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姨!抱抱。」在薛斯齐胸前的子萱,见橙冰的目光只在她爸比的身上,不想被她喜欢的姨姨忽略,所以急切的伸出她短短软软的小手,想投入橙冰柔软的怀里。

「子萱。」橙冰接过手,抱著子萱亲吻了一下她的粉颊後,视线又回到薛斯齐的身上。

「我打电话到婚纱馆,柳小姐告诉我,你好像感冒了,所以我请她告诉我你的地址,来看看你。」薛斯齐略显担心的低下头贴近她,并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贴的问道:「感冒好点了吗?」

「嗯?」面对薛斯齐突然的举动,橙冰急忙摇头说明事实。「我?不是……我没有……」

就在橙冰还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一抹冰冷的男声在她背後响起,替她说明清楚——

「不是她感冒,是婴儿。」

橙冰听到龙凌凡的声音,全身鸡皮疙瘩都站立起来了。她转身看他,差一点没吐血。

他竟然一身赤裸,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就这么走出来了!?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什么时候不挑,偏偏挑这个时候展露身材,体格看起来是挺不错,肤色也很迷人……

不!不对,现在不是讨论他那足以媲美运动员的身材的时候,而是他没事干什么这样就跑了出来?又没人催他,更没失火,有必要这么急的,只围一条浴巾就出来见人吗?

这……这看在其他人的眼里会怎么想?薛斯齐又会怎么想?

「龙先生也在这?」薛斯齐惊讶的挑起眉。

不让龙凌凡有开口的机会,橙冰迅速白了他一眼,旋过身,急忙抢下发言权向薛斯齐解释道:「那是因为婴儿生病,他送我们到医院,刚才回来没多久,然後……然後他觉得一身都是医院的药水味,所以借我家的浴室梳洗一下,就……就这样。」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她干什么说得结结巴巴的,好像犯了错被当场逮到的小孩一样!?

「原来如此。」薛斯齐扬起一抹了然於心的笑容对著橙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嗯?对不起……不好意思,请进、请进。」她真差劲,怎么都忘了请客人进门坐。

该请的忘了请,不该请的……橙冰又瞪了龙凌凡一眼,在心里犯著嘀咕——不请自来的,却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

待薛斯齐走进屋内,橙冰随後关上大门,招呼道:「请坐,请坐。」

她这个小窝突然加入两个大男人,让「小窝」这个形容更名副其实了。

「小婴儿还好吧?」薛斯齐走到沙发边,不急著坐下,而是旋过身,对著身後的橙冰问道。

「他很好。多谢薛先生的关心。」

龙凌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橙冰的身旁,还出其不意的搂上橙冰的肩膀,在橙冰还来不及反应时,换他抢下发言权。

他又说道:「还好昨晚我也在这,及时将那个婴儿送去医院,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後果。」

这……这家伙在加什么油、添什么醋啊!?人家明明问的是小孩好不好,他回答好或不好就可以了,干嘛多说那一句,人家又没问他昨晚人在哪里?

橙冰又多送了他几次白眼,还很刻意的往前跨了一步,好让他的魔掌离开她的肩膀。

他干什么对她故作亲热状呀?她跟他又不熟,虽然她刚刚才发现,她好像喜欢上……不行!她不能再多想下去了!她应该要赶快解释清楚才对——

「斯齐,是这样的,昨晚龙先生『硬』是要送我和绿吟回家,我推不掉,只好答应,後来因为时间晚了,龙先生又『硬』说开车回家太麻烦,『硬』是要借住我这里,逼不得已,我只好借我家沙发给他。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不要误会。」

橙冰字里行间充分表现出昨晚的一切一切,她都是出於被迫。

看著橙冰急忙撇清和自己的关系,龙凌凡的心底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不悦,正不断溢出,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不管她和薛斯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到了什么地步,他就是不准她靠他那么近,不准她因为另一个男人而撇下他,更不准她手里抱著其他男人的小孩。

龙凌凡不容橙冰拒绝的,上前再度搂上她的肩,宣示他的所有权。

「原来如此,还真该庆幸龙先生昨晚也在这。」龙凌凡刻意的举动,薛斯齐全看在眼底,也接收到他言行举止问对他所下的挑战书。

争夺橙冰的挑战——他接下这战书。

虽然他和橙冰只是朋友的情谊,但就他对龙凌凡的了解,他在外就女人这一方面,风评不是太好,如果他对她只是想玩玩,那身为朋友的他,就该帮她防著点。

「对……是啊。」很烦耶!怎么就是甩不掉硬霸著她肩膀的那只八爪手啊?

对於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橙冰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接下来照顾婴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你在婚纱馆都要很晚才能下班,才刚染上风寒的小孩,又需要特别的照顾,有找到保母了吗?」薛斯齐问道。

「这事不劳薛先生费心,我和橙冰会想办法解决的。」

这可恶的家伙,又剥夺她的发言权,还叫她的名字叫得这么顺口?但……从认识他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叫她的名字。

奇怪,那以前他是怎么叫她的?

叫她「喂」?还是「那个谁谁谁」?还是「你」?

「爸比,抱抱。」这时,一直在橙冰怀里的子萱出声了。也许是因为橙冰为了闪避龙凌凡的靠近,不时抖弄著肩膀,让她感到不舒服,所以想回到她爸爸的怀里。

将子萱还给薛斯齐时,橙冰正好也趁机脱离一直甩不掉的龙爪。

「小婴儿感冒刚好,现在就交给其他人,我也不太放心,而昨晚你也听到这位龙先生说,非得等到DNA的报告出来,才会将小孩送还给他的母亲。

医生说报告大约一个星期会出来,所以这段时间,我还是会继续照顾他,当然如果可以找到很专业的保母,那更好。」每次龙凌凡替她回答完话,她都得再加以解释,就怕他语焉不详,扭曲事实。

「如果你还没有适合的人选,我这倒有一个,照顾子萱的保母很不错,如果只需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可以请她来帮忙。」薛斯齐提出建议。

而这个建议,也可以让龙凌凡没有任何的藉口再赖上橙冰。

「真的吗?」

「我说过不劳薛先生费心。」

橙冰和龙凌凡同时发出对薛斯齐这个主意的反应。

「喂!人家好心帮忙,你态度怎么这么差啊!?」

「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那为什么我就要帮你?」

两人怒目相向,而橙冰的话让龙凌凡哑口无言。

「哼!懒得跟你吵。」反正她对小贝克汉又没有义务,纯粹只是心疼他的遭遇,才想为他尽点心力,所以要怎么安排他的事,得由她做主,如果龙凌凡有意见,那就请把他带回去。

橙冰转身面对著薛斯齐,口气随即也转变,她客气的说道:「斯齐,过两天如果需要请子萱的保母帮忙,我再跟你说,真的很谢谢你提供协助。」

「不客气,有需要尽管跟我说。对了,你说你刚回来,吃过晚饭了码?如果没有,一起吃如何?」

「这……」橙冰犹豫了一下,望了房门一眼,再看向龙凌凡後,随即点头说:「好啊。」小贝克汉已经熟睡了,出去一下应该无妨。

拿起搁在沙发上的皮包,橙冰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们走吧。」

这次龙凌凡没有阻止,没有开口,只是眼睁睁的看著橙冰离开他的视线,消失在门口。

待两人走後,龙凌凡坐在沙发上思考著,因为橙冰那句令他无力反驳的话,不断回荡在他耳边。

那为什么我就要帮你?

对啊?为什么他非要缠著她帮他?为什么?

此刻,龙凌凡脑海里正放映著一幕幕,自从橙冰踏进他办公室後,一连串发生的画面。

那天她离开他的办公室後,她的伶牙俐齿,让他想都没想过要再见这个女人。

而硬要她接受照顾婴儿的事,只是因为在那么晚的时间,他的身边没有第二个选择,所以只好要手段,让她不得不接受。

但接下来呢?

今天他明明可以交代秘书,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保母,但他打电话回公司时,压根儿没想过要秘书做这件事,为什么?

明明昨晚睡在沙发上,让他全身不舒服极了,偏偏今天他还带著换洗衣物,想要继续赖在这张还没有他身高长的小沙发上,为什么?

当他步出浴室,看到薛斯齐亲昵的摸著橙冰额头时,为什么他会有满腹的愤怒?

还有,当看到她抱著薛斯齐的小孩,和他站在一起时,他为什么会急於介入,想破坏那看起来像是一家人的画面?

而当橙冰急於向薛斯齐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时,心里溢出的莫名感觉又是什么?

一个个的问号,二浮现在龙凌凡的心里。

随著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著,一个越来越肯定的答案,也渐渐的在他心湖中浮出。

原来他对橙冰的感觉,就是以前在他身边的女人,常跟他要的东西——爱情!

这就是爱情!?如果对象是那个呛辣女人……

一个满意的微笑,在龙凌凡的嘴边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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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钟头後,橙冰一脸懊恼的回到家。

她懊恼,是因为刚才在吃饭的时候,薛斯齐和她说话,她竟然魂不守舍,每句话他都得说两次,她才能回话,或是净回答些牛头不对马嘴的事。

橙冰整个人贴在大门门板上,脑中一直回想著,方才和薛斯齐在餐厅时的情景,一双柳眉皱得更深了。

而这些失常的现象,她都用担心小贝克汉的藉口来解释。

但两个钟头前,她才喂了小贝克汉暍奶,也换了纸尿裤,这样他至少会安稳的睡上三个小时或更久,况且还有龙凌凡在,起码他已经会抱他哄他,所以根本没什么值得让她挂心的……

可是整个饭局下来,她的心都被一个小婴儿和一个大男人占得满满的!而侵占她心房大部分的是小婴儿,还是那个坏脾气男人?答案一直被她重重的压在心底,不想面对。

好吧!就算她真的喜欢上他,那又怎么样?

她的真命天子绝不可能是他,所以就算她喜欢上他,他们俩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她也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是彻底阻止那个家伙入侵她的脑、她的心,然後将他从她的心房连根拔除。

没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主意打定,橙冰的眉头不再深锁。

不过当她跨步向前时,手上的重量又让她皱起了眉头。

她为什么会一直挂念著他的晚餐还没吃,然後在薛斯齐送她回到了家门後,又跑去帮他买了便当!?

好烦喔!这种蠢事她绝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虽然橙冰心里很不想把便当拿给龙凌凡,但想想,与其丢垃圾桶,还不如给他吃,才不会浪费。

便宜他了。

咦?橙冰这才想到,那家伙现在应该跟她处在同—个空间——客厅里才对,不过怎么没在沙发上看到他的人影!?

难道是小贝克汉醒了吗?

橙冰加快脚步往房门走去,却在房门外停了下来。

里头没哭声?那就不是小贝克汉的问题罗。

轻轻打开房门,进入眼帘的画面足——龙凌凡侧卧在小贝克汉的旁边,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著他,而他则双眼紧闭,似乎正渐渐进入梦乡中。

这样一个温馨的画面,这样一个前所未见的龙凌凡,又轻易的将橙冰方才筑起的心墙给击倒了。

不行!她一定要坚持刚才的决定。

作好心理建设後,橙冰轻手轻脚的走近床边。查看了小贝克汉的状况後,发现没有异常,这让她放了心。

而原本想送个拳头惩罚龙凌凡,他竟敢霸占她的床!但当视线投注在他的睡容上时,不知为何,她忘了原本想做的事。

睡梦中的他,比起他清醒时感觉顺眼多了。

就这样,橙冰的目光定定的停在他的脸上,端详著他。

他的眉毛不再像把盛气凌人的利剑,深邃双眸不再蛮横霸道,紧抿的薄唇不再咄咄逼人,少了这些,让他看起来温和可亲许多,也多了那么一点的稚气,和那么一点会让人心动的感觉。

如果清醒时的他,也能像睡著的他一样,那她一定……一定……

不行!她怎么又忘了刚才的决定!?

正当橙冰想收回视线时,正巧被张开眼的龙凌凡逮个正著。

「啊!」他……他干嘛突然睁开眼啊?

「你偷看我睡觉。」龙凌凡佣懒出声,眼里有著笑。

「谁……谁偷看你啊?」橙冰眼神闪烁,透露著她的心虚。

「是吗?那你嘴角为什么流了一堆口水?」

龙凌凡的话,让橙冰反射性的连忙伸手想湮灭证据。

只是手才到嘴边,又急忙放下,她在心里连声骂著自己又笨又蠢,竟然上了他的当!?

又气又羞的她,气愤的吼著:「你少臭美了!快滚离我的床,谁准你上我的床的?」

「嗯……」橙冰的怒火烧不到龙凌凡,倒是引起睡得正香甜的小贝克汉发出抗议之声。

「乖……」龙凌凡轻拍著小贝克汉,夸张的扯动唇,用著气音对橙冰戏谑道:「你太大声了。」

「还不是因为你!快滚啦!」橙冰也用同样的方式,发著气音,宣泄心里对龙凌凡的不满。

「你很凶喔。」

「你管我,快滚!」

小贝克汉就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下,又回到梦乡了。

「等一下。」龙凌凡一点想动的意愿也没有,仍旧维持侧卧的姿势,仍旧继续轻拍著小贝克汉的动作。

气极的橙冰决定放弃言语的催促,她将手上的便当搁在床头,然後走到床的另一边,她决定用武力解决。

抓起他的右手臂,她打算用拖的拖他下床。

「你快滚下床!」橙冰加重气音吼著。

橙冰的话才落,没想到龙凌凡一个使力,拖人的反而被拉上床去,橙冰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跌入他的怀里,而且……还正中红心的和他唇对唇的贴上!

「嗯……」慌乱的橙冰紧闭著唇,挣扎的想站起身,离开他火热的躯体,只是龙凌凡却紧紧的缠住她的腰,令她徒劳无功。

「放……」

橙冰後悔了,此时此刻的她不该开口,而让这个超级无赖登徒子有机会入侵她的口,与她的唇舌纠缠著。

床上剧烈的摇动,让睡得正熟的小贝克汉生气了。这次他要郑重表达他的抗议,於是他放声大哭给吵醒他的人听。

「嗯哼……」小贝克汉哭得正响时,龙凌凡入侵的滑舌,也被橙冰咬了一口,他闷哼一声,松开了手,让她的腰、唇自由。

得到自由的橙冰急忙逃离他,跑到床的另一边,抱起小贝克汉哄著,双眼则怒瞪著龙凌凡。

她好气!气他更气自己。

因为他的举动并没有让她有被侵犯的感觉,如果不是小贝克汉的哭声适时的唤醒她的理智,她知道她会沦陷、会投降、会任他予取予求。

这种被自己的心背叛的感觉,让橙冰恨死自己了。

呼口气,龙凌凡无奈地起身下床。

要不是那臭小子的阻碍,他知道再继续下去,怀里挣扎的可人儿一定会软化,他们会有个非常不一样的夜晚。

该死!都是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臭小子碍的事。

「无赖。」橙冰在龙凌凡经过自己的时候,对他啐骂道。

「我承认,但我不会道歉,因为你很吸引我。」龙凌凡不打算隐藏对橙冰的感觉,但也不打算现在发表对她的爱情演说,因为时机未到。

「哼!」虽然龙凌凡的话让橙冰的心漏跳了一拍,但嘴硬的她仍冷哼道:「但你却一点也不吸引我!」

「是吗?」女人在他怀里是喜欢或是讨厌,阅女人无数的他可一清二楚。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要这个女人说出对他真正的感觉,是不可能的。

就在龙凌凡打算离开这房间,去屈就那张不够柔软的沙发时,不经意的,他瞥见一旁的塑胶袋,那里头看起来似乎是个便当之类的东西。

於是他走过去,拿起来打开一边看,嘴角边随即露出得意的笑。

「给我的。」语气是肯定的。

「给猪的。」橙冰的语气也是肯定的。

「你知道对付嘴硬的女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龙凌凡勾著邪笑逼近橙冰,而橙冰虽感到他的邪恶,却仍固执的站在原地,大起瞻子面对他。

谁怕谁!她现在抱著小孩,就不信他能对她怎么样!

「哼!我……」

正当橙冰仍不甘示弱地想继续在口舌上逞强时,龙凌凡却更强势的直接用他的唇封住她的,还用手固定住她的後脑勺,让她躲不掉也逃不开。

对付嘴硬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软化在令人销魂的热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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