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萨尼尔是个特别的商人,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市侩与俗气,相反的,有一股非常特别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娉婷。

他是天地之子,气质中透出的是干净而纯粹的。

“我祖父是部落里的巫师,他听得懂天地之间的语言,能预知每一个人的命运,你知道吗?在我六岁那年,他带我到大草原上指着东方的天空说,有一个长发的东方女子会改变你的生命。”他望向远方,并不直接看着娉婷,那精神就像是当年的祖父看着东方天空的预知,那般笃定。

“当时你还小呀,听得懂那样深的含意吗?”娉婷看着他的脸,对于她不了解的文化,半信牛疑的。

“当时不懂,但是我一直相信这个预言,而且也期待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那就祝你,如愿以偿罗,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心诚则灵,只要你深深的相信,就会有实现的一天。”

“恩,真是深奥又美丽的说法,我喜欢。”

“那既然我们可以当好朋友,那可不可以带我去你店里参观一下,我可是很好奇想知道一个来自土星的帅哥在台湾是做什么生意的哩。”

“我非常乐意,真的,能邀请到你来我的店里参观,是我毕生的荣幸。”萨尼尔被她一夸是个帅哥,可是心花怒放,乐不可支。

计程车在一条小巷口停了下来,高大的萨尼尔付了钱之后先下车,然后很绅士地搀扶着娉婷的手,这一举动让她很惊喜。

“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是不是你的家教好,还是非洲帅哥都比较有礼貌?”

“恩,都有。”他还真不方便说出他是个有优良血统的王子。

娉婷耸耸肩扮了个鬼脸,半跑步地追向往店里走去的萨尼尔。

她随着萨尼尔推开木头雕造的大门,随即传来一阵迷人的香味,特殊的嗅觉刺激,顿时让她全身酥麻,很舒服的,很放松的,她说不清楚的,这是一间很特别的店,一家装潢得非常有非洲风味的PUB。

萨尼尔向着吧台里的另一个外国男孩点点头,并不帮彼此介绍就将娉婷带往里头走,他的手在她的肩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她感觉到了,那样敏感的,在有点幽暗的空间里,她热着一张脸。

PUB里不大不小,除了布置得很粗犷的吧台之外,还有三三两两木质造型的桌椅,周围种植了许多绿色植物,墙面挂着许多造型特别的面具,让场景十分地神秘,再加上音乐,一种来自天地的吟唱,或是远远近近的鼓声,或是低沉遥远的笛声,还未入夜,店里没有客人。

随着萨尼尔的步伐来到店里的另一个空间,是一个透着光的中庭,阳光从玻璃屋顶照下,照在四周繁华的绿色植物上,又是另一番热带雨林的风情。中庭的四周有房间,萨尼尔推开其中一扇门请娉婷进去。

“哇,好美喔!”她为眼前的景致所惊叹着。

“你喜欢吗?”萨尼尔似乎很为她的反应所高兴着。

“萨尼尔,你真是太特别了,怎么,你真的住在这个地方吗?我觉得好像在做梦!”娉婷兴奋地不停走动触摸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尤其是那一面向海的大落地窗,将海洋的景致尽收眼里。

萨尼尔走到音响前放了一张吕,异国迷离风又衬着低音提琴的浪漫音乐,顿时漫延了整个空间。

这个房间有一张大床,是木雕的上好柚木,上头悬挂着浪漫的白色薄纱,整个空间布置得像国王的寝宫,华丽而简单,就像她在许多电影和许多浪漫得不切实际的杂志里看到的一样,那是所有女孩的梦想吧,但她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身在其中。

“不,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萨尼尔脸上堆满笑意,他因为她的开心而高兴着。

“如果你喜欢,欢迎你以后常来。”

“当真,萨尼尔,你握一下我的手,好让我确定现在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萨尼尔握了一下她的手,柔软而细致的,那一刻也让他的心狂跳不止,他很确定,这就是他要的感觉,从非洲苦追到台湾的最终追寻。

娉婷倒有些兴奋过头了,拉着他的手,一直摇摆一直摇摆,像个得到奖赏的小女孩。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她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说来听听。”萨尼尔带她坐在床的边缘,很专心地看着她。

“小时候,我看过一部忘记了剧情的电影,我什么都忘了,但是影片中的场景,我却一直印象深刻,就像我现在所看到的一样,当时我心里就想,有一天我长大了一定要努力有钱来到有这个场景的地方,而我,我现在竟神奇地置身在梦想里,再加上,你……”她看着萨尼尔,一只手抚着心窝。

“继续说,我听。”萨尼尔将她的手挪到自己宽厚的胸膛前,她感受到那里如战鼓频频的鼓动,他深遂的眼眸看向她去,一派温柔的挑动。

“喔,萨尼尔,我不可以……”娉婷不知不觉地陷进去了,陷进一个连她都无法理解的情况里,而某种矜持的理由,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逃,她有预感,那样深刻的感觉一旦陷落,必定无法自拔,迹有,她早有阿泽了,此时此刻的份外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

更荒谬的,这个让她有感觉的人竟是一个非州黑人,高大挺拔又绅士的黑人。

但他真的很特别,不是吗?

萨尼尔将背对着他的娉婷温柔地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眼神闪烁的她,良久良久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直到她终于鼓起勇气也看着他。

“为什么?”

“不要说话,只要看着我,看着我。”萨尼尔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极尽温柔之可能的轻声细语着,听着娉婷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眼睛开始泛红,开始发热浮起一片轻雾,再看一眼,眼泪泛滥成灾开始溃决,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滚滚而下,萨尼尔还是用尽最深刻的柔情看向她的软弱。

他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将唇靠近娉婷的脸颊,用着微微颤抖的力道往她的眼泪一颗颗吻了下去,吻向她又翘又浓的眼睫毛,吻向她微微翘起的可爱鼻子,吻向她被眼泪沾湿的脸庞,那儿又红又烫,吻向她滴着晶亮泪滴的下巴,在一声轻叹中,他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她不住颤抖的红唇。

“如果你有一点点的不愿意,请一定要说不,好吗?”萨尼尔蠕动着唇,他的声息像搔痒一般地刮过她的脸,使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自己,只有放任自己的感觉。

一如放任自己在上海的放浪之夜。

“不,请不要离开,抱我,抱紧我好吗?萨尼尔,我要。”娉婷在萨尼尔的深情相对不决定顺从自己的自觉,那是一种危险的堕落,但她决定诚实面对。

她的手任着他牵,走近大床边,细长的十根手指头插入她的长发里,轻轻地按摩头皮,揉着太阳穴,抚着泪眼迷蒙的脸,然后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脱下,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深怕只要多一点力气就会弄伤了她。

她裸着的身体闪亮成一种晶莹,散乱的头发流泄在肩上,若有若无地遮掩住饱涨的乳房,她害羞而矜持低着头,看在萨尼尔的眼中,真是迷醉了。

萨尼尔转身到另一个房间拿来一杯酒,要她喝下,随即又转身出去,留下裸着身体的她和一杯来路不明的酒。

她凑到鼻前闻一闻,那味道跟她进店里时空气中飘散的是一样的,用舌头舔了一下,一股迷麻感漫延全身,好神奇的液体呀!这次她吞下一大口,感觉全身都变轻了,像一根羽毛,像轻灵的天使羽翼,好舒服呀!这真是一杯神奇之水,干脆一口干尽杯中的酒,手中的杯子匡当一声掉在地上,她也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床边。

萨尼尔走进来,温柔的手伸过来将她扶起,她醉眼迷蒙中看到萨尼尔也脱了衣服,穿着一件野味十足的丁字裤,天呀,她眼前这具高壮黝黑的身躯真像一尊雕塑,发亮的曲线在结实的肌肉上刻出线条分明的肌理,使她忍不住上前想摸一摸,但他却闪开了,让娉婷疑惑。

萨尼尔拿出了一条丝绢轻轻的蒙住她的眼睛,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窗边的大椅子上,并且将她的双手双脚固定起来。

“尼尔,我怕……”她看不见,手脚也被限制了。

“不要怕,相信我,用你的心去真实感受自己真的东西。”

一滴冰水从上滴落,猛来的刺激,让她惊叫出声,随即又怕又羞地咯咯笑着,萨尼尔轻柔地拿着冰块轻抚她的唇,她很自然的伸出舌头,舔食冰镇的滋味,含着冰,任水从口中流出,顺着她如雪嫩肤,流过两峰之间的凹谷,流过敏感的小腹,经过紧密的细草堆,一如冰凉地爱抚着她最私密的花园,那凉意,让她娇喘低吟。

冰块,划过她娇嫩而敏感的乳头,让她抵挡不住那样的刺激,全身颤抖了起来。

冷吗?不冷,她全身上不像有火似的在灼烧她永无止境的欲望,她放浪地张开双腿,她要更深的刺激,她的身体里有如火一样的高温,要他来帮她止熄。

不住地哀喘着,好像在哀求着萨尼尔的施舍,但冰块就是不如她意,像是故事折磨着她的在大腿边绕呀绕地,让她两腿张得更开了,可以想像这一个多么淫荡的姿势呀!

一个极冰的快感进入了她的……让她的尖叫多了一丝得逞了之后的快感,很快地,她将两腿夹紧了,也夹住了那双如有魔力的手。

她的手被绑住了,渴望着那双魔力之手的介入,他越要挣脱,娉婷就夹的越紧,在收收放放之间,磨擦而来的快感让她更加兴奋,一时之间,任着自己被桑妮附身,现在的她不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也不是她认识的她自己。

那只手明白她深沉的渴望和需求,在挣脱的一刹那,她身体里的欲火在燃烧的最炽烈的时候,慢慢地熄了。

她还来不急喘息,紧接而来的是,热的、硬的、软的……一切让她的感官无尽扩大的不知名的东西,让蒙上眼睛的她,只能在黑暗中不停地想着萨尼尔壮硕的身体,那来自旷野的原始,一再地挑衅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可以尽情的尖叫、喘息、呻吟,仿佛她此时就在非洲大草原的旷野之下。

是一根羽毛,搔刮着她敏感的身体本,从上到下,无一不尽其挑逗之能,魔力之手让她像个孩子似地蜷缩在床上,光是听她嘤嘤咛咛的,深深浅浅的,不同的呻吟,就够让人暇想无边了。

羽毛滑过她下体时,她失控着又叫了一声,那一刻她竟达到高潮了。但,那滋味却比她之前的经验棒太多了,她可以不需要男人的身体,便可以达到这般境界,当她还想开口要时,却昏睡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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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萨尼尔不在房间了,原本裸着的身体也穿上一件丝织睡衣,她下床在房间四处走动,发现桌上有一些食物,香味四溢地引诱她早巳饥肠辘辘的肚于。

她安静地吃完桌上的食物,脑海里还不停地回想不久前的激狂,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像一场绮丽的春梦,但身体里的感觉和此刻的一切场景都在告诉她,萨尼尔这个才初初见面的非州黑人,带给她一场空前未有的欲望冒险。

他并没有碰她,为什么呢?

今天一切的安排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会不会是被刻意安排好的“一夜情”呢?但那样惊心动魄的感官刺激,只是感官,就让她着了魔似的狂喜狂欢,若真的是一夜情,也真的是够特别也煞费苦心的安排了。

一方眷恋着身体里放浪的余味,一面又浮起阿泽的脸。

想起昨天才离开的阿泽,今天这样,算不算是背叛呢?

跟阿泽在一起这么几年,她从来没想过那些剧情之外的状况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因为她就是跟定了这个给她第一次的男人,他们有共同的成长经验,互相了解对方的习性,两情相悦的性爱关系,也是一种爱的给予和肯定,一切似乎都是这么的完美而理所当然了,那,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呢?

唉,不想了,她带着难以理解的情绪和些微的罪恶感离开了萨尼尔的PUB,掩上大门,她回头看见写着:

“南非草原”四个字的招牌。

娉婷从“南非草原”回来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的。

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儿,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失眠了,一向注重睡眠也好梦连连的她,竟然在梦境里体验到让她脸红心跳的春宫梦。

她很清楚的记得,春梦乍醒时的悸动,那些肌肤之亲和做爱的所有场面,仿佛都让她一一真实体验过了。

“天呀!”她低下头,发现床单已经湿了一片,发情的春味弥漫着四周,她佣懒地进浴室冲洗身体,搓洗内裤,换掉昨天才换上的床单。

清洗干净的她,围着一条浴巾坐在床沿,无端地发呆,那激情过后独有的心跳、体温和下半身的暖涨,她是知道的,但为什么梦里都是萨尼尔。

她一直都没有办法碰到他,即便他裸着黑亮健硕的威猛身僻在她身边,她只要一伸手,他就跳开。

她气喘心跳,秘密花园的蜜玫瑰张狂炽热地盛开着、盛开着不停地渴求、哀求着他的一亲芳泽,她空寂的心需要爱的汁液的浇灌。

他只是贴近,只能感觉他那宽大的胸膛和如火棍一般地武器在身后贴近,却不靠近,也不进入。

她心慌迷乱着,在梦里的爱欲如狂涛一般将她淹没,他总是在她快要灭顶的时候,适时的捉住了她一把。

她想再躺回干净的床上,试试看可不可以再进入梦乡,再体会一次那搔动肉欲灵魂的梦,可是她却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一片空白,通体灼热,快要爆炸了。

起身从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赌气般地灌掉一整瓶,冰凉的水滴落在她光洁雪白的胸前,滑落小腹流进干旱饥馑的荒原,一滴滴的冰凉,让她不禁颤抖了起来。

那滋味真是煎熬,再看看日历和时钟,天呀!她美好的假期就只能被监禁在这可怕的肉体折磨里吗?

他凭什么?那个叫萨尼尔的黑人,竟让她这样痴狂发癫。

她要去找他,问个清楚,那些神秘的味道和梦境,和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吸引力。

当她决走去“南非草原”找萨尼尔时,很诡异的是,她内心的焦虑和慌乱竟在突然之间平静下来。

像一阵漫天烽火过后的滂沱大雨,像一股惊涛拍岸过后的细细清流。

穿上一件白亚麻长袍,露出若隐若现的黑蕾丝内衣裤,再在腰上系上紫玫瑰印花围巾,出门前在落地长镜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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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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