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上官秋雨的舞姿很柔。

在冰上的她,没有羞怯,完全表现出自我,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能看到音乐的旋律在她指尖跳动,在冰上的她向来是这般光彩夺目。

康维站在旁边静静地欣赏。

上官秋雨像是装上了羽翼的天使,在滑动时她脸上的笑靥传达着无尽的喜悦。

她天生注定是颗要在冰上活跃的新星。

康维按下播放键,萨克斯风的音乐飘扬着。

上官秋雨这才注意到隐身在暗处的康维。

“你怎么来了?”

“那你呢?怎么也来了?”康维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

“练习呀!”上官秋雨靠着栏杆和康维面对面。

康维眉挑高了一下,将手表高举看了好一会儿。

“半夜?!你练习的时间也未免太怪异了吧!”

“练习是不分时候的。”

康维摇了摇头,打了个呵欠。

“那你也不该忽视自己的健康,白天要上课,晚上要练习,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够休息?”

“我自己会找出休息时间的。”

康维抿紧嘴向上官秋雨摇摇头。

“我送你回家吧!”

上官秋雨叹了口气,他的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早就了解了不是吗?

“你等我一下,我换衣服。”

康维点点头。

“你怎知道我在溜冰场?”上官秋雨狐疑地看着康维,他跟踪她吗?

“我打电话给你,没人接,我猜你是在练习场,所以我就来了。”

上官秋雨皱眉,怎么这么巧,好死不死就给他逮到了。

“你找我有事?”

“没事我半夜找你干嘛?”康维这偷偷一笑,是笑上官秋雨问得有些……智障,不过,这事绝不可以老实说出来,否则性命堪忧。

上官秋雨瞪视康维。

“你找我有何贵干,学生会会长大人。”

康维将刚刚的录音带交给上官秋雨。

“这是什么?”上官秋雨拿着录音带上下左右翻看。

“萨克斯风。”康维再打了个呵欠。

“你是说我参赛用的音乐带。”上官秋雨不了解的摇摇头,“你之前才拿给我一卷不是吗?怎么又来一卷新的?”

“之前那卷我回想了一下,发现有些地方并不好,所以又重录了一卷。”

“这音乐带是你录的?”上官秋雨十分震惊的模样。

康维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有问题吗?”

上官秋雨眼睛发亮,一脸崇拜模样看着康维。

“你在搞音乐?”

“偶尔吧!反正老大是音乐总监,跟他情商借音乐室录首歌罢了。”

“录歌?!”上官秋雨完全不敢置信,“这卷录音带的萨克斯风是谁吹的?”

“我呀!有什么不对?”

“你会吹萨克斯风!”

康维沉笑一下,点点头。

“我玩萨克斯风也不是什么秘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八年的时间。”

“可是我怎么都不知道?”

康维叹了口气,轻佻地用食指抬起上官秋雨的俏脸蛋。

“那是因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康维是怨叹又叹息,“你进过我房间是不是?”

“对呀!”

“你有没有看见我房间有吉他?”

“有呀!”

“墙壁上挂了支萨克斯风?”

“是呀!”

“那你怎么都想不出来我会吹奏萨克斯风呢?”

“阿喏……”(日文)

“解释吧!我正等着。”

“我只是一时没联想起来罢了。”上官秋雨用起了女人的撒娇对付康维。

看着她那副娇娇憨憨模样,又有谁能狠得下心去怪她。

罢了,罢了。

康维打心底认栽,遇上她想不认都不行。

康维脱下他的薄夹克,替上官秋雨披上。

“最近天气晚上很凉,你别冻着了。”

“那你呢?你不冷吗?”

“当然很冷。”康维甩甩头,“不过身为男士,为女士稍做牺牲是应该的。”

康维轻点上官秋雨冻得红咚咚的鼻头。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上官秋雨的头四处转转,像做贼似的,确定旁边没人,拉着康维的手臂。

“走快些到我家,我家虽然没有特级的香茗,不过却有一级的咖啡哦!”

“唉!今晚是真的不打算睡觉了。”康维似真似假地抱怨。

“为什么?”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你再请我喝咖啡我岂有福消受,只好硬撑模

“说得好委屈。”上官秋雨放开了康维的手臂,往前快走几步,转了个圈,张大了手臂像要拥些什么。

“你深呼吸一下。”

康维用力深呼吸。

“空气很清新吧!你看看天空。”

康维抬头望天。

“天空里的星星很明亮吧!假若不是和我走在一起,你怎会有时间体验夜晚的美妙。”

“什么都是你说的。”

上官秋雨吐吐舌头,脸蛋红扑扑的。

“那得要我说得出理由才能算数。”

上官秋雨住的地方是一栋智慧型高级大厦,有十分严密的保全措施。

上官秋雨住七楼,约三十坪,三房两厅的小家庭格式。

一进屋子就可见屋子主人的巧思,墙上是纯净的乳白色壁纸,给人十分宽敞的感受,只有右面的墙挂着一幅油彩画。

油彩画的主题是英国乡间的风光,令人产生柔和、宁静的感受。

正面对大门的是落地窗,通往小阳台,上官秋雨在阳台摆了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坐在外头吹风、喝茶、赏月是一大享受。

客厅也很特别,只有一张桌子及零零散散的抱枕散在地上,一架大荧幕的电视靠在左边的墙上,墙角则是一具携带型的手提电话。

“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不用太拘束了,我不喜欢坐在死硬的沙发上,只好勉强你入境随俗。”

“一点都不勉强,我喜欢你的风格。”康维没有丝毫扭捏作态。

他信手拉了个抱枕,很能自得其乐地坐在地板上休憩。

上官秋雨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端了壶咖啡出来,这时康维已摆平在地板上,小睡好一阵子了。

上官秋雨硬是将康维摇醒。

“喂!人家咖啡泡好了,你怎么可以睡死了,康维,你快起床啦!”

康维此时已是累极,对于上官秋雨扰他清梦的行为十分不满意。

握住上官秋雨的小手,用力一拉,形成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

“乖,你不要吵,让我多睡一下。”

“拜托,这是我家耶,你不可以在我家睡觉啦!康维,你醒醒……”

话还没说完,康维已不堪其扰,用唇堵住了上官秋雨的喋喋不休。

原本只是单纯的唇和唇碰在一块,但康维则更进一步的品尝起上官秋雨唇上的甜美。

辗转的吸吮让上官秋雨忘了要逃开,就这么胡里胡涂地将初吻给了康维。

康维人茫心不茫,赶在失控前离开上官秋雨的樱唇,紧紧拥着她。

“康维。”过了好一会儿,上官秋雨总算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全身燥热难当想逃离康维,无奈康维将她搂得紧,连挣脱的可能都没有。

“不……要吵。”

康维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他此刻的思绪在半梦半醒之间。

“你把人家压着了,放开我啦!”上官秋雨苦苦哀求康维。

康维稍稍挪动身子,让上官秋雨较容易呼吸就不肯再动了。

上官秋雨的直觉告诉她,两人这般亲密的姿势有些不得体,而且——很危险。

“康维,你靠得太近了!”上官秋雨声若蚊蚋在康维耳边低喃。

可是康维听若未闻继续睡他的。

上官秋雨干脆放弃挣脱的念头,睁大眼睛看着康维的睡相。

沉睡中的他睡容很恬适,没有平常时候让人一看就望而生畏的冷凝,也没捉弄她时一脸笑得邪邪的模样,此时的他是无邪的,原本冷硬的线条在他睡着时都柔和了下来。

看着看着,上官秋雨看出了兴趣,没事找事忙地细数他的眼睫毛。

他很帅,真的、真的很帅,却不是时下那种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帅哥,他的帅源自于他的自信和魅力。

上官秋雨询问过白芝梅和风采依有关于康维的为人。

依她俩的说法是有贬、有褒——

白芝梅说康维在千岚求学生涯中,从没有与任何女人扯上关系,他温柔却不随便,永远侍人和煦却从不与人交心,他是一位独行侠,独来独往,悠然自在。

风采依说他一双冷眼看天下,却又少了热血酬知己,他无情又无心,从不给任何一个女人希望,他就是他。

那么他对她究竟是什么心态?

上官秋雨好想将他摇醒,好问个清楚,但是她能吗?她可够资格问这个问题。

夜渐渐深了,上官秋雨也倦了。

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在康维的怀抱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

合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上周公那儿报到了。

上官秋雨的梦里充满了奇奇怪怪的梦境,梦里有她自己也有康维。

康维并不是白马王子,而她也不是白雪公主。

在梦里,康维的角色是无恶不作的邪恶大魔王;而她则是魔王最为宠爱的魔姬。

柔情蜜意百般怜惜,是魔王的恩宠,将她呵护在他的羽翼下。

梦是美的,但现实呢?却未必能这般多情吧!

清晨。

康维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窝睡在他怀中的上官秋雨。

对于昨夜,他隐隐约约还有些记忆,他还记得他是如何将上官秋雨束缚在他的怀抱中。

上官秋雨的身体很柔软,体味也很清香,但康维却没有冲动起来。

在他心中,上官秋雨是他打算一辈了好好珍爱的人儿,他愿用所有的心神去呵护她,自然也就不愿因一时的冲动而造成今生憾事。

康维轻手轻脚地拿了个抱枕放在上官秋雨头下,以代替他的手臂,拿起掉落一旁的薄外套替上官秋雨盖上,他的动作是这般轻柔、这般小心翼翼,深恐惊醒了沉睡中的人儿。

好不容易抽出身来,康维运动一下身体藉此活络筋脉。

一个晚上睡在地板上可不好受,没有哪个地方麻痹实属万幸。

康维轻触上官秋雨的秀发,丝一般柔细,让人想好好宝贝,尤其是当她的头转动时,秀发随风飘扬,康维就爱看上官秋雨这般模样。

看着玻璃桌上的咖啡,已经冷了,喝起来只有苦苦涩涩的味道,但是这是上官秋雨的心意啊!

康维端起咖啡轻啜一口,口中虽有苦涩的味道,但别有一番滋味。

端起整壶咖啡,康维打算将它处理掉,再重新冲泡一壶。

看向壁上的挂钟,八点四十七分,去上学都迟到了,算啦!自动放假一天就是,康维无奈地笑笑。

循着昨夜看上官秋雨走动的记忆,康维找到了上官秋雨的厨房。

打开冰箱,康维开始他挖宝工程。

半打蛋、四分之一条土司、两颗苹果、一盒起司、一把青菜、一罐牛奶、一罐苹果汁、两盒优酪乳及一罐鲔鱼罐头。

这是冷藏库里的所有物。

现在再来看看冷冻库吧。

一盒雪糕、半条牛肉、二只冷冻鸡,各种下火锅的丸子,一包水饺及一盒冰。

以一个单身女子而言,康维知道这个冰箱已经算是很丰富了。

康维动手将他所需要的材料找出来,围上了围裙,找了个锅子烧水,准备拿出他的拿手绝活好整治一顿早餐。

康维穿着围裙的模样,一点也不比大饭店的名厨逊色。

他动手切菜颇有大厨架式,这边切切、那边剁剁,手脚俐落得很。

康维自得其乐地穿梭在厨房这个狭小空间,一下子尝尝汤的味道够不够,一下子又多加一些调味粉或水。

整个人沉浸在做菜的喜悦里了。

忙了好一会儿,康维将该摆上桌的菜色放上去后,还将碗筷摆好,只等着上官秋雨享用。

看看也差不多九点半了。

康维走回客厅上官秋雨睡觉的地方。

“秋雨,起床了。”

上官秋雨摆摆手,翻了个身,根本就不理会康维的呼喊。

“秋雨,该吃早饭了。”

“我不饿。”上官秋雨将抱枕堵住耳朵,企图隔除噪音干扰。

怎会有人这么难叫。

康维搂着上官秋雨的腰,将她扶正起来,面对面。

“上官秋雨,你再不起来我就要用水淋你了。”

上官秋雨并不打算bird他,照样睡得好好的,只是说话声音有些迷迷糊糊。

“你别泼太多哦!”

康维摇头大叹无奈,干脆将上官秋雨拦腰抱起走向厨房。

阵阵诱人的香味刺激着上官秋雨,情不自禁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上官秋雨一张小嘴张成了O字型。

“牛肉丝、荷包蛋、鲔鱼酱及清粥,这真的是你准备的吗?”

上官秋雨不敢置信看着康维。

“在这间房子里只有我和你,不是我煮的,难不成是你吗?”

上官秋雨摆摆手。

“我不会煮饭、烧菜,所以绝不可能是我。”上官秋雨端起粥来就吃,夹了个蛋,看样子十分惊讶,道:

“这荷包蛋只有七分熟耶!”

“你不敢吃吗?”

康维知道有些人不喜欢吃蛋黄没熟的蛋。

上官秋雨三、两口解决一粒蛋。

“我最喜欢了,我每天回来就煎蛋吃,每次蛋七分熟或要起锅时蛋就破了,最后只能吃全熟的蛋。”

“看来你炒菜功夫有待加强。”康维哈哈大笑。

上官秋雨扮了个鬼脸,十分垂涎地看着康维。

“要将蛋不煎破有没有什么‘撇步’?你教教我好不好?”

“煎蛋是最简单的工夫了,你平常除了吃蛋还吃些什么维生?”

上官秋雨想了一下。

“有时我会出去吃,不然就吃泡面。”上官秋雨将筷子放下,蹦蹦跳跳走到储藏室。

一打开,里面全都是一箱箱的泡面,什么口味都有,包罗万象,目不暇给。

“天啊!你想做木乃伊呀!”康维看了眼上官秋雨,“我总算知道你的身材是如何保持的。”

上官秋雨合上了门,不以为然道:

“你别乱讲,现在的泡面营养价值逐渐提高,而且口味繁多,你想天天一日三餐吃不同口味的泡面都没问题,尤其是‘满汉全席’的泡面,除了吃面还真的有原汁牛肉,可惜价钱贵了点,比较不合经济效益。”

看来上官秋雨吃泡面吃到有心得了。

“你少吃点泡面,多吃些正餐,免得老不长肉。”

“我不长肉和吃泡面有关系吗?”上官秋雨反问。

“当然。”康维将自己的荷包蛋夹给上官秋雨,“不管怎么讲,你正餐时还是吃正常点好,泡面可以拿来当宵夜吃,对不对?”

“谢谢。”上官秋雨看着荷包蛋,眼睛都发亮了,“我知道你说的没错,但假如我不以泡面维生,就表示我得出去吃饭,这很辛苦耶。”

“你从不试着学习自己烧菜、煮饭给自己吃?”

“有啊!可是很累你知道吗?我手艺本来就不好,煮起饭来手忙脚乱的,好像在打仗似的,而且要煮一个人吃的菜色实在不好想,忙了老半天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吃,没趣得很,泡面多方便,烧壶水只要到达沸点,将面冲泡一下,不用三分钟就能吃了,省时、省钱又快捷,何乐而不为。”

“你呀!是太懒了。”康维做下了结论。

上官秋雨双颊发红,一脸不好意思模样盯着康维看: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讲。”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康维夹了一大筷的牛肉丝给上官秋雨。

上官秋雨没反驳,只是皱皱鼻头,表示不认同康维适才所说的话。

“喂!你自己什么都没吃,怎么一直夹给我?”

“因为看我的体格就是高壮威武,而你则是风一吹就倒,当然得多吃点,好加一些重量。”

想想好像颇有道理,却又有一点没道理耶!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十八年来也活得好好的,没被风吹走呀!”

“那是因为你福大命大。”康维一副不以为然。

上官秋雨嗤之以鼻。

“想将我吹走可也不容易,台湾又没有龙卷风,我才不怕呢!”

唉!现在的女孩子是越来越难骗了。

“你还打算去上课吗?”康维看了看腕表,顺便改变话题。

上官秋雨将稀饭咽下。

“不了,今天自动放假吧!”

上官秋雨有一个十分奇特的癖好,要嘛,她就全天不上课,否则她讨厌跷课或逃课之类,她认为这样做是吃力不讨好,明明就上课了还要跷半天课给人家记上一笔挺划不来的。

“有什么计划吗?”

“睡够了,也吃饭了,到练习场消耗时间吧!”上官秋雨深思一会儿。

“也可以呀!”康维点点头,“据我所知,各国参赛选手也陆续抵达,我想你不妨就趁今天去和你未来的对手打声招呼吧!”

“哇!来的这么快。”上官秋雨颇为惊讶。

康维幽她一默道:

“你没看过一篇小消息,有关于亚运如果在台湾台北或高雄举行,那么胜利者一定是台湾人。”

“哦!为什么?”上官秋雨兴致高昂。

“因为在台北的话,以台北空气污染程度而言,一定会造成呼吸系统的毛病;在高雄的话,因水污染的问题会让人肠胃发炎,而唯一能适应的就是台湾人,想不赢都很难。”

“也对,怪不得他们来这么早,原来是事出必有因。”上官秋雨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笑话一则,你听听就好。”康维无奈地笑笑,“这只是对台湾生态环境的一种讽刺。”

“你好无奈,是抱怨吗?”

康维点点头。

“随你猜吧!”

上官秋雨贼贼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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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就别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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