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日本

“你们到美国时联络雷,他会给你们新的身分,然后马上离开美国到任何地方,只除了义大利,还有,不准和任何人联络。一年后,如果我没事,我会在日本等你们。”说着詹士将一个信封交给那名矮小粗壮的男子,“神田,我把婷薇交给你了,如果我有不测——”他顿了顿,“她在瑞士户头里的钱足够她生活一辈子。”

神田无言的点点头,用力地握紧他的手,他欠詹士一条命,说什么也会保护好他妹妹。

承诺在他的眸中闪耀,他不再多言,推着航空公司专用的轮椅往前走,婷薇坚强的回过头朝詹士挥别,眼中满是不舍的泪光。

詹士神情严厉的看着飞机在跑道上慢慢的滑动,加速,然后起飞,他紧绷的情绪终于稍稍放松下来,至少婷薇现在不会有事,但这种短暂的安全能持续多久?

他举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那股隐隐的疼痛已转为强烈的抽痛,让他无法忽视。他疲惫的走向餐厅吧台,点了杯咖啡,由口袋中掏出一瓶白色的小药丸,倒出几粒吞下去,沉默的等待回台湾的班机。

“你一定有毛病!”沈婕不高兴的瞪着眼,看着雨菱将一样样菜堆进小小的饭盒中,那堆菜足以喂饱一只食量特大的猪!

雨菱板着脸盖起饭盒,付了钱,也不管沈婕有没有跟来就直接往外走,她心情凄惨得不想理会任何人。

沈婕匆匆的赶上她,“雨菱,我可不记得我教你的战术当中,有‘善待情敌’这一条也!”

雨菱依然默不吭声的走在前头。

“雨菱,你是不是秀逗了?还是这是什么最新的猎夫招术?”要换成是她,没一脚踹那女人出去算她运气。“嘿,你不要这么笨啊,爱心过度氾滥,用错了地方。”真是亏大了,哪有人还替情敌准备吃的?

“不要再说了。”雨菱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沈婕险些煞车不及的撞上她。

不等沈婕站稳,雨菱钻进路旁的车子,迅速发动车子驶离。

不然要怎么办?丢她出去吗?

雨菱泛白的手指紧握住方向盘,她知道自己服侍她是傻得过分,但面对斐娜那样甜美的女子,她怀疑有谁真能冷得下脸。

别说斐挪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更让她惊愕的是,斐娜还有孕在身!要是她有个万一,那自己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小婕说的她都明白!但她就是狠不下心,这或许是王家人惯有的白痴天性吧!她自嘲的想。

雨菱将车停妥,提着午餐,一进屋就发现斐娜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她慌张的冲上前扶起她。“你怎么了?”

看她焦虑的脸色,斐娜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反胃得难受而己,可能是饿昏了。”

“对不起,今天晚了点。来,赶紧吃。”雨菱扶着她坐到餐桌旁,忙着帮她张罗碗筷,所以没有留意到斐娜眼中诡异的光芒。等她回过头,才发现裴娜美丽的眸中早已蓄满了泪水一张哀戚的小脸,楚楚可怜的盯着她。

“雨菱,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知道你也爱詹士,他一定也——”斐娜像是心碎地再也说不下去的啜泣了起来。

斐娜一举就刺中她心底的痛处,雨菱睑色发白的僵怔住,但斐娜的泪水让她强压下心里的伤痛移到她身边,“你不要误会,我不喜欢他,他也一点都不喜欢我。”

“你骗我,詹士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美丽坚强又勇敢,一点也不像我这么没用。”

看着斐娜哭得肝肠寸断,令雨菱顿时感到好罪恶,彷佛自己成了无耻的介人者。

“不是的,斐娜,詹士真的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发誓!”她的泪搞得雨菱心慌意乱,拚命的解释安抚她。

“你怎么知道?”斐娜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好像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光亮,半信半疑的问。

“呃——”雨菱咬着下唇,着实不愿说出令自己心痛的事,但不说只怕是止不了斐娜氾滥的泪水。她在内心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在斐娜哀求的目光中软化,毕竟她比斐娜坚强能够去承受。

“我曾经不只一次的诱惑过詹士,但他始终无动于衷。”雨菱挫败的承认道。

“真的?你是说这一切只是你一相情愿的自作多情?詹士对你的投怀送抱一点感觉都没有?”斐娜难以置信的盯着她,这怎么可能,詹士又不是性无能。她怀疑的再问一次,“真的吗?”

斐娜的话让雨菱心如刀割,椎心刺骨的痛让她无法开口,怕自己会忍不住满心的酸楚,但看着斐娜带泪的睑期盼地盯着她,雨菱苍白而痛苦的扯出一抹笑容,“斐娜,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没有人会舍你而爱上我这种不懂温柔又好强的女人。你慢慢吃,我去上班了。”

她好像哭了!在雨菱转头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泪光。

斐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从短暂的相处中,她了解要雨菱那样好强的人,坦承自己的失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詹士要是知这她存心弄哭雨菱,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他一向最气她使用她那可称之为“邪恶”的天分,她可以在极短的相处时间内,了解一个人的特质,换句话说也就是弱点,然后加以发挥,其实就是利用!

可是她也没办法克制啊,这几乎可说是她的一项本能,她怎么可能弃之不用呢?

就像现在,她根本把雨菱吃得死死的,在她面前大演苦旦,那种柔弱但又努力想要坚强,从不埋怨,只是悲哀的承受,这种人对雨菱那种极具正义感和恻隐之心的人来说,是天敌!

换句话说,雨菱对她所扮演的道种人,绝对不可能置之不理,即使理了会换来粉身碎骨的结果,也无法放之不管。

这几天来,她虽没有直说,但她用暗示到几乎明示的让雨菱明白自己怀孕了!她辛苦的晨呕晚吐,半夜还饿得起来找东西吃,吵得雨菱只好起床弄给她吃。

这种体力上的虐待也就罢了,她可没有忽略掉精神上的折磨,她总是挑夜深人静,雨菱美好不容易快睡着之时,开始以那哀切、压抑,但却让雨菱一定听得到的哭声,伤心的低泣着,就算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不可能还睡得着。

雨菱只好起来安慰自己,她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哀戚的哭诉,语意暧昧不清,有意无意的引起雨菱的误会。现在詹士在她心中,只怕是个辣手摧花的无情混世大色魔,而她则是清纯无辜的小天使,雨菱的心,只怕被她蹂躏得破碎不堪了吧。

唉!要不是情况不适合,她真的会好好的、用力的仰天大笑。

真没见过像雨菱这样傻得令人心疼的女人,明明难过得要死,却因同情心使然,而任自己的情敌欺负。

像这样坚强美丽又善良的女人,她实在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羲大利

阳光都在哭泣了G得她曾经这么说,也许—一这是她在天堂为他洒下的泪?

夏天的雨在闪耀的阳光中,轻轻飘飘的自空中洒落、滋润了干燥的大地,岸边的潮水不断的推涌,激起无数白色的浪花,它强劲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自海面上吹来的夏风夹带着碱味和浓重的湿气,冷却了夏日的热气。

崖上一大片翠绿的草原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黄色小花,花朵迎风摇曳着美妙的舞姿,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清香。

一名黑发男子面向着海立在崖边,丝毫不畏强劲的海风和纷落的雨水,水珠沿着他漆黑如夜的发梢滴入颈间,滑入他温热的胸膛,却寒冷不了那颗早已冰冻的心。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就像尊石像,一个多小时,动也不动的伫立着。

他的目光凝望着前方的海面,英俊的面容上刻划出的冷酷线条,和眼中痛苦的神色极不协调,就像这雨和阳光不该在同时染上大地。

不远处一楝宏伟的白色建筑内,一名金发男人站在一楼阳台,遥望着崖边男人的背影,他阴冷的目光带着深沉的怨怒,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情感。

一个甚至算不上是女人的女孩,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毁了他十多年来的心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惨,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伤痛,少爷终究会回复到从前,但现在看来,自已似乎估计错了。

如果一个已死的幻影就能造成这么可怕的影响,那么倘若那幻影活生生的出现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不!

他阴冷的眸子顿时又暗了几分,他不会容许它发生,即使这种机会微乎其微,他也要消除这种可能性,让她真真正正的成为一缕幽魂!

身后玻璃门突然被拉开,没有回头,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来人会是谁——他的私人助理兼亲信,蓝素。

蓝素的目光也不觉地飘向崖边,好一会儿才拉回来,注视着身旁的男子。“席斯,台湾传来稍息说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了,那边的人已经盯上他。”

席斯缓缓的转过身,他那一头及肩的金发用发带整齐的束在脑后,那是一张过分英俊的脸孔,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阴柔之气,全身上下弥漫着冰冷的气质,他那只如豹般锐利、严寒的双眸时,不需要说话,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让赫特去,在他到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赫特的目的是找到她,然后——”席斯又转回身,目光重新回到崖边那个男人身上,他缓缓的开口,冰冷无情的下达命令,“杀了她!”

“我不明白,少爷他——”

“他以为她死了,那么她就必须死!”席斯严厉无情的口吻不容反驳。“而詹士也必须死,任何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必须彻底的消失。”

他绝对不容许她再次出现在少爷的生命中,威胁到整个组织的存亡。

“詹士,这么快事情就办完了?”利用午后时间小憩了片刻,就被门铃声吵醒,一看见门外的人,斐娜立刻高兴的笑道。

“嗯。”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三天,詹士略显疲累的眼神巡视屋内一圈,“雨菱呢?”

“上班去了。”

“这三天还好吧?”詹土将自己抛进椅子,关心的问道。

“好,怎么会不好?吃得好、睡得饱。”想着被她整惨的雨菱、斐娜会心的笑了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偷瞄了詹士一眼,“呃——詹士,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怀孕了?”

怀孕?!老天!他的脑中此时嗡嗡的响着那两个字。

詹士的睑色急速泛白,他跃起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目光严峻的瞪着她!“你是真的怀孕?还是又再玩什么把戏?”

糟了!看来詹士真的气得不轻哪!面对詹士像要杀人般的质问,斐娜小嘴一扁,无辜的眨着眼,“哪一个答案你比较不会生气?”

这时候,他真希望她只是又在玩那些心理游戏而已,但他知这斐娜从不对自己说谎。

“你真的生气了?”斐娜小心翼翼的盯着他阴鹫的脸色。

“没有!只是想勒断你漂亮的脖于!”詹士暴怒的低吼一声。“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么做只会毁了你的。”

“詹士——”斐娜苦涩的扬起嘴角,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哀伤,“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有些事无论后不后悔,终究都得去做,你应该明白的。”

他的确明白,但这不代表他赞同。“我认识他吗?”

斐娜沉默的摇着头。

詹士闭上眼压抑下胸中的怒火,说什么都太迟了。他睁开眼睛盯着她说:“我要你马上离开台湾。”

“不要!”斐娜简单的回道。

“你没得选择,就算是要用绑的,我也要你离开。”他坚定的宣布道。

无视于詹士眼中闪动的怒焰,斐娜缓缓的摇头,不疾不徐的说:“我知这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不会留下你单独面对那批人。”

“一个怀孕的人对我而言只是累赘,我不想分心去照顾你。”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冒险,他再度带上冷漠的表情,眼中的情感急速的冰冻起来。

如果她不是太了解他,真会被他森冷的外表赶跑,不过他这套对她可不管用。

“我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走,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斐娜不怕死的和他谈起条件。

“你在威胁我?”詹士僵直的身子透着冷寒的怒意。

“詹士,你知道你的安危对我有多重要吗?”斐娜放柔了嗓音,目光充满感情的看着他,“我的条件很简单,要我走可以,但得让雨菱代替我,至少我知道有人保护你的后背我才能安心的让你送走我。”

“不!”他强烈反对!“我不会把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扯进这种死亡游戏。”

不相干的陌生人?

斐娜微微一笑,“雨菱是警察、身为人民的保母,这是她的职责,不是吗?再说,以她对你的感情来看,她舍不得你受伤的,多一个人并肩作战、总比单打独斗来得强。”她的语气温和,但却一针见血的戳破他冷漠的面具。

“斐娜,你也知这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能让雨菱涉险。”詹士全身一僵,生硬的回道。

斐娜研究了他好一会儿,“因为你爱她?”她的目光变得极温柔,并带着了解。

又是她那该死的直觉!詹士深吸口气,“这不关你的事,我从来不将无关的人扯进来。”

骗人!他瞒得过雨菱,却瞒不过熟悉他的她,她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害怕什么,就是这样,她才更要帮他。

“其实,”斐娜严肃的摇摇头,“你真的没选择,你知这的,又何必挣扎呢?我知道你会同意的。还有,不,”她直接否定他尚未问出口的要求,“我要自己告诉她!相信我,要不是我信任雨菱的能力,我不会让她跟着你的。”

有一个太了解自己的伙伴,其实是一种不幸!詹士现在开始这么觉得,但为了让她答应离开,他只有暂时同意她的条件。

“你赢了,明天下午的班机,你一定得离开,我们没有时间了!事实上能拖到现在已经是运气。”

“我知道。詹士,”她担心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回美国?在那里,他们未必找得到你,就算找到了,你也不会这样绑手绑脚的。”

“暂时我还必须待在这里,将他们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等到婷薇安全后我才能行动。他们真正要找的人是婷薇,就算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再说,我厌倦了逃避,更不能让婷薇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之下,现在也许是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了。”他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别担心,我是九命怪猫,没事的。”

“你将婷薇送到哪里?”

“我没让他们告诉我,等事情了结时,我会在日本等她。”詹士叹口气的说。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知道婷薇会被送往哪里,是因为不想自己失手被擒时,在那些人渣不人道的酷行下,说出婷薇的下落,一个意志再坚强的人,也抵抗不了那些药物的效力。

“嗨,下午还好吧?”望着坐在客厅的斐娜,雨菱提不起劲的问道。

斐娜拾起头,眼睛看起来红红的。“雨菱,我必须离开了。”她的语气有些酸涩、有些无奈。

“发生了什么事?”雨菱被她的模样吓得精神又振奋起来了。

“詹士回来了,他打算把我送回美国。”

“为什么?难道你没告诉她怀孕的事?”雨菱难掩讶异的问着她,在看见斐娜点头时她陡地瞪大双眼,气得破口大骂:“冷血动物,自私的猪!他怎么可以对你始乱终弃?他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呃——雨菱——”她实在没想到雨菱的反应会这么激动,这么替她抱不平,一时间斐娜竟不知该如何接口。

斐娜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雨菱看着她,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下定决心的开口道:“如果你是怕没地方住,你可以留在我这里。”

斐娜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毫无预警的,她突然倾身抱住雨菱,肩膀一耸一耸的不住抖动。

“你别哭啊,我不是要弄哭你的。”雨菱手忙脚乱的想安慰她,即使相处了三天,她还是对斐娜娇弱的感情感到手足无措。

好不容易等到斐娜抬起头,雨菱才发觉她眼角虽然挂着泪珠,不过那泪水却是因为大笑而笑出来的。

虽然心情沉重,斐娜还是忍不住爆笑出声。老天!真没见过像她这么傻得可爱的人!没想到雨菱外表强悍精明,内心却是如此的柔软善良。

雨菱被斐娜笑得莫名其妙,她是不是受不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

斐娜收敛的清了清喉咙,伸手抹去笑出的眼泪,眼中闪着慧黠的顽皮光芒。“雨菱,对不起,我之前那样欺负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事实上,我是詹士的堂妹,不是他的情人。”

“什么?!”斐娜一反平时纯真娇柔的模样,以及她所说的话,让雨菱当场傻眼。

“雨菱,我刚刚的话,你听见了吗?”斐娜伸手在她面前晃着。

雨菱仍有些回不过神的眨眨眼,“你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和詹士——”

斐娜朝她歉然的一笑,“抱歉,我只是自私的想考验你,而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因为詹士是我的亲人,我真的爱他、关心他,希望你能了解,你不会怪我吧?”她睁着一双无邪的大眼,以最诚挚的表情问道。

她怀疑有谁能对这张天使般的脸孔生气?雨菱气馁的摇摇头。“这么说你怀孕也是假的?”

“不,怀孕是真的,只不过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至于那一部分,她就不想提起了。“雨菱,我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仔细听,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我要亲耳听见你说——”斐娜故意不把话说完,微侧着睑的看着她。

“说什么?”雨菱小心的问道。为什么她会觉得斐娜的眼光,令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说你爱詹士!”斐娜的表情极为认真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不明白,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雨菱目光防卫的看着斐娜。

“如果你不爱他,自然不会在乎他的死活,那我什么也不必说了。”斐娜郁郁地笑了。

斐娜严肃的表情让她一惊,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和不寻常,雨菱几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爱他!”

斐娜点了点头,但雨菱的答案还无法让她满意,她严厉的接着问:“你了解他到足以爱上他?”

“不,詹士不是个容易让人了解的人。”雨菱诚实的摇摇头,“我知道他幽默、诙谐,迷人又自大,冷静睿智得不似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虽然我不知道他刻意戴上的盔甲之下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和阴暗,但我深信他纵使伤痕累累,却依然自信的享受生命。说实诂,我一点也不了解他。”她怎么可能了解这样的男人?

“你说得没错,詹士是个很能主宰自己生命的男人。”斐娜神情轻松了些,其实雨菱已经比她自己想像中了解得还要深了。“雨菱,你知道詹士的职业吗?”

“我听小婕说过,詹士曾是中情局的一员。”

“是的,詹士现在仍是情报员,只不过不属于任何机构,也只有最高阶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闻言,雨菱皱起了眉头,“他的工作都做些什么?”

“追查特定的人,恐怖分子d谍等。”斐娜停顿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中满含着疼惜和伤痛,“詹士即使处在危机重重的险境中,仍然能谈笑风生,但这并不是天生的,他只是将那些伤口深深的埋在心中,不容许白己去回顾,这些年来,我从不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斐娜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当时要不是詹士,也没有今天的斐娜了。

“詹士或许是我们当中唯一能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仍能保持自身平衡的人。十年来,他面对最冷酷的恐怖组织,最残忍的暴力集团,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一个个死去,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丑陋的事似乎永远也消灭不尽,我不明白是怎样的信念,让他支撑下去——”斐娜一面说,目光没有片刻离开过雨菱。

而雨菱则是因震惊而保持沉默,因为她为他疼痛不已的心让她无法言语。她想菩他的遭遇,想着他满是创痛的心,此刻她的心情是难受,是煎熬的。

“这些年来詹士树立了不少敌人,直到上次,为了他妹妹,他惹上了义大利黑手党,他们阴魂不散的追了他两年,还是让他们找到了。我想,或许他们已经到台湾了,而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以为我有能力帮助他,所以——”

雨菱紧张的看着斐娜,试探的问:“你要我帮詹士?”

“是的,我只要求你在詹士待在台湾的期间保护他。”斐娜恳求的拉着雨菱的双手。

雨菱回握住斐娜的双手,坚定的说:“我答应你。”

她想过了,不管詹士在不在乎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爱他,爱上一个值得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涉险,自己却置身事外?就算他不领情,她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晚饭过后,雨菱来到詹士的寓所前,在和斐娜谈过后,她想了很久,决定先和詹士谈谈。她连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应门,索性从口袋拿出斐娜交给她的钥匙,迳自开门走入。

一阵低柔的排笛声随即传进她的耳里,音乐开着,照道理人应该也在家啊!

她轻巧的关上门,走过玄关进入室内,屋内昏暗的灯光映着偌大的客厅,这屋子彷怫是一个精致昂贵的展示屋。

纯白色的长毛地毯配上白色沙发,黑色亮布靠垫,义大利式的黑色茶几,以及白色的墙,强烈的黑白色调让人感到一种压迫的冰冷,要不是几盏投射在墙壁上晕黄的灯光,柔和了些许冷酷的线条,这屋子简直感觉不出一点人气。

她环视空无一人的客厅和一旁的餐厅,又将视线移到对面的房间,它和客厅是由一面高度齐腰的墙和喷沙玻璃隔开,透过喷沙玻璃看向房门底下的缝隙,房内并无灯光透出。

雨菱走向房门伸手转开门把,才推开几分,蓦地,一只男人的手抓住她,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里拉,她直觉的伸出手想推开对方,不料另一只手也被紧紧的扣住,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她沉住气,迅速抬起膝盖撞向对方腹部,只听见对方一记闷哼,随即她整个人狠狠地被抛摔至床上,一具男性庞大的身躯迅速的覆上她。

雨菱尖锐的惊喘一声,又想抬起膝盖攻击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但她的攻势并未如预期中的得逞,男人用一只脚压得她双腿动弹不得。雨菱徒劳无功的扭动着身躯,一点也无法摆脱压在她身上的沉重压力。

“安静,女人!”他沙哑的低吼。

雨菱全身一僵,这才惊觉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这味道是——“放开我。”一发觉是詹士,她松了一口气,奋力的想推开他坐起来。

詹士翻下身,伸手扭开台灯,顿时满室的光亮,他坐起身,目光郁怒的直视着她,“没有人告诉过你,淑女不可以偷偷摸摸闯进男人的房间吗?”

“没有人告诉过你,绅士不该躲在房里装神弄鬼的吓人吗?”雨菱心跳尚未平复,立刻不甘示弱的反击。

吓人?他才差点被她吓死!

刚洗完澡就听见开门声,他还以为是对方找上门,要不是他闻到她身上那股馨香,立刻认出来人是她,她很可能已经被扭断脖子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詹士起身下床,捉起情急之下被他丢在床边的毛巾擦拭头发,雨菱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只在腰际里着一条白色皂。

如实健美、毫无一丝赘肉的胸膛上,布着些许来不及抹去的水滴,在灯光下魅惑的闪耀着,他那坚硬如石的体魄和背上变淡的伤痕,看得出是长期严格磨练和战斗下的成果,他只是姿态轻松的站着,却依然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势。

詹土对自己几乎一丝不挂,一点也不会感到不自在,背对着她拿起一条丝质睡裤,毫不避讳的拉开毛巾,雨菱倒抽一口气,困窘不堪的快速别开脸,睑上的红晕直达脖子。

老天!他是把她当成自己人,还是根本不把她当成女人?

詹士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吭一声,他奇怪的回过头,才发现她一脸尴尬的窘态。

“我猜你不是来偷看我洗澡的吧?”他双手抱胸,无声的扬起笑容,眸中混合着幽默和揶揄的光彩。

“当然不是,我是来保护你的!”她理直气壮、大声的回道,不过只敢盯着墙看的目光,让她的气势明显的弱了三分。

她可笑的回答,让詹士哭笑不得的聚起眉峰,不过他现在累得没有力气和她争辩,室内就这么的陷入几秒的静默。

突然一条微湿的毛巾飞到她身上,接着身旁的床突然重重的陷了下去,她连忙捉稳了床边,才没摔跌过去。她转过头瞪着趴躺在床上的詹士,不禁惊慌得有些口吃,“你——做——什么?”

“睡觉!”詹士眼睛张也不张,咕哝的回道。他累极了,整整三天没睡,之前他是硬撑着的,现在既然有人愿意保护他,精神一放松下来,他几乎是一沾枕就睡着了。

詹士一动也不动,不会真的睡着了吧?又等了数分钟后,雨菱怀疑的轻推他,“喂!”见他没反应,雨菱才大胆的伸出手,抚摸他疲倦的脸庞,他有些粗糙的皮肤帑给她的手心一种奇异的感受。

她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就这么看着看着,突然也觉得累了,这几天她没有一天睡好过,雨菱连打了几个呵欠,不一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詹士几乎在她睡着的同时醒来,这就是声称要保护他的人?若真要靠她保护,只怕他有几条命也不够死,

他盯着她沉睡的娇艳睑庞,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他笑了,爱怜的笑了,真希望他摆脱梦魇的那一刻!他们也能摆脱所有的恐惧和危险,相爱的过完一生。

一夜无梦的好眠,不知什么原因,雨菱几乎是惊醒的弹坐起来,才发现自已不知何时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单,百叶窗遮去外头所有光亮,重点是,身旁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惨了,她要保护的人到哪去了?

雨菱骇然的跳起来往外冲,客厅内漆黑一片,她脑中飞快的闪过各种可怕的画面,全身立即泛起一阵冰冷的骇意。

“詹士——”她慌乱盲目的在黑暗中摸索。

“我在这。”黑暗中传来他低柔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刺眼的灯光。

乍现的光亮刺得她闭上眼,再张开时,他清楚地看见她眼中尚未褪去的惊惧。

“你没事,还好,对不起,我——”她吁了一口气,两腿几乎无力的瘫软,随即又懊恼的道歉,话语却在看见他手中的枪枝时消失,“你是从哪弄来这些枪的?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詹士瞥了她一眼,依然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枪,表面上看来好像什么都不想,多年的训练让他能轻易地隐藏起自己的思维。

“詹士,你知这我身为警察的职责吗?我要你把那些枪交给我。”

他的视线短暂地和她交会了一秒,似乎觉得她的提议十分可笑。“那你打算要我用什么对付那些人?空手吗?”

“我会保护你!必要时我会请求局里的支援。”雨菱坚决的说。

“你要让那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警察来保护我?”她的话令詹士讥诮的嗤之以鼻。“我要面对的并不是你们平时抓的那些地痞、流氓,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职业杀手。”

她不会被吓到的!

雨菱深吸口气,平息胸膛内蠢动的火苗,斐娜已经警告过她,这不会是个容易的工作,但詹士或许不清楚,她的顽固绝对不会输给他!

“他们或许不如你,但绝对知道怎么保护人,再说我也没有你想像中不堪一击。”她眼里闪著坚定的光芒。

“是吗?”詹士的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詹士带著恨意和深切悲痛的目光,让雨菱苍白了脸,这是第一次,詹士毫无防备的让她窥见他心中的灼灼伤痕。

老天!她不知道……原来……雨菱的心痛得缩成一团,她必须紧紧地咬著牙,才能强忍住直涌上:XXX喉头的酸楚。

“我很抱歉……”雨菱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她好想抱住他,好想安慰他,渴望抹去他心中的烙痕和伤痛,但她知道他的骄傲不会容许她这么做。

詹士惊觉到雨菱眼中的湿气时,立即后悔自己的失控,他恼怒的爬过头发,大步来到她面前,用手指勾起她倔强的下巴,严肃而冷峻的盯著她。

“雨菱,这不是斗气的时候,不管斐娜告诉你些什么,都别趟这淌浑水……”他低缓的语气夹杂著浓浓的威胁,“不然你会非常、非常的后悔!”

“我不接受威胁!”雨菱眨眨微湿的眼,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她知道自己的挑战激怒了他,因为他的脸色倏地变得十分狂暴。

“你最好接受!我的事不需要一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自己却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睡著的人来插手,帮倒忙!”詹士不留情面,阴沉的开口道。

詹士说的事实深深的刺伤了她,但雨菱尽可能不让这种受伤感击倒自己,她知道詹士想激怒她、想气走她,但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摆脱自已,因为他的安危在她眼中,远比自己受伤的自尊或情感来得重要。

雨菱深吸口气,平静的开口说:“我真的很抱歉,但同样的错我绝不会再犯第一次。詹士,不要想用话激走我,在你安全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的视线,你何不省省力气?”

望著她固执的神情,詹士扬著眉,嘲讽的问:“你打算怎么保护我?二十四小时的跟著我?”

“必要时我会。”雨菱扬起下巴,吃了秤坨铁了心的回道。

詹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以解释的光芒,该死!他要拿她怎么办?她怎么不了解他是担心她啊?

这一刻交织在他心中又暖又苦,又甜又悲的感情,强烈地撞击著他,即使意志刚强如他,他的内心却极度渴望她的力量和温暖,他是那么的需要她火热的生命和坚强,来陪伴他度过每个孤独漫长的冰冷夜晚。

霎时,一股冰冷的寒意攫住了他,冻结了他渴望的心,他警觉地封起自己的情感。

不!

他不容许他所爱的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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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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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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