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亡命天涯路 第四节
盐，自古以来就是维持人的生命活动必须的物质，几天不吃，人就会变得虚弱。正因为盐的重要性，历代政权都把与民众生命攸关的盐和维持政权统治力量的铁作为专营商品，不许私人染指。一方面增加政府的税收，另一方面加强了对老百姓的控制。
没有了盐，继续前进下去几乎是死路一条。除了吃的时候要用盐，一旦有了吃不完的肉也要用盐腌制才能保存较长的时间，对于他们的长途逃亡生活有了重要的意义。
而以他们的身份去后赵控制的城镇之中去购买是相当危险的事情，而且何斌手中也没有足够的资本去购买。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山中穿行，没有补充只有消耗，之前带的那些盐，终于告罄了。
“怎么办！”何斌只好开动脑筋，搜索着记忆里关于盐的任何信息，终于他开口了。“吴妈，这么办。”
吴妈是年近4o，在妇女之中年长，而且经验丰富的，伙食之类的后勤事务何斌让她负责。
“等一会吃完饭把锅都腾出来，找些土放进去，再放水进去，搅拌搅拌，把沙土腾出去之后，再用纱布过滤一下水中剩下的杂质。直到水看着干净了为止，然后就放好火煮吧，等把水煮干了，把剩下的东西收集起来。还有就是把草木灰收集起来也同样的去做。另外让小孩们一会撒尿都撒到空出来的锅里，半夜让人同样烧火煮起。就这么一直弄着，你安排好人手今晚不要停。”
“哎。”吴妈下去了，这段时间以来，何斌在人群之中的威望与日俱增，因为他总有一些办法解决众人眼中棘手的问题。
旁边的小绿一边洗着野菜一边说：“铁蛋，你收集小孩的尿干嘛。”对于何斌小绿没有旁人的恭敬与拘谨，还直呼何斌的曾用名。
“造盐。”何斌的回答言简意赅。
“挺恶心的。”小绿说说，也没有更深一步的表示。
其实何斌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也是一阵呕吐的感觉。草木灰之中含有钾盐，其中的碳又不容于水，于是放在水中过滤可以得到盐溶液，再加热就可以得到盐了。而且他从读过的书中了解到，小孩子的消费器官没育成熟，会有比**多的营养物质和盐分参杂在尿中。古人的喝尿疗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为了解决问题只能把所有能用到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而对于此时此刻的这群逃亡人来说，为了生存下去，人们忍耐的底线已经过了常人的想象。
何斌有时也想，在这样下去，也许就退化成动物了吧。不，不行。要想想办法。
“开饭了！”终于可以吃了，饥肠辘辘的百十号人围坐在一起，有的手里拿着缺口的木碗，陶盆，有的干脆就空着手。
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翻滚的肉和烧烤的肉，几个竹篾上是小绿几个女孩子收集洗净的野菜。
虽然很饿，众人都没有动手，他们等着，他们的领头人，何斌。
经过几天的相处，何斌现人大致就分成这么几种。
绝大大部分的人是没有自己的主见，跟着领头人行动，和执行命令。
少数人会用脑子，有自己的想法，有行动力，有自己的性格，这样的人可以帮自己解决一些问题。
徐亮，年轻胆大，有冲劲。而陈冲，老成稳重，有想法。是他目前比较得力的助手。
而小石头等青少年，是何斌花费精力最多的地方。
每天宿营打猎空隙，何斌都会把所有人召集起来，队伍中的男子练习技击，力量。女子练习射箭，护理。
除了这些，何斌要教所有人每天认识两个字。这群人里大部分人都是文盲，纸张还没普及的年代，读书识字还只是世家贵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
而对于这十几个小孩子，何斌除了亲自辅导他们射箭技击之外，他们的每天识字数量是五个。没有纸张，大家就在地上用树枝比较着。
知识就是力量，我现在就要播下知识的种子，与野蛮的力量赛跑，这是何斌心里的想法。
之所以对小孩子要求多些，因为在他心里，年轻人的可塑性是最强的。少年强则国强，梁启的名言在何斌的头脑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大家吃吧。”何斌拿起手中的著，在锅里夹起一块肉
众人这才按照顺序依次切取马肉。
年轻的男子们会多吃一点，他们是这个群体的守护者。
何斌自己因为修习葛洪书中的辟谷法，吃的比一般人少而不疲惫虚弱。他第一个拿起肉，近乎于一种标志。
开始时还不习惯众人这么恭敬的的他，现在也习惯了。越是在这样简陋而危险的环境中，人群的性质会接近于狼群的性质，
在狼群里，头狼决定一切，捕获了猎物，头狼先吃，之后是强壮的狼，老弱年幼的小狼只有排在最后，无他，这是进化的自我选择。
今天的晚餐比较丰盛，人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这么足量的肉了。一匹马就这么进入了1oo多人的肚子里。
马骨头都被细细的打碎，里面的骨髓吸允干净。马皮和马毛也各有用处。
哪怕最细微的一点资源，都被利用起来。
晚饭过后，妇女们收拾着东西，几个青壮被安排放哨。小孩子们练习着今天学到的5个字-“羯羌氐鲜卑匈奴”。
旁边一个大篝火堆点燃了。一根根碗口粗细的木柴成伞骨排列，火焰就在中心位置，随着木柴燃烧小绿不时将木柴往中心推送。
这种篝火燃烧时间长，露营过夜的时候，何斌就使用这种形式。
何斌和几个干练的手下坐在火堆旁。
“公子，今天收获不错，我们明天是不是还继续在路口那里守着。”徐亮粗声大气的说道。
“你们说呢？”何斌眼光投向陈冲。他想听听意见也启他们的思考。
“恐怕不好，出了这事，官方会有防备，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陈冲回道。
“可是我们粮食和盐都快没了。不干几票怎么能够这么多人吃饭。”徐亮有点着急的说。
“公子，走了几天我们都转向了啊。”一个老人说道。
“小绿把指南鱼拿过来。”何斌说道。
小绿轻快的跑开，很快，手里捧着一个陶罐，小心的放在众人面前，然后把一个薄铁皮的鱼样形状的东西交给何斌。
何斌把铁鱼放在篝火按照大致的南北方向轻轻的放入装满水的罐中。鱼在水中飘飘荡荡，最后定了下来。何斌指着鱼头说：“这是南方方向。这些天来我们一直朝着东方走，按照一天1o里算的话，现在应该有2oo里了。”
这个办法是何斌阅读指南针条目时候现的北宋曾公亮在《武经总要》记载的指南鱼的方法：“用薄铁叶剪裁，长二寸，阔五分，尾锐如鱼型，置炭火中烧之，侯通赤，以铁钤钤鱼出火，以尾正对子位，蘸水盆中，没尾数分则止，以密器收之。用时，置水碗于无风处平放，鱼在水面，令浮，其常向午也。”
分析说这是一种人工磁化的方法，它利用地球磁场使铁片磁化。即把烧红的铁片放置在子午线的方向上。烧红的铁片内部分子处于比较活动的状态，使铁分子顺着地球磁场方向排列，达到磁化的目的。蘸入水中，可把这种排列较快地固定下来，而鱼尾略向下倾斜可增大磁化程度。
“那就是说已经到了荥阳郡了啊。”老人知道的比较多，口中说道。
“荥阳。。。”何斌好像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