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薇头也不回转头就走，程风后悔不已，他在心里不断责骂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因妒忌而冲动，想必任何一个女孩子部无法原谅他那样鲁莽唐突的行为，更何况是像云薇那般倔强性子有主见的女子，程风越想越懊恼，不，这下子云薇更会觉得少文的好了，不行，他不能让云薇恨他，他得快去找玉梅把话说清楚，比起云薇对他的成见，程风希望玉梅能了解他所说的话，程风想：如果玉梅也跟他一样清楚，那么或许这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就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程风连忙快步走进厨房，一进厨房便看到玉梅的背影，程风叫了下玉梅，玉梅转头，脸上泪痕犹在，程风见状忍不住直言道：“玉梅，你明明喜欢宋少文.为什么要委屈自己退让？”

玉梅愣了一下，惊道：“大哥，你都听到了？！”

程风点点头：“我担心云薇心情，一去却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

玉梅强打精神：“程大哥，你误会了，我不委屈。”

程风一听忍不住略略激动提高声音说道：“你还这么说，玉梅，感情不是让人拿来报恩的，这一步你追错了，知不知道？”

玉梅激动道：“我没有拿自己感情来报恩，程大哥，如果宋大哥今天喜欢的是我，就算大伯收留我，就算云薇跟我是好妞妹，我也不会让的，但事情不是这样问！宋大哥喜欢的不是我。”

程风正色道：“那是他一时糊涂，以为他跟云薇青梅竹马的友情就是爱情，我相信不要多久，宋少文就会发现你才是最适合他的人，玉梅，你回想少文跟你在一起时是不是自然自在得多.只有你才能让他一辈子幸福，他跟云薇不会开心的，云薇跟他也不会幸福的，你懂吗？”

玉梅悠悠叹道：“姻缘天定，感情争不得的，有些事就是时机不对，程大哥，我看得出来，你对云薇的情深意浓，但不管如何，相信你其实也不想云薇难过，程大哥，你就成全云薇跟宋大哥吧！”

程风脸色大变，摇头不语，快步走出，玉梅蹲在地上，煎药扇火，烟熏，少文笑容浮现玉梅脑海，玉梅边扇火边揉眼，眼泪却越揉越止不住的如飞瀑般流下，玉梅发泄情绪自语道：“沈玉梅，你再也不能，不能再记挂着宋大哥了，听见没有？沈玉梅，不能再想了……”玉梅咬着牙，任由泪下，猛力的扇火……

宋奶奶坐在床边，关心的看少文躺在床上喝药道：“少文，慢点喝，小心呛着……矣，说起来还真奇怪，玉梅这孩子今儿怎么没来看你。”

少文还未回答，就见云薇一脸委屈匆匆跑进，宋奶奶见玉梅没来皱了皱眉道：“怎么只有你，玉梅没跟着来吗？”

云薇脸色一变.少文见状忙道：“奶奶，这两天让玉梅照顾，我已经很过意不去，我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就别再麻烦玉梅过来帮忙了……”

奶奶不假思索道：“麻烦？要是你好端端的，我还需要请玉梅来帮忙吗？”

云薇：“宋奶奶、少文哥，对不起……”

云薇眼眶转红，少文忙圆场道：”奶奶，您别再说了，这事我也有错。”

奶奶对云薇反应略感意外，少文直起身，云薇与奶奶连忙扶住，奶奶关心道：”少文，你别乱动呐，免得伤口又疼了。”

少文担心奶奶利嘴又要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云薇性子强归强，心地却是很善良的，这次的意外怕她自己要自责很久了，如果奶奶再多加责怪，云薇更要懊恼不已。少文想到这儿起身道：“奶奶，您放心，我已经好多了，躺了一、两天，有点闷，云薇，你陪我去走走吧。”

奶奶一脸不太高兴，少文笑看云薇，云薇点点头。

夕阳西下，云薇与少文，两人坐在河堤上看着夕阳西落。

少文转头看着云薇温言说道：“云薇，我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我这回受了伤回来，她一时心急，对你说话难听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云薇摇摇头，眼眶又泛红.少文忙拍着云薇道：“云薇，你别难过了，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是真的有意怪你的。”

云薇委屈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拉着少文道：“少文哥，我就知道你最细心、对我最好，比那个讨厌鬼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少文急道：“云薇，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奶奶不是有意的，她也是心急，你别骂她了。”

云苏抬头道：“少文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骂的不是宋奶奶。”

少文一脸疑惑：“那是说谁？”

云薇愤愤道：“还有谁，当然是程风这个讨厌鬼啊。”

少文笑了笑：“又怎么了？程兄又跟你斗嘴啦？”

云薇气道：“什么斗嘴，他——他不要脸.竟然动手啦……他……”

云薇想到程风强吻她.又羞又气讲不出话来。

少文听到程风动手，担心的打量云薇关心道：“动手？啊，那云薇你没事，没受伤吧……”

云薇：“我……哎……不是这样……”

云薇知道少文误会，一时却也不知道如何说明，她怎么能跟少文说程风强吻她……想到程风说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宋少文对你只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也许他并不想跟你私奔.也许他想过的是安稳日子，也许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玉梅，不是你。”真的是这样吗？她一定得弄清楚才行。

云薇看着少文有点紧张道：“少文哥，我有些话想问你……”

少文偏头笑了笑：“什么事？看你这么正经。”

云薇急道：“总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少文点点头，云薇鼓起勇气问道：“少文哥，你喜欢我吗？”

少文不加思索笑道：“喜欢明，我们从小一起玩大，我当然喜欢云薇啊……”

“从小一起玩大……”云薇脸色微变，继续问道：“少文哥，你跟我一起开不开心？”

少文偏头看着云薇疑道：“怎么了？今天净问这些问题……”少文想想笑了笑说：“多数时开心，你那么活力十足，从小我就想如果我有妹妹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只不过……”

少文突然静了下来，云薇急问：“只不过什么？”

少文苦涩的笑了一下：“云薇，只不过有时候我觉得会抓不住你，跟不上你。有时候我们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性子又坚强又果断，不像我……”

少文怅然，云薇急道：“少文哥，不会的，我都在旁边……你别担心……”

少文摸了摸云薇的头笑了笑，云薇看着少文，看着他温柔对四笑着，少文也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比起程风眼眸的深透难解，少文看着她的眼神温暖澄净，完全不同，云薇刹那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念头一闪而过，对爱情好像懂了点什么，却又无法更具体的说出。

云薇看着少文忍不住鼓起最大勇气问道：“少文哥……你觉得玉梅如何？你喜不喜欢玉梅？”

少文听到玉梅名字心突然跳了一下，从何时开始，他竟开始期盼见到玉梅，跟玉梅说说话心情就舒坦许多，玉梅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大了……只是，少文也不敢冒然说什么，他怕吓到玉梅，更怕破坏了原本美好的友情，也许在玉梅心里，他宋少文只是个大哥哥，唉……不过他已经开始想她了。

少文看着远方夕阳西下，脸上现出难解神情像是跟自己说话般缓缓道：“玉梅跟你全然不同，你们两个一个像太阳热情奔放，一个像月亮温柔善解人意，跟玉梅在一起，总是非常自在舒坦，可以随意自然的说话，我想日后能跟玉梅共度一生的男子真是非常幸福……玉梅那样善良温婉，我真希望她永远快乐幸福……”

少文轻轻的说完，眼里是云薇没见过的温柔，云薇侧头看着少文，少文睑上挂着令她一直动心的温柔笑容，听着少文的话语，她惊觉到少文真正喜欢的竟是玉梅，云薇有些失落，真被程风说中了，但云薇又想那又如何，罢了罢了，不管少文钟情于谁，少文跟玉梅都是这辈子她最好的朋友，想到这里，云薇忍不住靠着少文的肩轻轻说道：“少文哥，你要赶快好起来哦，这样我们跟玉梅三个人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到处玩耍，开开心心的。”

少文：“嗯，不然又要麻烦玉梅照顾了，这可真不好意思。”

少文点点头伸手揽住云浓，两人相视而笑，不远处，程风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神情黯然，程风转头离去。

天色转暗微雨直落，程风骑马狂奔，云薇与少文亲腻相依的模样浮现程风脑海，程风青筋浮起，玉梅话语在程风心中响起。

玉梅：“姻缘天定，感情争不得的，有些事就是时机不对……”

程风发狂似的不断拉经策马，马急奔，云薇话语浮现脑海。

云薇：“程风，我讨厌你，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你最好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讨厌鬼！”

程风咬牙，玉梅的话语又在心中一起：“程大哥，你就成全云薇跟宋大哥吧。”

马啼声不断，云薇与少文亲密相依的模样不断浮现程风脑海里，程风不断策马，斗大汗珠和着雨水滴落，马吃痛长鸣不止，程风忽地勒住马，仰天大叫：“老天爷，我得罪你吗？为什么这样捉弄我？告诉我，说啊！”

雷雨交加？忽的一声雷响，马受惊发狂，程风一个没抓紧从马背上跌了下来，马匹往前直奔而去，程风对着马匹吼叫道：“连你都不要我……”

程风躺卧在地，满脸是雨，脸上泛出苦涩笑容：“罢了……罢了……”雨滴无情的狂打着程风，程风闭上眼，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滴不断滑落。

东方鱼肚白，小红神色张皇，匆匆往赵父房间走去……赵父坐在房中床上喝药，云薇、玉梅站在一旁，赵父喝完药，玉梅接过药碗说道：“大伯，您气色好多了。”

云薇倾身往前仔细看着赵父，信心十足说道：“爹，我看您至多再服个两贴药，就可以恢复往日雄风罗。”

赵父笑：“薇儿，你什么时候跟少文学了医术，爹怎么不知道，说的跟真的似的，人还没嫁到宋家，倒先有模有样了。”

云薇瞥见玉梅脸色略变，赶忙说道：“爹，您说哪儿去了啦，上回大夫不是说过，服个三日药，休养休养，今天不就第三天了。”

赵父笑：“我是得快些康复，府里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薇儿你的事……”

云薇想到少文喜欢的是玉梅，正欲跟赵父解释清楚，却见小红慌慌张张跑近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程少爷走了。”

玉梅吃惊的看着云薇后激听到程风离去，又惊又疑，赵父皱了皱眉：“快扶我下床，我们去他房里看看再说。”

程风房间收得于干净净，赵父表情沉重的看着信，玉梅关心道：“大伯，程少爷信上怎么说？”

赵父叹了口气，把信交给玉梅：“你自己看吧。”

玉梅接过信念道：“后会有期。”

胡镖头环顾四周大声道：“什么后会有期？我早说过走镖可不比当妓院保镖，程风这小子八成是想通了，怕了，又担心不好交代，所以闷声不吭的走人，我看事情一定是这样的，八九不离十的，总镖头。”

赵父沉思不语，玉梅听了反驳道：“我倒觉得程大哥像是没担当的人，我想一定有什么苦衷，云薇你说对不对？”

玉梅看着云薇，云薇回想到程风那日那般狂烈的吻她，神色一变，不大自然的回玉梅道：“那个……那个……讨厌鬼会有什么苦衷？”

浩天趁机道：“我本来就觉得那小子油头滑面的，靠不住，现在看来，果然不能相信。”

赵父忽出声道：“不……”

赵父看着云薇过：“程风不像做事轻率的人，其中必有什么隐情，薇儿，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把人家气跑了？”

云薇强辩道：“我气跑他？我哪那么大本事能把那个牛皮糖气走？”

赵父环顾四周，说道：“这就奇怪了……”

云薇暗自揣想，难道程风真是被她气跑的吗？虽然她那天气急甩了他一巴掌，但程风气度也没这么小才是，嗯，一定是虚晃一招要她担心跟他赔罪，一定是这样的，过两天这个讨厌鬼一定又会生龙活虎出现在她赵云薇面前。

云薇放下心来，门丁匆匆来报：“老爷，城东的王大户来了，说是要托咱们镖局走趟远镖，现在人在大厅等您。”

胡镖头精神一振，摩拳擦掌说道：“生意上门，总镖头，兄弟们又有活儿好干了。”

赵父皱了皱眉，众人出。王大户坐在厅下，几名家丁站在一旁，大厅中有几箱镖货，镖师们人进人出，忙碌抬走一箱箱镖货，赵父抱手站在厅下，云薇、浩天、玉梅、胡镖头都站在赵父身旁。

王大户看着镖师们紧张道：“赵老爷子，我可是费了番功夫，才弄来这批上好的江南绸缎和名家字画，好打点京城那些个附庸风雅的官儿，拉些关系，方便以后做京城生意，我这批货可千万出不得问题啊！”

胡镖头大声道：“王员外，咱们总镖头跟飞鹰摸镖局的名声不是一天两天了，走京城远镖弟兄们也多的是经验，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王大户应酬的笑了笑：“胡镖头，我也是生意人，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名声，我要信不过贵局名号，早把货托给威远了，只不过有件事我搁在心上，问了怕总镖头介意，但不问问我心老像压了块石头似的，还真不安呐。”

王大户为难的看着赵父。

赵父：“王员外，有话直说无妨。”

王大户：“赵老爷子，那我就直说了，您身子骨还可以保这趟远镖！”

胡镖头喳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父喝住胡磨头：“老胡……”转头对王大户道：“王员外，您放心。”

王大户陪笑道：“总镖头，您别介意，我也不是怀疑什么，是威远镖局那边说您身子骨似乎有些问题，所以我才顺道问问，其实我主要也是关心总镖头的身子状况。”

赵父抱拳：“王员外费心了。”

云薇豪气高声道：“王员外，我们飞鹰镖局走了这么多年磨，不管保近镖、远镖、大镖、小镖，从来没出过差镖，靠的就是真本事，除了爹之外，镖局里多的是功夫好的镖师，您千万别听信小人之言。”

胡镖头大声附和道：“没错，大小姐说的是。”

王大户笑道：“大小姐还好你提到，要不我倒真忘了说声恭喜，招亲大会上慧眼识英雄招到了个功夫过人的如意郎君，听说还和总镖头打成平手，我这趟镖有这么多好手保着，这下我可安心了。”

浩天变脸，云薇哑口无语应对，赵父皱了皱眉，王大户起身告辞：“总镖头，这趟镖全靠您帮忙了。”

赵父点头致意：“王员外，您放心。”

王员外与家丁们离去，赵父神情转趋凝重，自语道：“怎么这么巧，程风在这节骨眼上走人，这趟镖……”

赵父叹了口气，看着浩天跟胡镖头说道：“远镖风险一向大，但如果不走这趟镖，恐怕威远更有话说.外界也会以为咱们飞鹰气数不行了，咱们飞鹰未来还能不能撑住场面，全看这趟了。浩天、老胡，这几天要弟兄们多加勤练功夫，千万别让威远镖局有机会笑话咱们失手。”

浩天、胡镖头齐声称是：“是，总镖头。”

赵父一脸烦心，愁眉深锁，云薇看着赵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匆匆跑出。

畅春园后院凉亭，素娘、云薇两人对座，素娘一脸惊愕看着云薇问道：“程风离开镖局走了？什么时侯的事？”

云薇：“今早就没见他人，东西也收得干于净净的，我以为他会回来畅春园，才到这来找人。”

素娘疑惑自语：”程风不是性子草率的人……除非……”

转念一想，素娘看着云薇问道：“赵姑娘，恕我直问，你跟程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不愉快？”

云薇被素娘一问，回想到在房内狠狠怒打程风一巴掌，要他离去，但她没想到程风真的就这么走了，虽然自己说话过份了点，但也是被程风激的，而且……而且……程风竟然还强吻她，想到程风的吻，云薇神色更不自然，他……他……竟然就这么走了，云薇脸上神情现出异色……

素娘见状略猜到一、二，叹道：“我果然说的不错……”

云薇急辩解道：“要不是他自己有错在先，我也不会叫他走。”

素娘大惊失色：“你叫他走？”

云薇倔强道：“谁叫他对我那么过份，谁叫他得罪我，要不是看爹那么烦心，担心爹身子又出问题，打死我也不会来这儿找那个讨厌鬼。反正我想过两天他自己就会回来了。”

素娘轻叹一声道：“他不可能回来了……”

素娘看着云薇语重心长道：“赵姑娘，程风本是武将之子，家道中落吃了许多苦，靠自己活到现在，他一向玩世不恭，弃礼教功名于不顾，也从没为谁动过心，而之所以会甘心情愿到赵府当个规规矩矩的镖师，完全是为了你，虽然程风嘴里没提，老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只有对你才真的有心。只是程风跟你一样，性格刚烈，就算对你满腔的爱意也拙于表达，如今如若是你叫他走，以程风的性子，他必会离开此地到别处闯荡了。”

素娘缓缓的说着，云薇如遭电击呆如木鸡，她从来没想到程风是真的爱她，她总以为程风只是因为跟她不对头，爱逗她，即使他救她多次，云薇也只觉得程风只是要征服她，要她跟畅春园的姑娘一般崇拜他，就像他不容她喜欢少文一般，完全就是自大心理作祟，程风一直都是那样蛮不在乎的笑，自以为是的数落她，而他竟然真的爱她，程风爱她，云薇想到当日程风深情眼神看着她说道：“只要是你的事，就跟我有关。因为我爱你……”

想到程风晶亮的双眼，强有力的双唇，云薇不自觉的抚着唇五味交杂：“他……程风爱她，这个男人爱她……”

云薇神情复杂不语，素娘轻叹道：“唉，真是月老捉弄人，赵姑娘你竟然未察觉程风的情意，不过这也难怪，程风那样刚烈性子，又不懂女人心，难怪你们总是误解彼此，只能说造化弄人，你请回吧，程风是不会回来了。唉……”

素娘轻叹，云薇怔怔说不出话来，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