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俊薇离开仝皓斌的办公室后,提着一堆宵夜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走到有名的Pub街,干脆随便挑了一间最小的进去。

里头只有两个客人,吧台也只有一个男人在里头,看见他,俊薇第一个联想到日剧Hero里面的那个Pub老板,看起来都一样酷酷的。

她选了最边边的位置坐下,将手上装宵夜的塑胶袋全部甩到吧台上;除了放吧台上,她想不到还可以放到哪?

「要喝什么?」吧台内的男子酷酷地问,似乎对她的宵夜占据了吧台大部分的桌面不以为意。

要不是正在失意中,俊薇真的很想和这位酷先生认识一下。「什么酒最烈?」她今天想喝醉,却又不想把自己的肚子灌破,喝烈酒是最快的方法。

「想喝醉?」吧台男子还是酷酷的。

哇~~俊薇真想给他拍拍手!他们真的好像,对她来说,日剧中那个寡言的Pub老板可比木村拓哉还有魅力。

「嗯。」她也酷酷的回应。

一会儿后,吧台男子将一个小酒杯放到她面前,里头的酒有三种颜色,由下而上分别是粉红、透明及咖啡色,这三种颜色凑在一起还真是美丽呀!莫非就像人家说的,越鲜艳的颜色就越毒?!所以这杯酒就是最烈的酒。

「这什么酒?」俊薇狐疑地盯着他。

「B-52。」还是惜言如金,不像其他Pub的吧台通常都会呱啦呱啦的找客人哈啦。

「嗄?」俊薇眨眨眼,这是什么东东啊?

「B-52轰炸机。」男人说完就转身忙他的事去了。

「酷~~」俊薇一语双关,酒酷,人更酷!

光听名字就知道铁定可以将她轰得七荤八素。

俊薇端起酒杯将轰炸机一口饮尽,吧台男子只是瞅她一眼,就低头继续擦玻璃杯。

「再来一杯!」她就是要喝醉。

男子没多说什么,一会儿后,相同的三色酒又放到她面前。

「轰轰轰,我轰死你们!」俊薇咬牙低吼,拿起酒杯又是一口饮尽。「再来一杯……」

整晚,俊薇喝不不少轰炸机,不但一路轰着仝皓斌和那个美丽得要命的女人,自己更是被轰到不知天南地北。

原本要给仝皓斌的宵夜也早被她拿出来做公关,请店内唯二的两个客人吃掉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有点醉了后,才结帐离开Pub。

「喔~~」俊薇躺在床上哀嚎,她的头痛到简直要爆掉。「嘶~~」真不愧是轰炸机,果真把她给轰垮了。瞥一眼床头上的闹钟后,她惊声尖叫起来。

「我的天啊!怎么这么晚了?噢喔~~」她跳下床后,却因为头痛而抱着头蹲下。

她要杀了那个男人!竟然给她喝后劲这么强的酒?!让她现在不但头痛,还觉得脚浮浮的站不稳。

看来今早是别想去上班了。

俊薇颓然地坐回床上,她拍拍脑袋,试图将昨晚的记忆找回来。

她觉得这样好累喔,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开始疑神疑鬼。她相信如果她真的问起昨晚那个女人的身分的话,仝皓斌一定会编给她一个既合理又漂亮的解释,但是如果每一次都要这样重复上演她怀疑、他解释的剧码,不只她,仝皓斌到最后也会受不了吧?

如果她不能全然信任这段感情的话,就不该再继续折磨彼此,无论再深厚的感情都禁不起任何一方的一再怀疑,何况她和仝皓斌之间本来就有很大的差距──生活习惯不同,话题不同,从事的工作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所以当她看到那个美女可以跟他侃侃而谈时,简直嫉妒得快要死掉。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总有一天她会精神分裂。

俊薇坐在床上努力思考办法,连该先打个电话到公司请假的事都忘了。

她用力咬着手指甲思索,然后一个弹指。

「有了!」终于让她想到方法了,虽然很冒险,但总是要试一下才知道仝皓斌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她跳下床,从包包拿出手机打电话到公司,先请林美丽帮她请半天假,然后打算下午才进公司执行她的计划。

打完电话后,她开始拟接下来的计划草稿。

「妳说什么?!」郭欣欣第一次在办公室里面用如此尖锐的声音说话。

「我已经说五次了,不想再重复。」俊薇故意装出冷漠的样子。

郭欣欣将身体向前倾,尽量压低声调。「为什么?觉得公司亏待妳?还是不喜欢做内勤?还是嫌奖金太少?」听到俊薇说要辞职的消息,她有些慌了。

「不,纯粹是因为个人生涯规划。」这个理由是从求职百科里面学来的。

郭欣欣当然不相信什么生涯规划这种说给官听的烂理由,她再度小声地问:「皓斌知道吗?他叫妳辞的是不是?」

她知道女人会想要辞职,若不是因为公司太差的话,那多半跟身边的男人有关,可是她都已经让俊薇转内勤了,他还想怎样?旅行社也是他的,他就真这么狠心让旅行社失去一名干才?!

俊薇摇摇头。「不是,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是我个人的生涯规划。」她在心里偷笑,这理由真好用,郭欣欣根本无法反驳。

「那妳有什么规划?」郭欣欣根本不相信,除非她是因为要嫁人了。

「这是我私人的事,不方便回答。」她怎么可能告诉郭欣欣,她是因为想要试探仝皓斌到底是不是真心爱她的,而做出如此大的赌注?

她打算先将工作辞了,然后写E-mail告诉仝皓斌她要离开,再故意不和他联络,接着再看看他的反应,看他会不会因此而着急。

不过,这个计划除了她自己以外,不可以给任何人知道,郭欣欣和仝皓斌是麻吉,当然更要小心保密。

「是不是要丢炸弹了?」郭欣欣只好乱猜,反正仝皓斌已经不只一次告诉她想婚的念头。

我还吃红蛋咧!俊薇在心中回话,不过表情却似笑非笑的搞神秘,故意要误导郭欣欣,免得她还没「离开」,郭欣欣就先去通风报信了。

既然郭欣欣都帮她想好「理由」了,那她就将就点用吧!「嗯……妳可不可以先不要跟皓斌说?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非要辞职才行吗?」现在的女性又不是一定要专职在家里洗手做羹汤才行。

「我想一切以他为重。」俊薇说这话时,自己可先起了一身的疙瘩。

郭欣欣停顿一下,眨眨眼,不禁赞叹。「热恋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想跟爱人在一起,我也曾有过这样的岁月啊!」她以前曾经为了要和老公相守而什么都想放弃,只是后来发现,不是整天对望凝视就会饱的。

俊薇微笑不语。

她可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才不会因为爱情而昏头!不过……那她为了仝皓斌把工作和未来都拿出来赌,这又算什么?

郭欣欣向后躺回办公椅内,先长叹一声后才开口说:「唉~~其实这样也好啦!反正皓斌是公司的大股东,妳要是想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而且妳应该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老公,跑到同业去帮别人赚钱才对。」她以为仝皓斌应该已经告诉俊薇他是公司大股东这件事。

轰~~俊薇整个人像被雷劈到一样僵坐在位置上。

若是过去的她,一定会在郭欣欣说完后,马上跳起来去找仝皓斌拚个你死我活的,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骗她?

但是现在,她一定要忍~~再忍~~非常忍~~用力忍~~继续忍~~

他骗她的这笔帐一定会算,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那我就做到今天了,谢谢老板娘这些年来的照顾。」她克制自己千万不要将牙龈给咬流血了。

「别这么说,是我要谢谢妳这些年来的帮忙才对,而且要是没有皓斌的话,也不会有这间旅行社啊!」郭欣欣又提这件事。

俊薇给她一个牵强的笑容。「那我先出去了。」她只知道仝皓斌这次死定了,她要回去重拟作战计划书。

「嗯。」

俊薇要关上办公室门前再提醒郭欣欣一次。「记得喔!请先不要跟皓斌说这件事。」

「OK、OK。」郭欣欣还比出OK的手势,她也很好奇仝皓斌看到俊薇为他如此牺牲时的表情。

俊薇和郭欣欣互相露出笑容──各怀心机的微笑。

皓斌:

请相信,当我写这封信时心情是很沉重的。我知道你最近非常非常的「忙」,一要忙着和漂亮的小姐日以继夜的讨论「公事」,二又要忙着当旅行社的大股东,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如此的忙碌啊!

我这不起眼的小角色实在是不应该占用你太多的时间才对,过去让你这样「劳心劳力」是我的不对,我很认真的反省自己中。

那晚我见到她了,人美,气质好,能和你这样「热烈」地讨论工作,想必工作能力也不差吧!

若早知道你是公司的大股东,我至少应该要用这个「特权」做些什么,可惜,我并没有,而且我也已经放弃了这个权利。

被人欺骗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还是自己所喜欢的人,更是难过得想死,所以,我现在难过得快要死掉,为了让自己不再难过,我只好写这封信知会你一声,我已经知道这些事了,然后也决定离开,至少可以不用再看到任何和你有关的人事物。

我们之间也就此画下句点吧!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啰哩叭嗦的哭哭啼啼。

祝你们幸福,更祝旅行社的业绩能蒸蒸日上。

俊薇

俊薇来回审视过这封邮件的内容后,按下传送键将信寄出,收件人当然就是男主角仝皓斌。

虽然她很生气仝皓斌隐瞒他是公司大股东的事,不过后来想想,发现这个刚好可以拿来当作要分手的借口之一,这件事可比那个美女事件来得有说服力多了。

送出信后,她开始上网聊天,等着仝皓斌的反应。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试探仝皓斌,为了要让自己安心,所以她选择这种自杀式的方式来考验他们的爱情。

如果仝皓斌能立刻或者在下班以前跟她联络,想挽回这段感情的话,从今以后,她绝对不会再随便疑神疑鬼,更相信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这次,就先让她无理取闹一次吧!

「给我十杯B-52!」这是俊薇坐上吧台后所讲的第一句话。

她又来到上次的这间酒吧,点了相同的酒,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吧台男子正在看着ESPN频道。

她杀气腾腾的表情并没有吓到吧台内的男子。「要一次一杯,还是十杯同时上。」

「一起上。」俊薇口气很凶恶,任何人绝对都可以感觉得出她所散发出来的熊熊怒火。

吧台男子没再开口,转身准备酒去。

他从不会鸡婆的去过问客人的事情,也不爱和客人哈啦,所以在这家Pub街上,他的客人并不多,却也不容易倒,因为有固定的客户族群,有些客人就是喜欢他的寡言。

俊薇气愤地咬着手指,今天发出mail后,她乖乖在家等了仝皓斌一整天,结果他不但没回信,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打,依她的猜测,他大概是一边看信一边在公司偷笑,笑她竟然笨到自己提出分手的要求,帮他解决了她这个麻烦精,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人闲言闲语了。

本来她还想安慰自己说可能是仝皓斌太忙了,才会没看到她的mail,但是因为客户通常会用mail和他联络,所以她知道他就算再忙也至少会每隔一个小时看一次mail,因此她不该欺骗自己。

由于苦等不到他的回应,又不愿主动打电话到公司找他,所以俊薇自己下了结论──仝皓斌不要她了,他不要这段感情了。

她难过得要命,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竟然下这么大的赌注?!现在真的什么都没了。

早知道她继续装傻就好了,至少还有个「名义上」的男朋友及一份让外人称羡的工作。

当酒被送上来时,她马上拿起一杯饮尽,然后面不改色的一杯接着一杯……

吧台的男子没有阻止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发泄的方式也不同,所以他不会干涉。

不过他虽然不干涉,但还是走出吧台将大门上的牌子转为「已打烊」,好让俊薇可以放心的尽情发泄……

「现在是怎样?连老天都要欺负我是不是?」俊薇站在酒吧门口对着天空大喊。

她来酒吧时还没下雨,现在她要离开,却下起大雨来了,她根本没带伞,只能对着天空大吼大叫。

「算了,反正什么都没有了,哪还需要在乎淋雨会不会秃头?会不会重感冒?」她自言自语一番后,旋即踏入雨中,也不奔跑,也不刻意走屋檐下,她打算就这样淋雨走回去,好惩罚自己这次幼稚的试探计划,让自己在一天之内失去一切。

仝皓斌找俊薇两天了,完全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就像蒸发了一样。

不管是打她家里的电话或是手机都不通,直接到她家按电铃也没人回应,打去旅行社竟然说她已经辞职了?!

现在他正赶到旅行社要找郭欣欣,他要问她为什么俊薇辞职了,而他却不知道。

他没心情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进入郭欣欣的办公室。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公司?」郭欣欣看到他进来面露惊讶。

「我刚刚有打电话过来。」他原本是要问他们有没有人知道俊薇的消息,却听到郭欣欣今天有进公司,他马上挂掉电话,直接杀到公司来当面向她问清楚。

「有什么事让你这个大忙人要这样亲自跑一趟?」她知道仝皓斌最近忙到天翻地覆,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想不到居然还有空亲自到公司来找她?!

「俊薇去哪里了?」他就站在她的桌旁居高临下地问道,质询的意味颇浓。

郭欣欣对他露出暧昧到不行的笑容。「问你啊!怎么样?热恋的滋味不错吧?」她可是费尽千辛万苦的帮俊薇保守秘密呀!虽然距离俊薇离职不过三天,她却觉得彷佛一世纪这么久,实在很想找个人说说。

「妳在说什么?」仝皓斌气急败坏地嚷道。

他都快急疯了!大前天因为开了一天的会,等他看到俊薇的mail时已经很晚了,他开始用各种方式找她却都找不着,教他如何不心急?

「别装了,你是故意来跟我炫耀你要结婚的是不是?」郭欣欣还是不知死活的一脸暧昧样。

「炫耀个屁!俊薇写了一封mail给我,说要跟我分手,还说要离开,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妳他妈的还说我炫耀?!我不知道我要炫耀什么?」

「嗄?!」郭欣欣瞠大双眼,嘴巴也张得老大,整个人就像突然被丢到冰库中急速冷冻般的僵硬。

「嗄什么嗄?妳们到底在搞什么?妳为什么答应让俊薇辞职?她写那封mail的事妳知道吗?还有她为什么会知道我是公司股东的事?」仝皓斌已经乱了方寸,所以一连丢出好几个问题给郭欣欣回答。

「我我我……」郭欣欣将办公椅向后滑靠到墙边,深怕仝皓斌会一个激动就赏她一拳。

「说啊!」他现在看起来确实有点恐怖。

「就是那天她进来办公室找我,然后……」郭欣欣边抖边告诉他那天俊薇进来找她的状况。

她也很生气,俊薇应该先告诉她要提出分手的事,至少让她可以先收拾包袱避难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瑟瑟发抖。

听完她的解释,仝皓斌又问她:「所以妳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当然不知道,你都找不到她了,我怎么可能会找得到?」郭欣欣马上撇清关系。「不过……好端端的,为什么她要提分手?难道就因为没告诉她你是股东这件事?」

「这只是原因之一,现在先不要讨论这个,等找到她再说。」他暗自发誓,等找到俊薇时他一定会痛打她屁股一顿!想不到她竟然到现在还在怀疑他的心意?!

「嗯,先问几个平常和她比较有联络的领队看看。」

他们开始一一联络俊薇可能会联络的朋友。

施俊薇躺在床上,痛苦得要命,那晚淋雨回家的结果就是──她竟然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刚开始只是觉得头痛欲裂,她消极的任由感冒病毒入侵,没有到医院求诊,最后却演变成全身骨头酸痛,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躺在床上昏睡,电话响了,没办法接,有人按电铃,也只好任由它响到烧掉。

屋内一片黑暗,她利用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线,模糊地确认床头闹钟上的时间。

她已经这样躺了两天,原本准备在床边的热水瓶,里头的开水早被她喝光了,而她却没力气起床重新准备,现在的她真是孤单又落魄,她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死掉。

不行,这样死掉太不值得了。俊薇在心中吶喊。

她伸手从枕头下捞出呈现关机状态的手机。那天她到酒吧喝闷酒时,就赌气地关机,存心让仝皓斌真的找不到她,却也因此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否则她真的没力气可以走到桌子前替手机充电。

打开手机电源,电池显示还有两格,她很高兴,这表示她有救了。

下意识地就要拨电话给仝皓斌,又赶紧煞车,以气音自言自语。「不行,他已经是过去式,不可以再回头,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看着手机里的电话簿,她很想哭。除了仝皓斌外,唯一比较亲密的人就是姊姊施俊伶,可是她却和黎凯文出国旅游去了,她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反复搜寻电话簿内的联络人,最后她决定打电话给郭欣欣,目前为止她算是最好的人选了。

郭欣欣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俊薇的住处,开锁的、救护人员、大楼管理员……一堆人全聚集在俊薇家门口,独独少了仝皓斌。

这是俊薇在打电话给郭欣欣时特别交代的,还威胁她若是通知仝皓斌的话,她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由于俊薇在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时会断气般的虚弱,简直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所以无论她说什么,郭欣欣都先依了她。

门一被打开,郭欣欣马上往里头冲,一路摸黑往前。「俊薇?俊薇?妳在哪里?」她焦急地唤着,黑暗中,她一下子撞到椅子,一下子撞到桌子,直到一名救护人员找到电灯开关,才让她免于东撞西撞。

她来到俊薇的房门前,听到俊薇虚弱的声音。「我在这~~」

那声音虚弱到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见。

郭欣欣找到开关,将房间的灯点亮,看到躺在床上的俊薇时,惊愣得忘了说话能力。

「俊……薇?」这是她认识的俊薇吗?

「妳~~来~~啦……」俊薇气若游丝。

「我的天啊!妳干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这死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让妳变成这样?」一向坚强的郭欣欣飙出眼泪,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

眼前的俊薇,脸色比纸还白,眼窝及两颊也凹陷到像个骷髅般恐怖,原本微鬈又很有个性的短发,像稻草般干枯失去光泽,好像一摸就会化成灰般,红润的嘴唇也变成苍白又干涸,上头布满因为龟裂泛出的血渍,看起来实在令人感到害怕。

为什么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变成这副德行?

「我只是感冒了,可不可以先让我喝口水?」她只想喝口水。

「好好好。」郭欣欣忙着起身要去找水。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先把她抬上救护车吧!为她补充点食盐水会比较好。」随后进来的医护人员建议着。

「对对对,先去医院才对。」郭欣欣连忙附和。

在医护人员的协助及郭欣欣的陪同下,俊薇终于被送往医院救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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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快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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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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