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到了城里,慎思才发现原来这个「荒岛」上竟然住了这么多人,来往的行贾、旅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其繁华景象,此江南也差不了多少,慎思看了咋舌不已,啧啧称奇。

「怎样?这是岛上最大的一个城市,不比你们江南差吧?」端端笑着询问,又接着为他解释,「据我所知,岛上的居民大多是过去为了躲避兵燹之灾而逃来这里的,也有些武林人士害怕仇家报复,举家飘洋过海来到这里,久而久之世就定居在此,不愿再回去中原了。」

慎思一边点着头,一边浏览着有别于家乡的另一番升平气象。

由于已过午时,两人寻了家客栈,简单的点了几道菜,便开始准备些必须的行李;直忙到日落西山,才又回到客栈,打算歇息一宿,养足了精神后再出发。

用过了晚饭,慎思唤来小二,塞了一锭小银在小二手中,吩咐他清理好两间上房,又亲自将端喘送进屋后,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端端见他如此以礼自持,并没有因为已经互许终生,而对自己提出过分的要求,心下颇为赞许,却也有着淡淡的失落感。

梳洗罢,她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里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对她来说,一切都像是个无可捉摸的梦境,她只觉自己好似身处天际,脚下踩的是绵软的游云,生怕一个失足,就将跌落无尽的深渊。

她愈是要自己不去想,那些景象就愈是浮上心头,百般思索,仍是无计可消除,只能任其盘旋着、萦绕着,那滋味像是尽饮了-盅醇酒,陶然欲醉,却又清晰可见,如在眼前,直到三更鼓响,她才在朦蒙胧胧中睡去。

在另一问客房的慎思,与端端分开还不到一刻,便已经有了相思之苦,千方百计的想寻个借口过去和端端说上几句话,想出了几个又都被自己推翻,反倒搔断了不少根头发。

他跃起身来,打了几趟拳术,练了几套腿法,却发现出拳愈来愈弱,连蚊子都打不死,踢腿也愈来愈低,只对蚂蚁构成威胁,不禁颓然地坐回床前,倚着床柱,托着落腮,长呼短叹,一下子埋怨月儿太亮、一下子又说星星太多,说到底还是责怪长夜漫漫,不知何时天明。

愈想愈是心烦,虽是严冬,他还是无端感到一身的燥热,又是槌胸又是顿足,还是无法挥去心头的那个人影。他忽然想起师父亲传的一套口诀,那是助他练功前收摄心神的,幸好没忘,于是他爬上床去,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念了起来。

「……心存阴阳,气散洪荒,无物无我,尽敛锋芒……」

起初他还能规规矩矩地照着帅父所传授的诵念,也不知经过了多久,他赫然发现自己所念的口诀竟都变了个样。

「只要是她一面,纯粹只是和她说几句话‧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他闭紧双眼,喃喃自语地说服着自己。

这几句也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过去屡试不爽的口诀,在这当儿也失灵了,他才知道自己已然控制不了自己。

终于,他还是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门前,两手一分,房门应声而开,望着对面的屋里,烛光隐约还亮着,于是鼓起勇气,大口一张,喊了出来--

「端……」

才唤了一个字,就见到店小二正站在走廊上,用着奇怪的眼神直瞅着他看,他一着慌:心虚不已,像是被人撞破了自己隐私,原本想好的辞儿一下子忘的精光,他对着小二干笑了几声,立刻接上与剧本不符的台词。

「端壶酒上来,再切二斤牛肉!」

「马上来,客倌。」

小二前脚刚离,慎思也快步的退回自己的卧房,关上房门,鼓足的气已经全泄了,心中还怨叹自个儿命运多舛,一场旖旎美梦被店小二这个程咬金给抹得一乾二净,连个可供留念的片段都见不着。

不一会儿,突闻门外脚步声轻响:心中一喜,还以为是对门的端端同他一样想见个面说两句知心话,忙纵到门口,奋力地开了门,迎向前去,却差点和正要敲门的店小二撞个满怀。

「客倌……你……你要的酒和牛肉来了……」

他喜上眉梢的表情竟被小二曲解成了满脸狰狞,那小二吓得牙关喀喀直响,忙将手上托盘往他手中一塞,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口中观世音玉皇大帝如来佛祖的叫个不休,连赏钱也不敢要了。

慎思傻愣愣的捧着托盘,一颗盈满热血的心骤然沉到谷底,渐渐的被四周蜂拥而上的失望所淹没。

他摇摇头,长叹一声,才拖着千斤的脚步慢慢踱回房内,将自己重重地摔在椅子上,肉也不吃了,一手把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猛栽进去。

冬天的太阳总是起的比较晚,直到鸡都已经叫哑了嗓子,才见它心不甘情不愿的稍微露出半张睡眼惺忪的脸。

慎思却早在天色才蒙蒙亮时,便已经醒了。

刚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竟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趴在桌上睡了一夜,腰也酸背也痛,脑袋里还下着大雷雨,轰隆的雷响敲得他头痛欲裂。

他定了定神,回想昨晚所发生的事,依稀记得自己是一口气喝了一壶酒,接着就再也没有任何印象了,可是他的酒量他十分清楚,如果他是排第二,就不敢有人自称是第一,怎么可能单单一瓶烧刀子就能让他不省人事,莫非……言念及此,他竦然一惊,想到自己是住进了黑店,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还来不及将「***」三个字给祭出来,第一个反应便是冲出门房,急起一掌拍开端端的房门,里头竟是半个人也没有,他迅速在房里四处梭巡了一遍,也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连端端随身的行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没想到自称是老江湖的他,竟会在这里翻了船,甚至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一回可真是栽到家了。一刻也没耽搁,他急如星火地冲到客栈的大厅,只见掌柜的迎面定了过来,口里还客气地招呼着:「客倌,你早啊!」

「***,你把端端藏去哪儿了?」手随声动,他挥起巨灵大掌,根狠地往掌柜的脸上掴了过去。

掌柜的不防有这么一着,被他一掌打得直飞到三丈外,一时爬不起身来,慎思也不就此饶了他,一个飞身过去,右脚踩在掌柜的脸上。

「你再不快说,看我不一脚踩烂你!」

「客……倌……饶命啊!」没想到向人打招呼会招来横祸,掌柜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除了求饶还是求饶。慎思问了老半天,还是问个出端端的下落,心头火起,一阵乱打,把整个客栈内可以砸的东西全都打丁个稀巴澜,还无法解恨,正打算再把掌柜的痛揍一顿,忽然一眼瞥见店小二正瑟缩在柜台一角,吓得直打哆嗦,他纵身过去,一把拎起店小二,活像拎超一只小鸡。

「***,就是你在搞鬼,说,是谁叫你在我酒里下迷药的?」他知道以店小二的胆量,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店小二浑身抖的犹似筛糠,支支吾吾的说道:「大……爷……不关我的事啊!昨晚我正要拿酒上去给你,有位客倌过来和我说了几句话,又把酒壶拿过去闻了一下,还说那酒真香,可能就是他下的毒……」

「那人长的什么样子?」

「呃……约莫二十岁上下,瘦瘦高高的,脸上还长了一些麻子,眼角下垂,耳朵有点招风……」店小二侧着脑袋,回忆起那人的长相。

「这……这不就是罗亦飞吗?」

慎思恍然大悟,原来是罗亦飞这小子搞的鬼,一定是他想来阻止端端去找血罂粟,趁机在酒里下了迷药,还把端端给绑走了。

既然不关店家的事,也不好再为难他们,右手一甩,将店小二丢到一边去,转头问着还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掌柜:「知不知道罗亦飞这个人?」

「大……爷……我……见过这个人……」掌柜的惊魂未定,还是大着舌头,说了几句后才逐渐恢复过来,「他好象就住在城东的柳花胡同,只要到那儿找个人问一问就知道了。」

慎思点点头,顺手从怀里摸出-锭大银,扔在柜台上,权充赔偿损失的费用,也不再和他们啰嗦,直接就往城东奔去。

到了城东,随便找个路人一问,罗亦飞果真是住在这里。他径自走到那人所指的一处大宅院,原想一脚踹开大门,直接找罗亦飞兴师问罪,转念一想,如果就这么破门而入,打草惊蛇,不知道他又会将端端藏到何处,于是绕过大门,走到围墙尽处,轻轻一跃,落在院里。

他跳进去的地方正是罗家花园一隅,穿过几处假山及花丛,来到一处厢房,里头传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他缩着身子,躲在窗边,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响,想听听能否从这两个人口中探知端端的下落。

「阿三,你饭菜准备好没有?还不快送去给少爷!」一个苍老的声音催促着。

「好了好了,这不是正在弄了吗?」屋里传来一阵炒菜的声音,只听得另一个声音说道:「少爷也真奇怪,平白无故要多准备一人份的饭菜,也不知是来了什么朋友,神神秘秘的。」

较年长的那个人像是敲了阿三一个响头,口中叱道:「叫你做就做,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要是让少爷发了脾气,我可不管你。」

慎思心知这多出来的一份饭菜铁定是为端端准备的,他庆幸自己没走冤枉路,端端果真被罗亦飞这败类藏起来了,落实了这点,他的心倒放下了一半,只要找得到欠债的人,还怕要不回来。

他仔细留意里头的一举一动,知道只要跟着阿三,就可以找到端端被藏匿的地点。

不一会儿,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他闪身躲在柱子后面,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随着阿三来到院里的另一处厢房。

阿三端着托盘,在房门口喊着:「少爷,您要的饭菜送来了。」

「进来吧!」

没错,慎思听得出那就是罗亦飞的声音,他蹑手蹑脚地绕到那间厢房的另一边,挨着窗,倾听屋内的动静。

「端端,妳吃点东西好不好?」

「妳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是为了妳好啊!」

「……」

「妳明知这一去就是死路一条,我实在不愿看到妳跟着那个畜牲一起去送死啊!」

「我不准你骂他,你自己才是人面兽心的畜牲!」

听到端端如此维护着自己,慎思心里一阵感动,他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情绪,整个人飞身而起,撞破窗格,冲进屋去。

「辜大哥!」端端一见是慎思来了,欢喜惊呼。

「端端,妳别怕,我来救妳了。」慎思也不管一旁愕然而立的罗亦飞,走到端端身前,轻柔地牵起她的手,「我们走吧!」

「辜大哥,我被点穴了。」端端并没有站起来,突然盯着慎思身后,出言警示,「小心1」

慎思忽闻脑后风响,料得是罗亦飞偷袭,当下也不回身,一个钻心腿往后踹去,就听得一声惨叫,接着喀喇数响,便知他已压垮了桌椅。

「哼!这种三脚猫功夫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慎思转头瞪着罗亦飞,对他嗤之以鼻,「看你一副斯文模样,竟然会用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用说,你也用同一招把端端给掳来的,是吧?」

只一招就让罗亦飞成了名副其实的「一飞」,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功夫比之于端端还差那么-截,根本不可能挟持得了端端,可想而知,一定也是用了迷药或迷香等这种钻墙角的招数了。

他猜得没错,罗亦飞的确足等到端端入睡之后,用迷香熏昏了她,又将她带到这里来,点了她的穴道,希望能阻止她去找血罂粟,但是端端又怎么可能答应,于是就产生了慎思所看到的一幕。

罗亦飞抚着胸口,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姓辜的,算你狠!不过我警告你,这才刚开始,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止端端跟你走。」

慎思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的说:「悉听尊便。」

他拍开端端身上的穴道,牵着她的手,又拎起一旁端端的行李,昂首阔步的走出房门,罗家院里有许多人已经闻声而至,但慎思根本不在乎众人惊诧的眼光,挽着端端,旁若无人的离开了罗家。

甫出罗家大门,慎思使立刻关心起端端,只见他柔声的问着:「端端,妳还好吧!他有没有欺负妳?」

「我没事,他只是点了我的穴道,我让你担心了吧?」端端微微的摇摇头,望见慎思满脸怜惜的神情,心中洋溢着一份幸福的喜悦。

「都怪我,没有好好的保护妳。」说着,他又要用手打自己。

端端一见他举起手来,就知道他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忙出言阻止:「别这样!辜大哥,我一点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可是……」

「不要紧的,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端端扬起她的笑脸,「走吧!我们还得赶快出发呢!」

于是两人又回到投宿的客店,那掌柜的见他又回来了,忙不迭的躬身相迎,其实心里头却暗暗叫苦。

端端见到客栈里头一团乱的样子,正自狐疑,又见到掌柜的脸涨得比馒头还大,不禁问道:「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偷瞄了慎思一眼,发现慎思睁着大眼瞪着他看,哪敢多话,只好满脸堆笑的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自个儿不小心跌了一跤……」

慎思见她还想再问:心想再问下去这掌柜的一定会把自己给抖出来,忙开口说道:「端端,我们快定吧!这点小事,我们管他做什么?」

「是是是!这点小事,实在不敢劳烦姑娘挂怀。」掌柜的也赶紧撇清。

慎思也不知他多话,摆了摆手,问道:「掌柜的,我放在房间里的行李呢?」

「还在!还在!我这就叫人去取。」掌柜的转身大呼,「土蛋,快把天字二号房那位大爷的行李给拿下来。」

不一会儿,店小二拿了行李过来,一见是慎思这个凶神恶煞,吓得倒退了几步,双腿完全不听使唤的软了下来。

慎思只是-笑,自己走过去把行李拎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在小二手中,俯在他耳边对他小声说道:「谢了,小兄弟,这点小意思给你压压惊。」

他又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掌柜的,笑道:「酒菜钱、房钱,不用找了。」说罢,便携着端端的手,走出客栈。

两人辨明方向,便踏上寻找血罂粟的旅途,一路上慎思谈笑风生,端端也是妙语如珠,全然忘了这次的行程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到了中午,慎思怕端端累着了,找了一处树荫,拿出干粮,与端端一起吃了起来,两人边吃边聊,虽不是好菜,也没有好酒,但彼此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

吃到一半,端端陡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辜大哥,客栈里的一切,是你的杰作吧?」

他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回答:「妳真聪明,怎么猜到是我呢?」

「这还不简单,瞧那店小二看到你的表情,比见了鬼还可怕,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种本事呢?」端端笑着解释。

慎思也跟着傻笑几声,「那时我找不到妳,怀疑是他们搞的鬼,又气又急,出手重一点也是有的,可是后来我有给他们补偿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她忽然正色的说道:「辜大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可不像客栈里那些不懂武功的人一样,或许是比孔嘉还要凶狠、比罗亦飞还要狡猾的人,你千万不可以为了我,不顾自己的安危。」

慎思听着端端的告诫,默默的点头,但他心里可不这么想。

「我知道你不赞成我的话。」端端察言观色,也明白慎思对她所说的不以为然,「不过你得要记得,你嫂嫂还等着你拿药去救;况且,我只是希望你先冷静的思考一下,不要冲动行事。」

这时他才体会到端端的苦心,原来端端是劝他要以大局为重,那种维护关怀的心思在言语中表露无遗,慎思心头也感到一股暖意。

他知道自己有时是冲动了点,经端端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要随时警惕着自己。

「我会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心里的,妳放心。」慎思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发自内心的认同端端的话。端瑞一见自己的话把整个气氛弄得这么僵,也觉得不好意思,想着该如何补救,忽然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望着她没来由的笑了起来,慎思颇感不解,却见到端端掩口笑着说道:「我是想到掌柜的那张脸,又红又鼓的,活像是一块砧板上贴了一斤猪肉……」

慎思回想那幅景象,也不禁大笑。

经过昨夜的小小波折,再加上现在的相视而笑,彼此之间的感情,又有了进一步的升华。

在密林里走了三天,周围已是不见人迹,虽然这段路走来都是太平无事,但两人也隐约感觉到,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等着他们。

只是两人生性豁达,如今又正处情投意合之际,天大的事也都甩在脑后,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死」,能与最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比天底下其余得不到真爱的人要幸运多了。

就是这个想法,让彼此都贪恋着或许是这一生中最后的几天,他们努力的要将点点滴滴的回忆都刻划在心底,因此谁也不曾再开口谈起任何不愉快的事,端端收敛起她的骄蛮,慎思也一改乎日的鲁莽,他们把握着稍纵即逝的光阴,去享受过去从未有过的幸福。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四周林木紧密,十分谧静,只有树上的鸟儿啁啾的欢鸣声,像是在歌颂着这处仙境的美好。

「辜大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端端忽闻串串轻响,忙招呼慎思一同竖起耳朵来听。

两人循声探查,拨开一丛灌木,竟见到一条潺潺小溪,水流清澈见底,难得的是水中游鱼可数,而且每一尾都又大又肥,他们欢呼一声,齐奔向前去,各自掬饮了一口溪水,那水犹如一道清凉的蜜汁,芳醇甘美,沁人心脾。

吃了三天的干粮,如今见到一道道美味的珍馐在水里游着,怎可轻易放过,于是端端负责捡枯枝生火,慎思则是施展他的擒拿手,负责捉鱼。

他脱了鞋子,撩起裤管,稳稳的站在水中,水深不过及膝,几尾大鱼就在脚边缓缓游过,一招「双管齐下」,已是紧紧的抓住了两条鱼。

「端端,晚饭有着落了。」慎思笑吟吟的抓着鱼走上岸来,「这里的鱼可比海中的鱼好捉多了。」

端端想到他刚到岛上的第一天,为了捉鱼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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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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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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