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小苗下班前，总编辑才又找她谈了出版旅游日记的事。

这是杂志社新构思的企划，他们希望由杂志社的编辑到世界各地自助旅行边写下旅游记事，先将一部分的照片文章放在网站上，最后再汇整出书。

杂志社出资金，所以本来以为应该会有不少编辑争取，但是刚好相反，有另一半的放不下心离开台湾，有家庭的需要照顾小孩父母的，他们都有放不下的牵扯，最后就剩下她了。

她无父无母没有多余的牵扯，理应是最适合的人选，虽然她也很想藉此机会出国游玩，可是何奶奶的病，还有育幼院的院童等等问题，让她迟迟无法点头答应。

总编辑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她收拾完东西又赶往服装秀会场。

服装秀发表人是张大师，邀请函是给她的，所以今天的采访工作也就落在她头上，顺便嘛！

算算她已经拍了十来张照片了，这样应该可以交差了。何小苗才要收起相机，就看到一些同业追着某人跑过去，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要去拍谁，但是漏掉了照片也不太敬业，于是她拿起相机也跟了过去。

何小苗挤在一堆记者后，她拿高相机猛按快门。

「站在伊安模特儿发言人冯佩佩旁边的，是华圣饭店总经理吗？」

「是啊！那是韩绍尔，听说他以前是冯佩佩姊姊的未婚夫。」

「如果不是冯佩佩的姊姊发生事故，他们早就结婚了，韩绍尔也就是冯佩佩的姊夫了。」

「可是看他们亲密的样子，好像感情很好。」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我的可靠消息来源，韩冯两家希望韩绍尔娶冯佩佩，反正他们也认识很久了，感情也挺好的。」

「姊夫娶小姨子啊！这倒妙了。」

这一点都不妙……

她的心脏跳得一点都不妙。

她脸上的表情一定也很不妙。

「妳怎么了，不舒服吗？」站在她旁边「女性快递」的记者摇摇她。

对，她很不舒服，她的心好像要炸开了。

一个月没有见到面，她都不知道韩绍尔回来了，而他一回来竟然就陪冯佩佩出席这场服装秀。

他说他讨厌冯家人，其实是假的吧！

搂着冯佩佩肩膀的他，明明就笑得很开心啊！

他笑得越开心，她就越想逃开。

他的笑容僵了，因为他看到她了。

她很抱歉让他笑不出来，那么她离开好了，逃去哪里她不管，只要看不到他跟冯佩佩的地方就好。

于是，她转身逃开了。

在何小苗转身的同时，韩绍尔也推开了冯佩佩，可是她却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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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苗低着头在服装秀会场走着，像这样的场合免不了会有些社会名媛或是明星参加，也许她踩痛了谁的脚、撞到了谁的臂膀，她都无心理会。

直到她撞上了某个人的胸膛。

硬的、结实的、男性的。

「小苗果然是妳。」何启树按住她的肩膀，不然，她还会直接撞了他走过去。

何小苗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泛着泪水。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应邀来看秀的，想说会不会看到妳，没想到妳真的有来。」

「我被派来采访。」她晃晃手上的相机，结果一拿起相机，又想起韩绍尔跟冯佩佩相依的模样。男帅女俏，何况他们两家又有深厚的交情，她凭什么中间杀出抢人！

何启树弯下腰摸摸她的脸，「小苗，妳哭了。」

「没有，我没哭。」何小苗揉揉眼睛。

服装秀会场来了不少明星名人，「疾电」红了，何启树也算是名人，他们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摸脸又拭眼泪的，自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记者。

何小苗也发现自己变成镜头下的焦点，她脸色一变就想躲开。

「小苗，我们走。」何启树拉着她往会场门口走。

「你的经纪人……」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小苗，就算妳说我们回不到从前，但是在我心里，妳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扬着眉，「而且我也想知道那个让妳哭的男人是谁？」

「不是男人……」何小苗急着否认。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他还不了解她！

小苗不喜欢哭，所以那个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落泪的人，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或者说她很爱他，但也许她自己并不知道。

「我们再不离开的话，记者就要来访问妳了。」

何小苗看到有同业露着诡异的笑容朝他们走过来。她也经常采访别人却不喜欢被访问，为避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她同意跟着小树离开，反正她也要跟他提有关何奶奶住院的事。

她跟何启树一块离开会场，这一切韩绍尔都看在眼里。

「听说『疾电』的Jerry是在育幼院长大的，可是我却不知道他跟何小苗是认识的，而且，看来他们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一直黏着他的冯佩佩哼道。

「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好。」韩绍尔说，不过他却发现他的音调提高了不少，而且他的语气很酸。小苗躲着他，却跟何启树大大方方的一块走出会场。

怎么，他就见不了人吗？

「何小苗也不简单嘛！认识的男人条件都不差，上次她很没礼貌的从饭局离开了，载她离开的好像就是Jerry。」

她上次不是自己搭计程车离开的，而是请何启树来接她的！

何小苗对他说谎！

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就算有过误会……看来他们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介入的，包括他。

想着想着，他的心泛着苦涩。

冯佩佩想重新挽起韩绍尔的手臂却被他拨开，「姊夫！」

「所以，妳不必费心替她介绍男人了。我的任务结束，要回家休息了。」

她跺了十几次脚，也唤不回韩绍尔回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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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个星期，何小苗都没有跟韩绍尔联络，因为医院方面通知她说，何奶奶的病情有变化，她每天杂志社、医院两边跑，整个人累到瘦了一圈，根本没有心情思考她跟韩绍尔的感情问题。

这七天陪着她的是小树，他知道何奶奶生病住院后，对她发了一顿脾气，怪她不该瞒着他何奶奶生病的事，她不告诉他分明就是还在生他的气，他们之间的疙瘩也因为何奶奶生病的事而化解掉了。

这天，何小苗又接到了在急诊室外的家属休息室、等候消息的义工刘妈妈的电话。刘妈妈说何奶奶病情好转已经转往普通病房，她通知了小树，他开车载她到了医院。

渔夫帽加大墨镜，下车前她一一戴上。

「还是有狗仔队吗？」何小苗先左右张望四周情形。

「我想，他们没拍到我带妳来医院堕胎的镜头是不会死心的。」经纪公司的让步，就是不能让狗仔队拍到会惹出纠纷的照片。

她也在杂志社工作，虽然了解那些跟拍记者的辛苦，但跟拍的对象换成是她，她也受不了。

何小苗跟何启树一前一后直奔医院。

找到刘妈妈说的病房号码，她讶异这竟然是一间单人病房，而更令她说不出话来的，是那个站在病床前让何奶奶握着手的人。

「小苗。」已经度过危险期的何奶奶还是很虚弱，她轻轻的一唤让何小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拿掉墨镜跟渔夫帽，她奔到病床前跪了下来。

「何奶奶，妳要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妳不要我们了。」

她一哽咽，连刘妈妈跟何小禾也要哭了。

「我还有事没做完，所以老天爷没让我死。」何奶奶看到了站在门边不敢进来的何启树，「小树。」

「小树，何奶奶在叫你，快过来啊！」何小苗朝他挥挥手。

他心里觉得很惭愧，所以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何奶奶。

她走过去一把拖过他，「小树，你有话就跟何奶奶说吧！刘妈妈、小禾……嗯……」她的眼神一接触到韩绍尔就撇过去，「我们大家都出去吧！让小树跟何奶奶单独讲讲话。」

何小苗走在韩绍尔后头走出病房，看着他的背影，她有股冲动想抱住他，但对这份感情的迟疑又让她断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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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休假，王爷爷要我到医院陪何奶奶，医生说，何奶奶要转到普通病房了，我跟刘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刘妈妈打电话给妳，我就打电话给韩哥哥，结果韩哥哥先来，他要何奶奶住一个人的病房。」病房外，何小禾说个不停，因此何小苗知道了为什么韩绍尔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她偷偷瞄了韩绍尔一眼，然后又装作没这回事。

「姊姊，为什么妳没有告诉韩哥哥何奶奶住院的事呢？难怪我跟韩哥哥说的时候，他好惊讶。」

她被问倒了，她是真的没跟韩绍尔说这件事。何小苗再瞄了下他，这次她运气不好被他瞪个正着。

何奶奶住院时，他正在国外出差，她不想拿这件事让他烦心，所以也就没说，后来事情越来越多，她也真的忘了要告诉他。

「我想因为我是外人吧！」韩绍尔靠在墙上冷冷的说道，他用他的语调表现了他的情绪。

他在生气。

而且很火。

因为他觉得她把他当成外人看待而怒火中烧。

「韩哥哥怎么会是外人呢！姊姊不是要跟韩哥哥结婚吗？」何小禾接着说。

「谁叫我没有跟你们一起长大，所以我永远都是外人。」

何小苗缩缩脖子。他好像真的很生气！

「韩哥哥怎么会是外人呢！姊姊跟韩哥哥结婚之后，不就是一家人了。」

「因为妳小苗姊姊讨厌我。」

何小禾摇摇头，「姊姊才不讨厌韩哥哥，我看过姊姊把韩哥哥的照片，从报纸上剪下来然后贴在本子上，不信你要姊姊把本子给你看。」

「小禾……」何小苗涨红了脸。小禾怎么把她的秘密说出来了！

「原来妳这么喜欢我。」

韩绍尔低低的笑着让她脸红得更厉害，可是那个惹祸精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两个，让她骂也不是笑也下是，最后连刘妈妈也笑了。

「这样也好，何奶奶也可以放下心了。」刘妈妈笑着说道。

不想跟他们扯了，何小苗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任何人，但身边的位置陷了下去，她知道坐在她身边的人是谁，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很熟悉，今天他身上没有冯佩佩的香水味，这股烟草味令她安心。

又过了十分钟，红着眼睛的小树走出病房，他已经跟何奶奶表达心中的懊悔，而何奶奶也原谅了他这个迷途知返的孩子。

何小苗跟何启树还有何小禾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场面很感人，韩绍尔却觉得他又被排除在外了。

连连的咳嗽声让出身真善美育幼院的三兄妹停止哭泣跟拥抱。

「很感人，不过这么大的人了，在医院嚎啕大哭不太好吧！尤其你们之间又有偶像艺人，不怕上头条？」面对似敌是友的何启树，韩绍尔发现他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对喔！小树你现在当红，一言一行都要小心。」何小苗拿了面纸替他擦泪，殊不知她的举动要是被狗仔拍到，才是大头条。

何启树管不到会不会被偷拍，他担心他待会就会被一个妒火满怀的男人揍倒在地。

「你好，之前没有正式自我介绍，我是何启树，是小苗的哥哥，我妹妹请你多照顾了。」他对韩绍尔伸出右手。

「小树，你在说什么啦！」何小苗拉着他害羞道。

韩绍尔与他对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骗不了人的，他信了何启树的话，小苗以后只是他的妹妹，不关男女之情，他们只是彼此关心的兄妹，像他跟小禾一样。

「我还要请令妹多多疼惜我。」他伸出右手与他一握，从此一切的猜己心烟消云散。

「何奶奶在休息，我先载小禾跟刘妈妈回去休息。」何启树说。

「明天周休，我今晚留下来照顾何奶奶。」何小苗说着，故意不看韩绍尔，更不理会他说要她多疼惜他的鬼知。

「妳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不然，请韩总经理留下来陪妳好了，明天我再找看护。」

「小树不用啦！我一个人可以的。」她急着拒绝，才不要跟韩绍尔一块在医院过夜。

何启树摇摇头，「妳好像有些事没跟韩总经理说，趁这个机会说了吧！」不理她的抗议，他带着小禾跟刘妈妈离去。

「妳有事没跟我说？！」

韩绍尔带着恐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小苗吓了一身冷汗，她转过来，面对板着脸的他，想以可爱的笑容化解危机，但她的笑脸僵了很久。唉，还是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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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记者都盯上我跟小树，我们杂志社之所以没有动作是因为我已经交上一篇『疾电』Jerry的特别报导，而且还附上了小树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总编辑饶了我隐瞒跟小树认识的事，反正我们又不是八卦周刊。」何小苗认真的解释，她眼一瞄。咦，韩绍尔的眉头还皱得紧紧的，难道他不是想知道这件事？

韩绍尔看了她一眼。

他确定何启树指的不是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根本不重要。

何小苗搔搔头发。伤脑筋，小树指的是哪件事？

她被韩绍尔瞪得猛吞口水。想想，该生气的只有他一个人吗？假如说要生气，那么他应该也有事要跟她解释。

「你可以待在医院吗？」她指着他。

「为什么不行？」他反问。

「你们韩冯两家不是要办喜事了，你这个准新郎不必陪准新娘吗？」

「妳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简直是胡说八道！」他瞇着眼，「妳又滥用妳的想象力了，我刚回台湾一堆事要办，我妈逼我参加服装秀，我是个孝顺的儿子所以我去了，跟冯佩佩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要挣版面我可以帮她，她想嫁给我，谢谢，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我又不爱她，那种为了顺父母的心结婚的事，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他突然扳过她的脸，在她小嘴吻了一下，「妳明明知道我想娶的是谁！」

医为担心他们说话的声量会打扰何奶奶休息，所以他们在病房外把事情说开，可是走廊上医生、护士跟病人家属走来走去，他还吻她，他胆子大可是她怕羞啊！

「喂！别乱亲啦！」看到那些护士抿着嘴偷偷的笑着，她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钻啊钻的，她竟然钻进他的怀里，这下更糗了。

管他有没有人看到，反正他就想拥着她，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拥着她是责任更是义务。

这时，何小苗的手机响了，她接了，拿给他，「找你的。」

韩绍尔接过她的手机，原来打电话来的是何启树。

他边听何启树说话边瞄着她，一分钟后他挂了电话。

「为什么不跟我讲，杂志社要妳出国做旅游游记？」原来这才是何启树说她漏了些该跟他提的事。

「我又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她玩着手机上的吊饰。一出国少说也要半年，她怎么舍得下何奶奶跟育幼院，还有他。

「妳想去吗？」

她想去吗？

如果没有那些令她挂心的事，她当然想去，尤其又是这么好的机会，有人免费赞助她出国，她的工作就是旅游而且还有薪水领，可是她挂心的事情那么多……

「你希望我去吗？」

「如果这是妳想做的事，我希望妳去，我想何奶奶如果知道，她也会希望妳去的。」

「可是……」她还在犹豫。

「如果妳担心育幼院，有小树、小禾，还有那么多个义工妈妈，育幼院不会有事的，如果妳担心的是我，」他牵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那么我保证，绝对没有人抢得走我。」

她无法现在给他答复，因为她要牵挂的事情实在太多。

韩绍尔也不逼她。他爱她，他希望她可以放宽心去做想做的事，他不会是她的牵挂，在她结束国外的工作回来，他还是在原地等候着她，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的。

夜深了，他们在何奶奶的病房守候。

他们本来说要轮流休息，何小苗睡着的时候，韩绍尔静静的守在她身边，可是等她一睁开跟，却已经看见窗外的晨曦了。

「你怎么没叫我？」他一夜没睡啊！

「看妳好像很累的样子，反正我熬夜习惯了，就让妳睡好了。」一夜未睡，他眼下的黑眼圈冒了出来，下巴还有刚冒出的胡碴。

「可是你一个晚上没睡……」她坐了起来揉着眼睛。

「待会小树跟小禾就来接班了，我回去再睡就好，要记得叫他们带一些用品过来，然后再请一个看护，」他都想好了，「要不要吃早餐？地下楼有饮食街。」

「你要去买？」

「想吃什么？」他笑问。这是第二次他看到她睡醒的模样，她一点也不觉得被他看到脸上有眼屎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们一起去买，」她跳下来，「我去洗个脸，待会先买两把牙刷好了，昨晚竟然没有先买。」她匆匆洗了脸走出来挽起他的手，「我想跟你一块去。」

被一个只洗了脸没刷牙的女人挽着，他一点也不厌恶这样的感觉，相对的，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很甜蜜、很平淡、很幸福……

他们到地下楼买了早餐跟盥洗用具，然后回到病房。一走近病房他们就觉得怪怪的，因为医生巡房没那么早，那么出现在病房里的声音是谁的？

何小苗推开病房的门，她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对着何奶奶拍照。

八卦周刊的记者！

他一定是为了小树来的，何奶奶都生病了，他还溜进来偷拍，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何小苗还没有开口，韩绍尔已经动怒了，他冲过去揪起那个人的衣领将他拖出病房外。

「病人在休息，你竟然溜进医院偷拍。」他气得抢下对方的相机然后砸烂。

对方没见到何启树却见到华圣饭店总经理，他的眼睛在何小苗身上溜上溜下，似乎在打量他们的关系。

赚到了！

这条新闻肯定是独家。

「你不是韩总经理吗？请问你跟里头的老太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来医院看顾她一整个晚上，还是这位小姐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在这里都不关你的事，问题是你已经打扰了病人的休息，而且你擅自进入病员，万一病人的病情有何变化，你就等着上法院吧！」韩绍尔推开对方。

「韩总经理，你就说一下嘛！又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他冷冷的瞄了瞄揪着他衣袖不放的那只手，他手一扭就将那个人拽倒在地，然后令他傻眼的是，隔壁病房竟然冲出另一个人拿着相机对他猛拍个不停。

趁他跟何小苗都愣住的时候，那两个人就趁机溜走。

韩绍尔装作若无其事的安慰何小苗，但是他知道这回事情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