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云浩闭门构思了整整两个星期,终于将蓝图完成。

他掷笔摊坐在工作台上,神情有点恍惚。

说不出为了什么,云浩竟觉得这份充满梦想与探险的蓝图感动了自己!

他抓了抓满头乱发,捞起电话打到宁舞心的公司。

“请找宁舞心小姐。”

“请稍候。”总机小姐礼貌地说。

接着女秘书的声音传来,“总裁办公室。”

“请宁舞心小姐听电话。”

“对不起,宁小姐在开会,请问您是哪一位!”

“我姓云,是——”

云浩话还没说完,就被书小姐打断,“喔,是云先生啊,宁小姐说您可以不需要预约直接来办公室。”

云浩迅速地理了理仪容,迫不及待地夹着一卷蓝图,来到了宁氏大楼。

这栋出于名建筑师之手的建筑以石材为主,建筑物的外墙是坚固的花岗岩,整栋建筑像极了一颗以上等石材雕刻出来的大印章,在充满轻浮刺眼的帷幕墙、高楼林立的中心里显得颇有分量。

怎么他们父女俩对石头都情有独钟?云浩想起宁舞心的小白屋,不禁莞尔。

踏上宁氏大楼前的阶梯,入口是一大片玻璃墙,两扇比银行入口还宽的电动门应声而开。

这是云浩第一次走进这栋大楼,大楼的内部一反外墙若磐石般的稳重,一楼大厅挑高到大楼顶,云浩仰头看见的竟是蓝天白云。原来宁氏大楼顶也是采用玻璃盖,天然采光的效果极好。

云浩尝试想像宁舞心的办公室是什么样子的,很大很豪华,还是很小很朴素,像她在北海滨的小石屋一样?

他边笑边掏出证件边走至警卫处。

“云先生?”警卫见到他肃然起敬,也不需登记,直接送他搭乘总裁专用电梯。

秘书有礼地在电梯口等候,将他领进去,门一开,是间四、五十坪大的宽敞办公室,当中孤零零地杵着一张大木桌,地上铺着米色地毯,除了有些书架和一列木柜,偌大的办公室是空荡荡的。

宁舞心坐在地毯上,四周摊满了文件,连鞋子也踢在一旁。今天她穿着一套香奈儿黑丝绒套装,里面是件粉红色针织衫,脸上依旧没有化妆,素净着一张俏脸。

“啊,云先生你好,请坐。”宁舞心指了指地上的坐垫。坐垫大大的,每个有两尺见方,是织了粉色蝴蝶的上好毛料。

“我还有几件小事要处理,等我五分钟。”宁舞心说。

这时有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进来,一看就知道是高级主管。

“宁小姐,药厂的旧厂房卖不卖?买方只肯付一亿,我们会亏掉约两千万。”

“卖掉算了,公司现在正积极发展人类基因组序计划,旧厂房的环境条件不足形同废物,马上整幢卖掉还可以省银行利息,亏个几千万无所谓,卖了它!”宁舞心干净俐落地指示。

这位高级主管才领命出去,紧接着又有位老沉持重,梳个一丝不苟油亮西装头的男人进来。

“杰叔,你明天去花莲?”宁舞心问。

“是,二小姐。”

看来这个杰叔是宁家的亲信,不过宁正刚不是只有一个千金吗?他干嘛叫宁舞心“二”小姐?云浩在一旁纳闷着。

“二小姐,这次土地标金上限订两亿元可以吗?”杰叔请示宁舞心。

“不,台湾再也没有这么纯净的地方了,你可以出到两亿五千万,这次务必买地回来。”宁舞心的决定很明快。

“两亿五千万!会不会太高了点!”杰叔迟疑地问。

“你别忘了我们是要拿这块地来盖无尘的生化实验室,方圆百里希望能净空出来,贵一点不要紧,就当回馈给居民。”宁舞心说。

杰叔出去了,云浩忍不住:“你们卖地好像在卖菜,买地好像在买汉堡。”

“例行公事嘛!”宁舞心伸伸懒腰不想多谈,索性躺在地毯上,“找我有事?”

“嗯,蓝图画好了,带来给你过目。”看她慵懒的模样,云浩不觉怦然心动,脸凑近她。

“我不要看!”宁舞心捂住眼睛低嚷,“我要等着将来的惊喜!”

“喔?”云浩抓下她的手,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其实是想要一份惊喜而不是想要一幢房子?”“是!”她睁开眼,看着他俊朗的脸,眼前全是他迷人的双唇张合着,“我的生活很单调、很闷,所我需要有点惊喜”

“是吗?我倒觉得人生很有趣,多彩又多姿。”云浩的视线再也无法移开她那诱惑的红唇。

轻缓地贴近她的鼻尖,云浩炽热的两潭眼眸化为情焰,他们额头相抵,两人只能嗅到彼此的气息……

他低哑地问:“我现在吻你会怎样?”

“你要吻我!”宁舞心喃喃地问。

“不过你可别吞了我……女强人!”云浩轻轻地将滚烫的唇试探地摩挲着她的。

“唔……小心我放颗炸弹在你嘴里……”她闭上眼,螓首轻轻摆动,仿佛想推拒,又煞似迎合,梦魅般的呢喃回荡成勾引。

“喔?”他绽出挑逗的、阳刚的笑容,“那我倒是要试试……”

云浩鸷猛地滑入她的香唇,细细与她嬉戏……

他的唇舌察觉到她的羞怯,于是放缓了吮吻她的力道,辗转诱惑她展露更多的热情。

她的技巧生涩,似乎对肉体上的接触并不熟悉,感觉起来不像一个身经“老的小的”、“黄的白的”各式男友的女人。

“云浩……抱紧我……”她娇喘着并蜷在他身下动,妖娆的纤手悄悄顺着他的腰围滑下小腹,在他尚未回魂之前,软绵绵的小手已隔着长裤轻轻摩挲他蠢动不安的阳刚。

坦白说,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这样的活色生香。

一连串古怪的咕哝声从他喉咙逸出来,粗重的喘息再也压抑不了。

“舞心……”他轻吟,游移的唇恣意吻噬她的颈、她的肩,大手也情不自禁地搓揉她浑圆的玉蜂。

“嗯……”宁舞心星眸半睁,甜腻地偎贴着他,仿佛化成一泉柔软的秋水。

霍地他心中警钟大响,微愣地撑起上身,静静凝望她。只见她轻眨着蒙的眼,彷若进射出不解世事的梦幻。他用力眨了眨眼睑,却发现她眼波顾盼之间,又冶艳的令人惊心动魄。

这个女人是生下来毁灭他的!一定是!

他的理智被欲望冲破,手拉下她肩上的衣带,往下一扯,吻住她轻颤如粉樱的乳尖。

“云浩……云浩……”宁舞心难耐地蠕动着、细喘着,似乎想推开他,又想揽紧他。未了,只能无助地任他洗礼。

两人的呼吸愈来愈乱,他的手急切地撩高她的裙摆,开始在她的腿间挑弄……

“叩!叩!”平地爆起一声响雷。

门迳自被打开了,惊醒了交缠在爱欲中的人影。

“天……”云浩呻吟着埋进软垫里。

“小雅送来给你试的,你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送回去。”秘书仿佛司空见惯,神色自若地拿了五、六袋衣服进来。

“放着吧,我没空试穿衣服,全部买下来算了。”宁舞心迅速地从激情中恢复,站起来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

“是。”秘书说着走了出去,似乎十分习惯宁舞心叫人送了衣服来却看也不看。

“舞……”云浩仍气息粗重地盯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女人,对她的冷漠惊讶又不解,刚才明明还在他怀里吟哦娇喘,怎么一转眼又端庄持重地如此冰清玉洁?

云浩慢慢地站起来,靠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试探地问:“Continue?”

“君子自重,别碰我!”宁舞心娇叱地拍掉他的手,往办公桌走去,脸被长发遮住,看不清表情。

“你怎么了!”云浩有点愣住了。怎么有这种人!翻脸像翻书一样。

宁舞心充耳不闻,迳自问云浩:“你有没有开车来!”

“有。”云浩简直一头雾水,浓眉一拢,愠怒在心中盘旋。

“那么载我去北海滨工地说.我要实地看看。”宁舞心说。

“各自开车去好了,我待会儿还要回公司,可没法子送您大小姐回来。”云浩没好气地说。

“可是我今天没车子用。”

云浩冷哼一声,心想这小妖精又玩什么把戏?宁大小姐居然会没有车?

“我不想坐大车去乡间招摇。”她淡淡地说道。

“那走吧!”云浩不看她,怏怏地走出去。

他到底哪根神经打结!竟又让她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里,云浩不禁扼腕顿足,这小妮子摆明了是在诱惑捉弄他嘛!他要是不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她还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任她玩弄于股掌间的蠢货。

他倏地怒气腾腾,一把揽过静伫身后的宁舞心,不留情地吻住她的小嘴,逗弄她张口,逼得她忍不住哝喃着,全身已不听使唤地贴向他。

“这就是了,你明明要的,干嘛装得圣不可畏的样子?”他阴沉地笑了笑,喜欢看她欲拒还迎,沉沦在他惩罚之中的脆弱模样:

“不……不要这样……我父亲看到会生气!”她喘着气求饶。

“你父亲!”云浩明白了,难怪宁舞心的生活是单而苦闷,他开始觉得宁正刚把女儿教错了,宁舞心根本没可能过正常二十岁少女的生活!

他叹口气放开她,开了车门让她坐进去。

宁舞心沉默着,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她的发丝细细地垂在鬓旁和颈后,令她看上去柔弱很多。

其实只要她不开口谈生意,倒像个涉世未深、未经风霜的年轻女子……云浩突然发现她的美丽与善变,竟教他着了迷。

云浩把车子停在宁舞心的小石屋旁边,拿着图领着宁舞心到已整地的工地。

他把图摊开,准备向业主解说,宁舞心跟他一块儿走着,却看也不看他手上的一眼,只是漫无目地浏览。

走了半天,云浩停了下来,思索着一些建造的问题,宁舞心慢慢走着,没有打扰他。

工地的右边是山,当云浩回神时,宁舞心已经走在山坡上了。云浩追上去,宁舞心站着等他。

“你还看不看蓝图?”云浩问。

“不想看了,我现在想在山上走走。”宁舞心说。

“我的大小姐,天色已暗了,还是改天再来散步吧!”云浩拿她没辙。

“不要,黑夜的森林才好玩!”宁舞心一脸探险的气,“你别管我,自个儿先回台北好了!”

她有时候还真像个小女孩,云浩哑然失笑。但他仍然不放心让宁舞心一个女孩子在山上乱走。

“算了,我陪你走一会儿吧,一个人走不安全。”

“好啊!”宁舞心盈盈浅笑,慢慢地走着。

山路隐藏在灌木和草丛中,云浩用手拨开乱草和树枝,小心冀翼地扶着宁舞心,山路是极其狭窄的,两个人要身子紧贴着身子才能走过,有时山路转弯处太过崎岖,云浩便不自觉地紧搂着宁舞心,而宁舞心也紧紧靠着他的胸膛,她的秀发是那么的香,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云浩忽然对她起了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迂回的山径渐渐向下陡斜,通向一条山涧,水荒后的山涧几乎干涸,涧底石块历历可数,水涧的四周是比较平坦的地方,杂草中夹着石块,乱草向左右丛生,而其中则冒出数个高矮不齐的石碑。

走近一看才发现坟头林立,他们竟闯人了斜阳里的墓园!

“走吧!”云浩拉紧了宁舞心的小手,疾步向前。

“等一下。”她甩脱他的手,目光盯紧了隐约在坟头的一张小小照片,好奇地蹲下去端详一番。

“嘱!你还这样年轻呢!是意外吗?还是上帝早早接你去当天使了!”她半跪在坟前,不舍地抚着照片上那张笑容灿烂、纯洁如天使的脸。

“云浩,如果是你在花样年华和这个世界告别,你会忍心离去吗?”舞心的玉颇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你还好吧!”云浩担心地走过去,怕她受到惊吓。

“唉……”一声低沉轻幽,似有似无的叹息传来,仿佛香消玉殒的芳魂也兀自感叹。

“谁?”云浩警觉地护着宁舞心,四周静极没有迥响,也没有任何声音!

“走开!”这时突然有只苍老的手推了他们一把,宁舞心和云浩回头一看,原来是位枯瘦的老婆婆。

“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话还没说完,老婆婆已经转身慢慢踱走了。

宁舞心和云浩对看了一眼,向前追了两步。

老婆婆回头,没头没脑地对他们嚷:“我不会答应的!你们有本事杀了我!”

老婆婆说完就佝偻着身体,钻进一间树丛里旧的不能再旧的老屋里。

那间老旧危楼,算算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加上房子大多以砖块和木头盖成,只要一起火,它一定是第一个遭殃。

宁舞心好奇地推开门,屋子里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灯,老婆婆坐在又黑又旧的沙发上,在黑暗中双目充满狐疑。

“你们再怎么游说,我也不会拆房子的!”

“不,老太太,我们不是来拆房子的,我们只是来散步。”云浩跟进来解释道。

“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我要在这儿等我女儿回来!”老婆婆半信半疑。

宁舞心环顾了一下四周,趋身到她身旁安抚道:“你女儿到哪儿了?这里好像就你一个人住嘛!”

“是啊!”老婆婆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刚刚那个墓碑上的女孩就是老婆婆早夭的女儿,老婆婆迷信风水师的说法,坚信女儿会在她的安息处即阴阳交界处复活。

而这整片山坡地正在半山腰,风景好,又面海,视野绝佳,早就是地产商摩拳擦掌觊觎的“宝地”,老婆婆的老宅正是坐落在中央。

“其实你一个老人家何必苦守在这里!不如把这房子卖了,去安享天年呢!”宁舞心打量着四周,这儿实在就跟那老人一样,已近风烛残年,再想想一个老人家孤零零地待在里面,有多危险就有多危险。

“那我女儿回来找不着我怎么办?”老婆婆两眼睁得老大,像是有两道万丈光芒。

“啊……”宁舞心内心有些悸动,“老婆婆,你多少岁了!有没有其他儿女?”

“我都七十几哕!”老婆婆感慨道,“跟唯一的女儿相依为命了二十年,女儿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那你以什么为生?”云浩同情地问。

“我是乡下妇女,没见过世面,女儿死后留了笔保险金给我,勉强够我糊口。”

“老婆婆,你女儿不会复活的,风水师的话不可以尽信的。这样吧,让我帮你。”宁舞心不忍地说。

老婆婆闻言,一脸茫然,只对着云浩和宁舞心惊惶地摇着手,“我不要搬走,你们不要拆我的房子,不要逼我!”

宁舞心和云浩相视一叹,既然这个老人家像惊弓之鸟,他们说什么也会令她害怕的。

宁舞心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老人的木板床上,老婆婆神色茫然,瑟缩在床角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走吧!她很惊慌。”云浩牵了她的手走出去。

一路上宁舞心默默不语,担心着这个孤独老人怎么在那老屋中过活,显然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你很关心那个老婆婆?”云浩问。

“嗯,其实我可以帮她的。”宁舞心叹了口气。

“怎么帮!”云浩问,“她的问题不在钱,而是人死根本不能复生啊,我看她注定了要孤苦终生的!”

宁舞心一震,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好一会儿,拿起行动电话,“杰叔,我要你来北海滨这儿取一份DNA,让实验室研究看看可不可以组序复制……”

云浩听在耳里,惊讶地张大嘴巴,她原来是想帮老太太的女儿“复活”?现代的科技真的如此进步了吗?

随即又见宁舞心交代秘书,立刻派人去照顾那位老人家,补充她的生活用品。

“你倒是心地很好!”云浩小声嘟嚷着。

“不是我心地好,碰巧遇上了就帮帮看罗!”宁舞心听见了,笑着回答。

“可是人真能复生吗?”云浩怀疑地问。

“不是复生,而是‘复制’。”宁舞心淡淡地说。

“复制人?”云浩夸张地怪叫,“哇,这太可怕了吧?”

“有什么可怕?”她冷冷地扬起眉,“经过基因组序的复制人,拥有原人的所有优点却没有原人的缺陷,这样有何不好?”

“可我还是觉得经过‘正常程序’所孕育出来的人才是完美,毕竟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上苍赐予给相爱的人们的礼物。”

“见仁见智吧!”宁舞心耸耸肩,又是一副得天独厚的骄骄女神情,“反正我也不太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品种不良的‘爱情结晶’。”

“难怪你没有朋友!”云浩喟叹地走近她,直着她黑白分明的双泓。

“泰戈尔有句诗:‘大树满足高空的寂寞,小草寻找地上的伴侣。’我这棵‘大树’离‘小草’太远,注定要离群孤独一辈子的。”宁舞心低语。

云浩隐隐约约听出了些什么。

他细细端详她倔强的俏颜,满心满腔的怜爱泛滥出胸臆。

“傻女孩。”他蓦地收紧臂弯,紧紧将她按在怀里,“这世界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冰冷。相信我。”

两人在缄默中静静依偎。

晚风徐徐,明月缓缓从树梢间升起,洒落一地清辉。世界浸浴在皎洁的月色里,晶莹的没有一丝尘埃。

“我明天就走了。”宁舞心突然说。

“走?去哪儿?”他愣住。

“美国、加拿大、日本、香港,任何地方……五个月后回来,我希望回来时能看到房子。你有什么支出就叫陈秘书付给你。”她铿锵有力地交代着。

“我可没办法在今天之内估出预算给你。”云浩挫败地咕哝,不能适应她的两极化。

“不用估价单,你想怎样就怎样。”她干净俐落地应道。

“如果完工了,你不喜欢呢?”

“怎么?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宁舞心又挑衅。

“这不是我的信心,而是你的品味问题。”云浩还以颜色。

宁舞心噗哧一笑,轻轻鼓了一下掌,“说得好!”

“小姐,我没空跟你玩,如果你的态度是这样的话……”

“你对我的态度很好吗?”宁舞心反问。嘴角噙了抹笑,眼神中一片倔强,但也有一点委屈。

“过来。”手臂一探,娇怯怯的纤影霎时偎贴进他怀里。

“云浩。”她漾出一抹无法察觉的淡笑,“我们不要再斗嘴了,好不好?”

“好。”云浩立即弃甲投降。

他忍不住抵着她的眉心,低低笑了起来。

比起商场上张牙舞爪的女英雄,现在这个小鸟依人的她更让他心动,她此时流露出那抹小女人的忧愁与迷惘,不经意地撩动他的心湖,不知是恐惧、迷乱,还是不安!她的表情充斥着无助,就像在大海中浮沉不定,期盼有人能拉她上岸。

对!就是这种脆弱的眼深深吸引住他!

“你不吻我吗?”她看着他,眼眸潋潮如清波。

他慢慢地低下头,探入她轻颤的双瓣,心甘情愿沉溺其中不愿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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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性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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