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清冷的街道,一地的落叶提醒着||孤寂的秋夜,需要爱人相陪。

飘浮的痛苦缀满思念,枯黄的田野,是相思烧成的灰烬。

你该知道,深秋的清晨藏在黯然的雾里,总是如此||美丽的薄雾。

令敏将信纸丢在常澹泊面前,"这是什么意思?""先喝杯咖啡,我会告诉你。"常澹泊说。

令敏憋了一整天,早已沉不住气。"你到底说不说?"常澹泊看向她,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绢,是条水蓝色底缀满星辰花的手绢。"你应该认识这条手绢的主人。""废话!你怎么会有丰君的东西?"令敏激动问道。

"季丰君被我家老闆软禁很久了,不是我们太厉害就是你们太蠢。"常澹泊嗤笑一声。"这么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令敏夺下手绢。"你们疯了""与我无关,这是我家小姐和丛先生的恩恩怨怨,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得通知丛法烈先生。"她正要冲向公用电话,却被常澹泊拉住。

"常澹泊,你快放手!"令敏大嚷,引来别桌客人侧目。

"叫我小常。""我管你叫小肠还是大肠,快放了我!""你这样鹵莽只会使事情砸锅。"常澹泊严谨地道。

"既然你打算阻止我救人,又为什么要假惺惺通知我?"令敏努力挣扎,想要挣脱常澹泊的桎梏。

"你先坐下来,好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令敏妥协。"我想先知道丰君的情况。""她很好,情绪稳定,除了自由之外,徐部长没有为难她。"见令敏冷静下来,他松开她的手。

"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那是因为有人想出一口气,所以铤而走险。""为什么我一定要相信你的说法。"理智回复后,人通常会变得灵敏些。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常澹泊酷酷的说。

"我们素昧平生,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丰君的下落?""所以我心里很挣扎,一边是良知,一边是忠诚。后来我用一千元的慈善心赌季小姐的未来,我们不也素昧平生,你为什么可以施舍我一千元?"常澹泊盯着她看。

令敏不习惯这么锐利的注视,避开他的目光,"一千元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人人都会慷慨解囊。""不一定,曾经有人遇到过这种情况掉头就走,不要说一千元,连十元对方都不愿施舍。"他说的是十年前的往事,当时他家一贫如洗,没有钱买米,他鼓起勇气向自己的亲叔叔借钱,婶婶不但不赞成借钱给他,还不客气的嘲讽一番。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见丰君一面。""我希望能以温和的方式解决这个危机,你也知道这几个月以来徐部长一直在对媒体不停放话,若这件事又被炒作开来,对徐丛两家而言都是重伤害。""徐部长实在太恶劣了。"令敏忍不住骂道。

"不论你们怎么看待徐部长,他曾有恩於我,我不能不替他做点事,维护他的名誉。"徐源长在他落魄时适时提携了他,让他有一份谋生的工作,不至於走入黑社会,这份再造之恩,他不能忘怀。

"你想到什么好办法?"常澹泊摇摇头,"我的头脑不够聪明,所有想得到的办法都有漏洞,因此想借助你的力量。""丰君是否还在台北?""呃,她一直住在徐部长敦化南路的大楼房里。""由谁看守?"常澹泊指指自己的鼻梁。"本人、在下、我。""你现在是溜班还是换人看守?""现在因为徐家小姐正和季丰君闭室谈话,我被支开。"常澹泊看看腕錶."她们常常谈话吗?""很少,今天是第二次,本来三天前就要谈的,徐小姐改了很多次时间。""你能不能先安排我和丰君见一面?"令敏要求道。

常澹泊考虑一下。"可以,不过最好再等两天。"两人达成协议后,令敏满意的笑了。"谢谢你。咦,你今天真乖,居然能够忍住不抽菸。""怕被你泼冷水,只好忍一忍啰!"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不少。

另一方面,徐芳踪试图理性地和季丰君谈判,她在心里作了无数次准备,希望能表现得比上一次更落落大方,但真正面对时,尤其是看到季丰君那不见情绪的表情时,颤抖的痛苦仍如排山倒海而来。

"你应该向我道歉。"她以一股想压倒人的富贵气势大声向季丰君嚷道。

"对不起。"季丰君不认为说这三个字自己会比人矮一截,所以她依徐芳踪的命令说。

一声对不起却激起她更甚的愤怒。"你凭什么破坏我和法烈如胶似漆的感情?你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罢了,除了比我年轻之外,你有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法烈也从未对我承诺过什么,是你自己ˉ人忧天。"季丰君试着解释。她被限制自由的这三个月,她尽可能同情软禁她的徐家人,感念徐芳踪十年来投注太深的感情在法烈身上,她的出现成了导火线,她实在难辞其咎。

"你以为法烈会爱你吗?他只是一时新鲜才会被你魅惑,他很快就会清醒。"徐芳踪怒瞪着她。

"你应该争取认同的人是法烈不是我,我不想佔据什么,也不想自抬身价。"她已想不出如何说服眼前极怒的女子,让这件可能成为轩然大波的事件平息下来。

"你说你不想佔据什么,可是你却已经取代我在法烈心中的位置。"徐芳踪双手握拳嘶哑地喊着。

"我不想取代你……""你少装模作样。"徐芳踪蓦地打断她的话,"是你太天真无知还是我太天真无知?一份遗嘱说服你也说服我,这不是很好笑吗?""你应该镇定下来,去找法烈谈,看看你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季丰君试图安抚她快崩溃的情绪。

"怎么谈这三个月来,法烈的心全放在寻找你的下落上,徐家和丛家根本是撕破脸了。"徐芳踪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直往下坠落。

季丰君也很无奈,被软禁的这三个月,报章杂志成了她唯一了解外头讯息的媒介,她很清楚徐家人利用媒体将丛家人挞伐得体无完肤,尤其对法烈的抨击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说他始乱终弃、说他利用丰富的政商资源炒地皮、说他风流成性、不知遗弃多少个私生子……

"你不该放任你父亲将法烈丑化成社会的败类,这样对你和法烈的关系没有一丝好处,只会让你们走进没有转圜余地的绝境。"季丰君说。

徐芳踪茫然的跌坐在地毯上,掩面而泣。"我真的很爱法烈。"哽咽的表白令人动容。

"我知道,不然你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想为他殉情。"季丰君走向她,蹲下身子半跪坐在地毯上,轻拍她的肩头。

"可是法烈……都……从没说过他……爱我……"因为哭泣,所以她的话语断断续续。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代表着他……还没决定对你的是不是爱。"季丰君觉得该是有人提点她的时候。

"还没有决定"徐芳踪转身以迷濛的双眼看向季丰君。

季丰君点点头。

"十年了,难道下一个决定会这么困难?""有人下决定可以很轻易,有人却比较慎重。也许……"季丰君说不出口,她本想告诉芳踪,也许法烈根本不曾爱过她。但她不愿这么肯定的让她幻想破灭,她担心芳踪承受不住真实的残酷而再一次自杀,谁也不知道这回她会不会同样幸运的活过来。

她希望徐芳踪自己领悟。

但她忽略了世上有一种人,永远也无法靠自己的大脑领悟些抽象的东西。

徐芳踪显然是上述那种人的翘楚。

"你的意思是法烈只是比较慎重其事罢了是吗?"徐芳踪止住泪微笑问道。

"有……可能。"季丰君嚥嚥口水。伤脑筋,此姝似乎没有一颗慧黠的心。

"你能不能教教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和法烈和好?"季丰君惊觉自己做了件蠢事,她竟然被迫要设法将法烈推给自己的情敌,她咬咬下唇,看向她引颈企盼的脸,"我的脑袋现在全是浆糊,恐怕不能为你出什么主意。"徐芳踪失望地道:"我这个为人师表的更是脑袋空空,一点头绪也没有。"季丰君扶她站起来,两人并肩坐上沙发。

"其实你人并不坏。"徐芳踪抽了张面纸抹抹眼泪。

季丰君笑而不答,她并不希望徐芳踪待她过於友善,因为再好的情谊当碰到爱情的利害关系时,一样脆弱得禁不起考验,她不想面对可能的撕裂场面。

"难怪我爸爸这么欣赏你。"徐芳踪接着又说。

徐源长?季丰君被软禁的这几个月,徐源长来看过她几次,每次来都不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初时,她怕他会侵犯她,后来几次见他还算自重,她也就放松心情随他看。不过她很担心,他的君子风度不知可以支撑多久,她不是不解人事的处女,她了解男人的欲望。

她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敢侵犯她,她会让他痛不欲生。

"你想出去吗?"徐芳踪问。

"呃?"神游的灵魂回到躯体。

"我请爸爸放了你。""可以吗?"她不动声色淡淡地问。

"应该可以。顺便告诉你,软禁你不是我的主意,是我爸爸的主意。"季丰君心里暗暗一惊,如果真是这样,她若再待下来,可能会有危险,她不喜欢徐源长看她的眼神,像只盯着猎物许久的老虎。

"你能不能今天就让我走?"季丰君问。

徐芳踪沉吟片刻,看得出来没有徐源长的首肯,她也不肯乱行动。

"我不会说出去,至少不会招来媒体掀你家人的底。"季丰君保证。"当然更不会报警。"权衡一下,徐芳踪道:"好吧!我先放了你,爸爸怪起我来,我会说你答应不会扯我们徐家人的后腿。"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说:"有个条件。""你说||""替我在法烈面前美言几句。""这并不难。"但不保证是否有效。季丰君在心里补上一句。

季丰君重获自由后一时间无处可去,又不想马上回家面对一连串的问题,於是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

能自由行走对一个被软禁三个月的人而言,就像久旱逢甘霖般快活。

她想,徐源长肯定会发一场惊天动地的脾气。为了别再让人捉回牢笼,她得尽快寻找安全的地方落脚。

她好笑地叹一口气。一年前的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因为一纸遗嘱改变她的一生。

她突然有点思念法烈,不知他在这团混乱的迷雾中是否平安喜乐?她摇头自嘲自己的矛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开始牵挂起他。

这种情愫真的很可怕,可以在不知不觉中侵蚀一个人的心智和情绪。有悬念、有盼望,希望对方也能有回应,害怕自己只是一厢情愿……

她摇摇头想要甩掉混乱的思绪。别想了,到令敏家住一晚再说吧!

季丰君未曾稍歇,立刻到令敏家。

令敏见到她吓一大跳。"徐部长肯放了你?"季丰君也同样吃惊。"你怎么会知道?""小常告诉我的,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常澹泊?"令敏点点头,"他拿了你一条手绢……"她将事情始末向丰君说一遍。

季丰君听完后恍然大悟一笑,"怪不得他这两天老缠着我要一条手绢什么的,原来是想帮我。""看来他白忙一场了。"令敏咕哝道。

"这样也好,免得连累他。""是啊!他心肠好像不坏。你吃饭没?""在街上胡乱吃了一点,伯父、伯母不在家?""他们到美国去了,我乾哥的太太生了对龙凤胎。"令敏轻声细语喃道:"要不要通知你老公?"季丰君挣扎着,她答应丛母永不再踏入丛园一步,如今……

"希圣呢?"见丰君不答腔,令敏又问。

"请希圣过来一趟也好。法烈那里……暂时先别提吧!"等到鲍希圣赶来后,他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主张立刻通知丛法烈。"徐源长是只老狐狸,我们最好替丰君找个足以相抗衡的靠山。""这个国家还有法律保护我们不是吗?"令敏反问。

"靠法律保护是下下策,通常那是在真正的伤害造成之后才有用。不要不信邪,我认为徐源长不是省油的灯,他软禁丰君不全是为了他的女儿。"季丰君闻言,全身开始颤抖,她想到徐源长看她的眼神。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令敏还搞不清状况。

"任何人只要冷静下来将所有的事件串连在一起想一遍,都会得到和我一样的结论。"门铃声在此时响起。

令敏戒心十足地打开门,吓了一跳。"常澹泊,你来做什么?""徐部长大发雷霆,赏了徐家小姐两耳光。"他走进门后看到丰君,向她点点头。

"我们报警算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令敏建议。

"我答应过芳踪不将事情弄成全台湾焦点。""迟早会曝光的,纸包不住火,现在媒体一直在挖丛法烈妻子下落的消息,只要你一出现,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连结在一起。"鲍希圣冷静分析。

脑力激荡后,通知丛法烈成为大家唯一的共识。

"由谁通知?怎么通知?如何安排他和丰君见面才不会引来大批的媒体?"鲍希圣问。

"有这么严重吗?媒体最近是不是有业绩压力,拼了命的挖新闻?"令敏不苟同地问。

"没办法,太竞争了。加上报纸、杂志量化之后新闻事件的需求量大增,才会有所谓的狗仔队出现。"鲍希圣说。

此时常澹泊的行动电话响起。

"我的老闆找我,我得回去了,那边若有什么动静我会告诉你们。"常澹泊开门就要往外走,季丰君追上去,轻声感谢。

"我虽然没有什么丰功伟业,但还是个有良知的人。"他颔首,转身正要离去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镁光灯此起彼落地闪烁着,常澹泊和季丰君站在门口的画面被毫无保留的摄入,一张张错愕表情的照片明天将成为各种新闻的头条,稍有经验的文字记者已开始为新闻事件下标题。

"丛太太,你和常澹泊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同居的这三个月又是如何躲避丛法烈先生的追踪?"有人问。

"据说丛法烈先生准备控告你们通奸罪,是不是真的?"某大报记者问。

"如果丛先生同意离婚,你会立刻嫁给徐部长的保镖吗?"常澹泊迅速将季丰君推进门内,关上门。

"外头怎么闹烘烘的?"令敏问。

"该死,门外一大堆记者挤得水泄不通。"令敏看向常澹泊,不谅解地问:"是不是你……"常澹泊伸起右手。"我发誓与我无关。""鬼才相信,是你引来的记者群,这一切是你和徐部长套好的招对不对?"令敏大骂。

"不是,我也是受害者,看来我也不用回去了。""怎么办?我家被包围了。"令敏无助的看向丰君。

"立刻通知丛法烈。丰君,快告诉我他的行动电话号码。"鲍希圣尝试拨通丛法烈的手机,试了无数次全是关机的讯号。"看来媒体可能已经找上他,他只好关机以求清静。""徐源长太厉害了,只怕我们全斗不过他。"季丰君僵硬的说。

"你还好吧?"鲍希圣关心的问。

季丰君苦笑点点头,"我是无名小卒不怕丑闻,我只担心法烈雪上加霜。""他可能已经在往这里的路上了。"鲍希圣猜测道。

常澹泊比了个无助的手势。"也许我的一举一动早被我的老闆给锁定,他真的很可怕。""少演戏了,我才不相信你是无辜的。"令敏不屑地道。

"我真的不知情,如果我说谎,愿遭天打雷劈好不好""我相信你。"季丰君替常澹泊解危,现在怪谁都於事无补,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脱困。

电话铃声响起,令敏立即接起。"丰君,你母亲找你。""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季丰君不解。

令敏耸耸肩。

季丰君拿起话筒,电话那头却传来丛法烈的声音:︵爬上顶楼,由另一个出口下楼,下楼后从隔幢侧门离开,耘摩的车在门口等你。︶"法烈,我……"她抖着声音说不出话。

他也有片刻的沉默。︵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如果这是发生这许多事后的补偿,我情愿它不曾发生。︶然后他挂上电话。

"伯母说了什么?"鲍希圣望着呆愕在一旁的丰君道。

"不是我母亲,是……法烈,他很生气。"她低下头。

"他在你家里?他骂了你?"令敏问。

季丰君摇摇头,黯然道:"他没有骂我,但我知道他很生气。他要我上顶楼从隔壁的侧门出去,他派了车子来接我。""顶楼快!由后门上顶楼,真聪明,隔壁的侧门在巷子口,我陪你过去。"令敏道。

"你们呢?一起走吧!"季丰君说。

"这样好吗?会不会不方便?"常澹泊被令敏怀疑,心里已经很不安,万一再有什么巧合的事发生,岂不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耘摩人很好,不会计较这么多,何况你们留在这里行动受到限制,反而真的不方便。"季丰君只希望这些荒谬的事快结束,她已经快要崩溃。

"也是,那些媒体扒粪的记者是世界上最有耐心的生物,三天两夜的埋伏等待绝对不是问题。"鲍希圣心想总不能放着工作不做,躲在这里三天不出门吧!

颜耘摩绕了些路送走三人,车上只剩下季丰君。

"先别回丛园到我家避避。"颜耘摩说。

季丰君顺从的点点头,千言万语,她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不是歇斯底里型的女人,也学不来到处哭诉,但她心里有无数的委屈,该往何处发泄?

颜耘摩由后视镜看她。"我和雯慧都不相信你会和那个大块头混在一起。""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季丰君问。

"媒体两个钟头前已经得到消息,追着法烈的座车满街跑,不外乎是想採访法烈对老婆红杏出墙的看法。""我没有红杏出墙。"她略为激动地道。

"我和雯慧也这么认为。"言下之意有人不这么认为。

"他很生气对不对?"颜耘摩短叹一声,"我想生气只是诸多情绪中的一种,法烈这三个月以来真是受够了这一切。你不告而别,徐源长又不断利用媒体中伤他,搞得天翻地覆,唯恐天下不乱,好在丛氏的贸易夥伴大部分是外国人,否则真是不堪设想。不过,我想其实他心里应该是快乐的情绪多一些吧,他很想念你。"季丰君心里悸动一下。

"如果你不是和那个大块头同居避人耳目,那么你到哪里去了?"颜耘摩好奇的问。

"我被软禁了三个多月……"季丰君幽幽地说。

颜耘摩匪夷所思地皱起眉,"谁软禁你?""徐源长。"颜耘摩放慢车速。"简直无法无天到极点!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真要离开法烈?""不!我是真的想离开法烈,只是莫名其妙被徐源长的手下架上车带走。""到底为什么?"颜耘摩十分纳闷,如果只为了法烈中止与徐源长生意上的合作计划,或是为徐芳踪为法烈所弃……软禁丰君,甘冒断送前途之险,值得吗?

车子驶入颜宅车库。

雯慧在客厅等了很久。"顺利吗?""还好。颜星呢?"颜耘摩问。

"半个钟头前我催她上楼睡觉,现在应该睡了。""弄点宵夜给丰君吃。"颜耘摩顺手扯下领带丢在椅背上。

"雯慧,不用忙,我不饿,想洗个澡静一静。""好,我带你去客房。"雯慧与颜耘摩目光相锁,颜耘摩颔首。

安置好季丰君后,雯慧下楼来。

"怎么回事?我看你心情沉重。"知夫莫若妻。

"徐源长软禁了她三个多月。"颜耘摩板起面孔。

"徐源长不怕真相被戳破后,政治前途毁於一旦吗?"雯慧不可思议地大嚷。

"人有的时候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这种两败俱伤的事,徐源长是个为名为利的人,不像会损人不利己地蛮干啊!""明天的报纸可有得瞧了。""有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压下来?"颜耘摩无力的摇摇头,"很难,媒体为了销售量不是外力可以说服的。""法烈要反击才能保护丰君。""呃,一切等法烈来再说,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只能关心不宜干涉太深。"颜耘摩理智地道。

雯慧依向他,珍惜地道:"和法烈、丰君比较起来,我们幸运多了。虽然失去小辰,至少我们之间的感情少了许多坎坷和波折。""是应该感谢,老天一向公平,给予每个人的考验都不相同。"雯慧仰起头,"除了你,我从来不曾考虑要嫁给法烈。"颜耘摩吻着她的发。"傻瓜,我知道。""可是你……""那是逗你的话,增加一点生活情趣不也很有意思吗?"颜耘摩温柔的说。

雯慧笑开嘴,"我还以为你拼命吃乾醋是认真的。""我对自己有信心,法烈虽然是万人迷,你嫁的丈夫也不差啊!"颜耘摩调笑道。

"过一阵子,我们一定要再生个孩子,看能不能把小辰给生回来。"雯慧满心幸福。

"我会||尽力。"他开始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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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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