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受了挫折的罗跃奇不想回家,就钻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吧里。

告别单身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出来喝酒了。

「喝闷酒很容易醉的。」一杯没喝完,就有人过来搭讪。声音听着还挺耳熟。

罗跃奇眯起眼睛看他,「我身上哪里看起来『闷』了?」

「这个你要脱光给我看看,我才能告诉你。」

「流氓。」

罗跃奇觉得自己真的是喝醉了,不然不会对公司最大的客户如此不敬。不过聂闻达应该会原谅他吧?谁叫关赫调戏他在先的。

挨了骂的关赫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厚脸皮地笑着说:「能非礼你可是我的荣幸呀!」

「能让你对我非礼,也是我的荣幸。」罗跃奇举杯,碰了碰他手里的杯子。

就像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两个人各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关赫挨着罗跃奇坐下。

罗跃奇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晃动杯中的冰块,不说话。

「如果是钱的事,我应该可以帮上忙。」

关赫的好心让罗跃奇瞬间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缺钱?」

「我刚才和你在同一间咖啡店。」

「你偷听我和我妈说话?」罗跃奇有点哭笑不得。关赫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净做些不光彩的事情?

「我没有刻意偷听,只是听力比较好而已。」关赫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罗跃奇挠了挠头,有些痛苦地问:「怎么?关先生想日行一善?」

「不是无偿的。」

关赫笑得像只老狐狸,「我要入股你和聂闻达的公司。」

罗跃奇注意到他用的是「要」字,而不是「想」字。那种胜券在握的口气听得罗跃奇想扁人。

「你把我想得太重要了。不是跟你说过吗?公司是聂闻达的,我不过是帮他打工,入股这种事我可插不上手。」

「是吗?」关赫摸着下巴,明显不信。

懒得跟他多解释,罗跃奇闭了嘴。

关赫也不追问,只是叫来酒保把杯子加满,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在你们刚来找我谈生意的时候,宏达贸易的董事长就来找过我。」

「闻达的爸爸找你?」

「不止是他,还有你的父亲罗孝正。」

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劈得罗跃奇一愣一愣的。

「还好他们是一个一个出现的,如果连手的话,我应该就挡不过了!」

关赫说得云淡风轻,但罗跃奇很清楚应付那两个人精有多不容易。关赫居然可以在那样的重压之下,继续与聂闻达做生意,真是个奇迹。

「他们两个都要面子,一人生一个同性恋儿子这种事,就算拿出来交流,也会点到为止。」假装轻松地笑了笑,罗跃奇提出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呵呵,」关赫低声笑了两声,说:「也算不上是帮忙,只是被两位老人家激出了斗志,想试试硬碰硬会有什么结果而已。再加上……」

「再加上我还有点利用价值是吧?」罗跃奇冷哼。上次关赫不经他同意就拿他当枪使的事情,他可还没忘记。

「我是生意人,当然只做有利可图的事情。」关赫严肃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摸着杯子的边缘,罗跃奇问:「你觉得闻达的公司有利可图,所以想入股?」

「他的能力我早有耳闻,而且又有你的帮助,你们公司没理由做不起来。创业初期比较艰难,有我注资的话,应该可以改善不少。」

「而你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

关赫但笑不语,只是从衣兜里拿出支票簿,刷刷几笔填好,然后潇洒地撕下来放到罗跃奇面前:「你考虑一下,只要你成功说服聂闻达,这笔钱我就无偿借给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罗跃奇拿起来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用手指弹了弹那张颇有韧性的纸片,他问:「有人投资是好事,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聂闻达说?」

「我做事比较讲究一击即中,没有把握的时候就试来试去多没意思。」

「你能投多少?」

「五百万。」

是怕钱太少聂闻达会看不上吧?狐狸!

罗跃奇腹诽了一句,然后将支票收进了怀中。

「先说好,闻达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不管你投多少,公司的经营决策权都一定要在他手里。」

「我没想去夺权,我只喜欢分红。」关赫给出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罗跃奇努力绷住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离开酒吧,怀揣那张能解燃眉之急的小支票,他兴奋地奔去了聂闻达的住处。

关赫以为聂闻达会嫌他那五百万少,却不知聂闻达一直在为资金的事发愁。因为自家老爸的关系,他们一直不敢拉人来投资,担心会害别人血本无归,现在有关赫这个不信邪的自己撞上来,简直是求之不得。

这一下,解决了公司的困难不说,还把葛忠良的事一起解决了。

人生真是太完美了!

罗跃奇高兴得差点飘起来。不过,相比他的激动,聂闻达却显得十分冷静。

「我不是很喜欢和关赫打交道。」

「真的假的?」罗跃奇不太明白聂闻达突如其来的「感性」。

「他打过你的歪主意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也不喜欢他。」

没想到聂闻达还在为关赫用公事要挟他的事耿耿于怀,罗跃奇不由感动万分。

「上次那个不过是……」

承认自己被利用好像有点丢脸,罗跃奇立刻跳过了这个话题,「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来入股是利大于弊。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傻瓜,不会随便吃亏的。」

聂闻达看了他半天,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葛忠良?」

「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关赫那二十万可以帮到葛忠良,你还会这么积极为他促成这件事吗?」

这个问题让罗跃奇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而后一片空白。

知道葛忠周转不灵的时候,罗跃奇就一心希望能为他排忧解难,即使他从来没有这么要求过。

是因为喜欢,才会这么做吗?

「你什么意思?我明明是想帮公司!」罗跃奇摆出臭脸,假装不满。

以为他误会了,聂闻达立刻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为了他的事花了这么多心思,就觉得……」

「觉得什么?」罗跃奇斜眼看他。

「没什么。」笑着在罗跃奇头上拍了一下,聂闻达好像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地说:「能有喜欢的人是件好事,好好把握吧!」

罗跃奇不耐烦地甩甩头,「那关赫的钱你要不要好好把握啊?」

「你说呢?」聂闻达狡滑地眨了眨眼睛。

罗跃奇按捺住内心的雀跃,试探地说:「那我把支票交给葛忠良啦?」

「去吧!路上小心。」

看他连蹦带跳地冲了出去,聂闻达笑着拿起了电话。

「关先生吗?我是聂闻达。跃奇跟我说了你想入股的事情,我想我们需要面谈一下……明天?可以。」

***

坐在出租车上,罗跃奇才发现之前喝的那两杯酒开始往头上窜了。面颊滚烫,手指微微发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连心跳的节奏也变得越来越快。

罗跃奇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急着去向大人邀功的小孩。

他知道葛忠良并不期待他的帮助,但他想用这件事来让自己找到真正融入的感觉。

相处这段日子,葛忠良什么都在迁就他,只差没供起来上香拜拜了。这种严重失衡的恋爱模式,让罗跃奇很有负担。

不想一直被照顾着,不想一直处在接受的位置,他也想试着给予。就像真正的情侣,就像真正的一家人,相互扶持,彼此支撑。

罗跃奇不希望葛忠良把自己打造成超人似的角色,天塌下来也要一个人扛着。就算他真的很想当超人,最低限度罗跃奇也要让他明白,他们是同属一个星球的生物!

这就是喜欢表现吗?抑或是爱?

修车行内,葛忠良正躺在修车用的专用躺板上,在一台四驱越野车的底下东敲西打。

罗跃奇走过去,蹲在车旁,抓住葛忠良的大腿把他从车底下拖了出来。

葛忠良被吓了一跳,看清是谁之后又迅速换上了了笑脸:「吃饭了没有?」

罗跃奇点点头,说:「对不起,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没关系。」

就是这种无条件的包容,让罗跃奇无比头疼。

「你应该生气的。」右腿跨过葛忠良的身边,罗跃奇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

摘掉手上的工作手套,葛忠良抓住罗跃奇的衣领,把他扯向自己。

「芝麻大点的事,有什么好气的?」

话尾音消失在他带笑的唇边,温暖随即覆上了罗跃奇的嘴。

甜蜜的磨蹭之后,是柔软绵长的湿吻。后脑勺被葛忠良的大手扣住,罗跃奇除了配合他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当然,此刻的罗跃奇也不会想要其它选择。

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样专心接吻的滋味了,闭上眼睛,分享彼此的呼吸,还有灵舌的韧性,既带着甜蜜,又饱含激情。

换气的间隙,葛忠良低声询问:「你喝酒了?」

「一点点。」

「这次不会做到一半就醉死过去吧?」

没想到上次醉酒的事情还让葛忠良留有阴影,罗跃奇尴尬不已,立刻保证说:「一定不会。」

「那就好。」

再次唇齿相亲,过于投入的两人让支撑他们的躺板都跟着微颤起来。顾不得形象,罗跃奇索性双膝跪地,半趴在葛忠良身上。胸膛紧密贴合的瞬间,兴奋感升级得更加迅速。

葛忠良的手本能地摸到了罗跃奇的衣服里,略嫌粗糙的掌心在他的后背激起一阵酥麻。罗跃奇顿觉四肢发软,力量全部集中到男人最重要的地方。

「唔……」

泥足深陷的最后一秒,葛忠良意外推开了罗跃奇。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罗跃奇把不满全都挂上了脸上。

「你确定要在这里?」

葛忠良的眼角有点红,从声音可以听出他在强行忍耐。他担心罗跃奇不喜欢在卧室以外的地方亲热。

「我们上楼。」

罗跃奇双手撑地,与他拉开一些距离。没想到臀部随着姿势的调整,不经意地碰到一块可疑的凸物。

葛忠良有些痛苦地眯起眼睛,扶着他的腰说:「人都走了,这里只有我们。不上楼好不好?」

「你忍不住了?」

重新俯下身,罗跃奇故意将臀部一挪再挪,刺激得那团凸物更加坚硬。

葛忠良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有些无奈地唤了声:「跃奇……」

「我在这里。」

低头封印他的双唇,罗跃奇得意的笑开了。

的确是无法再等,疯狂的热意已经让葛忠良的耐心丧失殆尽。

可怜的躺板无法承受主人越来越激烈的动作,嘎吱哀鸣的同时开始左摇右晃。一轮几乎让心肺功能完全超负荷的热吻之后,想要更进一步的葛忠良翻了个身,结果与罗跃奇双双摔倒在一旁的水泥地上。

「哎哟——」垫了底的罗跃奇夸张地哀嚎了一声。

「哈……」葛忠良在心疼之前,情不自禁的先笑了出来。

「喂!」

「对不起。」葛忠良连忙从他身上挪开,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安抚道:「没事吧?」

「你真是太重……」

抱怨的话还没说完,罗跃奇的嘴巴又被堵住了。面对葛忠良积极的索求,他也不甘落后,便主动伸手去脱他的衣服。

连身的工作服,在这种手忙脚乱的时候脱起来特别费劲。罗跃奇忙碌了半天,也只让葛忠良露出半边肩膀,而他自己的裤子已经被人褪到膝盖以下。

「等、等一下!」阻止那只已经摸到臀缝的大手,罗跃奇试着摆脱弱势,「到车里去?」

四周除了那台越野车,也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利用了。

葛忠良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车子的后座门打开,把罗跃奇塞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跌在冰凉的皮革上,罗跃奇有些不爽:「忠……」

没有出口的抱怨与不佳的情绪,全都被葛忠良的下一个动作逼退到九霄云外。罗跃奇愿意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意乱情迷,只是命根子落在别人的嘴里,实在是不宜反抗。

识时务为俊杰不是?

「别……啊,不……」

两个人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方式,过于强烈的刺激差点让罗跃奇守不住阵地,下意识地乱喊起来。没想到,葛忠良居然真的照指示停了下来。

下-体从温暖的口腔中滑出,裸露在清冷的空气里,鸡皮疙瘩顿时爬上了罗跃奇的手臂。

上半身钻进车里,与罗跃奇面对面,葛忠良询问道:「你不喜欢?」

若不是他的双眼慢慢弯成了带笑的弧度,罗跃奇差点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骗了过去。

有些气愤又有些害羞,罗跃奇勒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你在耍我吗?」

葛忠良的脸上显出一丝「畏惧」,「我是觉得自己的技术可能需要磨练,怕你会觉得不舒服。」

罗跃奇皱眉,不禁怀疑他的人品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好,不然怎么会用这么恶劣的方法调情?

「我又不介意,你尽管在我身上练好了。」罗跃奇假笑。

「说话算话?」

看到葛忠良的笑容越扯越大,罗跃奇真想掐死他,但还是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当然算话。」

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怎么可能叫他先去练好再说?

得到肯定的回答,葛忠良兴高采烈地投入到未完成的「事业」中去。

罗跃奇不由放松身体,仰起头,享受情人的大胆服侍。可是,没多久他却发现葛忠良之所以会提出问题,并不是为了耍他,也不是为了调情,而是真的真的有问题!

「不要用牙齿!」

激痛之下,罗跃奇不得不揪住他的头发,从他嘴里救回了自己的宝贝。

勉强撑起上半身,罗跃奇弯着脖子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葛忠良无辜的眼神竟让罗跃奇的下腹一阵骚动。

强压住想喊「救命」的冲动,他不得不充当起「老师」的角色,耐心诱导说:「用舔的,轻一点。」

还好,他的「学生」很听话,可惜仍然不太灵巧。

弱处再次被牙齿磕碰到,又把即将冲顶的快感打了回去,罗跃奇忍无可忍地低吼道:「冰淇林吃过吧?就是那个方法……」

「不是棒棒糖吗?」葛忠良一边含着东西一边虚心求教。

被打败了,罗跃奇双手掩面,难为情地大喊道:「不要咬就对了!」

不幸的是,葛忠良始终没有开窍,罗跃奇不得不在跌宕起伏领悟本能的美好。高潮的瞬间,甚至分不清刺激他的到底是葛忠良的口舌,还是葛忠良认真的表情。

「还可以吧?」吐掉嘴里的浊液,葛忠良一脸期待地凑到罗跃奇的面前。

罗跃奇觉得自己栽了,眼前这张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了他的七情六欲,完全的、毫无疑问的主宰了他。不过这种输得彻底的感觉,却一点儿也不悲伤。

略显情色的用拇指擦了擦他的嘴角,罗跃奇努力维持住强者姿态:「以后多做点练习,进步应该会更大。」

「没问题。」

葛忠良咬唇轻笑,颇有点扮猪吃老虎的味道。罗跃奇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不过葛忠良没给他细想的时间。

双腿被分开,一左一右盘上对方的腰,罗跃奇迎来了第二轮的意乱情迷。这次葛忠良驾轻就熟,没有再让他吃半点苦头。

亲密无间的接触,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葛忠良的温柔与狂野。矛盾的两面,像水与火的交汇,既绚丽也危险。

彼此不知餍足的抚触,不断将爱欲推往惊心动魄的顶点。

越野车庞大的身躯因为两人剧烈的交缠颤动不止,车厢内充斥着粗重的喘息,还有不绝于耳的呻-吟。

澎湃的激情中,葛忠良突然捧住罗跃奇的脸,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

不堪等待的罗跃奇立刻追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葛忠良摇头。

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腼腆,罗跃奇立刻缠问道:「一定有什么,快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经过一番激烈的挺动,葛忠良才貌似找到了勇气,然后面红耳赤地说了句:「我爱你。」

罗跃奇愣愣地看着他,直到被快感干扰了神智。

葛忠良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响应,就像恨不能用激情完全淹没这段对话似的,突然发力,近乎颠狂地抽-插起来。

隐约察觉到什么东西不对劲,罗跃奇果断地用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死死将他揽在怀中。

葛忠良说过,拥抱会让他觉得实在。不知道是不是这招起了作用,之前那点不对劲顿时烟消云散。

沉浸在云端遨游般的奇妙感觉中,罗跃奇再次攀上了高峰。葛忠良紧随其后,将激情的热液释放在罗跃奇的体内。

情事告一段落,两人却没有急着分开。他们的胸膛仍然紧紧贴相贴,毫无阻隔地分享着彼此的心跳。

罗跃奇喜欢这种感觉,但他不太喜欢留在他体内的那些黏湿滑腻的东西,于是不甚烦恼地叹了口气,说:「你没戴套子。」

葛忠良动了动,没有出声。

罗跃奇下意识偏过头,正对上他沉黑的双眸。

「我只有你。」

葛忠良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坚定。罗跃奇望着他,不由心头一暖,于是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子,说:「把车子弄脏了,小心车主要你赔钱。」

「大不了帮他换个新座套。」

「你现在有闲钱摆阔了?」罗跃奇揶揄他。

葛忠良抿着唇,表情无奈。

罗跃奇忍不住想安慰他,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葛忠良顺势咬住他的手指,颇为色情地舔咬起来。

指尖零距离感受到口腔内的温暖与潮湿,再搭配葛忠良意味深长的目光,罗跃奇的心神不可避免地荡漾开来。不过,有关金钱的话题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等一下。」

挡住蠢蠢欲动的葛忠良,罗跃奇四下寻找了半天,终于在车座底下找回了自己的上衣。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翻出那张二十万的支票,然后像献宝一样送到葛忠良的面前。

「这些钱你先拿去。」

看清楚支票的金额,葛忠良有些吃惊:「你从哪里弄来的?」

「跟朋友借的。」

葛忠良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迟迟不肯收下支票。

以为他是面子上过不去,罗跃奇立刻用类似撒娇的口吻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我想帮你,你可不能不给我机会!」

「不是不给你机会。」葛忠良温柔一笑,说:「只是问题已经解决了,没用必要再向你朋友借钱。」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我请刘姐去银行办了贷款。」

「贷款?银行批了?」

「刚刚去申请的,没那么快批下来。不过是办的抵押贷款,银行没理由不批。」

「你把什么东西拿去抵押了?」

「这栋房子。」

罗跃奇有些无语,但还是马上说:「没批就还来得及。你去把申请撤了,没道理有现成的资金不用,要去把房子抵押。」

可惜,他的话并没有引起葛忠良的共鸣,「我不能要你的钱。」

「为什么不能?」

「因为……」葛忠良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答道:「因为我不想。」

「不想是什么意思?要我的钱很没面子吗?」罗跃奇有些不悦。

「当然不是。只是这个钱也是你借来的,我跟银行借不是一样吗?」

「银行那个要付利息,而且还要押上这栋房子。哪个更划算,难道要我算给你听吗?」

虽然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葛忠良一定要领情,但眼见自己的心意被忽略,罗跃奇感觉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在葛忠良眼里,不过是需要保护的宠物或装饰品之类的东西,而不是相濡以沫的伴侣。

「跃奇……」

「一句话,这个钱你到底要不要?」

几乎没有犹豫,葛忠良立刻摇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怔怔地看了他两秒,罗跃奇有些恼火了:「那算我多管闲事!」用力将葛忠良推开,他下了车,将手里的支票揉成团扔在地上。

「你去哪儿?」葛忠良狼狈地套上衣服,紧张地跟在他后面。

「上楼!」

一路裸奔上楼,感觉葛忠良留在自己体内的东西正顺着大腿根部不断往下滑,罗跃奇就无比烦躁。

他冲进浴室,用最强大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企图借此平复胸中的情绪。

他对自己说,情侣间有金钱纠葛很容易影响感情,所以葛忠良才会拒绝他的帮助。可这样一来,就代表他们之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亲近。

意识到葛忠良对他们的关系也许有所保留,罗跃奇不由沮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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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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