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嗯……”此时,睡地铺的魑影已经经不住药物的折腾,昏昏沉沉地进入梦想。

而在梦中,他又看见了遥远的过去。

凄白的大雪纷纷落下,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独自拍著皮球,直到一位妇人走向他。

男孩微笑著丢下了皮球,一路奔向妇人,口中呼唤著娘亲,但是妇人接住他的一刹那却露出愁容,甚至流下了泪水……

之后梦境一转,周围变成了漆黑的屋子,站在男孩面前的不再是温柔的娘亲,而是陌生的爹爹。

男孩害怕黑暗,更害怕眼前的爹爹,那张狰狞可怖带著淫秽猥亵目光的脸在他面前不断出现。

男孩还未说什么,忽然好多只大手拉住他,触摸著他身上每寸肌肤,最后还探进了那私处……

“啊!”魑影满身汗水,大叫著从地上惊醒。

察看四周,天已经亮了,他还在王府的地上睡著,床上的王爷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来是梦……

魑影擦擦自己额上的汗水,一摸才发现自己全身几乎都被汗水浸湿。

明明被碰了那么多次,可梦见这个时候居然还是这样……魑影自嘲。

起身找了块布巾擦拭身子、穿上衣物、叠好被子,将房间一切都打理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魑影伸伸懒腰,迎著逐渐升起的朝阳,他双手拍拍自己的双颊,笑著自言自语。

“没事的,今天也要好好活下去,这样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这样自己为自己打气,也成了无聊生活中最不可缺少的一环。

转眼间,魑影已经在王府待了半个多月了,现在比起以前自然是清静不少,而这段时间也可以说是他活到现在最逍遥的日子。

每天早上醒来,霁凌岳肯定已经不在床上,自己起来洗脸、漱口、吃完下人们事先准备好的早膳后,就随意到院子里逛逛。

魑影不识字,所以从不看书打发时间,他也不懂得欣赏古董和字画,所以王府的那些高档玩意儿也入不了他的眼。除了每晚霁凌岳所谓的“调教”外,他几乎就是闲上一整天。

霁凌岳不准他离开厢房的院子,他也乖乖遵命,天天就在这庭院里渡过。

下人们也已经从安伯那里得知了他的身分,对他都是避而远之。不过魑影无所谓,也从不找他们搭话,一个人挺好,反正过不久也要被送出去,不如好好享受下现在的生活。

晚上晚膳后固定时间,岳王爷会准时前来报到,然后“工作”、睡觉。

每天就这么反覆过著。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充分认知:岳王爷是个怪到极点的男人!

冠著「王爷”的身分,可身边连个侍寝的丫头都没有,府里的下人也少得可怜,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还有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明不屑地称呼自己为“下贱的男妓”,可在调教的时候却还是处处尊重著自己的感受。

魑影不喜欢被碰到的疤痕,自从第一次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每次结束后他也会解开束缚让自己解决,从不残暴施虐,问他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我对虐待没有兴趣”。

真是稀奇!

“在想什么?”霁凌岳的声音意外闯入,让正在院子里荡秋千的魑影吓了一跳。

双手一松脚底一滑,魑影整个人从摆荡中的秋千上摔了下来,“哇!”

眼看著就要头著地摔著了,魑影紧闭上双眼……

可意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反而有一双手的温度环住了自己,魑影不禁微微睁开眼睛。

他眼前看见的不是地面,而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子都没有落地,而是投入了霁凌岳的怀抱。

霁凌岳抬起手臂的重量,将魑影抱到能与自己对视的位置,一脸酷劲儿地问:“没事吧?”

“没、没事……王爷请放我下来。”魑影很不自在地扭动著身子。

他还是第一次将霁凌岳的相貌看得那么清楚,很英俊很帅气,和他完全是两种样子的男人。

等等,他在想些什么呀?

霁凌岳如君所愿放下他,继续问之前的问题:“你在想什么?”

“呼……”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魑影淡淡地答道,“回王爷,没什么,只是发发呆而已。”

“发呆?”霁凌岳走到秋千旁,“你荡得那么高只是在‘发呆’?”

魑影撇撇嘴:“真的没有什么,只是魑影很无聊,偶尔想出去逛逛,可王爷不准魑影出去,魑影只好望梅止渴,这样荡高秋千,可以越过墙望到王府外的情景。”

霁凌岳看了他一眼,望向那堵高墙,看来是信了。“既然如此,那么今天我就陪你上街逛逛。”

“……什么?”

“你去不去?”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难道他今天破例而来为的就是这个?

既然如此……

“我当然去!”

皇城的大街依旧如往常般的热闹,街上不乏来往频繁的平民官员、摊贩商贾。魑影与王爷同坐在马车上,时不时地好奇向外观望。

他注意到人们不住地向他们的马车张望,似乎也是议论纷纷,可再看车上的霁凌岳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镇定从容,这是怎么回事?

最终,马车停在了皇城著名的酒楼──清烟楼的门前,霁凌岳先下车,然后带著淡淡的笑容伸手去搀魑影。

就在魑影不知所措之时,掌柜的看见“大生意”上门,亲自前来迎接。

霁凌岳不理会他的奉承,要了一间包厢,一壶好酒,几个小菜,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匿地搂著魑影进了房。

他们一进屋,楼下的食客们就纷纷议论起来──看来传言不假,王爷还真的很宠爱那个男妓;房里,魑影脸上笑意全无,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霁凌岳的目的──让所有人相信,他深爱著魑影。

此时的霁凌岳卸下伪装,坐在太师椅上品茗。

“为什么要这样?”魑影的声音有些颤抖,极力隐忍著愤怒。

霁凌岳感到有趣,他是第一次看到魑影流露出属于他的真实的一面。

“你好像很生气,本王又犯到你的‘禁忌’了?”

“!”魑影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想收起感情。

可霁凌岳却适时来到他面前,一手扣住他的下巴直视道:“怎么?觉得本王不该拿你这个男妓的感情来开玩笑?还是你……爱上本王了?”

在听见“爱”这个字的时候,魑影反射性将他往后推去,双眼不禁含起泪水,失控地大吼:“你不要太过分了,什么爱?我才不需要那种虚假的东西!”

被推开的霁凌岳有些吃惊地看著他,这个男妓居然敢对他这么无理?

王族的尊严让他抬起了手臂,眼看就要打向魑影,可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王爷,展大人求见。”掌柜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下,不光是霁凌岳,连魑影都吃了一惊,两人望向对方的眼神中都带著异样,而魑影的反应引起了霁凌岳的好奇。

展大人被招入内,即刻行礼,可霁凌岳对他毫无兴趣,倒是魑影惨白的脸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展大人的个头不是很高,浑身有一股浓厚的书卷气,身著便服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为官者,而他也感到围绕房内两人的奇怪气氛,视线就在王爷和魑影间飘忽不定。

“展大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霁凌岳开问,但眼睛还是看著魑影。

“下官路经此地,听闻王爷带著……公子在此处歇脚,特来拜会。还有就是王爷上次命下官清算这些年的翰林院银两之事……已经有所眉目。”

“哦?”霁凌岳听闻此事,立刻变了脸色,“这十几年来,翰林院的银两的出入可有漏洞?”

“回王爷,十六年前,的确有批银两不知用于何处。”展大人惶恐地回答。

“十六年前?”霁凌岳的眉头纠结在一起,“还有呢?”

“具体事项还没有开始查,这毕竟不是属于文官的管辖范围,所以……”他低著头回答,可是眼睛又盯上了魑影。

魑影感觉好像被蛇盯住的猎物般束手无策,咬著下唇,拚命想阻止自己的抖动,可是似乎没有什么成效。

霁凌岳在思考时,也发现了他们俩奇怪的互动。为了扮演好一个“好情人”,他还是开口问:“怎么?我看展大人对魑影的兴趣好像远远超出本王的任务……”

展大人受惊般收回视线,慌忙为自己开脱,“不,王爷误会了,只是……觉得这位公子很眼熟……”

“眼熟?莫非展大人也去过边境?”霁凌岳的语气非常不悦。

“不,下官一直和家人待在皇城,从未离开过……也许是下官多心了。”展大人唯唯诺诺,一看就是个胆小鬼。

霁凌岳走近魑影,一把将他搂进怀里_当然是做给姓展的看_魑影也很合作,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求这个人快点离开。

“展大人,本王最恨和别人分享……你可明白?”言语间还时不时搂紧魑影,不知是演戏还是安慰。

可这对魑影来说都不重要,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怀抱,给他勇气的温暖怀抱。

“是,是……”展大人满头大汗,“王爷,翰林院还有些事务,微臣先行告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嗯,下去吧!”霁凌岳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展大人一走,霁凌岳就想放开魑影,可刚要松手,魑影又快速抓了上来,“等等,不要走!”

“你不要……”正打算强行甩开他,却不经意地一瞥那张愁容,霁凌岳看见的是……

“麒?”

魑影哀求的神情,与儿时的霁凌麒相合──“大哥……等等,不要走!”

“麒?”魑影微愣。

这时,霁凌岳才猛然回过神……

不是麒,为什么他会将这个男妓和高贵的皇帝搞错?

呼吸一下调整了情绪,霁凌岳严肃地问道:“你这么缠著我究竟打算怎么样?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分。”

魑影一惊,连忙放开自己抓住他的手,“不是的,魑影没有忘记,可是……王爷不会是想把我送给那个展大人吧?”

霁凌岳看了他一眼,嗤笑:“怎么?凭你也要选人?本王把你送给谁都可以吧?”

魑影为他的话呆住了。

是啊,他凭什么选择?

他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他是王爷,自己只是个工具,凭什么要求?

魑影忽然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可他也好像失去知觉似的不喊疼也不叫痛,只是木讷地坐著。

看著他就好像失心的玩偶,霁凌岳不禁问道:“你认识那个展大人?”

“不认识!”魑影近乎厉声地回答。

“……我想也是。”霁凌岳心里明白,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皇城的展家是有名的书香世家,男女老少各个饱读诗书,所以他们家没有出过一个纨裤子弟。他们家四兄弟以伯仲叔季排名,刚才那个是展家现任当家,四兄弟的老大展伯闻,同时也是现任翰林院侍读学士。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魑影颤抖的声音透露了他的真实感情。

他很害怕!

他害怕什么?

霁凌岳心存疑问,可表面掩饰得很好,他继续自己的话题:“距今十三年前,他们的爹展豪杰,曾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不过后来死于非命,他的儿子们没能人胜任那个官职……真是可惜了。”

“展豪杰……”魑影低声重复。

“是,你……”霁凌岳刚要拉他走人。

谁知魑影颤颤悠悠地抬起手,双手掩住耳朵,头低向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歇斯底里地放声尖叫起来:“啊啊啊!”

“喂,你怎么了?”霁凌岳也被吓了一大跳。

“啊啊啊……”可魑影就是没有停止的迹象,好像发疯一般地抓狂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霁凌岳看了看四周,这么下去肯定会有人进来,一定要在这之前让魑影停下。

于是,霁凌岳硬拉起魑影,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可即时对上,魑影的眼睛却一点焦距都没有,充满恐惧的眸子里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

“魑影,魑影?”岳王爷拍拍他的双颊试图叫醒他。

可是魑影的情况却是愈演愈烈,叫声没有停止反而更加高分贝。

“真是麻烦……”霁凌岳一把拉过他,旋即对准睡穴点下去。

魑影的声音嘎然而止,软绵绵地倒在霁凌岳的怀里,沉沉睡去……

“王爷?”前来上菜的掌柜正好遇上这一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菜……”

霁凌岳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然后双手抱起魑影走出房间,“出了点状况,本王先走了。”

“是是。”掌柜的也不敢多问,“恭送王爷。”

之后霁凌岳头也不回地抱著魑影上了马车回王府去了……

坐在震动的马车上,魑影睡得很不安稳。可怕的梦魇追逐著他、无尽的黑暗吞噬著他,他反射性地用手牢牢抓住了霁凌岳的手,口中不时还喃喃自语:“不要……爹……”

爹?他有爹?霁凌岳皱皱眉。

不对!

他事先派人调查过魑影的背景,调查结果说他是弃婴,从小在妓院长大……所以自己才找无依无靠的他作为工具,为何现在他会冒出个爹?

“嗯……”这时身旁的魑影开始不断挣扎扭转,紧咬下唇满头汗水。

霁凌岳看见他这样,又担心车外会感到异样,于是将魑影从旁边抱到自己的腿上,想借此压制住他的动作。

没想到在被搂住的时候,魑影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双手揽过霁凌岳的腰间与他贴合,脸上露出的是霁凌岳从没有见过的安心和笑颜,“娘……好舒服……”

娘?他把堂堂的王爷当作了娘?

就在霁凌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听魑影又道:“娘,救救韵儿……求求你,救救我……”

韵儿?霁凌岳又是一怔,看来有些事情他要好好查一下了……

魑影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他躺在属于自己的厢房里,睡在霁凌岳一直霸占的床上。

他惊愕地从床上坐起,正思索发生了什么事时,霁凌岳端著晚膳走了进来。

原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魑影静静等候著训斥,谁知霁凌岳却把他拉到桌前一起用膳,丝毫不提早上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这天夜里,其羿难得下起了雪,霁凌岳也以“下雪”为由,一反常态地停止了对魑影的调教,让他好生歇息。

这使魑影更加疑惑了,揣著不安与困惑,可今日过度绷紧的精神还是让魑影早早进入了梦乡。

但霁凌岳没有就寝,在魑影睡熟后才有了动作。

他来到魑影身边慢慢蹲下身,魑影的睡相很好,仰面朝天睡,手规矩地放置在脑袋两旁,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闪动著,很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一手微掳去他垂下的发丝,徐徐与他贴近,到最后两人的鼻尖都靠在了一起,“魑影,你到底是什么人?”霁凌岳轻声自问。

“嗯……”熟睡的魑影没有回答只是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

轻抚上那两片唇瓣儿,怔怔地想著这段日子,霁凌岳的身体先理智一步感受到了主人的希望,双手不由自主地捧起了魑影的脸颊,双唇慢慢与其贴合在了一起……

“这里是……”魑影站在一间熟悉的屋子里,环顾四周一切都和儿时一样。

忽然一阵动人的音律传入了魑影的耳朵……

“香罗薄,带围宽尽无人觉,无人觉,东风日暮,一帘花落。西园空锁秋千余,帘垂帘卷闲池阁,闲地阁,黄昏香火,画楼吹角。”妇人端坐于凉亭中,手抚古筝幽怨吟来一曲。

魑影没有动弹,只见妇人带著熟悉的微笑朝自己走来,然后迎之而来一个温暖的怀抱。

静静闭上眼,轻唤一声:“娘。”

“嗯……”微亮的阳光照进屋,一丝温暖的阳光照射在魑影的脸上,让他眉头微皱。

奇怪,平日睡在地上,哪来的什么阳光?今天是怎么了?

抱著疑问,魑影微微睁开双眼求证,却发现身下铺著的是柔软的棉被,不光如此,身上也比往日来得沉重,好像被什么重物压著了。

“你醒了吗?”一个男声硬是将魑影从半梦半醒中拉了出来。

他寻声望去,霁凌岳正睡在他的左侧,一手放在自己身上,一手撑起看著自己,“岳、岳、岳王爷!”

魑影再也不敢多想,蹭的一下起来,本能地往里面缩了缩。

“怎么了?逃得那么快……”

不知何时开始,霁凌岳觉得逗弄他,看他尴尬的样子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魑影脸红地拉了下被子,刚才的梦话也不知被听去多少。

“魑影不是故意对王爷失礼,请王爷恕罪……”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即使不是自己的错也要道歉。

“可魑影不明白……我不是睡在地上的吗?”

怎么一觉醒来就大逆不道地睡床上去了?

霁凌岳难得好心解释:“是你睡到半夜在地上直叫冷,我为了好好休息,就不得不把你抱到床上为你取暖。”

“……多谢王爷。”真的?

“嗯,你可以再多睡会儿。我到时间进宫了。”霁凌岳从床上起来。

魑影还没有来得及多问,霁凌岳就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走在进宫的路上,霁凌岳满心疑问,昨天自己为什么会亲吻魑影?

好奇吗?

为什么半夜见他流泪会情不自禁把他抱到床上与自己同寝?

是同情?

还是在他身上看见了过去?

突然,霁凌岳停下了脚步。

后面紧跟著的太监奇怪地问:“王爷,怎么了吗?”

霁凌岳仰面朝天,然后一掌狠狠打到了自己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爷!”太监吓得跪倒在雪地里,“奴才错了,请王爷责罚奴才,不要拿自己的千金之躯开玩笑啊!”

一掌过后霁凌岳恢复往日的平静道:“起来,你没错。”

“……是!”主子之命不可违。

于是霁凌岳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往深宫里走去。

对,他和魑影的关系一个月后就结束了,他是谁于自己无关,自己也不用为他多心。

他会被安置到那个人的身边,为自己查明私盐和官银的案子,结束后就会死,这结局早就注定了!

隔日夜晚,一切恢复了原样,可应该如往日的平静夜晚却被一阵喧哗打断了。

“煦王爷,煦王爷,您不能进去啊!”安伯焦急的声音在府外响起,一路跟随而至魑影的厢房门口。

屋内正在“工作”的两人也听见了吵闹声。

魑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内侧,多亏了这些日子来的训练成果,现在的他即使被下药了,也能很好地保持一丝清醒,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不能怪他不分心。

霁凌岳拉过他,而后为自己宽衣解带,敞开胸襟扑在了魑影身上,“待会儿不要多嘴,安分点就成。”

魑影双眸含情,温顺地点头回应。

大胆闯进屋的是霁凌岳的幼弟霁凌煦,听闻自己严于律己的大哥养了男宠,他难以接受,可进屋后见到的事实又让他惊呆了!

那样的大哥居然真的和一个男宠在床上纠缠不清!

“煦,你的礼仪都白学了?”对于他的到来,霁凌岳没有感到惊讶。

跳下床,顺手将被子盖到了魑影身上,还拉上纱帐。

煦闻言脸红地低下了头。

“王爷……”

霁凌岳了解煦的脾性,也没有怪罪之意,只是示意安伯下去,安伯收到指示,便合上门离开。

“煦,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和自家兄弟讲话,霁凌岳向来快人快语。

霁凌煦一咬牙,放声问道:“大哥,你真的养了……男宠了吗?”

霁凌岳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看我是养男宠的样子吗?”

“……是!”

“你说是,那就是吧。”毫不在意地坐下倒了两杯茶水,“过来喝。”

煦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他的旁边,拿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下水杯,发泄著心中的不满。

明白弟弟的心思,霁凌岳也端起了水杯,“你还在想曜光的事?”

一提到这个名字,煦像是被踩到痛楚似的拍案而起,“大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二皇兄,你们都能不顾爱人的性别,可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喜欢他有什么不对?”

“他们不是我们爱人,姓叶的不是,这个……”他指了指床上的魑影,“也不是。”

“你胡说!”煦不信,“不是爱人二皇兄为何娶磐源为后?你不爱他,为何愿意豢养这个你一直视为低贱的男妓?”

“身不由己。”

“哼,你们骗我,一直都骗我!”

“那你要怎么样?”霁凌岳直视著他问。

煦抿了抿嘴唇道:“我要去清风镇。”

“清风镇……”霁凌岳喃喃自语,“不行,那里的‘辟邪祭’快到了,太危险了!”

“我要去!”他去意已决,“我就是冲著『辟邪祭’去,我不相信磐源会害二皇兄,而且,小光可能也会……”

岳王爷缓缓闭上眼睛,“这些年,你都一心为他平反,他有那么好吗?”

“他”指的自然是其羿的先后,叶磐源。

“好啊,至少他是整个皇宫唯一一个鼓励我去追小光的人!”煦理所当然地回答。

“是吗,那你就去吧。”再次睁开眼睛霁凌岳说出了他的决定。

“咦?”煦有些不敢相信,大哥竟然那么容易就妥协了?

霁凌岳也明白他所想,可他没有打算告诉他原因,拍拍煦的肩膀道:“好了,不要再在我这里磨蹭了,如果想去就快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上路。”

煦这才反应过来,连奔带跑地踏出房门,“谢谢你大哥!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话说著已经不见其踪影,房门合拢就和谁都没有来过一样。

确认煦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霁凌岳这才回到床上,拉开纱帐,看著满脸绯红,眼饱氤氲的魑影,嘴角一抹不明的笑意。

“好了,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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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阙曲之秦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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