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灯光骤暗，音乐扬起，CoolCat的服装秀正式登场。
CoolCat是法国知名服饰品牌，今夏的服装秀以“绿野花踪”为主题，营造出缤纷花朵的氛围，并且由具有“时尚顽童兼鬼才”称号的华裔设计师Daniel主导，不少上流社会的贵宾、名媛都慕名而来。
明亮的聚光灯打在最先出场的蓝以若身上，她的头上缀着由桔梗、镛球花搭配而成的帽饰，身上一袭花色的多层次雪纺纱洋装，在她行进时，含苞的粉黄、翠玉的新绿、盛放的花瓣，万紫千红都在她的裙摆中飞扬鲜活了起来。
她的表情如同清晨中沾着露珠的花朵，清新甜美，完全迷倒了台下的观众，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连在一旁观看的Daniel，都直呼她的表现超完美，已经具备国际模特儿的架势了。
服装秀结束后，许多名嫒也纷纷前来询问、订购蓝以若走秀时身上那套新款洋装。
看到自己这次走秀的反应不错，蓝以若的嘴角微扬，开心地换下衣服，走出后台。
这么盛大的国际服装发表会，管延应该会来吧？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尽管她也决定要和管延保持距离，但她的眼睛仍在人群中搜寻着那抹昂藏的身影。
“LiIy？！”
听见有人喊她的英文名字，蓝以若一回头，看见Daniel带着笑意，一身鲜艳，恍如蝴蝶般朝她翩然飞来。
“今天你表现得最好了。”
他展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熊式的拥抱。
“谢谢。”
他的热情及夹带着法式腔调的中文，都令她感到亲切。
“这次在台湾的服装秀办得很成功，现场下订单的人不少，都是你的功劳。”
“这是设计师的功劳啦，我只是运气好，刚好穿到大家喜欢的衣服而已。”
能获得这样的成绩，蓝以若心里非常高兴，自信也提升不少，但她仍很谦虚。
Daniel哈哈大笑，顽皮地对她眨了眨眼睛。“我很喜欢你，你有气质，又很有潜力。有没有兴趣在巴黎时装周上走秀？”
巴黎时装周？蓝以若受宠若惊，那几乎是所有模特儿的梦想啊，她实在没理由拒绝。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愿意试试看。”
“哇，太好了，真希望在巴黎时装周上能再看到你，不过，今天中午忙到没时间吃饭，我现在肚子好饿啊！”
Daniel摸了摸肚子，挤眉弄眼，做出一个快晕倒的夸张表情。
“听说台湾有很多小吃美食，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导游，跟我介绍一下有什么好吃的？”
“呃，我……”
她犹豫着，目光仍在散场的人群里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要是不去，明天的新闻就会出现一则法国服装设计师饿昏在伸展台的悲剧喔！”
蓝以若被他的话逗笑了。
“当导游吗？那有什么问题！”
奇怪，Lily的声音怎么变成男人了？
Daniel正觉得纳闷，转过头才发现一个俊酷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喔。原来是管老板在说话啊！”
彩排期间，Daniel已经跟管延见过面了。
“肚子饿怎么可以不邀我一起去？”
管延从一进门起，目光就一直落在蓝以若身上，直到她进入后台。
尽管他想和以若保持距离，但是一看见男人靠近她，不安和妒意便一直猛烈地撞击着他胸口……
他赶紧结束了和旁人的谈话，立刻来到她的身边。
Daniel是个知名的鬼才设计师，身边有无数的粉丝，绯闻名单也是遍布世界各地，这样一个花心的男人，他绝对不能大意。
蓝以若睇他一眼，她猜的果然没错，他还是出现了。
他是以老板的身分来打招呼的吧，毕竟星采这次也有和CoolCat合作，他是该出面和设计师、厂商们应酬的。
可是，她真气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在意他会不会来关心她，他不是都表明了两人的关系只限于工作吗？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很没骨气，总是让他掌握了自己的心。
“你难得来台湾，不如我作东请你吃饭吧？”管延客气地提出邀约。
Daniel笑逐颜开。“好啊！老板都说话了，我怎么能拒绝？”
他转头，不死心地看着蓝以若。“Lily，那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蓝以若没有回答，只用眼神徵询管延。
管延看了她一眼，视线立刻回到Daniel身上。“Lily是我公司的模特儿，她当然会跟我们一起去。”
“那太好了。”
蓝以若礼貌地笑了笑。他强调她是他公司的模特儿……他的话语中明显地透露他们只能是公事上的工作夥伴，或许，她真的不该把爱情的希望和执着投注在这个男人身上……
他可以潇洒地把她推开，将工作和成就摆在第一位，那么她是不是该学学他，也把事业放在爱情之上？毕竟能走上国际伸展台，并不是每个模特儿都有的机会。
蓝以若叹了口气，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走出会场。
☆☆☆☆☆☆
来到餐厅，管延硬是坐在蓝以若和Daniel中间，不让她和Daniel靠太近。
除此之外，一顿晚餐吃下来，他也替她拒绝了Daniel的所有邀约，包括去101看夜景、去士林夜市、续摊……全都被他强硬地回绝了。
Daniel明显地感觉到管延保护过度、紧张过头。“管老板，我在台北逗留的时间不长，想邀LILY时陪我去游台北，可以吗？”
“对不起，Lily接下来还有一连串的活动要忙，这点请你见谅。”说完，管延拿起一瓶顶级白酒，将酒添入他的酒杯里。
“我很欣赏Lily，她有东方美女的气质，也很有模特儿潜质，我想邀请她到巴黎时装周走秀。”Daniel笑了笑，举起白酒，朝蓝以若举杯。
“谢谢。”蓝以若举杯，对Daniel露出浅笑，眼光充满期待。“如果可以跟Daniel这样国际级的设计师合作，是我的荣幸。”
舍弃爱情虽然教她痛苦难捱，但至少她可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在业界熬了三年之久，终于有机会迈向国际，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幸运的事。
管延应该和自己一样，非常鼓励她登上国际伸展台才对。
她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也遵照他所说的一切要以事业为重。不是吗？
然而，当她噙着笑意看向管延时，却发现他的眉头微拧。她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他不是也应该替她感到高兴吗？为什么此刻她却感觉不到他一丝丝的喜悦呢？
她真猜不透他的心……
管延啜饮一口顶级白酒，试图隐藏不安，但入口的酒喝起来却像醋一样，酸得胃痛！
将蓝以若推上国际伸展台，当然是他的希望。
但他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露出妩媚的笑意，他们之间一来一往的眼神交流，都释放出暖昧的赞许和期待，这简直让他坐立难安。
“如果你明天走秀之后还有空，可以打电话给我，这是我饭店的电话。”
Daniel咧嘴一笑，掏出一张名片给蓝以若。“或许，我们还可以顺便谈谈服装周的相关细节。”他悄皮地向她眨了眨眼。
“好的，这是我的荣幸。”
蓝以若接过名片后，管延立刻发出声明。“对不起，Daniel，Lily跟我们有合约，她要接活动都必须透过经纪公司，所以这个合作方案，请你跟我谈就可以了。”
“喔，对不起，这点是我没注意。”
Daniel收起笑意。点点头，可以理解经纪人的立场。“不过，模特儿的私生活应该不在经纪公司的管辖范围内吧！”
“合约内容包含模特儿的私生活必须洁身自爱，就是因为LiIy有气质、又有潜力，所以才更需要维护她的好形象。”
合约的规范，正好是不让男人觊觎她美色的屏障，他很庆幸可以合理化自己此时的私心。“关于这一点，LiIy也很清楚。”
“是这样啊？”
蓝以若迟疑了一会儿，虽然知道合约有模特儿必须维护形象的条款，但为何她老觉得他是有意要阻挡她和Daniel的接触？
“合约上确实有这个条款。”但没提到非得约束她的私生活吧？
他真的有点奇怪，她都说过会在工作上努力了，为什么他还要约束她的私人生活？
她突然有点恼火。他管她要跟谁出去？！
“哇，贵公司真的很保护模特儿……好吧！”Daniel耸了耸肩，可奈何地摊开双手。“那我只好回饭店休息了。”
管延松了一口气，总算把黏人又难缠的Daniel给甩开了。
走出餐厅后，管延帮Daniel叫了一部计程车，送他回饭店。
而蓝以若则在他的严密保护下，安全地回到他的座车内。
他的心情如释重负。她的名气越响，就越教他不放心，保护她是首要的工作，他绝对不能忽略。
他必须谨守经纪人的分际，提醒自己爱情和事业不能混在一起，然而令他矛盾的是，只要有男人靠近她，他就想驱除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蝶蜂苍蝇，那股强烈的保护欲，早已越过了自己设下的界线……
看来，要让这段爱情划上休止符，没有他想像的容易，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回家的路上，蓝以若不发一语。
她隐约感觉管延以经纪人的身分剥夺她的自由，既然他都说了，他们只能维持事业夥伴的关系，为何他又专制地不让她和设计师接触，说什么模特儿必须洁身自爱，说她有潜力，更要维护好形象……
都是屁！
他明明一直阻挡她和Daniel之间的互动，而且他眉间的不悦，眼中隐含的保护欲，也都证明了他还在意着她。
他明明喜欢着她，却又把她推出心门之外。
既然他弃守爱情，又何必管她跟谁见面？
他没有约束她私生活的权力，他这样做，既无法成全爱情，也阻档了她在事业上的发展，他的私心、他的矛盾，全都令她气恼！
☆☆☆☆☆☆
一回到家，管延进浴室冲澡，她坐在客厅里，按遥控器打开电视，思绪却不在萤幕上。
忽然，手机响起，她看见来电显示是若涵，便很快地接了起来。
“若涵！”
最近都忙着工作，很久没有跟好朋友联络了。
“以若，好久不见，你最近曝光率很高喔！商品展和服装秀都有你的身影，我都有去看，真的很棒，你越来越有明星的架势了。不过，自从你进了星采以后，忙得都没有时间打电话给我了。”江若涵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对不起，因为公司活动很多，我比较忙一点……唉，我也很希望可以跟你见个面啊！”
接连不断的工作，让她突然很想休息，停下来喘一口气。
此时，管延从浴室走了出来。方才刚扫除了一只害虫，心中余醋未散，现在看见她正在讲电话，他下意识拉长耳朵听着。
“我也很想见你。”她有好多话想跟好友见面聊。
一听到她甜软且充满期待的声音，他的胸口瞬即焚烧着一股妒火。
她想见谁？是前男友？还是那只花蝴蝶Daniel？
他推测后者的可能性较高，悄悄走近她身后，继续听下去。
“什么时候见面……嗯，我要再看看我的行程，明天我再拨电话给你好了，要想我喔！”
说完，蓝以若收了线，隐约感觉某种强烈的压迫感从背后传来，她一转头，就看见了管延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什么事？”
“你打算跟谁碰面？”
他的黑眸燃烧着火焰，语气充满探究，明显表现他对她有一份私心。她偏不告诉他！
她转过身，不理会他的询问。“我的私事，不用一一向你报备吧？”
“我现在正在帮你洽谈拍MV、一支防晒广告，行程会满档，你要去哪儿、跟什么人见面，都必须让我掌握行踪。”他逼近她，俊脸流露出强烈的估有欲和保护欲。
“你只是我的经纪人，你有帮我接洽任何活动或广告的权力，但你不能绑架我的自由。”
她不甘示弱地提出异议。
“我不是绑架你的自由……”
“那你为什么要问那么多？既然我们只是事业夥伴，我跟什么人见面，需要得到你的允许吗？”
他的逞强、他的私心、他的矛盾、他的怯懦，都证明他早已经跨越了界线，他对她明明有情，为什么就是不能坦然地接受爱情，还要以经纪人的名义来盘查她跟谁出去？
这个拚命压抑自己、隐藏爱意的男人，真的令她恼火！
“我必须保护你，Daniel是个花蝴蝶，你和他单独出去太危险了。”
“不要忘了你曾经说过的，你是经纪人、我是模特儿。我们只能选择这种关系，才能互利共存。”
她瞪着他，刻意强调着他说过的话。“可是现在呢？你越过了事业夥伴的界线，你管得太多、太严密，几乎让我不能呼吸了！”
她划清界线的宣告及不服的倔强，让他胸口的妒火燃到顶点，压抑的情意，也叫嚣着要破茧而出。他伸手，攫住了她的下巴，逼近她，薄唇贴住她蜜嫩的唇。
她是他一手打造的模特儿，这一刻，他想自私地收纳她的美丽，收藏她的妩媚，他不要别的男人看见她的娇媚和魅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他的怀里。
他喜欢她屈服在他面前，他满意地松开她胸前的钮扣，胸前美丽的春光，令他发出性感而沙哑的赞叹。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模特儿，也是最难驯服的模特儿。”
模特儿——这个名词唤回了蓝以若的理智，在他的眼中，她仍只是一个事业夥伴吗？
她很快地推开他，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真的很自私！你不是说，我们的关系不能变得复杂吗？那现在我们的吻代表什么？”
他怔忡了，哑口无言，无法回答她。
她生气地跑回房间。
是啊，他不是说了，两人的关系不能复杂，所以必须和她划清界线、保持距离，让她不受其他模特儿排挤的吗？
那他这样强吻她的行为又是为什么？
☆☆☆☆☆☆
本来以为管延是故意以经纪人的权力，限制她的自由，不让她有喘息的空间。
不过，一连串的服装秀和商品展后，她飞去上海拍MV，回台后，防晒广告的试镜也成功了，看得出来，他非常积极地帮她安捧工作，并按着计划—步步地扩展。是的，工作上，他是一个积极认真的经纪人，让她的荷包赚饱饱，但也让她的心中存着一个无法填补的缺憾。
那是她最向往的爱情。
每一次对她好、对她付出关心，让她尝到爱情的甜美后，又让她尝到苦果，她心中的缺憾越来越大，被他反反覆覆的情绪影响。
她不要这样，他坚持事业，弃守爱情那么她也有权利选择回到没有爱情的简单生活。
她要掌控自己的情绪，不要任他摆布，她要申请一个新的经纪人，专注追求工作上的成就感，来弥补心底的空虚。然后，她要搬离他家，彻底地和他切割找回平静的生活。
她拿出苹果、凤梨，切着艳红的甜菜根，丢进果汁机搅打，一边等他回家。
大门突然打开了，她看着管延走进室内，来到她身边。
“以若，我有事要跟你说。”
“刚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她把果汁倒在杯子里，表情镇定。“你先说。”
“后面的两个月工作都排满了，下个星期你要拍一支防晒广告，还有名牌包走秀……”他开始说出一连串的活动。
“我知道了。”
她举起杯子，一口气将鲜红的果汁喝完，然后把杯子搁在桌上。
“那我可以有个要求吗？”
“如果你想休息，这两天我可以让你休息。”Daniel已经回法国了，危机暂时解除，他愿意屡行之前的承诺，放她两天假。
“你愿意让我休息？真的吗？”
她笑了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我之前答应你的，而且接下来你会很忙，让你先休息放松个两天也是应该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前提是，你去哪里还是得让我知道，我要掌握你的行踪，确保你是安全的。”
呿！这还不是一样？“可惜我不是要跟你谈休假的事。”
“如果要求不算过分，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你可以的，管总，我的要求很简单。”
“好，你说。”
“我的经纪人现在跟我的TONE调不合，他的存在，常常操控了我的情绪，他限制我的自由，让我无法呼吸……”
她注意到自己每讲一句话，他的脸色就越来越阴沉，仿佛自己对他还有些影响力。
但那又如何呢？他不会因此想要紧紧抓住她的，面对矛盾又自私的他，她被迫选择离开。
“所以呢？”他声音隐含着薄怒。
“所以，为了让我能专注在事业上，我希望在休假两天后，能换个经纪人。”
她真是好样的！
管延盯着泰然自若的她，相较之下。内心波涛汹涌的他却陷入挣扎，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他都还没准备好，她居然先发制人，要把他给换掉！
尽管这件事早晚都要执行，但他一直以忙碌为藉口，藉此拖延，舍不得把她分配给别的经纪人
或许他早一点将她交给其他经纪人，才是正确的抉择，才不至于让对爱的渴望包围缠绕自己的心，也找不回从前那个自律甚严、一视同仁的自己。
“好，我答应你。”
他说着，眼中却闪过丝不舍。“我这两天就会处理好这件事，至于分配哪个经纪人我会再告诉你。”
“谢谢。”
她的要求他做到了，但只要一想到他们在两天后成要返回原来的位置，成为两条不交集的平行线，让她的心跌落谷底。
怎么会这样？
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在她的心中正快速膨胀成一股痛，这比上一回失恋时更教她难舍而痛苦……
她真讨厌自己那么在意他，明明想摆脱他、不想受他影响，但却又无从像他那么乾脆、潇洒。
她挺直腰杆，撑起自尊，把杯子洗好后，神色自然地往房间走去。
管延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失落和不舍相继涌上，他感觉左胸隐隐作痛。
“等等，你……明天休假要去哪里？”他突然叫住她。
面对她主动想和他拉开距离的冷淡态度，他突然被股内疚和心软捉住，失去往常的果决和理智。
他心里还是舍不下她啊……既然合伙关系只剩两天，那他想要把握这两天的时间，陪在她身边……
“一定要告诉你吗，都已经要换经纪人了。”她睨着他，语气不服。
“很抱歉，这点我没法让你如愿，做天和尚，敲一天钟，休假期间，我都还是你的经纪人。”
他黑眸里有着不容拒绝的专制。
“你真的管很严。”她轻声抱怨，“我去育幼院，这祥你放心了吧？”
“我明后天正好没事我可以跟你去。”
“你不是很忙的吗？管老板，跟我去干什么？”
平常都不跟着她，任她一个人去秀场，现在居然舍不得她？
“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才行。”
她咬唇瞪着他：“随便你！”
反正，再怎么也就这两天而已。
接下来，她就可以把他赶出自己的心门外，清出空间，专心打拼事业，彻底的和这个男人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