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日一早，顾璀璨刚踏进公司，一组的地盘都还没踩上，心中便浮起不祥的预感。她甩甩头，笑自己想太多，接着踏出轻松的步伐朝一组走去，一路上不忘和同事们打招呼。

「阿桑，早，今天你气色很好、很漂亮哦！」顾璀璨伸手揽住公司负责清洁的欧巴桑！嘴巴很甜地夸奖道。

「嗳哟！璀璨啊，我哪有你漂亮？你这孩子就是嘴巴甜！」阿桑打了下顾璀璨的手，笑容可掬地道。

「嘿嘿……不要不好意思嘛！」顾璀璨调皮地笑着，还以手肘顶了顶阿桑的肚子，一副熟稔状。

「璀璨你真是淘气！」阿桑好气又好笑地轻斥。「吃过早餐没？还没吃的话，阿桑那里有一份喔！」

「谢谢阿桑，我吃过喽！我妈把我喂得饱饱的哩！」顾璀璨笑咪咪地说。她话刚说完，脚步刚好踏进一组。

今天一组的办公空间里，气氛有些异常。

「麦芽糖，怎么啦？」顾璀璨随即朝离门最近的麦亚棠问道。

麦亚棠努努嘴，示意她看向她的办公桌方向。

「有人来下战帖了。」然后低声补上」句：「去开战吧！反正总监还没到，趁这机会把她扁回二组。璀璨加油！」说到后来，其亢奋程度，只差没举旗呐喊了。

没办法，他们都很喜欢看璀璨把周筱卉惹火的样子。谁教整个「几亚广告」能让周筱卉吃瘪的，除了璀璨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

顾璀璨闲言，条地转头朝她专属的办公桌方向看去--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大摇大摆地坐在她的位置上，一手正无聊地翻阅桌面上的各式文件，闲适自在的模样，仿佛当这里是她的地盘。

顾璀璨俏脸一凛，快步走向办公桌，劈头就是一句：「周筱卉，你来干什么？」

她不等对方开口，接着质问道：「你擅自跑来一组就算了，还坐在我的位子上乱翻我的东西。周筱卉，你搞清楚，这里是一组，不是二组，岂能容你在这儿撒野？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见顾璀璨到来，周筱卉涂着艳红唇采的唇绽放出一抹笑，热络地道：「璀璨，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嘛！好歹我们是高中同学，还这幺有缘，连出社会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我们应该珍惜这个缘分啊！」

「少在那边废话一大堆，你到底想干什么？！」顾璀璨双手抱胸，眯起丹凤眼，不客气地问。周筱卉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

专心斗嘴的两个人，包括专注看戏的一、二组人员，皆忽略了创意部门外，有一道挺拔的身影站立在那儿，一双漂亮的黑瞳正紧盯着里头的情况。

顾璀璨这幺不给面子，可让周筱卉挂不住脸上的假笑，马上露出真面目。

「我听说，昨天你被总监削了，感觉怎幺样啊？」周筱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让顾璀璨直想一拳挥过去。

是哪个多嘴的家伙去跟周被卉通风报信的？顾璀璨气得牙痒痒的，胸口起伏不定，火气在身体里酝酿。

她哼道：「关你什么事？」

「快说嘛！跟我们分享一下呀！不是每个人都能让帅帅的柏总监削耶！」周筱卉装模作样地睁大眼，像个无辜又好奇的小妹妹。

顾璀璨怒极反笑。

她笑得十分妩媚，连声音也故意装得嗲。「被拍总监削的感觉啊？很棒啊！你该知道，像柏总监这么英俊不凡的男人、冷着脸骂人的模样……」她故意顿了顿，笑睨了眼周筱卉忽白忽红的脸色，娇滴滴地续道：「啧啧！真是帅呆了！喔，对了，总监的声音也很好听喔，低沉又有磁性，噢！听得我整个人都酥了！可惜，只有我顾璀璨欣赏得到，呵呵……」

顾璀璨一手插腰，一手捣着嘴频频娇笑，看来就像街坊的三姑六婆。

门外的柏征优听了，一双俊眉挑得老高。没想到平时看来火爆又冲动的顾璀璨，竟可以柔媚成这模样？！更意外的是，居然可以从她嘴里听见对他的赞美？她是真心的，还是藉此激怒周筱卉？莫名的，他很想知道。

满脑子装满疑问，使他不自觉地盯着顾璀璨巧笑倩兮的脸蛋看。

「有毛病！」前来寻衅的周筱卉自讨没趣，白了她一眼，而后起身，头仰得高高的，扭腰摆臀回到隔了一道喷纱玻璃的二组。

「哼！想来寻我晦气？门都没有！」把死敌气走，顾璀璨可开心的！

「达啦哩啦啦~~」她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低着头，双眼专注地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企划案，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没一会儿，周筱卉又探过头来，不情不愿地说：「顾璀璨，忘了跟你讲，我们要帮柏总监办欢迎会，先跟你讲好，二十五号晚上七点半在东区的『百乐琪』，不要迟到。还有，记得跟你们一组的讲好。」

「等等！」顾璀璨不爽地叫住她。「第一，为什幺欢迎会要二十五号才举办？那时候那家伙都到职快两个月了，还欢迎个什么劲？第二，随便找家店吃一吃就好了，约什么『百乐琪』？你当大家都有兴致去吃那贵死人的法国菜啊？」

「顾璀璨！」周筱卉生气地娇嚷。

「干、么？」顾璀璨闲散地应道。

「你故意的！」周筱卉伸出食指指控道。

「我没有。」顾璀璨皮皮一笑，把周筱卉气得七窍生烟。

「我不想跟你吵！会决定在二十五号举办，是因为柏总监说他那时候才有空，所以我们才……」

柏征优眼见里头的两个女人就快打起来，是他该现身喊停的时候了。于是他假装清清喉咙。「咳咳！」

这两个女人摆明了不和，不过，他不会插手搭理她们，反正有竞争才有进步。

过几天将有一件大case交由她们负责，只有一人能胜出，到时候他会让她们忙得没有时间在上班时斗嘴。

周筱卉耳尖地听见声响，往门口瞥去，赫然见到柏征优站在那儿，深怕被钉的她匆匆扔下一句：「地点再讨论。」就躲回二组去了。

「什么嘛！那时候才有空？真忙！」顾璀璨咕哝道。她一抬头，刚好迎上走进门的柏征优，略怔了下，接着飞快地别开目光、下一秒地就后悔了！

怕什么啊？他看你，你就看回去啊！躲什么躲？真是没用！

可是、可是她就是没办法直视他，他的视线好象会烫人似的！

柏征优在越过顾璀璨时稍稍停下脚步，让顾璀璨屏住呼吸，心跳急速加快，不敢动弹半分，紧张到连手心都冒汗了。

他、他又想干么？要找碴吗？

他淡道：「比起你来，我是忙了些。还有，谢谢你的夸奖。」然后进到办公室里，留下满脸通红的顾璀璨。没有人看见他微扬的嘴角，以及脸上淡淡的愉悦。

他、他该不会从她和周筱卉刚杠上时就听见她和周筱卉的对话了吧？偷听人家讲话，居然还好意思谢谢她的夸奖？最最最丢脸的是，她居然还赞美他「英俊不凡」、「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噢！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

一早刚踏进公司，璀璨便听闻柏征优下了命令，召集一、二组全体人员，上午九点三十分在创意部门专属的会议室召开会议。

顾璀璨带着开会必备的笔和笔记本，闲散地打着呵欠进入会议室，嘴里喃喃念道：「搞什幺东西啊？平白无故杀出一场会议，他到底懂不懂我手上正在忙着明天要给的企划啊？我可忙得咧！」

一旁的柯襄镋见她频频打呵欠，遂问道：「璀璨，昨天你把企划案带回家忙了？」

「拜托，怎么可能？我进广告界都几年了？只有刚进广告圈前一、两年曾做过那种事，之后可没有过。」顾璀璨一脸臭屁地说。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麦亚棠加入谈话阵容。

「昨天租了一堆漫画回家看，一口气看完一整套，早上四点才睡。」

顾璀璨眼尖地瞥见会议室门口出现柏征优的身影，马上乖乖坐好，话都不敢再多吭一声，双眼盯着桌面瞧，也不愿多看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死对头周筱卉一眼。

九点三十五分，会议正式开始。

一开始便是普通的例行报告、检讨，以及将刚接受委托的几个case分发给一二组平均负责。一切都完成后，众人皆以为该是散会的时候了，没想到柏征优却开口了。

「顾组长、周组长留下。」柏征优道。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皆作鸟兽散。

被留下的顾璀璨和周筱卉互看一眼，接着很有默契地「哼」一声别开头。

「相信你们都该听过『雅典娜』这家红遍全球的香水厂商吧？」柏征优淡淡地问。见两人点头，他才续道：「最近该厂商发布一则讯息，针对亚洲地区所有的广告公司，要为他们明年春天即将推出的新款香水征求广告脚本，一经采用，该公司将得到和『雅典娜』未来五年的合作契约。我跟总裁讨论的结果，决定交由你们两位负责。当然，你们之中的胜出者，年终奖金加发两个月，该组则加发一个月。」

两人听了双眼瞬间发亮，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彩。

「收件日呢？」顾璀璨开始紧张起来，问道。

「四十天后收件。」

「为什么不是你出马？」顾璀璨有点别扭地问。她知道柏征优做人的才华，只要他肯交件，这张为期五年的合约就等于落进『几亚广告』手里了呀！

「顾组长，对于上司的命令，请不要问『为什么』。」柏征优冷瞪她一眼。

顾璀璨抿着唇，在心里胡乱诅咒他一通。这家伙真拽！

周筱卉挑衅地迎视顾璀璨，满脸自信。「总监，我明白了。」

「顾组长，你呢？」柏征优的语气还是波澜不兴。

「这还用问吗？当然不成问题。」她说什么也要赢周筱卉！

＊＊＊

「嗳！」

「唉！」

「噢！」

「嗯！」

这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呻吟的慵懒声响，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活色生香的影片拍片现场喔！！

「璀、璀璨，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发出那种声音？」离顾璀璨座位最远的麦亚棠僵着不自在的脸色，虚弱地要求。

璀璨这一声声似慵懒、似挑逗的缥缈叹息声，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理智。他们一组里的所有男性，只要是性向正常的，全都悄悄胀红了脸，额际隐隐冒汗……

顾璀璨整个人窝在办公皮椅里，头颅稍稍往后仰，一双丹凤眼无力地望着天花板，叹息声来自她微启的红唇--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这艳媚的模样有多么地诱惑人。

「干么？我在无病呻吟也不行啊？」顾璀璨微蹙秀眉，烦躁地说。

「自从你接下总监给的任务后，我们为了年终奖金，已经替你分担所有的case，让你专心想『雅典娜』的企划了。你现在只要专心想那份企划就好，不是吗？」璀璨座位前方的柯襄锐不解地发问。

顾璀璨坐直身子，双臂平放在桌面上，神色颇为严肃。

「口香糖，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这个企划对我而言，意义很重大，我非赢不可。」

「没错！你非赢不可。」关于这点，柯襄镋十分赞同。「毕竟我们为了让你专心一意的想企划，把自己累得像条狗，若是你输了，等于我们的年终泡汤，你就好看了。」他扯开冷笑，语带威胁。

「口香糖，在这种时候，我们该并肩作战的不是吗？怎么你居然好意思恐吓我？」顾璀璨一脸受伤。

「不，不是恐吓，是提醒。」柯襄镋摇摇食指。而后，他意识到顾璀璨又乱叫他的名字，脸色一沉，斯文的脸庞有丝扭曲。「顾璀璨，不要叫我『口香糖』。」

顾璀璨起身，走到他身边，像个好姊妹般搭住他削瘦的肩膀，陪笑道：「嗳，你不要那么计较嘛！叫久了就习惯了咩！」

「谁要习惯？」柯襄镋不给面子，狠狠一把拍掉她的手。

「噢！你居然打我？」顾璀璨甩甩发红的手，一脸委屈兮兮。

「我可不是麦芽糖，把你奉为女王。」柯襄镋调侃的眼神朝远处的麦亚棠瞥去，让麦亚棠瞬间手足无措。

「哼！还是麦芽糖懂得知恩图报。」顾璀璨正打算去厕所一趟，经过麦亚棠身边时，抛给麦亚棠一个如花笑靥，电得麦亚棠差点摔下椅子。

＊＊＊

手边的工作稍稍告一段落，柏征优总算自皮椅中起身。

他右手拿着一杯他惯喝的咖啡，脚步不自觉来到镶在墙面的透明玻璃前，透过百叶窗帘，悄然观察着外面一、二组的工作状况。

漂亮的黑瞳先是浏览过一、二组，接着，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锁定在一组--那个背对他的窈窕背影上。

这似乎是他近来的习惯--只要忙碌的工作中有喘息的空闲，便自然而然的想要找寻她的身影，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他的这些动作代表着什么？不可否认，他似乎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还不确定，但，反正时间还长得很，他可以好好整理、厘清。

只是见到她和一组的男性同仁打打闹闹，柏征优居然感到些许的不舒服，还有些羡慕。他和她，想必永远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一天吧？

柏征优撇撇唇，对于自己心里的渴望有丝厌恶。

天要下红雨了。向来只有他柏征优不屑与人和平共处。曾几何时，他居然也会这么迫切地想跟某人相安无事地相处？

柏征优甩甩头，将脑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给驱离。当他停下动作，冷静和理智同时回到他身体里。他淡淡瞥了眼窗外，然后敛下眼，踱步回到位置，将脱轨的心思给捉回，继续工作。

＊＊＊

「几亚广告」的女用洗手间里，顾璀璨在某间厕所里，冲过水后，她还是觉得腹部有点闷闷的，很不舒服。

看来是大姨妈要来报到了。

「……那我下次也要去。组长，记得找我。」

「你可以去试试看，那家健身俱乐部真的不错！」

「可是一次要缴一整年的年费，我怕我会半途而废耶！」

她正要开门走出来时，洗手间里突然响起女声。

不只一个人。而且，其中一道声音很耳熟……是周筱卉！

剩下的那一个，应该就是二组的组员，周筱卉的手下兼好姊妹阿彩。

顾璀璨在心里判断过后，开始专心地侧耳倾听，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八卦，或者自己的坏话--

「耶--组长，你那支口红是香奈儿刚上市的新色吗？！」阿彩看着周筱卉手上拿的新唇膏，惊讶地问。

「对啊！上次跟我男朋友去逛街，他买了送我的，他说我很适合这个颜色。阿彩，你觉得呢？」这是周筱卉娇媚又带点故作娇羞的声音。

恶心！顾璀璨皱皱脸，在心里骂道。

周筱卉说的「男朋友」是哪一个啊？她老爱招蜂引蝶，男朋友不知道可以串成几串粽子来卖了！

不过，说到香奈儿新上市的口红，小曲出差前也送了她一条唇膏，真巧。

「哇--好好喔--好幸福喔--」这是二组的阿彩羡慕得乱七八糟的夸张声音。「可是，组长，你们不怕被他女朋友遇见啊？」

「我才不怕！他女朋友每天下班后都窝回家看漫画，不然就跟朋友去吃饭，连他打电话去，他女朋友都不太想理他。阿彩你说，这样的女人，能够讨男人欢心吗？」周被卉非常不屑地哼道。

下班窝回家看漫画、要不就跟朋友吃饭？顾璀璨忽然很想对号入座。

呿！顾璀璨你发什么神经啊？听周筱卉这样一说，居然联想到小曲？怎幺可能嘛？小曲也知道她有多憎恨周筱卉，哪可能还背着她暗地里和周筱卉来往？

顾璀璨在心底取笑自己想太多，而后继续窃听。

「说的也是。」阿彩同意周筱卉的说法。

「呵呵……他还说耶诞节会陪我一起过喔！」

「真好取--不过，组长，耶诞节那时候，不就是『雅典娜』揭晓入选的广告脚本的时候吗？」

「没错啊！所以，我一定要赢顾璀璨，否则我耶诞节一定也过得不开心。」顾璀璨可以想象得到周筱卉此刻撅着嘴的讨人厌模样。

想赢我？门都没有！顾璀璨一双丹凤眼闪烁着熠熠光彩。

「不过，组长，不是我要灭你威风，而是……而是……」阿彩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而是什么？你就说呀！我们都这么熟了，不要吞吞吐吐的。」周筱卉描绘得十分精致的眼，朝阿彩扔去一记不耐的注视。

阿彩被白了一眼，只好说了。「好吧，那我就直说了。组长，那个愿组长的实力不弱耶！！我想，你们免不了一场激战喔！」

「呵……这有什么难的？我们的作品得先让总监审核，通过总监那一关，才能交给『雅典娜』。阿彩，你想想，如果顾璀璨在总监那一关就被刷下来，那么，我入选的机会是不是大多了？」周彼卉唇边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心机很重地说。

「那是……什么意思啊？」阿彩不解地问。

「当然得由总监那里下手喽！」

「哦~~原来是这样。组长，你不愧是二组组长耶！」阿彩这才恍然大悟。

「了解了就走吧！」周筱卉揽着阿彩的肩膀，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洗手间。

这时，顾璀璨走出来，一张俏脸忽红忽白地交错。

周筱卉那个女人居然想从柏征优那里动手脚陷害她？开什么玩笑！她顾璀璨怎么能够输给周筱卉？！她要去拆穿周筱卉那个邪恶女人的面具！

顾璀璨怒气缠身，脚跟一旋就要冲出去，可是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阻止了她冲动的步伐--她并没有随身携带录音机的习惯，所以她无法将刚刚周筱卉的话录下来作为证据，若她真的冲动到前去二组找周筱卉兴师问罪，说不定周筱卉还会反咬她一口，说她诬陷呢！

难得可以在盛怒下冷静思考，顾璀璨想通了以后，胸口那把熊熊怒火也稍稍扑灭了。

何必管周筱卉打算使什么阴招呢？第一，好作品是不会被埋没的；第二，柏征优冷漠又高傲，看来不像是会被诱惑的色鬼。相信只要她加倍用心、加倍努力去执行企划，她会嬴的！

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