都无所谓的慵懒模样,但她特殊的气质硬是让人很难去忽略她。

齐邀月的笑中带了点落寞,被人察觉心事是很困窘的事,不过若是被叶凉清老师察觉,那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因为她的预感实在太准了。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呢?我是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问我?但是我对他并不了解,不过我却对你有些认识。如果不想愈陷愈深的话,就赶快恢复你以前那种荒唐的生活,让女人暂时麻痹你的感觉,否则,再这样下去,你恐怕会恋爱了。"叶凉清的嘴角噙着一抹难解的笑。

齐邀月讶异的张大了嘴,这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她说他会和谁谈恋爱?难不成是和范雅薰?

"别太讶异,其实你自已多多少少也该察觉到了吧?只是你擅长逃避,所以不敢承认罢了,我倒觉得顺其自然最好,因为这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

看着叶凉清一脸期待的表情,他突然觉得她和雷岳韬应该是对兄妹,他们两个实在太像了,尤其是那揶揄人的口气更如出一辙。他有些受不了,偏偏他的朋友又都是这一类型,难不成他有天生的被虐症?所以净找这些来折磨自已?

想想,自已可能真的很奇怪,范雅薰都住进来快一个礼拜了,可是至今他都以没时间作为借口来逃避问题,迟迟不肯收拾那个原打算给范雅薰当房间的置物间,而让他每晚都和自已睡一张床,或许他真的很奇怪,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来?也许他该

"齐老师。"英文老师展若雪款款生姿的缓缓走向齐邀月。

"展老师,有什么事吗?"面对这位老师,齐邀月可以很放心将她当成同事,因为她是少数几个不会对他有所企图的女老师之一。

展若雪略皱起了眉,"齐老师,你班上的班长范雅薰最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齐邀月挑高眉,疑惑地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展若雪轻叹了口气,"最近这一个礼拜以来,他上我的课时几乎都在睡觉,我说的是睡觉,而不是打瞌睡。如果他是因为每天晚上念书念太晚而打瞌睡,那我还没话说,但是他却天天像是累得每晚都没睡似的,令我感到奇怪。其实他是个资优生,就算不上课,成绩还是一样很好,但我真的很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因为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齐邀月沉呤着?quot;他只在你的课堂上睡吗?"

展若雪摇了摇头,"我听其他老师说他每堂课都是这样。"

"奇怪,我上数学的时候,他就不会"

"可能他是不想让你这个导师担心吧!也许你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师都很喜欢范雅薰,不只因为他的功课好,也因为他总是很体贴入微,令我们这些老师们感到贴心,所以我们真的很担心他,他会不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可能,他在家里很好,什么事也没发生,而且他也没理由在学校睡觉,每天晚上十一点以前就寝,怎么可能会睡眠不足?"齐邀月侧着头在想范雅薰会在校睡觉的原因,浑然没发现叶凉清和展若雪两位女老师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直到他发现以后,他才知道自已失言了。

"齐老师,为什么你连范雅薰就寝的时间都知道?看来你真是个体贴的好老师,十分关心学生啊。"叶凉清好笑的看着齐邀月,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已发生在齐邀月和范雅薰身上,不过,这一定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

"嗯!总之,我会好好观察看看,必要时也会找他来问问的,请别担心,我相信他一定没事。"

应该混过去了吧?希望叶凉清不会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什么。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齐邀月眼光不时瞄向厨房,只见范雅薰忙碌的在准备晚餐,纤细的身体在厨房穿梭忙碌着,竟让他有种已经成家的感觉。

他心里想着待会儿该如何向范雅薰开口询问有关他失眠的事,可能是因为睡不惯他的床,也或许是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所以他才会睡不着。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他就应该给范雅薰个人房间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是想尽办法想留住范雅薰呢?可以用自已已经习惯有他睡在身旁当理由吗?

想起刚才进屋前被雷岳叫住的情形,那家伙竟然一慎重的两手搭着他的肩,要他尽快恢复以往的夜生活。

奇怪!他和叶凉清两认识是不是,否则怎么不约而同都对他说这种话?

只不过雷岳韬说得比较明白,他说若是一直都面对着同一个人太久,而且还是这么美丽的脸蛋,即使是他也会出乱子,所以要他尽快到外面找乐子,以免发生难以控制的事。

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像他一定会变成同性恋般的劝告他呢?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太明显,还是他们没找事想来吓唬他?

"喂!可以吃饭了。"美丽的脸、美丽的声音,却不见得会说什么中听的话,范雅薰就是实例。

齐邀月翻了翻白眼,"你知道吗?原本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多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打搅,而且还是时时臭着一张脸的人,那生活会变得很无趣的,你不认为吗?"

穿着围裙的范雅薰两手环于胸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说:"你到底要不要吃饭?"

"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我这样已经算很好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对你?你又不是我的父母。"

言下之意,也只有父母才值得让他展现温柔。

"你可不可以不要你来你去的,我也是有名有九的。"齐邀月发现久未燃起的怒火又慢慢升起。

"不然要我叫你什么?齐大哥?齐老师?还是齐邀月?"

齐邀月叹了口气,不管什么称呼都让人觉得矫情。"你这家伙还真是表里不一,明明在床上的时候那么乖巧,怎么现在却唉!"

范雅薰如齐邀月预料的涨红了脸,"喂!什么在订上什么的,你不要乱说!"

"哦!我在乱说啊?"齐邀月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后,就向饭厅走去,对范雅薰的困窘就当作没看见,而实际上他早就在心里笑翻天了。

看着被自已惹怒的范雅薰,他有一种成就感,甚至有一股兴奋的感觉,难不成他真的对范雅薰有着

不会吧?

他不会真的对他有那种那种想法吧

糟了,那他们家不就要绝后了吗?不,还有哥哥可以继承家业天哪!他在想什么?看来他真的该到外头走走,免得言行举止越来越不受控制。

"我在想,你会不会有对我和颜悦色的一天?"齐邀月坐在餐桌前,看着跟着走进饭厅的范雅薰。

范雅薰别过头去不看他,"我为什么要对你和颜悦色?"

"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长期被人莫名其妙的憎恨着,而且不被人以公平的态度对待,他有一天会受不了的。我不敢保证我会在什么时候受不了,但是我已经越来越无法把你当成年幼无知的小孩,我在想也许我就要爆发了。"齐邀月抛下这串意味深远的话后,就坐着等范雅薰宣布开饭。

闻言,范雅薰整个人愣住,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像刚刚那样的齐邀月,或许情况被他给弄僵了。

时针指向九点,两手平放在餐桌前等候齐邀月来的范雅薰,望着满桌的菜肴,不满之意油然而生。

他明明在五点就已经下课,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难道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就像别的男人一样流连在他知道他一直是个花心的男人,总是和许多女人牵扯在一起,可是自从他住进来以后,这种事就不曾发生过,他不禁以为他已经不再徘徊花丛,但是现在难道这几天是他还不习惯生活中多了他,而等习惯之后,他就开始恢复他猎艳高手的本能?

重重叹了口气,他真的不子解他,可是又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然而每每想更了解他时,却又无可避免的口出恶言,这也不他愿意的,谁教他每天只要一让他靠近,他就紧张得手足无措呢?

也许是他的错吧,他太胆小了,胆子小到不敢对他承认很多事。

抬头再看了看钟,他应该会回来吃饭的。

应该

低头看腕表,已经三点四十二分。奇怪,他曾经连续玩了三天两夜都不用睡觉,而现在只不过是将近四点,他竟然累得直打盹,看来他是老了。

掏出钥匙想打开门,却发现铁门只是虚掩着,并未完全关上。他气愤的拉开门,心中不断责怪粗心大意的范雅薰,现在台湾的治安有多差是众所皆知的事,他怎么可以连门都没锁就上床睡觉,万一他家被偷光了怎么办?更甚者是他已被小偷――天!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怀着怒气走进屋里,正想进房时,却现饭厅的小灯还亮着,正要伸手关了电灯,他却发现范雅薰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他的面前还摆了一桌子的晚餐

齐邀月此刻很难描述自已现在心里的感觉,一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充满他整个心窝,酸的是心疼范雅薰竟一直坐在这里等他到深夜三点多;甜的是此时此刻他竟然也能享受到可媲美家人般的感情。范雅薰有点像他那个经常等不到应酬丈夫回来而一夜未睡的母亲,令他的心不禁微微揪疼着。

他动作轻巧的一手横过范雅薰的膝盖,将他横抱起来,望着他有如孩子般的睡脸,愧疚感不断啃啮着他的良心。这是不是又像他那个一天到晚应酬的父亲最后在心疼母亲经常没睡的情况下,渐渐与应酬断绝往来一样的感觉?

他大概快疯了,快被范雅薰这美得像女人的小鬼弄疯了。

他蹑手蹑脚的轻轻将范雅薰放上床,也许他今天可以睡得安稳

范雅薰第一次要和对门的雷岳韬打照面,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不想去认识任何一个没必要认识的人,新环境及新面孔总是会让他没由来地产生恐惧。

昨天晚上他并没上床睡,那么是齐邀月将他抱上床的吗?可是第二天他也一样没见到齐邀月,只是床边多了淡淡的酒味及女人的香水味。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昨晚上了哪里,可是从今天早上以及一整天都没看见他的情形来看,他似乎在避他,为什么?难道说他的心思已经被他看穿

他还记得住对门的雷岳韬是齐邀月的朋友,也许问问他可以知道点端倪。

按了几下门铃,一张绝美的俊脸出现在半拉半开的门边,睡眼惺松表示他才刚起床,虽说如此却也没使他的出色稍减半分。

"小猫,是你啊!有什么事吗?"雷岳韬才说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范雅薰的眉皱了起来,"为什么叫我小猫?我有名字的。"

"因为你追着齐邀月跑的目光很像一只依赖心强的小猫,我没看错吧?"

范雅薰立刻决定他要讨厌这个人,他似乎脸皮厚得不知道有人并不喜欢心被看穿。"你知道齐老师上哪儿去吗?"

雷岳韬若有所思的了他一眼,"我想大概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生的是什么病?"他是去看医生了?"

"他的病不用看医生,只要到酒吧或PUB去走走,顺便再抱几个正点的女人,就能不药而愈。他从以前就是这副死德行,爱玩女人不说,还辣手摧手,每每都把女人搞得以眼泪分手,要不是他在美国实在太过份了,有辱国风,齐伯父也不会把他逐出美国、赶回台湾。前一阵子我还以为他改过向善,没想到看来他还是少出现在这里的好。"雷岳韬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范雅薰的表情,虽说他有点夸大其辞,但如果不这么玩,似乎引不出主角的情绪变化。

有点茫然的范雅薰回过了神,"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本来就不会和不敢玩的女人交往,但在有意无意间还是会让很多女人心折,像什么黄小姐、何小姐、张小姐等等,全都难挡他的魅力,可是她们都是正经的好女孩,玩不起齐邀月的游戏,所以你说他是不是少回来的好?免得撩拨太多寂寞芳心啊!"唉!他真的是越说越过火,不过看戏就要看精彩刺激的,而他相信这一出戏一定够刺激。

眼看范雅薰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失望及落寞,雷岳韬就不明白,明明这只小猫对齐邀月的依恋已经这么明显,为什么他本人会看不出来?

也许他根本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他一点也不想看清楚,想自欺欺人的继续骗自已。如果两个都有这意思的话,那事情不就越来琥有趣了吗?

"你找齐邀月有事吗?或许我可以给你几张他常去的地点的名片,你可以试着去找他。"

"不用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从今天轮到他煮饭算了,没什么。"范雅薰泫然欲泣地走向屋子。

雷岳韬有种胸口被针到的感觉,他一向最爱小动物的,现在看范雅薰这么难过,他真担心自已会不会因此心软而不去捉弄他们,可是这样他就少了很多整人的乐趣。

算起来,齐邀月将近有一个礼拜没看见范雅薰,当然,除了上课之外。他原本以为只要没看见他,那种奇怪的情愫也就会随之慢慢变淡,谁知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所以他只得天天不回家。其实他大可请范伯伯为范雅薰另谋其他住处,可是他只要想到一旦范雅薰搬离他们之间惟一可联系的房子,他们就再也没有交集时,他就不愿范雅薰离开。

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全副心思像是全被范雅薰牵引着,以前他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即使是自已喜欢的女人,他也不曾像这样牵念不已。看来当导师不只会有他原先担心的问题,没想到还出现他始料未及的复杂情绪。

唉!头想得快痛死了。

此时,展若雪急急忙忙的走进导师室,吸引了齐邀月的注意。

"展老师,发生了什么事?"齐邀月淡笑着说,"不会又是我班上的班长在你的课堂上睡觉吧?"

展若雪美丽的柳眉微皱,"他有好一阵子没在课堂上睡觉,我还以为他已经恢复正常,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叶凉清适时出现。

"没想到他昏倒了!"展若雪一副心疼的模样。

"昏倒?他现在在哪里?"齐邀月整颗心像要跳出胸口似的急切。

"保健室,听说是因为"

展若雪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齐邀月已尼冲出了导师室。

叶凉清朝着齐邀月离去的方向吐了口淡淡的烟,若有所思的淡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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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教师学生达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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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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