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夜晚来临,莫无痕怒视着天空,这两天是月阴之日,他又要再度变身成为令人畏惧的妖怪。感觉到那来自体内深处的熟悉战栗,他不禁快速的闪入书房内。

在黑暗中,莫无痕的眼睛闪烁着令人害怕的青光。他毫不迟疑的拿起挂在墙上的粗重锁炼,开始往自己的颈子和腰部缠绕,之後又用个大锁铐住,将钥匙放进衣服的口袋内,静静的承受着那熟悉的痛苦。

一股压力直逼心脏而来,他感觉得到身上肌肉的扭曲,像是有它自己的意志似的。当全身肌肉都处於剧烈疼痛的扭动中,他努力的抵抗着,希望能有奇迹出现,但就像往常一样,他又失败了。

像数千支针同时扎着他,莫无痕呻吟出声。体内另一个可怕的他开始苏醒,身体也起了剧烈的变化平滑的身躯长出了长而粗的黑毛,脸孔可怕的扭曲,嘴里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手脚的指甲变硬,蜷曲成坚硬的爪子,他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粗的叫声,像是呻吟又像是狼的嘶嗥。

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整个暗室内只剩下一只巨大的黑狼。

睁着一双闪着青光的眼睛,它用力的甩了甩头,站起身来想要往前奔跑,这才发现身上缠绕着数圈粗重的锁炼。它奋力地挣扎着,张嘴露出獠牙啃咬着身上的锁炼,希望能和前几次一样,将锁炼弄断而挣脱。无奈不管它如何用力,就是挣脱不开。

由於它过度用力挣扎,使得颈上的泮炼整个嵌入肉内,血一滴滴的沿着锁炼滴了下来,却无法阻止它极力想去外面的欲望。黑狼高声嗥叫,更加使劲拉扯身上的锁炼。慢慢的,它似乎感到绝望了,嗥叫声逐渐变成低低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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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妙突然由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生什麽事。

闭上眼,想要再进入梦乡,却怎麽也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翻去,闭着眼睛硬是要自己睡着。数羊!对了,听说数羊可以帮助入睡,试试看,说不定会有效。一只、两只、三只┅┅一千只┅┅

啊!她错了。绮妙这才想起她跟别人不一样,以前在学校打瞌睡时,只要拿数学出来算,就会越算头脑越清楚,而她竟然用数绵羊来帮助入睡,真是笨呆子!

那编故事好了。一想到故事,绮妙马上想到她以前听过的一些鬼故事,脑海中自动呈现出各种鬼怪的脸孔,越想越害怕,睡意都被吓跑了。

算了!她终於放弃,既然睡不着,也犯不着自己吓自己,不如起来走一走。

绮妙心有不甘地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她引以为傲的睡功竟然失效了!一个自称睡虫的人竟然会失眠,实在是太丢人了!说出去一定会笑死人的。

突然,她打了个喷嚏,这才觉得夜里的寒意颇重,随手拿了件袍子正要穿上,却又想起她不是应该在书房里工作的吗?绮妙皱眉回想,她後来好像还和小云一起趴在桌在睡觉┅┅

「等等,不对!」她低声轻呼。那她怎麽会在自己的房间内,而且还已经洗好澡了?

绮妙伤脑筋的在房内踱来踱去,只想找个合乎常理的解释。奇怪,为什麽好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会不会和以前联考时一样?当年为了考上医学院,她经常用功到三更半夜,甚至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可是隔天早上起来时,却往往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嗯,一定是这样!」绮妙击掌道,「我太累了,所以在潜意识的驱使下,便自动回房睡觉,也许顺便还洗了个澡。」对於这个解释,绮妙满满意的。

说到在书房工作,就想到小云送给她的玉环。绮妙连忙回身找寻,不见了!不会吧!好安慰自己相信「物质不灭定律」,努力的回想自己究竟将它放到哪里去了?她记得┅┅好像把它放在书房中?对!应该是放在书房没带回来。

绮妙仔细的回想一遍,确定自己的确是放在书桌上。这下可好了,竟然忘了带回来,要是不见就糟了!

算了,反正她也睡不着,不如趁现在去拿回来。

决定了之後,她走出房外,穿过中庭花园迳自往书房走去,边走还边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今天的月亮好奇怪,绮妙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它看起来不像往常那样皎洁,却像血般鲜红。不过用血形容好像夸张了点,像是┅┅绮妙努力的思索适当的形容词。对了!像咸鸭蛋的蛋黄,也像橘子,更像正要下山的夕阳。

在月色的衬托下,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更加诡异。不过,这对身为现代人的绮妙而言,可是一点影响也没有,甚至还兴致勃勃的想学古人做首名垂千古的诗词。

只见她慎重的摇头晃脑一番,灵感一来,便开口成诗:「月光光,头光光,钱光光,看月光。」还没说完,自己就忍俊不住地大笑起来。

这是什麽烂诗嘛,只能勉强算是首打油诗。一路上,她便沉浸在观旦赏月的做打油诗的乐趣中,压根就忘了莫无痕的警告。

绮妙走进书房,一眼便看到桌上的玉环,她高兴的走上前将玉环拿起来戴在手上,以免遗失。嗯!还刚刚好呢,好像是特别为她订做的一样。

忽然,眼皮又跳了起来,这次跳得好快,好像要发生什麽事一样。

老天保佑!上一次她眼皮跳得这麽厉害,就是在好发生坠机时。这一次不晓得又有什麽大事情要发生了,得赶快回房要紧!

她赶紧转身往门外走,隐隐约约的,她听见某种声音。

一种让人毛骨悚然、血液冻结的哀号。那哀号声相当轻微,若不是周遭的环境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她根本不会去注意。

绮妙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一般,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该往前跑,还是勇敢的往後看?

不知过了多久,哀号声消失了,绮妙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有呻吟声传出。

「我的沆啊!有人受伤了。」医生的本能驱使她想尽快医治病人,绮妙忘了恐惧,回过头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

声音明明是从这里传出的,可是为什麽没有人呢?奇怪!绮妙站在书桌後的墙壁前,疑惑的想着。难道墙後还另有洞天?

「对了,这里面一定有密室存在,古人最喜欢这玩意了。」想通後,绮妙开始寻找进入密室的开关,一边努力回想武侠小说上所写的,开关通常都是在密室附近的书桌、花瓶、书架,甚至是书里。她举高烛火,仔细的扫视书桌附近的东西。

她注意到摆在书桌後面其中一个花瓶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因为下午她整理时,花瓶的摆放方向与现在不同,看来是被人转动过。

绮妙走到花瓶前,放下烛火,试探性的转动着花瓶。果然,墙壁陡地开了个小门。

她小心的拿起烛火,走到门口处向内探了探。不出所料,小门後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呻吟声现在可以很清楚的泯见。

绮妙拿高烛火,照着眼前的一片黑暗,站在陡斜的楼梯前,她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渴望电灯的发明了。

她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讲了几句鼓励的话,便开始往下走去,每一步都非常小心的跨出,以免绊倒;若是踏空一步,她可能会直直地跌到尽头,而且绝对摔得四脚朝天、鼻青脸肿。这次可没有莫无痕来接人了,绮妙自嘲的想着。

楼梯两旁的黑暗像怪兽一般,威胁着要吞吃绮妙手上的烛火。她越往下走,恐惧就越深,绮妙几乎想高唱军歌来壮胆。若不是身为医生的责任感,以及听了令人痛心的呻吟支持着,恐怕她早已拨腿快速的往回跑了。

终於,她走到了甬道的最末端,拐了个弯,便进入密室内。那是间宽大的石室,绮妙高举蜡烛,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後,她看到了它,她实在不知道是该放松,还是要更加提高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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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那只大黑狼!

在它失踪的那几天,绮妙一直很担心,所以当她在北院工作时,也曾想过要找它,可是怎麽找就是找不到,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发现它。

黑狼一见绮妙进入石室,倏地站了起来,从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咆哮声,听起来像是愤怒的责备。

绮妙将蜡烛放在唯一的一张小桌子上,整间石室顿时亮了起来,内部除了一张小桌子和床外,便无其他东西。看完四周环境,绮妙转身查看她的朋友。

「我的沆啊!怎麽会有人这麽狠心呢?」她震惊万分的看着黑狼颈上所缠绕的锁炼,为了防止它挣脱,锁炼粗得惊人。很明显的,黑狼曾奋力挣扎过,由於它的挣扎,使得锁炼嵌入它颈上的肉内,鲜血一滴滴的顺着炼子滴到地板上,看得绮妙好不心痛。

绮妙试着要接近它,它却凶悍的露出獠牙,胸前的毛整个竖了起来,好像要吓退绮妙。

「嘿!你不会忘了我吧?我就是那个给你吃披萨的友善人类啊!」绮妙提醒黑狼。

黑狼根本不听她的,它弓起身子,愤怒的对她低狺。

「好啦,好啦,不记得就算了!不要这麽凶嘛!」她继续哄着,「我只是想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势。如果你不再对我凶,说不定我还会想办法解下你身上的锁炼哦!」真是的,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和狼谈条件,普通人老早就吓跑了。

或许她穴的是太大胆了,绮妙心里想。不过,不知道为什麽,她就是知道这只黑狼不会伤害她。绮妙不死心的慢慢走近黑狼,只见它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对她嗥叫两声,这两声倒像极了无奈的憔息。不理会她,它安静的趴了下来,一双闪烁着青光的眼睛直盯着她。

绮妙见它安静的趴着,人便大胆的靠了过去,蹲在黑狼的身旁,跟它解释了自己要做的事後,又哄了它几句,便开始认真的检查它受伤的地方。

「真是的,究竟是哪个大浑球把你弄成这样!实在是太可恶了!」边检查伤势,她边低声怒骂。黑狼不仅颈子上有伤口,只要是铁炼缠绕的地方都有伤处存在,但颈子上的炼子已整个嵌入肉内,如果不赶快把炼子拿开,会在脖子上留下难以治愈的疤痕。

绮妙开始想办法解开铁炼。她轻扯一下炼子,才发现整条铁炼被个大锁铐上了。低声的诱哄黑狼站立起来,她小心的把大锁从它身下移出,伤脑筋的想着该怎麽打开这该死的锁。

「真是的,这麽大的锁没有钥匙是绝对打不开的,该怎麽办才好呢?」她低声自言自语。

回头看看黑狼,见它又恢复趴伏的姿势,低声的呜咽着,好像在劝她放弃,快点离开。

「不!」绮妙摇摇头,对着它说:「没帮你把锁解开,我是不会放弃的。」

黑狼咆哮两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天啊,我一定是神经过敏了!我怎麽会感觉到它好像生气了,不想理我了呢?」绮妙喃喃自语着。

姑且不谈这些,现在她究竟要拿这锁怎麽办呢?如果不把锁拿掉,她是无法替黑狼疗伤的。绮妙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桌上的蜡烛,开始检查石室内的墙上是不是有挂着钥匙。

没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生气的回到原处,狠狠的瞪着锁看,好像这样做就可以把锁烧开似的。

突然,她听到黑狼的低声嗥叫,感觉上好像是在叫她。绮妙迎上前去,发现它正伸出爪子往旁边的地上抓,不晓得想抓些什麽。她眯着眼还是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团东西。

由於另一边实在是太暗了,看不清楚,绮妙连忙拿了烛火走了过去。嗯,总算看清楚了,它拉扯的是几件衣服。衣服?!她惊喜的想着,说不定钥匙正巧就放在里面呢!

绮妙赶紧放下烛火,轻轻推开大黑狼,拿起它所发现的衣服,开始搜查起来。嗯,果然是在衣服内!她高兴的从口袋内摸出一把钥匙。

「嗯,你真聪明!」她奖赏的摸摸黑狼的头。「现在我要帮你打开锁炼了,你不要动,要乖乖的哦!」说完,便弯下身、低着头,尝试打开那令人恼怒的锁和解开那条可恶的泮炼。

不知试了多久,终於传出「喀、喀」两声。绮妙松了口气,取下大锁,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後又帮黑狼解开身上的泮炼。顿时,它得到了渴望的自由,整个身体便要往前冲,想在山林里自由的奔跑,不受任何拘束。

「喂!你等等啊!」绮妙察觉它的举动,连忙不怕死的抱住黑狼的身躯,阻止它向外跑。

黑狼回过头来低狺着。

「嘿!不要那麽┅┅那麽凶嘛!我是要帮你治疗伤口,你忘了吗?」她低声咕哝。「还有,你该对你的救命恩人客气点,这样说不定以後你又受伤,我还会考虑救你。」这不怕死的女人竟然跟一只毫无束缚的大黑狼抱怨兼谈条件!

听完她的话後,黑狼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几声低嗥,便又安静的趴了下来。绮妙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刀伤药膏,将一旁的衣服撕成条状当绷带应急,开始帮它包扎治疗。

当她终於完成医疗工作时,人也累得快说不出话来。经过这一番折腾,原先被吓走的瞌睡虫倒是全都回来了。

「呵」她非常不优雅的打了个大呵欠,勉强睁着快要阖上的双眼,对着大黑狼叮咛道:「要出去可以,不过你可要快点回来,不要在外面游荡太久。」还没说完,又打了个大呵欠,「如果你乖乖的,那我明天就找你主人商量,不要把你关在这里。」边说人边爬上墙边的大床,满足的咕哝一声,便进入她期待已久的梦乡。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熟睡,黑狼实在不知该拿她怎麽办才好?这小女子恐怕早忘了自己是跟谁共处一室的,竟然能这麽安然的睡觉。

它低低的嗥叫,显示出它的无奈,回头将刚刚未被绮妙撕毁的衣物拖到床上,轻轻的覆盖在佳人身上。

黑狼静静的趴在地上,渴望自由的冲动已完全消失无踪,现在它只想在这里陪伴着她,看着她俏丽的睡颜。

没多久,绮妙动了动,像是感到寒冷,整个人往内缩,像虾子般的蜷曲着。它不忍心的泺上床去,依偎在绮妙身旁,让她保持暖和。睡梦中的绮妙嘤咛一声,将身子挤向温暖的地方,整个人紧紧的泫在黑狼身边。

温柔的看着她的睡颜,黑狼内心坚固的城墙已经有一角开始松动了。

现在只能等了,等它再变为人时,再把这个小麻烦抱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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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绮妙睁开眼睛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莫无痕那张冷硬的脸孔。

「嗨,早啊。」她打了声招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嗯,我可以请问一下,为什麽你会在我房间里吗?」

莫无痕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瞅着她。

绮妙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这人未免也太大牌了吧!一大早就在女孩子的闺房内出现,不但不说一句话,还臭着一张脸,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

「喂,莫无痕,是不是发生了什麽天大地大的事需要我帮你,不然你这个老古板怎麽会跑到我房间来?」绮妙话中带刺的问道。

「这不是你的房间。」莫无痕不悦的开了金口。

「不是我的房间?!」绮妙不相信的重复一遍,为了印证他的话,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啊!真的不是我的房间!」

「当然不是,这是我的房间。」莫无痕冷冷的回道。

「你┅┅的房间?怎麽会呢?我昨天晚上明明是在┅┅」啊,完了!这次真的玩完了。绮妙在心里大喊,她昨天竟然在书房的密室内睡着,这不打紧,居然还被他逮个正着。而她刚刚还骂他,更糟糕的是昨天又占了他的床。

对绮妙而言,床是很重要的,如果谁敢侵占她的床不让她睡,她一定让那个人死得很难看。将心比心,她可以猜想得到莫无痕的心情他现在一定很火。

想到自己所闯的祸,不禁懊恼万分。绮妙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抿紧双唇,眼神不悦的望着她,看来和解是无望了!

不管如何,先认错要紧,所谓「自首者无罪」嘛!於是绮妙赶紧低着头,装出一副忏悔的样子。

「你不要这麽凶嘛!我知道我昨天晚上不该去书房,可是我是有东西放在书房忘了拿,晚上想起来才又回去拿的。然後我就听到你那只黑狼的嗥叫声,便找到甬道进入石室帮它治疗嘛!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得怪你,好好的一只狼干嘛把它炼成这样,还把它关在石室内!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而已。」绮妙刚开始还低声认错,但一想到那只狼所受的痛苦就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大声,最後竟然开始指责莫无痕。

莫无痕听了实在是哭笑不得,本来看她还满有忏悔的诚意,谁知道说到最後竟然把错都怪到他身上来了。

不过,看她那麽心阚那只黑狼,内心深处倒是流过一股暖流,令她感到温暖。不行,不能心软!他警惕自己,温暖的一角瞬间冷却了下来。

如果他现在放过她的话,那她一定还会再进入石室内,届时一定会被她查出真相,而她会吓死的,她会远离、会害怕,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和他谈天┅┅顿时,他彷佛又听到母亲害怕的尖叫声,还有乞求他不要伤害他们全家的哀求声。不行!他不能心软。

「这关你什麽事。」下定决心之後,他森冷的吐出这句话。

「当然和我有关系!那只狼可是我的朋友。」绮妙生气的瞪着他。

「而我是它的主人,我要怎麽处理它是我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你┅┅你┅┅竟然是如此残酷又不通情理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绮妙气得口不择言。

莫无痕并不反驳,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便转身拂袖而去。在踏出房门前,他又回头冷然的警告绮妙:「不准你夜晚再到北院来。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见他一动也不房的站在门口等着她回答,绮妙没好气的说了声:「知道了啦!」心里却完全不认同。

莫无痕微微扬起嘴角,满意的离去。

「可恶,别指望我这麽容易屈服。如果我没救我的朋友脱困,我就将自己的姓左右颠倒写。」绮妙低声发誓。

但是,基本上她这个誓言有点滑稽,因为「林」这个字再怎麽左右颠倒还不是一样?当然,这也是她奸诈的地方,反正骗死人不偿命嘛!万一真的遇到没法完成的事,她也好有个退路。

绮妙说完誓言後,才发觉自己还在他的床上。天啊!她竟然一大早就躺在男人的床上,还和个冷酷无情的臭石头大吵一架,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得了?

她连忙七手八脚的爬下床铺,快速的整理一下仪容,心想得赶紧趁小春还没发现时,溜回自己的房间去,不然就糟了。

莫无痕站在暗处,看着绮妙匆忙离去的背影。他摸摸自己颈上的伤痕,想到她昨晚的温柔,不禁微笑了起来。很少看到她温柔的样子,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怒气冲冲的,像刚刚她就是一副想把他千刀万剐的表情。不过,不管她是什麽模样,他都喜欢。只是

「唉!」他轻叹一声,「妙儿,千万不要再到书房来了,不然你会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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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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