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雷先生,顾小姐打电话来,待会儿她会替你送午餐来。」

上午十点半,秘书一如往常地向刚从会议室出来的雷少昊报告。

「好。」雷少昊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略微思考了一下,交代着:「帮我打电话给亚星的张小姐,说我中午请她吃饭。」

「那顾小姐……」秘书吓了一跳,那顾小姐怎么办?她送来的午餐呢?雷先生不是最重视她送来的午餐吗?

「快去,别多问!」雷少昊催促着。

十一点半,张世丽果然依约来了。

「雷老板,怎么,今天居然有空想起我啊!」她一到,就坐在雷少昊的办公桌上,半个身子向他贴去,嗓音娇滴滴的灌着迷汤。

「最近太忙了。」雷少昊随口应着。

「真是太没良心了,人家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呢!」她伸出手,挑逗地抚摸着雷少昊,埋怨地说着。

雷少昊大手一伸,把她整个人越过办公桌拉了过来,抱坐在自已腿上,捺着性子陪笑脸,「算我没良心、我对不起妳好了吧!」

「才不好呢!」张世丽嗓音放得更娇软,主动解着雷少昊的领带,「我失去的泪水,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雷少昊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低下头吻着她,笑着回答:「今天晚上也一道吃饭吧!」

「好啊!」张世丽高兴地笑着,继续解着雷少昊的皮带。她知道,雷少昊-向出手大方,吃完晚餐之后,一套珠宝是跑不了的。

看样子,她的珠宝箱又要多一套收藏了。

顾亭云一打开门,又看到了这么一副情景。

一男一女侧对着她,男人的脸正埋在女人胸前,而女人则酥胸半露,一脸迷醉地娇喘着。

那个男人,当然是雷少昊。

一个月前,她也是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了雷少昊和其它女人亲热。

那个时候,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有些想不起来;但是,为什么今天她的心会这么痛?

顾亭云下意识地闭起眼,别过头不让自己再看下去。

心是骗不了人的。

不论她之前再怎么怀疑、再怎么说服自己,她都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纵然,这个男人的女人不只她一个!

「顾小姐……」秘书看了顾亭云的反应,迟疑地喊着她。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她是说什么也不敢离开了,没想到雷老板却特意叫她不必通报,顾小姐来了直接让她进办公室。

老板摆明了要让顾小姐看见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没事。」顾亭云要求自己对秘书挤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向她递出了饭盒,

「这是午餐,我要走了。」她要求自己像上次一样,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秘书也只能伸出手去接。

但是,顾亭云控制得了自己的表情,却控制不了自己的颤抖;她手一松,金属制的饭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突如其来的声响自然也惊动了办公室里正在亲热的两个人。雷少昊胡乱地整了整衣服,打开门问:「怎么回事……」

一开门,他就看见顾亭云了;她正睁大眼睛望着他,眼中盛满了莫名的感隋,像是哀伤、愤怒……还有其它的。

「对不起。」顾亭云朝他笑了笑,「我又打断了你的好事。」

他的身边总是有不同的女人。顾亭云有些悲哀地想着。

「不会。」雷少昊扬扬眉,扯了扯嘴角。

「我走了。」顾亭云吞了吞口水,有些困难地开口,语气却有着掩不住的嘲讽,「抱歉,午餐被我砸烂了,请你和那位小姐去吃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雷少昊的办公室。

「雷,她就是你的管家啊!」

张世丽坐在沙发上,优闲地问着。雷少昊不久前请了个管家,这件事她是有听其它人说过。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拥!

「妳走吧!」

雷少昊望着顾亭云的背影,淡淡地开口,没有任何感情。

「什么?」张世丽惊讶地望着仍然站在门边的男人,他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妳走!」雷少昊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雷?」张世丽走上前,伸出手从背后抚摸着雷少昊的胸膛。

「走!」雷少昊抓下她的手,把她从身后拉到前面来,一把推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丁秘书,开一张支票给张小姐!」说完就砰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只留下满脸愕然的张世丽和丁秘书。

离开了雷少昊的办公室,顾亭云到一家小酒馆「蓝雨」去喝酒。

「顾小姐,妳别喝了吧!」酒保小力担心地劝苦。

顾亭云以前有空会来小酌一、两杯,所以店里的人都认识她。

但是今天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的时间来,还像在发泄什么似地猛灌酒,这-来,很快就会醉了。

「别理我!」顾亭云晃动酒杯,望着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内摇动,淡淡地说着。

她从来没有喝醉过。

以前在医院,有时开完刀后地会来喝几杯,但她一直没有经历过、也不容许自己经历那种大醉一场的感觉,总觉得享受带着微醺的感觉也很好。

现在呢?藉酒浇愁?

她对着酒杯苦笑,浇什么愁呢?一切不过都是自己愚蠢罢了。

她早知道雷少昊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早就明白自己不该对他有任何感情,可她的心还是背叛了理智,义无反顾地投向他。

是不是该离开了呢?

原本和雷少昊之间的主雇关系早就变得不再单纯了,她没有办法和他玩那种成人的游戏;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她是不是该早点离开雷少昊呢?

她好想念医院,想念充满消毒药水味的病房;在那儿,她只要关心病人的病情、动手术,什么事都不必理会……

无视于小力的劝告,顾亭云又灌了一大杯白兰地。

酒精焚烧了理智,那种混乱的感觉,有些像是雷少昊吻着地时的感觉呢!

顾亭云笑了,下意识地抚了抚长袖衬衫的袖子,她知道自己的手臂上还满布着雷少昊留下的烙痕。

他灼热的唇吻上她手臂的感觉,他的手抚苦她的胸那种悸动,现在想起来,她还是脸红心跳。

回去吧!无论逃避多久,还是要回去的。

她摇了摇自己不太清醒的脑子,起身离去。

走出了「蓝雨」,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小雨。

湿湿的雨水打在身上,教她下禁打了个冷颤。虽然她没有带伞,不过蓝雨离雷家不远,她决定一路散步回去,顺便醒醒酒。

回家的路程虽然不长,但是顾亭云喝了那么多的酒,又淋了些雨,等她到了家门口时,非但没有让头脑更清醒,反而开始觉得有些神智不清,让她难过得只想赶快上床休息。

「雷,你好讨厌喔!」

一打开门,神智接近昏乱的顾亭云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困难地支撑着自己,她要求自己忽略像是在旋转的天花板,睁眼看个清楚。

沙发上半躺着一男一女,男人正啮咬着女人的肩头,而那个女人则娇嗲地卖弄着媚态。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而那个男人除了雷少昊之外,也不会有别人了。

不一样的女人,却是同一个男人。她在雷少昊的眼中,也像这些女人一样无所谓吗?

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双眼,顾亭云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楚那两个人了。忍不住心底的痛苦,她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悲鸣。

听到顾亭云哭泣的声音,雷少昊马上推开了黛娜抬起头来。

「小亭……」他有些无措。

他并不是因为被她看见自己在和其它女人欢好感到无措,而是因为她的哭泣。

他是故意让小亭看见他和别人亲热的场面的,对她该有的反应,他也曾经设想过。

小亭或许会生气、会破口大骂,也或许会默不吭声;无论是什么,只要让他知道,小亭也是在乎他的就好。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小亭会哭。

她或许会无措、会茫然,但是,她从来不哭的。

「小亭……」越过沙发,雷少昊伸出手想搂住顾亭云。

天!小亭的脸色好苍白,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让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揪得发疼;这一刻,他恨不得亲手扼死自己。

「不要碰我!」顾亭云失控地大叫,身子往后退。

「我………」

「你们可以继续啊!」定定神,顾亭云强迫自己压下强烈的心痛开口,「不用管我,反正你的『爱』很多。」

她要求自己说得很平淡,但是脸上凄楚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点也不相称。

「我不是……」雷少昊心中充满了俊悔,想走近一步上前抱住顾亭云,却怕她会又吓得逃走。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他不会让自己去试探她的。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伤心,他不会让自己一手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走开!走开呀!」面对他的逼近,顾亭云没有逃避,索性让自己的泪水尽情地奔流,抡起拳头发泄似地捶着雷少昊的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她居然会爱上这种男人呢?

她想怨恨雷少昊的花心,却发现连埋怨他也做不到,只能不断地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无知。

先前所喝的白兰地在此时确实地发挥了作用,大量的酒精开始控制她的理智,她觉得全身发烫,大脑越来越重,无尽的沉痛压着她……她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亭!」

雷少昊发现她的表情有异,连忙伸出手,只来得及接住顾亭云软倒的身子。

「雷,她是谁啊?」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黛娜问着。

看起来小不点一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破坏她和雷少昊的好事?

「走!」雷少昊咬牙。

看到顾亭云醉倒,头发和衣服又全是湿的,雷少昊的心里充满了焦虑,根本忘了家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他现在只想赶快把顾云亭送上床,没心思再去管其它人。

黛娜没有发现雷少昊的不悦,还靠了过来,低头瞧着他怀里的人。

「一个小女孩嘛!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啊?」看顾亭云没有任何知觉,她伸出手恶作剧地拉扯着她的头发。

「别碰她!」雷少昊皱起眉头,拍掉了黛娜的手。

「妳回去吧!我今天没有办法送妳回去了。

「怎么,有了新欢就把我丢了?」黛娜那张口红被吃得差不多的唇撇了撇,不太高兴。

「如果你是怕被她听到,我们出去也行。」她以为雷少昊是顾忌家里有其也人在。

为了今天和雷少昊的见面,她推掉了两周前就和张氏实业的二少爷订下的约会,只巴望着能好好把握这次帆机会,可以钓上环宇集团的三少东。她花了这么多心思,哪可能这么随便就放弃!

「不用了,我没有兴致。」电少昊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抱起顾亭云,反身往楼上走,「不送了。」

「雷,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吧?」黛娜不敢置信地问。

上个月听海伦说,雷少昊最近请了一个管家,且对她颇为在意时,她还不相信。雷少昊长时间流连在众家女子中,总是没有固定的女友,对每个女人的态度也一直十分地「公平」;她--一来不认为雷少昊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其它女人,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

雷少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一径地朝楼上走。

「雷!」黛娜不服气地尖叫、「你把我当作什么?为了这个女人,你就决定拋弃我了?」

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当雷家少奶奶的机会;不论哪个女人在雷少昊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他的态度始终是若即若离,她不相信这个女人可以破例。

「没什么拋弃不拋弃的。」雷少昊停下脚步,冷冷地回答,「大家都很清楚,我们在一起只是玩玩罢了。而且,妳以为我不知道妳和张家明正打得火热?再要我说,就太难看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妳是怎么搞的?这么大的人了,还醉成这个样子!」

到了顾亭云的房间,雷少昊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口里虽然唠叨着,心裹却是担心得很。

顾亭云自然是不省人事,什么么事都不知道。

看着心爱的女人醉倒在床上,全身的衣服还是湿的,雷少昊叹口气,怕她睡得不舒服,也担心她会感冒,他只好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别吵我!让我睡。」醉得迷迷糊糊的顾亭云在半梦半醒间察觉有人正在翻动她的身子,胡乱地吵闹。

「乖,妳先脱了衣服再睡。」雷少昊轻手轻脚地抱起她,一边哄着,一边脱着她的外衣。

「我不要脱衣服,我要睡觉!」顾亭云开始挣扎,像个小女孩般胡闹,

「先脱了再睡,否则会不舒服的。」雷少昊压下她挥舞的双手,好脾气地说着。她这么动个不停,他根本没有办法替她脱衣服。

「不舒服?」顾亭云闭着胀,无意识地接着他说的话,「我会不舒服?」她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地点头,「我不舒服,我头好痛!」

「谁敦妳喝那么多酒!」雷少昊真是哭笑不得,「只有头痛还算便宜妳了呢!」他脱下她的外套,开始解她衬衫的扣子。

「是你啊!」顾亭云生气地嚷着,「都是你害的,如果你没有和那些女人在办公室乱来,我就不会难过的去喝酒了……」

「对不起。」看到她进门时哭泣的样子,他就后悔用那样的方式去刺激她了。他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抚着顾亭云因为酒醉而绯红的脸颊。

「都是你!都是你!」顾亭云越想越难过,开始捶打雷少昊的胸口,「我讨厌你!你走开!」她一边把雷少昊向外推,一边又开始哭了起来。

「小亭!」雷少昊抓住她的手,再次哄着:「都是我不对;妳乖乖坐好,让我帮妳脱衣服,赶快上床睡觉。」

「脱衣服……」顾亭云打了一个酒嗝,突然脸色开始发白,「我……我想吐!」

「不行!不要吐在这里……」雷少昊也慌了手脚,还来不及阻止顾亭云,她就吐了出来,于是两个人的衣服、床单马上就报销了。

望着两个人一身的狼狈,再看看眼前那个闯了大祸仍然毫无所觉的女人,雷少昊只好再大大叹了口气,抱起顾亭云,肩负起替美人洗澡的任务了。

「该死的,好痛!」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躺在床上的顾亭云揉了揉太阳穴,不自觉地出声诅咒着;剧烈的头痛,就像是有人拿铁锤在脑袋里乱敲一样。

她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吓得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四处打量过-遍,她知道这是雷少昊的房间,她也知道,自已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

昨天晚上,她确实尝到了酩酊大醉的滋味,而且她还记得自己的酒品很不好。

她记得昨晚她在客厅失控地对雷少昊大哭大叫,之后却连自己回房间的力气也没有;而且她还吐了好几次,不但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就连床单也报销了,雷少昊只好替她换了衣服、冼了澡,再让她睡他的房间。

想到昨夜,顾亭云就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她还记得酒醉时她向雷少昊抱怨的话,那让她就像是个吃醋的女人一样;她也记得雷少昊帮她洗澡的时候,他那温热的大手一次又一次地抚过她的全身--

想着想着,顾亭云忍不住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真的没脸起床了。她居然在雷少昊替她洗澡的时候腻着他的身子不肯离开,活像个放荡的女人!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呢?

顾亭云禁不住抱头呻吟出声,昨夜大醉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酒晶糟到了极点;虽然如此,她还是记得很清楚,昨夜的雷少昊依然是很温柔的,他替她换衣服、喂她喝水……

就连现在,床边的小几上都还放着一杯水。顾亭云注意到水杯下压着一张小纸条,上头是雷少昊那苍劲有力的字迹--

※小亭:

临时有事,回公司处理一下,下午就回来。今天好好休息,别忙了。

少昊

为什么他对她总是这么温柔呢?他对其他女人也是这个样子吗?

无论如何,这样的日子不能再下去了。

顾亭云知道自己已经受不了看着他每天抱着不同的女人,她也受不了自己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要改变他吗?

那是不可能的。她很清楚,男人是不会轻易为了任何一个女人改变的,想要用爱去改变一个男人,那不过是在作梦!

所以,她不适合雷少昊。这是她的结论。

结束吧!

他走他的阳关大道,她过她的独木小桥。再留下来,也下过是多伤心而已。

拖着宿醉未退的身子,顾亭云离开了雷少昊的房间,拿了一个小行李袋开始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

望着自己住了两个多月的房间,她心中有着浓浓的不舍。

不过是短短的两个多月,房间里不知不觉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东西。

书桌上放着她前一段日子从雷少昊的书房拿来的书;在窗旁晃着的则是上一次两个人逛夜市买回来的金鱼形风铃;靠床边的墙上,雷少昊还替她用上好的木材钉了一个新的架子。

她还记得他们两个人在院子里钉书架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个天气很好的星期日,雷少昊从早上十点就在院子裹忙着,近午的时候,她准备了柠檬汁拿到院子里给雷少昊。

他穿著蓝格子衬衫、土黄色的休闲长裤,看她来了,笑着朝她招手。

「来,」他指了指木板的另一头,「坐在这儿。」

她疑惑地望着他。坐在木板上?被她坐断了怎么办?

看出她的疑虑,他笑得很开心。

「放心坐吧!不会断的。」他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替我固定好木板,我也方便锯得直一点。」

那一天,太阳真的很大,她和他就在院子里忙着,他钉板子,她就帮忙递钉子。她这才发现他的木工做得很精巧。

「从小,我就喜欢随便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家里的人都拿我没办法,所以才会让我长大了当建筑师。」

说起小时候的事,他笑得很开心,诉说着雷家的四个兄弟和唯一的妹妹与小时的趣事:五个人如何一起爬树,妹妹念国中被男生追求时,四个哥哥如何「教训」那些毛头小子……他说得眉飞色舞,就像个小男孩一样。

她还记得书架完工时,自己那种欣喜的口气。完美的流线造形,加上天蓝色的漆,正是她所想要的样于。

「以后我会钉一大堆东西给妳喔!」那时他这么对她说着。

没有机会了!

抚着书架那刨得平顺精致的面板,顾亭云忍不住流下了泪。

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不过是她这一次休假中的小插曲罢了。

揉了揉眼睛,她发现今天的自己变得好爱哭;低下了头,不让自己再看书架一眼,她继续收拾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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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管家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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