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老朱黄,俗名留芳

五、人老朱黄,俗名留芳

那刘老邪很快就找到了葱心绿。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还象对暗号似说了几句行话。葱芯绿先问他,找我啥事呀?刘老邪说,我昨晚做梦梦见你见送给我一捆大葱,净剩些葱芯了,你叫我先把葱芯吃了,今天来吃葱白来。葱芯绿说,葱芯辣,葱白甜。你先上西屋坐一会儿,我把葱白洗洗。葱心绿这咱也快五十了,好好把脸洗洗,头上脚下扎古扎古,配刘老邪还是富富有余,人也不瘦,还那么肥胖,面还挺嫩,目光闪闪有神,留刘老邪在家住了两天,第三天,两个人就收拾收拾远走高飞了。

有的说他俩跑到鹤岗煤矿去开放去了,有的说他俩跑到北山里接着做人肉买卖。

“大不管”自己一人还守着那三间老破草房活着。儿子早就不和他联系了,在南在北他也不管了。

据说,葱心绿有时还路过这里,到三间草房看看“大不管”,给他点钱,但她和刘老邪俩究竟在哪儿,葱心绿谁也不告诉。

今年夏天,葱心绿听说日本人在老曹店搞中日联合开,建设旅游度假村,突然间从外边回来了。快五十的人了,打扮得还挺讲究。头乌得油黑儿,也像瀑布似的披在肩上,穿一身葱绿色的连衣袍,把胳肢窝和臂膀全裸在外面,连衣袍下摆左右两侧留着挺宽的口子,迈脚走道的时候,能看见两条雪白的大腿在袍子里一闪一闪地抖动。一双白塑料高跟凉鞋,支着两只脚跟,走路的姿势和在早的葱心绿一点也不一样了,左右的**棰儿还一翘一翘地直颤。有人看见葱心绿那浪形浪样来气,就骂她。

“妈的,五十来岁了,越跑越年轻,还没跑够。”

“熊样,没看见哪儿出息,**好像是比过去大了。”

村里不少管她叫嫂子的看见她就问她:“跑够了又回来开放来啦。”

“咋的,开放还不好啊?”

“加小心,别让日本人给你开放了。”

葱心绿满不在乎地说:“日本人咋的,谁给钱就给谁开放。”

葱心绿想得倒是挺好,回到老曹店以后,一些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容易,人老珠黄,徐娘半老,农村又不像城里,更不像深山老林和矿山老井那些跑腿子那么饥渴。回到老曹店,本地人嫌她腥,外地人嫌她老,旅游开区的日本老板她根本连影都看不见,人家来来回回地一色儿是豪华轿子,葱心绿连点边儿都沾不上,她跟谁也开放不上。在老曹店这儿谁理她那套骚女人,不到半年工夫,她那胖**就饿瘦了,葱心绿变成了老葱皮子了。有一天,她找到旅游区附近的歌舞厅韩老板,让韩老板给找点儿活干。韩老板挺同情她,说你就在我的歌舞厅给小姐做饭吧,我供你吃供你喝,遇到那不嫌你老的老客,给他们打打短儿,也许能挣几吊子。葱心绿挺乐,起早贪黑地给那帮小姐做饭。没事儿了就对着镜子摩挲满脸的褶子,把眼眉描得挺长挺细。来了客人紧着往前挤,紧忙告诉人家,我姓丛,外号叫葱心绿,我陪大哥跳两曲儿呀?那些来客一瞅她那张老脸就紧着躲,一个个都恶狼扑食地直往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姐身上扑去,谁也没人理她。有的老客让她缠急眼了还要揍她,说你绿你妈了个啥呀,你是癞蛤蟆不咬人硌嘤人,离我远点儿,别染着我。有时葱心绿还不服,和人家对骂,骂人家老###登作孽,五六十岁了亲人家十###岁的黄花姑娘,你们怎么下的去眼了呢,有尿小子你和我俩来呀,惹急眼了我告你们嫖娼。韩老板一看葱心绿总搅他的买卖,客人也不敢来了,就把她给辞了,说丛大姐,我看你不太适合干这个买卖,你现在年纪大了,不适合坐商,适合流动服务。我给你点儿小费,你还是到西河套和北山里去找那些跑腿儿哥们儿对付碗饭吃吧。葱心绿这才觉得自己是真不行了。

只是派出所的人时常能想到葱心绿,隔三差五地用警车把她拉到派出所去,让她交待一些跟她有来往的人,给过她多少钱,然后根据她提供的名单,抓一个嫖哥罚款五千。葱心绿扛刑不过,胡叼乱咬,把过去跟她搞过的人一个一个地全递了出去,从此,老曹店周围的人谁也不敢再和葱心绿来往了。

葱心绿的开放历史从此告一段落。

只是葱心绿的名字和她那些风流事儿至今还在老曹店这儿流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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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野俗老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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