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要一个被贵妇包养的牛郎从良,会不会像要贪恋物质的援交美眉弃暗投明般困难?

这答案是不是如此,梅君芸不晓得,但是唯一可确定的是,要余凯泰放弃优渥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光看他家奢华的装潢,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一个单身汉竟然可以住七、八十坪的华厦,害她打扫时差点闪到小蛮腰,直不起身子。

不光是这样,奢侈浪费的他出门居然有三辆爱车老婆代步,家中的装潢摆设都极尽豪华之能事,让她在擦擦抹抹时都得提心吊胆,生怕弄坏而赔不起。

再来,更令她气愤的,不是别的,而是他房里那张超级大床,大得足够翻好几个筋斗也保证不会掉下床,摔坏脑袋。

才不过一百八十几公分,身材结实又毫无赘肉的人,干嘛要在房里摆一张特大号的床?

莫非,他除了陪客人谈情说爱外,还把家中当成宾馆兼「带客趴床」?

哼,可耻的牛郎,得爱滋病算了!

「小芸芸,你在想什么邪恶的事,想得那么出神,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进房想拿休闲服换上的余凯泰恶劣的一笑后,懒懒的开口,调侃粉脸红透的梅君芸。

「胡说。」

收回对着大床忿忿不平的眸光,梅君芸立刻矢口否认,拿起尚未沾到半滴水的抹布,想逃离令她遐思的现场。

「借过。」梅君芸小心翼翼的绕过他身旁,不料立刻被他恶意的挡住去路。

「不借。」余凯泰露出白牙。

这是他的房间,此路是他开,他有权不借。

「借过!」她很懊恼,也很想用手上的抹布抹掉他脸上的贼笑。

「是不是对我的笑容着迷了,小芸芸?」余凯泰盯住她咬住粉唇的面容调侃,有股想取代她贝齿的冲动突地窜进他脑中。

这阵子,他在她身上发现到很多奇迹。

譬如,她虽异于常人的小气吝啬,却是个精打细算的高手;而他原想藉着钟点管家名义乘机恶整她,但她却是个家事厨艺的能手,让他几乎无可挑剔。

还有,他一直认为不施脂粉、完全不做任何打扮的女人是见不得光的,可在她身上却只有「简朴可爱」四个字来形容。

报复并恶整她的初衷,在和她相处后渐渐隐没在他心中。

因为梅君芸现在看起来,早已没有之前那样的讨人厌,她长得并不出色漂亮,却相当可爱耐看,也不像他以前交往过的女人,个个都将他当成金矿、超级吸金机。

既然如此,他何不给她一个爱慕的机会,享受她的追求?

「谁对你恶心的笑容着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又不是你的衣食父母,别那么恶心好不好?」

梅君芸口是心非,但心窝里却是怦怦乱跳的。

「这么说,又是我错了?」余凯泰扬起眉,眉宇间有着得意。

看这小妮子腼腆和偷偷摸摸觑着他的模样,他敢肯定她百分之三百暗恋他、觊觎他。

不过对女人倒追习以为常的余凯泰,倒不排斥这个小行员偷偷恋着他。

「对,都是你的错!走开!」

哼,一想到他那张脸不知对几百个人卖笑过,还有那张床不知滚过几个老女人,她莫名的怒火就无端的往上窜。

她实在、实在很想拧掉他脸上迷死女人,又可赚钱的邪恶笑容!

余凯泰眯着眼循着梅君芸的视线看去,再回到她充满怒气的素颜上,反覆思量她无端升起的怒火后,心中也已有了几分谱。

「你没说清楚,我哪知道做错了什么?」余凯泰哂笑。

「说什么啦?九点了,我要下班回家了!要说,你去教那些老女人说给你听,听个够!」

梅君芸气急败坏的想推开挡住去路的无赖。

「下班了,现在我和你是一样大!借、过!」

她可是牢记着她价值十万的赔偿契约,契约中规定:她每周二、四、六晚间七点至九点必须来余凯泰家中无偿打工,工作时间她不得和雇主顶嘴、发脾气,雇主也不能无故找碴或者乘机欺负雇员,过了下班时间,雇主须开车送雇员安全抵达家门,三个月止,契约自动失效。

而现在是中原标准时间二十一点又过五分,所以她可以大声吼他,甚至唾弃他!

「你还没回答我,别急着走。」

余凯泰以高她一等的身躯,挡住那道惊跳着的倩影。

「回答什么?」

但当她的视线落在余凯泰未扣上钮扣的结实胸膛时,她竟只是没骨气的睁大眼瞅着,婴儿肥的双颊再度转红,一扫方才和他对峙的悍样。

「乖,先告诉我,小芸芸刚刚在想什么?」

抬起她快垂到胸前的螓首,余凯泰满意的绽开笑容。

「没有。」梅君芸气闷的与他对望。

她是他的谁?又是哪根蒜苗?

什么都不是的她,凭什么要他弃暗投明,甩掉那些有钱的贵妇,从此以后不出卖身体从良?

「没有才怪!」放开她柔嫩的下巴,余凯泰似真似假的思索着。「我知道了,你在觊觎我这张超级大床对不对?小芸芸。」帅气的一弹指,他猜对了她一半的想法。

「才没有……你别乱说!我家也有床,干嘛要觊觎你的床?」

她否认,可是烧红的耳根却和她唱反调。

「别客气,小芸芸。你家的床一定没这张大,来嘛,要不要试试这张大床?不管你是想趴想翻或滚个几圈,它都不会让你腰酸背痛,而且包准你一觉到天明也不会失眠。」

余凯泰噙着邪恶的眸光,盯住那张越来越红的脸颊,深深的望进那双含羞带怯又忐忑不安的眸子。

「你……」与她对望的眼眸是那样的温柔,但是谁知道他对多少个女人含情脉脉过?

「不说,我就当你想试罗?来吧,千万不要客气!」余凯泰拍拍罩上水蓝色床单的大床,还大方的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谁要试!我才没那么变态,去试你和别的女人滚过的大床,走开啦!」使劲的一推他,梅君芸却反而踉跄了脚步而跌落在大床上。

「别这么迫不及待就跃跃欲试,小芸芸。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嗯?」

于是,余凯泰顺势和她一起试床,抱住她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停止住翻滚后,他发现到她拥有一副丰满,两手可能掌握不住的好身材。

「色狼、色魔!放开我!」在余凯泰上方,发丝垂落成两道黑瀑的梅君芸,又羞又恼的撑起身子,却又被他恶意的拉下。

「小芸芸好厉害,竟然知道我的星座?太感动了!」余凯泰邪恶的一挑眉,转了身,将她压在大床上。

「你的脸皮真是厚得可以,我是在骂你耶,好色的午夜牛郎!」梅君芸抬眼愤怒的开骂。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余凯泰邪气的低下头,凝视两片如花瓣的红唇。

「我说,你……」一时不察,梅君芸嘟囔的话却落入余凯泰的嘴里。

一场缠绵却柔情万千的舌战,在他们两人的唇齿间火热展开,双手更热情的彼此摸索。

他们谁也不认输,似乎只想将对方吻到晕眩,直到地老天荒。

「你真甜。」喘息中,余凯泰舔吮她的唇瓣赞叹。

「你也不赖,不愧是午夜牛郎。」梅君芸喘着气说道,但随即却被自己的话给惊醒。

她做了什么好事?居然陶醉在一个牛郎的热情里。天呀,杀了好色的她吧!

「让我起来!」梅君芸眼中闪进一丝矛盾,懊恼的推开余凯泰。

「刚刚不是很美好,干嘛又生气?」躺在床上的余凯泰简直不敢置信。

他总算见识到女人翻脸像翻书一样快的功夫。

「再美好,也改变不了你是牛郎的事实。」

这一次,嘟着嘴,已经衣衫不整的梅君芸终于成功的推开他,气急败坏的拉开房门跑出去。

「小芸芸,先听我解释!」望着小醋坛的背影,余凯泰弯着唇角喊道。

明白了她的爱慕之心,他会找个恰当的时机告诉她一切始末的,不会让她再乌龙的自己推演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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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听一个花心大萝卜的解释?」门外,传来梅君芸的怒吼。

「不听是你的损失。」

「哼!」

得到一句冷哼的余凯泰耸耸肩,吹着口哨俐落的起身,他快速的打开橱柜,换了套休闲服便追着那抹气呼呼的倩影。

「快啦,电梯是不等人的!」

电梯内,猛按着OPEN……键的梅君芸喃喃叨念,却拥有另一番娇媚。

「你真的很爱生气?」电梯外弯腰穿着鞋子的余凯泰失笑。

她像一个红似野火的小辣椒,可以在膳食中添加口感,更可以增色。

「谁生气了?快点去开车,我要回家!」梅君芸大发娇嗔,一点也没发觉自己的嗓音多了几分甜腻。

「先陪我去吃点消夜,然后再兜兜风,如何?」进了电梯,余凯泰接了掌控权,他按下地下二楼停车场的按键。

「我考虑,考虑……啊!你夹到人家的手了,好痛!」

「真的吗?我看看。」

已关上的电梯内,隐约能听到梅君芸的惨叫声和余凯泰的安慰声。

而从那颇为凄惨的哀叫声听来,梅君芸受的伤应该不轻,但即使如此,又有何关系?

灾祸连连、衰运不断的她,如今总算开运否极泰来。

因为,爱情之神丘比特已经派了她的守护天使,呵护她一生,守着她一世。

甜蜜的时刻,总是过得特别快。

开车送梅君芸到家的余凯泰,一如往常的将车驶进巷口,然后缓缓煞车停住。

「谢谢你请的消夜,很可口,好好吃。」

坐在驾驶座旁的梅君芸依依不舍的,不想太快说再见,因此找了话题,想拖延下车的时间。

不知何故,每次的道别时刻总来得如此快,尤其是月色盈人、气氛暧昧的今晚。

她甚至很想告诉余凯泰,要他别再周旋在那些女人之间,好好的找个正当的工作,擦亮眼来看看他身旁的好女人。

「也谢谢你陪我兜风。」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娇媚模样,余凯泰好不容易才能忍住冲动,不去触摸她柔嫩的脸庞,穿梭在她那一头如丝的秀发中。

平心而论,梅君芸只不过是凶了一点,吝啬花钱打扮自己、一毛不拔、爱占人家便宜。

除了这些,她还算是挺可爱的,而且她吻起来很甜、很甜,妖娆的身段也颇标准的,她的一切颇合他的脾胃,还比及格分数多了一些些。

「我……」

「你……」

难得有默契的,他们居然同时开口,尴尬的相视一眼后,才又噗哧笑出声,也打破了车上方才的暗潮汹涌。

「你先说。」梅君芸很有风度让着他。

「不,你先说!」余凯泰不改尊重女性的绅士风度。

「我是想问……」鼓起勇气,梅君芸话到喉头,又缩了回去。「我……忘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为何要用那种柔情款款,害她一颗心都揪起来的目光看着她?

但又怕问出口后,会听到残酷的答案,她的心可能会因此碎成一片片。

「这么健忘?」盯住她闪烁的水眸,余凯泰半信半疑。

「所以,你先说罗!」梅君芸狡黠的呵呵笑。

余凯泰笑了笑,不急着向她逼供。

「很晚了,你快回家休息。」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了,睡眠不足是女人肌肤的天敌。

「好、好的。」不知是失望还是遗憾,梅君芸的心中不禁酸酸的。「也对,你陪客的时间是在午夜,不耽误你了。」

保守的她一直认为午夜牛郎的卖笑时间,是凌晨酒酣耳热过后。

「小芸芸,我好像听到喝醋的声音?」余凯泰将她嫉妒嗔怒的表情尽收眼底,努力控制自己不能捧腹大笑。

「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被人揭穿心思的滋味并不好受,梅君芸只好以反击作为武器。

「是吗?我以为自己够多金了。」余凯泰不以为忤的耸耸肩,说的也是不争的事实。

「是啊,我都忘了你是从事哪种行业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找个时间去性病防制所检查一下,免得遗害下一代!」梅君芸赌气的讽刺道。

他那么厚颜无耻,还以卖弄性感为乐,要他放弃可耻的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找个时间,你陪我去好了。」余凯泰哭笑不得,再次佩服她高人一等的想像力。

但能捕捉到她变化多端的丰富表情,让他觉得和她逗嘴是件极有趣的事情。

「陪你去那种地方?你想的美!」

梅君芸瞪了余凯泰一眼,也被他的厚脸皮给打败。

「后天我请假,你不准另外要求补足工作时数。」梅君芸悻悻然的想起自己答应温婉柔之事。

周末的狂欢夜,她接受了好友的请求兼拜托,在她工作的PUB为她代班一晚。

而且,看在温婉柔是被她老爸押去相亲的份上,她只要求一顿法国大餐而已,并没有额外敲她一顿。

「我能不答应吗?」余凯泰反问。

看她恼怒的娇俏模样,聪明的他自然不会惹火一只准备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有好几天无法和她闲磕牙了,她得赔他一点损失才合理。

「不能。」梅君芸摆明拗到底的态度。

「好吧!」余凯泰大方的允准,却有但书。「但你必须补偿我!」说完,他便突地靠近怔住的梅君芸。

「什么补偿?」梅君芸讶异的睁大水眸。

吻他?还是让他吃豆腐?

可是她刚刚才和他吃了麻辣火锅,嘴里的味道一定不怎么好,他会不会嫌弃她?

「你又在想什么邪恶的事?」看她脸蛋通红又局促不安的模样,余凯泰乐不可支,快要失控的大笑出声。

然而,他却故意邪里邪气的瞅着忸怩不安的梅君芸,还恶劣至极的呼出热气吹拂她颈窝的秀发。

「胡说!」

梅君芸恼羞成怒的抬起小手捶打他,脑海不禁浮现和他接吻,和其他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余凯泰制住向他挥来的拳头,含笑调侃着一副即将喷火的梅君芸。「我说的补偿可不是你现在脑袋瓜想的。」

「我想的你又知道了?」糟糕!她又会错意了。

要是她有件哈利波特的隐身披风,让她瞬间在他眼前消失该有多好。

「明天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吹海风、看日出?」余凯泰正经八百的提出邀请,并狡黠的欣赏梅君芸泛红的双颊。

「看日出?在这种冷得要命的天气?」梅君芸不好意思的捂住嘴上的怪叫。

她还以为他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害她胡乱的想那些限制级的画面。

「对呀,要不然你想的是什么?」余凯泰贼兮兮的揶揄道。

「是呀、是呀!我想的和你想的八九不离十。」梅君芸干笑。

「既然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余凯泰故作惊奇,「明晚我来接你,不见不散!」他没让她有说不的机会。

好个不见不散!

大冷天不睡觉,和他去吹海风、看日出,不知会不会被她的家人剥皮?

但为了争取多一些和他相处的时间,剥皮就剥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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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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