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陈炜。”

俪仪在门外等候许久,终于等到陈炜出现。

“俪仪格格,请问有什么事吗?”陈炜直觉俪仪格格今儿个突然来找他似乎别有用意。

“陈炜,其实你喜欢杨紫沄那名寡妇吧?”俪仪卷起一绺秀发,故作妖娆地说道。

“我不懂格格在说什么,对不起。”陈炜黑沉的深眸倏地变得冷沁如冰。

“懂!其实你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呢!”俪仪用着青葱玉指戳着陈炜精壮结实的胸膛。

“想骗别人可能有用,但是对我可没用。”

“格格等了我这么久,就只为了要跟我说这些吗?”

“哎哟!干吗说话那么冲,不过是想找你商量点事情。”

“格格有事就快说吧,我还得去帮韩大人办点事,不能久留。”

“敢这样对我说话的奴才也只有你了,难怪你深得韩琛的宠信,不是没有道理的。”

“格格过奖了。”陈炜的俊脸上刚毅地不带一点表情。

“既然你是大忙人,那我也不好耽误你的时间。我就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合作什么?”

闻之,陈炜的冷眸倏地一眯。

“陷害杨紫沄,让她离开韩琛,那么一来,你就可以和杨紫沄双宿双飞,我也可以和韩琛长相厮守。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俪仪自骄自满地打着如意算盘。

“那就免了,格格请找别人吧,我绝对不会背叛韩大人。”陈炜语气坚决地说道,转身就要离去。

虽然他曾经偷偷地喜欢着杨紫沄,不过他心里清楚得很,杨紫沄的眼中和心底满满的全都是韩琛的身影,根本就没有容纳他的地方。

况且,他也认为杨紫沄跟着韩琛才会真的幸福。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也真是苦了她;如今韩琛真的这么爱她,他何不撮合他们俩?

“站住,陈炜,你竟然敢不听本格格的话!”俪仪对于陈炜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有点光火。

“多有冒犯,还清格格原谅,属下告退。”陈炜拱手示意后,便转身疾步离去。

“你给我记住,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拆散他们的!”俪仪怒气冲天地在陈炜渐渐离去的身后狂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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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俪仪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家府中,之后就一直叨念着。

“发生什么事情啊?惹得我们俪仪生这么大的气,是谁不要命啦?”俪仪的母亲、即和硕亲王之妻坐在大厅里。她啜了口茶,就看到女儿怒气冲冲地回来。

“额娘,您可要替女儿做主啊。”俪仪跑到福晋的身旁,拉着她的手大肆撒娇。

“什么天大的事要额娘替你做主?你自个儿摆平不就得了。”

“额娘,您不知道啦,韩哥哥最近和别的女人走得好近,都不太理我了。”

“也许你韩哥哥只是尝个鲜,等他腻了,自然就会再回头找你的,就跟以前一样,你就别担心了。”

“不,这次不同。原本我也是这样子想,可是最近我却发现他这次好像是认真的。”

“是吗?”

“嗯。”俪仪频频点头说道:“不只如此,您知道吗?最近和他相好的那个女人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啊。我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额娘,您得帮帮我啊。”

“哼!这还不容易吗?去叫你阿玛向皇上提议,请皇上赐婚不就得了?反正你们两个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龊,这么一来,韩琛再怎么有本事,皇上也不可能会答应他的爱将去娶一个寡妇。到最后,就算再怎么儿女情长,也是英雄气短啊。”

“好啊、好啊!”俪仪拍手叫好,她等待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可是这样子会不会便宜了那个女人?不成不成,我一定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地离开韩哥哥,永永远远地离开他身边。”

“那你就在京城到处散播他们的事不就得了?一个拥有贞节牌坊的女人,其实在暗地里和其他男人有染,你说这京城她还有脸继续待下去吗?”

“是啊!这么一传,肯定会弄得她身败名裂的,她就会知难而退了。我怎么会没想到呢?”俪仪开心地抱住福晋。“额娘,谢谢您。”

“别谢了,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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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表面上平静无波,但暗地里却好像有某些事情正在酝酿着。

自从俪仪那天撂下话,气冲冲的离去之后,杨紫沄这几天来便一直心神不宁。

最近韩琛也不知道又开始在忙些什么,相见的时间越来越短,她也不好过问他的事情。

这天,她独自走到花园想散散烦躁的心,却在花园里遇见了俪仪格格和两位长者。那两位长者笑容满溢,好像是有什么喜事一般,看起来应该是俪仪格格的双亲。

杨紫沄本想低头绕过,装作没见到般快速离开,没想到俪仪却叫住了她。

“唷,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紫沄啊!”

“俪仪,这位妇人是……”

俪仪的父亲和硕亲王瞥了一眼杨紫沄,见她的长发全部梳扎起来,不难猜想她的身份。

“她啊,她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韩哥哥的新欢呢!”俪仪嗲声嗲气地往父亲身旁一靠,撒娇地说道。

“胡来!韩琛真是太胡来了!”和硕亲王转而怒目相向地对着杨紫沄说:“你这女人也真是的,怎么这么的不知检点呢?都已是有家庭的人了,却抛夫弃子,和其她男人有染!这事要是传出去,怎么得了啊?岂不是败坏了韩琛的名誉!”

“哎呀!阿玛,她是个寡妇。”

“是寡妇就更应该要守妇道!”在一旁的福晋声色俱厉地怒声斥责杨紫沄:“真是坏了女人的名节,真不晓得韩琛是被你灌了什么迷汤。”

顿时饱含屈辱的泪水在杨紫沄盈盈秀目中凝聚,纤弱娇小的身子被俪仪他们一家子包围着、斥责着,而她却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大家似乎都将她当成千古罪人般,仿佛她不仅败坏社会风气,还是韩琛最大的绊脚石。她像是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破坏他的生活。

“阿玛,所以您可要帮韩哥哥赶紧清醒过来,别再让他受到这个女人的迷惑,否则韩哥哥的大好将来,可是会被这女人毁掉的啊!”俪仪暗示着父亲。

“你放心吧,阿玛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怎么啦,这花园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闹?”

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自他们身后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淡话。

“韩哥哥!”

俪仪一见到韩琛,便眉开眼笑的飞奔过去抱住他健硕的身子。

“俪仪,别这样,这么多人在。”

韩琛试着拉开俪仪黏过来的身子,阴鸷的冷眸却净往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杨紫沄瞧,炽热的目光锁着她。

“我才不管他们呢。”俪仪嘟着小嘴撒娇赖皮。

“看来小女可真是喜欢你呢。”和硕亲王捻胡笑着,说的话别具深意。

“可不是吗,这俪仪只要一天没见着你,就直嚷嚷吵着要见你,真是女大不中留喔!”福晋也在一旁使劲地添油加醋,推波助澜。

他夫妇俩的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就是极力要撮合韩琛和俪仪的婚事。

有了像韩琛这样的乘龙快婿,想他和硕亲王不独霸朝纲也难。

他已向皇上请示过,应该再过没几天,圣旨就会下来了。

他对这件婚事可说是势在必得,他夫妇俩这次来,就是要来向韩琛说明这件事情的。“讨厌啦,额娘,您怎么这么说人家啦。”俪仪羞赧地说着。

杨紫沄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心中也有了个底。她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似乎是多余的,本想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形下,悄悄地离开这里;没想到她才一转身,韩琛却出声唤住了她。

“等等。”韩琛一把搂住杨紫沄的细腰,公然地在和硕亲王一家子面前和杨紫沄耳鬓厮磨着道:“怎么了,看到我不打声招呼就想走?”

和硕亲王一家子看到韩琛这样的举动都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吭声;任谁都不敢违拗韩琛,他行事狠戾、作风果断,在朝中是出了名的。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太适合这种场合……”杨紫沄的细腰被韩琛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楼着,娇小的身子被他箍在怀中,惹得她的心顿时失序地跳动着。

可是在和硕亲王一家子面前,她全身却僵硬得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能把头垂得更低。

“怎么会呢?”

韩琛伟岸的身子欺近她,薄唇扯出一抹微笑,阳刚的成熟男性气息不断地轻拂在她娟秀的脸庞上,惹得她一阵战栗。

韩琛和她细语呢喃着,好似旁若无人般。

俪仪在一旁看得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气愤填膺的她巴不得立刻就将杨紫沄碎尸万段。

“咳、咳。”和硕亲王故意轻咳几声,欲唤回韩琛的注意。“韩大人,其实老夫今日来此是有要事跟你商谈的。”

“那何不就留下来吃晚膳,顺便商谈呢?反正你们来这儿也累了。”韩琛冷峻的深眸眯成一直线,深沉的双眼交杂着诡异的心思。

闻之,杨紫沄心头轻轻一震。

她原本以为他们一家子等会儿就会离开,她便可以不用再面对他们,不用再感到恐慌,可是没想到韩琛竟然邀请他们留下来用膳。

或许是她的心眼小,或许是她无法忍受别人对她投以责备的目光,更或许是因为她想和韩琛单独相处,最近与他长谈的机会都减少了,所以她才会对韩琛留他们下来用膳之事这么地震惊、不安。

“那老夫就打扰了。”和硕亲王拱手,并向自个儿的家人们示意。

其实俪仪一家人心照不宣,全都是在想:何不趁此良机,和韩琛谈谈有关他和俪仪的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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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送杨紫沄回所居楼阁时,杨紫沄偷觑他一眼,嗫嚅地问道:“韩琛,我可不可以别参加今晚的筵席?”

“为什么不去?”韩琛淡漠地问着。他心思绪密,刚才就发觉杨紫沄神情有点不对劲。

“我觉得俪仪格格对我好像误会很深。”

“误会?你们平常又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误会?”

“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她喜欢你吗?”

“那又怎么样?”韩琛一副无所谓地回答。

“你若不喜欢她,你就应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啊。”杨紫沄极度不喜欢这种与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感觉。

她虽然很想用尽全力去爱他、信任他,但是她总是觉得爱得很没有安全感。

“不会啊,她挺可爱的。怎么啦?你吃味了?”

“没有,你都说她很可爱了,我哪有资格吃味?”杨紫沄嘟着嘴。

虽然口里这么说,但是心里头酸涩的感觉却溢于言表,可以使人轻易地察觉。

“还说没有,看你这个样子。”韩琛用手轻理了下杨紫沄的鼻尖。“人家就是不喜欢嘛。”“反正不准你不来,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好吧。”杨紫沄这才目送韩琛离去。看着他逐渐离去的身影,杨紫沄觉得心更加沉重了,她总觉得晚上好像会发生让她无法预料、也无法招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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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紫沄在房里踌躇,犹豫着该不该去参加今晚的筵席。

如果参加,那她要以什么身份前去?

出席的是和硕亲王一家子和韩琛,她去岂不是多余?搞不好她去还会遭人数落,让人笑话。

可是韩琛又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参加,她去不去都觉得为难。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也许是她多虑了,不过她总觉得今天好像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她也觉得,和硕亲王今日来访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而是有其他目的的。

时间缓缓地过去,她已经不知在房里踌躇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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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人,不瞒你说,老夫今日前来,其实是有要事要和你相谈的。”

和硕亲王在喝下几杯酒壮了胆之后,又瞥见门外一道纤丽的身影,想也知道是谁来了。他因此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想来个一石二鸟,不想多浪费时间,故意直接切入活题,开门见山地说,说话的嗓门尽量让那女人能听见,要让她知难而退。

“什么事?”韩琛的俊眸倏地眯成极危险的一条线,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和硕亲王一家人,像是早已将他们看透了似的,读穿了他们的心思,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凝滞。

“呃……是这样的,俪仪也不小了,有关于她的婚事,老夫已经上奏皇上……”

面对气势慑人的韩琛,和硕亲王同他说话时,还有点畏怯。

“那很好啊。”韩琛将杯中的酒潇洒地一口仰尽,眼底散发出诡异的光芒。“恭喜你了,和硕亲王,好事近了,不知皇上将俪仪格格许配给哪位幸运的贝勒?”

“韩大人真是爱跟老夫开玩笑,宫里早就传得鼎沸,皇上早巳打算将俪仪许配给你了,别跟我说你一点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和硕亲王笑不可遏地捻胡说道,丝毫没发现韩琛脸上的异色。

和硕亲王和韩琛的这段对话刚好完完全全、一字不漏地听进正站在门外的杨紫沄耳中。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脆弱的心犹如石击镜子般的碎了,一滴滴伤心的泪水早已汜滥成灾,止不住地无声滑落……

她清秀的脸蛋黯然失色,覆上一层浓浓的悲凉,心中更是无尽的怆他以。

他曾说过不会负了她,但他终究还是负了她,不过她却一点也不怨他。

她和他终究会有分开的一天,只是她没想到竟会来得这么快,且这么的令她措手不及。

不过,既然他即将成婚,她也会带着祝福他的心离开。

她已经没有理由再绊住他,因为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从来就不曾在他的心里驻留过。她一点也不恨他、不怪他。

她必须承认,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她很快乐,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原来深爱着一个人,是这样的一种滋味,今生尝过,她也无悔了。

时间能够治愈一切的伤痛,她会笑着流泪去接受这一切.明知道该要如此。为什么她的心却仍是这么的痛,犹如刀割般……

杨紫沄就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形下,一个人悄悄地、默默地带着满是伤痕的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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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的寡妇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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