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这天,歆雨起了个大早,见奶奶一直没有从房里出来,心想老人家大概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于是主动替奶奶到市场去采买。

鲜少上市场的她,被一堆鸡鸭鱼肉蔬菜搞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买齐了食材,她已一身大汗。

双手挂满许多重重的塑胶袋,站在马路边,她正想著该怎么把东西统统放上机车时,一辆小货车在她面前停下来,从车上跳下一脸著急的表妹跟阿顺。

“表姊!你怎么不等我醒来?”表妹立即伸手替她拿过左手上的五、六个提袋。

“你昨天很晚才睡,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歆雨对她笑了笑,并且朝一旁皮肤黝黑的阿顺点头示意。

阿顺是个标准的海滩男孩,留著小平头,有著线条刚毅的五官和爽朗的笑容,全身散发出阳光的气息。

“你昨天也很晚睡呀!你打算自己一个人把这一大堆东西载回去吗?好险奶奶教我找阿顺哥一起来找你!”表妹满脸讶异。

歆雨但笑不语。她是有这个打算没错,不过是几袋的菜,油门一催,很快就会到家了。

“这样太麻烦人家了。”歆雨将视线迎向阿顺。

“不麻烦,应该的。”阿顺露出爽朗的笑容,率直且热心的性格展露无遗。

“表姊,你不要跟阿顺哥客气啦!他是超级大好人一个,有事找他就对了,你千万不要看他好像神经很粗,其实他很贴心!”表妹大力赞扬,只差没有拍胸脯保证。

“你不要见人家老实就欺负人家。”歆雨有著几分了解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我哪有!”表妹抗议,“好啦!先回去再说,不然奶奶急得跳脚,第一个开骂的人就是我!表姊,你坐阿顺哥的车回去,机车我来骑吧!”

表妹一说完,便像急惊风似的立刻消失无踪。

“来,我帮你。”阿顺替歆雨提过所有袋子,将东西放到车上后,示意她跟著上车。

歆雨对他微微一笑,正要上车时,看见街角有一名打扮入时的美丽女人,这时,一辆价值不菲的银色跑车俐落地停在她面前,女人原本冷漠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比向日葵还要耀眼的笑容。

基于好奇,歆雨不经意瞄了一眼车子里的驾驶座,没想到竟看见一个她所认识的男人。

阿顺顺著她的目光看去,为她解说了起来,“喔,那是辜家二少爷辜煋仲,听说他拳头很厉害,不过,他好像对家业没什么兴趣,一直在世界各地闯荡,听说他是受邀在某个大企业做专案领导人,也不知道确实情况如何。因为他实在让人好奇,所以不过短短几天,地方上大大小小都已经认识他了。”

“他是这里出生的?”

歆雨看见那女人微微倾身,将丰满的身材毫不保留的大方与人分享,模样风情万种。

“是啊,只是五岁后被送到国外去,几乎没有回过台湾,这次特地回来是因为辜家老太爷过世。”

歆雨点点头。车里的辜煋仲似乎对那女人说了句话,女人立刻回他一记美丽的笑。

花心的男人!八成是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轻易便把女人哄得团团转。

像是感受到特别的注视,辜煋仲原本意兴阑珊的目光,精准无误地朝歆雨笔直地射来。那傲视群伦的冷厉视线,自从梭巡到她后,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歆雨不清楚他那狂放恣意的视线里究竟有些什么情绪,只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目光。

那种极为强悍的专注眼神,像两团烫人的火焰,瞬间烧灼了她的双颊,让她向来平静的心跳一下子跳得飞快。

如果爱情可以选择,她衷心祈求自己千万不要爱上这个男人,爱上他,女人注定要心碎,因为他太容易影响一个女人,仅凭一个凝视,就足以令她目眩神迷。

真是个邪恶得近似恶魔的男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胶著,女性天生的直觉一察觉出他正要有所动作,歆雨便抢先一步,动作极快地坐上小货车。

阿顺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累了,于是没有多说什么,立刻上车,将车快速驶离。

“仲,在看什么?”艳丽动人的艾曼坐进辜煋仲的车里,语调轻柔地问。

辜煋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双寒眸仅是冷冽地注视著歆雨刻意闪避他目光的样子。从不在意女人举动的他,却被她这个细微的动作搞得心情大坏。

艾曼顺著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条空荡荡的马路跟些许小摊贩。她将自己傲人的上围靠向他。

辜煋仲收回目光,凌厉鹰眸平视著前方,手腕略一施力,千万名车立刻像支利箭飞射而去。

***

辽阔的蓝色天空中轻飘著几朵优闲的白云,雪白的沙滩上,身穿各色泳衣的人在灿烂的阳光下欢声嬉闹。湛蓝的海上,浪涛如万马奔腾,一波波席卷著年轻精壮的冲浪者。

一道几近完美的巨浪,自远端奔向数十名冲浪好手。

辜煋仲长眸微眯,神色平静,冷静的评估著眼前令他感到兴奋的浪潮。

浪涛逼近,当其他冲浪者逐一被气势万钧的巨浪冲倒,或惧怕强浪而动作趋于保守时,他英挺的剑眉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以优雅从容的平衡动作,以及强悍又帅气逼人的无惧态度,轻松驾驭著诡秘的浪涛。

当所有人均跌下冲浪板,被巨浪打上岸时,辜煋仲傲视群雄,以王者的气势征服了狂浪,被浪涛托上天际的他动作沉稳,一头黑发在阳光直射下像黑曜石般闪闪发光,一双冷傲的双眸十分沉著,显得有些慵懒的征服姿态,仿佛这令人屏息的狂涛巨浪是受他召唤而来。

歆雨一如沙滩上所有的人,目光情不自禁被他君临天下的俾倪气势所征服。

其实阳奶奶并没有生病,歆雨与表妹回到家后,便看到桌上有张奶奶所留的字条,上头只有简单几句话,表示今天是阳爷爷过世十周年忌日,餐馆休息,并且嘱咐歆雨,说她难得回来,一定要去海边走走,顺便趁这个机会把游泳学好。

阿顺跟表妹陪歆雨到海边,才刚到,便刚好亲眼目睹这令人惊艳万分的一幕。“表姊,那是辜家的少爷耶!”

当辜煋仲征服了骇浪,缓步回到雪白的沙滩上,表妹才终于发现那个征浪者是辜煋仲,至于歆雨,则在第一眼他还远远站在浪头上时便已认出是他。

“没想到辜家二少爷这么会冲浪,我也好想快点下去试试今天的浪!”阿顺说著,脚下便毫不迟疑的快步奔向浪涛。

歆雨一双水眸静静凝望著辜煋仲,感受著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这一刻,她清楚体会到这个男人无远弗届的魅力。

辜煋仲无视于众人对他的注目,自在地走上岸,在众人的凝视中,有道视线像与他有心电感应一般,立刻抓住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瞥眸一看,是她。

瞬间,他的嘴角出现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坚定的步伐稍顿,往歆雨的方向缓缓移去。

些许酡红迅速跃至歆雨白嫩的脸上,她全身像被他刚猛深邃的视线定住,完全动弹不得。

突然间,一抹红色的身影奔向他的怀里,倏地,歆雨感觉自己像瞬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阿顺哥,等等!难道你忘了奶奶的交代?”表妹没好气地大叫,成功将这个一心想冲浪的大男孩绊住。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要教你表姊游泳。”敦厚老实的阿顺搔搔脑袋,快步走回来。

“不用了。”歆雨眼看著辜煋仲仍向她走来,心中一惊,直觉要逃。

几天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然后又在奶奶的餐馆出现,当著众人的面说出一些奇怪的宣示,而现在,他却将别的女人揽在怀里?歆雨脸上轻轻绽出一抹淡笑。她大概是被他的男性魅力迷得晕头转向,才会对他心跳加速吧?

他跟阿南又有什么不同?嘴里说一套,实际表现出的又是另外一套,前一刻还吻著她,下一刻便转身抱著别的女人?

这到底算什么?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她一辈子绝对不碰爱情这种东西!

“表姊,不行啦!这是奶奶交代的。”表妹先恶狠狠的瞪阿顺一眼,然后转头努力劝著歆雨。

“对啊!如果不照阳奶奶说的做,她会念我好几年,一直念、一直念,念到我耳朵长茧,恐怕她还在念!”阿顺一脸求饶的模样。

“改天再教我也一样,我今天起得太早,有点累。”歆雨评估著眼前的状况,打算在辜煋仲靠近前顺利抽身离开。

“真的?”表妹一脸狐疑。

“你们好好的玩吧!我回去休息了。”歆雨见辜煋仲脚步加快,于是匆匆丢下这句话后,逃亡似的快步走开。

他们的距离还那么远,难道他已嗅出她逃避的念头?

转身前,她清楚看见他眼底射出浓厚的警告意味,霸道的模样恐怕连男人看了都会腿软。

但是,她不能屈服!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离这种花心,且拥有十足条件花心的男人越远越好!

歆雨对她挥挥手,模样像是道别,又像是拒绝。

“奇怪,表姊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要一起学游泳的吗?”望著表姊离去的背影,表妹满肚子疑惑地咕哝。

“她不是说累了?你干嘛这么无聊,老是胡思乱想?”阿顺偷瞄了眼状况极佳的浪涛,整颗心都飞到那上头。

“我无聊?”表妹像被踩中的地雷爆炸开来,“我哪里无聊了?你忘记我表姊刚失恋吗?我是关心她!你不要看她这样,其实她内心很受伤,你知不知道?”

“你连她内心受伤都看得到?”阿顺满脸讶异地这么问。

“阿顺哥,你是猪喔!谁告诉你内心受伤可以看得到?”表妹不禁嘴角抽搐,原本清秀的五官此刻显得有些扭曲。

“还不就是你?”他仍一头雾水。

“我是民国几年几月几日几点几分告诉你的?啊?”表妹没好气地道,直对天空翻白眼。

“你讲话的模式,跟我念法律系的老哥好像……”阿顺还是不懂,只好低声咕。

“天啊!赌一千万你没谈过恋爱!”表妹一脸笃定地看著他。

“我……我不能跟你赌。”他呐呐地道。

“为什么?”表妹看他一脸正经,皱起柳眉问。

“因为我没有一千万那么多的钱……”

上帝、菩萨、玉皇大帝呀!这个男人不是故意装傻,就是真的是一头猪!表妹双手握拳,无言地望向天际。

辜煋仲耳里听著这两人的对话,凝视著歆雨仓皇逃走的背影,幽深的目光逐渐转为带著些怒意。

艾曼从后方追上他,精明的杏眸在他刚俊的脸上不断梭巡。她不明白,刚才他究竟怎么了?

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他,先是像被什么影响了情绪,向来慵懒、充满讥讽的利眸瞬间充满专注,连步伐都带著点急促,之后他又毫无预警地停下脚步,以冰冷的眼神掩饰心中的愤怒。

艾曼没来由的心惊,所有预兆都警告著她,这一切绝不寻常。

从小,她因为两家是世交的关系,得以跟在辜煋仲身边,不管是出国求学,之后游历各国,在欧洲建立他的事业版图,她都紧紧跟在他身旁。

直到他到二十五岁那年,她再也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虽然身为辜家的二少爷,他却抛开一切,像自我放逐般离家二十年,在外地求学,建立他的事业,自从培养好智囊团后,他便从自己的企业里抽身,只有极少数在公司里身居要职的管理人才知道他确切的行踪。

消失整整三年后,他二十八岁,这时的他一身狂狷的魅力令她更加倾心。

这三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哪些事。

问他为什么不继承家业?比起他那个拥有天才头脑的哥哥,行事灵活俐落的他,更适合统御整个组织。

他说,因为太过适任,所以完全没有一点挑战性。

问他这三年去了哪些地方,他却连开口回答都懒,只冷冷的瞅对方一眼,俊脸上充满不驯的傲气,让发问者不敢继续探问,连他长年旅居欧洲的父母也不例外。

“仲,今天海浪的状况很不错,还要再玩一下吗?”

辜煋仲没有立刻回答她,一双鹰眸只是紧紧注视著前方,之后,他突然像作了什么决定似的,收回视线,轻瞥她一眼,“不了。”

艾曼从他那轻描淡写的一瞥中,迅速读到不寻常的波动。

泰半时间像头睡狮的他,当他慵懒的眼神变得精锐无比时,通常代表他对某件事充满浓烈的兴趣和企图。上次他出现这种眼神后,消失整整三年!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了?”艾曼察言观色地问。

“你先回去。”他冷声命令。转身,一把扛起冲浪板,跨步往跑车的方向走去。

“仲!”艾曼焦急地跟在他身后低喊。

“担心什么?”辜煋仲倏然停下脚步,眸光极冷的看著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没忘明天爷爷出殡。”

艾曼看著他旋身离去,整个人瘫软地坐在沙滩上。

这个她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到现在她还摸不清他的心思,这一刻她突然发现,爱上这么一个深沉的男人,真是一件苦差事!

***

歆雨一个人来到“海洞”,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所以替它取了这个名字。

这个位在海岸边的岩洞,因为涨退潮的关系十分危险,所有的父母都禁止孩子们来这里,但她不同。

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父母,只有奶奶。

奶奶并不阻止她来这里,只是仔细跟她交代涨潮退潮的时间,然后要她保证会自我负责。

她答应了,奶奶便让她来这里享受个人的时光,而她也遵守诺言,从不让奶奶担心。

有时候大自然是很好懂的,了解它的规律,便可轻松的与它和平共处。

“为什么不来找我?”一道男性的嗓音传来。

歆雨一听,立即认出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是出自于谁。

“为什么要找你?”她没有费事的转身,依旧坐在老位子上,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语带挑衅地问。

辜煋仲没有马上接话,静默一会儿后才沉稳地开口:“我让你来找我。”

过去,他从没对女人提出过这种要求,在他的世界里,他想要的女人都会自动走向他。

让你来找我?歆雨一听,立即轻声笑出声。

凭他的条件,的确足够让他在女人堆里为所欲为,但是那些女人不包括她,因为她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一个专心爱她、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她不必担心,也不用猜疑对方对她的感情。

而这个辜煋仲,永远不会是她的首选。

这男人恐怕从一出生就注定终生与“专情”这两个字无缘,缠在他身边的诱惑绝对多得超乎她想。

“我不会去找你。”歆雨直言,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为什么?”辜煋仲轻笑,俊颜上是一贯的从容不迫,既不生气,也无动怒,心中只有好奇。

“别再问,我就不用说伤人的话。”歆雨听见他低沉浑厚的笑声,心中不免又一阵荡漾。

这个浑身充满魅力的男人,每与他多相处一秒钟,她就多增加一分沦陷的可能性!

“伤人的话?”他轻扯嘴角,“女人的话可以多伤人?”

他这倨傲的态度,轻易的惹毛歆雨。

她缓缓侧过身,感觉体内那把怒火又被他瞬间点燃,一双冰眸带著浓浓的戒备望向他,“我对你没兴趣。”

辜煋仲深幽的双眸紧盯著她,冷静的视线在她脸上梭巡,随即微微一哂,表现出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姿态。

“为什么?”他嘴角带笑,凝望著她,好像并不在意她的话会有多伤人,会这样问,纯是出于好奇。

“什么?”她没想过他竟有勇气问为什么。

“你对我没兴趣,我却无法不受你吸引,所以我想问为什么。”辜煋仲坦率直接的说法,几乎令歆雨招架不住。

“你吸引不了我。”她抓住他的话,顺势这么道。

他听了,不怒反笑,“胡扯。”他明明就从她眸中找到再熟悉不过的爱慕成分。

“你不适合我。”歆雨神情绷紧,压抑著情绪的模样,仿佛恨不得能冲上前亲自撕碎他骄傲的脸。

这倒是新鲜的说法,通常女人只求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适不适合从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对!”歆雨已逐渐恢复理智,不再受他强烈的魅力影响。她冷冷地开口问:“你够专情吗?”

“专情?”辜煋仲潇洒的撇嘴一笑。

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专情”?

亲情、爱情、友情、事业,他都看得很淡,也许他也希望能专情,但人生截至目前为止,能让他持续“专情”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勉强算得上的,大概只有让他整整著迷了三年的攀岩。

事业上的成功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攀岩不同,每一步不仅关系著成功与失败,还攸关生与死。

他不像一些发神经的人,从事极限运动的目的在于追求濒临死亡的快感,他很单纯,只想听见自己的呼吸、沉稳的心跳,专注的思绪真切的体会那种存在的真实感。

他擅长与恐惧共处,甚至征服自己的恐惧,把它当成一种自我挑战。

“你没有专情这种东西。”歆雨看著他,水眸中漾起一道柔美的笑痕,轻声说:“现在知道你身上没有我要的东西了?”

“要那种东西做什么?”他紧盯著她眸中的暖意,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专情是种平凡的东西,而我渴望平凡的生活。”歆雨移开停在他脸上的视线,望向洞中的海面。

她移开了目光,他却无法让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专情本身并不平凡。”

“你说得没错,但专情可以带来平凡,在周而复始的乏味生活里,它可以让我咀嚼出生活甜美的味道。”

注视著闪闪烁著光亮的海面许久,歆雨发现身后一片宁静,她以为辜煋仲早已离去,转身正要站起来,未料他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这一惊,使得她脚步不稳地向后仰。

辜煋仲正好奇著是什么东西吸引她的目光,于是趋前望她所看的地方,没想到却害她受到惊吓。

幸好他向来比平常人敏锐的运动神经立刻派上用场。

他没有丝毫迟疑,精壮的手臂一把牢牢圈住她的腰,即使双脚悬空,她仍稳稳地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

他总是带著些慵懒的俊脸一沉,一声吁了口气的叹息传进她耳里。歆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为她担心?

“小心点。”

这声充满关怀的叮咛,证明了她心中猜测。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辜煋仲倏地松开手,沉著脸,目光高深莫测地凝视她一眼后,快步走离。

他发现,对他而言,她竟然天杀的不仅仅只是引起他的兴趣而已,还有更多、更多陌生又令人想抗拒的东西正侵袭著他。

出于男性天生的敏锐嗅觉,他已经清楚嗅出重大的危险逼近的红色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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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上司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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