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4）

此时的大海正处于涨潮与落潮之间，海水平滑如镜，像个又温柔又文静的女孩子。

程红军展开双臂快的划破水面向远处一个插着小红旗、标志着警戒线的浮标游去。也许是第一次在大海里游泳心情特别兴奋，没感觉费多少力气和时间就到达了目标。当他抓住插在浮标上的小红旗时，为自己第一次在大海里游泳就有了这样的成绩而感到特别自豪，环顾左右，只有几个人可以游到这里来的。

当他转身带着骄傲回游的时候，才感觉到身体有点疲劳。

根据目测，此时自己离岸边大约有四百多米的距离。为了节省体力，换成蛙泳姿势慢慢的向岸边游去。当离岸边还有大约一百五十米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前进的度来越来越慢，每游动一次，却没感觉到明显的前进距离，并隐隐感到海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自己向大海的深处吸附，体力也在被慢慢的耗掉，心里有些慌张起来，随即挥动着双臂奋力向岸边游去。

突然，感到左腿一阵钻心的疼痛，并开始不由自主弯曲，凭经验他明白，抽筋了，在水中生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

过去在河里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可河面窄小怎么都好说，几个扑通就到了岸边。现在可是在浩瀚的大海里，居然生了这样倒霉的情况，闹不好就会把自己的性命葬送掉。

程红军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惧，仰面浮在水面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右腿拍打着海水以保持不使自己的身体下沉，忍痛抓住左脚使劲向上身搬靠，试图控制住继续弯曲的左腿。筋在抽搐时产生的剧烈的疼痛难以忍受，疼痛也同样在大量的消耗着大量的体力，沉沉浮浮，海水几次呛进嘴里，几乎使他窒息，放弃自救的念头几次在脑海中闪现，挣扎着。。。。。

吉人自有天像，真是天不灭曹。在这生死的关头，程红军朦胧的现有一条小船从身边经过，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小船扑去，幸运的抓住了即将划过的小船船尾，的救了！在这一瞬间，激动的几乎掉下了眼泪。他右手紧紧抓住船尾，左手把抽筋的腿抬起死死的靠在船体上，他知道，这样的姿势只要保持一、二分钟就可以完全制止住抽筋。

小船拖着程红军缓缓的前进着，危险暂时已经过去，因疼痛和体力的过分消耗，大脑处于缺氧状态，他疲劳的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哎，哥们快来看啊，这里还藏着个间谍哪。”

突然的一声吆喝把程红军惊醒，看到一个戴着海帽的小子手里拎着一个瓶啤酒正在歪鼻子斜眼的瞅着自己。

小船摇晃几下，围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长着一双豹子眼、满脸凶相的小伙子看了程红军一眼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程红军勉强笑着说：“打扰哥们了。腿抽筋了，借光休息一会，马上就走。”

那小子对戴帽的那小子翻了下白眼，道：“操！大惊小怪，还真以为你尿泡尿的工夫现了个美蒋特务呢。来、来，接着打扑克去，别***一看要输了就转移目标。”

程红军松了口气，头向后一仰，闭上眼睛继续休息。突然，手上一疼，睁眼一看，戴着海帽的小子把脚踩在自己的手上。

“喂，崽子，把爪子松开赶紧给我滚，否则哥们给你脑袋开瓢。”那小子拿着啤酒瓶子在程红军头上比划着。

“大哥，我腿真的抽筋了，要是不允许我休息会，就会被淹死的，求你给个方便。”程红军用近乎哀求的口气道。

那小子冲着程红军脸喷出一口烟，笑眯眯的说：“你多余求我，淹死不淹死跟哥们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让你离开我们的船。知道这船是多少钱租来的吗？五块钱！租来是和哥们享受的，不是用来学雷锋做好事的，快滚！”说完，用啤酒瓶子在程红军脑袋上敲了一下。

程红军默默地望着眼前这个小伙子暗暗寻思，这是人吗？简直是个魔鬼，是人怎么会没有半点同情心，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他在心中暗暗誓，只要自己能回活着游回岸上，一定要找到这小子把他打的原形毕露，看看到底是什么野兽变化**形的。怀着一颗悲壮的心他慢慢松开了手，重新滑进海水中，绝望的看着小船慢慢离自己远去。。。。。。顿时感到无比的悲凉，无法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游回岸上。

虽然已经停止了抽筋，但是程红军还是不敢贸然的使用它去划水，只有奋力挥动着双臂艰难的向岸边游去。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在平时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只有一条腿和双臂，不但谈不上什么前进的度，而且退潮时产生的吸引力特别消耗体力，他甚至不敢再抬头去看那并不太远的海岸线，怕距离会让自己丧失了继续拼搏的斗志。把头伏在水中，求生的**使双臂机械地划着水，奋力挣扎着向岸边一点点缓慢的靠近。

程红军是在离岸边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是被几个退潮时产生的海浪送上了岸边，筋疲力尽，神智经模糊，全身软塌塌的，像一条赖皮狗一样趴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体任由被涌过来的海浪冲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