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

南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孩童带著灿烂的笑容,蹲在花圃下拿著小铲子努力地寻宝。

“哎呀!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呢?老爷已经找你一个小时了。”为这个家族服务十几年的周兴,终于找到家族中的宝贝,他一把拉起他,替他拍去身上的泥土。

“爷爷回来了?他找我?”小男孩兴奋地问,露出了笑容,他乖乖地任由周兴帮自已把泥土拍尽。

他还是有些好奇,爷爷是很忙的,常常三、五年也看不到一次面。

“这次老爷为你带回一个新朋友。”周兴微笑,知道一个小孩子长年在这个孤岛上还是会寂寞,但是……小少爷是老爷唯一的孙子,也是家族里唯一的继承人,将来要继承统驭数万人的天麟集团,所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难得年纪轻轻的小少爷如此懂事,从来没有吵著要朋友,但是他这种年纪的孩子一定还是希望有玩伴,所以老爷才会特地带那个漂亮的孩子回来。

“朋友?真的吗?”小男孩高兴地抓著周兴,确认地再问:“真的是朋友吗?”

虽然他有很多同伴陪他玩,不过那些都是仆人的孩子,大人们总是说他不可以跟他们称兄道弟,而爷爷现在竟带了一个朋友给他?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小男孩不等周兴回答,急忙地转个身,正想往屋里冲时,却被屋檐底下的人给吸引。

站在屋檐下身形高大的老人是抚养他长大的爷爷,而在爷爷左手边的是周总管的儿子周昊,但是他所关注的,是在爷爷右手边的小小身影。

那个人有著白晰无瑕的肌肤,再配上水亮的大眼、精致五官,他知道那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人,才能够拥有的。

“希,你还不过来!”远方的凤基带著慈祥的笑容,看著他许久不见的孙子。

凤希扯出笑容,立刻跑到屋檐下,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兴奋地盯著他的朋友。

“海月,他就是我的孙子,凤希。”凤基温和地看著初来乍到的祁海月。

手中握紧老友的遗孤,凤基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海月其实不愿来这个地方,毕竟离他的故乡已是千里之外;因为平常上下学有仆役们能照顾,所以他同意让海月在故乡受教育,但是到了寒暑假,他一定要海月到这里,他才能放心。

“希,他叫作海月,你这几个月要跟他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希猛点头,露出他自认最和善的笑容,等著祁海月对他释出善意。

就在他满心期待地看著祁海月的红唇时,他却给了令人意外的问候语。

“白痴、蠢蛋!”

他冷淡的话语让气氛尴尬不已,最沈不住气的人便是一直把希当成宝贝的周昊。

他扯开喉咙,忿忿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小少爷讲话!”他怒瞪著祁海月,气愤他伤了宝贝少爷的心。

凤基也楞住了,但他反应极快地帮祁海月讲好话:“因为海月才刚到,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所以……”

话说到一半,他因看见孙子接下来的举动而傻眼。

“我好喜欢你哟!”凤希上前拉著态度还是很冷淡的祁海月,露出憨厚的笑容,“我有好多的玩具可以借你玩,不!送给你也没关系。”

只见他拉著祁海月高高兴兴地进屋去,留下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凤基摇摇头,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希的生气标准在哪里,他从来没见过他生气;这样虽然很好,但他不得不担心这异于常人的孙子,以后究竟会做出什么惊人的大事。

立于一旁的周兴似乎知道凤基的烦恼,他们互相交换眼神,两人皆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豪华宽广的套房里,具有欧洲风味的白色家具经过专人设计之后,整齐地分布在宽广的房间里,地上铺著从荷兰进口的高级软毛地毯,而特大号的双人床上有两个小孩窝在上头,床上布满一件件昂贵的玩具。

“你看!这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爷爷买给我的小希号,爷爷说全世界只有一艘,这是他特地请人设计给我的,是我专属的船。”

凤希小心翼翼地捧著那艘小虽小却很精致的游艇,对著他的新朋友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是祁海月不领情,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柳眉微微蹙起。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他刚刚不是狠狠地骂了他吗?为什么他还是这般和颜悦色?

一向有疑问就问的祁海月,用高傲的语气道:“我刚刚说你是白痴,你没听清楚吗?”他刻意强调白痴这两个字。

“知道呀。”凤希放下小希号,“我听得很清楚,你刚刚说白痴、蠢蛋。”

“那你不生气?”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智慧不足。

“什么要生气?”虽然他比祁海月高出一个头,但是他却没有身为哥哥的使命感,他说出让祁海月一辈子也想不到的话。“我觉得你说白痴、蠢蛋这四个字的声音很好听耶!可不可以再说给我听?我好想再听一次!”他煞是认真地看著祁海月。

祁海月难以置信地看著凤希,握紧拳头,地站了起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白痴!”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但是凤希却没有不高兴,反而是露出满意的笑容,直盯著刚认识的新朋友离去。

原本在睡梦中的祁海月倏地睁开眼,盯著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天花板,一股孤独感朝他袭来。

就是因为这样子他才讨厌来到新的环境,他很难适应新环境,善感的他容易在睡梦中惊醒。

“你做恶梦了?”黑暗中一对眸子闪闪发亮,他坐在床沿,盯著沉思中的祁海月。

“你怎么在这里?”祁海月惊讶地发现自己床边有人,而且是一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为什么这名叫作希的人常常喜欢粘著他,几天下来,他根本是寸步不离地跟著自己,这让独来独往的他很不习惯。

“我想你就来啦。”凤希无辜地搓著脚丫子,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他,身子微微颤抖,模样很是可怜。

他这样子应该会让一般人升起一股同情心,但祁海月不是一般人,他依旧冷冷的问:“在半夜三点的时候想我吗?”

谁会半夜三点不睡觉,想著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对呀。”凤希回答得理所当然。

“是吗?那你想够了也看够了,麻烦你滚……”

祁海月未完的话因凤希一溜地躺在他身旁而没了声,他把身子缩成一团,努力地往他怀里钻。

祁海月头疼地闭上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明明此他大了三、四岁,也长得比他强壮,为何就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好象老需要人保护,仿佛他就是生来让人疼的。

“你做恶梦吗?”凤希傻傻地问,大眼眨呀眨的。

“我做恶梦关你什么事?”他冷哼一声,直盯著不知死活的凤希,恐吓地道:“你想知道我刚刚梦见什么吗?我梦见我变成魔鬼,到处在找活的祭品,然后一口从祭品的脖子咬下去,那被我咬的人立刻鲜血淋漓……”

“天使也会咬人吗?”凤希瞪大眼,觉得不可思议。

“天使?”祁海月因为他的话而楞住。

这人说他是天使?

“是呀,被天使咬了之后也会变天使吗?那我要变天使!”凤希毫不犹豫地说,立刻拉开衣领,恳求地道:“你咬我一口好不好?”

祁海月在足足楞了数分钟之后,终于笑出声。

他摸著凤希细致的脸蛋,喃喃地道:“怎么办?我以前都没有遇过你这种人,我好像拿你没办法了。”

“周昊也常这么说我耶!”凤希憨厚一笑,“他老是说我没神经,又笨笨的。”

闻言,祁海月敛起笑容,不知为何,他现在很不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占有欲吧?

从小,他想要的东西就不准其他人染指,既然希已经获得他的注意力,他就要独占他!

有了这个想法,祁海月绝美的脸蛋绽出一抹惑人的笑容,“你跟我睡觉之后就是我的人了,你知道吗?当我的人要一辈子都不离开我,不然你现在就回你的房里去!”

他的模样就像是拿著糖果,诱拐无知孩童的大野狼。

“好呀!”凤希被他迷人的笑容给迷得傻呼呼,“当天使的人应该很好玩吧?会不会长出翅膀?”

“会,而且是纯白的羽翼。”祁海月面不改色地道。

凤希露出惊喜的笑容,他更往被窝里缩,打个呵欠之后,懒洋洋地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长出翅膀,好期待哟!”

“是呀,我也很期待。”祁海月小声地道:“期待你赶快长大。”

“这是什么意思?我比你大耶!”凤希不解地偏著脑袋。

祁海月但笑不语,只是闭上眼休息,而做事一向虎头蛇尾的凤希也没再问下去。

傻傻的凤希完全不知道祁海月从小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更不知道他未来的命运会跟祁海月如此紧密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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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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