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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艾薇从床上醒来时,房里全无一人。

圣莱恩的气味仍留在四周,提醒着她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她困难的爬起身,赤足下床,只披着一件单衣。

她利用木桶里昨夜圣莱恩洗澡用剩的水,简单的清洗了自己,水很冷,但室内炉火依然旺盛的烧着,所以不至于让她冻坏。

她穿上由家乡带来的衣服,黯淡的灰色并无损她的美丽。

她打开房门,在走道上看到正经过的琼安。

“夫人,你醒了?”琼安的手上拿着一叠干净的毛巾。

“能不能麻烦你请两个小厮把爵爷房里的洗澡桶抬出去?”安艾薇并不习惯下命令。

琼安不好意思的说:“一早我就想要进爵爷房里打扫整理的,但爵爷不准我吵醒你,所以我才没进去。”

安艾薇没想到圣莱恩会有这一着。“谢谢你,琼安。”

“哦……爵爷出去打猎了,他要我告诉你,下午白太太会来替你量尺寸。夫人,你就要有漂亮的衣服可以穿了。”

漂亮的衣服并不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

她吃完琼安端来给她的早餐,决定到城堡四周做一趟冒险之旅。

她的身份就像一张通行令,无人能挡。

当她来到堡垒的右翼时,娜塔莉正打着呵欠走出房门。

娜塔莉看着安艾薇说道:“你起得真早。”

安艾薇一愣。“会吗?”

“贵族很少在中午前起床的,愈是有权有势的贵族则根本不吃早餐,这表示所有的邀约多到必须很晚才能入睡,所以你这么早起,是不合宜的。”娜塔莉解释道。

安艾薇笑了笑,把她的身份再强调了一下。“我不是真正的贵族。”

娜塔莉一惊。“你是真正的贵族,而且是富可敌国的侯爵夫人。”

安艾薇摇头。“我们都很清楚我从哪里来。”

娜塔莉好像听到什么大不敬的话似的忙不迭地道:“你要忘了你的出身,在这个国家你已有了新身份。”

安艾薇不想和娜塔莉争辩,争辩无用。

“下午白太太会过来,你要多做几件符合贵族身份的衣服。”娜塔莉道。

“你呢?”

“我当然也会去看几块布料,虽然我的衣服多到必须空出一个房间才摆得下,不过,贵族女人的衣服永远少一件。”

突地,琼安气喘吁吁地向她们跑来。“夫人,不得了,快来啊!”“发生什么事了?”安艾薇扶往琼安镇定地问。

“爵爷受伤了,在大厅躺着。”

他受伤了!安艾薇像是长了翅膀的双腿立刻飞奔到大厅。等她到大厅时,他已坐直身子,并非躺着。

她穿过围观的士兵来到他面前,两人四目相觑,她知道他极度忍着痛,一脸凛然、冰冷。

“我受伤了。”他简单的说。

“医生呢?”她转身问乔南。

杜莲娜刷白着脸立在他身旁。

乔南说:“很快就会来了。”

话才落地,府邸的医生拿了药箱奔来。

伤口在左大腿内侧,两道深深的撕裂伤……还有左胸靠近心脏处也有一道伤口,两处伤口皆血肉模糊。

医生小心的用锐利小刀划开沾满血的衣服和裤子,这并不难,因为衣物早已让某种动物的爪子给撕烂。

圣莱恩的贴身小厮端来清水和干净的布,轻手轻脚的处理他受伤的部分。

就在医生忙碌的当口,他的目光灼灼,堂而皇之地审视着她。

她注意到医生触摸他伤口时,他的眉心有着细微的皱折,明白他忍着莫大的痛楚。

“我必须先清理一下才能上药,大人。”医生说。

“照你所知的去做吧!”他放作轻松的道。

“会很痛的,大人。”医生又说。

“死不了的。”圣莱恩轻嚷。

“别逞强好吗?”安艾薇心已揪在一块,她看了伤口,他伤得不轻。

他咧嘴一笑。“女人,别为这种事哭,我曾受过更严重的伤。”

“是的,艾薇。莱恩不会有事的。”圣康纳插话进来。

安艾薇见圣康纳站在他身旁,忍住的话脱口而出:“莱恩是怎么被伤到的?”

“一只黑熊,本来野黑熊正在冬眠,一名士兵误进黑熊冬眠睡大觉的山洞,士兵想捉小黑熊回来饲养,惊动了母黑熊,莱恩为了救那名被黑熊攻击的士兵,被凶猛的黑熊抓伤了。”圣康纳说。

“猎杀动物实在太危险。”她喃语,转过头看向圣莱恩。

“不猎动物我们怎会有足够的肉过完冬天?”圣莱恩回腔。

趁谈话空档,医生在圣莱恩伤口缝了数十针,同时将敷了药草的布盖在伤处,用纱布固定。

“可以了,剩下的就是好好照顾伤口,不要发炎,也不要发烧。”医生说。

“把我扶到卧室去,我妻子会照顾我,你们全回去干活。”圣莱恩简洁的道。

杜莲娜伸手要扶他,为他所拒。

乔南和圣康纳将圣莱恩扶起。

“我叫人把担架抬来。”圣康纳并不希望圣莱恩用走的。

“不用了,我还没有死,不需要人抬。”圣莱恩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你会扯动伤口。”安艾薇喃语。

他看她一眼,当作没听见。

“你们走不走?”他看向乔南和圣康纳。

两人不敢再提任何建议,只得听今而行。

娜塔莉来到安艾薇的身旁。“我听康纳说,他们猎了两只狼、三头野猪、四头鹿,和那只伤了莱恩的母熊。”

夜里,她一直不敢熟睡,怕他伤口发炎。

她依医生嘱咐探了探他的额头,好在并没有发烧。

霍地,他握住她正在缩回去的手,睁开眼。

“放心好了,在婚姻有效期限内,我不会白白死去让你带着大笔遗产做风流寡妇。”他嗤讽道。

安艾薇被误会,心里委屈着。

“怎么不说话?”他转头,对上她的翦水绿眸。“哭什么?”

“你不该把我想得那么坏。”她难受地道。

“想想你是用什么方式攀上我的!”他残忍的提醒她。

“我没有刻意攀上你,是你……”她说不下去了,怎么说都不对。

“是我自投罗网是不是?”他愈说愈过份。

“我……是为了娜塔莉。”

“好一个高贵的理由,美其名帮了人,又对自己有莫大的好处,真会赚便宜。”他讽刺的话语变本加厉的鞭笞着她,让她心碎片片。

她的眼泪淌下双颊。“你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么伤人?”

他撇了撇嘴,讥刺的反问:“你为什么想要不劳而获?”

他甩开她的手。“你走,叫杜莲娜来照顾我。”

安艾薇被深深的刺痛,他宁愿要情妇、不要妻子。

“我这就去叫她来。”她抹了抹脸,故作不在乎的起身着装,命门口守卫叫杜莲娜。

杜莲娜气焰高张地越过安艾薇身旁,走进主卧室。

一颗颗下坠的泪珠又滴落面庞,可悲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垂泪,她并不爱他啊!甚至还怀疑着他就是杀了凯琳的凶手。

是的,无爱就该无泪,有人抢着当看护她还落得清闲,何乐不为?

她试着潇洒的微笑。

被赶出主卧室的她在侯爵府邸转着,不意巧遇圣康纳。

“艾薇,是不是大哥有事?”圣康纳焦急地询问。

安艾薇摇头。“他很好,只是不需要我。”

见她苦恼的模样。“需不需要聊一聊?”

安艾薇迟疑了一会儿。“我怕娜塔莉找不到你。”

圣康纳友善的笑了笑。“她睡熟了,不会轻易醒来,起居室如何?”

安艾薇点点头。“如果你也正好睡不着的话。”

两人走进二楼回廊尽头的起居室,圣康纳点亮油灯。

“莱恩应该是因为受了伤,所以脾气火爆。”圣康纳打开话匣子。

“我倒觉得他本来就脾气不太好。”她领教过好几回。

圣康纳笑笑。“看来你很了解他。”

“你和娜塔莉呢?”她问。

圣康纳耸耸肩。“我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很讨厌我,我这方面倒认为渐入佳境。”

安艾薇盯着他看,有一点失了神。

她问自己,康纳到底是不是奸杀凯琳的凶手,愈是了解愈觉得不像,那么会是谁呢?

愈想愈令人悚然,凶手至今还躲藏在城堡的某个角落逍遥,也许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而她却在明处手足无措。

“你在想些什么?”圣康纳被安艾薇看得很不自在。

艾薇回过神。“呃?”

“我看你心事重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安艾薇沮丧的微笑,眼神没有一丝快乐。“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撤销这个婚姻。”

圣康纳震惊的看着她。“许多人梦寐以求要嫁给莱恩,你却不要这个婚姻。”

“我知道很多女人梦寐以求,但不包括我。”

圣康纳正色的凝视她。“告诉我娜塔莉的丹麦情人是个何方神圣。”

安艾薇本想沉默以对,在这件事上她无权代娜塔莉发言,后又思及可能会不得体,所以淡淡柔笑。“你应该去问娜塔莉的,我所知有限。”

圣康纳了解的点点头。“你在所知有限的情况下,却愿意冒这么大的险代娜塔莉嫁给我?”

说到这件事,她很不自在。“这不是冒险,在莱恩眼里,我是个淘金女郎。”

“你是吗?”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我确实像个淘金女郎。”她自嘲地道。

“莱恩一向很维护我,连婚姻大事都替我遮风避雨,你知道娜塔莉原来要联姻的对象是莱恩吗?”圣康纳突然道。

安艾薇一惊。“我不是很清楚。”

“这是两国国王的意思。”

“那为什么又……”

他了解的打断她的问题。“他希望我娶皇族的大家闺秀,毕竟和公主联姻的机会并不太多。”

“而两国国王同意?”

圣康纳点点头。“莱恩后来说服了两国国王,他的口才一向很好。”

“是啊!连开口伤人也是一等一的好。”她嘟哝。

“别生他的气,他和杜莲娜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杜莲娜在他心里自然有一定的份量。”

“我没有生气。”她抚了抚裙摆。“真的。”

“以情妇的标准来说,杜莲娜算是天生尤物。”圣康纳以男人的角度评论道。

“我很清楚杜夫人的美艳和品味。”这是她望尘莫及的,有些人天生就是有那样的本事。

“你也有你的美呀!”

“我?”她指了指自己鼻头,好像他说了一个百年难得一听的大笑话。

圣康纳真诚的点头。“别当我的话是玩笑,如果当日莱恩没发现新娘掉了包,我娶了你,我一定会很满意。”

安艾薇当圣康纳的话是客套话。

“你不相信?”

她笑着摇头。“你比莱恩仁慈多了。”

“好了,美人,信心不是一夜就可建立的,我们再聊下去恐怕就要天亮,我先安排好你今晚的地方。”

安艾薇噗哧一笑,被他的话逗得心情好很多,至少今晚她不会再辗转难眠。

圣康纳在和她道晚安后,暧昧的补上一句:“放心好了,莱恩的伤势今晚是无法做任何剧烈运动的,绝对是安安分分、坐怀不乱。”

安艾薇难为情的抿嘴微笑。

在城堡另一端的主卧室里杜莲娜赤裸着身子钻进被窝里。“莱恩,你今晚真的除了躺着,什么事都不能做吗?”

圣莱恩将一只手臂横在双腿上,不发一语,闭目养神。

“莱恩,你怎么不说话?”

“闭嘴!”

“你把我从温暖的被窝挖起来,却叫我闭嘴?”杜莲娜不依的嘟囔。

“我想休息,不想讲话。”

杜莲娜不知道圣莱恩把她叫来只是想伤害安艾薇。

“自从你娶了安艾薇之后,对我变得好冷淡。”

“莲娜,你很清楚我为什么娶她。”他借着这个声明提醒自己和安艾薇之间只有肉体相吸的欲望,没有长相厮守的打算。

“若是如此,你为什么不再碰我?”杜莲娜欲求不满的反驳。

圣莱恩移开手臂、睁开眼。“你忘记我现在受着重伤吗?”

“不只是今天,你已经够久没要我了。”她可怜兮兮地道。

“没有我,你也不会太寂寞不是吗?”

杜莲娜心虚了一下。“你听了什么谣言?”

“是谣言吗?”他哼笑。

“当然只是谣言,我的心一直只有你,可不像你老婆,宁愿选择康纳,不愿好好服从你。”

这句话像一张冷酷残忍的魔网,把他的心推向更冷寂的世界。

“这不是你该干涉的事。”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杜莲娜的手钻入被子里摸向圣莱恩双腿间。“我最喜欢你这里了……”

圣莱恩没有兴致带着伤玩命。冷言道:“莲娜,把手移开,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依旧我行我素,继续销魂的抓着他……

医生一早就来换药了,安艾薇在医生的要求下一同来到圣莱恩的房间.

在看到裸身躺在圣莱恩身旁的杜莲娜时,医生皱了一下眉。“爵爷,你身上有重伤,在某些方面最好节制些。”

杜莲娜得意的看着安艾薇,充满示威的表情。

圣莱恩立刻明白医生误会了什么。“老布,我已经很节制,至少你没有看到这张床上躺着两个女人。”

安艾薇眉心轻拧,他非要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羞辱她吗?

老布哈哈大笑。“我知道爵爷在这方面的精力旺盛非凡,只是身体还是要紧。”

“我会注意。”圣莱恩嘴上这么说,眼神却盯着安艾薇瞧,他不知道她听了这段对话作何感觉。

当然,老布替他换药时自会发现他什么也没做,但安艾薇却不一定能分辨,毕竟她对男女之事还很生嫩。

“杜小姐,能不能请你让让?”老布客气道。

掀开被单,杜莲娜的手横放在圣莱恩的小腹上。

杜莲娜不情愿的起身,爬下床,捡起地板上的衣服穿上,对光着身子让人欣赏一点也不会脸红。

“夫人,请仔细看我怎么替爵爷换药,自明天开始,这个工作得由你进行。”老布道。

“为什么不是你继续替我换?”圣莱恩问。

“爵爷,是这样的,下午我要暂时离开苏格兰到英格兰去,我的女儿就要生孩子了,我得去看她。”老布边换药边说着。

安艾薇站在一旁,认真的记牢一切细节。

“伤口收得很好,四周很干净,没有发炎的现象。”老布笑着说。

“我会替莱恩换药,不需要她。”杜莲娜指了指安艾薇。

老布看着杜莲娜。“恐怕杜小姐没有这么仔细。”

“老布,你是说我笨手笨脚的是不是?”杜莲娜大声嚷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布懒得开罪这种歇斯底里型的女人,怕以后没闲日子好过。

“好了,莲娜,这事由艾薇来做就好了。”圣莱恩做了结论,不容任何人置喙。

老布换完药后离去,安艾薇跟在老布身后也要推门而出。

圣莱恩叫住她。“艾薇,留下来。”

“莱恩,你让她走嘛,这里有我。”杜莲娜说。

“你回自己房间补眠吧!”圣莱恩直截了当地针对杜莲娜道。

杜莲娜想再说什么,在看了圣莱恩的眼神后知道自己还是别自讨没趣,把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杜莲娜离开后剩两人独处。

“我肚子饿了。”他说。

她立刻从厨房端来早餐,看着他吃完。

“你昨晚睡哪?”他问了他担心一晚的事。

“康纳替我安排了一间客房。”她站在床前,绞着手,紧张的说。

“康纳?”他扬起一边的眉毛。

“他很好心,昨晚陪我聊了一会儿。”

“他好心,而我不好心NFDC4?”他不高兴的问。

她噤声。

“为什么不说话?”

“我怕多说多错,所以干脆少说话。”

他更不高兴了,低沉的嗓音泄露出他的反弹。“现在不会再怀疑我们兄弟俩奸杀了你的好朋友?”

“你说会查出真相的。”

“如果真相真是我们俩其中一人,你会如何?”他逗着她。

她瞪大了眼,不疾不徐地道:“我会恨你们一辈子。”

他朗笑。“被你恨着的滋味不知怎样,我想应该也很够味,就像我在你身子里一样来劲。”

她被他邪恶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低垂着眼看向自己的鞋尖。

“抬头看我。”

她缓缓的抬头,迎上他瞬息万变的眼眸。

“过来。”

她走过去,但离床沿还是有一点距离。

“过来一点,坐在床沿。”

她小心翼翼的依了过去,他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她吃了一惊。

他解开她上衣的扣子。“白太太昨天下午来了吗?”

“来过……因为你受了伤,所以我又叫她回去了。”她注意着他满是奇异光芒的眸子。

扣子全开后,他撕开她的薄内衣。“通知白太太下午过来,你的这些衣服该淘汰了,否则我就将它们一一撕烂。”

漂亮的乳房蹦了出来,让她很不自在,尤其是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摆,只能无助的垂挂在两侧。

他将嘴覆上她的乳尖,用舌头玩弄着,她推拒着他的肩膀。

“莱恩……你受着伤……可不可以不要……”

他呻吟出声,他完了,光是看着她的乳房、吸吮她的乳尖就能令他亢奋不已。

“莱恩……”

他热情而激烈的吻着她,舌尖交缠着,一只大手不断捏着她的乳房,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嚷着要她,只有她能满足他的身体。

猝然,他压抑住深沉的欲望放开她。“你走吧!我不想再麻烦老布为我的伤口缝第二次针。”安艾薇像逃命似的穿回衣服,旋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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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的处女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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