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嗳,嗳……你别跑啊!」陆云歌打得兴起,冲到窗边看着南宫飞雪远去的身影,若不是听见南宫烨出声阻止,她差点追了出去。

「云歌,妳怎么这个时候来我的厢房?」身体还被药力束缚的他,看到陆云歌穿着一身小衣,奇怪地问。

「我喜欢来就来啦!」

想起先前和他火辣香艳的一幕,陆云歌忍不住脸红心跳。若在平时,她根本不敢如此放纵自己,可既然在作梦,她认为自己有权利为所欲为!

尤其当她看见南宫烨坐在床上,上衣敞开,露出坚实的胸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荡,一步步走过去,好奇地想看个究竟。

「云歌?妳没事吧?」发觉她眼神怪怪的,南宫烨不明就里地问。

陆云歌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侧身坐上床沿,眼睛直勾勾落在他身上,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她肆无忌惮的目光下,南宫烨的呼吸粗重起来。

「女孩子家不能这样看男人。」他说着,喉结隐隐在滚动。

「南宫烨!」陆云歌小嘴一噘,不乐意了。「我就要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她侧过脑袋挑衅地看他,一双手像报复他不中听的话语似的,故意摸上他的脸颊,还时不时拧几下。

南宫Q因她不寻常的举动而震惊。

「云歌,妳是不是病了?」他担心地问,因为她脸上病态的红霞,更因为她举手投足间那股难以言喻的媚态。

「啊……是病了……」陆云歌嘿笑一声,对他的喉结起了兴趣,伸出手指在那里勾来勾去,并娇瞋地对他挤挤眼睛,很好玩地发现他的胸膛在不停起伏着。

「云歌,别玩火。」

她乌黑的发丝像瀑布一样在他眼前飘来荡去,呼吸间全是她的气息,南宫烨有些吃不消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小女人不是陆云歌,而是一个要人命的小妖精!

「玩火?」陆云歌撇过脑袋,有些傻气地哼了声,摸着他喉结的小手更加不安分,竟然朝下摸去,轻轻软软一路下滑……

「陆、云、歌!」

事到如今,他不想教训她的孟浪,而是想告诉她,这种事情要男人主动才行,但她柔嫩的小手将他的神智搅得一塌糊涂。

好啊,她既然在他身上点了火,等自己能动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扳回一城,让她知道玩火的下场!

见南宫烨光叫不能动,陆云歌愈加得意,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不断地在他身上东捏捏、西掐掐,还时不时侧眼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再不然就是绽出几声得意的欢笑声。

「住手--」南宫烨再次喊停,不是因为恼怒,而是觉得招架不住,他甚至怀疑陆云歌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然哪来这么大胆?

「不停,我才不停呢!」陆云歌玩得正高兴,根本不理会南宫烨的抗议。

她的小手摸啊摸,摸到他的胸口,在那里画了几个圈,然后舔了舔唇,张开樱桃小口,露出牙齿,准备在那儿咬上几口,测试一下他的肌肉,是否和看起来一样结实。

就在陆云歌的嘴巴都快碰到他的胸膛,自己的手像被什么吸住似的不能动了,她纳闷地低头去看,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却通过手臂蓦地冲进她的身体。

「南宫烨,我……」

她痛苦地呻吟一声,根本无法承受太多,几乎是内力传来的瞬间,五脏六腑就像翻江倒海一般,纵然瞪大双眼,也止不住身体里像气球一样被人吹炸的力量。

南宫烨这时也明白事态严重,也就是说,方才被南宫飞雪送入身体里的幽冥之火,不知怎么的被她启动,正以惊人的速度,往她体内传送自己的内力!

她纤细的身子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再不停止会有生命之虞。

要命的是,他现在根本动不了啊!

陆云歌小嘴张张合合,似乎想说什么,眼前却金星乱冒,整个人像烤在火里又像浸入冰中,终于眼前一黑,趴在南宫烨身上,昏死过去……

内力强行灌入身体,等陆云歌悠悠醒来,已是次日午饭时间。

「嘻嘻,昨天作了个好奇怪的梦……唔……我的眼睛……」

她坐直身子,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有何异样,眼前却忽然一阵眩目,才发现屋内阳光刺眼。

她的床明明靠着墙角摆,窗外的阳光怎么会晒到她头上?可是……这是自己的屋子吗?

瞧见屋内的摆设,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为什么她越瞧这儿,越像南宫烨的厢房?

她转过脑袋,终于发现自己身边还睡着个人,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动都不能动了。

怎么可能!南宫烨……他不但躺在自己身边,还盖着同一条被子!

难道说昨晚的梦境全是真的?

虽然有些模糊,但她反客为主挑逗他、掐摸他的那一段还记得,那种感触烫得让人浑身发颤!

啊……还有就是……陆云歌记起自己好像有吸过他的内力!

她不敢置信地运气一转,发现丹田中的内力充盈异常,好似无穷无尽,一点也不像平常那样半天提不起一口气。

这一切果然都是真的!陆云歌捂住自己的眼睛,哀号一声,脑子里乱烘烘的。

怎么办?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有一点很确定,她不能叫醒南宫烨,更不能让他瞧见自己衣衫不整的坐在他床上,她记得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说过--哪怕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爬上他的床!

但……他向来警觉,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心中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她连忙伸手去探南宫烨的鼻息。

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一切正常,大概是内力散失过多,身体虚弱了。

没事就好,她昨晚的举动已经够丢人现眼、荒诞不经了,她可不想再背一条人命,可是……南宫撵没死又怎么样,被她狠狠轻薄了一顿不算,还被她吸光内力,呜,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意外,绝对是意外……都怪那个南宫飞雪,没事瞎掺和些什么,搞得大家鸡犬不宁!

可现在埋怨谁都没用,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二叔要是知道她干的好事,肯定一脚把她踢给南宫惮,而南宫烨,她不敢奢求他对她还像以前那样好。

陆云歌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到最后,情不自禁起了逃跑的念头。

在她看来,解剑山庄是最安全的。

至于师父、师娘交代她的事,她觉得自己马马虎虎也算办好了--南宫烨自然不是离魂掌的罪魁祸首。

陆云歌决定采信二叔的说法。出事的三月,南宫烨正在楚州办事,不可能跑去塞外杀人!

她当然知道这个理由单薄了些,可现在逃跑要紧,管不了那么多。

何况……南宫烨的内力都被她吸光了,武功跟废了没啥两样,就算是他做的,也没机会再犯了。

不要问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偏心之类的蠢话,人哪能这么公正,尤其在她怀着内疚和亏欠的时候。

至于师娘要的玉环……

她抬头看看床顶,找了把小刀,重新爬回床上,站直身体,一边撬木框,一边喃喃自语。「南宫烨答应送给我的,这可不是偷……」

等一切完成后,她草草打了个包袱,步履一转,头也不回地逃出了聚云庄。

一晃月余,也不知是不是习惯成自然,回到解剑山庄后,陆云歌继承了在聚云庄里养出的习惯,每天望着天上的云朵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师父听说南宫烨不是凶手,并无半点意外,彷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过,师娘就有些特别--手里拿着她带回来的那块玉环,眼中怔忡的神情,几乎让陆云歌误以为她要落泪。

「师娘,妳怎么了?」她记得自己当时有问过一声。

「没事,这玉环真漂亮。」师娘勉强笑了下,然后转开了话题。

虽然觉得师娘的举动有些奇怪,但她也没往心里去。

南宫烨现在怎么样了?

这是陆云歌最想知道的事,也是发呆时必想的问题,却没有答案。

回来好些天了,二叔都没给她带来任何消息,照理说,她不辞而别,二叔应该气急败坏找上门才对……

在这段时间里,她总是下意识地等着南宫烨来找她算帐,并为此拒绝了好几个师兄邀她共闯江湖的提议。

南宫烨,怎么又是南宫烨?

她搞不懂自己明明选择离开,干嘛还如此牵肠挂肚。

内疚吗?她开始为自己找借口,到最后还是决定勇敢面对现实,承认自己喜欢他了。

对,她就是喜欢南宫撵,比喜欢更喜欢!

可喜欢又能如何,再想南宫烨又能如何,除了白天看云,晚上蒙在被里哭外,她找不出别的法子将自己对他的想念消弭殆尽。

「云歌师姐在孵小鸟吗?」几个小小的身影仰起头,认真地讨论着。

解剑山庄里的参天古树上,坐着一道纤细的身影,早上起来练武的时候,几个小孩就看见云歌师姐坐在那里,到现在都快用晚膳了,她怎么还在?

记得云歌师姐从前最喜欢相他们一起玩了,可现在不管怎么叫师姐,糖糖都没了--因为师姐根本听不见!

「人哪能孵小鸟,你们的师姐是在--悟道!」易冰寒正好背着手路过此地,听到自家弟子的谬论,忍不住点化一二。

「师父!」几个稚嫩的童音一齐叫道。

易冰寒点点头,刚要走回厢房,脚步却忽然停住。

在这么细的树枝上竟能坐得住?几天不见,云歌的轻功精进若此,果然是个天才,连他这个当师父的都要自叹不如。

「师父,云歌师姐天天在树上悟道,所以轻功好得像小鸟!」

「师父,徒儿要像云歌师姐一样悟道!」

「师父,徒儿也要!」

易冰寒笑瞇瞇看着几个小弟子在那儿吵得不可开交。

「师父,聚云庄庄主南宫烨求见!」一个随身伺奉的青衣弟子忽然跑来,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

南宫烨求见?易冰寒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来意,云歌不是说离魂掌不关他的事?他来解剑山庄干什么?

扬头看看仍在树上做小鸟的陆云歌,他忽然有种很奇特的预感,云歌在悟的,该不会是情道吧?

事实证明,易冰寒的预感一点也没错,南宫烨不但亲自前来拜访,还带来许多贵重的礼物,原因是--他要迎娶陆云歌。

「云歌的叔叔已经同意了,现在恳请易老盟主成全。」南宫烨拱手,嘴上说得客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直接将人打包回家。

她是他的,尤其对他做了那种事后还想逃?作梦!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世上的事有时很奇妙,他的内力被吸光,冷热病也跟着痊愈,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然当然,君子有成人之美!」易冰寒收下礼,指引着南宫烨去找陆云歌。

站在高高的树下,南宫烨仰起头,对着上面喊话。「云歌,妳下来,我现在轻功不如从前,没办法把妳从这么高的树上抱下来。」

依稀听见有人在叫她,陆云歌低下头,不明白自己已经安稳的躲到树顶上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打扰她?

啊,是南宫烨!

树下站着的颀长身影让她忘乎所以,一个倒栽葱直跌下来--她的内功虽高,但除了几个简单的招式,其它的压根不会!

「小心!」南宫烨一惊,伸手去接。

砰地一声,两人摔做一团……

尾声

入夜,解剑山庄

易冰寒一边看着桌上南宫烨送来的礼物,一边赞不绝口。

「南宫家果然富可敌国,送来的东西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物,比殷远城可强多了。」

「是啊。」妻子范柔笑了笑,手里始终捧着陆云歌带给她的那块玉环,细细抚摩。

不知不觉间,一颗水珠落了下来,滴在那个「雨」字上,化做一圈水迹,在烛光下渐渐消散……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殷远城与尉青荷的爱情故事,请看《纯爱系列》684--「反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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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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