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坐在咖啡厅里，李如婷简直如坐针毡，柳梅君一来，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自己一个人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

「那女人的手段实在厉害。」柳梅君冷哼一声。「竟然把绍棋耍得团团转，你知道我昨天打电话给他，他口气有多坏吗？从小到大他从来没用过那种口气跟我说话，一定是那女人在他面前讲了什么。」

李如婷喝口柠檬汁，一言不发。

「我一定要阻止那个女人嫁进来。」柳梅君眼神锐利起来。「这件事就要靠你了，如婷。」

「啊？」李如婷愣住，靠她？什么意思？「他们都要结婚了。」

「没我点头，她进不了傅家门。」

「可是她怀孕了……」

「怀孕有什么？」柳梅君嗤之以鼻。「现在一堆女人以为只要怀了孕就能进门，结果呢？

我的牌友张太太你也认识，他儿子认识一个女明星，那女明星以为怀孕就能进豪门，哼，也不想想她能生，别的女人就不能生吗？还真以为自己稳赢了，结果现在哭哭啼啼的说什么做小的也心甘情愿。」柳梅君的语气充满不屑。

李如婷不想对柳梅君说的话多做评论，「我感觉得出来傅大哥很喜欢沈小姐。」

「男人啊，新鲜感一过就丢到一边了。」柳梅君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李如婷在心里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每次与柳姨说话都是这样，永远不会有交集，她永远找得出话来反驳你。

「你要加把劲啊！」柳梅君说道。

「我……」

「那女人能怀孕，难道你不能吗？」

李如婷震惊地看着柳梅君，她在暗示……

「你看，说你单纯吧！那女人有手段，你就没有吗？」柳梅君摇摇头。「不要什么事都要柳姨推你一把。」

「我不……」

「一会儿我打电话给绍棋，要他回来吃个饭，你也来。」

「柳姨不用了……」

「什么不用？」柳梅君再次打断李如婷。「这次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

「柳姨你听我说，」李如婷深吸口气。「我已经放弃傅大哥了……」

「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李如婷脱口而出，「我喜欢上别人了。」一说出口，她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心里觉得好轻松。

柳梅君惊讶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了避免刺激柳姨，她还是别把那人是傅聿哲说出来的好。

一想到他，她心里就升起一丝甜意。

「这怎么行？」柳梅君脱口而出。

「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李如婷维持一贯的礼貌。

「现在不是退出放弃的时候，你再加把劲，绍棋会喜欢你的，他本来就不讨厌你啊！」柳梅君没预料到李如婷竟会喜欢上别人，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傅大哥喜欢的是沈小姐，而我也喜欢上别人了，柳姨，你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那怎么行，那个女人……」

手机在这时响起，李如婷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她早跟蓝恰萍约好，要蓝恰萍打来解围，她不想跟柳姨耗太久。

「喂，恰萍啊！」

「怎么样，我打的是时候吗？」

「嗯，画廊有事？好，那我一会儿就回去。」李如婷故意说给柳梅君听。

另一头的蓝恰萍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就快回来吧！」

李如婷正经地说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收线后，她对柳姨说道：「不好意思，柳姨，画廊有点事，我得回去了。」

柳梅君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如婷，你现在不能退出！」

「真的对不起。」李如婷拿起包包。「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李如婷顿了下，「是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以前我都把他当作好朋友，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哥哥，可是最近我忽然对他……对他……」

见李如婷害羞地红了脸，柳梅君终于信了，她叹口气。「怎么会这样？」

「你……其实沈小姐感觉还不错……」

「别在我面前说起那个高傲的女人，她哪里不错？我见到她就一肚子火！」

看柳姨怒火上升，李如婷连忙说道：「那我先走了。」她起身离开。

柳梅君迳自想着要怎么对付沈忆伶，也没留她，李如婷走出咖啡厅后，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

「没错，就是这样，做得好！」她吁口气，昨天担心得要死，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柳姨虽然难以相处，总还不至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后还强人所难，真不晓得自己昨天在烦恼什么。

不过，傅聿哲的事还是别让柳姨知道的好，如果让柳姨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傅聿哲，或许会引来一些麻烦。

在傅聿哲的母亲尹凤仪还没出现前，柳梅君是最受傅伯伯宠爱的，可尹凤仪进了傅家后，傅伯伯对她百般呵护，非常疼爱，柳姨的地位开始下跌，所以柳姨对尹凤仪非常痛恨。

若是让柳姨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傅聿哲，不晓得柳姨会不会又开始去找尹凤仪麻烦，唉……

李如婷瞄了眼手表，跟傅聿哲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他们说好今天一起去看电影。

晚点再跟他提柳姨的事好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交往的事迟早会曝光，就算她想隐瞒，也瞒不了多久，或许还是早点公布的好。

她的心情会有如此转变，都是因为昨晚遇到傅雅娴的关系，她知道在餐厅里跟傅雅娴说的那些话，伤了傅聿哲的心。

后来想想她也觉得自己很过分，每次都只顾自己，可相对来讲，傅聿哲都把她放在第一位，她不能再这样自私了，她也要顾虑到他的想法才对。

想到他，李如婷扬起温暖的笑，从今以后她要加倍地对他好，想到他守候了她这么久，她又是甜蜜又是心疼。

她怎么会这么笨，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的好呢？

不过没关系，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她笑得更加甜蜜，等一下她就要告诉他，她爱上他了！

「这是这次活动内容的企画书。」王燕兰将资料夹递给傅聿哲。

傅聿哲翻开后迅速浏览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弄好了。」

王燕兰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为了让你们这些大老板没有反悔的机会，我当然得积极点。」

服务生走过来，上了一杯咖啡后便离开。

王燕兰为咖啡加了糖，「为了答谢你大方赞助，我请你吃顿饭。」

傅聿哲阖上资料夹，微笑说道：「不用破费了，我只是在为公司节税。」做慈善除了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够节税。

王燕兰露出妩媚的笑容。「这么不赏脸啊？」

他们认识也有两年了，对于基金会的各项慈善捐款他一直很帮忙，更不像企业界里的老头子喜欢吃人豆腐，他为人正派，个性温和有礼，她一直很欣赏他。

知道他身边目前没有固定伴侣，她一直很积极想将他这个好男人给「猎」下，可对于她的频送秋波，他一直没反应，让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女性魅力了。

昨天在他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女人，让她危机感大增，自己再不加快步伐，怕就要没希望了，她不想连试都没试就被淘汰出局。

「不是不赏脸，」傅聿哲将资料夹放进公事包。「我等会儿还有事。」

闻言，王燕兰刻意往前倾，露出V字领下丰满的ru房。「那你说个日期，我随时奉陪。」

他没忽略她刻意挤出的姣好身材，仍是一派地礼貌。「这阵子比较忙，恐怕抽不出时间。」他婉转地让她碰个软钉子。

「要约你还真不容易。」她故意长叹口气。

他没说话，想着该怎么退场时，她又说了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她的问话让他一愣，虽然不关她的事，不过为了让她死心，他颔首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搅拌了下咖啡，「我一直很欣赏你。」

见她将话说得如此之白，他也只能说道：「谢谢，可是……很抱歉。」

她瞄他一眼，轻声笑了起来。「你也未免太有风度了。」

他没说话，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我对你来讲，一点魅力都没有吗？」她妩媚地勾着他的眼。

「你是很有魅力的人。」他立刻说道，她长得还不错，再加上会打扮，当然更有加分的效果。

「那……」她的手指轻刮过他的手背。「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

她的调情动作让他皱了下眉。「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他直接挑明了说。

「你喜欢哪一型？」她问。

他的耐性已经快告罄。「我想我们……」

「不要那么快就拒绝。」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先打断他的话。「还没结婚前，多认识、多比较不是很好吗？」

男人她看多了，对于上门的好事是不会拒绝的，她相信只要再加把劲，他会愿意试试看的。

只要他愿意试试，她就有把握能得到他的心，昨天在办公室遇见的那个女人更不可能会是她的对手，她一眼就看出对方太嫩了。

「王小姐……」

王燕兰倾身越过桌面，大胆地在傅聿哲唇上亲了一下。「我真的很喜欢你，不妨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吧！」

傅聿哲不悦地向后退，难得摆出严厉之色。「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如果你再……」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落地窗外正站着一抹熟悉的俏丽身影，是李如婷！

她震惊的神色让他领略到她方才瞧见了什么，他心中一惊，立刻起身，一见到他的动作，原本僵硬的李如婷后退一步，转身就跑。

「如婷……」傅聿哲立刻追出去。

王燕兰讶异地看着事情超出了控制，她坐在原地没动，耸了下肩，慢慢露出一抹笑，或许这样的发展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因此让他们分手，也算无心插柳吧！她笑着打开皮包拿出口红补了下妆，神情非常愉快。

「如婷！」傅聿哲朝仍在奔跑的李如婷大叫。

她仿佛没听见般，只是不停地往前跑，脑中映着傅聿哲与别的女人接吻的画面，她的心好痛，泪水不断滑落脸颊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看着李如婷不顾车来车往就要横越马路时，傅聿哲大叫一声：「小心！别跑！」他冲上前拉住差点被机车撞上的李如婷。

「你在干什么？」他生平第一次朝她吼叫，摇晃着她的肩。「你差点就被撞了，你有没有看路？」

她哭着打他。「不要你管！走开！走开！」

「你这个傻瓜！」他抱住她。「你这个笨蛋！你误会了。」

「骗人！骗人！」李如婷大声哭喊。「你……亲她……」她的呼吸急促，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没亲她。」他捧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我没亲她，你听见没有，是她亲我。」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肩膀抽搐着。

「别哭。」他紧紧抱着她，不理路人好奇的目光。「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听见没有？」

她没说话，依旧哭得好伤心。

他叹口气，再次捧起她埋在胸前的小脸，一字一句说道：「我叫她当面跟你说清楚，要她道歉。」

听见这话，她的哭声稍微停歇。

「我们现在回餐厅当面对质，你就在旁边听。」他又说道。

她愣了下。

「我刚刚正要骂她，就看到你站在玻璃窗外……」他叹气。「算了，我们现在回去，我要她当面道歉。」

她的眼泪又掉下。「我……我不要回去……」

「如婷……」

「我的心好痛。」她抽噎着说：「我的心好痛……」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傅聿哲焦急地问：「我没吻她，那是她要的手段，她想要引诱我。」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她？」李如婷大喊出声，「我讨厌那个画面。」她气得捶打他。

他第一次见她如此骄横的模样，一时有些傻眼。

「你为什么不推开她？」她再次怒喊。「男人都是来者不拒、喜新厌旧，我不相信你的话。」

「过来。」他拉着她往前走。「我们直接当面对质。」

「我不相信你，你们说不定串通骗我。」她气得又掉下泪。

他忽然转过身，厉声说道：「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这么阴险下流，什么人格都没有吗？」

他的严厉与怒气让她一时间愣住，他的话像槌子一样打在她头上，将她残余的怒气都给打散，反而升起了愧疚之心。

「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小人？」他再次怒声质问。「我跟她串通好来欺骗你的感情，这就是你想的吗？」

他的话让她的眼泪滑落。「对……对不起……呜……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难过、好难过……」她大哭出声。

一见她愧疚地低头哭泣，他原本燃烧的怒火渐渐熄灭。

「别哭。」他抱着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我只是害怕……我好怕……」她抱紧他。

「你怕什么？」他温柔地问。

她摇头，说不出话来。

他叹口气。「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她需要一点时间平复心情，在大街上问话总不是办法。

她点点头。「我想回家。」

回去前，她与他先到餐厅拿公事包，王燕兰因为有事所以交代服务生传话给傅聿哲，说她突然接到基金会的电话，得回去一趟。

李如婷听了，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虽然她感觉得出傅聿哲很不高兴，但还是庆幸自己哭红双眼的狼狈模样不会被王燕兰看见。

再怎么说，她也不想让对方瞧见自己哭成了兔子眼。

因为这儿距离她的住处比较近，所以两人回到她的住所，一到家，她先进浴室洗了把脸，想到自己刚刚在街上又哭又闹的模样，顿时困窘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时不觉得丢脸，只觉得好难过、好气愤，可是现在想想，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

走出浴室时，她面有愧色，不太好意思面对傅聿哲。

「来。」他从厨房走出，手里拿着杯子。「喝点柠檬汁。」

「谢谢。」她小声地说。

见她低头不敢看他，他拉着她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对不起，我刚刚……好像无理取闹……」

「我打电话给王燕兰，要她跟你说清楚。」

「不用了。」她阻止他，「我相信你，我刚刚只是一时……想不清楚……所以……」

「你刚刚差点把我吓死。」他抬起她的下巴。「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在街上乱跑，万一被车撞了，你要我怎么办？」

他温柔的话语让她鼻头发酸。「我……对不起……我那时候好难过，所以……所以……」

「我知道。」他将她搂进怀中。「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宁可你大声到我面前来质问我，而不是这样跑走，万一发生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聿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什么？」他不解地低头看她。

「你对我好，我很高兴，可是有时我会想自己有什么好，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么久？」

她的话让他愣了下，没想过她也会对两人的关系有着不确定、不安全感，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有这种感觉。

「如婷。」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她摇头。

他凝视她哭红的双眼，又欢喜又心疼，欢喜的是他终于确定她已经不是以喜欢一个大哥哥的心情在喜欢他，想到这儿，他高兴得想将她抱起来转圈，但心疼的是见到她如此伤心难过。

「我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他认真地说。

她讶异地看着他，他只说过他喜欢她很久了，却没提过是从小开始的。

「小时候你常跟雅娴一起玩，记得吗？」

她点头。「记得。」她跟雅娴念同一间幼稚园，放学后她常到雅娴家玩。

「那你记得小时候思钟他们三兄弟常欺负我跟绍棋吗？」傅聿哲又问。

李如婷再次点头，思钟、思闻、思复三兄弟是大太太黄香妹的儿子，傅伯伯与黄香妹一共生了三男一女，他们两人是奉父母之命结婚的，彼此不太有感情。

后来傅伯伯相继有了柳姨跟凤姨，黄夫人也都没说什么，她在傅家是不太管事的，但她的三个儿子却常欺负二老婆跟三老婆的小孩。

「有一次他们故意找我麻烦，三个人围上来揍我，我心里很气，可我比他们小太多，不是他们的对手，是你出声救我的。」他微笑地说。

她诧异地睁大眼。「你……」她努力回想。「你是说在温室那一次吗？」

他点头。「他们还故意打破爸爸的兰花要嫁祸给我。」

「他们太坏了！」她皱起眉头。

「我记得你穿着白色的小洋装，绑着两条可爱的辫子，抖着声音说：「『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去告诉傅伯伯！』」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都忘记了。」

他笑着亲吻她粉红色的小脸。「那时候你看起来像天使一样。」他还记得她虽然害怕胆怯，可却努力装出凶恶的可爱模样。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嘴。「你还拿了护士箱帮我上药。」

「我记得我好像哭了。」那时候的她也很害怕，怕思钟他们三兄弟会揍她。

「对。」他笑着说。「我这个受伤的人没哭，你却哭得眼泪鼻水都跑出来。」从那次以后，她总是来找他一起玩，不让他一个人落单。

她娇羞地将脸埋在他颈边。「因为这样，你就喜欢我这么久？」

「那时候我觉得你好可爱。」对她的爱意是一点一点累积的。

李如婷心中又感动又酸涩，感动于傅聿哲对自己的爱意，却心酸自己当时的目光只追随着傅绍棋，忽略了身后一直守候等待她的人。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她有些激动地说。

「我担心我说了，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他亲着她的耳朵。「那时你喜欢的人是绍棋，眼里只有他，看不见其他人，我若说了，你一定会拒绝的，而且说不定会避着我，我不想这种事发生。」

李如婷越听心越酸，却也不得不承认傅聿哲的话是对的。「我好笨！」

他笑着抹去她眼角的泪。「你只是跟我一样执着，不是笨。」

她凝视他温柔的眼神，哽声说道：「对不起，聿哲。」

「干嘛道歉？」他笑她的傻气。「现在你回头看到我了不是吗？」

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喜欢你……不！我爱你，聿哲。」

他用力抱紧她，黑眸闪着火花。「你确定？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感动才说这样的话。」他的心狂跳着。

「不是，我确定。」她吸吸鼻子。「我真的爱你，我对傅大哥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爱你，聿哲。」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他激动地与她唇舌交缠，双手褪下她的洋装，她也迫不及待地拉扯他的衬衫与皮带……

她软绵地滑入他的胸膛，这一辈子守护她的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