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校场争斗

第十四集 校场争斗

当哲杰和张绍华到达校场时,众贝勒贝子早已聚在一起,围在刚运到的战马附近,各自评着自己认为最好的马匹。

哲虎跟康亲王家的小贝勒也在其中,见他二人过来,便向哲杰打了个招呼,却不理张绍华,只当没看到他。

张绍华并不把这当回事,眼睛从进校场便停在一匹被拴在校场围墙下的枣红马身上。

这匹马比其它马匹要高傲的多,不安的多,不时还打着响鼻,摇晃着头,还用前蹄不停地踏地,像是要找谁打架似的。搅得不远处离它较近的马群骚动不断。

哲杰见张绍华对这匹马感兴趣,便道:“这是鳌拜的那匹烈马,从前他自己说的——非烈马不骑,非硬弓不开。”

张绍华觉得好笑,道:“我再给他加一句——非烈酒不喝。”

哲杰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看样子鳌拜也来了。不然,这马也不会在这儿了。”

不等哲杰说完,张绍华已向那匹马走去。

哲杰以前从没在近处细看过那匹马,这时见马被拴得很牢靠,便跟在张绍华身后向那传言中的烈马走去。

这边众贝勒贝子见他二人去看鳌拜的烈马,也纷纷围了过去,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张绍华在离枣红马还有十来步远时,那匹马就向众人做出要攻击的动作和表情来,还低声嘶叫着。包括哲杰在内的众贝勒贝子们都吓得不敢再往前走了,生怕这马起脾气会把绳索挣断,伤到自己。可张绍华对此却无动于衷,又向前走了几步,停在马的侧前方五六步处,开始打量这匹马。

马越来越躁动不安。

哲杰担心道:“绍华,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离它远点。看它这样子,真不愧是匹烈马。”

张绍华对哲杰的话充耳不闻,反到又上前一步。这让众贝勒贝子吓了一跳。只听他对那匹马说道:“你本应是马中的王者,应在天地间、无际草原上任意驰骋狂奔。却误入歧途,成了非善良者的坐骑,可悲也可叹。现在,让我看看你到底看到谁,使你要如此挑衅。”在他说话时,枣红马竟然安静了许多,这时,转过头去看那群战马。

张绍华也转过身,背对着这匹烈马,向马群望去并寻找着。

众贝勒贝子窃窃私语,都认为崇亲王收的这个义子非疯即傻,很没面子。

哲虎实在听不下去了,来到哲杰身旁,低声道:“哥,你都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吧?这可不是我说的。”

哲杰瞪了哲虎一眼,低喝一声“闭嘴”。转头也去马群里找寻感觉不同的马匹了。

哲虎呆了呆,没好气地回到众人中,不再说话。

张绍华突然道:“找到了。就是它,不会错。”说着,一头钻进马群里。

哲杰想阻止都来不急,不由得摇头长叹一声。

众贝勒贝子好奇地看着马群,想知道张绍华到底找到了什么。哲虎却转过头不往马群里看。

不多一会儿,从马群中蹿出一个白色人影,在半空中轻巧地转身跃骑到一匹同样是白色的马背上。

一声马嘶,白马在马群里人立而起。当众人以为张绍华会被摔下来时,白马驮着他飞奔而出,群马竟为其闪出条道路来。

白马完全跑出马群呈现在众人眼前时才看清,这匹马通体雪白,只前额有块皮毛如**拳头大小、黑亮如墨、形如第三只眼。这马不管怎么看,都属少见的宝马。

马上的张绍华在不骑鞍带辔的情况下能稳稳坐在那人立般的白马上,让这些贝勒贝子们大为惊诧,连哲虎也不得不佩服张绍华那日渐精进的骑术。

当张绍华骑着白马出来,并来到那匹烈马面前时,枣红马狂躁的似要挣脱绳索冲过去,眼中尽是怒火,把哲杰等人吓得连连后退。白马却若无其事的面对着怒的枣红马,平静的轻打着响鼻,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两匹马就这样面对了一会儿,白马掉转头,围着马群做大圈奔跑起来,这时,不一样的气势显露无疑——一种连皇家御用马匹都不曾拥有的气势,那是万马奔腾时总跑在最前面的那马王才有的气势。此时,马群有些骚动,像是要一起奔跑起来似的。

众人这时才明白一些张绍华所寻找的到底是什么了。

一大群满洲官员簇拥着一名身材魁梧、一脸横肉、神情傲慢的虬髯官员进了校场。

众官员一直在对那官员说着什么,没注意校场里的情况。可那虬髯官员从尚未进校场时眼睛就已盯上了场中那匹不一般,且又自由狂奔的白马,以及马背上白衣胜雪的张绍华。

当众官员进了校场,白马也慢慢停在了不远处,突然又人立而起,一声嘶鸣。张绍华在立马上傲然的看了一眼那虬髯官员。

这突如其来的立马与马嘶把没注意到前方有马匹的其他众官员吓了一跳,纷纷转头向这边看过来,见无鞍无辔的马上骑着个**岁的孩子,瘦弱的身体,俊秀的脸庞少了孩子的稚气,多了些许孤傲。虬髯官员更是注意到,当马立起,这孩子还能稳稳地骑在马背上,就算是那些终年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中的孩子,骑在配有马鞍的马背上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在马立起时如此稳当地骑在马背上,心中不由得对他的骑术大为赞赏,可他脸上的神情却让他怒从心生。

张绍华不再注意这虬髯官员,拍马来到一处空地,从马上跃了下来。

众贝勒贝子慢慢地靠了过来。

张绍华刚落地,身形尚未站稳,白马的狂烈本性便表露出来,又是一声长嘶,后蹄力,直窜出去,在校场中狂奔起来。

张绍华退出两步才算站稳,但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白马。

那虬髯官员这时斜冲出去,准备拦阻白马的去路,想来是要驯服它。而那边的枣红马却一边打着响鼻,一边更狂挣着绳索,此时众人并没留意这匹烈马的动作,注意力全在虬髯官员和白马身上。

张绍华身旁的哲杰只来的及对张绍华说了一句:“这人就是四顾命之一的鳌拜。”说话时眼睛都不曾离开过那狂奔的白马。

在鳌拜将要截住白马时,张绍华打了个悠长的口哨,并大叫一声:“白马,来这边。”

白马中途忽然转弯,直向张绍华奔去。

鳌拜眼见就要触及白马时,白马却突然又转回头,不觉怒火更盛。

只听张绍华用抑扬顿挫的声音道:“你才是真正统领万众马群自由驰骋在天地之间的马中之王。只因你所牵挂的来到了这里,所以你才会一路追随到此。

“现在,马王,请你和它一起承载着我这尚未飘散的魂灵回到那宽广的天地之间,辽阔的草原之上,自由的驰骋狂奔吧!让我这早已破碎的魂灵知道,这天地之间的宽阔,自由与快乐的宝贵。请你们帮我保管着它,直到我所留下来的魂灵散尽。”

在张绍华说出这段话时,白马突然停在他身前二三十步处,只稍停片刻便慢慢向后退去,又退出二三十步的样子,一声长嘶,从马群中又跑出一匹白马。这匹从头到脚真正通体雪白,无一杂色。与前一匹白马会合,一同向张绍华冲来。

刚刚赶到校场的朋海见两匹白马向张绍华奔去,救援已是无望,便大叫着让张绍华快闪开。

就在众人以为张绍华会被马冲倒时,两匹白马一跃而起,一前一后的从张绍华上方跃过,狂奔出校场大门,一路向西绝尘而去,连运马的官兵和守卫校场的官兵都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张绍华只觉喉中一甜,轻咳两声,忙用方巾捂住嘴,趁众人还在看已跑远的两匹白马时,转身放下白方巾,见上面有一摊腥红的鲜血,心知自己身体不大妙了,但还是吐了口气,神情一扫连日来的抑郁,连心中的那迷茫和痛楚也去了大半。把嘴角的血迹擦净,收起方巾后,转过身。

一阵“劈啪”的绳索断裂声中,枣红马终于挣断绳索,也向张绍华奔了过来。

朋海此时已赶到张绍华身后,伸手要把他拉开。但张绍华阻止了朋海的动作。

枣红马在张绍华身前停下——那烈马的狂野性情早已荡然无存,只留下一身疲惫——用那漆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张绍华。

张绍华轻抚它的前额,轻声道:“很多年了吧?很累了,对吗?很想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和那自由狂奔的感觉,对吗?那就睡吧!在梦里,我们都会魂归故土的。在那辽阔的天地里,我们都会自由自在的生活。睡吧!安安静静的睡去,当醒来时,魂灵已回到那属于你自己的草原上了。”还没说完,枣红马突然跪倒在地,然后身体一侧,便直直倒下了去。

鳌拜见自己的爱马突然倒地,急冲过来时,枣红马已然闭上了眼睛。

张绍华顺势蹲下身,轻轻的把马头平放在地上,仿若怕惊醒枣红马一般。

当张绍华站起身时,一瞬间,从内而外飘散出冷然傲气,淡然的神情是对世间一切不公与世态炎凉的嘲弄。背后的朋海立时察觉到他气质上的巨大变化,脸上不禁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张绍华转身从朋海手中拿过食盒,打算找个地方喂饱自己的肚子,可去路已被鳌拜拦阻了。他无动于衷地抬头冷冷看着鳌拜,静待他的下文。

鳌拜沉声问道:“小家伙,你把老夫的爱马怎么了?”

张绍华淡淡地答道:“它累了,也太老了,所以它死了。”

鳌拜厉声问道:“老夫可否认为是你杀了老夫的爱马。”

张绍华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你一定要这么想的话,没人阻止你。”

众官员见鳌拜的火气愈来愈盛,又不知道这孩子是谁,没人敢出来劝说,都怕劝不住,把麻烦惹上身,还是躲远点为妙;而众贝勒贝子也不想为张绍华这与己无关的人开罪鳌拜;哲虎一开始就没给张绍华好脸色,这会儿巴不得他出点什么事。只有哲杰和朋海在暗暗着急,可朋海自知份量不够,直向哲杰打眼色。哲杰知道朋海心里想什么,可他更清楚鳌拜的为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所以,一方面他不能令张绍华出事,另一方面又不能得罪鳌拜,让鳌拜做出对崇亲王府不利的事,左右为难中却又一时无计可施。

“你可知老夫是谁?”

“鳌拜。”张绍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鳌拜突然从朋海腰间抽出钢刀,朝张绍华迎头砍去。

张绍华把手中食盒往身边的哲杰怀中一送,一把推开他,身体向后飞退。

朋海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哲杰,并向他摇摇头,示意哲杰不用担心张绍华会被鳌拜所伤。但哲杰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来,毕竟他清楚鳌拜的功夫到底有多利害,可他偏偏不知道张绍华有多利害——只怕张绍华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实力。

鳌拜紧随其后,一刀未老便又是一刀,刀走连环,以无人能想象的度变换着招式,招招狠辣,令人毫无喘息的机会。

张绍华对此不以为然,轻松躲避着都可能致命的每一刀。

当二人打到校场摆放兵器的一侧时,张绍华飞身而起,用脚点出一杆双头长枪,使其斜飞出来,顺势打偏鳌拜手中钢刀,借力飞到自己手中。一招背枪,不紧拦下鳌拜反身一刀,也躲过了紧随其后的一掌。

张绍华反身跃起,“回马枪”直向鳌拜面门刺去。

鳌拜也不避让,用钢刀迎着刺来的长枪拍了过去。

张绍华早听说鳌拜力大,玩那满人的布库时,二十几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因此不敢和他比力道,只借巧劲和自己这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力与他周旋。此时见鳌拜用刀来拍长枪,迅回枪,带枪上跃,又是反身刺出。

鳌拜闪身避开,顺势欺身而上,抬手又是一刀。

张绍华在空中横转,把枪在身下挥转,扫向鳌拜,自己也随枪转了半个圈,以拦阻鳌拜这近身狠招。

鳌拜见枪势来的刁钻,不得以,只好跃起身,躲避这扫来的一枪。一只脚才着地,便又是一刀挥出,向身体还在半空中,避无可避的张绍华砍去。

刹那间,张绍华将身体一沉,单手按地力,另一手持枪迎着刀锋直刺鳌拜。

这一招又快又狠,且又是个两败俱伤的招式,硬是逼得鳌拜收刀侧身躲避。

可张绍华只出了半招,便站住脚。在鳌拜闪身躲避时,立即返身带枪而走。这一招原本就是要逼鳌拜撤招的。

鳌拜知道上当,回身又追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的走了数十回合,不见高下之分。

张绍华再次把鳌拜逼退,便转过身,两手握着离长枪中间两侧各近一尺距离处,在鳌拜猛然一刀劈下时,反身举枪迎去。

一片惊呼声中,鳌拜用普通钢刀硬生生的将这根木质坚硬的枪杆劈开。

张绍华手中的单枪立时变成双枪,枪杆一断,左手便反手一枪,又向鳌拜前胸刺去。

他此时所用的枪法是当初在桃花禁地前,和江东五士之一的铁翼对战时,无意间记下的招式。不曾想,后来接连生的事使他把这些招式都抛到了脑后,直到到达京城,搬入崇亲王府的当天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时,忽然想起了这些招式来。

经过一夜细细回忆,又想起少林无尘禅师教过他的少林五郎八卦棍。当时学此棍法时,无尘禅师曾说过:此棍法是从北宋将门杨家枪法又加上了少林棍法后逐渐演变而成,所以里面还多少保留着一些枪法的招式。

随后几天里,他把二者在脑海中慢慢融会贯通,便有了刚才他所用的枪法。只是打斗中他又加入了一些其它长兵器的招式。

渐渐的,他现一些招式如用双枪的话,威力有可能会大增。想到便决定一试。兵行险招,以自己深厚的功力巧与鳌拜的神力一拼。

其结果是,张绍华忽略了两件事:一件是枪的长度,正常长度的单枪变双枪,枪杆断了,长度必然也就缩短了;另一件是对手,鳌拜被誉为满洲第一勇士,可不是挂在嘴上说的。

兵器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枪杆一断,他就现了这个弊端,但已无法挽回,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左刺右阻,右挑左护,以快、狠、刁钻的位置、出其不意的招式来弥补枪长度上的不足。

鳌拜何曾想到,张绍华一时的心血来潮,竟有意断枪试招。之后,这对断枪更是招招狠辣,自己的个个要害处都闪着枪尖,一时间竟把自己闹了个手忙脚乱,在众人前丢了脸面,本已有所消减的火气又一下子冲了上来。刀走偏锋,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

一时间二人谁也拿谁没有办法,就这样僵持住了。

快近百招时,张绍华右手中的断枪突然脱手向鳌拜面门飞去,左手的断枪刺向鳌拜的右肋。

鳌拜闪身便躲。

张绍华这时飞身而起,跃过鳌拜,抓住飞出的断枪,转身又是一枪刺向鳌拜。

鳌拜现有诈,回身就是横向一刀挥去,可这刀竟砍空了,不觉微微愣了下。打了这么长时间,鳌拜早已把张绍华当成年人看待了,忘记他不过是个**岁的孩子,此时又身在半空,这横向的一刀自然就砍空了。

张绍华在鳌拜微愣的功夫身形已落下地来,连蹿带蹦的跑出好远,还在途中丢掉了手中的断枪,最后在哲杰和朋海身边停下。

鳌拜这时突然大笑起来,大步走向三人。没到近前就把钢刀抛还给朋海,扫了哲杰和众贝勒贝子一眼,道:“原来众王府的贝勒贝子们都在啊!看来今天又是校场角技的日子。”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却很傲慢,像是对着自己下属说话,而不是爵位比自己高的贝勒贝子们。年纪小些的贝勒贝子对他的表情颇为反感,转过头去连理都不理他。

这帮贝勒贝子中哲杰虽不是最大的,但他和哲虎的辈中却是最高的,若是真要论起辈份来,有的贝勒或贝子还得叫他俩叔祖呢!

此时哲杰见哲虎和众贝勒贝子们的表情,只好自己出来和鳌拜答腔:“鳌中堂今天如何有时间来校场看看?”

鳌拜见哲杰说话,便道:“这不是崇王爷家的哲杰贝勒吗?有些日子不见了。听说崇王爷近来病了?王爷现在病情如何了?这几天朝中有些事脱不开身,没去探望王爷,实在不好意思。”

哲杰笑道:“多谢鳌中堂记挂,阿玛的病情已无大碍,再过几天又可以去上朝了。只是不知鳌中堂来这儿是……”

鳌拜点头道:“这不是听说西北的战马运到了,老夫特来看看,正巧遇见贝勒,顺便问问王爷的病情……只是,这是谁家的小孩子跑到这儿来胡闹?不但放跑了两匹上好的马,还把老夫的爱马给弄死了,这可是大罪啊!”

张绍华冷哼一声,道:“你不用吓我。那两匹马根本不在运马官员的名册上。你现在核对名册和马匹的话,肯定一匹马也不会少。”

鳌拜当即叫来主管运送马匹的官员,问及马匹核对情况。

主管官员忙行礼道:“请鳌大人放心,下官刚刚核对过马匹,一匹也不差。”

听主管官员如此说,众官员不禁啧啧称奇。

张绍华又道:“至于你那匹马,它太老了。俗话说:人有生老病死。这马当然也会有生老病死。再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它寿终正寝,你也好再找匹牙口小的马,不是更好?”

不等鳌拜开口,身边一名官员喝道:“你这毛孩子知道什么?信口开河。烈马其是那么容易被驯出来的?那匹烈马是鳌大人花了不少的心血才被驯出来的,岂能说换就换的?”

张绍华冷笑:“为什么不可以?总比某次大场面时,老马失蹄,死在众人面前强。你说,这马死就死了,可还令它的主人大失颜面,这样好吗?”

张绍华有些强词夺理的话让这官员一时哑口无言、众贝勒贝子窃笑不已、众官员脸上表情各有怪异。

哲杰强忍住笑道:“鳌中堂,这位大人,请恕绍华才到京城不久,不懂规矩。他是我阿玛几年前收的义子,一直在乡下老家生活,前几天才到京城,今天第一次来学馆和校场。如有得罪,还望看在我阿玛的面子上多多海函。”

那官员有些诧异地道:“原来是崇王爷的义子,失礼了。不过,你是汉人吧?”

张绍华拿过食盒,向那官员一挥。那官员被这大大的食盒吓得向后一跳。只听张绍华道:“汉人又怎么了?汉人就容你们随便欺负?哼!”说着,一甩头,找地方吃糕点去了。

哲杰忙对那就要脾气的官员道:“别生气。他这匹小野马还没驯出来呢!你多见谅。”

鳌拜接道:“老夫这身驯烈马的本事,帮着驯驯这匹野马如何?”

哲杰哑然失笑,道:“鳌中堂怎么忘记了?我阿玛当年可也是‘非烈马不骑’的主儿啊!这事就不劳鳌中堂你这大忙人了!”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张绍华,见他已坐在了一个石礅上准备打开食盒了,旁边还有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小贝子围着,其他贝勒贝子们也都差不多跟到了那边,自己这边没剩下几个,连哲虎也不在这里,只有朋海寸步不离的在自己身边,转头又对鳌拜道:“刚才绍华得罪之处,还望鳌中堂别往心里去。”

这时,那主管运送马匹的官员接过哲杰的话,道:“鳌大人,请恕下官冒昧。平素听闻鳌大人有‘非烈马不骑’之语,也对驯烈马很是有一手。所以,下官想请鳌大人一显身手,为下官以解燃眉之急。”

鳌拜傲然地道:“一显身手?怎么?你这里还有烈马不成?”

主管官员道:“前日来京的路上,下官得到一匹绝好的马,无论各方面都是上佳货色。可没想到,这马的性子之烈,一连摔伤了下官好几名驯马的好手,其中一人还差点送命在它的蹄下。到现在,下官还拿它毫无办法。因此,下官只好斗胆请鳌大人出手。”

鳌拜不置可否地道:“老夫若是驯服了那匹马,又当如何?”

主管官员陪笑反问:“鳌大人的坐骑,下官又能如何?”

鳌拜大笑:“好,去看看这匹无人能驯的烈马。”说罢,不再理会哲杰,与那主管官员一起出了校场。

哲杰看着鳌拜去远后冷哼一声,负手来到张绍华身边的石礅坐下,见他这么半天没打开食盒,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看,便问道:“看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张绍华淡淡地道:“花到没长,只是觉得你对鳌拜太客气了。”

哲杰拍拍张绍华的肩,道:“很快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为什么不打开食盒?”

“你还没来。”

哲杰笑着和张绍华一起打开了食盒,一层层的拿出食盒的加层,每层都有四碟码着三层的糕点。

一个小贝子大叫道:“是八大胡同的那家江浙糕点铺的糕点。”说着,便招呼众贝勒贝子一起过来吃。

哲杰冲着张绍华无奈地笑了笑。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幻梦・桃花雪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幻梦・桃花雪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四集 校场争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