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律天风静默地看着沉静的银发美男子,看着那一张优雅俊美的容颜因为手上的那一张薄薄的信笺而皱紧的眉,禁不住慢慢地走上前,高大的身子将那同样高大有着男性强健力度的男性身躯拥在怀里,轻柔地吻着那白皙的漂亮耳朵,深遂的眼眸将那信笺上的内容,一览到底,低声道:“陈江那小子搞什么啊,不是说过了,不要来打扰我们么?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把事情解决掉的,别担心了。再说了,翼是我最出色的孩子,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么脆弱呢?苍穹,我们分开那么久了,好不容易才再一起,别去好吗?”

雪苍穹慢慢地将手上的信笺收拢,轻柔地将脸颊微侧,与律天风耳鬓厮磨,享受着那种属于爱人之间的亲昵,轻柔地叹了一声道:“风,别这样,就算他再怎么聪明,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啊……而且,他从小就离开族人,该怎么样做一个父亲,他知道的并不多。更重要的是,翼……”

嗔怪地抬起眼眸睨了一眼那张虽然带着岁月几许沧桑却依旧掩不住英武霸气的俊朗面容,轻轻地叹息里带着一抹浓重的悲伤:“翼一直被你当成优秀的继承者来抚育,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样做一只雌兽。如果,我可以一直在他的身边,他或许会少一些害怕……这么些年,我一直没有在他的身边,风,我们去看看翼吧……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他,还没有见过我呢……”

对于突然低沉下来的语音,律天风英气的眉渐渐地拢紧,揽着雪苍穹纤细紧致的腰肢上的手,慢慢地收紧,将额抵在爱人的额上,他的心里,也轻轻地叹了一声,翼没有见过他,同样的,苍穹作为翼的生母,这么些年来,也从来没有见过翼。而且,苍穹说得对,他只将翼当成继承人所作的一切栽培,没有一点是涉及雌兽的,在他的眼中,翼只是一个优秀的皇子,而不是一只为雄兽生育子嗣的雌兽。

这一切,该怪谁呢?

悲凉,静静地弥漫。

一切,都是天意弄人呵……

承受着涌入身体的久违的灼热,感觉到身上修长的身体颓然地滑落在一侧的床榻上,不一会的功夫,就听到了平稳的鼻息。这么快就睡了,轻轻地侧了侧身子,想要让素来不喜欢与人粘着睡的翼睡得更舒服些,身子才一动,那睡着的人却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伸手,将自己的身体揽得更近了。

垂眸看着那紧紧揽着自己的手,那即使睡着了,也带着些许不安的容颜,陈江禁不住有些无奈。看起来,翼这半年来,日子真的过得不好……即使是睡着了,也不会显出一抹脆弱的翼,竟然会显出这种脆弱来。

刚刚,翼在他身上的急切索求,也是一种不安心的表现吧……

苦涩地笑了笑,看着那张带着疲倦的睡颜,陈江伸出手,轻柔地抚着那紧拢的眉线,瘦了呢……

一抹心疼,溢上心间,翼登基为帝,国事繁多,现在有了孩子,又呕又吐,又烦又躁的,让翼更是显得憔悴。这样的翼,他看着,他真的心疼。

轻轻地将目光垂落在那平滑结实的腹部,强自被压在心头的忧虑,在这夜深人静之际,终于完全地涨满心头。

孩子,为什么挑这个时候来呢?

你的娘亲还没有准备好啊……

为什么不可以迟几年?

为什么那一夜,会突然的兽化?

为什么,面对那火红色的绝美雌兽,不能够压抑住自己想要索取的欲望?

为什么……

轻柔地挣脱了翼的怀抱,撑着被过度索求而有些颤软的腿,慢慢地走下床,然后,一阵光过后,银灰色的高大雄兽,不住地在宽大冷清的宫殿里徘徊,想要飞奔,想要飞奔……

想要把一切的烦恼,在奔驰中全部忘记。

紫色的眼眸,痛苦地转头,看着那在床榻中若隐若现的俊美人儿,痛苦的低鸣,在喉间回荡,为什么,为什么呵,翼,我明明是这么地爱着你,到了现在,却会这么痛苦?

一声幽幽的低叹,在沉寂黑夜的宫殿里,轻轻地响起,让高大的银灰色雄兽猛地暗了紫色的眼眸,凌厉的眸光猛地向那声音的来处扫落,额头上映着月光闪着冷辉的光洁长角,慢慢地倾斜,对着声音的来处,闪耀着不可抵挡的冰寒,身体一转,拦在了那沉浸在夜色中的龙床前。

“什么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凌厉,夜色中的雄兽,轻柔的语音里,却有着掩不住的霸气与威严。

“嘘,轻点,别吵着我的儿媳妇了……”带着几许温柔的声音里,慢慢地从沉寂的黑夜里走出的高大身影,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的笑,高大的银灰色雄兽身体猛地一颤,四肢慢慢地移动到了那高大的身影前,一阵闪光过后,清瘦的身影跪倒在了那高大的身影前:“娘……”

轻轻地摆了摆手,那从黑暗里显出容貌的男子,清俊的容颜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蹑着脚步慢慢地走到了龙床前,看着那沉睡着的绝魅容颜,那浅浅的笑,盈得更深了:“雪家的孩子,果真个个都是美人,这么一个出色的孩子,怪不得我家的儿子会神魂颠倒……”

床榻上,沉睡着的律飞翼,盈着浅笑,翻了一个身,贪睡的模样,让那俊朗的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上撩着的纱帐,回到了那跪在地上的清瘦身影前,解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在那清瘦的身体上,扶着那清瘦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沉寂的宫殿。

宫殿外,清冷的月辉下,俊朗的男子与陈江坐在冰凉的宫阶上,看着天空中的冷月,许久之后,那俊朗的男子才轻轻地开了口:“别离,你离家有几年了呢?”

陈江默然地看着那俊朗的面孔,涩然道:“别离八岁离家,过了立秋,别离满十八,那么……”

“这么说,快满十年了呢。”男子笑着伸出手,轻柔地抚着陈江乌黑的发,“这么些年,连家也不回一次,还得累着娘来瞧你,瞧瞧,都长这么大了呢。我的别离……”

“娘……”怔怔地望着那温柔的俊朗容颜,陈江的鼻头禁不住一酸,久久压抑在胸口的苦闷,在这一瞬间,陡然崩溃,两行清泪,从他明丽的眼眸中慢慢地滑落。

沉默地看着那滑落在清瘦脸颊上的两行清泪,俊朗的男子慢慢地伸出手,将那瘦小的身子揽进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别离,你打小就是原氏一族的骄傲,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什么也难不倒你,难得的是你性情内敛,不骄不纵,只是,却正是因为你性情内敛,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若不是此次你派了人将银练传回府中,我们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你有事。”

陈江涩然地笑了笑:“我倒是忘了娘在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聪明人,看起来,我想借族人的力量,铲除这大律皇室的异己份子的想法并不周全,把自己的底子漏了给娘亲知道。”

俊朗的男子看着那带着涩意的清瘦脸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来了这儿已经有些日子了,我瞧你行事面面俱到,万般都很周全,单从前一阵,你把大律皇太后手上的各路人马不动声色地拉拢到自己身边,就说明你这个太监总管,暗地里把这大律皇朝的各路脉络,拿捏得恰到好处,这大律皇朝的事情,显然是难不住你的。别离,是为了他么?”

顺着俊朗男子的眸光往身后的宫殿里瞧去,陈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轻轻地笑了笑,俊朗的男子轻轻地抚了抚怀中的乌黑头颅:“你这聪明人,也会有为难的时候么?你还记得你离家时,对我说的话么?难不成,你全忘了?”

陈江抬起眼眸,微闭着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多年前,站大律的皇宫外,他对娘亲所说的话语,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时候,他信心满满的对着娘亲发誓,会把那美丽而又孤寂的雌兽的孩子带回到他的身边,那时,他纯粹的只是想要安慰那只美丽雌兽,并没有想过太多。而后,碰上了那邪魅的红衣少年,而后,恋上了,而后,也有了烦恼……

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拍着那柔软的黑发,俊朗的男子轻轻地笑着:“傻孩子,你打小离开我们身边,来这完全陌生的地方,为的是什么?你隐姓埋名,韬光养晦,为的又是什么?”

为的是什么?

陈江轻轻地笑了笑,当年,为的只是让雪叔叔开心,是啊,开心。一切都是为了快乐两字,今时今日,他要的也应当是快乐二字。他喜欢翼,翼也喜欢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应当保持着快乐的心境。

这样想了,他明丽的眼眸里,就透出了几许的柔情,温柔地看着那高大的宫殿,他的笑,染上了柔柔的甜意。

揉了揉那清瘦的脸颊,俊朗的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瞳的温柔使得那一双眼与陈江明丽的眼眸更显相似:“别离,想通了么?”

“想通了。”轻笑着点头,陈江看着那带着赞许的笑消失在眼敛中的高大身影,久久地出着神。

好些年没有见了,娘的容颜虽然清俊如昔,只是,眉宇之间,却已带上了岁月的风霜。翼,我们累得长辈为我们奔波劳累,是不是有些不孝呢?

你是天之骄子,从来不曾有人忤逆过你,是不是,也该吃些苦头了呢?那样,你才会珍惜你身边所拥有的……

应该要那么做了。早就想好了,却一直没有实施,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翼啊。

律飞翼醒来的时候,发现床榻上只睡着他一个人,那一个纤瘦的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锦被上冰凉的温度,让他皱起了修长的眉,凛然的气势立刻自然而然地散发:“来人!”

“皇上,您想要什么?”柔和清润的嗓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立时让律飞翼邪美容颜上的紧张消逝。

重见清瘦的身影,律飞翼的慌乱也没了,恢复了往常神态,他懒懒地侧躺着,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颅,一只手伸出,牵着那神情温柔地站在床榻边清瘦的人的衣袖:“陈江,今儿我不想去上早朝了。你陪我好不好?”

陈江一直静静地站着,站在床边,隔着一帘,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一个沉睡着的人。静静地看着,深深地看着,仿佛是要把他刻进心底里的看着。看着那绝魅的人儿,蜷着身子贪睡的模样时,他会发出无声的宠溺的微笑,每看一分,他就多喜欢翼一分。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把自己的深情,倾数投入到那个叫做律飞翼的人身上,然后,看着那沉睡着的人,张开眼睛从睡梦中苏醒。也把那一脸的惊慌全数看在眼底。心头,因为那一脸的惊慌带起一抹隐隐的心痛,天不怕,地不怕,从来不懂惊慌为何物的翼,竟然也会有这么慌乱的模样。

看起来,这一段犹如陌人的冷淡时光里,难受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只是,看着翼慌乱的模样,陈江的心里,却清楚的明白,只让翼懂得慌乱还不够的。

眼眸温柔地落在翼平滑的腹部上,陈江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让翼经受更多的磨难,他还不是会懂得去珍惜身边已经拥有的。如今的翼,或许不会想到不要他腹中的孩子,可是,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他都没有办法保证,任性的翼,会承受的住孕育新生命的痛苦。

还有两年!

翼,要让这两年之内让你学会珍惜,学会做一个母亲,必定要用一种非常的手段。

翼……

心底是这样想着,可是,他的表情却是温柔的,适时地在翼出声之后开口,将翼脸上的慌乱成功地收敛,然后,在无声地叹息声中,陈江和衣坐在床榻边,轻轻地握着那一只修长,骨肉匀称的手掌,然后安静地看着翼随着自己坐下的举动,霸道地将半个身体挂到了他的腿上,平淡的脸庞上泛开一抹淡淡的,温柔的笑,手指轻柔地划着翼完美的五官,为着翼难得一见的娇懒神态感到心动,感觉到身体里涌起的热潮,他闭了闭眼,压抑着那属于雄兽的欲望,没有被翼压住的手掌,取过了放在一边的衣袍,慢慢地,熟练地为那修长的身躯更换衣服,温柔的声音里,有着无法改变的坚持:“翼,你不再是驭天宫里的三皇子了,你如今是大律皇朝的皇上了,你的职责……”

你的职责,就是要时时刻刻地为大律的子民谋福祉……

未竟的话语,在对上翼斗然盈满不悦的邪魅眼眸时,轻轻地散落在舌尖。直视着那双恼怒的眼眸,陈江的笑,依旧是淡淡的,温柔的,却有着难以变更的坚持,小心相劝的语音里,带着软软的哄骗:“皇上,你要和陈江生气,等着您上朝回来,再气,好不好?以后,我们要呆在一起一辈子,长长久久的岁月里,你想要怎么样和我生气,都没有关系。好么?”

律飞翼困惑地看着那双温柔的明丽眼眸,那双与以往一样温柔的眼眸,却有着一种让他陌生的难以言喻的神采,让他不由自主地被牵引,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就这样被陈江哄骗出了寝宫。

目送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眼底,陈江平淡的脸庞渐渐沉静,瘦削的身体缓慢地倒卧在那还带着翼的体温的床榻上,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抚着柔软的褥子,仿佛抚着的是翼光洁柔滑的肌肤。

温柔的笑,暖暖的,带着满足,那种幸福的表情,无端的让那一张平淡的脸庞显得精致起来。

“大哥,要走了吗?”迟疑的声音,仿佛是不忍打破这种弥漫了整个空间让空气都变得甜蜜的幸福,软软的,带着不忍的怯懦,说话的高大男子,犹豫地看着身边的人。

给了一个柔和的笑容,那个与高大男子相比显得瘦弱很多的男子,慢慢地踱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了床榻边,沉稳的声音,是威严的:“原别离,该走了!要误时辰了。”

平躺着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瘦弱的身体从被褥中抬起,平淡的脸庞淡然而自若,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出了一种从来没有显现过的非凡风度。

“是,别离误了时辰了。殿下请恕罪。”原别离与那深幽的眼瞳直视着,语音是从来没有在律飞翼面前展示过的沉着。

“嗯。”轻轻地应了一声,瘦弱的男子的身形一动,偌大的宫殿里,立时空旷起来。

明丽的眼眸四下转了转,伸手入怀,取出了一管细香,缓缓地打燃了火摺,将那管细香点燃,袅袅的青烟中,清瘦的身形,消失的无形无踪……

隐隐回荡着的,是那低柔的轻语。

“翼,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那个时候,见你的,不再是陈江,而是原别离了……”

“咦……”

律天风听到了身侧的惊咦声,不解地勒住了手中的疆绳,让那缓缓前行的神驹停下了脚步,霸气的眼眸看向了身侧那出色的俊美男子:“苍穹,怎么了?”

雪苍穹清澈的眼瞳疑惑地看着适才从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几个人,漂亮的眉,缓缓地拧在了一起,刚才的那几个人,身上有岩兽一族的气味。是同族!

而且,那同族的气味还非常的熟悉,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可是……

困惑地看着那几个人因为他的注目而越发急速的步伐,雪苍穹心里的纳闷更回深厚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那几个人,绝对是他所认识的。可是,即是相识的,却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快,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心里的疑云越来越浓厚,使得他几乎要掉转马头,往那几个人追去了。正在此时,爱人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压抑住了手上的举动,轻轻地摇了摇头,低语道:“只是觉着那几个人身形看起来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顺着雪苍穹困惑的眸光,律天风微眯起眼眸,看向了那几个相隔还不甚远的身形,这一瞧,登时让他惊异了起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

手一微,松了疆绳,立刻掉转了马头,往那几个身影奔了追了去,胯下的是日行千里的神驹,非常轻易的就追上了那几个身影,然后,律天风掉转了马头,拦在了那几个人面前,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仪,不怒而威:“你们,抬起头来!”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别离慢慢地抬起了眼,与那马上英武的人直视着,一抹柔和的笑,缓缓地在唇边绽开:“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么?太上皇?”

律天风扬了扬眉,有些讶然地看着那有一阵子未见面的熟悉脸庞,这个是陈江么?那一声太上皇,轻的虽然几不可闻,却依旧清晰地飘入他的耳中,能够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并不多。而有着这样的一张脸,又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应该就只有那一个。这证明这个人确实是陈江没错。可是,这个人看起来,却又不太像陈江,眼前的人,虽然相貌平淡,却落落大方,眉目开合之间,隐隐地流露着一种非凡的气度,这种非凡的气度,正是宫里的陈江所不具备的。宫里的陈江,聪慧而机敏,眉宇之间,是断断不会流露出这种慑主的气度的……

或者说,这才是陈江真正的面目呢!

律天风淡淡地笑了笑,这个,应该是原别离吧?

伸出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下颔,似是问询,却显然是带着笃定的开了口:“原别离?”

原别离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应声,眼眸望向了身边的另外两个人,平淡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歉然:“子言,我又回不去了。本想借着送你回家的机会,回族里看看久未见面的父亲和下面没有机会见面的弟妹,可是……”

那被原别离看着的高大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感到歉意,大哥,机会多的是,总有一天你会回族里去的。”

轻轻地点了点头,原别离的眼眸又对上了那高大男子身边的清瘦男人,他没有开口,只是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知道这个男人看得懂。

对着他回了一抹安然的笑,清瘦的男人带着恋恋不舍地时时回头的高大男子渐行渐远,只留下了他站在原地。

“怎么不走了呢?”律天风好奇地看着那深遂的眼眸,真正的原别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想到这个叫做原别离的人,在还是孩童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性子隐藏,而且隐藏的天衣无缝,这让他心底禁不住滑过一丝颤栗,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怕呢!

幸而,他不是大律皇朝的敌人。

轻轻地笑了笑,原别离没有回答,淡淡的眼眸转向了那尾随而来的银发男子,带着温柔的眼眸,泛起一抹真心的微笑:“许久不见,雪叔叔。”

雪苍穹讶异地看着那一张温柔而坚定的脸庞,似曾相识的感觉因那一声雪叔叔而清晰起来,他是……

“别离!”翻身下马,雪苍穹惊喜地看着那张平淡的脸庞,那个印象中一言九鼎的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一瞬间,激动,让他的语音有些哽咽了,“你,你……”

轻笑着点了点头,原别离对着那一张俊美的脸庞泛开微笑:“雪叔叔可曾收到我寄出的信?”

看着雪苍穹点头,原别离嘴角的笑,渐渐地带上了一抹调笑的意味:“我在宫中等你们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不见你们来,原以为是信寄没了,所以另谋他策。现如今看来,原来是太上皇舍不得雪叔叔,所以七拖八拖,才拖了那么长的时间吧?”

雪苍穹俊美的脸因着那带着调笑意味的话语猛地涨得通红,他讷讷地看着那一张带着调笑意味的脸,心里却暖暖的,因为别离说这样的话,是知道他是幸福的。不过,素来机敏的他并没有因久别重逢而让感官迟钝,他皱着眉看着那一张温和的脸,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别离说什么另谋他策,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上耽搁了些时候,所以来迟了。你怎么在这儿?”雪苍穹是久经沙场的武将,压低嗓音说话的模样,很是威严,“你不是应该在翼的身边吗?他有了身孕,你怎么可以离开他呢?”

原别离扬了扬眉,微笑地将那一脸沉静的俊美容颜看在眼底,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是为了翼。身为武将的雪叔叔,自然是不会将他出现在这里,归结为给朋友送行的。

只是,要怎么解释呢?

摇了摇头,他转眼看了看自从雪叔叔下马之后也翻身下了马背的英武男人,那一双关切的眼眸,带着威胁意味,言下之意是他若是说不出个究竟来,就要他好看了。那暗藏的话语,他听得懂。你,答应过我,一辈子不离开翼的,你现在要怎么解释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呢?

这一对人哪!怎么不在翼的面前显示一下他们作父母的模样呢?

轻轻地谓叹着,他牵起了两匹神驹的缰绳,慢慢地走回都城,笑语里带着一些无奈:“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话语跌落,他径自在前走着,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前方,那是宫城所在的方向,现在的翼,应该已经知道他的离开了,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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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兽之痴心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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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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