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两位大爷,欢迎光临日月楼,请问有没有熟悉的姑娘?”

“这位嬷嬷,我们家少爷没有熟悉的姑娘,他是来找贵妓院的当家花魁——玉玲珑。”

阿宗看到少爷嫌恶妓院里的叫喝、娇笑声而挤眉皱眼,一副随时可能夺门而出的模样,连忙将此行的目的给说出口。他怕少爷真的受不了而起身离开,那时候真的没戏唱了。

自从跟在少爷身边发落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俨然成为另一个福伯,只是他管理的范围在齐天府外。很多人羡慕他的际遇,认为他或许会因受到重用而从此平步青

他们都错了,人家说有得便有失,他是从齐昊旌身上获取了富贵,可是却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身边无时无刻有一双监督的眼睛在监看著,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痛苦。

齐昊旌要求属下行为要端正,不许胡来,所以连和府内的丫鬟打情骂倘也要遭责骂,更别说上妓院寻欢了。

今天得之不易有这个机会可以重新温习在女人怀抱中的感觉,说什么他也不肯白白浪费掉。

“大……爷,玉玲珑恐怕还要等几个时辰后才会有空耶……”

“多久?”齐昊旌的声音和表情都很冷。

一个妓女,居然也敢对他端架子?他纡尊降贵的不惜污损自己名声,亲自上青楼找她,而她还要他等!?

刘安妹张嘴说话呐呐,心里默数,“目前还有六个男人在排队,加上她现在陪伴的这名酒客,应该还要……三个多时辰。”

通常第一次上门找玉玲珑的男人,只要听到要等上半天的时间,总是会摆出一张臭脸,而她怕的正是这个。

“我付你十倍的价钱,我现在就要见她。”一个眼神示意阿宗,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闻言,刘安妹怔了好一会儿,回神过来后也只能陪笑,“大爷,你知道嬷嬷我爱钱,如果我是玉玲珑一定毫不考虑就选择你这个客人,可是客人得排队的规炬是玉玲珑自己本人规定的,她很坚持得这么做,嬷嬷我实在没办法擅自决定……”

“这样好了,我替你安排其他的姑娘好不好?我们店里的乐云姑娘长相脱俗,弹得一手好琴,也能唱上一曲,这都是玉玲珑不能的喔!”

她阅人无数,一眼即看出眼前的男人气度不凡,非富则贵,她得罪不得,可是他的要求真的教她好生为难。

红日自接客以来,生意好得应接不暇,原本五十两银可以与她会上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因客人过多而缩短为半个时辰,幸好这个有点过分坑人的决定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抗议,男人们只要能和她见上一面往往不惜一切。

但倘若现在她因害怕冒犯这个男人而给予特权,那么遵行了个把月的规则不都是狗屁一通?

“玉玲珑不懂弹琴、也不会唱曲儿?”齐昊旌的怒火炙热。

单凭那张嘴让她蛊惑了那么多男人的心,他怀疑,男人们是瞎了眼睛,还是她果真如此厉害,抓准了这么多男人的心思?

阿明又搞什么,双眼眨也不眨一下,竟将毕生的积蓄一口气的丢给她?

“大爷……”刘安妹听不出他话中隐伏的情绪。

“嬷嬷,我家少爷生气了,你还是快去请玉玲珑吧,你应该听说过与旗门的主事者——齐昊旌作对的后果吧?”阿宗大概明白自己已无福享受女人的投怀送抱,只得站回同一阵线,为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旗门?”刘安妹连连退后好几步,惊愕不已。

齐昊旌就是他!?

关于旗门的传言是不绝于耳。听说旗门发迹于江南地区,旗下的产业扩及各方面,负责人甫满十五岁时,便拿著父母亲给的一百两银子出外闯荡,学习独立,没想到短短的三年后一百两银子呈千倍发展,他的名气自此散布开来。

她知道这个让人茶余饭後津津乐道的男人年纪尚轻,却不知他是一个如此集俊美与霸气于一身的领导者。几个月前他迁居到城里来,大家以为能和这么一个传奇人物较为接近,谁知他仍神秘得像团谜,摸不到也无法触及,那么样的高高在上。

本来日月楼的一些姑娘奉他为神只,因为他无论进攻各个行业总能发展得十分出色。直至他也在城里设立布庄,玉彩的客户被瓜分掉后,大家变得开始厌恶他的心狠手辣,不留一条后路给别人……

“我不喜欢拿自己的身分地位来压人,可是我得让你知道,今天不管怎样,我都要见到玉玲珑。”齐昊旌又是傲慢冰冷的语气,眼角一挑,勾勃起微愠的剑眉。

“齐少爷,你别动怒,我这就去请玉玲珑来……”他的威势教刘安妹一时间脑子像盛满浆糊,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让嘴巴抹了蜜似的,对他不停说好话。

“等等,日月楼里的丫鬟和女佣,你全部熟悉吧?”赶在嬷嬷转身之前,齐昊旌忙不迭的问道。

当下最重要的是为家丁受到欺骗的感情讨回一个公道,可是他却对那个仍不知姓氏的女人念念不忘。自从她踏进他的生命以来,短短的时间,已经把他弄得天翻地覆,一团混乱。一颗脑子动不动就满是她的身影……

他的话没头没脑,硬将刘安妹给弄糊涂了。“她们卖来日月楼只做事,不陪客……”

“少爷……”阿宗也呆若木鸡,妓院里要什么姑娘没有,少爷怎会有喜欢下女的癖好?

“我说过要她们陪酒了吗?”齐昊旌给多嘴的属下一记白眼,视线才又回到刘嬷嬷身上。“有没有一对姊妹在日月楼当丫鬟?”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起下人的事,但刘安妹还是认真想了想,“没有。”

“没有?前些日子我才见她打扫门庭而已,你想对我说谎?”他的脸倏然蒙上一层薄冰。·

迎向他眼底的那抹冷光,她猛地一颤。“齐少爷说的应该是小仙吧。”打扫门庭的工作是那个女孩负责的。

可是小仙很乖巧,不可能也没机会与他结怨呀……他的笑给人毛骨悚然的惊栗感觉,她担忧他的意图。

原来她叫小仙。“她人呢?”

“昨天……请假回家了,好像是她母亲卧病在床,她得回去帮忙照料,过些日子才会回来。”其实小仙明天就得上工了,她故意将时间拖得长些,好有空档做一番了解后得以随机应变。

“那,齐少爷,我现在就去请玉玲珑了。”刘安妹知道自己的不安只有小红能帮忙平抚。

遇事时小红向来镇静,此时的状况她会有办法解决的。

“小红,不好了……”

任红日的耳边才收进刘嬷嬷慌张的喳呼声,柳心居的门马上就让她给推开。

“嬷嬷,你没看到我有客人吗?”红日轻拢双眉,递给酒客一个抱歉的微笑。

玉玲珑是她为自己起的花名,因为她不要自己的姓名教这些男人呼来唤去。刘嬷嬷明白她的忌讳,很小心的下触犯,但这会儿声音却大得直入天际,令她有些不悦。

刘安妹拚命点头赔不是,“对不起,可是这件事迟不得……陈公子,我有重要的事情得现在和玉玲珑谈,你能不能稍等一会儿?”

她也不等对方回答,拉著红日的手就步出大门。

“刘嬷嬷,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需要这么急躁吗?陈公子的时间很宝贵……”

“小红,我知道每个客人的时间都很宝贵,但现在等著你的那个男人,他的时间更是耽误不得。”

“怎么?正在排队的那六个男人中又有皇亲国戚了吗?”红日冷言啐道。

男人就是缺乏耐性,尤其是从小就备受宠溺长大的男人,他们总是自视过人,认为全部的人、事、物都得依著他才行。她最讨厌接到这类客人。

“他没那么伟大,但势力也相去下远了。是旗门的主事者——齐昊旌点名找你。

红日的反应是很明显的愕然,“他找我?”

“是呀,刚才他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真是把嬷嬷我搞得神经错乱。他很坚持一定要看到你,但说他和那些上青楼寻乐子的男人同样目的,又不太像,每当提起你的名字,他的怒焰就显而易察,若非嬷嬷知道你和他之间没有过节,我真的会为你担心,他生气起来奸吓人……”

刘安妹余悸犹存,紧抓著红日的手不放。

听愈多刘嬷嬷说的关于齐昊旌的霸道,红日心里愈难容他,“嬷嬷,还记得两天前擎天府的王爷想倚仗他的势力,插队见我那档子事吗?”

“我当然记得了,那时候我的话抖得像在天空飘,心脏差点没被吓得跳出来,我多怕那个王爷一声令下砍了我的项上人头。”

因为红日的拒绝,那位王爷的脸色像坏掉的猪肝,黑了一片,她提心吊胆著会因此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幸好王爷大人有大量,没有降罪下来,否则她十个人头也不够砍。

“我们日月楼不怕恶势力,所以我要嬷嬷以相同的方法对待齐昊旌,就算是当今皇帝来找我饮酒作乐,也必须照规矩来,和大家一起排队。”

“小红,齐昊旌和那天的王爷不一样,他的眼神仿佛可以杀人似的……”

刘嬷嬷知道有规则可寻,很多事情才不致乱在一起,但有时候不知变通,反而会惹祸上身,如同目前她们遇到的情况一样。

红日坚持五十两银子是进柳心居的价码,这也是统一的价钱,无论多一分文或少一两,她都不收。另外,她更按照排队顺序来见客,不畏客人的财势或霸道……

她的固执教她这个鸨母至今得罪了不知多少人,每天活在恐惧中,恐怕迟早会发疯。

现在,又要她去当坏人了,哎,她的命怎么会这么凄苦?

“要他明天请早吧,接完这六个客人,该是我休息的时间了。”

红日明白自己的决定不是一种报复心理,她绝对没有将布庄关门的仇恨发泄在齐昊旌身上,她不过想让他知道,很多东西不是用钱、用势力就可以换得的。

人既然生而平等,那么别人花了时间等待,为什么他就能一句话免了排队时的无聊?

“嬷嬷真后悔当初答应让你接客,看吧,这些人原本都可以不得罪的……”刘安妹叹著气,还是回花厅去传话了。

关上大门的日月楼,不再酒气冲天、人声鼎沸,座落在院内最清静角落的柳心居,跳动的烛火忽明忽暗。

“小姐,你净身的热水送来了。”

“青儿,你先下去休息吧,待会儿我再差庆哥来撤走就行了。”红日小心的卸下掩面的白纱,坐在梳妆镜前用手顺著青丝。

“可是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比较累,不需要青儿陪陪你吗?”

转头给她一抹安抚的笑容,“不碍事的,刚才多喝了些酒,这会儿大概是神智恍惚了吧。”

红日的表情空白,看不到轻松、失望或快乐。她今天会这么疲累,不是没有原因。几名酒客,仿佛同时间串通好似的,每个人都想摘下她遮面的白纱,大家都想看清楚她的真正相貌,没有人愿意等到她拍卖初夜当天……

她是太天真了,男人的猴急不是她所能应付。

可是她还得撑下去,截至目前为止,她赚来的钱还不足够偿还积欠批货商家的款项,玉彩真的拖累了日月楼。

“小姐,看你这样青儿好难过,我好想帮你分担一些烦闷,为什么你这么不快乐……”青儿蹲在她的脚边,手指温柔的来回抚触她憔悴的脸庞。

“你以前滴酒不沾的,现在却成天被灌得醉醺醺的,这一切都是齐昊旌带给你的,青儿一定会为你出一口气,替你报仇!听说他今天也上日月楼点名要你,原来他也只是色欲的动物,还以为多清流呢!若不是那当口我手上有差事,青儿肯定为小姐教训他!”

她的体贴爱怜教红日好感动,泪珠在眼眶边缘打转,但她义愤填膺的神情却直惹出了她的笑。

“青儿,你知道吗,布庄没落不全是齐昊旌的错,我们小本经营没有他拥有庞大的资金可以开发出新花色,客人被拉走是应该的。大家都喜欢尝鲜。”

“但那些老主顾如此喜新厌旧,大家一窝蜂的弃我们不顾,太没有感情了。”

“好了,别说了,只要日月楼一天不倒,我就知足了。”

红日的胸口涨满了犹如窒息般的酸楚,这阵子每每想到自己心口不一的和酒客虚情假意谈天说笑,她的情绪总泛滥成灾,淹得她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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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明儿个我去隔壁村庄接银儿小姐回来陪你好不好?我想她一定很想你。”小姐嘴上不说,但青儿明白她对银儿小姐思念得紧。

夜里她常听见她的哭声,唤的全是银儿小姐的名字……

其实大家都清楚小姐为什么要如此急切送走她的亲生妹妹,她不想要银儿小姐看到她让男人吃豆腐的样子,小姐对她的宝贝平常大家都看见了。她们姊妹情深,所以青儿总觉得更该让银儿小姐明了小姐对她的付出与保护,她担心银儿小姐会误会她的姊姊不疼她、爱她了。

“不、不要……银儿在陈员外家住得好好的,不要再将她带回日月楼了!”

既然银儿已经适应新的环境,那么无须再让她和日月楼有所牵扯。那孩子天性乐观,即使她的心里怨过她这个姊姊,但相信较懂事些后,她会明白她的苦衷。而她的沮丧与低落……她自己会试著找方法排解,她不要造成任何人的负担。

“青儿,我再不净身水就冷了,你下去休息吧!”将发钗置在桌上时,红日故意动作粗鲁,让碰击声掩饰过她的啜泣。

齐昊旌全身张狂著暴戾的怒气,他的双手交抱,站在一个隐密的位置,得以观看到屋内女人的一举一动。

大概是直觉吧,稍早前妓院的鸨母离开前去叫玉玲珑来与他会面时,他就猜测她不可能会出现,结果真不出他所料,她胆大的拒绝了他。

在属下面前出糗,她无疑给了他莫大的屈辱,于是他遣回阿宗,独自一个人留下来,在偌大的日月楼里摸索,寻找当家花魁的居处。

庆幸她的名声够响亮,在经过一栋比较起来较为清幽的楼阁时,他耳尖的听到一个男人向同侪炫耀他排到队得以进入柳心居与她会面……

猛一抬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寻寻觅觅的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一直站在这里,几个时辰过了,他顾不得两脚发麻,耐心等候她送走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听著她那婉转的娇柔嗓音有如珠玉走盘般悦耳动听,撩拨著男人易受鼓躁的心。

针对那些好色之徒,蒙著白纱的她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够碰触他们最隐密的绮思,她的爱慕者对她所做的描述,无论有多么诗情画意,都仍不够贴切。

玉玲珑学富五车,言行举止有深度,的确不像是庸俗的妓女,他起先因她的气质而折服,就要忘却府里家丁在这里受到的怨气,一切却在她拿下覆盖大部分容颜的白纱後,心情骤变。

阿明没有夸大其辞,玉玲珑确实有著天仙般的脸孔,而他觉得自己险些也中了她邪恶的魔法。当她取下那条白纱,他发现自己的两手死命的抡拳,她和丫鬟间的谈话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让一名妓女给要得团团转,她的身价当然不会点头答应委身至齐天府当一名让人使唤的丫鬟了,在日月楼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红牌姑娘,不用弹琴、也不须学习唱曲儿,银两轻松入荷包……

单单看著她,男人就会失神忘我,遑论荣誉感或其他的道德,大家争相走告她的与众特别是正常的,因为在她的面巾卸下之前,他承认,他的心些许被打动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是让怨与恨给充填了。

齐昊旌一脚踢开她的房门,步伐夹带怒火的绕过桌椅,往屏风后头移动。

“谁?”听见声音,红日慌乱的拉来亵衣挡住前胸,她警觉不是青儿开门进来,她向来会先问过她的意思……

“你今晚的最后一个客人。”她还处于惊惧状态下,齐昊旌已笔直的站在浴桶前。

红日羞赧的将身子往下滑了几寸,担心让他看见自己的身躯,“你怎么会在这里?”

挂在他嘴角那个冷森森的笑,教她不禁觉得木桶内的热水刹那间也都降温了。

“你认为我是那种容易让人打发掉的男人吗?我对自己发誓过,今晚一定要看到玉玲珑,就绝对遵守自己的承诺。你不怕得罪旗门无妨,但我要让你知道我齐昊旌不是任何女人可以玩弄的!”

扯掉她胸前的遮蔽物,他一把将她从水中拉起,让她完美无瑕的身体赤裸的呈现在面前。

“不要……”红日又惊又怒,她的芙颊迅速飘染上一层红霞,因他的视线嘲弄的溜过她的全身。

他是齐昊旌,真的?

可是为什么?他让怒火罩顶的样子令人不解,他的语气尖锐更教人匪夷所思,他生什么气?若说有资格生气的人,该是她呀!

玉彩的生意因他搬入城里而业绩下滑,损失的一方是她,她才是该愤怒的人呀!

“不要!?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话,继续和你迂回下去?大爷我没那份雅兴了,再也不想和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齐昊旌大掌粗暴的扳回她的螓首。

这辈子他是忘不了当事实像一记闷雷,轰地一声,乍响在他脑际时的戚觉。他如斯一个天之骄子,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间,那种羞辱连他都耻笑自己。

“我……没有玩弄你,你先让我穿上衣衫,我会向你解释……”红日感觉他的气息吹在双颊边,看见他眼中男性的冷酷,开始觉得十分恐慌。

她害怕他会伤害自己。

齐昊旌抓住她的手腕把它们拉到她的头顶上,然后俯视她的胸脯,“如果我再信你的话一次,我真的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子。玉玲珑,哼,你的交际能力确实是八面玲珑,这是你的本名吗?真可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说,你叫什么?”

他怒吼,已经气得忘形了。

“我……你放开我!”阴森的目光自他的黑眸射出,红日发狂了,死命挣扎、狂扯,双脚乱踢,将他的衣袍溅湿了。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齐昊旌一迳按住她,直到她累得没力气再抵抗。

“你再大声咆哮也无所谓,让人看到你全身不着一物的与我在一起,到时候你还想打着清倌的谎言招摇撞骗,恐怕也没人肯上当了。”

“我真的还是清白的!”红日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的纯真。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至于你的身子乾净与否,等一会儿我会亲自证实。”齐昊旌不在乎衣裤会尽湿,一使力抱她离开浴桶。

“你到底想怎么样?”红日的脚步不稳的颠踬了一下。

齐昊旌不曾遇见女人一再和他唱反调,将他的警告置若罔闻,当成耳边风。他逼近一步,身体亲昵地擦过她,强而有力的腿夹住她,宽阔的男性胸膛和坚定不栘的姿态笼罩著她。

“你大可对我使拖延战术,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最好能僵持至明日清晨,教全日月楼的人知道我一夜与你在一起。”

颤巍巍的吸口气,她略退了开,“任红日。”

他实在很擅长刺激她吐露心事,他知道她赔不起自己的清白。但,老天爷,为什么至今她还是不晓得她对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为什么她必须如此尊严尽失的赤裸在他面前,遭他讪笑?

她奸想迅速消失,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现在就来印证你的清白是否属实!”活色生香的一幕,让齐昊旌的怒气顿时短少了奸几截。

望了眼架在一块高起的平台上的那张特大号的床,他拦腰抱起她,将她丢在其上。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抓起棉被,红日盖住自己。“我的清白不用你来证实……”

“那你打算给谁?这么一张大床摆在房间里,而你就在这个空间里和男人调情,他们不会想入非非才有鬼,依我猜你根本是随时随地做好准备,要让男人占领你的身子!”

啪的一声,红日气不过他的毁谤,扬手打了他。“住口!”

“我说错了吗?给我耳光你最好有个理直气壮的立场,想想你身处的地方,这里是妓院,男人只要花钱就可以和里头的姑娘来段rou体的欢愉,你是玉玲珑,别装圣洁了!”

齐昊旌从未打过女人,现在也不想破例,但这个女人欠教训,他用力的握住她的下颚,瞪著她。

红日闭了闭眼睛,抵抗那股刺人的伤痛和致命的屈辱。她真的没有立场为自己辩解,因为她住在日月楼里,她此刻的身分是城里最炙手可热的青楼女子——玉玲珑。

“我不否认你的话,或许以后男人只要花点银两便可拥有我的身体,但我还有选择客人的自由,你永远是我拒于门外的男人。”

她平板、冷漠的语气,又挑起了齐昊旌的火舌。“红日姑娘,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齐某人可以不花一文钱,更不花时间排队,便可占有你。我说过,在我再一次遇见你之时,我对你开出的条件就是好好爱你……”

“我不答应!”像受惊的小鸟,红日的眼神满是戒备。

“由不得你。你这阵子戏耍了多少男人的真情,让大家被你迷得分不清天南地北,你的一个目光足以诱惑男人到身败名裂,让男人为你赴汤蹈火,只求得到你的热情,他们根本不知道你要的只是他们荷包袋里的银两。我府里的一名男丁,因为你而丢了老婆本,今天我就是为他来讨回公道!”

齐昊旌拨开她柔软白皙的玉腿,用自己两只脚的膝盖制止她阖上,握住她不断捶打自己的手,嘴角带著佞笑睇向她。“睁大眼睛看著,我即将和你翻云覆雨,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他的话像冷箭,狠狠戳进红日的心房。她懂翻云覆雨,那是指男人占有的行为。

她不曾想过自己的第一次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此的不明不白。

她没有戏弄任何男人感情的意思,她只是尽起职责,很努力的和他们聊天,她并没有给予他们什么遐想的暗示,没有,真的没有!

“求我?已经来不及了,我不会原谅你三番两次的当我是傻瓜般耍弄。”

齐昊旌不准自己瞧向她流泪的眼,他不能动摇,不能再被她的美所软化,屈服于她卓越的表演技巧之下。

他粗糙的手指毫不怜惜的磨蹭著她那温暖的褶瓣,大拇指更在突起的小丘上来回抚弄、拉扯。

红日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映出两团阴影,她的唇微张,“求你……”

“求我什么?不要我再玩你,还是希望我给你更多?”他的嘴盖住她,坚决而肯定,舌尖拂过她的唇……

顷刻间,红日拉开他在自己的身体里攻夺的手,缩至床角。她的呼吸喘急,双眸圆睁,眼神因方才的情爱而涣散、狂野。

她怎么了?她怎么会让他对自己上下其手,她起先不是反抗了吗?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这个男人在惩罚她呀,他的每一句话都带刺,想让她遍体鳞伤,她该和他保持距离的,可她的贞操差点就让他得了去……

“你真是个双面女郎,刚才看你不是还挺陶醉的吗?”齐昊旌嗤声冷笑。他心中有一股胜利感,因她怅惘受伤的神情。

至于他半途被迫浇熄的欲火,他认为无所谓,反正他可以找到纡解的管道。

他提醒自己,他这趟出门,目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而其他的,他不在乎。

“够了,你为家丁的报仇够了吧,我已经受到你的羞辱了,你打击到我了。”红日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汨泪落下。

此时此际,再多的尊严也比不上她的清白来得重要,她必须保全自己仅剩、唯一的骄傲。

“还不够,今天只是替我的家丁讨回公道,你欠我的,我尚未讨索,我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我会是你的第一个男人。”齐昊旌在唇沿亮起一抹诡笑。

他的眸光像把剑似的,击得红日好狼狈。“不要让我看到你,你走……”

“我会走,不过我还会再来的,索取我该得的东西。这次你别想再躲我,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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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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