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这……这是……”

慕容十九错愕的瞪着门口这辆大得异乎寻常的马车,怎么也想不到君啸尘会派来这样一辆足可容纳七、八人的马车,太招摇,也太浪费空间了。

君啸尘在菱衣严厉的注视下牵起她雪白的柔荑,扶持她上马车,含笑道:“我特别要浩晴吩咐下去,赶制这辆大马车,务求宽敞舒适,以减轻长途旅程的劳顿。”

慕容十九在马车前站定,并不上车厢,虽因他难得的体贴顾虑而芳心暗喜,可……又不是皇帝出巡,太惊世骇俗了。

“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我如此大费周章。”

“是啊,君公子。”荷衣也觉得他此举太夸张,“知道你心疼我家小姐,但只有我们主仆三人,实在没有必要这么浪费。”

君啸尘闻言眉峰一挑,明澈的星眸睨向慕容十九,一触及他暗藏责难的眼神,慕容十九慌乱的垂下眼脸,知道他在怪她何以未对菱衣、荷衣告知他和展浩晴将一同随行,她承认她是基于逃避心态不敢向菱衣实说,因为以姜衣严谨的个性必然反对到底,为免争执,她惟有隐瞒至最后一刻,期待船到桥头自然直。

感觉到君啸尘和慕容十九之间的暗潮汹涌,展浩晴遂绽开笑脸企图圆场,对荷衣道:“请问荷衣小姑娘,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辆马车只坐你们主仆三人?”

此语一出,不只是引来荷衣的惊疑声,连菱衣都诧然的杏眸圆睁。

“什么意思?”荷衣追问,“莫非还有别人?”

“聪明的小孩……”

“很抱歉,我们无法接受你们的安排。”菱衣冷然的截断展浩晴的话头,“我家小姐何等娇贵,怎能与他人共乘一辆马车。”

君啸尘稳稳的迎上菱衣的视线,浅笑道:“即使那个别人是我,也不能吗?”

菱衣一怔,正待开口,荷衣已发出欢呼声,“君公子的意思是要与我们同行?”

君啸尘笑看荷衣兴奋的小脸,戏谑说:“不欢迎吗?”

“欢迎,当然欢迎——”

“荷衣!”她雀跃的回应引来菱衣的轻斥,望向君啸尘的目光毫不隐藏她满心的不赞同,“君公子,我不以为你的决定妥当。”

君啸尘哂然一笑,将箭头直指默然不敢出声的慕容十九,“你家小姐并未反对。”

菱衣又是一怔,经他一提醒,她才注意到该反应最激烈的小姐竟是一声不吭,“小姐?”

唉,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慕容十九硬着头皮面对她的质询,但在看向她之前先瞪了一眼抛来烫手山芋的君啸尘,而那恶魔回给她的是一抹轻佻的邪笑。

“呃……我认为与他们同行并无不可,反正顺路,一块作伴也好。”

她毫无说服力的理由听得菱衣眉心直皱了起来,怀疑她是不是着了什么魔,居然会产生如此不智的想法,“小姐,我觉得不……”

她“不”字方出口,展浩晴便料准她的心思,抢在前头压过她的声音。

“有什么不妥?”他挑衅着菱衣的燃火点,“我家少主随行在侧,慕容姑娘的安全更有保障,我倒看不出有何不妥。”

自从在厨房门口和他结下梁子之后,菱衣早已将他当作隐形人,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因此对于他发表的言论更是充耳不闻,睬也懒得睁他,目光依旧锁定慕容十九,继续被打断的话。

“君公子就算要跟咱们一道走,也不宜和咱们共乘一辆马车,不管怎么说,小姐总还是未许人家的黄花闺女。”

唉!慕容十九悄悄叹了口气,早就知道要通过菱衣这一关不容易,费尽唇舌都还不一定说服得了她,无力的望向君啸尘,无奈的表示她的无能为力。

接收到她传递的眼色,君啸尘蹙起了眉头,他实在很不耐烦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私心认为菱衣未免过于死板固执,天知道他已经够遵守礼教了,否则依他的脾性,早做出让菱衣气吐血的事了,而念在她这般护主的份上,他也不便太给她难堪,毕竟她的一片赤胆忠心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他沉吟不语,瞥向展浩晴,将棘手的问题丢给他,反正他看他也挺爱招惹菱衣的,索性成全他。展浩晴正一肚子火无处可发,气菱衣竟如此漠视他的存在,因此一接到君啸尘的指示,马上讥刺道:“我说正经八百小姐,你的顾虑也太多了吧,咱们江湖儿女行得正坐得直,何惧他人的看法和流言,除非……你心里有鬼。”

菱衣被他恶意的言辞一激,火气顿时冲了上来,沉声说:“你把话说清楚,谁心里有鬼?”

“你心里若是坦荡荡,为什么如此抗拒和我们同坐一车?人家慕容姑娘和荷衣就都没有意见,莫要是你……”说到这儿,展浩晴倏的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不怀好意的盯住菱衣。

“我怎么样?”菱衣怒声质问。

“莫要是你怕自己爱上了我,所以才坚拒不肯……”

“住口!”菱衣的冷静在这一刻全抛到脑后,一扭身已窜向前去,挟带熊熊怒焰的掌力凌厉的朝他们面攻去。

一个是存心故意,一个是不甘受辱,一来一往间已交手好几招。

眼看他们竟然打了起来,慕容十九又惊又急,忙不迭开口制止,可才一张口,却又因摄入眼中的景象而闭上了嘴。

菱衣……身形舞动的她,无论移到什么方位,她脚上的红细线始终牢牢和展浩晴的脚踝系在一起,这……岂不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吗?

不知不觉笑意浮上她的唇畔,对一旁显然也无意劝架的君啸尘和荷衣说:“咱们先上车吧,谁知道他们这一架要打多久,不如在车里等,别妨碍了他们。”

她的提议,君啸尘满心赞同,执起她的小手,双双进入车厢,独留一脸错愕的荷衣还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没听错吧?小姐居然说……别妨碍他们!这句语带玄机的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盯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荷衣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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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啸尘特别订制的马车不仅空间宽敞舒适,而且车厢里的座位还铺着厚厚的软垫和靠垫,有效的抵消了行进的颠簸,甚且两排相对的座位中间还固定了桌子,桌板下是两面四层的抽屉,存放了各式干果蜜饯、肉脯糕点及密封的清水花茶,就算行经荒野、露宿郊区,他们也有足够的粮食喂饱肚皮。

就因为这一切是如此的惬意,所以慕容十九也尽情的享受君啸尘体贴的安排,可……当她睡个午觉醒来,发现行驶的路线并非直奔苏州城,反而朝洞庭湖的方向而去,她就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错误,她根本不该对君啸尘放下戒心的,真是不能信任的小人。

“你怎么可以私自改变路线?”而这还是菱衣告知她的。

君啸尘正悠哉的品茗,“我只是延长了路线,基本上咱们的目的地并没有改变。”

话是没错,但他至少该尊重一下她的意见,“我只想赶快回家,没有兴致游山玩水。”

他蓦地一笑,笑得邪气又可恶,“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给我。”

此语一出,慕容十九雪白的娇靥瞬间红似落日余晖,不敢相信他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毫无顾忌的调侃她,就见展浩晴和荷衣低着头窃笑,连一向最没有表情的菱衣都明显的不自在,真是羞死人了。

“你少胡说八道,”慕容十九染着羞意的皓眸严峻的瞪视君啸尘,“我是着急的想确定我十哥是不是真的带着我十嫂回家,请你不要往脸上贴金。”

君啸尘轻笑,瞅着她颊上的红云,爱煞她此刻的娇艳,“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好了,这会儿再往回走也只是多绕一段路,你就勉为其难的陪我一游洞庭湖的风光。”

都已成既定的事实了,她能说不吗?恼怒的瞪他一眼,却反被他眼里的一缕柔丝震慑住……

平稳行进的马车倏然停了下来,君啸尘眉间微微一拢,展浩晴已发声询问:“什么事?”

“禀少主,前头有人拦路。”车夫恭敬的回禀。

“哦?”展浩晴望向君啸尘,君啸尘微一颔首,他即刻利落轻巧的跃下车厢。

“菱衣,你也下去瞧瞧。”慕容十九指示。

“不必。”菱衣才一动,君啸尘已出言制止。

“是什么人拦住马车?”慕容十九看着他,总觉得他沉静的面容有些莫测高深。

“不知道。”他回答的简洁,倒了杯热茶给她,仿佛一点也不关心外头的情形如何。

“是吗?”慕容十九接过他喘过来的茶水,专注的凝听外面传来的模糊声响,除了展浩晴的声音,还出现了陌生的一男一女……

“少主。”展浩晴掀开了车厢后头的布帘探进半个身子。

“是什么人?”君啸尘懒懒的问。

“是一对兄妹,据闻是在咱们到这之前的一刻遭劫,财物俱失,且皆身受重伤。”展浩晴炯亮的鹰目寒光点点,“少主,咱们管不管这档子事!”

“当然管,”慕容十九瞪了展浩晴一眼,责怪他这种性命交关的事还需要请示,“菱衣、荷衣,你们下去帮忙。”

“是。”两人一得令,身形便动,但展浩晴杵在出入口,有意无意的挡着。

“滚开。”菱衣寒着脸斥道。

展浩晴连眼皮也不曾稍动一下,“少主?”

迎上慕容十九愠怒不解的神情,君啸尘淡淡一笑,恐怕他再不应允,等着他的会是一场有理说不清的风暴。

“去吧。”

********************

获救的兄妹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席天宝身中数刀,最严重的伤势在左肩深可见骨的一刀;妹妹席天贝亦是刀痕无数,且一身衣衫破碎几不敝体,是色欲薰心的凶徒造成的。

一将他们带上马车,慕容十九乍见之下惊喘连连,忙不迭的要菱衣、荷衣拿出场药为他们救治。

“这般凶匪竟如此目无法纪,在光天化日之下逞凶,将人伤成这样,太可恨了。”

“是啊,”君啸尘附和,冷冷瞥视那对奄奄一息的兄妹,“还是在人潮络绎不绝的官道上行凶,果真是没了王法。”

“唉,”展浩晴也唉叹,“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两位遭此横劫竟无人援手相助,可悲可叹哪。”

“实……实在是盗……盗匪十分凶狠残暴,所以没……没有人敢……敢出手相……相救。”正接受菱衣里伤的席天宝硬撑着开口道,断断续续了好几次才能把话说完。

慕容十九盈盈晶眸中净是不忍和怜悯,“席公子你别说话伤了元气,既然有绿相遇,你们就安心的养伤吧。”

“谢……谢谢姑娘,”席天宝感激的向她撇去一眼,立刻因她绝代的丽色失了心魂,“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不妨称呼她君少夫人。”突来的妒意侵袭着君啸尘,但不是为席天宝眼中的迷醉,而是不满慕容十九对他的温柔语态。

被君啸尘霸道的拉至身侧的慕容十九不悦的瞠了他一眼,不喜欢他自负的蛮横态度,“你少胡说。”

“我哪有胡说?我是在陈述事实。”他毫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对她咬耳朵,“我不喜欢你这么注意别的男人,你的心思只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

“你……你放开我啦。”慕容十九羞窘的板开他环抱着她纤细腰肢的魔手,柔媚的眉眼间隐约透着一股羞怒的娇嗔,因他明显流露的醋意。

君啸尘依然故我的拥紧她,明白宣示着属于他的所有物,漫不经心的扫视气息奄奄的席家兄妹,对展浩晴道:“给他们一些盘缠,找一家客栈安置他们。”

“不……”

“不行,”慕容十九和席天宝同时开口,席天宝孱弱的声音淹没在慕容十九坚定的否决中,她简直不敢相信君啸尘的心肠是这么硬,“他们伤势这么重,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管的把他们丢在客栈里。”

君啸尘瞪视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恼怒,而慕容十九无惧的回视他。

该死,她居然为了陌生人反驳他的命令,若不是顾忌还有旁人在场,他非好好惩戒她一番不可。

忍住气,他沉声对展浩晴下令,“再为他们请个大夫。”

“还是不行,”她完全无视于他隐忍的怒意,竭力为席家兄妹争取福利,“即使有大夫医治他们的伤势,可没有人为他们照料日常琐事,你教他们如何静心养伤?”

这得寸进尺的女人,难道看不出他的忍耐已到极限?竟一味的为了外人拂逆他,他做的让步还不够吗?

他的脸色不变,但整个人的气势盘然下沉,散发着森冷的气息,拘禁在他身旁的慕容十九首当其冲的感受到他平静眼波下掩藏的怒涛,可她仍坚持己见,没有一丝退缩,或许因为这分无知的勇气,君啸尘再次为她破了自己的底限。

“再为他们雇两个仆从。”他阴冷的声音危险回荡整个车厢内。

慕容十九玫瑰般的唇瓣绽放出笑容,满足的笑靥美得夺魂慑魄!“谢谢。”

凝睇她唇上的诱人笑意,君啸尘满腔的怒火霎时被来势汹汹的情焰所取代,恨不得能够尽情的掬饮她此刻的美丽。

这挑动人心的小妖精似乎已经捉到了他的弱点,知道怎么样软性的逼他妥协了,凑近她耳边低语,“小心了,小东西,我会从你身上取得对等的代价。”

慕容十九蓦的全身燥热起来,“你……”

“姑娘……”席天宝气若游丝的声音让慕容十九转移了注意力。

“席公子?”慕容十九以困难的角度看向他,君啸尘钳制在她腰身上的铁臂令她无法转身面对他。

“我……我知道我们兄妹已给各位添太多麻烦,也知道不该……不该再有非份的要求,但……但我们……我们兄妹实已走投无路了……”席天宝苍白的脸上有着令人心生同情的悲苦。

慕容十九心软的道:“席公子是否有难言之隐?”

君啸尘闻之冷哼一声,立刻惹来她责难的一瞥,警告他别太过分,遂又柔声对欲言又止的席天宝说:“有什么困难,席公子但说无妨,若能帮得上忙,我们定然尽力而为。”

君啸尘又发出冷诮的嗤声,慕容十九觉得刺耳之至,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和他起争执,可又气不过他残酷无情的表现,一气之下使力在他腰间拧上一把以示不满,君啸尘吃痛闷哼一声,阴黝的黑瞳立即迸射两道火焰,迅速延烧至她身上,盈握她纤细柳腰的力道倏然一紧,暗示她将得到的惩罚。

两人私底下无言的争斗,旁人浑然未觉,席天宝望着君啸尘喘息着道:“这位公子对我们兄妹所做的已是求之不得的安排,我们实在不该再有非份的要求……”

“说重点。”怒火中烧的君啸尘冷酷的打断他迂回的说法。

他一冷喝,席天宝不敢再吞吞吐吐,咬牙斗胆道:“请……请公子允许我们兄妹在伤好之前能够跟着你们,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日后定当结草衔环……”

“原因?”又是一声毫不留情的打断。

“是……”在君啸尘冷戾的注视下,席天宝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实不相瞒,我们兄妹其实是……是被追杀的。”

“哦?”虽是疑问句,可君啸尘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那凶匪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以为我们兄妹俩身上有一块什么三彩玉佛……”

“三彩玉佛?!”慕容十九惊呼出声。

“姑娘也知道这……这三彩玉佛?”席天宝诧异的看着脸色震惊的慕容十九。

“是,”她急切的追问,“三彩玉佛在你们身上?”

“没有,”席天宝苦着脸,“我和舍妹从来也未曾见过这三彩玉佛,不知那贼人为何声称在我们身上,一路追杀不止,我们兄妹武功不济,好几回死里逃生,这一次……若非公子和姑娘搭救,恐怕……”

“你们安心留下来吧。”既然不是突发的横祸,慕容十九无法见死不救,尤其事关翡翠宫遗失的镇宫之宝之一。

“公子……”席天宝战战兢兢的望向君啸尘,他也意识到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君啸尘深邃的利眸似乎掠过一丝什么,令人心颤的眸光扫过席天宝,回到慕容十九清艳的容颜时,泛起了若有似无的深思,“君少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

“想上哪儿去?”

君啸尘低低响起的嗓音截住了慕容十九才跨出客栈房门的脚步。

未料到他会出现的慕容十九愣了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他瞧着她,眼里有一抹轻佻的邪气,“莫非你也正要到我房里?”

暧昧的语气登时让她脸红了脸,阵道:“谁像你这么不正经,我是要去找席公子。”

最后三个字一入耳,君啸尘的潇洒风采立刻消失殆尽,抓住她的纤纤皓腕就往房里直接拉进去,“我不准你去。”

“你——”他怎么可以这么蛮横粗鲁?“你干什么?你弄痛我了。”

君啸尘狠狠的甩上们,脸色铁青,“你要找那个天杀的席天宝做什么?”而且是在晚上单独前往。

“我只是要去看看他的伤势有没有好一点,你凶什么嘛?”慕容十九使劲的想要抽回手,奈何他紧箍着不放。

“他死不了,”君啸尘充满妒意的脸庞逼近她,“那个天杀的席天贝也受了伤,你为什么不去看她?”

他莫名其妙的妒火简直烧得没有道理,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吃哪门子醋,“我看完了席公子,自然不会漏了席姑娘,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她脸上啼笑皆非的神情令他有一丝尴尬,一把将她扯入怀里,“我就是管定你,不准你接近别的男人。”

他当她是花痴,见一个爱一个吗?“我只是要去……”

“不准去!”他霸道的低吼,俯身咬住她丰润的下唇,“你若是敢私自探望那个天杀的席天宝,我立刻收回承诺。”

他毫不温柔的吮着她的唇瓣,令慕容十九很难集中意志和他交谈,伸手推他,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可他根本文风不动。

“君啸尘你放开我,”如此亲昵的接触使她桃红满面,“你……你不可以对我这样无礼,我们还没成亲。”

“别吵,我正在跟你算账,”君啸尘密实的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檀口,恣意的侵入撷取她芳甜的蜜汁,逗弄她羞怯的粉舌,直到她无依的攀住他,“我警告过你了,心里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你却为了那个天杀的席天宝挑战我的底限,甚至不惜伤害我——”

她眨着无辜的秋瞳,“我哪有伤害你?”

君啸尘眉头一蹙,为她的健忘再咬了一口她柔嫩的唇瓣,“别想否认,人证物证都俱在,你赖不掉的。”

愈说她愈迷糊了,而他灼热的吻下降至她的颈项,贪恋着她细致柔滑的肌肤,在她身上制造着无力抵抗的酥麻感,更令她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挣扎着抓住几许清明的意识,她轻喘的追问:“人证物证在哪里?”

一手悄悄挑开她襟口的绣扣,一手牵引着她软绵绵的手来到他的腰间,一面尽情的品尝她胸口腴白粉嫩的香肌,一面毫无困难的为她指证,“人证是我这个受害者,物证则是我受虐的肌肤,你下手那么重,到现在还痛着呢。”

“对……对不起。”她昏昏沉的脑袋模糊的想起似乎有这么一回事,陷溺在他掀起的感官愉悦中,她实在很难思考,尤其是他仿佛要将她吞噬的唇正流连在她的——

酥胸!

慕容十九陡然惊醒,本能的推开埋首于她饱满玉峰间的头颅,浸湿在她凝脂般滑腻雪肤上的君啸尘,全然没有防备的硬是让她推得踉跄了一步。

“十九……”君啸尘朝她伸出双臂,眼底散发着令人心跳狂促的炽烈情欲。

“别碰我!”慕容十九手忙脚乱的拉紧敞开的襟口遮住胸前的赤裸,臊红满面的闪身避开他。

天,事情是怎么失控到这个局面的!她怎么可以任他……

她艳若春霞的容颜交织着残留的激情和羞煞的红云,娇怯可人的模样益发诱人,令他体内的欲火更加勃发,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可念及她生涩的回应,却不忍再逼近。

强自按捺下奔窜全身的火热欲流,不顾她的抗拒将她拉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探向她衣襟半敞的胸口。

“不要……”她扭动身子,不让他靠近。

“别动。”君啸尘制住她狂乱挥舞的小手,一手灵巧的为她扣上襟前的绣扣,在她耳边警告,“你再动下去,我可不保证我还能够维持君子风度。”

她顿时乖得像只小绵羊,无限娇羞的低垂粉颈,不敢望他一眼,一颗心蹦跳得几乎要跃出胸膛。

整理好她的衣衫,君啸尘轻轻的环抱着她,低叹,“我错了。”

“咦?”他懊悔无比的语气惹来她好奇的张望。

抵着她光洁的额头,君啸尘又是一叹,“我不该绕到洞庭湖的。”

“为什么?”慕容十九眨着秋波盈然的水眸,无邪的眼神再度在他好不容易平静的胸臆间引起一股骚动。

亲昵的摩掌着她挺俏的瑶鼻,他的眸中闪着深沉的欲望,低回的嗓音有如浪潮冲击着她的心,“因为我发现我愈来愈有变身成大野狼的倾向,再不跟你成亲,我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欲火焚身而亡的人。”

“你——”慕容十九又羞又窘、又好气又好笑,“你死了算了,满脑子不正经。”

她娇嗔轻怒的模样另有一番柔媚风情,君啸尘望之心动不已,情不自禁的吸吮她红艳欲滴的芳唇,迷醉的低喃,“十九,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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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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