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她都快被太阳晒成人干了,一个被蚊子叮得满头包的人干。

白筱澄为了等许大海,从清晨天还朦朦亮就站在村口,直到太阳高升,白皙的皮肤因日晒而通红,她才躲到一旁的林子里。盛夏天的正午没有半点风,空气闷热,嗡嗡作响的蚊子更是频频攻击她。

两点了!大海叔怎么还没来?足足等了八个小时的她并不气馁,誓等到人的决心益发高昂。

大海叔是她家以前的邻居,也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从小最疼她。她上小学时,大海叔搬离乡下到台北为一个有钱人开车,但他常会带着他美丽的妻子回乡下看看老朋友,也告诉她不少有关台北的繁华和一切令她好奇的事物。

父亲一个月前病逝时,大海叔曾寄来一封信,说他因为救他老板而摔断一条腿,所以不能在父亲入土前来祭拜父亲;以后也不能继续为他老板开车,但他老板送了一栋位于夏威夷的别墅给他,做为救老板一命的补偿。

一栋位于夏威夷的别墅耶!

当时她的脑海浮现的是大海叔轻松、悠哉地徜徉在夏威夷湛蓝海色的梦幻美景,他的左手捧着多汁的椰子,右手搂抱身着草裙的美艳女郎,简直像个国王般。当个司机还可有如此享受,真好!

而她的心在知道大海叔“不能继续开车”时沸腾了,当下便决定要递补大海叔的工作。她十五岁时就帮邻居的王伯伯开过砂石车,技术好得不得了。高中毕业后,她本想以开砂石车为业,没想到王伯伯的工厂在半个月前竟倒闭关门。于是,她更不能放过大海叔的老板。

根据大海叔的描述,这么慷慨的老板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若她能获得那位老板录用、当上有钱人的司机,她就能负担照顾体衰的母亲和七个弟妹的生活开销了。

想到已过世的父亲,白筱澄便一阵鼻酸。

白筱澄的父亲是村里颇有名望的武术师父,但这头衔并没有为家里赚进很多钱财。她虽得自父亲的真传,从小练就一身好武艺,但母亲坚决反对她继承父亲的衣钵,坚持女孩子要有女孩子样。

她老觉得母亲太不切实际,但也不愿忤逆体弱的母亲。何况她对前往台北工作比较有兴趣。

大海叔一定会帮她的。

一辆红色福特轿车接近矗立于村口的牌坊,是大海叔的车子!她兴奋地跑出树林。

“停车!”白筱澄大喊。

民国七十五年的台湾乡下,还没有见到很多柏油路,所以福特轿车在一阵紧急煞车后,扬起漫天尘沙。

“你他妈的找死啊!”许大海怒气冲天地下车,咒骂声大如洪钟。

白筱澄掩不住兴奋地说:“我等你好久了,大海叔。”

“你是哪家的野男孩?我不认识你,别乱认亲戚。”飞扬的黄沙让他看不清楚来人。

“野男孩?!”她慧黠地笑了。从小,她就在孩子堆里称王,个性爽朗,模样是多了一点男孩味。

许大海举高拐杖,作势威吓,“气死我了,竟敢挡我的路。”

“大海叔,你不认得我啦?”白筱澄咧嘴微笑,轻易夺去他挥舞的拐杖。

“你是谁?”这小子真有力!他也不是等闲之辈,曾跟着白兄习武,眼前这小子年纪轻轻。竟能轻易夺去他的拐杖。难道说村子里除了白兄,还另有高人?

“我是筱澄呀。”

“筱澄!原来是你。我就说嘛,村子里除了你父亲,还有谁能轻易制伏我!”许大海热情地拥抱住她。

在一阵热络的招呼和误伤她父亲的猝逝后,白筱澄与许大海上了车。车上还有位许大海的好友王至诚,因许大海的脚受伤,所以他义务送他过来。王至诚不断赞美白筱澄的身手,丝毫没发觉她的性别。

一路上,三人如老友般无所不谈。闲聊之中,白筱澄惊讶地得知,看来忠厚老实、笑容可掬的王至诚,竟然是台北赫赫有名的帮派“天刹盟”老大身边的红人。

尔后,她还耳尖地听见大海叔要带小老婆到夏威夷的别墅度假一事,而大海叔却没发现自己说溜了嘴。

她为大海叔的花心在心中窃笑不已。不是她能容忍男人的花心,而是这项可靠的消息将有助于她达成目标。

车子在白家古老的三合院前停下,许大海突然忧心忡忡地问:“筱澄,是不是妈妈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没出来等我呢?”

“不是。”白筱澄很快回答,神秘兮兮地拉着许大海下车,在一旁小声说道:“只是我有一件事要拜托大海叔。”

“你是白兄的爱女,又是我最疼爱的筱澄,有什么天大事,只要我许大海办得到,一定尽力而为。”许大海豪爽又义气的保证。

白筱澄得意地笑着,她就等大海叔说出这名话。“大海叔,我想到台北工作。”

“你妈妈同意吗?”

“没有,但我会说服我妈。”她解释家中的经济及乡下求职不易的情况。

许大海低头,考虑了一下后才答复,“也好,台北的工作机会多,随便也找得到餐厅服务生或女店员的工作。到台北后,你就住在大海叔家,大海叔到夏威夷休养时,也好替我陪伴你大海婶。”

餐厅服务生?女店员?天!她宁愿到工地搬砖头。不过,现在还不必急着争论,等说服了母亲让她到台北后,嘿嘿!她有把握大海叔会帮她谋得司机一职。

“谢谢大海叔。”白筱澄的笑容灿烂,但眼底却闪过一抹黠光。

***************

昨晚王至诚突然有事先行搭车离开白家,所以,说服了母亲、收拾好行李的白筱澄一大早便载着许大海从云林前往台北。

上了车后,白筱澄告诉许大海她要递补他当麦文的司机,却遭许大海来历反对,她只好坦承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已打电话到“麦氏企业”应征董事长司机一职,并告诉麦文的秘书,是他介绍的。

因此,她轻易获得麦文亲自面谈。那位秘书还好心透露,董事长十分信任许大海,所以面谈也只是一种形式,,百分之百会录用她的。

白筱澄讨好地告诉许大海,他的名字在“麦氏企业”很管用,但许大海仍旧是臭着一张脸,要她放弃当麦文司机的念头。

但下定决心的白筱澄哪会轻易改变决定,净忙着观望四周的建筑,没空理他毫无建设性的怒吼。

“台北好大!好漂亮!好繁华!”她眼中满是惊奇之色。

第一次上台北的白筱澄张着大眼,频频惊呼。

“筱澄,专心点!台北可不比乡下,车多、人也多!”许大海提醒她。

唉!这小妞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嘛!打从一出发他就开始劝她放弃当司机的念头,说到口水都干了。一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当司机成何体统!他绝不答应。

“筱澄,你到底不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他开口问她。

“大海叔,你说太多了,我来不及听,但我不介意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反正你爱说话嘛。”她边开车边欣赏台北街景,一派天真地回答。

“总而言之,我不准你去当司机。”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她坚定地说。

“你女扮男装的主意根本就行不通。”

“为什么?”

许大海干脆吓吓她,“麦文是商界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他怎么可能会被一个黄毛丫头骗到。”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这是她人生最坚信的哲学。

“哼,如果你能骗过麦文,大海叔我就倒立着走路。”

她可是有十足把握的。“不用,怎么敢当。”

“若是被麦文发现你欺骗他,他铁定不会轻饶你的,他最痛恨别人欺骗他,尤其是女人。”

“为什么?”她好奇地微转过头看他。

“我听说麦文求学时曾被一名女孩欺骗过。”

“天呀!你老板也未免太小器了吧,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很少见过男人这么小器。

“唉!”她怎么会不懂呢?或许她只是装作不懂。“反正你别去应征麦文的司机了。”

“办不到。”她坚定道。

他嘀咕,“好吧!若你当了麦文的司机,不出三天也会其他两位‘流氓仕绅’蓝绎和贺麒拆穿。”

“流氓仕绅?”她大眼眨呀眨的,写满有趣与好奇。“这优雅、有欧洲风格的名号是什么来头?”

“哼,说出来包准吓死你。”许大海说,“据说麦文与他们两个就读哈佛时,成绩优异,‘流氓仕绅’就是哈佛师生替这三位杰出的东方学生取的。”

听完“流氓仕绅”的传奇,白筱澄取笑道:“应该叫‘哈佛的乖宝宝’才对。”

“筱澄,你不能对他们如此不敬。”

“为什么?‘哈佛的乖宝宝’没什么不好的嘛。”

许大海继续说:“他们毕业的这十年来,在亚洲、美洲分别建立不容忽视的威信,并各自有所成就。面对‘流氓仕绅’时,有些人甚至还不敢迎视他们呢。”

“瞧大海叔你把他们形容的,好像怪物般可怕。”她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吓到。

“对,其中以麦文最可怕。他暴烈的脾气用‘可怕’这两个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他并没有夸大,只是有点良心不安,因为麦文一直对他很好,很慷慨。

“放心,我会机伶点,做个称职的好司机,不会让他有机会对我发脾气。”

唉!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三人的魅力。麦文、蓝绎、贺麒三人视女人为无物,却又是全天下女人公认最具侵略性的“花花公子”。他怎么能把筱澄丢进狼窟,白兄做鬼也不会饶他的。

筱澄虽不是大美人,但清丽有加,若被麦文发现她是女人,恐怕事情就不再单纯了。

“筱澄,放弃吧。”愈接近“麦氏企业”大楼,许大海愈心急。“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样,当个化妆品专柜小姐或餐厅服务生不是挺好吗?”

“不要再说了,大海叔。”白筱澄严肃地挥手制止。

她只是应征个工作,靠自己的劳力、实力,努力赚取应得的工资,大不了被揭穿后拍拍屁股走人,有什么好怕?她不允许自己还没有经过努力便放弃。

赫!这小妞倒真有男孩的威严。许大海心想。

白筱澄的注意力被一栋摩登大楼所吸引,不由得惊呼:“这栋大楼好美!我敢说这大楼是我们下高速公路后,所经过最美的一栋。”

“转到右边去,到地下停车场。”

“到啦?”

“嗯,这栋大楼就是‘麦氏大楼’,是麦文拿到建筑师执照时,亲自设计、监造完成的。”

“真了不起。”她终于有点惧色了。

车子停妥后,许大海被迫带着白筱澄至二十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在电梯闲时,他仍是不放弃地想劝退她。

“大海叔,只有你能帮我得到这个工作。你是麦文的救命恩人,有你出面,他还会不肯吗?”白筱澄低声下气地请求。

“你疯了!如果麦文真要录用你,那我就把你是女孩的身份揭穿。”许大海当然不肯。

但白筱澄却老神在在地扬起微笑,口气轻快地说:“那我就把你要跟小老婆到夏威夷的别墅度假的事情告诉大海婶。”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许大海惊讶极了。

“你告诉我的呀。”她嘿嘿地好笑。

好个筱澄,他太看轻她了。没想到从小生长在淳朴乡下的她,竟有个古灵精怪的性格!

虽看她短发底下帅气十足的脸蛋不顺眼,但电梯到达二十楼时,许大海还是妥协,“好,如果我帮你,你就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没问题。”她张着无辜的大眼,快人快语地应允,心中却不是这么想。同样是女性同胞,她哪有不帮大海婶的道理。一旦她达到目的后,她就告诉大海婶,大海婶会护着她的。

大海叔呀大海叔,你可别怪我。其实我知道你很爱大海婶的,我欺骗你,也是为你们家的幸福着想呀。白筱澄心忖。

出了电梯,到达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前,许大海不悦地说:“筱澄,你长不出一根胡髭的脸,是骗不了任何人的,更何况是麦文。”

“大海叔,请你记一下,现在的我叫白小程,大小的小,工程的程,今年十五岁。”她早计划好了,也早想好了自己的身份。“十五岁的小男生留不出胡子不足为奇。”她满意地笑着。

“那你打算骗到什么时候?”他哼问。

“能骗多久就多久啰。”

“铁定不出三个月!”他诅咒道。

“三年还差不多。只要大海叔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我是女的呢?”她搭上许大海的肩。

“如果你真狗屎运地逃过麦文的锐眼,等你遇到蓝绎和贺麒时,你就该死了。”他能拖延一分钟算一分钟。

她看穿他的伎俩,率先敲门。“进去找你的‘流氓仕绅’,我的‘哈佛乖宝宝’喽,大海叔。”她甜美地说。

那蓝什么、贺什么的,根本吓不着她。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妞。”

“大海叔,请叫我小弟。”她纠正。“这很重要。”

他不理她。

获准进入办公室后,许大海走近埋首于文件中的麦文。

“麦文,我带白筱澄来应征了。”

他故意用不敬的称呼,想若起麦文的怒气,麦文怒意一扬,筱澄的计划便泡汤了。但他的伎俩被筱澄识破,她小声地警告比她矮的许大海,然后才将目光移向办公桌后的麦文。

妈呀!天底下真有这么帅的男人吗?他简直就像个电影明星。原来以为高中时被封为“学生王子”的王立群就很好看了,但和眼前的男人相比,简直是天差地远。

瘦削的脸颊、饱满的宽额、大而深幽的眼睛、薄而温柔的唇、刚毅的下巴、高挺的鼻子、短而有型的头发,哇!真是完美的组合。

她紧盯着他的脸,心儿怦怦跳。

当他由背光的落地窗站起身时,她感觉他高大的身躯似乎与他黝劲的脸不太合适。不过,她觉得还不坏。

他绽着邪气的笑容,并以优雅有力的阔步走近她时,她几乎屏住呼吸等待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让她有扭捏不安的奇异感觉?甚至想冲进他怀里?

麦文站在白筱澄面前,这男孩年纪应还很小,体型高瘦,一张秀气的脸,穿着一件超大的白色衬衫,宽松的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两只细得可怜的腿,足蹬黑色球鞋,脖子上还挂了条领带。

真是土!

不光是土,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是可怜到没饭吃吗?

麦文倏地停止思考,为什么他会研究起这个男孩?真是怪哉。

他在心中冷哼,他干嘛浪费时间关心一个营养不良的男孩?

“大海,你知道我要请的是司机吧!代替小高的司机。”他冷冷地质问。

麦文的声音低沉性感,但话里的优越感令白筱澄自觉遭到矮化,心里不舒服极了。

“我当然知道。”许大海紧张地看了白筱澄一眼,接收到她威胁的目光,随即装出大力推荐的忠贞表情,并说出她父亲猝死等一大堆令人同情的理由。

“他几岁了?”麦文不为所动地笑问。

“十五岁。”许大海说。“但她已经有开砂石车的经验,驾驶技术好得不得了!”

“砂石车?!”这倒引起麦文的兴趣。

“是的。”白筱澄终于回过神来,她主动回答。

男孩的资历让麦文有些惊讶,并非不相信他和大海的话,而是这种特殊的经历与男孩清秀的容貌不相符。

对男孩有利的评论窜进麦文脑海:这男孩看来直朴、单纯,会是一个好司机……不行!毕竟还是一个小鬼!他为自己差点屈服的心态感到不可思议。

“请他当司机的话,恐怕我得整天支付他无照驾驶的罚单。”

“麦董,筱澄开车从未有过违规纪录,况且因贺麒警官的关系,你也毋需担心罚单的事呀。”许大海马上插嘴。

贺麒是美国国会一位华人参议员的儿子,自从他回到台湾进入警界,十年来破获不少大案子,在警界堪称是精英中的精英。

靠贺麒?麦文不屑地冷哼。

深谙大男人心态的白筱澄暗地里偷笑,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但她开口的时候,语气中却带着十二万分的崇拜与敬意。“谁是贺麒警官?我只听过麦氏企业聪明、才智过人的大老板麦文啊。”

麦文大笑,卸除对男孩的歧见。这小子够机伶。但随即严肃地对许大海说:“你是知道的,小高不久前才因为我而遭受不良分子的狙击,听说这回你介绍的是一个懂得武术的朋友。”

“筱澄就是呀。她爸爸是位有名的武术师父,而她更是承传她父亲的十八般武艺。”

“真的吗?”麦文一脸的怀疑,轻视地想用手推男孩一把,怎知还未碰到人,他便已躺在男孩的身下,并且被男孩细瘦的手臂架在胸口,无法动弹。

白筱澄骄傲地朝他咧嘴而笑,直视他的眼,“这下子你没有理由不雇用我了吧。”

许大海不乏和白筱澄过招的机会,最了解她的劲道,被她打到真不是普通的痛。他同情地说:“麦董,你没事吧!我以前也被她摔过,要整整躺在床上休息三天呢。”

“我不过用五成力量而已。”白筱澄仍架着麦文的身体,感受到他强健、坚硬的肌肉,他应该不至于受伤才对。体内突然涌起莫名的燥热,她倏地从他身上跳起来,掩饰内心的激动,伸出手欲帮助他站起。

“该死!”麦文拍开她的手,狼狈地站起来。

“对不起。”她皱眉,以为他输不起。她知道多数男人死要面子。

但是麦文却笑了,心中满是佩服,“看不出来你这娘娘腔的小子这么行。”

白筱澄发觉自己又沉迷于他灿烂的笑容里,无法言语。

许大海大吃一惊,麦文似乎已接受筱澄了。说不定筱澄真能瞒天过海,唬住麦文。若麦文都骗得过,蓝绎和贺麒或许也能。白兄这个女儿真不简单。

“小伙子,你被录用了。”麦文大力地拍白筱澄细瘦的肩,“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真的成功了!筱澄是靠自己的实力取得麦文的赏识。许大海在佩服之余,却也深沉对不起白兄,但他实在无力阻止了。唉!希望筱澄见好就收,别被麦文发现她的欺骗就好,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小程,大小的小,工程的程。”白筱澄晕陶陶地回答。

“小程,刚才你那招怎么耍的?真厉害。教我如何?”他最欣赏有才能的人。

麦文突然的友善和热情让白筱澄不知所措,只好红着脸,展示给他看。“就这样,抓住手腕,使劲转动。”

她的手留恋地多停留在他身上两秒,连眼神也不想离开他。

“唔,下次找贺麒或蓝绎试试看。”麦文比了比手势,才揉着发痛的背回到座位。

“小程,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全年无休,但我出差时你就可以自行运用时间。薪水一个月五万,由我的私人帐户支付,毋需经过公司会计。”

她被录用了!

“谢谢。”白筱澄惊喜地道,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后,白筱澄大声欢呼。

“原来麦文一点都不可怕。大海叔,你是故意吓我的,对不对?”

谎言被识破,许大海脸色微红,警告她,“你能骗过麦文纯属运气。从今天起,我得开始烧香拜佛,多替你向佛祖说些好话,否则你被揭穿身份时,下场一定很惨、很难看,终生不得翻身。”

得意忘形的白筱澄根本没把许大海的话听在耳里,大笑地比了个招式,“哈哈!想不到小小一招擒拿术,就制伏了他,要是让他领教我更厉害的剑法,他岂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走出电梯,她一时兴起,抢去许大海的拐杖充当利剑,就在人来人往的一楼中庭舞起剑来。

过往的人群很快被她剑气逼人、威风的英姿吸引,大家围成一圈,不时拍手大声叫好,一些女孩更是对她倾倒。

舞完一回,白筱澄满身大汗地放下拐杖,热情地与一拥而上、赞美她的女孩握手。她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白小程,从今天起是董事长的司机。”

她没注意到的是,麦文带着激赏的目光从二楼楼梯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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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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