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卓尔才跟着夏言暖与秋语冰的身后踏入“卓卓堂”,就发现一家子已经聚在一起“早餐会报”了,每个人还对夏言暖嘘寒问暖的,反而对他视若无睹。

看来这个小麻烦的魅力可不小,有些“凡人无法挡”的态势!卓尔扬起俊眉,冷眼瞧着一切。

“小暖,快别累坏了,来吃点东西嘛!”卓荦一瞧见夏言暖推着秋语冰进门,立刻笑嘻嘻地招呼她。

这会儿连一向拥有“屠龙刀嘴”美名的卓荦也对夏言暖特别亲切,还从口中吐出难得的关切话语。卓尔轻声一哼,心中那一丝不知名的火苗又焚烧起来。

此刻只有桌边的天罗像施舍关爱似地转向卓尔,随口说道:“卓尔,你也快点,等一下就得出门了!”

卓尔朝天罗抛去一个冷笑,踱步来到餐桌前享受王妈的爱心美食。

夏言暖微微一怔,这才发现卓尔跟在自己身后。她侧头朝卓尔一瞧,接触到他富有深意的淡笑,她的心不由得一跳,他的眼神里有几分思索!淡笑里有几分严肃,他——

“小暖,难道你都不吃早餐的吗?”卓尔坐定位后,脱口问出的话语打断了夏言暖的思绪。

“啊!?”卓尔的话让夏言暖一怔,想不到才短短几天,卓尔就注意到她“不吃早餐”的习惯。

他该不会还注意到她的其他行为吧?夏言暖微微紧张起来。

“不会吧!”天罗闻言抬起脸惊问道:“小暖,你真的每天都不吃早餐的吗?”

“是啊,天罗哥,我早上从不吃东西的!”夏言暖唇角一勾,朝天罗俊朗的脸回报笑意。

“为什么?为了减肥吗?”卓绝凑了过来,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好奇,忍不住打趣道:“真是的,小暖啊,你已经够瘦了,别再虐待自己了!”他认为夏言暖的身材颇为匀称标准。

“不吃早餐是不行的!根据医学报导,饮食正常对健康很重要,尤其早餐更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话正可以用来说明早餐的重要性。”卓然的嘴里咬着面包,含糊劝道。

“我知道早餐很重要,可是我早上吃东西都会反胃……我已经十年没有吃过早餐了。”夏言暖垂下眼睑,避开卓家人好奇的眼神。过去十年,她是个每天只吃中餐的囚犯,也因此她的胃早变成了难养的娇客!

卓尔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眼神里有一闪而逝的悲哀,那是她天生的体质吗?还是另有原因?

“小暖,喝一杯咖啡总可以吧?很香的!”卓越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到夏言暖面前,眼底尽是关心。

夏言暖灿然一笑,“卓越大哥煮的咖啡当然可以,谢谢卓越大哥!”她丝毫不客气,伸手接过那逗引她鼻尖的诱惑。

谁知她的手才一触到咖啡杯,就被杯缘的热烫吓了一跳,一个没接好,杯子掉下地,洒了满地热烫的褐汁,还碎了一地的瓷杯细屑。

“啊!”夏言暖一惊,赶紧弯下身去捡拾地上的碎片,满脸歉意,“卓越大哥,是我没拿好,浪费了你的心意,我——哎呀!”一个刺痛感从食指传来,她忍不住低声轻呼,缩回了手。

“小暖,你别捡了,刺到了吗?”卓越关心问道,转身去拿吸尘器。

“没有,我只是被地上的热咖啡烫了一下。”她摇摇头,将刺痛的食指蜷藏进掌心里,不想被人发现。

冷眼旁观着一切的卓尔眉心一挤,双眸紧盯着夏言暖那张强装若无其事的小脸,沉默不语。

等到清理完毕!卓越又端了另一杯咖啡,小心叮咛着夏言暖注意热烫的杯身。

夏言暖望着卓越及其他人关心的神情,心中充满无限的感激,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杯暖热的温情与关怀轻啜起来,并不时抬头凝视卓越。

卓越推着秋语冰来到他的座位旁,他轻轻替秋语冰顺了顺发,抚抚脸颊,或是替她搓搓手,揉揉指,眼里满是情意与信心。

夏言暖的眼睛简套离不开卓越。卓越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他对待每个人总是俊雅中带着沉稳、严厉中带着敦厚,他果然不愧为卓家大哥,更不愧是让秋语冰奋不顾身、舍命相救的人!

她实在是很羡慕也很庆幸秋语冰能够遇上卓越!可是她的眉心仍不由得轻蹙起来……

若不能让秋语冰清醒,她怎么对得起卓越?她又要怎么放下心中所有的牵念?

卓尔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兀自低头吃着餐点,却不时用眼角瞄瞄卓越与夏言暖。

小暖长得有点像秋小姐……难怪阿越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如果没有秋小姐,小暖与阿越还真是相配的一对……

王妈的话猛地跳上卓尔脑海,他的眼光更显锐利与冷寒。他悄悄看着卓越不时抬头朝夏言暖微笑,还满脸亲切关心;夏言暖的容颜则泛着喜悦的光彩,眼光不时地落在卓越脸上,眼里还有微微的……爱慕!?

“爱慕”两个字骤然重击卓尔的心跳,让他的思考有一瞬间停滞,有个莫名的火球从心灵深处渐渐滚来,越滚越大、越燃越旺。

卓尔屏住呼吸听着身边的一句句对话——

“小暖,来这里快两个礼拜了,你别太过拘谨,我们每个人都会待你如同家人一般。”卓越微笑说道。

“卓越大哥,你人真好。”夏言暖的声音有着满足与喜悦。

“谁教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就给了我一种特别的亲近感,让我想将你留在身边。”卓越的声音尽是温柔。

“咱们家中每个人都是好人,可不是只有大哥喔!”卓绝不甘示弱,赶紧接口笑道:“像我对女孩子就很怜香惜玉,所以对你自然不差!”

“卓绝哥最爱说笑了,你当然是个好人,要不然忘忧怎么可能爱上你呢?”夏言暖的笑声很清亮。

“小暖,你是个好女孩,谁都该对你好的!”忘忧的心中十分同情并激赏夏言暖的遭遇与精神。

“可是偏偏就有个人对你像对仇人似的,老是没有好脸色,连一句关心也不曾表示,亏他还将你从日本带回台湾,实在是没情没血没眼泪哪!”卓荦瞟给卓尔一个讪笑眼神,企图将他卷入是非之中。

卓尔勾起嘴角冷笑,仍旧沉默不语,只用冰寒目光回望卓荦。

卓荦一瞧见卓尔的神情,不由得全身备战,生怕卓尔飞身过来与她“切磋琢磨”,因为他的神情已是冷酷不悦到了极点。

怪哉!卓荦挑挑剑眉暗笑,卓尔一向和家人有说有笑,怎么从刚刚一进门就一副“诸事不爽”的样子?八成这几天股票跌跌不休,又为AV传播的事操烦不已。哈!这一回他总算是踢到大铁板了吧!正好趁此杀杀他的锐气!

“啊!其实——”夏言暖想替卓尔作出解释,可是她的话尚未出口就被一个俊朗的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算了,我们对小暖好就行了,反正小暖也不缺人爱!大哥,你说是不是?”卓绝望一眼卓尔的神情,干脆来个火上加油,完全不给卓尔说话的机会。这下子他总算可以让一向自负精明的二哥气得火冒三丈了!谁教二哥常常“亲兄弟明算帐”,不乘机欺负一下总是不过瘾。

卓越只是静静微笑,并不做任何回答。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几个弟妹们又在玩“斗争游戏”了,这一回还紧咬着精明锐利、诡计多端的卓尔不放!他倒很想看看卓尔会如何解套呢?

卓尔耳听卓荦与卓绝的奚落,眼瞧卓越与夏言暖的目光交流,突然间恼火之气冲飞上来,他陡然起身,大步跨前,一把扯起安坐着的夏言暖。

“啊!”夏言暖一怔而起,差点跌了手中的咖啡,她注视着卓尔那双门着幽深眸光的眼瞳以及俊寒的侧脸,开口惊问:“怎么了?”

卓尔夺过她手中的杯子,重重摆上桌,“跟我走!”

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夏言暖就被卓尔强而有力的手一拉,不由得向门外走去。“卓先生,你做什么?”她的脚步微颠,只能跟着卓尔的力道向前。

“大哥,今天我要放她一天假!”卓尔头也不回,只冷冷丢下这一句话。

卓家人错愕地望着卓尔这番惊人之举,一时全都呆了,没人出来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卓尔拖着夏言暖进入他那辆高级进口车,然后车子倏地冲出他们的视线之外。

“二哥这是怎么啦?”忘忧实在不明白,一张灵秀的脸上写着疑惑。

“就怪卓绝与卓荦的话激怒了他!”天罗却是一脸悠哉笑意。他明白卓尔最近的情绪不稳,再加上刚刚被卓荦与卓绝用话刺激,不免“火大”了吧!

“小暖不会被二哥逐出卓家大门吧?”卓绝笑着摇摇头,生怕夏言暖成了他与卓荦“利嘴”下的代罪羔羊,那他和卓荦可就罪过了。

“搞不好他是来个扣薪水、加工作、左一拳、右一脚的伺候呢!”卓荦夸张地惊叫起来,却仍不掩贼笑。

看来卓尔今天火气很旺啊!一大早就拿小暖开刀,小暖实在是可怜,遇上卓尔这个没什么爱心的“大奸商”,真是她幸运中的不幸啊!卓荦心中不由得担心起夏言暖的命运了。

“卓尔不会这么做的。”此时卓越仍旧面不改色,继续饮着咖啡。

卓尔可是个嘴利心软、眼寒心暖的好弟弟呢!卓越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根本一点也不担心夏言暖,他担心的人是卓尔,因为卓尔恐怕还不知道夏言暖温驯可怜的外表之下,有着孩子似的刁钻与倔强!搞不好这下子卓尔会被夏言暖给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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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要做什么呢?在车子的高速之下,夏言暖只能紧紧抓住胸前的安全带,她紧绷着所有的神经,一下子瞪着面前飞扑而来的景物不到一秒便被抛至脑后,一下子转头注视着卓尔神色冷冽的侧面。

在他俊寒的脸上,眉宇纠打着结,嘴角的线条抿得极细,眼光直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绷着,她看得出他在生气,他正隐忍着腾腾的怒气。

她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她和其他人说话不行吗?还是……他已经知道她接近卓家另有目的!?

不,他应该不会发现的。那么,他是认为她照顾秋语冰的工作做得不够好喽?还是他受到卓荦、卓绝的奚落而迁怒于她?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就要辞掉她?

他是出钱的“老板”,她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里,他若真要她走,她也无可奈何,只是……那可会坏了她的大事呀!

“你要载我去哪里?”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卓尔只是怒气腾腾地斜瞄她一眼,就又将眼光转口前方,油门一踩,朝眼前宽顺的滨海公路急驶而去。

他压抑心中的恼火,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被一种不知名的怒火给焚得每个细胞都在辗转煎熬,呼吸即将被困窒。

若不将夏言暖带出卓家,他肯定会被自己心中烈火给活活烧死!

他阴黯的眼底浮上一丝困惑情绪。这股怒火的燃烧只因为卓荦与卓绝拿夏言暖来损他吗?不,不是的!卓尔心里很清楚,那是因为……

因为夏言暖与卓越之间那股亲近的关系,那一次又一次的眼神交流!

“可恶!”一想到此,卓尔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低声沉咒,他猛然将方向盘一转,车子便朝对面车道冲去。

夏言暖本来专注的盯着卓尔,却被这猛然的扭大一带,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被甩到窗边,幸好安全带系住了她,她只觉得头一眩,身子朝前冲出又弹回后,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她回过神看着前方,前面是一片湛蓝阔朗的辽远海洋,淡白高洁的无边皓天,以及那个恰似刻意描绘出来的交接线。海浪以强烈的姿态与力量撞击着滩岸,虽然车内听不见窗外的浪涛拍击之声,却可以感受到它的那股冲劲与惊骇。

风,好强!车内的空气,好僵!

夏言暖一回头,接触到卓尔那双令人转不开眼睛的深幽眸子、那双令人为之抽悸紧张的眸子、那双正门着异样光芒直视自己的眸子。

她的呼吸停了,卓尔不戴眼镜时有一双迷人诱惑的眼睛,可是当下那对眼里却有着足以杀死人的怒火,他紧盯着她的脸,仿佛想从她脸上瞧出什么东西似的。

“你带我出来做什么?”夏言暖决定打破沉默气氛,唇角一卷,“该不会想在这里用眼光杀死我吧!”她的声音虽轻,却有一股掩不住的倨傲之气。

这男人,自信高傲得要死,寒凛精明得要命,这会儿又不知在生什么闷气了?哼!她才不吃他这一套!

她要“吃定”他!吃定他的情绪、吃定他的钱财,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谁教他刚好是卓家的一分子,谁教他刚好有能力帮助她,谁教他自己先在日本“招惹”她,惹她不开心!

“我说过我今天放你一天假!”卓尔看着她脸上幽然却又不满的小脸,冷冷回答。

“放我假不该是这样拖我出门,活似绑架吧!”她眉头一蹙,不理会他的冷意与酷寒,十分不满地申辩道:“更何况我根本不想放假,我还想留在家里替卓越大哥照顾语冰姐,卓越大哥他——”

“他什么!?”卓尔一听见她嘴里说出卓越的名字,眼中的火焰顿时燃亮了深邃的瞳眸,露出一丝诡谲的眸光,怒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叫他叫得挺亲热的嘛!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快说!”

“我只是喜欢卓越大哥罢了!哪能有什么把戏?你们卓家又不是马戏团,我要把戏做什么!?”夏言暖有话直说,丝毫不受卓尔的威胁。

卓尔的脸色一变,她竟然敢和他斗嘴,还说她喜欢卓越!?这句话猫如在卓尔的怒火上添了一大捆干柴,让他眼里的阴鸷更深寒了。

卓尔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冷言警告!“你离卓越远一点!”

“我为何要听你的?”夏言暖不甘示弱,提高声音抗辩道:“我就是喜欢卓越大哥,因为他对我好——”

“不!那是因为你想尽了办法骗我带你回台湾,想尽了办法留在卓家,想尽了办法讨好每个人,甚至想尽了办法勾引我大哥,或者是你迷上了我大哥也说不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卓尔无法克制地越说越大声。

夏言暖一怔,双唇微启,竟是无语。卓尔说她勾引卓越,这真是……

“你胡说!”她的脸滚上恼火与羞愤。她这辈子最不可能、最不可以勾引与迷恋的人便是卓越,卓尔凭什么如此严厉指责她?

“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别以为没人知道。你是看上了我家的钱,看上我家只有大哥最好心。我告诉你,我大哥虽然心肠好、人善良,却不如你想象中愚蠢而容易上钩,更何况他爱死了秋语冰,怎么也不可能迷上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你怎么知道卓越大哥不会变心?”她仰起脸看着卓尔,与他的利嘴相向。

“我怎么会不知道?一旦有一天秋语冰的灵魂被‘送魂使者’送回来,你就没有机会了。’卓尔逼近她道。

“什么‘送魂使者’?”夏言暖巧鼻一哼,冷冷讽道:“搞不好哪一天‘送魂使者’来到你眼前,也会被你这个狂妄自大又现实无情的奸商给气走!”这绝对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因为她就快被他给气走了!

“什么!?你说我是奸商?”他的眉高高飞凛。

“没错!我还觉得卓荦姐说得太含蓄了。你不只是奸商,还是小人!”她脸上的挑衅意味更浓了。

卓尔惊讶不己,这夏言暖竟然敢对他顶嘴!?她的眼底嘴角尽是遮掩不住的刁钻撒野,之前的可怜兮兮全都不复存在,难道她的柔弱全是骗人的?

她还说他是小人!可恶!他这辈子从未被人用如此低劣鄙夷的形容词骂过!卓尔的眉不只高扬,还寒气迫人了。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原来你那副可怜样全是假装的!”卓尔从嘴角泄出冷笑,“你不过是个刁钻野蛮,想混进卓家敲诈一笔的投机分子!”

夏言暖背脊一挺,卓尔竟然无意间说中了她的目的!她的心没来由的慌张一跳,淡眉一扫,神情微微起了变化。半晌,她深吸一口气,车门一开跳出了车外,然后重重甩上车门,朝前走去。

虽然他说的并不是全部都对,却让她想离开那闷人的空气!因为他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

卓尔跟着夏言暖下车,一把揪住她,“你想去哪里?”

“走人哪!你不是说我接近卓家另有目的吗?那我干脆走好了,正好称你的心、如你的意!”她朝他丢下一个白眼,存心气死他。

卓尔瞧见她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你忘了我是你的雇主了吗?”

“我辞职不干行了吧!”她一扭头,沿着路边走。

“我‘不准’!”他挡住她的去势。该死!这小麻烦是玩具的吗?“你没地方去的!”

“随便哪儿都有我可以去的地方!我大不了重操旧业、阻街卖身,或者去找个年纪大、却有爱心的多金欧吉桑做他的情妇,在床上拚命劳动他,让他早点魂归西天,我就可以顺利得到一大笔遗产,更快赚到钱!”哼!她干脆胡乱说一通,气死他这个势利鬼、现实鬼!谁教他这会儿惹毛了她,不出招和他硬战一番,他还真以为她是个“善良可怜好欺负”的软脚虾呢!

“你……”卓尔一怔,想不到她竟又和他顶嘴,实在是越来越令人讶异。

“我可以走了吗?”夏言暖嘴角溜出胜利的微笑,扬起眉盯着卓尔。

他的眼睛真的好迷人,即使现在的他戴着眼镜,她却穿越了那层镜片,看透了他最真实的脸孔,那俊寒而带着自负的脸孔。

可惜,她对他“股票金童”与“股市俊男”的身份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藉着他完成自己的心愿。

只是……如果他少爱一点钱,多一点温柔与浪漫,她会不会对他着迷……她的心胡乱妄想起来。

“不准走!你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我是你的雇主,必须保护你的安全,不可以任你四处流浪!”卓尔眼里闪过精光,顿时领悟她是故意用言语气他的。

好啊!这小东西竟懂得用激将法。他更加肯定自己错估她了,看来她不像外表一般单纯可怜,她的心是非常复杂的。

这个想法令卓尔微微一愣,刹那间有几分熟悉浮上心头,却又抓不着

“你干脆去养一条狗算了!”夏言暖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吗?可是狗受伤了我不会理它,你受伤了我却不能不知道!”她的笑声扰断了他的思索,他刁起唇淡笑着。

“我受伤?!哪有?你乱讲!”她一怔,双手向身后藏。他怎么会看见?她还以为没人发现呢!

卓尔的眼神一寒,恼意让他抓起她的手,沉声说道:“你还说没有,那么你食指的血是哪来的?你解释一下!”这该死的小女孩!连受伤了也不肯承认,果真是傲骨又倔强得让人不得不生气!卓尔俊寒的眼光逼着夏言暖。

“食指有血又不算受伤,你太大惊小怪了!”夏言暖仰起脸来,声音虽柔缓,神情却有掩不住的刁蛮。

“什么大惊小怪?”卓尔嘴角一刁,“我可不准我花钱请来的看护因受伤而影响工作!”他的眉头攒了起来,连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何以如此“不高兴”嘴巴就像多了几把利刃似的!

夏言暖的心一凛,食指被卓尔温热的手握着,心里却掠过一阵寒意,这个男人实在是……

“这一点小伤又不会影响我工作!”她抽回手,“我很明白我是你花钱请来的人,你是我的主人!不过我刚刚辞职啦!”她十足的不温驯。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看不起她这个没背景、没地位、没有钱的“孤女”吗?夏言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同样都是父母生养的,为何卓越就能爱上那个“半人半魔”的秋语冰,卓尔就如此现实与势利地对待她?

这个感觉竟让夏言暖的心充满难受与痛楚。

“我不管!我坚持你的辞职无效!”卓尔眯起眼,转过身迈向自己的车,随口命令道:“跟我上车!”

夏言暖眉儿掀更高了。她决定不听他的,让他气这么“一下子”才不够,她准备让他气“一整天”!

对!气他一整天。她还没报上一次他在日本弄坏她东西的仇呢!而且……她还必须做一件更重要的大事!这件大事肯定会让几天后的卓尔气炸得如火山爆发,难以收拾。

夏言暖环顾左右,正好没有任何来车!她回首望着卓尔走向汽车的背影,巧然绽露出一抹天真笑靥,将手轻按额际,转瞬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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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没有回家?”卓尔一掌击向粉墙,对着手中的大哥大破口怒吼,差点还砸了它。

几个经过办公室的员工停下脚步,在门外朝里头惊愕张望,怎么也想不透平时一向冷静干练的总经理为何会有如此“抓狂”的时候?

正安坐在沙发椅上的天罗,俊帅地舒展一下修长的双腿,将门一踢,砰地一声为卓尔关上门好挡住员工的视线,替卓尔保留了一丝丝“形象”,然后他起身踱到卓尔身边,眼里含着思索的笑意。

“那她会去哪里?拜托,我根本没有赶她走,是她自己在我一转身之后,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卓尔一想起早上夏言暖竟然放他鸽子,已是十分不悦,没想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那小麻烦竟然还没回到家。“什么?你说她会不会趁我转身上车时搭别人的便车离去?不会,我确定那时候一辆车也没有!”卓尔朝手中黑色的小金属制品解释着。“天啊!小暖会不会跳下海里去了?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坏!你从来就不是这么恶劣的臭男人啊!你……”卓然在另一端的惊呼声连天罗都听得见。

“要命了!我可没叫她去死啊!”卓尔沉声辩驳,急得差点跳脚。

今天早上他压根儿没想到那小东西会来这一招,所以也没有仔细在附近海域找人,如今一想起她在日本也曾经“跳窗”的“前科”就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该不会真的跳海了吧!

天罗一见卓尔的神色差透了,只好从卓尔手中抢过电话,朝卓然柔声说道!“卓然,我等一下就‘押着’卓尔回家,到时你再细审好了。”他的声音里隐含笑谑,说完随即收了线。

卓尔眯起眼来望着天罗,“天罗,该不会连你也怀疑我的人品吧?”真要命了,难道全家人都以为是他欺负了那个刁钻的小东西吗?

“不,我们从来不怀疑你的人品,只不过是你自己对小暖有偏见!”天罗搭住卓尔的肩,朝门外走,“我认为你把小暖当成‘灾星’,把对AV传播失利的气恼全转移到她身上去了!”

什么?!卓尔寒眉一挤,这一点他竟然从未发现。难道……一切真如天罗所言吗?

天罗瞧了一眼卓尔,“你放心吧!小暖不会真的去死的,顶多是不再回来罢了!”

卓尔瞧一眼天罗,怎么连天罗都如此了解夏言暖?看来这下子,他回家准又要被家人“逼供认罪”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他为了卓越而开始费心铲除AV传播之后,就衰运连连,甚至比卓然之前遇上天罗时还衰个一百倍!他有直觉,这背后一定有阴谋!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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